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盜墓筆記同人─天空,對我來說,太遙遠了〈黑花〉

      手指滑過螢幕上的天空圖片,卻不小心按到了按鍵,跳回了待機畫面,那是他綴上粉黛時的照片輕嘆一口氣,小花閉上雙眼,爾後又睜開,撐起了身子,吞了兩顆安眠藥才又躺了回去。

      一雙桃花眼依舊睜著,腦中揮之不去的還是那一片藍中帶白的晴空,直到藥效開始發作,那雙漂亮的眼睛才染上迷離、沉沉睡去。

      小花的生理時鐘一向很準,只要音樂一響,算準了時間他就會醒來,接著即是起床盥洗,一切動作稀鬆平常,直到他發現了不一樣的地方─有人倒在院子裡。

      也許不能用「倒」來形容,那充其量只能算是個很休閒的躺姿,那人的黑色風衣隨意的扔在不遠處的草地上,單穿著一件無袖背心,露指手套跟皮靴上沾了不知名的液體,但根據旁邊小草上點點血紅,也能猜到八、九分。

      只是不知道是誰流的就是……

      「呦~花兒爺,今天這麼早?」

      「你在這裡做什麼?」

      勾起一貫的笑容,也一貫的看不清眼底風光,黑瞎子坐起身子,把自己的風衣仔細地攤平:「看日出。解當家,一起坐吧。」

      「哼,小爺沒潔癖,多此一舉。」嘴上這麼說,但小花還是在風衣上坐下,還替自己挪了個最舒適的位置:「太陽早出來了,怎麼看日出?熱死了。」

      「花兒爺你來的不是時候啊,這瞎子我可要說聲冤枉了。」伸手撈過放在一旁小茶几上的杯子,遞了過去。

      透明的高腳杯盛著粉色的液體,插在裡頭的吸管也是淡粉色,杯緣上擺了顆通紅櫻桃,與其說是飲品,倒不如說是藝術品更為恰當。

      「草莓牛奶?放多久了?」

      「親手現做的、保證新鮮。」

      「喔?道上都傳請黑爺下一次斗的錢可堪比天價,解某何德何能能飲一杯黑爺親手做的飲料?」

      「解當家說這是什麼話呢?北京老九門解家如此的......勢強,怎麼沒資格了?」

      「貧嘴,我解語花可是你這寥寥兩句話可以打發的,說,你一大早在我解家大宅裡幹嘛?看日出哪都可以,就挑我家?」左手才接過杯子,右手就拿出卡在腰後的比首,靠在黑瞎子頸後,輕啜一口飲品:「做得不錯喝,可惜太酸了,反倒像優酪乳。」

      「花爺要給我批評前,能否先把武器放下?」還是笑的一臉痞氣,黑瞎子依舊一派輕鬆:「還有,當家難道不認為我可能在牛奶裡下了毒?」

      不要命似的摟過那人肩膀,使得親暱指數不斷上升,又用上了略帶曖昧的語氣:「你怪怪的,怎麼了?沒有我就睡不好啊?」

      小花愣了愣,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玻璃杯,又抬頭時,面上的肅殺之氣已經不是平時溫文儒雅的形象能夠掩蓋,匕首握得更緊,在黑瞎子的脖子上留下一條淺淺的血痕,毫無預警的把手中之物扔出,淡粉色的草莓牛奶全灑在了地上。

      「哼。」起身時還不忘在那人好心提供的風衣上多補兩腳,彷彿不這樣做就無法消除他的怒氣一樣,接著轉身就走,連一點讓人反應的時間都不留。

      「今天特別兇啊真是。」一臉可惜的望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黑瞎子挑了挑眉,自言自語著:「虧我這麼早來,結果全灑了,可惜啊可惜。」

      難得他今天這麼早就來獻殷勤,結果卻好心被當驢肝肺,嘆氣啊……

      不過,解雨臣今天的反應真的很怪,平時就是送了一大盒他最愛的草莓蛋糕,也只會僵硬地說聲謝謝,連盒子都不開……今天特別沒戒心,飲料倒是喝了,難道是他送的方式對了?

      難道恭恭敬敬的送禮就不對了啊?

      拎起自己布滿鞋印的風衣,黑瞎子又露出了笑容:「花兒真會挑起人的征服慾。」

##

      「當家,這斗太兇險了啊,要不請您髮小來說情,讓啞巴張幫個忙可好?」

      「不需要,這斗我上次探過路了,一點機關都沒有。」眼神依舊鎖在螢幕上,訂購機票完成的視窗剛好跳出,接過身旁夥計拿著的帳本,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可以離開。

      一聲槍響伴隨玻璃碎裂的聲音,黑色的槍管隨即對準了位上的解雨臣,但是室內的數個人也都不是省油的燈,一瞬間所有的武器也都瞄準了來者。

      「解家的警備似乎不太靠譜啊,花兒爺你的性命可堪憂了。」那人從屋頂上一躍而入,臉上是有些嘲諷到刺眼的笑。

      「你是誰?怎麼闖進來的?!」發話的是一個看起來年紀尚輕的女孩,動作熟稔的打開保險,殺氣反倒讓人忽視了她稚嫩的面容……

      就像解雨臣一樣,靠的不是長相,是氣勢。

      「不認得我嗎?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孤陋寡聞,都讓人懷疑到底是不是道上人了。」指了指自己面上儼然成為標幟的墨鏡,黑瞎子把槍口轉向地板,顯出自己的無害:「道上都在傳花兒爺的一意孤行,所以黑某是來跟當家談生意的。」

      「南瞎北啞……怎麼會?」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生意好談,你請回吧。」

      發話期間亦無聲地發號施令,原本的幾個人只是放下武器,低垂著頭離開書房。

      當家的事他們不管,也不能管。

      「花兒……」

      「我是解雨臣,不是花兒。」目光從電腦螢幕移到了自己的粉色手機,瞄了眼上面顯示的時間,再把視線放到了方才的帳本上,連一點餘光都沒有分給踏在碎玻璃上的那人。

      「好,解雨臣就解雨臣。你手上的傷,還痛嗎?」

      那是前幾天解雨臣硬說要對練的時候被黑瞎子不小心弄傷的,黑瞎子一直記在心上,他就說了不要練,但解雨臣就是不聽,然後就撲了過來,他一時沒反應到,反射性的就出手了,沒想到下手太重,讓他的手給傷到了。

      「關你屁事。」

      這番刻意疏離的冷漠言論還是快把黑瞎子氣死,也不顧自己手臂上還扎著剛剛的玻璃碎片,邁了兩歨到解雨臣眼前,用力一拍、拍在後者的帳本上。

      「走開。」依舊沒有抬頭,聲音中卻帶了一分冷冽。

      「你到底要逃避到什麼時候?!」俯身向前準確的扣住那人的下巴,逼迫他與自己對視,毫不驚訝的在眼中看到推拒,幾近狂暴的吻住他的唇,吸吮、啃咬,勾著彷彿帶著草莓香氣的舌與他糾纏:「解雨臣,你能不能示一次弱?」

      示一次弱,讓我可以名正言順的保護你。

      深呼吸了幾次,好讓自己紊亂的呼吸及過快的心跳平復下來,接著,一拳就往黑瞎子臉上打過去,黑瞎子也奇怪,看到了前者的動作不擋也不閃,只是用意義不明的笑容等著,嘴角流下了血也不去擦,而是接近嘲諷的笑道:「只有這樣?」

      解雨臣許是氣不過,又掄起拳,緊接著又送出。黑瞎子此時終於有了動作,但也只是張開手掌,在扣住前者拳頭的一剎那,狀似輕鬆的輕扭一下,解雨臣即發出一聲悶哼,無力鬆手。

      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差距。

      「那個斗裡根本沒有東西,你到底在堅持什麼?」食指挑起他的下巴,墨鏡下的那雙眼閃著不明的情緒:「沒有機關?一百公尺裡有三百支不同方向的蓮花箭、兩隻禁婆、還有不知道多少腐蝕性溶液,你還想往前走,這是玩命你知不知道?」

      「這不關你的事。我想做什麼、是不是玩命,這通通都不關你的事。」

      「我跟你去。」

      「啊?我不需......」「我要跟你去。」

      「黑瞎子,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你沒有必要……」「結束?結束是你說的,我沒答應。」

      黑瞎子舔了舔唇,像是還在品嘗那人的薄唇:「剛剛那個吻,你明明也有感覺。」

      他明明就在呼吸聲中發現解雨臣也動了心,輕易明白解雨臣在吻中逐漸加快了心跳的意義─他有感覺,一如往常。

      「沒有!」但解雨臣的眼中還是那一抹去不掉的倔強。

      「我不管你是不是要承認,反正,這一次,我跟定了。」黑瞎子狀似無意的搭上他的肩,實際上卻是讓他無法逃離:「我說,我們還沒結束,你聽懂了嗎?」

      這話聽在一般人耳裡大概就是心裡暖洋洋的,但他解雨臣可不吃這套,正開口要拒絕和反駁,可卻又愣在原地,纖長的手指放上那人鼻樑上的鏡架,明顯是要將墨鏡扯下的動作,這姿勢他早已熟悉,兩人同床共枕之際,他總是想要他把墨鏡拿下,可他總是說這樣看得清楚,然後再用一個技術高超的吻把他弄得暈頭轉向,接著便忘了。

      「花兒……花兒……花兒……」他抱住他,想把他緊緊的揉進自己的身體、揉著他的髮、寵溺的喊著他的名。

      「我還是沒能成功把你的墨鏡拿下來。」枕上那人的頸窩,解雨臣輕聲的喊著他的名:「瞎子.……我的天空。」

      面對佳人的投懷送抱,黑瞎子反倒有些猶疑不定,但思索片刻,還是鬆開了手,溫柔的撥開他鬢邊的碎髮,吻上了他的耳垂,輕巧的用舌頭在上面肆虐,兩人的呼吸都急促著,溫熱的呼吸對方的面上,顯得更加曖昧。

      「花兒,好久沒做了,給我。」他用痞痞的音調說著。

      他們前兩天吵架了……也許該說是解雨臣單方面的鬧脾氣會更加適當,但這脾氣實在太倔,弄得黑瞎子連解家大門都進不去,最後只好翻牆砸玻璃。他原是想等到夜深人靜了再進去找自己媳婦兒「談談」,可沒想到他居然連機票都訂好了,再不進來看是來不及了,他才會打破玻璃衝進來。

      「回房間……不要在這裡……」他微弱的說著,任憑自己被他攔腰抱起。

      「好,我們回房間。」嗅著他身上因為長年待在戲班而染上的淡淡油彩味,黑瞎子抱緊了人。

      這一切的發展對兩人來說是極自然的,畢竟一個是自小被送進水深火熱之中的解雨臣,另一個是不知道過去為何的黑瞎子。就印象中來看,他們好像是先行了房事,才開始談戀愛的。

      書房門外並沒有人,這點就讓黑瞎子有些意外,輕聲的開口詢問懷中的人兒:「我以為起碼會有一兩個人守在外頭,怎麼沒有?」

      「看我現在的樣子,能給人看嗎?」瞪了他一眼,解雨臣抓緊了黑瞎子的風衣,把身體更貼近後者:「好冷。」

      雙眸似水、薄唇微腫,根本就是誘惑人的主......

      露齒笑了笑,黑瞎子覆上了解雨臣的唇,又是一次纏綿到難分難捨,滲在嘴角的液體混了前者口中的菸草味,還有後者嘴裡的薄荷香氣。

      「你說的對,花兒……你這樣會讓我想把你綁在床上好好疼愛。」

      「閉嘴……唔……」輕哼了一聲,解雨臣看著黑瞎子對他上下其手,附在他耳邊輕聲的道:「黑瞎子,你不要跟去好不好?」

      動作一頓,黑瞎子凌空壓住解雨臣,面上沒有笑容:「你不去,我當然就不跟。」

      「瞎子,你不懂……那斗裡有很重要的東西,而我是九門後人,我一定得去。」

      手主動扯開黑瞎子的皮帶,勾著他的頸子:「瞎子,你不要跟去。要賠,賠我一條命就夠了。」

      拉住那隻幾近肆虐的手,黑瞎子解開了粉色襯衫的扣子,正欲俯身含住茱萸,卻好似靈光一閃想到什麼似地,捏住了解雨臣的下巴:「所以你現在主動獻身的意思是要我放棄你?」

      「我們之間,除了放棄你還能怎麼樣?」桃花眼中沒有情慾的迷離,只有冷冽的清明,解雨臣笑道:「這不是獻身,是交易。而且,我把身體給你,換我獨自下斗,怎麼樣都算我吃虧,黑爺可賺到了……你做什麼?!」

      毫不溫柔的把褲子扯掉,長腿順勢卡進了反射性閉攏的雙腿,黑瞎子抽出方才被解雨臣扯開的皮帶,手一抓,就把後者的雙手緊緊的禁錮在床柱上。

      「解當家都這麼說了,我黑瞎子當然要撈回本,您說是不是?」在他身上咬出了幾個紅,粗暴的程度讓解雨臣皺起了眉。

      「嘶……」後庭被突如其來的異物入侵,惹得解雨臣痛呼出聲:「你在做什麼?」

      「辦事啊,解當家還不清楚這感覺嗎?」硬是把手指推入深處,緊緊收縮著的穴口抵制著不讓其進入,最受苦的當然還是解雨臣,下身撕裂般的疼,但是大腦卻自虐般的想要他繼續。

      「嗚啊、哈……不要,你!唔……」痛覺在眼角匯聚成淚水,卻硬是睜著眼不讓它流下。

      「解雨臣,你的身體可比你的嘴要誠實多了。」在敏感的後腰不輕不重的啄吻著,滿意的看著解雨臣的身體不受己身控制的微微顫慄著,黑瞎子嘴邊噙著沒有溫度的冷笑。

      不是媳婦、不是花兒,就只是解當家、解雨臣。

      「哈啊、嗯……」

      痛覺和快感在大腦中並行,解雨臣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該痛呼出聲還是本能性的呻吟,他看著黑瞎子,扯出淡淡的苦笑。

      後者接下來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塊黑布把那雙帶著些許水光的眼睛蒙上,在腦後打了結。

      「你、唔!」

      原本還想多說些什麼,但侵入口中的異物太霸道,掠奪了他的語言能力,眼睛被蒙上的結果促使他不安分的扭動手腕,卻在空中不小心碰下了東西,光滑的、弧形的面,就像……眼鏡?

      「解當家,我的眼鏡啊。」渾厚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黑瞎子也沒多給解雨臣解釋的機會,逕自逗弄他身上的敏感點。

      嘴裡的手指規律抽送著,從嘴角流下甜美的津液,後庭的小穴也在此刻被充滿,直直的衝到深處,跟溫柔完全不同的狂暴讓解雨臣徹底感受不到感情,嘴和下身被侵犯的感覺只讓他覺得恥辱,卻又想要自己身前的那人更加進入,矛盾的情緒快把自己逼瘋。

      「唔、哈啊、嗚……」

      面上的黑布無限放大了聽覺,但偌大的房裡只剩下淫靡的水聲,還有黑瞎子略顯粗重的呼吸。解雨臣也許正值恍惚或屬意亂情迷之際,竟起了玩心,主動伸舌勾住了手指:「嗯……唔……哈啊……」

      水聲伴隨著呻吟,顯得更是淫<3亂。

      那聲音說有多媚人就有多媚人,解雨臣立刻發現插在自己體內的東西又脹大了一圈,堵得他難受的很,抽插的頻率也越趨紊亂,找不到規律可尋,次次都戳刺到最深處高漲的情<3慾急於發洩。

      口中的手指被抽出,回復了語言權,解雨臣只是用近似撒嬌的聲音道:「瞎子、嗯……哈啊、哈嗯……瞎子……」

      用自己的嘴堵住解雨臣同樣的地方,但卻冰冷的不帶一分情感。

      猛然將碩大抽離,白濁即盡數撒在解雨臣腰上、床單上,還帶著濕潤的手指圈起、套弄著解雨臣昂然的慾望,卻又按住了洞口不給宣洩,弄得他更加難受。

      「求我啊。你求我,我就放手讓你去。」

      一語雙關,別具深意。

      「瞎子,讓我去……拜、拜託……」

      沒有被解雨臣看見的眼睛裡閃過一分猶豫,最後卻還是放開了手、任憑解雨臣發洩他的慾望。

      此刻的解雨臣已有些疲憊,黑瞎子不在他身邊當現成暖爐的這幾個夜裡他都沒有睡好,一回來就把他弄成這個樣子,眼前的黑暗並不讓他心慌,反倒讓他更想睡。

      看來今天不用吃安眠藥了……

      但他卻在朦朧中,感覺到一隻手按上了自己的大腿,把他的腿從中分開,濕熱的感覺從股間傳來。

      原本只是含住頂端,用舌頭在上面打轉,但後來卻變本加厲,又吸又咬的很是煽情。

      「嗚啊……哈、你......不要。」

      沒有回應解雨臣的抗拒,黑瞎子只是加快了舔舐的速度。

      「不要……你、哈、嗯……放開……」

      在球囊上留下幾個吻,黑瞎子再度用手操弄著在他的舔弄下勃發的器官。

      「解雨臣,今晚還很漫長啊。」那聲音中帶著魅惑、刻意、嘲諷,但更多的是危險。

##

      翌日一早,解雨臣是在自己的床上、被自己的身體給痛醒的,痠痛得彷彿是他全身的骨頭拆開再重新組裝一樣。

      「嘶……」

      起身的動作太大,差點沒讓他又倒回床上去。

      雙手手腕還被綁在一起,但是已經從床柱上脫離,面上的黑布還在,又用得很厚,一點光都沒有透進來,使他無法得知正確的時間。

      猶豫了一會,解雨臣才抬起雙手,把黑布拆下。直直照入眼中的陽光刺得他張不開眼,忍了一晚上的眼淚還是流了下來,他嘆了口氣,心很痛。

      在恢復了視力之後迅速描了眼時鐘,解雨臣喃喃對自己念道:「該不會趕不上飛機吧?」

      他訂的飛機是下午三點的,可現在都快中午了,如果再不起身,當真趕不上了。

      半個小時之後,解雨臣坐在書房裡,所有的抽屜都是拉開的,而他正埋首於其中一個,但翻著翻著卻依舊一無所獲。

      「當家的……」昨晚的那個女孩捧著托盤,一臉欲言又止。

      「怎麼了?」繼續著手邊的動作,解雨臣淡淡的問。

      「我……昨天看到黑爺離開時,手上揣著東西。」

      話說得很保守,就怕看到當家的又動了氣,那是所有解家夥計的噩夢。

      她昨晚正好值夜,大半夜的就看見黑瞎子從主屋出來,嘴裡叼著菸,手上抓著個簿子,正想閃遠點,沒想到卻被抓個正著。

      「嘿,我說那個誰,給我過來。」

      看了看一個人都沒有的四周,她更肯定黑瞎子叫的是自己,才緩緩走過去,乖巧的喊聲:「黑爺。」

      「呦?四、五個小時就變得這麼乖,果然是解家人,變臉變得這麼快。」輕挑的挑起她的下巴,黑瞎子笑的燦爛。

      這四、五個小時裡面,她被資歷較深的幾位前輩叫去說話,聽了好多自家當家跟黑瞎子的事,對黑瞎子的事蹟心誠悅服,這一聲黑爺才能喊得心甘情願。

      但現在,她只覺得自己被騙了……自己眼前這輕浮的男人是那個跟小哥並稱南瞎北啞的黑瞎子?

      鬼才相信。

      「放手。」伸手揮開他的手,手裡那一把上了膛的手槍不由分說的對準他的太陽穴。

      「小美人,用的著這樣嗎?」笑嘻嘻的把槍撥開,黑瞎子毫無畏懼,但還是乖乖的把手移開:「對了,你們當家的飛機訂什麼時候的?」

      「你剛剛怎就不親自問他?」有些奇怪的問,那女孩把持槍的手放在身側,宜守宜攻。

      「忙著辦事,誰有空去問那種小問題。爺的耐心有限,快說。」

      聽了黑瞎子的話,她羞紅了臉,耳邊彷彿還傳來方才在當家房前聽到的呻吟聲……沒想到,當家跟黑爺真的是那種關係。

      「下午……下午三點的飛機。」

      「嗯哼。」點了點頭,黑瞎子把手中的東西收進口袋,笑道:「哎,有沒有菸?」

      「沒有。」搖了搖頭,那女孩抬起頭,認真的道:「我不抽菸。」

      「算了,我明天再來。」幾步助跑跳上圍牆,一個翻身就不見人影,在對面落地時也是悄然無聲,功力可想而知。

      「揣著什麼東西?」

      「像……像當家你的護照。」

      這下解雨臣真的火了,一雙桃花眼閃著怒火,甩上抽屜:「他媽的拿我護照幹嘛?」

      「沒有護照,當家您上不了飛機。」

      聞言,解雨臣更火大了:「他還說了什麼?」

      「他說他今天再來。」那年輕的小伙計急的都快哭出來,連說話都帶著抖音。

      道上都讚他們解當家年紀輕輕卻很有手腕又通情達理,跟了解家保證不吃虧。這話是沒錯,但面對當家質問,大家還是很難記起他只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當家,吳家小三爺來了。」

      「嗯?只有他一個?」

      「不,還有一個穿著藍色帽衫的人跟吳家的兩個手下。」

      「讓他們在大廳待一會兒,我等等過去。」

      「小花!」他才剛踏進大廳,吳邪就急忙迎了上來:「黑眼鏡說你要自己下那個斗,真的還是假的?」

      「嘖,多管閒事。」低啐了一聲,解雨臣坐上主位:「你今天來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你自己去太危險了,為什麼不先跟我們商量?」

      「跟誰商量?你、還是秀秀?」解雨臣長嘆一口氣,又道:「小邪,我會沒事的。」

      「我們可以一起去!」

      「不需要,我只是拿個東西就出來了,要那麼多人做什麼?」而後,解雨臣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黑瞎子有沒有說把我的護照拿去哪了?」

      「他拿你的護照做啥?難不成你的護照還能賣錢?」吳邪也覺得奇怪:「沒提。」

      現下又不能易容去搭飛機,雖然他護照的確是不只一本,但這麼刻意反倒會遭人懷疑。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茶杯空了又滿,滿了又空。喝到吳邪跑了好幾趟廁所,黑瞎子才正大光明從大門走進來:「小三爺,動作真快啊。」

      「黑眼鏡。」吳邪應了聲當作回應,而坐在他身邊的小哥只是把目光停在他身上兩秒,後又移回天花板跟它培養感情去了。

      「這還你。」手中的東西在空中劃出了一個完美的拋物線,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桌上。

      看了一眼時間,解雨臣正好抓起空了的茶杯扔出去,低聲爆了句粗話。

      趕不上飛機了,嘖!

      他說他在玩命,可現在耽擱他的時間,才是逼他去玩命。

      毫不費力的伸手撈住,黑瞎子笑得很是燦爛:「解當家下午好。」

      「小樂子,給黑爺擺座。」

      笑呵呵的入座,黑瞎子緊盯著解雨臣的動作,原本想說他會扔支刀子過來,但那一端的毫無動靜反而讓他覺得不對勁─他家的花兒要真想報仇,可不是扔個茶杯就沒事了,一定會死得很慘才對……

      揮了揮手把夥計全都趕出去,臨走前還把門全關了上,偌大的廳中只剩四人。

      「小花……」「等等,你先看完這個再來決定是不是還要阻止我。」

      把信紙遞出,解雨臣一臉平淡的道:「應該也有一封寄到三爺那了。」

      飛快的掃過重點,吳邪鬆開了手,把飄落在地上的紙給踩爛:「去你他娘的命運、去你妹的守墓者,一封信來就要我們去送死,這什麼意思?!」

      信的大致內容是:若要保老九門,解、霍、吳三家就得選一人在這一次的月圓進到墓室裡拿出當年放進去的東西,如果錯過了,就得再等五年,但在這當中,九門勢力會逐漸衰微。

      「我會在那兒待多久還不確定,這段時間你就幫我守好解家,別散了啊。」從西裝口袋掏出一把鑰匙,解雨臣續道:「有這個,我的人都會聽你的,這期間反水的盤口就直接清了,不用顧忌。」

      「小花你……難道就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我們三家的人去,也許還有一絲希望能出來,如果是其他人,我想是必死無疑。」

      「就這麼肯定?剛剛那東西上又沒寫。」黑瞎子問道,方才吳邪看信時他就坐在旁邊,裡頭寫了些什麼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就是沒看見和解雨臣說的話有關的字句。

      「秀秀那封裡寫得,三封信的內容似乎不大一樣。」點開手機裡的圖片庫,選了其中一張,解雨臣朗聲念道:「解、霍、吳家身帶天機之人,尚有一絲喘息而到成功之時:換他者,則必無重生之日。」

      「身帶天……小花你幹嘛?!」

      「等等你就知道了。」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解雨臣伸手解開襯衫扣子,露出了雖沒有過份糾結的肌肉,但也沒有一絲贅肉的精壯身體。

      「天機之人,是這個。」拉下襯衣而露出背部,一朵用文字般的符號勾勒出的海棠就開在上頭:「秀秀的在肚子上,是隻蝴蝶,我猜吳家的應該在你身上。」

      「有。」出乎人意料,回答的人是始終沉默著的小哥,他拍拍吳邪的大腿:「在上頭。」

      吳邪頰上浮現兩朵紅雲,眼睛四處亂瞟。

      解雨臣只是苦笑著看著他們兩人的小動作,另一邊的黑瞎子就立刻誇張得哇哇大叫了起來:「小三爺和啞巴你們......唉呦喂呀,欺負瞎子孤身一人啊!」

      「好了,既然這樣,我也算死得明白了。小邪,你們回去吧。」

      「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堅持要自己去,我可以跟去的。」

      「二爺走前吩咐過我,讓我一等信來就出發去取,這些年來我已經做好準備,由我去是最萬無一失的。」

      「小花......」「小三爺,別擔心,解當家會帶上我。」

      吳邪還想多說什麼,但就被黑瞎子打斷。」

      「你不是九門的人,進去會有危險。」小哥開了金口,一臉凝重。

      「危險?那是什麼?」唇角勾起的弧度刺人,黑瞎子不以為意的道。

      「黑眼鏡,那就拜託你了。」

      坐在主位的解雨臣很不滿,但夾雜在不滿中的還有幾分說不出口的心疼。

##

      解雨臣說他做好了萬全準備,果然沒錯,一早天才微微亮,就不斷有車開進解家大院。

      「花兒爺,你這次預計帶多少手下去?」黑瞎子趴在沙發上,一臉無聊的問道。

      「三十個,二十九個跟你、一個跟我。我看過地形了,我要進的斗旁還有一個明代的貴妃寢,你帶人去看看。」

      「那你呢?不是答應讓我去了,為什麼又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貴妃陵?」

      「我說過帶你去,可我沒說讓你跟我一同進去。」解雨臣從袋子裡拿出把小刀,在空中劈砍了幾下,然後插回刀鞘裡、扔到一邊的紙箱裡。

      「你從那個斗出來之後往回走,我會讓那個夥計替我計時,只要超過三天,你就回來這裡,把解家的一切勢力都分了─1/3留給分家讓他們自己去爭、剩下的各送一半到吳家、一半到霍家。」

      「三天?為什麼?」

      「最保守、最保守的估計是只要過了三天我就一定活不了。」

      「不用擔心,我會下去救你。」

      聽見這話,解雨臣反倒是更不開心:「我不需要。」

      「這不是問句,不是要你同意。」

##

      「黑爺,你說,為什麼當家的不帶上咱們?」端著槍走在黑瞎子旁,那手下一邊密切注意著四周的情況,邊問道。

      「哼,我怎麼知道。」抬手ㄧ扣板機黑瞎子確定遠方的非人生物已經被他ㄧ槍轟掉了腦袋,再也爬不起來之後,才順手又用刀滅掉了一隻撲上來的粽子。

      前方的路被彈孔布滿,除此之外就都躺滿了屍體。

      當他們進到主墓室的時候,據其他人所言,經過的時間也不過六個小時……的確不是個險斗。

      「黑爺,直接開嗎?」一個瘦小的小伙子問道,他從剛剛放飯的時候就在注意那個棺墩很久了,看起來沒什麼機關,雖然很想早點分了東西收拾收拾,但一路上的平穩讓大家都很疑惑,又不敢貿然行動。

      誰知道那貴妃天殺的有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惡趣味,一路上都讓他們平平安安,到領東西的時候再一次全死。

      「大夥都吃飽了?」見到眾人無一不點頭,黑瞎子聳聳肩:「開。」

      開棺材的過程也很順利,沒有任何奇怪的事……如果棺蓋壓傷了一個人的腿也算的話。

      黑瞎子坐在一旁的地上,看著一群人七手八腳的動作,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笑什麼呢?不知道。

      「這不是……當家的手機嗎?怎麼在這裡?」

      一聽見這話,黑瞎子就立刻衝了過去。

      他早就覺得這墓有問題,怎麼可能他們30個人一路走了那麼久,卻一點機關都沒有,只有一堆腐爛的血屍。唯一個合理說法就是:這是個局,而設局的人就是解雨臣。

      黑瞎子湊上前,那支被放在最上頭的粉色手機的確是解雨臣的,上頭的粉色花朵吊飾他熟悉的很,可是他怎麼都想不透,為什麼這東西會出現在這裡。

      不等他思考完畢,那手機竟發出刺耳的鈴聲,透過棺木而產生的回音讓人毛骨悚然。

      比抖著手的夥計早一步接起手機,話筒另一端傳來的聲音還是如此熟悉,一樣的帶著淺淺的媚態:「瞎子?」

      「花兒爺時間抓的真好。」抓著手機笑著,黑瞎子原以為會聽見對方炸毛的聲音,但卻不然,那一邊一下只剩下急促的呼吸聲、還有微微吃痛而倒吸一口氣所發出的聲響。

      那聲音,往往只有解雨臣痛到一個極點時才會發出。

      黑瞎子這次真的嚇到了,急忙開口問道:「花兒?怎麼了?受傷了嗎?」

      他原本是要氣氣他的,但現在也都忘了。他的花兒最重要,他不要他受一點點的傷害。

      「沒……」原本還想反駁的話被痛覺弄的硬生生給吞回肚裡而改了口,他也不想在最後還要對黑瞎子說謊:「左手脫臼、右腿骨折……很痛。」

      光是聽傷勢就知道有多痛。

      「你還在裡面嗎?待好、在那裡等我,我去找你。」用嘶啞的聲音吼著,黑瞎子原本已要邁步衝出,卻在跑了兩步之後停下,背景音,不對勁。

      自己居然在手機裡微微聽見了有人踏地邁步的聲音,他望了眼自己腳上的皮靴,墨鏡下的瞳流露出不可思議。

      「花兒、花兒你在哪?」從地上抓起地圖和指北針,黑瞎子仔細看過自己現在位置邊的每一吋圖。

      他明白了,徹頭徹尾的明白了,他們倆進得是同一個斗,但是一個在主墓室、一個在耳室,解雨臣不是時間抓得準,而是聽見了他們一行人開棺的動靜。

      憑著聲音找到位置,黑瞎子才終於明白什麼叫絕望,一片崩塌的石塊組成的石壁阻隔了兩人身處的空間,細碎而密布著,彷彿只要多敲一下就會讓整個斗崩壞一樣。

      從旁邊的背包裡抓了一支鏟子,黑瞎子不顧一切的抄傢伙往上擊去。

      細聽著解雨臣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他的動作就越急,發了好一番工夫才開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對面的手電筒燈光隱隱的透過來。

      「黑爺,洛陽鏟不是這樣用的。」

      「隨便,那不重要,快來幫我。」

      「瞎子,不要。」手機裡傳來那人微弱的呼喊,他發現從自己的方向望過去,對面有個祭台,而發出聲音的人兒正痛苦的蜷著身子。

      「等我、你等我。」

      「瞎子,我活不了了,別再試了,回去吧。」

      他自己的傷勢他最知道,他現在的狀況很糟,真的很糟。

      「黑爺,別挖了,帶了雷管了!」一邊的伙計翻遍了所有人的背包,找出了十來支炸藥,急匆匆的回到黑瞎子身邊。

      「瞎子、不要……不要……」如夢囈般的不斷重複同樣的話,直到哽咽,聲音全被鎖在了喉間為止。

      加快手腳把炸藥安在壁上,接連爆炸的聲音響起,第三支雷管炸聲震撼眾人的耳膜的時候,看似脆弱卻無比堅固的壁上終於出現了足以容納一人通過的洞,黑瞎子就已經耐不住等待的時間,把槍丟下之後就半護著頭、避開不斷落下的石塊,義無反顧的衝了過去。

      祭台只有半人高,黑瞎子站在旁邊顯得有些高了,他半跪下身,撿起掉在一邊的手電筒,仔細的研究起解雨臣的傷勢:「花兒……我來了、瞎子來了。」

      有著細緻五官的那人緊閉著自己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眼尾有些許水光,他艱難的開口:「為什麼……」

      面具下的情緒浮出檯面,現在,這才是真正的解雨臣。

      「花兒,你別說話,我帶你出去。」

      正準備攔腰把人抱起,黑瞎子才知解雨臣的臉色怎會如此蒼白─他的後腰上還有一道刀傷,看著自己滿手的血,黑瞎子撕下自己身上的一大半布料,死死的裹在解雨臣身上壓住了傷口,無奈,殷紅血液仍舊不斷濡濕黑色的背心,看的人心驚肉跳。

      「我不會讓你死在這該死的斗裡。」

      「黑爺,快點!剛剛咱們火藥下的太重,這室要塌了!」

      試著在這種情況下用上最輕柔的動作、最快的速度抱起解雨臣,黑瞎子的體能早已遠遠超出正常人的負荷,他抱著人衝回一行人所在的地方,把人安置好之後身形卻一頓,又閃身回到原本的祭台。

      「瞎子!」也許是離開了讓他舒服到幾乎要睡著的體溫,又也許是他不凡的第六感作祟,不安的情緒讓他掙扎著起身。

      「花兒等著,爺去給你取手機,你在醫院沒俄羅斯方塊玩會無聊的。」黑瞎子半側頭說道,唇角微勾的笑容很是刺眼。

      甜蜜的刺眼。

      「黑爺,等……」「砰!」

      夥計阻止的話沒來得及開口,黑瞎子矮身通過那個被炸得亂七八糟的洞。

      「還有一個管沒爆……」愣愣的把沒來得及說完的話補上,一行人全看著那被石塊堵上的死路。

      「瞎子!」撕新裂肺的痛苦聲音帶上一分驚恐,他才剛明白了好多事情,為什麼什麼都來不及說就成了現在的樣子?!

      崩塌的部分淹成瀰漫在四周,嗆進了解雨臣的肺,弄得他一陣猛咳,身上的傷被牽引著湧上絲絲的痛楚,心上也是一陣犯疼。

      「這墓要塌了,快!帶著當家走!」

      「不要,我要等瞎子!瞎子!」

      慌亂中有人背上了解雨臣,也順帶無視了他無力的掙扎,還有不甘願的眼神,不斷撒腿往外跑去。

      『瞎子,我還沒跟你說過一句喜歡啊......』

##

      「吳邪哥哥,我看小花哥哥最近心情不大好呀?」

      「黑眼鏡折在斗裡了。」

      「啊……」霍秀秀咬了咬唇,一臉惋惜:「自二爺走了之後,我就沒看過小花哥哥笑的那樣開心了,唉……」

      「可不是嗎?現在,也不知道該拿小花怎麼辦。」

      「什麼拿我怎麼辦?」解雨臣一身休閒便裝出現在大廳,把兩人都嚇了好大一跳。

      「沒啊……」秀秀第一個跳出來打了圓場:「我們正聊說手機玩太多不好,想說怎麼勸你才好。」

      「不玩了,以後都不玩了。」美麗的眼睛染上一層氤氳:「就是玩手機,才賠上了他的命。」

      秀秀一時語塞,吳邪瞪了她一眼,低聲罵道:「秀秀妳說得這什麼鬼話,帶不帶這麼折騰人的?!」後又轉移話題的問道:「小花要出去啊?」

      「出去晃晃。天氣好,想一個人走走。」

      「你路上小心。」兩人都沒跟上,不是沒有意願,而是他們都明白,他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人靜ㄧ靜。

      解當家從來不需要人陪。

      北京的空汙嚴重,很少有看到這麼晴朗天空的時候,解雨臣獨自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抬頭仰望著晴空。

      凝望了許久,他伸出手,做出了想捕捉太陽的動作,手心卻只握到了幾縷溫暖陽光。

      眼中的霧氣凝聚成水氣,順著仰起的弧度緩緩流下,直到淚痕乾涸,解雨臣只對著遙遠的那一端說了句話:「天空,為什麼總是離我而去?」

-end-

上一篇回作家的PO下一篇

回應(1)


好虐qwq
帶不帶那麼虐人的嚶嚶QWQ
2015-10-09 15:42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