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寧櫻 如果小劇場之如果有你在

      聽我說……

      這一次,我是真心的。

      真心的想瞭解你,真心想與你相處,真心想和你在一起。

      真心的……喜歡你。

      「對不起,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在某個樓梯轉角傳來這句話,委婉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語氣。

      扎著兩條辮子在腦後,從外表看起來是個文靜的小女生。手中緊握著情書,羞紅著臉遞給前方的男生,不過卻被他硬生生的拒絕了。

      只見那個女孩的臉僵住了一會兒,鼻子和眼眶開始泛紅,然後豆大的淚珠不停滑落,吸著鼻子哭了起來。

      「……別這樣……呃……對不起。」面對哭泣的女孩,他有點無奈,覺得明明不是故意弄哭她了,卻有罪惡感竄上心頭。

      總之,先道歉吧。

      女孩搖搖頭,兩條辮子跟著搖晃,示意這不是他的錯。

      幸好這女孩很善解人意。

      擦去眼淚,女孩避開了他的臉,向他微微鞠躬後就轉身離開。

      看著她奔跑的嬌小背影,兩條辮子依舊在腦後甩來甩去,懊惱和罪惡又緩緩浮上。

      「唉……」對他來說,最耗費精神力的就是這些事情了。

      每一次拒絕對方時,她們就一定會哭出來,是他的態度太糟糕了嗎?

      或許不應該說「已經有喜歡的人」,而是「無法接受妳」才對。

      呃……不,好像更糟。

      所以說他真心覺得這是件麻煩的事,那些曾經在他面前哭泣的女孩,經常過沒多久,又打轉在其他男生附近了。

      這種事,他看習慣了。

      難道就沒有會鍾愛一人的人嗎?

      還有,難道沒有會因為鍾愛而感動的人嗎?

      他很無奈。

      「為什麼又拒絕了?」從樓梯上走下來,是一位有著櫻髮的女孩,叼著棒棒糖一階一階慢慢走著。

      說真的,這所學校的西服還真好看,寶藍色格子的百摺裙、純白的制服,再搭配上深藍色的西裝外套,依照年級分別繫著不同顏色的領帶,一整套穿起來十分有氣質。

      啊,不過唯一缺點就是裙子有點太短了,容易走光。

      她與他站在同一層地面上,身高相差了半個頭,一仰望一俯視的對看著,莫名帶有喜感。

      「……因為沒有感覺?」被她這麼一問,連他也開始疑惑了起來。

      嗯,沒錯,是沒有感覺。

      看著眼前將粉色長髮披在肩後的女孩,她祖母綠的大眼眨著,嘴巴因含著棒棒糖而鼓起個圓弧。

      「這是什麼鬼原因啦!」她抽出嘴中的棒棒糖,「再不然你也別用那麼老套的拒絕方式嘛什麼叫作已經有喜歡的人還不如直接了當的拒絕對方還比較爽快!」像機關槍一樣一口氣連說了好幾句話,說完還臉不紅氣不喘,直皺著眉瞪著他。

      「……」他愣愣的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嘴巴一開一闔的就像條水裡的魚,逗趣極了。

      「幹嘛?」真是的,有話快說啦!

      被他的舉動逗樂,但又不能表現出來,她的表情瞬間變得很詭異。

      「那我應該怎麼辦?」攤手聳肩,他表示沒辦法。

      無奈的嘆口氣,她用一種「真是拿你沒辦法」的語氣說著:「你就去找你喜歡的那個人告白,答應了就在一起,不答應就再去尋找下一段美好戀情嘛。」攤手聳肩,她表示這有什麼困難的。

      「呃……」

      「又怎樣啦!」

      「我怕會被打,她很暴力。」

      「……」她無言了。

      「噗哦……」她一拳往他腹部揮去。

      看吧,我就說了,她很暴力。

      「堂堂一個網球社主將天才,怎麼可以畏畏縮縮的呢!」她咬碎了糖果,在嘴裡咀嚼著,發出了聲響。

      眼前著個長髮的男生就是網球社的天才――日向   寧次,高一還是新生時,就向網球社社長挑戰成功,才一年級就當上了王牌。也因此,他有著大批的粉絲,不論是同年級還是學姊,來向他告白的人不勝枚舉。

      不過寧次的交際手腕也很高超,沒有因此與隊中的學長們處不好,甚至還可以稱得上很不錯。

      「這跟網球社主將有什麼關係?」捂著腹部,他吃痛的盯著眼前的櫻髮女孩。

      櫻,是她的名字,就和她的髮色一樣,很漂亮。

      他們國中因為網球社而認識,是交情很好的異性朋友,兩人常行影不離的走在一塊。

      不過,上高中後不知道什麼原因,她突然不打網球,改成為網球社的經理。

      要不然,其實網球社王牌應該會是她才對。

      「嘛,不管,別再這樣與其他女生糾纏不清了,超煩的。」將手中的塑膠棒子丟入樓梯間的垃圾桶內,她又從口袋中掏出十元硬幣,走到了販賣機前,投入硬幣,按下按鈕,蹲下取出飲料。

      「我說……妳蹲下時就不能遮一下嗎……都被看光了。」寧次微微紅著臉,眼睛不知道該看哪裡才好。

      嘛,雖然我是不在意啦。

      「嗯?」低頭看了一下腿間,果然粉白色的內褲在裙擺下若隱若現。隨便拉了一下裙子,櫻不以為意的說:「啊啊,是你就沒關係。」隨後便喝著飲料前往網球社社辦。

      「……」

      是我就沒關係?

      這……這算什麼啊……

      ……嘖。

      我也……是個男人啊。

      前往社辦的途中,經過了籃球場,球場邊圍觀個學生眾多,不時還會傳出加油聲和喝采聲。

      「現在是什麼情況啦……人爆多的……」在人群中艱難的走著,低著頭彎著身寸步難移。

      「櫻……別走那麼快。」寧次被擠在當中難以前進,卻見女孩東竄西竄,一下子就差距甚遠。

      聽見了寧次的求救,櫻無奈的回頭將手伸出,「真是的……吶,把手給我。」

      搭上她的手,寧次在櫻沒注意的時候,偷偷滿意的笑了。

      如果被她看到的話,她大概又會嫌他笑得很奇怪,然後送他一拳。

      「噫呀!宇智波學長好帥!」後方女生突然興奮的高分貝尖叫著,震得兩人覺得耳膜都要破了。

      摀著耳朵,櫻朝著女子所說的方向看去,正巧看見她口中的宇智波學長帥氣地投出了三分球。

      然後四周又是尖叫聲不斷,兩人被迫在擁擠人群中趕路離開。

      終於逃離了有如地獄般的地方,兩人大口吸著辛苦過後得來不易的新鮮空氣。

      「……未免也太誇張了吧。」揉著自己方才被過於興奮的女同學打到的臉頰,寧次無奈的皺起眉。「櫻,妳怎麼了?」

      見她在發呆,寧次輕輕的在她額上彈了一下,這才讓她回過神。

      「妳還好吧?」該不會是因為剛才人太多,導致呼吸不順暢、缺氧?

      「……寧次,我好像……不太對勁。」櫻捂著自己的胸口,一愣一愣的說著。「心跳得很快,腦袋思緒很亂……」

      喂喂……不是吧。

      「我好像喜歡上了宇智波學長。」

      噢……幹。

      宇智波   佐助,高三生,大他們兩屆,是這學期新轉入的學生。

      天生運動細胞很好,各個社團皆想拉攏他入社,然而他本人目前尚未答應任何社團的邀請。

      他的英姿在一星期內早已傳遍整個校園,是個才貌兼具的「天才運動員」,同屆的同學是這麼告訴櫻的。

      「寧次,我決定了,我要去向學長告白!」櫻握緊拳頭,一掌拍在桌上,下定決心的說著。

      「……其實我覺得妳看起來比較像是要找他幹架……」哪有人要告白會拍桌握拳還捲袖子啦!

      「噢!」話才剛脫口,他馬上就挨了一拳,力道剛好得打在肩膀上。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哼了一聲,櫻打開了事先準備好的pocky,拿起一根放進嘴裡。

      「……妳是真的喜歡他?」也偷摸走根櫻的pocky,寧次裝作漫不經心的問著。

      或許是和她在一起太久了,對於她有沒有喜歡的人這件事,他一直都沒擔心過。

      因為他覺得他身邊這個像男孩子一樣的暴力女不可能會喜歡上其他男生。

      因為他覺得她對戀愛非常遲鈍,連有人在她身旁、喜歡她三年了,她也都不知道。

      不論他已經對她做過幾次暗示,她也都不為所動。

      或許是時間久了,他就鬆懈下來,正當以為可以安心的時候,危機就毫無預警的爆發了。

      「說這什麼傻話,當然是喜歡啊!」看了下手機,櫻抄起整盒的pocky,「時間差不多了,我要去找學長。」

      今天是佐助要來網球社體驗的日子,所以櫻早早就準備好迎接他的到來。

        「等等。」抓住了櫻的手,寧次微微皺著眉盯著她。

      「怎麼了?」櫻塞了根pocky在他嘴裡,並拍拍他的手。「乖,要是覺得有興趣的話就說一聲。」她對他的態度就像是對待一隻小狗。

      「不是這樣啦……」被櫻強硬的拉著走,寧次無奈的抹了把臉。

      不過,或許這樣才像她吧。

      來到了社辦,其他社員和佐助早就在裡面等著。女社員正圍著他,搶著要與他搭話,不過看起來他並不是十分領情,只專注在球拍的挑選上。

      「吶,用我的球拍吧。」男社員似乎早就見怪不怪,畢竟平常有寧次他們就已經習慣了。他們也開始向佐助推薦起自己的球拍,為了就是讓他加入社團,增加有用的戰力。

      「我想用這支。」從當中舉起了支白色的球拍,上頭還有淡淡的粉紅點綴著。

      「咦!為什麼?」選出的瞬間,女社員們馬上就響起了一陣不滿。

      「那是我的球拍。」櫻突然開口,所有人便立刻轉向她,讓她覺得有點不自在。

      「哦……妳的球拍很不錯。」他順手揮了兩下,掃過空氣發出咻咻聲。「不過上面有些灰塵,妳很久沒用了?」

      從女社員中走出來,佐助與櫻面對面,身高有些差距,讓她必須稍微抬頭才可以對上他的眼。

      「那、那是因為我是經理,不打球了。」和他講話的時候,她果然還是漲紅了臉,平常的意氣風發全都消失無蹤。

      「那麼,我可以和妳比賽嗎?」佐助輕笑了聲。

      四周瞬間安靜下來,空氣彷彿在短短幾秒內凝滯,所有人皆看著被問話的女孩,等著她的回答。

      「我、我沒有很厲害的……」

      「不對,妳很強。」

      深色的眼眸好像可以看透人心,她不自覺的避開了他的眼神,就怕埋藏在心中的秘密被挖掘出來。

      「就說了,我已經……不打球了。」櫻退後了一步,撞上身後的寧次。

      原本的害羞已經變成恐懼,不是對他的恐懼,而是對於網球的恐懼。

      她沒辦法面對,所以選擇逃避。

      寧次扶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著:「櫻,沒事的。」

      櫻回頭看著寧次,嘴微微張開著,像是要說什麼,但卻發不出一個音。

      「那麼我來跟你比,可以嗎?」將櫻拉往身後,寧次向前站出,與佐助對峙般的看著。

      「哦……」他打趣的在兩人來回看著,「你們是男女朋友?」

      「咦?」

      話語一脫口,櫻的臉「唰」得瞬間轉紅,室內立刻就引起討論。

      「欸欸,不會吧?」

      「雖然說是不太可能,但是他們的關係的確好得令人懷疑……」

      「不行啦,寧次是屬於我們的~」

      「其實小櫻經理也是有很多追求者,這個社團有許多人慕名而來。」

      「寧次,你倒是也說句話啊!」

      現場一片混亂,佐助在一旁摀著耳朵,皺著眉微笑的看著寧次的反應。

      搞不懂……他到底想做什麼?

      看起來只是單純想找強者比賽,測試自己和對方的能力……但是好像又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

      「夠了!我們才沒有在交往!」

      在寧次開口的瞬間,櫻搶先大吼著,讓四周安靜了下來。

      沒有……沒有交往……

      對,沒有……我們沒有在交往。

      跟在她身邊,全都只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要比就比,寧次你不要插手,我還沒弱到要你保護。」

      呵,還真傻。

      球場上,接近三點的陽光不再那麼炎熱,吹來的風涼爽的打在臉上、吹動了髮尾。

      揮動著球拍,輕輕甩下了些許堆積在上頭的灰塵。

      「為什麼要把我的球拍拿來社辦?」用微溼的抹布動作輕巧的擦過拍面,果然累積了不少髒污。

      畢竟也已經有將近一年沒再用過了。

      面對著女孩,他沒有回答。

      「你明明就知道我已經不打球了,難道說……你在期望我回到球場上?」球拍的金屬框在陽光照射下反射出白光,從這可以證明材質的好。

      「真是夠了,我都選擇當社團經理了,你還……」

      「正是因為妳還沒放棄,才選擇當經理的,不是嗎?」打斷了她的話,寧次咬緊牙根。「妳大可以從此與網球不要再有關聯,但妳還是不想放棄,妳明明就有那個能力,妳只是在逃避而已!」

      他的聲音消失在空氣中,被蟬鳴逐漸覆蓋過去。

      他告訴自己應該要冷靜下來。

      他只是在遷怒。

      因為剛才的事而遷怒到她身上。

      蟬鳴不知不覺變得更響亮,天氣似乎變得熱了些。

      「……你……你又懂什麼了!」倒抽了一口氣,忍不住突然湧出的情緒,眼眶一熱,淚水就落了下來。

      『嘖,那麼厲害,就全部讓她比就好了啊。』

      『最近她也都不來練習了,是不是在談戀愛?』

      『是嗎?我聽說她是因為腳受傷。』

      『哈,最好是,腳受傷為什麼連寧次學弟都不來了。』

      『啊啊,社長~我看妳是因為嫉妒他們感情好吧~』

      『才、才不是!我只是看不過她明明才剛進來,就可以參加比賽。』

      『也是,我們努力了那麼久,才有一點機會,她怎麼可以那麼容易就獲得。』

      『腳受傷也好,讓她知道別努力過度反成拙,收斂一點。』

      『嘖,她還真是討人厭。』

      她咬緊下唇,默默收回原本想轉開門把的手。

      「努力不是,不努力也不是,那麼你們到底要我怎麼樣啊!」

      氣憤的往他肚子揍了一拳,軟弱無力的讓人感覺不到疼痛。

      粗魯的擦乾眼淚,櫻轉身離開,丟下寧次一人。

      抹了把臉,他無助的蹲下身子。

      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應該要溫柔的對待她,但他卻搞砸了。

      蟬鳴依然響著。

      我還……真是糟糕。

      握緊手中的球拍,她不知道要去哪裡,淚水還是不停的掉落,她克制不住自己。

      振作點,春野   櫻。

      她這麼告訴自己。

      她不應該失態的,她到底怎麼了。

      手中熟悉的重量,她好害怕,要是她再次因為這樣被排擠,該怎麼辦?

      可惡的寧次,什麼都不懂,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在她最需要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對她那麼好,明明她是這麼的惹人厭。

      她自己也知道,所以她才選擇離開。

      可是她搞砸了,無緣無故對他發脾氣,將心中的害怕轉成怒氣發洩在他身上。

      「……對不起。」

      場邊聚集了不少人,許多人都是為了佐助而來的,女生的尖叫聲不斷。

      佐助左看右看了下手中的拍子,是和寧次借的。「啊啊,果然還是剛才那支比較好。」

      「真是的,你就別挑剔了,這可是我們王牌的球拍呢。」社長苦笑著,「吶,我說,想不想加入網球社啊?」看來還沒放棄原來的目的。

      「哦……等妳們經理贏了我再說吧。」勾起嘴角,他往櫻的方向看了一眼。

      「……小櫻,妳一定要贏啊!」

      對面的櫻賞她一隻中指。

      「嗶――――」哨音響起,比賽開始,採取三戰兩勝制。

      陽光從雲朵後探出,耀眼的光芒照在身上,額頭開始冒出汗水。

      一開始櫻就被佐助壓制住,比分漸漸拉大,奇怪的是,櫻都接得到球,但往往都是打不過網而被得分。

      被擊出的球就像是被壓抑著,力量無法被完全發揮,無力的在網子前落下。

      第一局,由佐助獲勝,比數整整差了兩倍。

      「小櫻啊……拜託妳下一局一定要贏啊――」休息時間,社長遞了毛巾給她,順便用著淚眼汪汪的大眼看著她。「請妳拿出對待社員的那份暴力吧。」

      「……咦,等等……社長,別這樣啦!」推開靠過來的臉,櫻朝著他的胸口揍了下去。

      「嗚呃……對……就是這種力量……」捂著胸口,社長倒在地上、陣亡。

      「什麼啊……真是的……」不小心被逗笑,櫻「噗哧」的笑了出來。

      緊接著,第二場比賽開始。

      在場邊觀眾的吶喊加油下,雙方一來一往的攻下分數。

      出乎意料地,櫻竟然獲勝了,雖然比數相差不多,但很明顯的,佐助為了她,而故意將球打近,補足她力道上的不足。

      「為什麼放水?」第二場結束,有較長的時間休息,櫻不滿的走向佐助,上前問話。

      「嗯?」面帶微笑的瞥了她一眼,「那麼妳為什麼不認真打呢?」喝著水,他漫不經心的回答。

      他的態度讓櫻感到膽怯,因為他總是帶著意味深長的眼神,彷彿看透了一切。

      「我才沒有……」握緊雙拳,櫻對上他的眼,想說出口的話被硬生生吞回去。「我問你……為什麼指定要和我比賽?」

      挑起眉,佐助認真的思考起來,「為什麼……因為我對妳很有興趣吧。」說完,還肯定的點點頭。

      「咦?」白皙的臉龐被逐漸染紅,也冒出了更多汗,「你、你你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妳覺得呢?」輕輕的,在她的額頭點了一下。

      蟬鳴停止了,天氣……還真熱呢。

        回到自己的休息區,櫻用毛巾擦乾汗水,再摸摸自己的臉頰,還是滾燙的。

      一定是太陽太大了。

      她這麼催眠著自己。

      「櫻。」

      朝著聲音來源看去,是寧次。他遞了瓶水給她,還有檸檬片。

      「……謝謝。」接過水,櫻咬著檸檬片,眉頭皺了起來。「好酸,你沒有加蜂蜜。」

      「哦……抱歉,我不知道……唉……」

      咳了聲,寧次撇開眼神,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才好。

      氣氛很尷尬,只有旁邊傳來人群講話吵雜的聲音。

      「……櫻,我……」

      「對不起。」

      「咦?」

      「我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對你生氣,我只是……」

      「我才是,抱歉,遷怒在妳身上。」他拍拍櫻的頭,身高的差距讓她看起來像隻小動物。

      「……」

      又來了,他就是這樣。

      一次又一次的對她溫柔,在她最需要的時刻。

      明明平常就是他比較弱不禁風,愛向她撒嬌的小孩。

      可是同時,卻又是她最大的依靠。

      『看她那副努力的樣子,就讓人作嘔。』

      『就只是個剛入社的小鬼,有天份就了不起哦。』

      『能不能不要再那麼努力了,這樣子只會打擊我們而已!』

      『就算再怎麼努力也追不上妳吧。』

      『小櫻,我好累……我好嫉妒妳的天份……』

      「……真的可以嗎?」不安,她好害怕。

      她真的可以再次享受練習時、比賽時的那份快樂?

      會不會造成別人的困擾?會不會害得他人喪失信心?

      她受夠了,這樣子的自己、這樣子的生活。

      好不容易放棄了,現在又希望她重新振作,真的……沒有關係嗎?

      「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做妳自己就好。」

      輕輕的,他握住了她的手。

      「可以的,有我在。」

      在下一秒,她哭了。

      真是的,怎麼哭得那麼像小孩呢。

      「那麼,我要上場了。」又咬了一片檸檬,啊,果然還是很酸。

      「嗯,加油哦。」看著櫻自信的走上球場,寧次不禁高興的笑了。

      不過,當她走到一半,卻又突然轉身叫他過去。

      「怎麼了?」不會又出什麼狀況吧。

      「髮圈,借我。」伸出手,掌心張開,動作就像個要糖的小孩。

      無奈的笑了聲,才把綁在髮尾的橡皮筋扯下交給櫻。

      櫻在腦後俐落地綁了個馬尾,露出了平時很少暴露在空氣中的後頸,白皙的皮膚和她的櫻髮十分相襯。

      「謝啦,寧次。」輕輕搥了下他的肩膀,櫻張嘴笑著,潔白的牙齒露了出來。

      距離上次看到這個笑容,大概是國中的時候了吧。

      很幸運的,每一次她都是對著他笑,而且是發自內心最真誠的笑容。

      他想,守護這個笑容一輩子。

      然後,在她朝著佐助大喊:「要是敢放水,我絕對饒不了你」後,第三場比賽正式開始了。

      雙方皆卯足全力,將所有的精神投注在上頭,一來一往之下,結束的哨音響起。

      時間接近五點,原本炎熱的陽光轉成了橙紅色,在雲霞間偷偷地染紅天空。

      寧次和櫻早在回家道路的斜坡上,兩人之間不再有隔閡。

      「所以……他真的入社了?」兩人並肩走著,途中閃過了一輛腳踏車。

      「嗯,他是很有力的戰力哦。」咬著路上買的可麗餅,櫻舔過沾在嘴唇的鮮奶油。

      「所以……妳真的要和他告白?」寧次偷吃了塊她的可麗餅,滿是奶油的味道讓他不是很喜歡。

      「嗯,當然啊,我喜歡他。」

      「……如果成功了,你們會在一起嗎?」

      「……你希望我們在一起嗎?」

      「啊?」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寧次咳了好幾聲才勉強能夠回答:「當然不希望啊!我可是……」

      櫻紅臉著,眨眨大眼,皺了下眉頭,「嘛,既然你不希望,就不會在一起。」

      「為什麼?」

      「什、什麼為什麼,沒有為什麼啦!」

      「妳這是在繞口令嗎……」

      「總、總之,我是不會和他在一起的。」撇開眼,櫻將裝可麗餅的空紙袋揉成一團。

      「咦――說嘛,快跟我說嘛。」

      「嘖,吵死了!」受不了他的任性,櫻狠狠的朝他揍了一拳。「因為我已經有想在一起的人啦,笨蛋!」對著他吐舌、扮個鬼臉,櫻快步向前跑去,留下寧次痛苦的摀著受重傷的地方。

      看來,那個和他在一起的人,需要有和他一樣,不怕攻擊的身體呢。

上一篇回作家的PO下一篇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