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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小短文_如果再來一次

「伊麗姑姑,真的有人會來敲門嗎?」

「當然會囉,所以,你待會得乖乖將糖果交給人家才行呦。」拍拍兩個孩子的頭,我揚起笑容接著則是走向沙發拿起上面掛著的披風給蓋在自己身上。

外面的街燈早已亮起,從窗外望去甚至能瞧見每家每戶庭院前都掛上了南瓜燈,總會有頑皮的孩子提著籃子扮成小鬼怪的模樣跑來取糖,不斷地裝神弄鬼要求大人們給予更多更多的糖果。

哎呀呀,有點偏題了。

這是一個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事實上呢隨著時間的流逝,總有些久遠了啊。

「伊麗姑姑!有人來了!」

「知道知道,還真是準時呢。」

我輕笑一聲往門口走去時,便順便朝鏡子照了照,確定那兩顆尖牙完好無缺的套在牙齒上方,鏡中的女人笑得越發燦爛,猶如海浪搖擺的金色捲髮此刻和紅唇結合更添一絲鬼魅感。

「嗨,伊麗!」

「嘿傑森,好久不見!」

和來者熱情的相擁後,我踮起腳尖親吻他的臉頰,適才的擁抱讓我感受到他似乎又瘦了一些,卻比去年更加健壯。往後退的瞬間,我們巧妙地避開了眼神交會,各自指揮著孩子們,讓三個小孩好好交流一番。

「進來坐坐?」

「當然,那可是我的榮幸。」

附近的街坊鄰居都與我認識,讓孩子們跑出去也沒什麼可擔心的,更何況也不是什麼大都市,讓他們好好享受自由也挺好。

傑森.克里特,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也是從小到大的竹馬。但我們一年只見一次面,每年萬聖節的八點整,就是他到來的時刻,而今年已經是我們一起度過的第五年。

「好像沒什麼變啊。」

「當然啦,房子的規格一向都是我喜歡的。」

我順手接過他遞來的羽絨大衣,掛在了玄關處的架子上,接著轉身打量起他笑道:「你今年這是打扮成狼人?」

傑森的頭上戴著有狼耳的髮箍,雙手套著狼爪手套,臂部竟還多了條灰色的尾巴,說起來和他給人的外表有著極大的反差啊!他有著一頭卡其色的濃密髮絲,焦糖般的膚色顯然是長期待在太陽底下,還有那對深藍色的眸,似乎只要對視幾秒鐘就會徹底淪陷。

「那孩子要求我的,我也沒辦法呀。」

傑森和我今年皆是二十九歲,卻比我多了一段婚姻和女兒,卡莉.克里特,是他和前妻一起誕下的孩子。只不過因為奉子成婚兩人之間並無太多感情,被生活磨擦受不了的他們,在婚後的一年後決定離婚,那時他才二十四歲。

「還滿......適合你的?」

我歪了歪頭,最後挑了下眉掩飾住嘴角的笑意,快步往廚房走去。天啊哪裡適合,根本就是強烈的反差萌啊,真是太可愛了。

正想倒一些柳橙汁給他,卻聽見對方在外頭驚呼一聲:「天啊伊麗!你竟有1985年的法國柏圖斯酒莊的紅酒!這可是僅用純手工葡萄採收,還藏有黑莓、奶油、巧克力、松露、牛奶和橡木等等香味啊!」

「啊,那是爾頓那給我的,找不到時機喝所以......」

我步出廚房的同時,也端著被我放在烤箱裡保溫的披薩一同上桌,本來就是想留給傑森,才一再留意那兩個小貪吃鬼有沒有偷偷給我啃光光。

爾頓那.亞萊,是我的大哥,家族裡最主要的掌權者,怎麼說呢,畢竟爸媽年紀輕輕都已退休,在我還小時就常常獨自帶著行李箱去環球,讓比我大好幾歲的大哥照顧我的起居。

「欸?爾頓那竟然對你如此大方,你們感情還是一樣很好!」

「這真是無法反駁的事實!」我們兩個哈哈大笑,接著一起坐在了沙發上,他開心地接過我那一大盤披薩就放在桌子上準備開吃起來。

「嘿傑森!」

「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

傑森投降似的將兩隻手抬高,起身飛快地往廚房奔去洗手,這傢伙壞習慣都不改,總喜歡等我發脾氣才打哈哈的表示認輸。

望了桌上的那瓶1985紅酒,想了想後我還是決定妥協,從廚房拿了兩套玻璃酒杯出來,順便傳了一則訊息給隔壁阿姨,如果晚點沒人替孩子開門,就把孩子們接去他那兒借住一晚。

沒記錯的話我和傑森的酒量都沒很好,說到底還是要以防萬一一下,想起當年的我們在酒館被警察抓回家的場景,我就忍不住發笑。

「在想什麼這麼好笑?」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高三的時候?從酒館被抓回家!」

「當然記得,我那時可太蠢了!」

傑森坐回我的旁邊,將那披薩大口大口地吞下肚,接著餘光瞄到桌上已經倒滿的兩杯紅酒玻璃杯,瞬間雙目露出精光等待著我的點頭同意,雖然我想他很清楚這兩杯存在的意義就是答應。

「慶祝我們認識第二十九年!」

玻璃杯互碰的瞬間,清脆的響聲讓我們相視一笑,一同品嚐著這有著葡萄香味的紅酒,試圖從其中找到剛才傑森所說的那些食材。

口感適度濃厚的醇度,讓人好像置身於葡萄果園之中無法自拔,腦袋瞬間暈呼呼的,果然酒量這種東西還是需要訓練的呀,不然那個一杯倒的稱呼得跟著我多久?

「噢!伊麗,你竟然還是沒有變!」

「什麼啊,你說什麼?」

「一杯倒!哈哈哈哈哈!」

我哼了一聲,仰頭咕嚕咕嚕地將紅酒給吞進肚裡,滿滿的果香充斥著我的全身,那被一種無形氣體包圍的感覺讓我非常迷戀。當我緩緩閉起眼睛的同時,傑森悄悄地靠近我,最後在我額上落下一個似有若無的吻。

『如果再來一次,我想回到還沒失去你的時候。』

「鈴鈴鈴——」

大清早的鬧鐘響起,我不耐煩地想將自己蜷縮進棉被裡,但那熟悉的鈴音讓我瞬間清醒,總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細節內容卻又突然想不起來了。

我打了個哈欠便跳起身,沒記錯的話今天是二零一五年的一月一日,還有僅存的半年我就要和大學生活說再見了。從衣櫃裡挑了一件黑白搭配的長裙以後,我急匆匆在浴室和房間內來回奔走。

這一大棟的房子是我家,只能說非常幸運我家和所讀的大學就在附近,根本就不需要住宿或是通勤,方便程度可想而知。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快遲到啦!

當我快速把餐桌上的三明治塞進嘴裡就往門口跑去時,大哥爾頓那的咳嗽聲突然從背後響起,讓我差點就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等我轉過頭去瞪他時,他卻又一臉正經地朝我揮手說再見。

「再見伊麗,祝你今天追到妳那學長。」

「再見爾頓那,祝你今天又去一趟機車維修店。」

說來也是好笑,爾頓那昨天原本要去超市買點東西,沒想到在出來的時候發現輪胎竟然沒氣了,只好打電話讓拖車隊把他的愛車給帶去維修店,這可花了他不少私房錢啊。

望著他那氣得牙癢癢地模樣,我哈哈大笑接著一臉無辜地攤手:「開玩笑的爾頓那,你不會當真了吧?」說完我便快步走出家門,哼著小曲子往上學的路走。

新的一年新的開始,所有一切就是如此美好,我深深相信著。

「伊麗!等等我!」

急促的腳步讓我不由得回過頭,突如其來的擁抱讓我措手不及,但那淡淡的古龍水香味讓我瞬間知道他是傑森.克里特,我最重要且獨一無二的竹馬。

「嘿,兄弟,你怎麼了?」

我輕拍著他的後背,隨後張望四周,還好附近並沒有什麼人,想必也不會被傳出什麼閒言碎語,要知道身為一個學生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八卦。

「伊麗!你忘了嗎?我是傑森!」

他緩緩後退,用一種震驚的表情望著我,好像我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但事實是我並沒有。傑森旋即苦惱地在原地踱步,那焦急忙慌的模樣讓我也跟著頭疼了起來。

「該死,我當然知道你是傑森.克里特!那又怎樣?」

我不耐地瞪著他,但也僅是不耐煩並沒有參雜半點憤怒,我們就是如此,從來不對對方生氣,單單會鬥鬥嘴而已。

「伊麗,你得聽我說!」

「我穿越了!」

我睜大眼睛被他拉到一個比較安靜的小花園,這棟建築已經廢棄,自然而然沒有什麼人會經過此處。

那是一座露天的長形白色搖椅,上方已然有著清晰的油漆斑駁,只適合輕輕搖晃,誰曉得這年久失修的傢伙會不會突然崩壞。在這周圍長滿著形形色色的花,全都是用野草鋪設的背景,每一朵的花兒都告訴著來者他們有多頑強向上。

我和傑森喜歡待在這猶如世外桃源般的獨立區域,那年我們才大一,由於彼此的大四直屬學長姐即將畢業,他們毫不猶豫地把這個秘密基地傳承給我們。

至於為什麼不傳給大二大三的學長姐呢?他們的理由很簡單,希望待在這裡的兩個人是可以打開彼此心門的那個人,這才是這個花園所存在以及需要傳遞的精神。

傑森和我一同坐在了搖椅上,我們沉默了很久,最後他主動打破凝結的空氣,那雙深海般的眼眸此刻異常認真的望著我。

「我沒騙你也從不騙你,伊麗。」

「或許這一切都很瞎,對,可是我們確實一起相處到了二十九歲!你還從一個大學生變成了只需要待在家裡就能工作的遊戲品牌銷售設計經理!」

「還有薇安拉和亞蘭,他們都是你的親姪!我們還一起度過了五個萬聖節!」

噢!他說的可真令人心動!遊戲品牌銷售設計經理,天曉得我竟然真的能成功?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人生無憾了!

「嘿傑森,你先別激動,我需要時間消化!」我頓了一下,接著說:「還有呢?還發生了什麼?我有沒有和學長……」

「什麼……?」

傑森呆了一會,隨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大叫一聲,在我的注視下他瞳孔微縮,一副大受打擊的模樣。

「怎麼了?難道我最後沒有和他……」

「我不清楚!」他急急打斷我的話,隨後別開視線支支吾吾地又說:「我和你很久沒聯絡了,所以我不太清楚……」

「是嗎?那你多說一些之後的事?我想知道!」反正離上課還有一些時間,大不了待會讓朋友幫我替代點個名好了?

「我不能說太多,你知道的,蝴蝶效應……」

「耶?好吧,但是傑森,你真的沒騙我嗎?」

傑森深深吸了一口長氣,最後朝我露出微笑:「當然,當然!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和你打賭爾頓那會在十天後遇到人生的摯愛!」

欸?那這真是一個大賭約,畢竟十天以後就知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了。

「沒問題,那我就先暫時相信你了。」

「不過,你能多給我一些學長的情報嗎?如果你是從未來來的,想必肯定知道更多!」我激動的從搖椅上跳起,腦海裡浮現了不少和學長待在一起的畫面,一起唱歌一起逛街一起看電影一起……

學長名叫『萊拉·狄維』,是校園裡的中心人物,由於優渥的家庭背景和那帥氣的長相可是收穫了不少迷妹。不過他和我的第一次見面是在新生訓練的時刻,三天兩夜的露營活動,身為二年級的直屬學長,他可是幫了我不少忙。

讓我在第一時間從新生裡脫穎而出,認識了不少朋友和高等圈子的有錢子弟,算是幫我貼上了他直屬學妹的標籤,也開了很多後門給我。成功讓我在大學四年過得順利,雖早已畢業,但偶爾還是會在校園裡找到他的身影。

他可是我的偶像啊,直到他畢業一直沒勇氣告白,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去往倫敦工作,等他下次回來我一定要……告白!

「伊麗,妳真的喜歡他嗎?」

他的眼裡多了一抹憂傷和糾結,迷惘著到底自己該不該這麼做的情緒,我思索著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嗯我想是的,他聰明有學問,而且又是個很熱情的人,會對第一次見面的我露出微笑,我想這樣的人是真的很棒!你也這麼覺得嗎,傑森?」

「好,但你得答應我,不能把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包刮萊拉·狄維和爾頓那!」

「沒問題!」

我立刻舉起手向上帝發誓,天曉得此刻的我腦海裡全是學長的身影,如果能夠和他待在一起,我該有多麼幸福。

「我記得二月二日的時候,他會回來舉辦一場派對,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就在伽羅夫人的隔壁那棟房子。」

我點點頭,高興地在傑森的臉頰上落下一個吻,蹦蹦跳跳地拉著傑森就在花園裡旋轉。他終於笑了,其實傑森長得不輸萊拉·狄維,只不過他陪在我身邊太久,我根本就不知道失去他會有多難過。

就是因為他一直在,心底認定了他永遠都不會離開,殊不知我錯了。

·

「傑森!傑森!」

我從家門跑出去,騎著那台桃紅色的腳踏車,一路往傑森家裡奔去,他說對了,說對了!

爾頓那那傢伙真的遇到了靈魂伴侶,我也見過那個女子,她是一位活力十足的女性,總有著數不清的小點子,一句話就能夠讓爾頓那笑的合不攏嘴。

要知道我不常看見爾頓那對外人笑啊,雖然他老愛捉弄我,但他對外總是不苟言笑,甚至也不想浪費時間去搭理別人。

「嘿伊麗,怎麼了?」

見到傑森剛好走出家門,我立刻按下煞車,從腳踏車上跳下去,差一點點就摔了個狗吃屎,好在傑森連忙穩住我。

「兄弟,謝了!」

我拍拍身上的灰塵,接著拉住他的手臂高興地說:「你知道嗎?你說對了,爾頓那遇到了他的摯愛!摯愛啊!」

「噢,冷靜點伊麗,我知道!」

「是啊你知道,畢竟是你告訴我的!」

爾頓那的事情真的發生了,那麼關於學長的部分肯定沒什麼問題吧!傑森也不會騙我,那麼一定是真的!

「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你想去哪兒?」

自從那天之後,我總會在傑森的眼裡看見另一個人,但是那些目光卻聚集在我身上,他是在看我卻又不是。

「去哪都好,唔當然了,最好是野餐!」

我們所居住的地方位於英國科茲窩的格洛斯特郡,是人口範圍最廣的第一大區有578,700的數量。周圍也有河流和小山,說真的我還挺喜歡這兒的。

「好。」

傑森幫我把腳踏車停好之後,他嘴角上揚嘿嘿一笑,從口袋裡掏出鑰匙就往車庫走去。過沒一會我聽見汽車引擎發動聲,他竟然開了一台越野車出現在我面前,按下電動門的開關後,車庫的鐵門自動捲上。

「原來你考了駕照!」

「嗯……其實還沒,不過未來的我有考,所以我知道怎麼開車。來吧,相信我,上來吧!」

傑森替我打開車鎖,伸出手想將我拉上去,畢竟越野車的高度要我上去還真有點難度,握緊他的手,我踩著階梯奮力一跳……成功進入了車裡。

「出發!」

剛繫上安全帶,車子一溜煙的就往前衝,我來不及尖叫和反應,只能盯著正前方緊緊抓著扶手。

「嘿別擔心,沒事的!我有駕照!」

「那也是很多年以後的事,你現在這副身體沒有啊啊啊……傑森!你慢點!」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大笑,接著繼續踩下油門,我只能閉上眼睛,耳邊全是他的笑聲,啊……這真是太刺激了。

·

那是一棟位於山坡之上的民宿,正好天氣與我們的心情成正比,陽光普照我們高興地走在一大片草地上往民宿門口跑去。當然了我們沒打算住宿,只是單純的想買點食材,畢竟嘛野餐就得配上三明治和下午茶囉。

「伊麗,還好吧?別跟我說你準備要吐了!」

「當然沒有!如果你下次開車慢點,或許我頭不會那麼暈!」我摸著自己的額頭,惡狠狠地瞪著傑森,但對他而言一點也不怕,瞧,他那猖狂的大笑一點也沒有反省的意思。

「誰知道呢?好了,走吧!」

我們一同和民宿租借了一條巨大的野餐巾,便帶著袋滿各種食材的提籃,在一棵蘋果樹下決定了位置。

就那麼剛好,在我們剛坐定以後,一顆兩顆三顆蘋果掉落下來砸中了正在鋪野餐巾的我們,望著彼此狼狽的模樣,紛紛不厚道地張嘴大笑。

「看來水果已經有了!」

「這是上帝贈予的蘋果,今天真是美好的一天!」

我們將食材擺放好後,開始分工合作,他切食材,而我負責幫忙製作成三明治,再淋上最後的凱撒沙拉醬汁。一邊還有火腿腸和牛角麵包,可以說是非常豐富,也足夠我們吃飽!

「對了傑森,我還沒問過你呢,那你畢業之後的工作是什麼?」我一邊將三明治擺放在瓷盤上方,試圖弄出個完美的造型出來,待會拍照也能更加好看。

「我?我是國際衝浪選手,偶爾會去當游泳教練,但主要都跟海有關聯。我甚至成立了一個基金會,負責淨灘和宣導友善海洋資源,最後這筆資金的百分之四十我全都捐給了國家海洋調查局。」

「酷!那你一定是個有錢人!」

傑森從小就喜歡海邊,奈何這裡有山有林卻少了他最愛的海洋。我還記得小時候每到萬聖節,他都會打扮成虎克船長的裝扮,拿著一把寶劍假裝自己就是航行在海之上的自由者。

而我呢,一直以來都是裝扮成吸血鬼,我喜歡吸血鬼的優雅美麗以及那深不可測的神秘氣質,那更加地吸引我。

「不愁吃穿而已啦,還不至於到億萬富翁……嘿,你要先拍照嗎?不然我可要吃了!」

「稍等一下!」我連忙拿出手機為我們做的成品留下了照片,當我調整好濾鏡以後按下了快門。

螢幕裡的三盤三明治加上了淡黃色的凱撒醬汁作為點綴,還附上小番茄的陪襯,瞬間讓這些三明治格調上升了不少。

待我們咬下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忙碌都隨著醬汁融入在三明治的口感中,眼角餘光瞄到傑森的眼眶裡似乎閃爍著淚光,那是我看不懂的情緒,也很好奇,有那麼好吃嗎?

「傑森,鹹鹹的眼淚可不是配三明治的好選擇!」

「噗哧你想多了!」

傑森深深地嘆了一口長氣,接著靠在樹幹上將手裡的三明治全都吞下去,卻沒有開口說他在想些什麼。然而自從他和我說他穿越回到這個時間線時,他比我所認識的傑森更加地穩重沉熟,還多了一點讓人覺得十分可靠的氣質。

「你變了,以前的你一定會自己劈哩啪啦的說你在想什麼,才不會像現在這樣讓我猜。」我低著頭凝視著自己手裡還剩半口的三明治,卻沒有看向他。雖然未來的他帶來許多我所不知道的驚喜,但這樣被心事纏繞著的他,卻讓人覺得心疼。

「伊麗,我得緩緩。」

「緩什麼緩,快點告訴我,別賣關子!」

傑森抬起頭望著我,我也順勢對上他的眼,那一刻他那深海般的眸出現了另一個我,答案很清楚,他在透過我思念著另一個人。

「我想回到未來,我想念那個她,一個想得到卻得不到的她。」

「她有著一頭金髮,就像升起的太陽,不管是從前還是未來,我都深愛著她。」他像是在念著一首古詩,深情地一字一句將所有思念都藏進了文字裡,向我訴說著他那沉重的心情。

「那你怎麼不去找她?跟她說你愛她?」

「蝴蝶效應,伊麗,你懂嗎?而我害怕這一切全是真的,如果我真的去找她,改變了未來,我和她還會是我以為的樣子嗎?如果現在的她並不喜歡我,甚至對我一點好感也沒有,我該去嗎?」

此刻的傑森就和漂浮在河流上的浮木一樣,渴望著所有疑問的解答,那急切又想要的模樣讓我有些不知所措。如果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我也不會曉得該怎麼辦。

「傑森,別氣餒!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如果這一切都像你說的是現實,那麼你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去創造未來呀!」

「創造?天曉得我該怎麼做!她那麼喜歡另一個人!」

「你可以待在她身邊,不要讓她受傷不就好了?至少這是此刻你能做的!」我認真地拍拍他的肩膀,隨後便轉身繼續從竹籃裡拿出兩份三明治,一份留給自己一份拿給他。

「總之!先吃飽再說!乾杯!」

我哈哈大笑,把手裡的三明治當成酒杯與他輕碰了一下喊道:「祝二十九歲的我們,永遠幸福!」後者嘴角微勾,再一次地笑容又出現在他眼裡。

那雙深藍眼眸此刻比先前更加地閃亮,添上了一抹自信,這才是我認識的傑森.克里特。

今天是二月二日,時間來到下午六點鐘,我開始在房間裡挑選適合的長裙,又拿了套化妝品出來替自己畫上美美的妝。利用電棒的特性,縱然擁有天生的自然捲,我還是希望能夠以最完美的模樣出現,便開始將髮尾燙成波浪捲。

爾頓那一早就和女朋友出去約會,他當然不會知道有關我的計畫,也不會知道我打算去伽羅夫人的隔壁那棟房子守株待兔。至於傑森我不確定他知不知道我會去,但今天一整天除了早上他和我說有一場計畫他必須參加以外,就一直沒有音訊。

等我從家中出發已經是七點鐘,派對已經開始一個小時了吧。我匆忙地騎上腳踏車,還好這件長裙算是條褲裙,所以騎車還算十分方便。很快我就來到了伽羅夫人隔壁的那棟房子。

但是卻沒有半點派對音樂的聲音,甚至看不到任何一個人出現在這,就連房門都被緊鎖。我錯愕的望著那扇緊閉的屋子大門,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傑森說錯或是記錯了?

『嘿我是傑森,如果有事請留言!我會立即回覆過去!』

連續撥了好幾通的電話,傑森卻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就連幾個小時前的訊息都停留在未讀狀態,我咬著下唇瞬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傑森,我是伊麗,你在哪兒?我怎麼找不到你?」

「伽羅夫人隔壁那棟房子沒有半個人,你知道學長去哪了嗎?他不舉辦派對了?」

夜幕降臨,此刻我才感受到涼風吹來有多麼的寒冷,刺骨的風冷冰冰地提醒著我,這條大街上,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轉頭望去,伽羅夫人家裡的燈還亮著,想了想,我決定上門去問問。

「嗨伊麗!要不要進來坐坐?外頭可冷了!」

「謝謝你伽羅夫人,不過我是想問問你,今天隔壁不是要舉辦派對嗎?」我搓搓有些沒知覺的雙手,試圖讓它們出現一絲血色,越到黑夜溫差就越大,剛才也忘記要帶件外套了,好冷啊。

「啊那個啊,臨時改到克里特先生的家了,似乎是傑森那孩子提議讓萊拉去他家舉辦。天啊,你不知道嗎?」伽羅夫人摀住自己的嘴,有些擔心自己犯下了什麼錯誤一樣,卻不知道她的每一句話刺進了我的胸口。

傑森.克里特,竟然騙我,第一次騙我。

「沒事沒事,謝謝你伽羅夫人!祝您有個美好的夜晚!」

我飛快地在伽羅夫人的臉頰送上一個吻,便快速地騎上腳踏車,我要自己驗證,如果她說的是真的,而傑森真的騙我......

「路上小心!」

還未到傑森的家中,就聽見了從那個方向傳來的音響聲,我莫名升起一絲怒火,第一次,我恨不得用這雙手的拳頭狠狠地往那傢伙的臉上揮去。

我等不及將腳踏車停好,也不在乎它是否摔在地上,大步往門口走去。傑森一向好友眾多,每次他舉辦的派對都不需要請帖皆可入內,而傑森的雙親總會默許傑森舉辦派對,也很積極地讓兒子去認識更多人。

傑森家中擠滿了一堆人,在音樂的烘托下,所有人都擺著身姿盡情地扭著腰跳舞,揮灑青春的汗水。然而對我而言,這每一幕都像是一把刀,一下一下戳著我那將近破碎的心臟。

我隨手從桌上端來一杯紅酒,輕輕淺嚐了一口,濃厚的酒香讓我的怒氣又添了幾分,我不斷在人群裡找尋著那傢伙,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我在一桌小圓桌找到了傑森。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便大步站在傑森的面前,此刻的他面頰紅暈似乎有些醉意,卻還是撐著那雙眼眸盯著地板。

「傑森.克里特!」

他聽見我的叫喚緩緩抬起頭,在與我對視的瞬間,我抬手毫不猶豫將紅酒潑向他的臉,瞇起眼睛怒吼道:「你這個大騙子!」隨後便將高腳杯放在桌面上,轉身往門口方向跑掉。

我不打算在人群面前讓他顏面盡失,但我要讓他知道我有多麼生氣,而這一次我不打算原諒他,不管怎麼樣他也不該騙我!當我牽起腳踏車的同時,一隻大手抓住我的手腕,我回頭看去卻見到傑森一臉焦慮地望著我。

「伊麗!等等,我可以解釋!」

「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你騙了我,你欺騙我!」我一把甩開他的手,跨上了腳踏車,一點也不願意聽他的解釋。

「我都是為了你,你去了只會出事!」

「我不想你這次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我經過,我根本不敢想像......你別怪我好不好?我只是不想你受傷!」

他在說什麼?為了我?什麼叫這次也是如此?難道傑森所說的回到過去,在他的記憶裡我在那次出了什麼事嗎?

「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讓你受傷,就算最後我成功救下了你!可是你的心卻早已不再完全,破碎的心靈隨著夜晚的寒風,沒了,沒了啊......」如果他是別人,我絕對不會相信,可是他是傑森,傑森醉酒之後所言都是真的,只是我卻不敢相信,這一切太過不真實了!

我使勁地搖搖頭,最後伸出手抹掉他那沿著臉頰流下的眼淚,低聲道:「我不會原諒你,不管怎樣,你都不該騙我。」隨後我無視他那受傷的眼神,踩著腳踏車揚長而去。

多年以後的她,每當想起那悲痛的哭喊,心總是不由得揪在一起。那時的她不知道,不管這是一場夢還是一場現實,她都深深地傷害了這個對她非常非常好的大男孩。

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伊麗,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那天之後我和傑森斷了聯繫,我們不曾主動聯繫彼此,感情非常好的我們從小到大從未像現在這樣已經連續兩個禮拜沒有再說話。那種感覺如同失去了一個重要的東西,卻又無法用言語形容那是什麼,胸口上空蕩蕩的感覺在那天之後,不斷地環繞著在心尖。

爾頓那也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卻從沒開口說過什麼,一如既往地為我做早餐和我道晚安。每次在學校和傑森遇到,我們總是面無表情地擦肩而過,我再也看不見他眼角彎起大笑的模樣,也聽不見那討厭的笑聲。

「來了!」

我匆匆起床洗漱之後,隨意挑選了件衣服就下樓。爾頓那早已在飯桌上等著,他一身居家服顯得那麼地隨和,他瞧了我一眼便打了個哈欠,一副不修邊幅的宅男模樣。

「你知道嗎?雖然萬聖節還沒到,附近竟然開了一間占卜館!」

「占卜館?那什麼?」

「不知道,是安潔和我說的,她說女生都很喜歡去那。」爾頓那聳聳肩,拿了一片吐司塗上了藍莓果醬,便伸手遞給我。他一臉你可以去試試看的表情讓我不禁好奇起那是什麼樣的地方。

「好吧,我待會就去。」

「行!你先好好參觀,如果真的不錯,我再和安潔一起去。」安潔.塔雅兒是爾頓那的現任女友,就是之前傑森提起過的那個摯愛,唯一的摯愛。

「你高興就好,爾頓那。」

我翻了個白眼,大力地咀嚼起手裡的藍莓吐司,受不了那傢伙猖狂地笑聲,只能盡力的無視。

卻沒有看見站在廚房的爾頓那露出了一抹笑,在她離開之後門緩緩的關上,他的身影變成了個男人的模樣,穿著黑色斗篷,而他的手裡正握著一盞南瓜燈,從其中散發著一抹神秘的燈光。

徘徊在人世間的他,只能提著這盞南瓜燈,為這些曾經錯失過美好的人們找回所消失的存在意義。

那裡果然是一間占卜店,外面擺設了很多骷顱頭和女巫的造型,然而最吸引我的是一邊的女吸血鬼雕像。白皙的皮膚在太陽的照耀下,竟如同鑽石一樣閃爍著光,在往上看去,吸血鬼的眼睛是血紅色的卻艷麗到讓人以為那是個紅寶石。

就在我專注的看著同時,吸血鬼的眼睛竟然朝我的方向眨了眨眼,我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卻差點撞上路過的人,連忙道歉表示歉意。可是當我再次看去時,那尊雕像卻一動也不動,一切像極了我的幻覺。

我走進占卜屋,裡面一片黑漆漆,卻沒有電視上所說的女巫拿著水晶球占卜的畫面,只是有一道低沉分不清男女的聲音讓我坐在了指定位置。我只能乖乖照做,同時也很好奇占卜屋的謎團究竟是什麼。

「你現在是不是有一件非常煩惱的事情?」

「你的朋友叫傑森.克里特對嗎?他和你說他來自未來?」

「是!你怎麼知道!」

「請你冷靜,關於他所言,只要你信那就是真的。」

那個聲音繼續說著:「其實你的內心告訴你你想知道真相,那麼你為什麼不去找他要那個真相呢?」

真相,他會告訴我嗎?他都欺騙了我一次,會不會有第二次?

「所有人都會騙你,唯有他不會。伊麗.亞萊。」

「你都錯失了他一次,這次還要再一次嗎?」

我的世界彷彿陷入了天旋地轉,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站在了占卜屋的門口。而那所謂的占卜屋已經消失在這一塊土地上,消失了,我所經歷的一切消失了。

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雙眼,但不管眨了幾次眼,那間占卜屋就跟不存在一樣,在我面前失去了蹤影。但那不是重點,我得去找傑森!

「伊麗!你怎麼在這......」

「傑森,我得和你談談,你有空嗎?」

我有些不安的望著地板,如果他不答應的話,那自己該怎麼辦?然而卻沒想到他立刻點頭表示同意,臉上竟然露出有些傻呼呼的笑容,讓我頓時有些失笑。

「對不起,我不該用酒潑你。」

我們走在大街上,就像是在散步一樣跟著對方的步伐漫步前進,緊張的我最好只能用這種方式開啟話題,卻覺得有些生硬。

「不,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

傑森停下腳步,正巧停在了一處小公園,盯著我低聲道:「去他的蝴蝶效應,我就不該管那些有的沒有的!伊麗,如果你想知道未來的事,我全都告訴你!」

他的反應讓我嚇了一跳,但我還是點點頭表示同意。兩人找個個鞦韆坐下以後,他開始緩緩說起未來的我們的故事。

那年的我依舊為了學長而瘋狂,從傑森那兒打聽到了有關學長的派對地址,於是那年的我依舊為了學長而瘋狂,從傑森那兒打聽到了有關學長的派對地址,於是去到了那兒。學長委婉的在大眾面前拒絕了我,而他的朋友更是過分,開口嘲笑起我身上的每個缺點,那一刻我對學長沒了從前的仰慕之心。

我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沒想到卻引來了幾個小混混的注視,他們把我抓到暗巷,打算對我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錯事。傑森正巧從那兒經過救下了有些崩潰的我,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實際上的攻擊,但精神卻停留在被小混混包圍的當下。我用怒意將傑森從頭到腳徹底罵了一遍,讓他別再煩我,甚至把沒有請帖和遇到混混的事全怪在他頭上。

他沒有半點怨言,只是帶著我回到家交給了爾頓那,便轉身離開,那天以後我和他失去了聯絡,直到畢業典禮。那時的我早已知道自己所犯下的錯,傑森沒有猶豫就原諒了我,隨後投下了一個讓我快要暈倒的消息,他準備去往伯恩茅斯工作,要我好好加油。

我們相互擁抱告別,就這麼目送著他的離開。

就這樣又過了幾年,傑森回來找我,而那天正巧是萬聖節。

我們像是老朋友一樣徹夜談天,他帶著他和前妻的孩子與爾頓那的孩子聊得十分愉快,後來我們約定以後的萬聖節都一定要回來聚一聚。

就這麼持續堅持了五年。

「傑森,那你的女兒是怎麼來的?」

「去伯恩茅斯一陣子之後,酒醉後的意外,但卡莉是個乖女兒。」

他聳聳肩顯然把一切告訴我讓他輕鬆了許多,我默默吸收著他所說的一切,他是我的朋友,除了相信,我別無選擇,我也願意相信。

「對了傑森,我想做一件事。」

「什麼?」

五天後,傑森找了個理由讓學長又開了一場派對,這一次他給了我正確的地址,還是他家。

那天的我盛裝出席,最後時間彷彿為我而定格,這次我則站立在學長的面前,對著他深深地一鞠躬。這是一套黑色的蕾絲蝴蝶結長裙,隨風亂飄的金髮猶如此刻我的心情,雖然混亂卻十分堅定。

「學長,我喜歡你。」

「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很喜歡了。」

不管對傑森而言這一切是一場夢又或是現實,此刻的我只想遵循我的內心,不想留下任何遺憾。就算會被拒絕被嫌棄被討厭,我都不想放棄任何一絲機會。

這就是我,伊莉.亞萊。

學長望了我一眼,也跟著起身隨後推了一下眼鏡說:「學妹,對不起啊,我現在不打算談戀愛。你很優秀,是所有直屬學弟妹裡最厲害的那位,很抱歉我不能給你想要的答案。」

我點點頭,眼角還是不爭氣地流下眼淚,只能勉強笑著說:「我能抱您一下嗎?學長?」見他首肯,我立刻上前緊緊地抱著他,學長沒有半點猶豫,輕輕地拍著我的背。

最後我正要轉身離開,卻聽見四面八方的嘲諷聲,看來傑森說的沒錯,或許真的有人會出言對我不禮貌。但那又怎麼樣,我才不在乎。隨著周圍的不懷好意的眼神,我努力挺直著背,想從門口快速地離開。

「閉嘴吧你們,一群蠢蛋!」

我愕然地回過頭,傑森竟舉著麥克風站在階梯上怒瞪著所有人,那是我第一次見他發怒,甚至很少看他如此生氣。與他對視的瞬間,他朝我微微一笑,明顯讓我感受到他想安慰我的意思。

「伊麗.亞萊,是我遇過最棒的女孩子。」

「如果時間重來一次,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將她擁在懷裡,曾經我以為成全她去追尋真愛才是所謂的愛情。但直到剛才那一刻,我才明白愛非常自私,自私到我希望她的眼裡只有我一個人,自私到希望每天起床待在我身邊的人是她。」

「傑森......」

「上帝已經送給我一次時間重來的機會,我怎麼能錯過?就算無法回到那個時候也無所謂,不管哪個時空哪個時間,我都不會再停下,我會擁抱你直到生命消散。」

他緩緩向我走來,成功地壓制住現場所有人的竊竊私語,我發現人們眼裡出現了光彩和感動,我不知道此刻的我是否和他們一樣,甚至感動到快要落淚?

「伊麗,去他的,我一點也不在乎了!」

傑森一把將麥克風丟在地上,緊緊地將我擁在懷裡,耳畔邊是他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劇烈的跳動,這一刻所有的喧囂為我們而暫停。

他捧起我的雙頰,在即將吻住我的那一刻,熟悉的天旋地轉再次出現,唯一不同的是我依舊感受得到從他身上傳遞過來那炙熱的溫度。如果時間再來一次,我想或許這樣也不錯。

陽光透過窗戶照映在兩人的臉上,當他睜開眼睛時,女子就蜷縮在他的身邊,望著她那長長似蝴蝶的眼簾,他沒有克制住自己的衝動,將吻降落在朱唇上。

等他抬起頭,卻發現女子早已甦醒,她的眼裡閃爍著淚光和一絲激動,望著他的眼眸,似乎想要在其中找到什麼。但他們一句話也沒說,就這麼地望著彼此,失去對方的時光就算用下半輩子來償還也還不清他們缺失的時間。

「傑森.克里特,原來是個夢啊。」

「我倒希望那不是夢,如此真實如此快樂,那就是你。」

她微微笑,突然想起了什麼,將桌子上的紅酒杯給拿起來,發現下面有一張便利貼正貼在桌面上。那是一段用墨水寫成的句子,而她很肯定,昨天晚上並沒有這張便利貼在這。

『The   only   present   love   demands   is   love.』

愛所祈求的唯一禮物就是愛。

兩人默默地笑了,傑森牽起她的手,沒有多說什麼,早在眼神交會的瞬間就認定了什麼是愛,早在多年以前我們就是那注定的一對。愛情讓我們學會成長,用時間學會珍惜,最後告訴我們被治癒的傷口宛如重生的蝴蝶,更加耀眼燦爛,也無人可阻。

「伊麗姑姑!」

「爸爸!伊麗阿姨!」

三個孩子紛紛抱緊了他們,開始嘟囔著要去哪裡玩耍要去哪裡吃著今天的第一頓餐點。女子揉了揉兩個姪子的頭,又輕捏卡莉的小臉蛋,最後指著遠方升起的太陽大喊道:「這個嘛,誰先跑到轉角的第一間餐廳,誰就能自己點餐!」

見孩子們一溜煙的消失在他們的面前,兩人噗哧大笑,牽起彼此的手往那間餐館前進。卻在轉角時,被卡莉攔住了去路,她侷促不安地盯著地板,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地開口說話。

「我可不可以除了萬聖節,也常常來這裡?」

「我很喜歡伊麗阿姨,就和爸爸你一樣,所以......」

兩人驚訝地互換眼神,隨後不約而同地又笑了,傑森彎下腰緊緊抱住自己的女兒笑著說:「當然可以,以後你可能起床也會看見她了!該改口叫媽媽了,卡莉!」

小女孩先是愣了一下,隨後高興地拍著小手,小小的臉蛋卻紅撲撲地:「伊麗媽媽......」女子笑著並沒有多說什麼,而是牽住那隻小手,三人一同進入了餐館。沒有人發現他們的眼角皆閃著淚光,已經錯失了那麼多年,突如其來的幸福還有什麼好拒絕的?

在他們的身後,穿著黑色斗篷拿著南瓜燈的男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隱隱約約能夠看見斗篷下的他竟露出了一絲和他們同樣幸福的笑,接著轉身離開。那抹原先有些孤寂的背影,此刻不再孤單,他的腳步輕快了起來,隨後一眨眼消失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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