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2023年5月3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3   21:14

标签: 帆板船

                大海中有一条船,船身并不大,可能还不是一条火轮船,可能只是一条帆板船。船在海面飘荡,起起伏伏,若隐若现。现在是静风,小船看起来还算平稳,但这里不是渤海,不是黄海,不是琼州海峡,这里是百慕大三角区。在百慕大三角区的腹地,怎么会有一条这样的帆板船?太离奇了,太古怪了,是谁把它推到这里来的?这里距离最近的海岛足有三天的海程。但是,不要用平常的思维去揣度它,因为这里是百慕大,这里是黑风黑云黑雨黑雾的魔鬼三角区。是的,在魔鬼三角区是有一条可疑的船,但根本不值得惊讶。在百慕大三角区,看见什么都不要惊讶,哪怕你看见一座金字塔,哪怕你看见蜿蜒在海中的一条长城,都有可能,都很正常,不然为什么水手们如此害怕这里。换句话说,来到百慕大,你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你可能听见海妖在唱歌;也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你可能看见三个太阳。唯一需要相信的是神的威仪。

                  帆板船怎么会独自飘荡在这异域?它得罪了渡轮,游轮,战舰还是航母?为什么会被驱逐到连飞机都不敢靠近的地方。帆板船,你这个冒失鬼,你不知道这里有恐怖的黑暗大魔王吗?前天,或者大前天,这里才摔下一架飞机,机上的乘客都再也找不到,他们远离这个世界。而你,为什么来?你想和飞机一样葬身于这里,和遇难的冤魂为伴?但你不配。飞机上的乘客非富即贵,他们根本不会是你这条帆板船的乘客。看见你,他们掩面而笑,好像你是个滑稽的小丑。而你竟然还想来百慕大展现你的勇敢,你的勇敢将埋葬在深深的海底,还有你的愿望。你始终孤独,你始终哀怨。

                帆板船哭了,但它漂的海面上,没有人看得见它的泪水,如果大海里有人的话。这个时候,游过来一只鲨鱼,鲨鱼惊奇的看着帆板船:“天啦,你怎么在这里,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帆板船说:“我本来是一艘航母上的救生艇,但船员要做一个实验,他们想知道我在多深的海面上都能够漂浮,所以他们把我放进海里。一阵风吹断缆索,我漂进洋流,流浪在这黑夜的大海中已经好久好久。”鲨鱼听了,不怀好意的笑起来。它说:“帆板船,我们来做一个交易。离这里三天的海程有一个小岛,你知道前天或者是大前天失事的那架飞机吗?有好多名乘客迫降在小岛上,你去把他们驮到有人烟的大岛,报酬是当航母靠近这片海域,我立即通知你,并把你推到她能看见的地方。”

            帆板船问鲨鱼:“你为什么要救他们?你是只吃人的鲨鱼啊。”鲨鱼狡黠的说:“这些幸存者里面有一名鲨鱼保护专家,她一直在呼吁保护百慕大的鲨鱼。所以我很喜欢她,就像喜欢自己的生命。”帆板船相信了鲨鱼的话,于是,鲨鱼推着帆板船游了三天。好在这三天海面很平静,没有遇到常见的风暴。到小岛的时候,帆板船看见10多名幸存者在海岛上欢呼,他们老早就看到有一条船过来。

            幸存者忽然看见鲨鱼,他们害怕起来,他们问帆板船:“你和鲨鱼什么关系?你不会把我们载到海中央的时候,把我们扔进大海,给鲨鱼果腹吧?”帆板船天真的说:“不是,你们其中有鲨鱼喜欢的一位鲨鱼保护专家,所以鲨鱼和我都是来救你们的。”幸存者听了,将信将疑。其中一个大叫起来:“哎呀,那个鲨鱼保护专家几天前就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的。”鲨鱼哭起来,它抹起眼泪,但鲨鱼随即表示为了悼念专家,它还是愿意把幸存者送去有人烟的大岛。

              帆板船拍着胸脯说:“来吧,我一定把你们送到对岸去。”幸存者没得选择,10多个男男女女都上了船。帆板船载着他们向对岸前进,鲨鱼在一边护航。当路途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鲨鱼悄悄对帆板船说:“兄弟,我们做个交易。你把船上的人交给我,我就依照诺言把你送回航母,只有我知道航母在哪里。”帆板船大吃一惊:“你要吃掉他们?”鲨鱼眨眨眼睛:“兄弟,你知道我是条鲨鱼,没有鲨鱼不吃人的,除非是条死了的死鱼”帆板船摇摇头:“你骗我,你说要送他们去对岸的。”鲨鱼凶相毕露:“傻瓜!那个鲨鱼保护专家已经死去。我没必要救和我没有关系的人,更何况,你知道人有多坏吗?说不定,专家就是被你船上的这些人杀死的!你知道船上的都是什么人吗?让我告诉你,那个戴帽子的老头是个屠夫,他杀过几千头牛;穿黑纱的修女在修道院里,供奉撒旦,诅咒她的敌人早点死去;黄衣服的小伙子是个爱情骗子,他同时交三个女朋友,并分别告诉她们:我爱你。兄弟,你知道人有多坏吗?实话告诉你,连你都是被人抛弃的,航母上的水手觉得你款式太老,模样太丑,才把你扔到海里,而你还想跑回去继续受气!”

              帆板船叹一口气,对鲨鱼说:“我不知道你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但我既然答应送他们去对岸,就不应该食言。”说完,帆板船继续载着乘客向大岛游去,好在船上的乘客都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因为他们是在水底说的。船到海程中央的时候,鲨鱼饿的肚子咕咕叫,它对帆板船说:“你如果再不把人抖在海里,我就要把你们全部拱翻。”帆板船冷笑一声:“我不怕你,造船师造我的时候在船底加了防鲨板,你拱不翻我。”鲨鱼气的浑身发抖,并且饿得更厉害了。

                鲨鱼说:“你不想回航母?我知道航母现在在哪里。”帆板船说:“航母是祈祷和平的大船,她不会喜欢我做一个背信弃义的人。如果我把乘客给你吃了,航母不会原谅我的,我知道她的心思。”鲨鱼露出一排白生生的尖牙,它的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来。

                鲨鱼转身对屠夫说:“你不是随身带着刀吗?你砍帆板船几刀,不然我就跳上来把你吃了,我有跳三米高的本事!”屠夫大惊失色,但他看见鲨鱼强壮的鳍,他不再犹豫。屠夫挥舞着刀,把帆板船砍了个乱七八糟。等砍完,帆板船已经变成刀疤脸。鲨鱼接着对修女说:“现在你施展你的法术,诅咒帆板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孩子,没有亲人。我知道你的诅咒很灵验。”修女在胸口划个十字架,然后念念有词的说:“帆板船,你一辈子都只能孤单,到老的时候,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说完,修女又划一个十字架,表明她的虔诚。鲨鱼最后对黄衣服小伙子说:“你把你糟糕的三个爱情故事讲给帆板船听,记得说清楚,你对三个姑娘都说过:我爱你!”于是,黄衣服小伙子把他怎么哄骗姑娘的经历告诉给帆板船。船上的人都吓坏了,但在鲨鱼环视他们一遍之后,所有人都住了口。

            鲨鱼哈哈大笑起来,对帆板船说:“傻瓜,你看看你维护的乘客,这些自然的灵长,看他们成个什么样子。你还是快把他们抖到海里,我吃了之后,就告诉你航母在哪。”

              这个时候的帆板船已经变成五花脸,受了诅咒,伤了心。但他还是坚决的摇摇头:“不,我要把他们全部送到可以生存的地方。”鲨鱼疑惑的问:“你为了什么?他们里面可没有造船专家。”帆板船说:“因为我本来就是一只救生艇!”鲨鱼无计可施,但它没有放弃。鲨鱼想到一个计策,它对乘客大喊道:“我饿了,你们如果不丢一个人下来喂我,我就把船拱翻,把你们都吃了。”帆板船吓得闭上眼睛,他害怕乘客听信鲨鱼的威胁。他大叫:“不要相信鲨鱼,它拱不翻我!”

              但乘客已经失去理智,因为这里是百慕大,这里是鲨鱼的领地。于是,他们开始相互默默的观察,想先把哪一个丢下海。帆板船用尽全力向岸边游去,但离得还是太远。帆板船哭喊着:“不要听鲨鱼的话,我们马上就要到了。”鲨鱼则大叫:“快扔一个人下来,不然你们永远到不了对岸。”乘客终于下定决心,他们把一个穿绿色衣服的小姑娘抬起来,要把她扔给鲨鱼。聪明的修女说:“帆板船离岸边不远,还没等鲨鱼吃完这个倒霉蛋,我们就可以上岸,获得新生!”乘客激动的双眼通红,似乎幸福就在眼前。他们把绿衣服小姑娘高高举起,准备投给鲨鱼享用。

            正在这个时候,前面出现一个巨大的影子,航母从对岸的沿海向这边加速驶来。乘客略一犹豫,呆住了。鲨鱼气得几乎晕倒,它恶狠狠的对帆板船说:“兄弟,你是好样的。我要跑了,因为我撞不过航母。但是,你不要忘记,你已经变成丑八怪;修女的诅咒也会兑现;黄衣服小伙子的谎言你也都听到。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说完,鲨鱼一个腾跃,潜入海底,不见了。

          帆板船载着欢呼雀跃的乘客,向航母驶去。但帆板船发现,经过和鲨鱼的搏斗,船已经开始漏水。帆板船能把乘客安全的送到航母上去吗?航母会重新接受帆板船作为她的救生艇吗?这个时候的海平面上,升起一轮大月亮。百慕大作证,大西洋作证,海和天空作证,帆板船死去的时候,是微笑着的。

2023年5月4日

创建时间: 2023/5/4   20:20

标签: 神曲

              我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就看过但丁的《神曲》。我以为《神曲》是描绘天堂的,但其实写的是地狱。但丁的地狱多可怕啊,有多少多少层,每一层都有些许名人在遭受炼狱。不过,说实在的,我看不太懂。我觉得《神曲》的故事背景和我们中国文化还是距离遥远,哪怕它也写地狱有十八层。

            我的神国观来自中国的民间故事,神话传说,汉化后的佛教和传统的道教。比如,我觉得天上也和人间一样,有一位玉皇大帝,而且离恨天又住着一位太上老君,地位比玉帝还高。南海普陀住着观世音菩萨,西方极乐世界有如来佛祖。地下呢?阎罗王统帅着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管生死薄的文书,凶神恶煞的判官。神奇的是阎罗王有好多位,每一层地狱都有一个阎罗王,名字各不相同,分别叫作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等等,光听名字就让人头晕目眩,心生敬畏。

              据说重庆丰都有一座鬼城,里面模仿幽冥世界,栩栩如生。我没有去过丰都,但想起来很神往。谁都想知道自己百年之后的归宿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听说很骇人,说谎话的要割舌头,嫁二夫的要腰斩,做坏事的下油锅,对父母不敬的用锯子锯腿。天啦,这简直是对尘世中人的一种赤裸裸的威胁和恐吓。难道中国人就这么害怕人做恶,所以想象出一个恐怖如斯的人间地狱,来警示世人?但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因为既然神,或者说幽冥中的神都这么残酷而暴虐,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世人为善?就好像我们常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神对我们用酷刑,我们难道还要跪拜着称颂神的伟大?不对,完全不对。丰都鬼城肯定不是神的向往,哪怕世人作恶再多,在神那里都可以获得原谅,或者至少是某种程度的原谅,因为神创造人类,并赋予人类智慧和体力,甚至是作恶的智慧和体力。神应该为神自己负责任,人类不过是在依照神的旨意生存。那么,又为什么要下地狱?

            我觉得首先有个因果关系,神创造人类,甚至创造人类天性中的邪恶,所以她容纳人类的这种天性。人类天性中有邪恶,但不仅仅有邪恶,还有善良,还有道德,还有爱情,还有童真,还有幽默。如果只因为人性中恶的一面,就对人用刑,恐怕有悖神理。就好像我们打扫干净一间房屋,但不久之后,就会落满灰尘,于是,我们不得不再次打扫。而谁能够因为房屋要落灰,就把房子拆了呢,岂不是荒唐至极。

              同样,人性中的恶是人性的一部分,应该包容,而不是灭绝。灭绝恶的人性,和灭绝善的人性一样,其实都是反人性。那么,又何必祭出地狱说,吓唬我们。说不定,适得其反,过犹不及。反而坏人更坏,善人更胆小,因为神没有展现出她神性的一面,看起来倒像魔鬼,哪怕是一个打着正义旗号的魔鬼。

                基督教的神高级得多,上帝创造世界,耶稣救赎人类,圣灵传上帝的旨意,没有大刑伺候,没有恐怖折磨。上帝知道人类有罪,所以派出自己的儿子耶稣来拯救人类,替人类受罪受刑,人类因为耶稣而获得救赎。这简直太高级了,比用刀割舌头,锯腿锯手的威胁,高明一万倍。

              文革的时候,造反派动辄让地主右派反革命住牛棚,戴高帽,批斗游街,甚至辱骂,殴打。这是不是也是受中国的地狱报应说的影响,既然神都在以暴制暴,阳间为什么不可以效仿?但如果是基督教的话,耶稣已经为我们的罪恶受刑和折磨,神已经原谅我们,那么,谁又有权力拿鞭子抽我们的身体,口口声声骂我们是叛徒?真正的叛徒是举起鞭子的人,他们背叛神,投入恶魔撒旦的怀抱,自己还意识不到。

              基督教最开始的时候其实也很野蛮,不信基督的人都是异教徒,可能会被宗教裁判所判处火刑,活活烧死,就像布鲁诺那样。一直到现在,基督教的教义里还有地狱的概念,和我们中国的十八层地狱,颇为相似。其实,这需要改变。真正信仰上帝,信仰耶稣的宗教,根本不应该有地狱。因为耶稣已经把地狱的门关上,我们都可以升上天堂,不然为什么我们要拜服在耶稣的脚下。真正的教义应该是,地狱为撒旦的领地,只有得到耶稣的救赎,我们才能够远离那个不幸的地方。而得到耶稣救赎的方法很简单,就是相信耶稣是神的儿子,并承认耶稣已经为我们顶罪,那么我们就得到耶稣的救赎,既得到神的宽恕。就好像,两帮人打架。一边的老大是耶稣,另一边的老大是撒旦,我们只要毫不犹豫的躲在耶稣的后面,撒旦就捉不到我们。

            那么,如果有的人不相信基督教,不相信耶稣,他是不是就应该下地狱呢?其实也不是,只要他相信神,神就会救赎他。神会派出一个扫大街的女人,一个站岗的保安,一个送牛奶的送奶工,来和他打个照面,那他也得到救赎。因为他相信神,所以他会遇见他的耶稣,哪怕他一辈子都不会这么称呼他的救主。如果你不信神,你相信撒旦,那么就由撒旦来决定你的最终归宿好了,因为撒旦就是你的信仰。但我相信,愿意到丰都去看看地狱的人都是叶公好龙,口是心非罢了。

            有一次,我到文殊院去礼佛。文殊院的前山门有四大天王,各各凶神恶煞,持刀拿剑,手攥一条蛇,脚踏一只猫,看着怪吓人。我看惯了,倒不觉得什么,只是不愿意在那里多待,我还是更喜欢去后院看观音像。但那天,我看见一个黄头发,高鼻子的外国女人参观文殊院。她一走进山门,看见比真人还高大的四大天王,吓得几乎叫起来。她恐怕怀疑自己走进一个信奉撒旦的撒旦教的庙子,因为神的家园不应该这么恐怖。这些“天王”是谁?他们为什么这么凶恶的俯视我们?他们和我们是怎么样的关系?外国人女人完全懵了。我想她以为的神庙应该充满暖意,爱情和善良,不应该活像个地狱。

              还有一次,我到昭觉寺闲逛。昭觉寺的正殿非常雄伟,三尊两人高的菩萨像,从高处爱怜的看着我们。但我看见菩萨像前供奉的苹果端端正正被一个玻璃罩子罩住,旁边贴一个纸条:偷供果,菩萨降罪。原来是害怕不自觉的香客把苹果拿走,所以加上防护。我想菩萨未必会吃苹果,只要把苹果拿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鞠三个躬,她不会反对你把苹果拿回家去。就好像有的人可能并不缺这一个苹果,仅仅是想沾沾仙气,所以觊觎这些供果。不如,索性送他。拿菩萨的苹果,以后就要为菩萨做事情。说不定哪天,拿苹果的香客会提满满一兜苹果,到菩萨殿和众人结缘,那么,也就殊胜了。

                我相信所有信仰神的人,都希望能得到神的赐福,而绝对不是神的处罚。就好像我们的观世音菩萨总是救苦救难,而耶稣也绝对不会报复犹大。我们从心底相信无论是怎么样的人,做了什么事,有什么错,观音菩萨都会帮助我们;就好像我们也同样相信耶稣会没有条件没有区别的救赎我们的罪,无论我们是不是信仰他。即使你相信撒旦,耶稣也会救赎你,你不领情,但耶稣一样同情你,一样帮助你,这是神。

              无论是佛教还是基督教都有拜神的方便法门,佛教只需要念一句:“阿弥陀佛。”基督教只需要在胸口划一个十字,将来会不会有一种教派,他们拜神的方便法门为用食指指指天空。指指天空,意喻神住在天上,并无时无刻不在关照我们,更重要的是表明我们拒绝地狱,我们的最终归宿在天上。

              这样的神,你们喜欢吗?

2023年5月5日

创建时间: 2023/5/5   5:49

标签: 蘅芷清芬

一、

                  一个大栅栏里,住着玫瑰花,郁金香,丁香花,紫罗兰等等花儿,他们相互帮衬着,相互照顾着,度过严寒和酷暑,经历每一次的冰雹霜冻,风吹雨打。终于有一天,紫罗兰和丁香花相爱了,大栅栏里洋溢着欢喜的气氛,所有花儿都知道,紫罗兰和丁香花是那么的相配,那么的登对,好像天生他们就应该在一起。如果不在一起,是一个错误,是上天的疏忽或恶作剧,但上天终究是仁慈的,所以紫罗兰和丁香花相遇,相知,相爱,手牵着手,步入婚姻的殿堂。

                    玫瑰花送来一只花篮,是用新鲜竹子编的,透着亮眼的绿色,和紫罗兰和丁香花很配。郁金香摇曳着叶子和花瓣,为紫罗兰和丁香花跳一曲舞蹈,舞蹈中郁金香述说她的忧郁和浪漫,她祝福这一对爱侣,永远相伴到最后,到最后,还要甜甜蜜蜜的在早上第一缕阳光出来的时候,一同哼唱一首歌曲,然后再悠闲的歇息,看云卷云舒,天高云淡。

                  大栅栏里,不仅紫罗兰和丁香花这一对恋人,郁金香和玫瑰花一样为天造地设的情侣。有一天,郁金香对玫瑰花说:“你爱我吗?你的心里是不是装着我的影子?”玫瑰花没有说话,但他努力摇动枝干,亲吻郁金香的脸颊,这是最好的回答,胜过千言万语,胜过山盟海誓。郁金香幸福而开心的笑起来:“你心里有我,那就好,我没有看错你,你是我的爱人。”玫瑰花,再次摇动枝干和花瓣,好像在说:“不要忘了,我的存在就是为你的幸福。”

                  但是,在玫瑰花,郁金香,丁香花,紫罗兰这些典雅,漂亮的花儿的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还有一株芙蓉花。芙蓉花,大家都知道,没有香味,看起来很普通,甚至很萧条。玫瑰花说:“我代表爱情,芙蓉,你呢?你代表庸俗。”郁金香也取笑起芙蓉花:“你呀,太傻,你竟然没有开出有鲜艳颜色的花朵,一看就是庸脂俗粉。”丁香花摇摇头:“你知道在我那里,芙蓉花都种在哪吗?种在厕所和田坝的旁边,只是为遮掩不雅地方的一种摆设。”紫罗兰忧郁的叹气说:“芙蓉花,我喜欢你,但你知道吗?我不能违背大部分花儿的意见,他们说要把你赶出大栅栏。”

              芙蓉花惊恐起来,他想不到自己做错什么,要受这样的欺辱和排斥。他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玫瑰花,我多么爱慕你,你可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绸缎般的花瓣,就倾心于你;郁金香,你就像我的姐妹兄弟,有你在我的身旁,我不会感到孤独,因为我是有伴的;丁香花,看见你我就想哭泣,因为当年别人也说你难看,没有芬芳,没有风雅的身姿,但我告诉别人,其实你是好看的。你知道我有多么喜欢你?紫罗兰,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谢谢你说你喜欢我,就像我知道我喜欢你一样。让我们下辈子再聚在一起,你弹琴,我唱歌,或者我吹口哨,你跳舞,让世人都知道大栅栏里也有浪漫的时光和清香扑鼻的花儿的味道。”

              玫瑰花,郁金香,丁香花,紫罗兰都忧郁起来,他们想起和芙蓉花朝夕相伴的这些岁月,想为什么一定要把芙蓉花赶出去呢?让他留在大栅栏,哪怕仅仅站在最后面,最边上的犄角旮旯,也很好,也很圆满。花翁来了,他不由分说把芙蓉花连根拔起,就要带走。花儿们大叫起来:“你要带他去哪里?他属于大栅栏,大栅栏里有他的家。”花翁哈哈大笑起来,说:“峨眉山上芙蓉仙子的花园里,缺少醉芙蓉,这株就为醉芙蓉。我想把醉芙蓉送给仙子,换她的灵丹妙药,最近我老觉得嗓子不好。”众花儿松了一口气,纷纷和醉芙蓉道别。玫瑰花送来他花瓣上最晶莹的露珠,可以滋养芙蓉花干涩眼睛;郁金香轻轻拂走芙蓉花叶片上的尘土,告诉芙蓉花一路珍重;丁香花忧郁起来,他摸摸芙蓉花的脸颊,点点头:“你很好,我知道,其实我并不讨厌你。”紫罗兰焦急的给芙蓉仙子写一封信,他要把芙蓉花的故事告诉仙子,让仙子对芙蓉花好一点,因为芙蓉花可爱,善良,优雅,平易近人。

                花翁不耐烦了,他说:“走吧,去和芙蓉仙子来个约会,让她知道我养的醉芙蓉多么的神奇,多么的好看。”据说,醉芙蓉,一天可以变幻三次颜色。清晨的时候白得像玉,中午变成粉红色,像小姑娘穿的短裙子,傍晚转成深红色,仿佛一杯法国酒庄里的红葡萄酒。醉芙蓉能博得芙蓉仙子的喜爱和照顾吗?我们期待,但不要焦急,所有的未知在春天到来的时候,都会明了,因为春天是属于花儿的季节。

二、

                  王树成要走,静芬一把拉住王树成的手:“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不能没有你。”王树成哀怨的看着静芬:“你揭发了我,你出卖了我,你竟然向工作队举报我是叛徒!”静芬冷冷的看着王树成:“我没有!因为工作队来的时候已经盯上你,我只是告诉他们,你这么做都是为我。”王树成低下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过一会红卫兵就要到家里来,他们这次是铁了心要整我。你快帮我把我平时写的信和看的书都统统烧掉,红卫兵什么都不会放过。”静芬冷笑一声:“你害怕什么?难道你真的反对毛主席?既然你反对,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的说,像那几个嘴硬的右派一样。如果你不反对,为什么又偷偷摸摸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迟早会找到你。”

              王树成说:“你看,还说不是你举报的,现在你就在举报我!好吧,等会红卫兵来,你就出卖我吧,把你知道的都告诉他们!我不仅反对毛主席,还搞资本主义,反对人民公社,维护资本家,你就说吧!把你的伶牙俐齿都拿出来!”静芬拿起一本书说:“这是你平时看的,看看,是什么书!《圣经》!这是蒋介石和宋美龄看的!你呀,思想从来都落后到无以复加!”王树成不可思议般看着静芬:“这么说,你真的投靠红卫兵了,听说还要选你当红卫兵的组长,你到底是保皇派还是造反派,或者你脚踏两只船,两边占便宜,你有这个本事!”

              静芬说:“现在说这么多也没用,我已经告诉造反派的头子,你要逃跑,他们马上就过来抓人。”王树成睁大眼睛,眼睛里冒出火来:“好好好,你是忠心耿耿的无产阶级革命接班人,我是个大反动派,我们俩井水不犯河水,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说着,一巴掌,扇的静芬一个趔趄。静芬捂着脸,眼泪夺眶而出。静芬掉转头,走进房间,拿出一张白纸,塞给王树成,不再说话,默默转身回到房间。

            过一会,王树成跟进来,声音在颤抖:“到法兰克福的机票?你哪里来的?现在恐怕连刘少奇都找不到这样一张机票。”静芬转过头去,不看王树成,只是哭泣。几分钟以后,静芬平静的说:“单位的刘司机马上就来接你去机场,然后,你搭飞机去法兰克福,到达后,会有人来接机。”王树成一把抓住静芬的手臂:“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又举报我,又让我逃走,你知道你这样做冒多大的风险吗?造反派不会放过你,哪怕你是他们的组长。”

            静芬轻轻叹口气:“你还记得我们最初相识的时候,一起去峨眉山的金顶上算过一次命吗?我一辈子都记得,一个老和尚告诉我,我和你有一段夙缘,是命里带来的,我们一辈子都在夙缘里舞蹈和歌唱。要破解的话,只有一个方法,就是你远远的离开,而我为你挡住风雷。这样下辈子,我们还会在一起!老和尚说,如果你不走,我也不替你顶罪,我们俩都会被投下地狱,因为神不会原谅两个幸福的叛逆者。但你逃走,我为你顶了罪,神或许会原谅我们。神会怜悯你逃走时的哀伤,感慨我为你的付出。这是我们唯一获得救赎的办法,否则等待我们的是神的怒火和降罪。”

            王树成哭了,他说:“静芬,我误会了你。其实,我第一天认识你,就知道我们要在一起。在你找老和尚算命之前,我已经找老和尚算过命,老和尚告诉我,如果我不遇见你,或者你不爱上我,我将一事无成,终生平凡。我因为自己的虚荣心,所以吻了你的脸。但是,请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你是我喜欢类型的女人。”静芬用手捂住王树成的嘴:“好了,不要说了,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知道很多很多,我们都是老和尚花园里的花儿,我们的使命就是为老和尚带来春天的喜悦和欢乐。如果我们的使命完成,我们也就该离开了。”

              静芬看看墙上的时钟,对王树成说:“快走,刘司机已经到楼下,到法兰克福,记得给我打电话。”王树成一把搂住静芬:“我走了,你怎么办?造反派抓不到人,肯定会找你的麻烦。”静芬冷笑一声:“我有办法应付他们。”说完,静芬推王树成快走,并把大门打开。王树成回转身一把把静芬拥到怀里,然后两双火热的唇吻在一起:“等着我,静芬,我会回来,只要你有危险,我一定会回来。”静芬推开王树成:“快走!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王树成哀伤的望了静芬最后一眼,转身就跑,留下静芬独自哭泣。

                造反派来的时候,静芬平静的坐在卧室里。造反派问:“人呢?!”静芬说:“跑了。”造反派一耳光扇到静芬脸上:“烂货,你竟然把大叛徒放跑了。”静芬说:“他不是叛徒,他是个好人。”造反派大声呵斥:“胡说!王树成就是最大的叛徒,最现行的现行反革命。”静芬说:“麻烦你翻毛主席语录第781页,毛主席说王树成是个好同志。”造反派大惊,   忙打开毛主席语录,却怎么也翻不到781页。静芬冷笑道:“你们的毛主席语录是旧版的,新版的我看过,确实说王树成是个好同志。”造反派惊惶起来,但是他们马上高呼口号来为自己压惊:“打倒静芬,打倒王树成,打倒走资本主义路线的反动夫妻!”

                  王树成没了影踪,静芬的生活重新恢复平静。造反派和保皇派谁也没打过谁,最后作鸟兽散。静芬独自在房间里喝下午茶的时候,会打开收音机,听女主持小可的《音乐苹果派》节目。金色的阳光铺满静芬搭着毛线毯的双腿,窗户外面商贩叫卖麻糖的吆喝声和孩子们欢快的嬉笑声,组合在一起,成为一首美妙的人间交响乐。收音机里传来一首忧伤的歌曲:“如果让我遇见你,而你正当年轻,用最真的心,换你最深的情。”静芬微微把头偏向房间的大门,那天晚上,王树成就是从这里出去。静芬微微笑一下,拿起一杯咖啡,啜一口,没有奶油,没有方糖,只是咖啡醇厚浓郁的香味。墙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过一天又一天,再也不会回到原来。和王树成分别那天的泪和笑,已经随着历史的翻页,渐渐远去。

                和平,光明,繁荣,欢愉的世界,已经来到。

2023年5月5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5   21:08

标签: 桃源

            上中学的时候,我学过一篇古文叫《桃花源记》,记述一个“游客”到神秘安详的桃花源一游的故事。故事中的桃花源充满古人对人间天堂的向往:“黄发垂髫,怡然自得。”桃花源就是古人意象中的最适宜人类生存的地方,而桃源外则充满纷争和痛苦。我觉得“游客”陶渊明未必真正到达一个神秘的世外之所,他只是误入一个偏僻的野村。在一番糊里糊涂的交谈和幻想之后,“桃源”这个圣地就出现了。这样的故事很多很多。朱自清的《荷塘月色》里把荷塘说得那么的美,那么的明艳不可方物,但后来人去清华看过,其实就是一个普通水池,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鲁迅把他的日本老师藤野说得那么好,结果鲁迅一离开,藤野就被学校开除,潦倒终生。很多人都说巴黎是浪漫之都,优雅到骨子里,漂亮到脚指头上,但去过的人说巴黎满大街的狗屎,让人倒胃口。我觉得,我们对美好世界的向往很多时候让我们夸大其词的来歌颂美好。因为我们是那么热烈的想过好的生活,所以我们把我们的幻想赋予现实世界。这并不可悲,这只是表明我们对幸福和圆满的渴望。

            向往幸福有什么错呢?嫁女儿一定要挑一个比自己家条件更好的婆家;送孩子上学,挤破头要把孩子送重点学校;单位上班,总想升职加薪;娶老婆,标准就是要白富美。其实,都没有错,这是人性。我们好不容易颠颠倒倒一趟人世游,怎么能不好好享受一场人间繁华,怎么能不好好领略一番大千世界?我们就是要过得好,一代比一代过得更好。因为我们向往美好的生活,我们才相信神,不是吗?神代表着光明,爱,美好,正义,善良和公道。魔鬼则是神的反面,意喻黑暗,仇恨,丑陋,邪恶,不公平和不人道。

              我们向往美好的生活,我们渴望活在一个自由,繁荣,美好,平等,充满爱和情谊的世界,所以我们中间绝大多数人都是信神的。哪怕你说你是个无神论者,你不信仰任何宗教,其实你也是信神的。因为你向往神代表的美好,那么,你的心底就向往神,皈依神,只是你自己可能还意识不到。真正反神的恶徒,更像是神的一个玩笑:你的智慧未开,你还不知道自己灵魂最深处的神性在哪里,所以你反对我,但你最终会皈依我,因为我始终不会放弃你,我最多就是逗逗你。

                在菜市场,我遇见一个跪在地上乞讨的年轻人,他看起来不过20多岁,年纪轻轻,衣着干净,并不太像乞丐。他的面前放着一个纸板,写着:讨20块钱,吃碗饭。这样的小乞丐看着实在让人怜悯不起来,有手有脚,精神正常,为什么不能好好找份工作,要跪着讨钱。牛女士说:“骗子!别给他钱。”我同意牛女士的判断,他确实像个骗取钱财的不学无术之徒。所以,我匆匆走过小乞丐,不再看他。

                但我突然想起我的奶奶,我奶奶有和我相似的一次经历。一次,一个“和尚”挨家挨户的到我们家住的那条街来化缘,和尚没有度牒,语言油滑,动作粗俗,什么都不要,只要钱。众人都说:“假和尚,别给他钱。”但奶奶给了,奶奶没有犹豫的往“和尚”的钵盂里放上5块钱。姑妈叫起来:“假和尚啦,肯定是假的,真的出家人哪有这样要钱的,简直荒唐!”奶奶一年不在乎的说:“我知道他是假的,假的也给!”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孩,我不太理解奶奶,虽然奶奶常带我去吃荞面,但我还是觉得她好奇怪,为什么要给一个假和尚钱?

            奶奶过年的时候,会去庙里祈福,祈祷我们一大家人来年平安。奶奶很大方,她往文殊菩萨的供桌上放一张百元大钞。奶奶那个时候有两个铺面可以收房租,所以手头蛮宽裕。姑妈又叫起来:“你怎么放这么多钱?再说钱要投到功德箱里,放在供桌上,让别人拿走了!”奶奶毫不在意,她挥挥手,径直朝下一个殿堂走去,一点不害怕别人打偏手。姑妈趁奶奶不注意,把百元大钞又拿回来。我没有看见姑妈后来把钱还给奶奶,姑妈似乎觉得与其让别人把钱拿走,不如给自己家人。

              奶奶没有向我解释过她为什么要布施假和尚,以及她为什么不害怕别人把供桌上的钱拿走。我只能解释为奶奶心中是有神的,奶奶的神俯视所有的人间生灵,世上所有的人,男人女人,大人小孩都是奶奶的神的子女。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可以布施假和尚呢?假和尚也是神的儿子;既然这样,为什么供奉菩萨的钱不可以被别人拿走呢?被人拿走和神得到是一样的!因为无论谁拿走钱,都是奉养神的子嗣,抚育神的儿女。奶奶心中的神是姑妈心中的神赶不上的。

                有一年,奶奶买了一对玉手镯,青玉的,很好,奶奶很喜欢。她会在晚上我睡觉的时候,把玉手镯放到我的额头上,说:“冰不冰?降火清热。”我喜欢起来,每天晚上都要奶奶把玉手镯拿出来给我玩一会。但有一天,我突然发觉玉手镯不冰,摸着热热的,像塑料。我大惑不解的问奶奶,奶奶才说原来姑妈把她的手镯摔碎了,另外又买了一对送奶奶。我心里不平起来:“这个新手镯是塑料的,不是玉的,姑妈以次充好!”奶奶不置可否的笑笑:“随她随她,这个也很好。”奶奶似乎有一种超越常人的洒脱和潇洒,她的气度一度让我以为她是原来清朝的一位皇亲国戚。因为民间的升斗小民,怎么会这么与世无争,眼光高远?

            我回到现实,我觉得奶奶的神似乎给我某种启示,于是我拿出20块钱给小乞丐。小乞丐用一种奇怪的声调说:“谢谢,谢谢。”我不会天真的以为小乞丐得到20快钱,就会马上离开去买饭吃。我知道他只是想要钱,要更多的钱。我觉得我当了一回奶奶,奶奶当年不也是这样给假和尚钱的吗?没关系,我并不经常遇见乞丐。我给小乞丐钱和我为庙里的随喜功德捐20块钱,是不是有某种相似的地方?甚至可能更好?所谓的真假,只是一种粗略的判断标准,在神看来,真假之分原属虚妄。想通这一点,我高兴起来。

          回去的时候,路过小乞丐,他果然没有离开。我给他的20块钱也不见了,他面前只放了几张角票,显示他的贫穷和遇人不淑。我没有叹气,我有点想笑:神会原谅你的小花招的,因为你也是神的儿子。我们都是神的儿女,只有承认这一点,神才会把她最好的世界赐予我们。我们恭顺神,我们敬仰神,然后向神祈求她的恩典,那么,我们生活的世界也将变成桃源。

20223年5月6日

创建时间: 2023/5/6   10:10

标签: 乌兰巴托之夜

                那天我走过我家小区门外旅行社的时候,看见旅行社外面有一个黑板,用彩色水笔写着各条旅游线路,琳琅满目。突然,我被几个粉红色的字吸引:乌兰巴托之夜。乌兰巴托?蒙古国的首都?那个离我遥远得好像另一个世界的草原上的城市。我恍惚起来,我觉得我似乎需要去乌兰巴托看看,不为别的,只为它的名字。乌兰巴托,谁把谁托付给谁?我把我的灵魂托付与你,好吗?乌兰巴托的女神。

            傍晚回到家,我伏在写字台上,电脑里传来一阵优雅的乐曲声。我把手放在键盘边上,想写点什么,但倦意来袭,眼前的电脑屏幕变成那个梦中的草原之城。我到乌兰巴托的时候,不是一下就进入市区,我早就听说乌兰巴托的市区很繁华,有很多苏式的高楼大厦,但我不想看水泥建筑,我想看的是草原和草原的日落时分在忽明忽暗的晚霞里飞舞的萤火虫。我来到乌兰巴托郊区的草原,这里是典型的蒙古民居,蒙古包和篝火,蜿蜒的小溪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这里有真正的草原,和世代在草原上居住的牧民。很好,很浪漫,因为绿色的草原,因为粉色的晚霞,因为红色的火塘,因为白色的牛奶,因为一闪一闪的萤火虫。

              我缓步流连在蒙古包中,经过一个又一个蒙古家庭。我闻到酸酸的马奶的味道,香甜而醇厚。我听说,有的内地的人来到草原,不知道深浅,捧着马奶就喝。哪里知道生马奶是醉人的,喝生马奶就像喝酒一样。有一个故事说一个第二天要考试的考生晚上喝了生马奶,结果睡熟,错过第二天的考试。可见,生马奶的厉害。马奶正确的喝法是将马奶发酵以后再喝,就不会醉人,而且甘甜解渴,滋养脾胃。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民情,内地人不知道马奶的特性,而草原上的居民也未必知道我们四川儿菜的吃法,因为根本没见过。对草原,我是敬畏的,不单单因为马奶,更因为傍晚时,草原上的宁静和安详。

              在我居住的这座城市,这里有高楼大厦,有霓虹飞转,有IFS的顶级品牌,有四通八达的呼啸地铁,但这里,没有草原。当我到达乌兰巴托的时候,我是带着满身的伤痕和疲惫的双眼来的。我希望乌兰巴托的草原能够治愈我的伤痛,让我只要一想起乌兰巴托的夜,所有的恐惧和疼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因为草原容纳我的悲苦,草原稀释我的疼痛,那么草原就像妈妈一样,拥抱我,用她的舌头舔干我的泪珠。

                我站在一个蒙古包外面,里面一家四口人正围着火塘载歌载舞,蒙古包里点着一盏黄色的灯泡。城市里现在已经很少有这种老式灯泡,这种灯泡的固定搭配是一根灯线,拉一下,灯就亮了,我小时候,奶奶的厨房里点的就是这种灯。借着昏暗但暖色调的橘黄色光线,我看见蒙古人家的晚上,那么轻松,那么欢乐。爸爸弹马头琴,妈妈拿着酒盅,头上顶着漂亮的彩碗跳一曲盅碗舞,两个孩子坐在火塘旁边,兴高采烈的打拍子。我不敢进去和他们分享快乐,我就只在外面看看,足够了。他们的欢乐已经感染我,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的另一个角落,还有这样快乐的一家人。他们过得很好,很幸福,这足够安慰我,足够抚平我受伤的心和手腕,因为在这一瞬间,我已经和他们融为一体。

            我把目光投向草原的深处,吹来一阵风,并不猛烈,但带着青草的清新味道。这个时候的天快黑尽了,只有草原的尽头,目所能及的地方仍透着一丝光亮。好像在告诉我们,明天,太阳会重新来到,不用担心,黑夜只是暂时,夜晚的尽头就是黎明。我想起《敕勒歌》:天似穹庐,笼盖四野,蒙古的草原真是这样的,天空好像一个椭圆形盖子,地面好像一张绿色的地毯,我们就在这个半圆形的空间内,望着星空。几个蒙古包的外面生着一堆篝火,夜已经很浓重的覆盖草原,但篝火边是明亮的,是温暖的。落日余晖和篝火的光把我的脸照得通红,我感觉到幸福。这个黑暗里的绿色的国度啊,因为天边的余晖和这一堆篝火,而光明起来,生动起来,浪漫起来,神圣起来。

            篝火边是我们旅行团的团员在围火跳舞,大草原的夜,就应该是这样,宁静但有生气。一个小孩子把一根柴火抽动一下,一下子,溅出漫天火花,火花飞溅开来,好像一堆萤火虫来到。几只“萤火虫”飞到一个大妈面前,映出大妈的脸,欢愉而庄重。旅行社的大妈,大叔,笑着,闹着,跳蒙古传统舞蹈,旁边的篝火呼呼燃烧。今夜,好像一场精灵的舞会。

            我离开篝火,我习惯一个人待着,太热闹的场景会让我陷入一种别样的孤独,所以我宁愿独处。我遇见一队中学生,说粤语,香港来的。我很好奇,他们来草原是看什么呢?看萤火虫还是蒙古包,或者只是想看一场盅碗舞?但我错了,香港中学生是来看星星的。繁华都市的夜空已经被霓虹灯和探照灯霸占,所以有很多都市人专程来草原看星星,看草原之夜,看纯粹的夏季星空。很好,很浪漫,不是吗?当我们去香港,上海,纽约,巴黎,东京看那些人来人往,摩天大厦,他们却来人烟稀少的草原看星星。星星有的士高舞厅里的旋转灯闪亮吗?草原之夜有维多利亚港的夜景美丽吗?夏季星空是否比3D电影院的美国大片更好看?或者,中学生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们,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乌兰巴托,这个梦中的城市。

          篝火边的舞会还在进行,一个跳舞的大妈,婀娜多姿的扭动着腰肢,一步一步走进草原的深处。她要去哪里?她要走近远处淙淙流动的小溪还是追寻天边的最后一抹夕阳?我看着她渐渐隐入草原的夜色,直到看不见影踪。我有点想哭,因为我感觉到别离,哪怕我知道大妈过一会又会扭动着腰肢,踏着舞步回到篝火旁。但这一刻,我是悲伤的,因为我仿佛经历一场生离死别。我转过头去,让风和青草的香味抚平我的情绪。抽柴火的小孩跑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叔叔,叔叔,过来,篝火边来,你给我讲故事。”是的,我有很多故事。但今晚我要讲一个乌兰巴托的夜的故事。在这天夜里,谁把谁托付给了谁?我要好好描述。

              我听见一阵凄厉的风声,草原夜晚的风其实不大,但很凉爽,而且强劲,伴随着毡房四角的风铃音乐般的叮当作响。好了,我把我的寂寞,伤痛,苦楚和悲伤都托付给草原,我回去的时候,是带着一颗感恩的心走的。草原妈妈,你要世世代代照顾我们,照顾你的儿女和你的至亲。下次我来乌兰巴托的时候,一定为你讲一个笑话,不会再愁容满面的向你诉苦。当我讲笑话的时候,你记得,一定要笑笑,因为你笑起来,真好看。

2023年5月6日

创建时间: 2023/5/6   19:49

标签: 北极星的眼泪(一)

                  我们一生当中,会遇到很多朋友,有的朋友可能意气风发,有的朋友可能落魄忧伤,但他们都是我们的朋友,和我们同饮一江水,吃同一块田地种出的稻米,在同一片天空下,呼吸相同的空气。千万不要小看暂时落后者,他们只是有另一种使命。他们的生命和我们的生命本质上是一样的,我们都是神的子女。唯一的区别在于,幸福的人坐的是摩天轮,落后者乘的是过山车,我们都在同一座游乐场里尽情的嬉戏,没有高低和贵贱,只有相遇时,点点头,你珍重,我珍重。

丑哥

                  我读大学的时候,在网上遇见一个网友,他很直接,在QQ上说:“你来吧,在东风大桥桥头的厕所,我等你。”我听了,有点犹豫,毕竟感觉有点脏。那个厕所我去过,隐约有一股异味,空气并不清爽。但好奇心战胜理智,我答应网友,一路步行到东风大桥的桥头。我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染一头黄发,长脸,瘦瘦的高个子小伙子,应该有20好几,比我年纪大。他远远的看见我,就高兴的笑起来,动作非常随性。他长得实在谈不上帅,看着显老,脸上已经有皱纹,好像铺了一层粉,惨白惨白的。唯一让人眼前一亮的是他的一头浓密的头发,全部染成金黄色,看着蛮洋气。我觉得叫他一声丑哥,并不为过。

            丑哥把我引进厕所,来到一个蹲位里面,他眯着眼,转头讨好似的对我笑笑,说:“来吧!”说完,丑哥一把把裤子脱了,撅起屁股。我有点意外,丑哥竟然这么开放,这里可是一个公共厕所,哪怕蹲位的门关着。其实我并不惊讶,有一种没那么“高雅”的同志,就会选择这样的地方,解决问题。简单,方便,没有成本,所见即所得。我稍一犹豫,还是配合丑哥做起运动。丑哥满足的呻吟,我在丑哥后面努力的起伏。

            我说:“你怎么不开间房,我可以付款。”丑哥听见,回头妩媚的一笑:“你好乖啊,我刚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乖。”我是个短跑选手,三下五除二,解决问题。丑哥意犹未尽,还陶醉在冲锋的快感里。我本来想和丑哥道个别,但丑哥竟然不再理我,只是一个人眯着眼,喘着气,很舒服很享受的样子。我有点忧郁,和丑哥招招手后,离开公共厕所,踏着不算轻快的步伐,慢慢踱步回家。一路上我都在想,丑哥有多大年纪,做什么工作,有没有固定的朋友?我的初步判断是丑哥应该已经接近30岁,无业,也没有固定的朋友,终日游荡在同志“聚会”场所,享受性的快感。

              丑哥这样的人,应该和人世间所有的富贵,爱情,事业,成功,野心无关,伴随他的只有生命最原始的欢愉和神的忧伤。但丑哥活得很真实,他不伤害任何人,他不算计任何人,他不冒犯任何人,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一个狭小世界。我祝福丑哥,祝福他找到一段属于他的爱情,哪怕这份爱情会来得迟一点。不管怎么说,追寻自己的快乐,而不打扰这个世界,就是值得祝福的,你们说呢?

美女

                    我家附近,有几间铺面,白天虚掩着门,到晚上点一盏黄色昏惨惨的圆灯泡,门口坐一个浓妆艳抹的美女,不时伸出头来,望望街面。虽然不时张望街面,但美女很小心,不会把头伸出来太多,刚伸出来望一下,马上又缩回去,好像不太想露出真面目。但美女的打扮实在太过张扬,超短裙,厚香粉,绯红的嘴唇,长睫毛,纹过的吊梢眉。美女把一双大长腿翘起,故意露一截在门外面,脚上是一双时髦的红色高跟鞋。说实在的,美女真的很漂亮,是那种一看就可以被叫作“美女”的长相出众女人。我偶尔从虚掩着门的铺面走过,会隐隐约约看见她在里面,要么拿着粉扑照镜子,要么看手机,似乎蛮悠闲。

              一次,我和牛女士一起去超市买东西,我走在牛女士前面。当我走过铺面的时候,美女突然发现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生意不太好,美女竟然注意起我来。美女用她的兰花手向我微微做了个“来”的动作,动作很轻微,不仔细看很容易忽略。我吓一跳,回转头和美女对视一眼,美女的眼神执着而迷离。

          突然,美女看见我身后的牛女士,她好像也吓一跳,脸色一下变得非常尴尬,手僵硬在半空,放下也不是,举起也不是。美女以为我是个单身大龄未婚青年,想不到后面还跟了个妈。美女扭曲着脸,眼神更迷离了,眼洞里好像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看不见。我不知道牛女士注意到美女没有,我只顾着一个人径直往前走。我也觉得蛮尴尬,而且似乎还有点幽默,美女寻找恩客,想不到遇见一个和尚。

              几年后,我在一家小面馆吃面。对面桌坐一桌艳丽非凡的漂亮小姐,也是红嘴唇,大白脸。她们其中一个看见我在吃面,盯着我看,表情尴尬,我狐疑的和小姐对视一眼,恍惚觉得就是几年前向我招手的那个美女,但我不敢肯定。我朝她笑笑,继续吃我的面。吃完面,我轻轻走出面馆,而那个小姐还在身后飘飘渺渺的看我。

              我在韩国也看见过“美女们”,她们同样在一间点着黄色灯泡的狭小房间里忙忙碌碌。我想,哪里没有美女呢?真正值得反思的是这个社会,为什么没有给她们足够的尊重,其实她们也是劳动者,而且是一种男性权威的牺牲品。我想,下一次,我再看见那个美女的时候,应该点点头,不用说话,我的眼神已经告诉她,我尊重你的选择包容你的自由,并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去年我住精神病院的时候,旁边一张床住着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他叫作杭,个子不高不矮,偏瘦。杭和我一样也是刚进精神病院,但他不像我是个“病油子”,他在精神病院算初来乍到,看着很混乱的感觉。中午吃饭,杭没有带勺子,吃不了饭,坐在餐桌上发呆。我想起我还有一根多余的勺子,马上进病房给杭取来,塞给他,杭扭扭捏捏的接过勺子,才把午饭吃完。

            杭会突然发病,一下子瘫软在地上,趴着不起来,叫嚷:“我对不起爸爸妈妈哟!”流鼻涕抹眼泪的。我和另一位病友马上跑过去,把杭抱起来,让他坐在椅子上,不然让护士看见他趴在地上,可能要把他关进约束房。但杭后来还是被关进约束房,因为杭不知道为什么和保安发生冲突,保安一脚把杭踹倒,跟过来的护工把杭绑进约束房,捆在床上,直关了一天一夜才放出来。

              杭放出来的那天晚上,他早早就睡在床上,一动不动。护士发药的时候,也没看他起来。我有点不放心,摸摸杭的额头,似乎觉得杭有点发烧,我马上去找护士:“6号床的病人好像有点发烧,连吃药都没起床。”护士满不在乎的说:“他吃了药的,我先给他吃了,他也没发烧,我给他烤过体温。没你什么事,快去睡觉!”我回到病房,还是不放心,又摸摸杭的额头,我仍然觉得杭在发烧,于是,我又回到护士站,告诉护士:“6号床真的在发烧!”护士冷笑一声:“我说没有就没有,你到底睡不睡觉?”我看护士坚决的态度,只好又返回病房。

          我躺在床上,但睡不着,我觉得我的判断没有问题,杭确实在发烧。一番犹豫后,我再次起来,拖着鞋来到护士站:“护士,6号床真的再发烧!”护士彻底怒了。她把手上的记录本啪一下砸到桌上:“你不睡是不是?你今天晚上睡不着是不是?回去!”我被护士吓到,低着头,不知道该这么办。护士把我带回病房,她随身带一杯水。护士冷漠的对我说:“把药吃了,吃了好生睡觉。”我说:“什么药?我刚才已经吃过药了。”护士似笑非笑的说:“帮助睡眠的药,吃!”我把一颗药片吞下,护士转身离开。在安眠药的药力下,我沉沉睡着。幸运的是,第二天,杭的病情并没有加重,他还是健康的。

                但我没这么幸运,白天医生来查房的时候,说:“你昨天是不是睡不着?”我说:“我是怕杭生病发烧。”医生说:“哦,这样啊,那就是担忧,给你加一颗吃了不担忧的药。”说完,不待我分辨,走出病房,从此,我每天服用的药里,就多了一颗红色的药片,一直吃到现在。

                    我和杭聊天,我问杭:“你做什么工作的?”杭说:“煤矿工人。”我说:“你喜欢现在这份工作吗?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有什么打算?”杭说:“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我以后想当兵。”我听了,暗暗有点担心,因为据说有精神病记录的人是不能当兵的。但我没有对杭说,我害怕打击杭对未来的热情。我只是说“当兵很好,以后还可以当将军呢!”杭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得到,他对他出院后的生活是有规划和信心的。我觉得杭很热情,对生活,他执着而认真。

              出院后,我没有再见过杭。其实杭的病情在我遇见过的病友里,算很轻的。我想杭将来应该也可以找一个女朋友,生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不管当不当兵,找一份可以养家的工作,像他自己说的“不给任何人添麻烦”。即使杭是个精神病患者,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谁没有点“精神病”?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一个大精神病院。只要自己是幸福的,带给别人的也是幸福,就很好,很值得祝福,是不是?我的朋友,杭。

                  我到医院去探望病人,旁边一张床上睡着一个年轻人,看年纪不过20岁左右,很年轻,很瘦,瘦得皮包骨头。我坐在病房里一下午,年轻人都窝在床上,几乎没怎么动弹。一直到临近饭点,年轻人才缓缓起身,拿一个手机开始看。这是间肺病病房,住在里面的基本都是重症患者,大多数是癌症。这个年轻人还这么年轻,怎么会得癌症?我好奇,又有点哀伤的打量年轻人。年轻人很平静,平静的好像在自己家的卧室里翻看手机一样,一点看不出沮丧和悲伤。如果不是在这间重症病房,我会以为他只是个有点虚弱的正常人。我看看他的名牌,他叫作“宇。”

              宇大概有点饿了,他开始换衣服,穿袜子,准备去吃晚饭。宇看见我在打量他,但他没有什么表情,似乎对我的关注并不意外。可能他已经见过太多混杂着好奇和同情的眼神,我并不只是第一个。正当我以为宇是个沉默寡言的木讷人的时候,宇却爆发了。他对着外面的护士站大叫“王丽!拿药过来!”语气坚决而粗暴。过一会,王丽扭扭咧咧的拿着一瓶药过来:“哎呀”一声,仿佛带着一股娇羞神态。我暗暗吃惊,看不出大半天没一点动静的宇,脾气还挺大,而护士对他又这么顺从,他们应该是老相识了吧?

            宇一点没有在意我在旁边注视他,他自顾自的穿衣,穿袜,穿鞋,然后从容的走出病房,一直到我离开医院,他还没有回来。回家的路上,牛女士告诉我,宇得的也是癌症,而且已经是晚期,剩下的生命可能已经不多。我很难过,宇那么年轻,那么从容潇洒的一个人,怎么会得癌症,得癌症的都是老头老太太啊。

              第二天,我再次到医院去,看见陪着宇的宇妈妈。宇妈妈看着很漂亮,神态端庄,和宇一样,动作不紧不慢。我看不出宇妈妈的悲伤神态,哪怕他儿子的病已经积重难返。我不忍再打量这一家人,对一个即将离去的癌症患者,注视可能是一种残酷的打扰。哪怕你想表示的是同情,但有什么用呢?同情不过加重病人的悲伤和家属的难过。第三天我去的时候,没有看见宇,只看见宇妈妈一个人坐在床边和其他病人聊天。我确实不愿意在宇妈妈面前露出我的悲伤,于是,慌乱的离开。我是一个没有得癌症的健康人,在宇和宇妈妈面前,哪怕我有丝毫的欢喜,都是一种恶毒的冒犯。

              我只见过宇一次,但印象深刻。如果,我是说如果,宇的病情真如牛女士说的那样,他可能已经和我们说道别。但我又存有某种幻想,毕竟宇还那么年轻,会不会是误诊或是误传?也许,宇现在还好好的在家里的客厅里翻着手机,王丽就陪在他身边。宇有一种让我敬佩的气质,这种气质就是藐视死亡。哪怕面对绝症,哪怕面对生命的倒计时,他仍然那么平静,那么安宁,像等待去参加一场宴会一样。我觉得,在宇面前,死神也不敢嚣张。一个不怕死的人,为什么要跪拜死神呢?哪怕死神的魔法通天,在宇那里都是一场笑谈。

                  不管宇现在在哪里,在天上还是在人间,我祝愿宇永远平平安安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看手机,旁边的王丽,端着一碗姜汤,轻轻喂给宇喝。这样的宇和王丽,都是掉落人间的天使。

                我在精神病院住院的时候,来了一个粗粗慥慥的女孩,第一天入院就把我吓一跳。女孩穿着脏兮兮的衣服裤子,脸,手,脖子都黑黑的,看起来似乎好几天没洗澡。我是在中午吃午饭的时候,看见意的,这个脏兮兮的女孩叫“意”,四川彝族人。意一屁股坐到我对面,拿一盒盒饭就开吃。我最开始没在意,但我忽然闻到一股特别难闻的味道,是从意身上发出来的。意身上散发出一股烂苹果,腐败酸奶,和醋的味道,我差点没吐出来。

                我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恶心,埋头吃饭。意满不在乎在我对面扒饭,时不时还要吹几口气,天啦,意吹出来的气,也是臭的。那顿饭,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我不敢笑,也不敢哭,也不敢动,也不敢说话,甚至连眉头都没敢皱一下,我只是不停的往嘴里填食物。吃完最后一口饭,我装着毫无知觉的起身离开。意一边专心致志的吃着她的午饭,还一边吹着口哨。我哭笑不得的走回病房,躺在床上松弛我的肌肉。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意又坐到我对面。好在,这次情况改变很多,意洗了澡,换了衣服,再没有难闻的味道。但我看见意的手仍是黑黑的,起了很多皮,一看就是平时做粗活的体力劳动者的手。我问意:“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意骄傲的说:“我在火锅店扫地,大火锅店。”我听了,没有言语。我其实没有和火锅店的工人有过太多接触,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意的职业,只好点头笑笑。意突然“发病”,她指着杭对我说:“他是你儿子吧?”我没好气的反呛她:“是你儿子!”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怎么对一个在火锅店做粗活的小女孩这么粗暴。于是,我慌慌张张跑回病房,拿一个桔子出来,我把桔子塞给意:“吃个水果吧!”意接过桔子,接受了我的道歉。

            我在大厅看电视的时候,意跑过来打拳。她站在电视机下面,练起武术,一招一式像模像样的。我再次哭笑不得,又不好阻止她,又觉得她妨碍我的视线。在一番操练后,意得意洋洋的返回女病房。意有一次对我说:“我老公是个汉族人,长得可帅了!”我想象意的老公是什么样的,一定又高又帅,和意一样勤劳而且朴实。

          一天,意盘腿坐在大厅椅子上大吵大闹,一会说:“热了!”一会说“冷了!”护士和护工终于不耐烦起来,他们把意捆进约束房,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意才从约束房出来。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她明显很疲惫,人好像都瘦了一圈。我赶忙返回病房,拿出一盒牛女士给我带进来的饼干,塞到意手上:“吃点零食,你都瘦了。”意说:“谢谢啊,小老头。”意给我取一个外号叫“小老头。”她说我像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里面小矮人的老大。

              第二天我要出院了,我开始收拾我的东西,规整出院需要带的东西。我看见一瓶大宝,这是我每天晚上要用的,大宝可以滋润我的皮肤。我突然想起,为什么不把大宝送给意呢?我觉得她肯定没有涂香香的习惯,看看意的手吧!粗糙,起皮,黝黑,裂口,如果涂点大宝应该会好一点,总要好一点。我把大宝塞给意,让她当我的面,涂点在手上,我说:“脸上也要涂哦,每天都要,记得。”意似乎满意但好像又不太上心。意说:“你把大宝给我,你用什么?”我说:“别管我,把你自己的皮肤保护好。”把大宝送给意,我挺开心。我想从此以后意每天都涂一点大宝,她一定会更漂亮,在火锅店上班的时候,也更优雅一点,谁不喜欢火锅店的服务员都漂漂亮亮的呢?

            现在意应该已经出院,她还好吗?还在火锅店上班吗?她的汉族男朋友还那么帅吗?我喜欢意的直爽和淳朴,她没有很多同龄女孩的心机和造作,她像一张白纸一样纯洁而善良。会不会有一天,我在某家火锅店的门口遇见意,然后我拍拍意的肩膀:“老朋友,你还好吗?小老头来看你了。”意一定也会笑着拍拍我的肩膀:“我请你吃火锅,小老头,我们家的火锅一级棒!”那天,我和意都是快乐的。

              意,好好生活,我会在一个人孤独的时候,默默想起你,然后默默为你祝福,祝福你的生命像一条欢快的小溪,奔腾向前,一路欢歌。

2023年5月7日

创建时间: 2023/5/7   18:27

标签: 北极星的眼泪(二)

                  我小学的时候,同班有一个女同学,就住在我家对面鞋店的楼上,所以我常和她一起玩耍。这个女同学叫成,成长一张圆脸,性格爽朗。奇怪的是成只跟着一个她称为“爷”的干练老太太生活,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后来我才听牛女士说“爷”其实是成的奶奶,成的爸爸坐牢,妈妈改嫁,成变成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孤儿。我问成:“你为什么叫你奶奶‘爷’,她是个女人啊。”成不置可否,她好像不喜欢谈论这个话题。同样,成从来不谈起她的爸爸,只是偶尔说她妈妈在新都斑竹园,常给她买礼物。我问成:“你妈妈这么喜欢你,怎么从来不来看你?”成再次沉默,我的问题其实很残酷,只是当时的我根本意识不到。

                成是外地来成都市区的暂住户,没有成都户口,按理读不上小学。“爷”给成交“议价”,成才顺利报名入学。虽然如此,成和我们这些本地的城市小孩混在一起,倒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成的不同之处。在成租住阁楼的楼下鞋店旁边,有一个修鞋匠,大概40多岁,面相很凶,不怎么说话。修鞋匠一天到晚就蹲在街边拿着锉刀铺着皮垫子补鞋,偶尔抬头看看行人,面无表情,然后低头继续补鞋。我看见过这个修鞋匠,我觉得他太凶,我不敢靠近他,甚至有点害怕他。但成完全没有这种害怕,她走过去,甜甜的说一声:“李叔叔,还在忙啊?”修鞋匠温柔的点点头,似乎还难得的露出点笑意。我佩服起成来,我觉得她简直就是给我做了个榜样。

            一天放学后,我也学着成的样子,来到修鞋匠边上,我想学成的样子和他打个招呼,然后换回一个和蔼的微笑。哪知道我刚靠近修鞋匠,他就睁大眼睛把我瞪着,似乎在警告我不要打扰他。我憋了一肚子的话再也说不出,吓得转身就跑。这一天,我知道我和成是两个世界的人。我是修鞋匠隐性的“敌人”,成是修鞋匠的“同志加伙伴。”

            我和成的关系很好,放学后,我常去成家和成一起玩塑料积木。拼一个城堡,里面有王子和公主;垒一个金字塔,里面睡一具法老的木乃伊。最夸张的一次,我扮演一个外星人,在城堡楼顶向成的飞机求救,最后,成驾着飞机把外星人接到窗台上去。

            成的性格是那种爽快,爽利的类型。我在班上,看见过成和另一个女同学打架,两个人像斗鸡一样,汗毛都竖起来。有一次,我鬼迷心窍的把成爸爸坐牢的事讲给班上一个男生玉听。哪知道玉是个250,他后来和成吵架,骂成是“劳改犯的女儿”成当时就哭了。我后悔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玉其实人不坏,只是很婆妈。

          成没有怪我,我被同学欺负,书包上沾上口水。成仔仔细细的拿一张卫生纸,给我擦拭书包上的污迹。那一刻,我觉得成像我妈妈一样。成是个坚强,敏感,善良,认认真真的女孩。多年后,我在一个傍晚接到成的电话,成说:“我还在作文里写过你呢,kevin”现在成在一家医院当护士,工作很稳定,也应该早就结婚生子。我祝福成好好生活下去,在每天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全是陌生面孔的浮夸都市,找到属于自己的一份幸福。成,你的爸爸还会回来,你的妈妈也没有离开,你只是暂时“独居”的单身贵族。

张志新

                有的人是读历史回避不了的,张志新就是一个。张志新最被人记忆的一幕是造反派害怕她在去刑场的路上喊口号,把她的喉咙割断。你不是要喊吗?精神控制不了,就物理摧毁,很“文革”,很“科学。”其实张志新可以被称道的地方太多,远远不止这一点。

            文革开始,由于对文革的质疑,本身是干部的张志新被抓入牢中。其实,张志新大可以像绝大多数随波逐流的人一样,你说鹿是马,我干脆说鹿可以在天上飞。反正,顺乎潮流,有样学样。但张志新做的是什么?她揭露伟人,为刘少奇鸣冤,这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这样的现行反革命不整,整谁?这样的硬骨头不啃,啃什么?张志新被枪打出头鸟的判处死刑。据说,如果张志新在狱中“认罪悔过”,其实并不会死,最多就是坐牢。但张志新不是普通人,不是每天柴米油盐的阿婆阿婶,她追求的是真理。真理是一种昂贵的东西,一般人根本就不敢觊觎。

            一天,外面北风呼啸,雪花飘飘,监狱里开大会,批判刘少奇。积极接受改造的先进份子,一个接一个的上台发言,有的说:“伟人的话一句顶一万句!”有的说:“刘少奇就是一坨臭狗屎!”在全场热烈的气氛中,批判大会即将圆满结束,取得空前的团结和成功。突然,一个披一件破棉袄的高个子女人站起来大喊:“打倒毛泽东!”一瞬间,全场鸦雀无声。

          2000年前,赵高在大殿上指着一只鹿说:“这是马,你们觉得呢?”群臣默然,只有一名正直的大臣站出来说:“陛下,这是一只鹿啊。”赵高斜眼睥睨大臣,一言不发。我想,这个时候的秦宫大殿上是不是也像张志新的会场一样,安静得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可是,时光老人已经把大本钟向前推了2000年!

              我不知道那个批判大会怎么收场的,是张志新被扭走,还是众官员吓得面无人色。我只是觉得,人是可以有骨头的,人骨头的最终归宿是火葬场的化尸炉,但在此之前,她可以挺拔得像一棵橡树,雄伟得像一座喜马拉雅山,飞得再高的飞鸟都要俯冲下来和她轻轻的呢喃。就好像,我们从来都需要一个领头的,当危险到来,我们躲在她的身后,说:“你去,你去。”然后我们缩肩拱背的藏在她后面,亦步亦趋。如果,你连这个领头的都要出卖,那等待你的只能是敌人的利刃和魔爪。张志新不就是老鹰捉小鸡里面领头的鸡妈妈吗?我们不过是跟在她后面的小鸡仔,我们只能咿咿呀呀的叫着:“妈妈,妈妈”,等待她的垂怜,等待她的恩赐。

                四川有个有名的“走廊医生”,她和医院的所有同事都剑拔弩张的对峙。她举报院长,举报主任,举报医生,举报护士,甚至举报扫地的大爷。医院的所有人都恨她入骨,每天她来到医院的唯一可以做的事,就是坐在走廊里看书,因为医院已经拒绝她的任何医疗行为。我确实不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谁是谁非。但我觉得,这个“走廊医生”身上,恍惚有张志新的影子。看见她,我就觉得当黑暗笼罩大地的时候,总有一只鸡,会鸣叫起来。总有,一定有,我坚信。

              张志新离开我们快半个世纪,但她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她一定还藏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在大会场大喊:“打倒某某某!”的那一刻。因为神不会让她休息,她的使命没有人可以替代。不管我们有没有遇到她,知道她在,知道她好,知道她还心心念念的找寻着她的真理,我们就是幸福的。因为,我们和神同在。

              高中我们班新来一个转学生,叫作“拱”。拱是一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女生,一看就让人眼前一亮。拱不仅外表靓丽,性格也很外向,聊起天来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我喜欢和拱聊天,我觉得和她聊天很有意思,拱会把她的小心事和不如意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讲给我听。我听到都会哈哈大笑,觉得这个女生怎么这么可爱。

            但拱好像和班里其他女生的关系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供长得太漂亮还是性格太张扬,班里其他女生似乎都不怎么理她,更何况拱还是个插班生。一天,不知道什么由头,拱和班上的女生大姐发生矛盾。女生大姐大发雷霆,骂拱:“烂货!滚回家去!”女生大姐和我同学7年学,小学还和我当过同桌,关系一向不错。我不知道该偏向哪一边,我也呆住了。

          女生大姐把拱的文具盒摔在地上,摔个稀烂。拱隐忍着,不发一语,坐在座位上,红着脸,面无表情。我怀疑拱是不是快哭了,但仔细看又没有流泪。女生大姐说:“你们看她那个样子,骚狐狸!现在还做那个样子呢!做给谁看?”拱的眼圈都红了,但确实没有哭出来,拱有一种外表看不出的坚强。女生大姐骂也骂了,东西也摔了,出了气,走到一边休息。拱傲然的看着窗外,好像进入一种超我状态。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隐约有点担心拱,我害怕她这个新来的女生会不适应我们这个学校。但我看见拱还是来食堂吃饭,没有哭,看不出悲伤,看不出痛苦,看不出表情,似乎只是被什么东西绊一下,摔了一跤,爬起来,拍拍灰,没关系,不痛。

          我佩服拱的坚强,我知道女生大姐在女生里面威望蛮高,拱在女生堆里肯定不好过。确实,班里女生几乎都不和拱说话,拱只在课间的时候喜欢找我聊天。我问拱:“那天的事,怎么样了,你不在乎吗?”拱嘟嘟嘴:“我不在意。”说完,拱又开始给我讲,一个大学男生追她的事。拱说:“他非要和我亲嘴!”我听见有点不好意思,好奇战胜理智,我接着问:“你让她亲啦?”拱说:“没有,我才没那么傻呢!他过段时间又该找别人啦!”我松一口气,我觉得拱是活在自己粉色浪漫世界的一个公主,她确实不在意这些莫名的打击和龃龉。

          有一次,拱把她的日记本给我看,拱说:“只能看第一页哦,后面有秘密”结果我把拱的日记都看了。拱回来说:“你全看啦?!”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拱说:“算了,没关系,看了就看了。”原来拱在日记里写到,有一天早上,拱还在睡梦中的时候,被一个男人从窗户外面伸手进来摸了。我打抱不平的说:“你告诉学校没有,这件事很严重。”拱说:“人找到了,是食堂的一个工作人员。”说完,拱还是笑嘻嘻的,很轻松。我惊异起来,我觉得拱有一种超越普通人的胸襟,就像她不在乎女生大姐的打骂,不在乎在睡梦中被人骚扰一样。拱是那种既大大咧咧,又温柔腼腆的女生。

          高中毕业,拱考上一所飞行学院,读的空乘专业。大学毕业,拱如愿当上空姐。我在QQ上问拱:“最近还好吗?你找到男朋友没有?”拱骄傲的说:“我飞国际航线,男朋友是个飞行员。”我替拱感到高兴,她终于活出自己的人样:“恭喜你,国际空姐,以后多照顾小弟。”拱格格格的笑起来:“还不是为你们服务。”不管怎么说,拱是一个漂亮又内秀的小女生。我祝愿拱在她接下来的人生旅程里面,飞得更高,飞得更远,把忧愁甩到爪哇国,把美好的生活带回自己的家园。既然已经翱翔天空,怎么还会在意地上的泥沙?

                    去年我第四次进精神病院的时候,同时住院的还有一个小女孩。说她小,她真的小,还没满15岁。小女孩叫夏,我初次听夏说她才14岁的时候,吃了一惊。这么年轻的小女孩怎么会得精神病呢?她才14岁就住精神病院,以后的人生怎么发展,以后的道路怎么走?岂不是一辈子都被一张无形的精神病标签贴在额头上,受人的排斥,受人的另眼相待。我暗暗替夏惋惜,人生的出发点还没有鸣枪,她就已经摔一个大跟头。

              夏很乐观,她把她的作业也带进医院里来写。我经常在封闭病区的大厅里看见夏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写作业,遇见不明白的英语,数学问题就到处去问人。护士在的时候就问护士,医生在的时候就问医生,我在的时候就问我。我挺乐意辅导夏的功课,只是许多知识都已经还给老师。

              夏很奇怪,她吃饭一点也不积极。中午把盒饭领来,她不吃,放在一边,左顾右盼。到大家都吃完,饭凉了,夏才开始吃。每每这个时候,我都看不下去,我对夏说:“妹妹,你要么找护士另外领一盒热饭,那么泡点热水,这冷饭冷菜怎么吃呀。”夏满不在乎:“我就这么吃。”结果,只吃几口,夏就不吃了。一大半饭菜都扔到垃圾桶里。下一顿,又是这样。我开始担心夏少吃一顿饭会不会饿,于是,我想给夏找点零食。但我入院很匆忙,并没有带零食进来。我只好在病房里找,终于在旁边杭的柜子上,看见一大包达利园巧克力饼干。我想这个夏一定喜欢吃,但当时杭关在约束房内,我没法征得杭的同意。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拿一包饼干给夏。等杭出来,我向他解释,大不了把牛女士给我送的零食,补偿给杭。

          夏果然很喜欢吃巧克力饼干。我嘱咐她:“下次没有了哦,晚饭一定好好吃。”夏点点头,很乖的样子。结果到吃晚饭,夏又是等饭凉了才吃,也是只吃几口。我终于忍无可忍,我去找护士,要护士给夏拿一盒热饭。护士说:“有,你等等。”我走回去,把夏不吃的冷饭丢掉,告诉夏:“等会吃热饭。”哪知道护士甩着手回来:“没有多余的盒饭了,都发完了。”我气得瞪护士一眼,这顿夏又要饿肚子。我回到病房,再次把杭的巧克力饼干拿一包送给夏,总不能让夏就这么饿一天吧?等杭出来,我向他解释。我觉得一包饼干根本不够,我又拿一盒我的牛奶给夏,吃包饼干,喝盒牛奶,总比饿肚子强。从此以后,每到吃饭的时候,我都会督促夏吃饭。其实,从内心深处我有点同情夏,毕竟她确实只有14岁。

            一天,夏高高兴兴走在医院过道上,突然被迎面走过来的一个藏族大姐“啪”一下打在头上。打得很重,响声清晰。夏“哇”一声就哭了,我赶忙上去把藏族大姐拉开。众人围过来,问:“怎么了?”夏指着藏族大姐说:“她打我。”护士也跑过来问:“有这么回事吗?”我只好实话实说:“确实打了一下。”藏族大姐气呼呼坐到一边,夏在另一边哭泣。一个懂藏语的病友问藏族大姐怎么回事,原来藏族大姐刚刚流产,心情不好,看见夏这么小,就想到自己的孩子,气不打一处来,找夏泄愤。夏真的倒霉,遇到这么一场飞来横祸。我告诉病友,让他转告藏族大姐以后不能打人。我说:“让她保证!”好在,这样的事,后来没有再发生。

                夏和我同一天出院,她找到我问有没有多余的袋子,她要装衣服。她说:“爷爷,你最好,匀个袋子给我吧。”夏叫我爷爷,我很无奈,我几次纠正她,让她叫我叔叔,但她还是一直叫我爷爷。最后,爷爷没有办法,把自己装衣服的一个袋子腾出来送给夏,夏才算圆圆满满的把出院的行李收拾完整。出院后,我在微信上问夏“你现在还好吗?”夏说:“我休学了,爷爷。”夏还是叫我爷爷,我很遗憾夏竟然休学。我觉得夏像一个小天使,可爱,活泼,古灵精怪。但命运女神打一个瞌睡,把一个紫色的梦笼罩在夏的头上,以至于夏有点迷迷糊糊,磕磕绊绊。

              我把我写的《人间》转发给夏,我希望她能从“爷爷”的经历中感悟到一点生活的真实,汲取一点生活的教训,那么,我写的文字就有了意义,有了一点人间烟火气。

              我希望夏能尽快恢复正常的学习生活,重新投入火热的生命之旅,让女神的光明点亮她微小的孤寂空间,活出自我,活得精彩。你的人生之路才刚刚开始呢,我看好你哟!夏。

表哥

                    自我有记忆以来,我就有一个表哥。表哥比我大5岁,长得比我高多了。小时候去外婆家,我把我路上买的棉花糖带给表哥吃,我心痛表哥在乡下吃不到城里的零食,忍住嘴,自己只吃一个,其余的都留给表哥。每到乡下,我都要表哥带我去转田坎,呼吸着乡间的新鲜空气,走在田埂上,好像换一个人间。表哥摘下一片荷叶,放几滴水在荷叶里,晶莹的水珠就在荷叶里来回滚动,非常好看。有一次,表哥捉满满一盆青蛙,拿回家,养在水里,让我看青蛙跳舞。我担忧青蛙会死,悄悄告诉表哥:“等会你还把它们放回去吧。”表哥呵呵笑起来,没有说放,也没有说不放。

                  舅舅和前舅妈,也就是表哥的亲生母亲很早就离婚,各自组建家庭,表哥就跟着外公外婆在农村长大。表哥读小学的时候,舅舅把他接进城,表哥从此开始在城里生活。表哥进城之后,一到寒暑假,周末,过节都必定来我们家住。表哥说:“她和我爸吵架,她说她以前不知道有个我,她胡说,她早就知道我。”“她”指的是舅舅的现任妻子。舅舅和新舅妈又生了一个女儿,更不管表哥,表哥三天两头就往我们家跑,我们家成为表哥第二个家。有时候,表哥甚至在我们家住的时间还多于在舅舅家。

              有一次,我和表哥下围棋,表哥是个臭棋篓子,他下不过我。正在我洋洋得意要获得胜利的时候,表哥找一个茬,扇我一巴掌,一巴掌就把我打出鼻血。开始,我还没在意,因为小时候,我爱流鼻血。哪知道这次血竟然止不住,我用一块毛巾捂住鼻子,家人赶忙把我送去医院。到医院的时候,毛巾都被血染红。医生说:“血管破裂!”医生在我鼻子里塞上好多棉花条,才把血止住。回家的时候,我看见表哥讪讪的,他问我:“没事吧?”我说:“没事,不留血了。”我是个不记仇的人,很快我就和表哥和好,哪怕我的鼻子里塞满棉条。

              表哥并不总是这么暴力,他也有很温情的时候。我小学毕业时,表哥竟然破天荒送我一盒橡皮擦,一个心形盒子里装三块彩色的梅花状橡皮擦。我拿到礼物,很吃惊,因为平时总是表哥拿我的东西。不是把我心爱的手帕要走,就是要我送他我亲手制作的叶脉书签。但这次表哥主动送我礼物,我也感到惊奇。我觉得表哥就像这几块彩色橡皮擦一样,色彩缤纷,多姿多彩。

              后来表哥顺风顺水的成家生子,来我们家的次数也变少。但我们请客的时候,表哥也会送来一捧鲜花,几盒点心。一天,牛女士看朋友圈,看到表哥发的视频。表哥在视频里哭诉:“我犯了错,我欠了很多债,我没有办法,我找不到出路。”我和牛女士都吃一惊,原来是表哥因为在外面赌博,欠下巨额债务,现在被逼得要卖房。我和牛女士爱莫能助,表哥只好找舅舅。舅舅说他把他一套住房卖掉替表哥还债,表哥这才松一口气。哪知道卖房的事,被舅妈和她女儿强烈反对,最终不了了之。表哥的债也没还上,当上老赖,成为我们家的笑谈。

                  表哥不是一个坏人,他有正直的一面,他有幽默的一面,他有果敢的一面。只不过由于家庭,经历,教育等等原因,让他看起来似乎有点荒唐,但荒唐从某种意义上也可以理解为一种可爱。谁没有做过荒唐的事呢?谁都是颠颠倒倒,左顾右盼的磨练出来的,没有人是天生的冠军。

                我祝愿表哥在接下来的人生路上继续稳步向前,你的明天并不灰暗。有我,有他,有很多很多人的祝福,你的未来一定可爱,可期,可盼,可以仔细回味。

2023年5月8日

创建时间: 2023/5/8   9:28

标签: 金太阳

              我听到一首充满感情而且激昂的歌曲,如果不是我听出来歌词是韩语,我会以为是一首中国的主旋律赞歌。但是,这是一首朝鲜歌曲,歌曲MV的开头,在长白山的苍松绿柏之上,升起一个金光万道的太阳。金太阳,呵,好形象的说法。

              我走在明洞熙熙攘攘的街道,两旁的餐厅和化妆品店,挤满顾客。我步履轻快的向前走,我要去明洞中心的那家中国饺子,吃早餐。走过一家外面挂着大幅彩色广告的衣服店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婉约的歌曲声,我一听,旋律很熟悉,是那首《因为是女人》。因为是女人,所以爱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因为是女人,所以忍受着屈辱和误解,一个人赴傍晚时分街头的约会;因为是女人,所以在厨房中,挥舞着锅铲和刀叉,为下班回家的他准备一顿精致的晚餐。

              金太阳发出的万丈光芒,让我目眩神迷;女人的柔情万种,让我伤感而忧郁,但让我落泪的是一个孩子。我在电视里,看见一个朝鲜小女孩,大概只有5岁,或者6岁,她在专供外国人参观的幼儿园里为外国游客表演舞蹈。小女孩穿一身漂亮的花裙子,站起来,亭亭玉立。她首先朗诵一段开场白,意思我听不太清楚,大概是我们的国家,多么伟大;我们的领袖,多么英武;我们的军队,多么勇敢;我们的思想,多么先进。接着,小女孩载歌载舞的跳起舞来。小女孩的舞蹈很规范,甚至可以说像教科书一样,抬手,踢脚,叉腰,一颦一笑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艺术。我觉得我看见的不是一个有血有肉才5岁的小孩子,我看见的是一个机器人。机器人的语言和动作都是预先编好的程序,而且演练过无数道。

            小女孩的舞蹈结束,最后一个动作是双手捂在胸前,表示对将军的衷心爱戴,无比怀念。全场爆发热烈的掌声,连外国人都跟着鼓掌。画面转到外面,一个黄头发的外国大妈,嘟囔着嘴说:“我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跳这样的舞。”说着她摊开双手,做一个哀伤的表情。其实,这样程式化的表演在以前的中国并不鲜见,看看以前的电视片《东方红》,看看5,60年代的电影,我们可以发现很多“跳舞的小女孩”。动作甚至更规范,情绪甚至更饱满,语言甚至更激昂。好在,我们进步了,哪怕进步的不多,但到底进步了。我们可以听《像雾像雨又像风》,可以看美国大片,可以加入周杰伦的歌友会,可以去香港迪士尼和米老鼠唐老鸭合影。再回到小女孩跳舞的那个年代,还有人愿意吗?

            思绪拉回首尔街头,我从成均馆大学的正门出来,走在大学路上。忽然,我恍惚看见一个穿黄色大衣表情端庄的阿祖妈和我擦身而过。我愣一下,我感觉到一种特别的气氛,阿祖妈气质不凡,动作优雅,旁边隐约还有好多男男女女的年轻人,保镖?支持者?还是粉丝?我有点迷惑,阿祖妈不待我仔细打量她,匆匆和我错过。我狐疑的走回家,晚上翻开《朝鲜日报》一看,总统候选人朴槿惠在大学路街头竞选。我恍然大悟,原来我遇见的阿祖妈是一名竞选总统的政治人物。我后悔起来,为什么我没有和她有更多的交集,哪怕用我粗糙的韩语向她问个好,拉几句家长。

              韩国是一个民主国家,总统,议员全部竞选担任。我在韩国看见过竞选车,一辆大巴上把候选人的名字,照片,竞选口号和施政纲领都清清楚楚的写在大巴车车身上,上面还用高音喇叭播放竞选广告。有时候,参选者还会到街头拉票,拜票。参选人一家都会公开亮相,拿着宣传文案,一张一张发给路上的行人,嘴里说:“感谢,感谢。”更幽默一点,一个参选家庭在街头拉票,另一个参选家庭在街尾拉票,两家人像竞争生意的卖红薯小贩一样,相互较着劲。初看有点滑稽,仔细一想,感慨很多。当别人已经全程透明化的时候,金太阳还矗立在广场受人的参拜。难道你就不能走到人民中间,把你昨天晚上吃的晚饭菜单写在大字报上,公布一下吗?

              朴槿惠到中国来访问,袅袅婷婷,礼貌谦逊,看不出一点总统架子。像隔壁的三姑六婆到我们家来串门子,随便唠叨唠叨今年的雨水多。金太阳也到中国来,神情倨傲,像罗马天主教教皇斜视一干异教徒,又同情又鄙夷。现在的金太阳已经是三世,难道还有四世,五世,万万世?天啦,我们想看朴槿惠优雅的走上台,用中文发表一篇充满粉色异国情调的爱情宣言,而不是像跳舞的小女孩一样,双手捂在胸前,对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表示崇拜。崇拜什么呢?我们崇拜神,不崇拜太阳,更何况,他哪里像太阳。

                我的一个韩国朋友告诉我,韩国送到朝鲜的援助粮食刚一运到码头,卸粮工人就迫不及待的抓两把塞到嘴里面。我不知道这个故事是不是真的,其实我不太相信,因为我的脑海中浮现着三世的大肚子。那么个大肚子,怎么会去吃生粮食?我不相信。就好像我不相信晚上12点后,太阳会把地面烤得炙热,总有日升日落,总有阴晴圆缺。

                韩国老师送给我们韩语班每个同学一颗糖。糖有什么特别的,值得送?原来是老师去井金刚山旅游,带回来的朝鲜旅游纪念品。我打量这一颗用吐得掉渣的糖纸裹着的简陋糖块,陷入一种忧郁。我好像回到我小时候,那时候我5岁,去乡下外婆家。外婆家隔壁的小卖部就有卖这种糖的,和金刚山糖一样土得可爱。我把金刚山糖放进书包里,很久之后,糖不见了。

              我认识的另一名韩语老师也送我几颗糖,是她带到中国来的韩国糖。我一看上面写着“锅巴糖”,很幽默,很韩国。金刚山糖我实在没有品尝的勇气,但锅巴糖我尝了,确实有一种锅巴的味道。剩余的锅巴糖我都送给表妹,不知道她喜欢不喜欢。

              我的耳边又浮响起朝鲜的赞歌,听歌的感觉是我们生活在一个春天般的阳光明媚的国度,没有忧伤,没有痛苦,没有饥饿。但我老是有点疑心,这个人间,善恶并存,黑白相伴,怎么就这么“幸福”?怎么就这么“完美”?为什么不把人间的另一面向我们稍微透露一点,只是用麻醉剂麻醉我们。韩国电影《寄生虫》充满黑色幽默,把韩国现实的丑陋尴尬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为什么韩国就敢自曝其短,而朝鲜就听不得一点批评的声音。是不是傻子最怕被别人骂蠢,恶徒最怕被叫作坏蛋。韩国承认自己的“恶”,大家感觉到她的“善”;朝鲜只表现自己的“善”,大家却对她越来越怀疑。

                朴槿惠因为稀里糊涂的闺蜜干政案,被送进监狱。现在她已经回到大邱定居,颐养天年。据说,朴槿惠在狱中最喜欢读的书是中国哲学家冯友兰写的《中国哲学史》。我想朴槿惠肯定喜欢中国,喜欢中国文化和中国哲学。不然,她不会在最落魄的时候看冯友兰的书。我觉得朴槿惠有一种妈妈般的气质,温暖,和蔼,善良,小心翼翼,生怕儿子女子饿到,冻到,受到欺辱。我喜欢朴槿惠,想起她我就像回到我的韩国岁月,朴槿惠不就像一个韩国妈妈一样吗?有她的照顾,我们还担忧什么圣诞节前后的暴风雪?神有爱的,朴槿惠也有爱的。我们拥抱她,她也一定会拥抱我们,像妈妈抱着自己的儿子。

                金一世的生日被定为“太阳节”,金二世的生日被定为“光明节”,每到这天,都会举行隆重的庆典。三世的生日是什么节,千万不要是圣诞节,我们的圣诞节在12月。其实,三世的年纪比我还小,但我绝对不敢让他叫我一声哥哥,我害怕跳舞的小女孩跳将出来,给我一记耳光。不管怎么说,我们等待夕阳西下,然后希望明天朝阳升起的时候,带来五彩云霞。那一天,我们的节日才真正来到。

2023年5月8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8   14:49

标签: 异象

                        明末的时候,有一次很有名的天启大爆炸。天启六年五月初六日巳时(1626年5月30日上午9时)北京城发生一场大爆炸。据说,突然之间,天空中就出现一个巨大的火球,接着地动山摇,许多人被炸成碎片,遇难者多达2万人,连不满周岁的皇太子都被砸死。奇怪的是,死亡者大多赤身裸体,零碎的尸块从天空中不断飘落。接下里的历史,很多人都清楚,大明朝走到末期。从大爆炸发生到崇祯皇帝歪脖子树上上吊,只隔不到20年。这真谓是天下将亡,必出妖孽。

                        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一种观点,每到历史大动荡,大关头之前,往往会有“异象”。异象者,非平常之事也。比如飞机频繁失事,名人大量死亡,火车出轨,轮船沉没,地震,海啸,狂风暴雪等等等等。当异象频繁出现,我们就需要警觉,因为也许我们已经走到某个大节骨眼上。退一步可能是地狱,跨过去就可能是天堂。

                    上面说的,是一种大异象,其实我们生活中也有很多小异象。比如,某个物件掉在地上,就不见了,再也找不着;明明点过的货,是7箱,下次数,怎么都只有6箱;明明记得睡觉前,脱了袜子,起床的时候,竟然发觉袜子穿在脚上;心里面刚打一个鬼主意,忽然脑袋就撞到一根水泥柱上,硬生生的疼。这样的事情,很多人都遇到过。我们的生活中从来不缺乏异象。那么,异象的出现,到底隐喻什么?

                其实很简单,就是神在提示你,你需要做出某种改变。比如东西找不着,是不是你太粗心;货物数不够,是不是你太贪婪;袜子穿在脚上,是不是你最近太过疲劳;撞到头,是不是你心猿意马,动机不纯。神不会现身和我们见面,至少在我们可以预期的时间段,神是一种超物质的存在。但神并不是和我们隔绝开的,神以她特有的方式规范我们,开示我们,指引我们。

            知道异象其实是神的神迹很重要,比如当你要做某个决定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事件,你仔细回味,会发现这个事件隐有深意。那么,我们在做这个重要抉择的时候,就应该充分考虑和尊重“事件”的暗示。否则,可能下次就不是撞一下水泥柱那么轻松。我们对神,要心存敬畏,并且知道,神不会直接和我们接触,但她会关注我们,并向我们表达她的意见,只是这种意见往往比较隐晦。

              唯物主义者不承认世界上有超自然的力量,比如他们不承认有神。但如果神本身是一种客观存在,那么就并不违背唯物主义者的《圣经》,你可以不承认你看不见的东西,但你不能说你看不见就不存在。你不承认世界上有神,但你不能否认世界有神存在的可能性。否则,你自己都陷入唯心主义。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神秘未知,不要用你狭窄的眼光来看待神的世界,我们的科学在神那里幼稚得可笑。古代,人们认为地球是一个平面,如果谁说地球是一个球体,恐怕会被认为是疯子。质疑者会问:“既然是一个球体,底下的人怎么不掉下去呢?”在当时,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科学的发展,质疑地球是不是一个球体,恐怕才会被认为是一个疯子。我们的眼睛,往往并不可靠。对客观世界,我们需要用心去体会和思考。就像我们常说,透过表面看本质。我觉得这个世界的本质就是神创造这个世界,而表面现象却五花八门,纷繁杂乱。

              唯物主义者的硬伤是只要感知不到,就不承认存在,和古代嘲笑地球是一个球体的聪明人,如出一辙。我并不完全认为唯物主义是错误的,唯物主义是我们认识世界的一种方便法门。就好像学西方哲学的人常被称为疯子,但学马哲的人常常做官。唯物主义为我们提供一种方便,简易,所见即所得,活在当下的庸俗生存方式。这种生活很多时候还不能说不好,只是不够完善。就好像,你认为老婆孩子热炕头就很好,很幸福。但有理想的人可能去探险,去蹦极,去冲浪,去浮浮沉沉的人世磨练一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和价值观,我们尊重你不承认神存在的权利,但我们也保留神存在的可能性。如果你连这种可能性都否认,你很唯心,很滑稽。

              年轻人,你要看异象!异象才是神的意见,异象才是神的旨意。古代人其实有聪明的一面,比如天启大爆炸发生后,全天下都在道路以目的暗暗思量:大明快完啦。可能连皇帝自己都在心中叹息:天亡我!我说过,中国人可能没那么智慧,但绝对聪明。中国人早就知道异象的重要意义,我们的一生其实都伴随着异象。

                奶奶给我讲她的“异象”。奶奶说她做梦,梦见奶奶的爸爸对她说:“妮子,我眼睛痒,你给我吹吹。”奶奶醒了,琢磨不透是什么意思。几年后,奶奶去给她爸爸捡金(把死去亲人的尸骨重新安葬一次)。结果奶奶发现她爸爸的头骨眼窝里全是泥巴,奶奶小心翼翼的把眼窝里的泥巴清理掉,再恭恭敬敬的把她爸爸的尸骨装到一个坛子里,埋进墓中。奶奶的异象在于她爸爸的托梦,其实这样的异象很常见,只是我们不够注意。如果稍稍注意,我们会发现更多的异象。而这些异象往往蕴含深意,隐有所指。

              菩提祖师敲三下孙悟空的头,孙悟空就知道三更的时候去找祖师学艺;东方的博士看见伯利恒之星划过天际,就知道救世主诞生;大明的百姓听说天启大爆炸,就知道明朝走到尽头;红迷看见《红楼梦》里的老祖宗替宝钗布置房屋,就知道她反对宝钗的做法。很多时候,神的旨意是以一种暗示的方法出现,“请主人明示!”往往适得其反。

                我们看到异象,知道神的存在;我们思考异象,知道神的旨意;我们顺服异象,皈依神的威仪;我们跟随异象,接受神的指引。我们无时无刻不在异象的关照中存在和生活。

                  我到韩国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基督教。有一天,我在学校的图书馆遇见一个大学生,他说:“你来东安教会,我们那里有中国教友。”我看大学生很面善,我问:“你参加的东安教会吗?”大学生说:“是的。”我说:“我留个你的电话吧,明天我到东安教会可以找你。”大学生说:“好,明天见!”

          第二天,我依约到东安教会,在玻璃房内,见到我们组的兄弟姐妹,他们很多人后来都成为我的朋友。我给大学生打电话,但打不通。从此以后,我再没有见过这个大学生。无论在教会还是学校,大学生没有再出现过,他消失在我的视野。我觉得,这是我的异象。神指引我找到她,皈依她。至于那个大学生是谁,反而并不重要。

              说了这么多,你们回忆起你们的异象了吗?你们的异象又是怎么样的指引?无论如何,相信神的存在,相信神的异象,我们皈依神,我们跟随神。

2023年5月8日

创建时间: 2023/5/8   19:57

标签: 神的挑选

              我打开小学毕业纪念册,看见我小学时候的生活老师每给我的留言。每是我小学六年级的老师,很照顾我,常常和我聊天。每送我一句话:人生的道路很长,但关键的往往只有几步。每的话我一直存在脑海最深处,每次我要做出什么决定的时候。这句话就会浮现出来,然后我就会带着一种灵魂颤栗的状态去做出一个不知道对错的选择。

          人生最关键的几步到底在哪里?我觉得最关键的几步往往是隐藏着的,它不是高考,考多少分,读什么大学;它不是大学毕业找什么工作,工资多少;它不是结婚对象漂亮不漂亮,家里条件好不好。最关键的几步是神在挑选你的时候,暗中给你出的考题。这个考题往往没有标准答案,但你的回答可能会影响你的一生。

              神的考题可能没有那么宏大而复杂,但绝对够巧妙,它能够反应出你的真实状态,比如你的爱憎,你的喜怒,你的退缩和你的勇敢。换句话说,同一道题,给100个人回答,可能答案不会有完全重复的。神的力量在于,她能在100个答案中,找到她最喜欢的,把他添加到自己的朋友圈;也会找出她最不满意的,把他拉到自己的辅导班。在你没有知觉的情况下,神已经对你做出测试,这个测试可能比高考更能决定你的命运。

              千万不要事先去准备神的测试,因为可能会适得其反。神需要知道的是你最真实的状态和选择,伪装和粉饰在神那里根本不起作用,反而会让你减分。而且,神的测试不会只有一次,每一个人都会经历多次测试,才会得到你最终的命运走向。有人说,神的考题可以预先知道吗?我说,其实可以,但神的考题会不断变化,微小的一个变化,取向可能就已经改变。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做同一道题,回答同一个答案,甲可能是90分,乙可能就不及格,因为甲乙的情况本来就区别巨大。换言之,同一个答案,甲不及格,乙却是满分,这也可能出现。神的考题千变万化,难以臆测。

                有人会问,神有没有一个趋向正确的答案?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神的判断标准和我们普通人的判断标准可能有微妙的区别,比如同一个选择,普通人认为很正确,神未必那么认同。反之,普通人认为是错误的选择,在神那里可能会有不一样的解读。不要去揣摸神的心理,因为这会让你失去自我。做你自己,神会给你一个公平的评价。

                有的天真的人会问,会不会我答对一道题,我就一步登天,而我答错一道题,就会死。基本上,我认为这样的情况不会出现。你们玩过电脑RPG游戏吗?在游戏过程中,电脑会让你做出很多选择,这些选择表面上看不出谁对谁错,但会影响游戏的走向和最后的大结局。而且,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游戏都会继续,直到最后通关。我觉得神的考题类似RPG游戏,它不是一步上天堂,一步下地狱,而是淙淙流水般,伴随我们一生,然后把我们带到我们应该去的五花海,长海或者镜海。区别就在于我们流经的路线不同,最后汇入的湖泊不同,但殊途同归,最后,我们都化成水,化成小溪,化成河流和大海。

                  那么,问题又来了,为什么有的人富贵,有的人贫贱,有的人高高在上,有的人普通平凡。其实,就是分工不同。生命最初的时候,都是一样的。但在我们进入轮回以后,神会给我们每个人一个起点,有的起点高,有的起点低。然后,我们出生,神吹一声口哨,我们一起开始从我们各自的起点出发奔跑。神在途中不断测试我们,为我们调整跑道。最后,我们都跑向同一个终点,这个终点就是冲线那一刻。我们每个人的起点不同,路线不同,速度不同,方向不同,所以根本不能做出一个谁更优越,谁更苦难的判断。幸福仅仅是一种感觉,我感觉到幸福我就是幸福的,哪怕我啃窝窝头;我感觉自己不幸,我就是不幸的,哪怕我住在皇宫。神对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公平,只不过这种公平很深奥,轻易领会不到。承认神是公平的,世界是公平的,是我们靠近神的一个必由之路。

              对神的挑选,我们应该秉持一种顺其自然的态度,相信神会把我们放在最适合我们的跑道上,在确认跑道后我们再撒开腿向前努力的奔跑。老是去计较为什么我的跑道和别人不一样,很愚蠢。记住,一定记住,每条跑道上都藏着幸福。哪怕在最黑,最偏,最陡,最滑的跑道上,也藏着幸福,这一点,我可以确认。比如我自己,虽然很悲伤,很暗淡,但我不是一样也有幸福吗?我不用去工厂上班,我不用听领导的呵斥,我不用为得到年终奖而加班到深夜。我是不是也一样幸福,只不过这种幸福比较少见,比较独特。

                我们都是神的儿女,神的儿女接受神的挑选。就好像妈妈让老大买菜,老二打扫,老三看家一样,分工不同。妈妈的爱均匀分给我们每个人,不管你是飞鸟,还是走兽,不管你是玫瑰花,还是柠檬草,妈妈都喜欢,妈妈都欣赏。让我们拥抱妈妈,妈妈也会同样拥抱我们,我们每个人不分高低贵贱,不分贫富善恶,一起享受妈妈的爱。

2023年5月9日

创建时间: 2023/5/9   6:23

标签: 江南

江南

我打江南走过,

那里物华天宝,那里人烟稠密。

我看见有人觑我一眼,

你想告诉我什么?

蔑视我的低下,还是仰视我的高大?

或者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句问候,

看看我是否安好,是否平安。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个值得尊重的人。

我想告诉你我的伤悲,

在这繁华的江南水乡,我想对你说:

我本是一个凡人,

但却掉入迷津河的深渊,

我抓到救生草,

以为自己可以新生。

哪知道,

你们嫌弃我的可笑,

嫌弃我抓住救生草的狼狈。

你们说,

我很丑,很脏,很臭,很难看,

我哭了。

我本也和你们一样,

在妈妈的怀抱撒娇,

但为什么我却成为一只臭虫?

而你们变成天使,可以藐视我,侮辱我。

你们把头一昂:

我们天生高贵,

我们生来光荣,

我们是神之子,

我们看不起蛆!

我用袖子抹眼泪,

我想赶快逃离,

逃离你们的误解,

逃离你们的怨恨,

逃离你们的咒骂,

逃离你们的诅咒。

但你们说:

你逃不了,你躲不开,

你天生就应该被我们侮辱,

以此反衬我们的圣洁,

我终于知道,

为什么我是一只蛆,一只臭虫,一只脏拖鞋。

因为你们需要我,

表现你们的光,你们的伟大,你们的正义和善良。

可我,

仅仅是一个孩子,

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

你们冷笑一声:

你活该!

我的心沉入黄河,沉入长江,

我的舌陷入泥土,陷入沼泽,

我的手沾满泥土,沾满粪便,

我的头生满跳蚤,长出疙瘩。

你们终于哈哈大笑,

你们满意的哈哈大笑:

看他多丑,

我们才最漂亮!

我叹口气,

我不敢否认你们的漂亮,

我不敢指责你们的指责,

我不敢反驳你们的嘲笑,

我不敢逃避你们的打骂,

但我始终还是一个人。

每一个人,

就是神的孩子,

你们不承认我是神的孩子,

但我确实是神的孩子,

因为我是一个人。

我不是你们说的臭虫,

臭虫是你们的亲戚和朋友,

我并非你们的亲戚和朋友,

所以我不是臭虫。

我是神的眼泪和叹息,

我是基督最后的悲伤一瞥,

我是观音菩萨净瓶中的圣水,

我是镇元子五庄观中的人参果娃娃。

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你们才会发现,

我给你们留下江南,故宫,洪泽湖和苏州园林。

到我死去的那一天,

你们才会发现,

原来我一直爱着你们。

我的爱恒久而缠绵,

因为我想把神的光明和旨意,

亮给你们看,讲给你们听。

至于你们是不是喜欢和愉快,

我只有向神祷告,

我祈求神赐予我光热,能量,担当,爱与责任。

最后,当我把一切都奉献给你们,

你们才知道我的一生,

不虚此行。

永远不要忘记,

我有一张黄色的面孔,

不管你们往上面涂油漆还是大便。

永远不要忘记,

我有一个黄色的,

永远不变的,

执着而倔强的灵魂。

无论你们最后送我微笑与眼泪,还是唾骂和鞭子,

随你们,随你们,

因为我已回到神的身边,

因为我已回到最初我来的地方。

到那天,

我很幸福,

因为我回家了。

我回家,你们留下,

守着江南,故宫,洪泽湖,苏州园林,

好好生活。

我说过我爱你们,

我愿意把我的善良和祝愿,

与你们分享。

哪怕你们根本不接受,

哪又有什么关系。

我只知道,

我把神的光辉,

点亮,点成一盏油灯,

照亮你们黑暗的历史,

照亮你们漆黑的眸子,

照亮你们狂乱的欲望,

照亮你们早已忘记的和神的约定。

那么,我很幸福,

我死去的时候很幸福。

因为我归于神的座下,

我还是她的儿子,

我还是她的心中所爱,

我和你们将神高高拥戴。

你们住江南,

我住长江尾,

我们用长江传话,

我们用鸽子通信。

我说:“我爱神,也爱你们”

你们终于相信,

你们点一点头,

我微笑着闭上眼,

神和主都很伟大。

我赠予你们江南和江南的细雨,

我赠予你们故宫和故宫的红墙,

我赠予你们浪漫和缱绻,

我赠予你们神的深深牵挂和永恒祝愿。

永远记得,

我爱你们,

我爱你们心中的爱。

让我们把这个世界,

变得更美好。

世界圆满,

我默默离开。

我离开,

你们好好生活。

我在天上保佑你们,

保佑你们并祝福你们,

因为我爱,

我爱一切因果。

2023年5月9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9   9:39

标签: 真金国

              从前,有一个真金国,真金国在大海的南面,北山的西面。真金国风调雨顺,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其乐融融。真金国的臣民都说之所以有这样的好日子,是因为大祭司和国王。大祭司掌管阴阳,天地,水火和成败,国王控制权力,法律,道德和制度。大祭司是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才被上一任大祭司选中的接班人,今年刚刚步入神坛,国王在大祭司成为神的同一年登上王位。大祭司是国王的至交好友,国王是大祭司的兄长和依靠。因为有大祭司和国王的紧密配合和精心治理,真金国越来越强盛,越来越富裕。在真金国的老百姓心中,大祭司就是神,国王是帝,他们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伙伴。

              一天,大祭司按往常的惯例打开紫水晶和神通话,但是无论大祭司怎么发信号,怎么祈祷,神都没有回答。大祭司惊慌起来,没有神的指引,真金国怎么才能保持繁荣和安定?大祭司开始哭泣,她失去神,失去神力,真金国的灾难就要来了!正在大祭司悲伤哭泣的时候,紫水晶中突然发出一阵遥远的声音。大祭司高兴的跳起来,神回应我!但是,她很快失望。紫水晶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男人的声音,男人说:“你是谁?”

        大祭司惶恐的说:“我是真金国的祭司,我在向神祷告,祈求她的保佑和降福。”男人哈哈大笑起来:“愚蠢,你以前通话的神是个假神,是个冒牌货,我才是真正的神!”大祭司吓得声音都开始颤抖:“师傅告诉我神是一个女人,可你是一个男人。”男人不悦的说:“神是不分男女的,而且你知道那个冒牌货为什么消失了吗?”大祭司问:“为什么?”

            男人得意的说:“真金国男盗女娼,欺瞒哄骗,你们得罪了那个冒牌货,所以她丢下你们跑掉,再也不会回来。以后真金国就由我来统治!”大祭司说:“不对,神一定会回来,她不会丢下我们不管,也许是她有什么急事。”男人微微沉默,然后说:“不管她回不回来,反正你们没有我的照顾,你们不会活得好。”说完。男人说:“让你看看我的法力。”一下子,地动山摇,狂风呼啸,冰雹冷霜,鬼哭狼嚎。大祭司吓坏了,她祈求道:“不管你是谁,快把幸运带与我们!”男人说:“好的,你的嘱咐,我依从。”又一下子,风和日丽,小桥流水,静水流深,和谐美好。

          大祭司跪在紫水晶面前,说:“我知道了,你是神,但以前那个神是谁?”男人不耐烦的说:“你管她是谁!现在你得听我的。”大祭司跪下磕头,说:“万能的神啊,我祈求你为真金国降福,并保佑人民的平安。”男人说:“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第一,你要和国王结婚,并生两个孩子。第二,你要把其中一个孩子献给我。第三,我要你在年老的时候,跟我到我的世界去,因为我害怕你对那个冒牌货还恋恋不舍。”大祭司哭着答应了,因为真金国的福祉和真金国人民的平安是大祭司最大的心愿和职责。她在上一代大祭司面前发过誓,一定要把真金国的人民照顾好,不然她将被砍下脑袋,丢到粪池中。

              大祭司和国王结婚,盛大的婚礼在国王的城堡举行。婚后,大祭司和国王非常恩爱,很快他们生下第一个儿子,过几年又生下第二个儿子。而神秘的男人也履行他的诺言,真金国一天天强盛起来,真金国的人民也一天天富裕起来。人民感谢大祭司和国王,因为人民感觉到幸福和美满。这是一个盛世,一个属于大祭司和国王的盛世。

              一天,紫水晶中又传来男人的声音,他对大祭司说:”你履行你的第二个诺言吧。”大祭司哭泣起来,她舍不得她的儿子,但为了真金国的人民,她只有把她的第二个儿子领过来。紫水晶中的男人说:“很好。”说完,大祭司的第二个儿子不见了。大祭司哭着问紫水晶中的男人:“我儿子去了哪里?我还能见到他吗?”紫水晶中的男人说:“我带他去修炼,20年以后,你们还可以见面。”说完,紫水晶中再没有声音,祭司神殿里只有大祭司因为和儿子分别的呜咽声。

            国王老了,他感到力不从心,国王和大祭司商量:“亲爱的,我想退休,然后去一个悠闲的地方养老,我们一起去好吗?”大祭司想起她答应神秘男人的第三个条件,于是,她摇摇头:“我哪里都不去,我要留在真金国,这里是我的家。我在真金国就在,我不在真金国就不在。”国王开始哭泣,因为他即将和大祭司分别。国王的命运是早就定好的,他将到一个幽静的地方去,谁也不能阻止。国王亲吻大祭司的嘴唇:“亲爱的,我永远爱你。”大祭司也哭着回吻国王,说:“我会把真金国照顾好,因为我爱这里的人民,就像我爱你一样。”就这样,大祭司在失去她第二个儿子以后,又失去了丈夫。

                大祭司也老了,她垂垂老矣,力不能持。紫水晶中的神秘男人说:“现在你该履行你的第三个诺言,跟我到我的世界去。”大祭司说:“好的,但在此之前,我想见我的儿子。”神秘男人拍拍手,从神殿后堂走出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正是大祭司的二儿子。母子相抱,哭作泪人。二儿子说:“母亲,我也要当大祭司。以后由我来照顾真金国的人民,我保证把真金国的人民照顾好。”大祭司热泪盈眶,她连声说:“好好好。”但接着,大祭司在儿子耳边悄悄说:“你要等,等真正的神回来,我们总能等到那一天。”儿子也悄声问:“现在的神是?”大祭司恐惧的小声说:“现在的神是魔鬼,但我们不能激怒他。在真正的神回来之前,我们只能依靠他。当真正的神回归,我们要记得依服于真正的神,她才是我们的造物主。”二儿子向母亲眨眨眼睛,表示他知道了一切。

            紫水晶中的神秘男人不耐烦起来,他说:“够了,快跟我走!”说完,大祭司也消失不见。二儿子在神殿中向着天空哭喊:“妈妈,记得回来,记得还有我这个儿子!”由于二儿子的精心料理,真金国变得越发强盛,人民的生活像掉进蜜罐子里,说话也是甜的,举手也是甜的,抬脚也是甜的。人民为纪念大祭司,把她的塑像,竖立在祭司神殿的广场前面,是一尊高达10米的高大塑像。

            真金国的人们都悄悄流传一个秘密,之所以高高竖起大祭司的塑像,是为了神回归的时候,能看得见真金国,知道真金国并没有背叛她,也没有忘记她。大祭司就这么挺立在真金国的最高处,只是偶尔会传来紫水晶中神秘男人的嘿嘿一笑。

              真金国,一直将存在,一直将幸福,直到永恒。

2023年5月9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9   20:04

标签: 儿子

                          我牵着儿子的手,走在清晨微微的细雨中。我喜欢清晨时分的微雨,好像一首朦胧诗,忧伤又浪漫。儿子也很喜欢雨,因为雨带来新鲜空气,吹走泥沙和尘埃。儿子最喜欢跟在我后面,一蹦一跳,学我走路。我很高兴儿子学我,儿子不学爸爸,学谁呢?哪怕我有那么多毛病,但我不是也健健康康的活到40多岁。儿子应该学我,儿子应该学爸爸,我把我的缺点隐藏起来,我把我的优点放大,让他只看到我的优点,看不到我的缺点,那么,我是个负责任的爸爸。

                          有一个儿子,一个学我走路的儿子,我多么幸运。有多少爸爸的儿子其实没有学自己的爸爸,天知道他们学的谁,他们最终没有长成自己的爸爸。然而爸爸也高兴,因为儿子从某种程度上超越他。我希望我的儿子,在学我的同时,也超越我,远远超越我。不然,他变成第二个我,我会失望的。

                      我告诉儿子:“你看,雨是一个精灵,它会在大地干涸的时候,出来跳舞,跳一曲丰收之舞,然后农民伯伯将在秋天的时候,有一个好收成。”儿子说:“爸爸,你为什么老替我挡住雨?我不害怕雨,我要和他开个玩笑!”说着,儿子在雨中挥舞双臂,溅起水花,好像一场雨中的芭蕾。我笑起来,我喜欢儿子的天真,我喜欢他在我面前做可爱的事情。我把他抱起来,说:“好了,我们不打雨好吗,乖乖,我们和雨做朋友。下雨的时候,最适合在家里客厅泡一杯热咖啡,我们窝在软趴趴的沙发上,听雨声,听雨的圆舞曲。如果是傍晚或者晚上下雨就更好了,我们守在窗边,把客厅的小壁灯点亮,让一缕黄色的光线把我们包裹。外面黑黑的,但又没有完全黑尽,像透着一缕依依不舍的阳光。我们感受雨淋湿这个世界,但我们的客厅是干燥的,温暖的,舒适的。更何况还有手中端着的一杯冒着热气,香喷喷的咖啡。”

              儿子突然说:“爸爸,我们在家里可以躲雨,但路上扫地的大妈,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的交警,送外卖的快递叔叔,他们怎么办?”我一时语塞,我只顾着把我的文学审美灌输与儿子,却忘记现实的尴尬。我想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儿子提醒我的。我们应不应该在家里干燥温暖的客厅避雨的时候,生出一种优越感。因为我们看见雨中扫地的大妈,因为我们听到雨中交警喊的口号,因为我们还可能在下雨的时候点份外卖,而外卖小哥要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不能耽误一分钟。

            我想我应该怎么向儿子解释,解释这个世界的分工。我告诉儿子:“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份工作,有的人的工作是看得见的,并且领工资。有的人的工作是看不见的,几乎没什么报酬。但工作本身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工作只有分工的不同。大妈的工作是扫地,所以下雨她只能在屋檐下避雨,但不能离开;交警的工作是指挥交通,所以下雨他只能披上警用雨披,依然在街头伫立;外卖叔叔的工作是送外卖,所以下雨,他只能打一把伞,继续送外卖。我的工作是写作,所以,下雨我也要在卧室里奋笔疾书。而你的工作是好好长大,长大好扫地,指挥交通,送外卖,写作,随你的便。”

              儿子搂着我的脖子,说“爸爸,你给我讲故事,你答应过我,每天晚上给我讲个故事。”我说:“我答应过你,就一定办到。”我给儿子讲《三国》,讲《水浒》,讲《西游记》,但不能讲《红楼梦》,《红楼梦》等他长大自己看。我把我知道的,看过的,听说的,想象的故事,全部讲给儿子听。哪怕把我的脑海掏空,我也喜欢。我小的时候,爸爸也给我讲过很多故事,所以我才稍微知道的多一点,不至于当一个空心人。

            雨还在忧郁的下着,这一天,忧伤而清冷。我抱着儿子,儿子搂着我。我觉得我很幸福,因为雨带来的寒意,被我用自己的体温挡住,儿子安全又舒适。爸爸还能起点作用,在爸爸老去之前,还可以为儿子做一支取暖的壁炉。我一只手打着伞,另一只手隔空捂在儿子头上,替他挡雨。儿子就这么依服的靠在我的肩头,两只眼睛滴溜溜的转。他正在观察这个世界,观察这个陌生但却属于他的世界。他喜欢我抱着他出来溜达,借此,我可以向他解释这个世界,哪怕我自己也知之甚少。

            我觉得有儿子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没有儿子以前,这个世界是冷的。有时候甚至我都不喜欢这个世界,因为我觉得我没有在这个世界得到太多的爱。但儿子出生后,这个世界变了。这是一个温暖的世界,这个世界将来我要留给儿子。我看见儿子吃新鲜的胡萝卜,我感谢农民伯伯的辛劳;我听见儿子大声哼着儿歌,我觉得幼儿园老师是那么可爱;我摸着儿子的纯棉棉袄,我想纺织厂的女工,多么的心灵手巧。甚至我感谢棉花本身,没有它,儿子怎么会这么暖和。儿子出生之前,我对这些劳动者,对这些为我们创造幸福生活的工人,农民,我是淡漠的。我没有觉得我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好处,甚至我以为他们在“压榨”我。但儿子让我领悟到,他们在帮我,他们在帮我养儿子呢。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可爱,儿子可爱,帮我养儿子的叔叔婶婶伯伯妈妈一样可爱。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非洲有一个土著部落,他们的孩子有一个成人仪式。满16岁的孩子必须翻过一道高高的土墙,才算成人。否则,没有参加狩猎的资格。而我的儿子,也有一个成人仪式。但这个成人仪式很残酷,它规定我儿子要在10岁之前翻过这道高高的土墙。我向族长申辩:“这不可能,这很荒谬,他还那么小,他怎么能翻过那么高的土墙。”族长对我做一个白眼,他说:“他翻不过,你抱着他翻。”我听了,怒不可遏,我觉得族长肯定疯了。我说:“我做不了这事,我自己都翻不来土墙,小时候也是哥哥带着我翻的。”族长再次对我做一个白眼:“我可以找其他人来代替你,但你儿子必须在10岁前翻过土墙。”我恨不得一拳打在族长洋洋得意的脸上,但我忍住,我知道儿子将来还有求于他。

                我妥协,我同意让其他人抱着儿子翻过土墙,完成儿子的使命。就像当年哥哥带着我,完成我的使命一样。我理解不了部落的规定,但我知道我不能违背,因为我和儿子都将一辈子生活在这个部落中。我不再看族长的脸,我牵着儿子手说:“儿子,走,回家!”儿子不解的望着我:“爸爸,你为什么和别人吵架?”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他还那么小。我只有蹲下,告诉他:“答应爸爸,一定要翻过土墙。你翻过土墙,爸爸再给你讲一年的故事。”儿子笑起来,他天真的说:“我要爸爸给我讲一辈子的故事!”我有点想哭,但我说:“只要爸爸还有最后的力气,就要给你讲故事,讲到你不想听为止。”儿子哈哈的笑起来:“爸爸,走,回家去啰。”

                  我觉得我对不起儿子,让他这么小年纪就要翻别人16岁才翻的土墙。我觉得很残酷,甚至很恶毒。我理解不了,我解释不了,我只能默默接受,然后想怎么补偿儿子,怎么让他知道,他和我一样,都背负一种特别的使命。我对儿子说:“爸爸也是10岁前就翻过土墙,以后你难过的时候,就想想爸爸。你始终要知道,爸爸是爱你的,爸爸比爱自己的生命更爱你。”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这么激动,他说:“爸爸,我一定翻得过,相信我。我以后要像爸爸一样棒!”我听了,眼泪都快出来。我说:“走,儿子,回家,我在网上给你买的玩具火车,到家了!”

                  回家的路上,还下着雨。雨打湿我的衣服,打湿我的心情。我用身体替儿子遮住风雨,爸爸没有能耐,爸爸是个废人,爸爸只能替你挡挡风雨,但爸爸却不能让你有一个完美的童年。泪水和雨水混合在一起,不能让儿子看见我哭。我哭,他该哭了。我拍拍儿子的肩膀:“儿子,你是最棒的。以后,你去质问族长,你去向神讨一个公道。”

                  到家的时候,雨变大了。今天无论如何我要去菜鸟驿站把儿子的火车取回来,不然我夜不能寐。我把儿子放在沙发上:“乖乖坐着别动,我去给你取火车。”说着,我转身出门冲入雨帘。我拿着火车奔回家的时候,一开门,儿子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捧给我:“下雨天和咖啡很配哟!”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儿子就是我生命的延续,我的生命充满苦涩,但儿子不能像我,否则,太过残酷。我要用尽我所有的力气,为儿子创造一个美好的世界。我要把一切的灾难和痛苦都替我儿子承担,我受的苦多一点,儿子将来受的罪可能就少一点,因为冥冥中有一种公平。到儿子20岁的时候,我一定把《红楼梦》讲给他听,就像他小时候我给他讲《三国》讲《水浒》一样。

            万能的神啊,赐福我们家,赐福我的儿子。如果你对我有半分怜惜,都匀与他,都送与他。将来,让他奉你的恩典,让他传你的道法。儿子就是下一个我,并将远远超越我,他会为我们的世界带来真正的爱,光明和繁荣。儿子,爸爸爱你!

2023年5月10日

创建时间: 2023/5/10   9:32

标签: 学潮

              我坐在小学课堂上,周围是同学的嘻哈声,凯文老师走进来,说:“同学们,我们放假三周,三周以后,听学校的通知。还有,今天下午放学必须有家长来接,家长不来,不许自己回家。”我听见开心得很,因为并不是寒暑假的时间,却可以回家玩耍。但马上又有点隐隐的担忧,为什么要放假?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看见周围同学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也被他们感染,好像凭空出现一个意料之外的暑假。那年,我上小学二年级。

                回家,爸爸告诉我:“学生闹事了!”我听见很迷糊,什么叫学生闹事?我的脑袋瓜想象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拿着我的玩具在家里窜来窜去疯玩。过几天,妈妈的皮鞋店也关了门,街上行人稀少。听说,在人民南路有很多学生绝食抗议,春熙路,青年路等本来热闹的中心城区都一片寂静。妈妈说:“我看见一个学生从人民南路那边过来,捂着流血的手臂,从我们家的鞋店门口走过。”妈妈接着说:“我不敢开门哟,好吓人。”我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没人告诉我。我只能望着平时人流如织,现在空空荡荡的青年路,发着呆。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问奶奶:“他们是坏人吗?他们整小学生吗?”奶奶不置可否,只是把我抱得紧紧的,说:“你要注意安全啊,你不要去人多的地方。”事情发展得越来越激烈,妈妈说:“学生的口号都喊出来啦:‘血洗染坊街,踏平青年路’!”妈妈叹气道:“如果真来了,可怎么办哟,我又挡不住人家。”我也开始担忧起来,我想象着一群学生拿着高音喇叭和横幅冲进我们家的鞋店,把我们家的鞋子都拿走。我应该怎么办?我应该冲出来,把他们都赶走。但我太小,我打不过他们呀,我真切的开始忧虑起来。

                  我听姑妈说,有一个郫县三道堰的农民拉一三轮车熬好的稀饭给人民南路的学生送去,表示他对学生的支持。我觉得很恍惚,闹事的学生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人民对他们到底支持还是反对?一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爸爸把我摇醒,说:“快起来,跟我去看,人民商场被烧了!”我惊奇起来,人民商场是成都的高级商场,离我们家也很近,我常去。跟着爸爸,拖拉着鞋,走到人民商场。我看见,一片火海,熊熊燃烧。整个人民商场大概几千平米,全部烧起来。我就站在离火场不到10米的地方,前面是燃烧的火焰,大火把夜晚照得透亮,我能清楚感觉到火的热度和烈度。我忧伤起来,我觊觎的玩具火车,蛋卷冰激凌,帅气衣服和各种奇奇怪怪的商品全部被火吞噬。我心想,你们不要,就给我,为什么要烧掉?我理解不了这场大火,我觉得很荒谬。

              爸爸说:“翻到十频道,学生和省政府谈判,电视现场直播。”我不要看谈判,我耍赖,霸占着电视看动画片。看一会动画片,爸爸还是把电视转到10频道。我依稀记得主席台上官员正襟危坐,下面会场上不再是参会的官员,而是一些零零星星的学生,争抢着话筒和官员对话。他们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于是,我跑开,自己去玩。

            第二天晚上,我又从睡梦中醒来。爸爸和妈妈急急忙忙的收拾我的衣服和生活用品,说:“我们送你去姑妈家住几天,青年路太危险,昨天烧人民商场,谁知道会不会烧青年路。”我被爸爸用自行车驮着,随身带一个大包袱,送到姑妈家。姑妈家很安静,她家在一个幽静的居民楼。但姑妈也不是与世隔绝的,她其实很关心时局。傍晚的时候,姑妈会拉着我的手,走出居民楼,走近路口的人群去听壁脚。那时候,街上常常会有三三两两的人围在一起,谈广场,谈学生,谈武警,还谈坦克。

            姑妈伸出半个头,凑过去默默的听别人热火朝天的摆谈。姑妈从不发表意见,但看得出她喜欢听别人的意见。回去的路上,姑妈不发一语,似笑非笑,显得很深沉。在姑妈家我就住表姐的房间,表姐是文艺女青年,房间里有风琴,桌子上有装着满天星的玻璃罐子,床上靠一把吉他,吉他边上还放着一本琴谱。我打开琴谱,翻开的那一页,恰好就是《滚滚红尘》。我已经认字,我认得这几个字,但我不太理解它的内涵,什么叫滚滚红尘?但我又好像有点感悟,别人在红尘中浪漫的咏叹爱情,我们在打锤呢!

                学潮还没结束,爸爸已经在会府买一座瓦房。我和爸爸妈妈搬去瓦房住,和奶奶分开。去瓦房的路上,爸爸说:“跟紧我,小心坏人。”好在并没有碰见坏人,我们很平安的到达瓦房。第一天晚上住在瓦房的时候,我哭了。我找到爸爸说:“我要回去,我要和奶奶睡!”爸爸没奈何的对我说:“奶奶不要我们了,还回去做什么?”我放声大哭起来。那天晚上,夜空凄冷。奶奶,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吗?可我还记得你认认真真对我说:“你要注意安全。”第二天,我去青年路,奶奶对我还是那么好。奶奶没有不要我,只是我已经长大。

                可能确实是我太懵懂,我记不得学潮怎么结束的。只记得迷迷糊糊小学就开学,鞋店再度宾客盈门,青年路人流如织,而且我听人说:“人民商场烧掉是好事,因为早就该推倒重建。”没过多久,新人民商场建好,比过去的老人民商场气派得多。简直是一步跨越时代,从农奴制一步进入共产主义。现在的茂业百货其实就是那时重建的新人民商场,只不过换个名字。

                    我继续我的读书生涯,学潮像一场昨夜的梦,梦醒后,黄花依旧。我再次背起书包去小学上学,班上的同学一个没变,大家见面分外亲热。唯一的后续为,我们班帮我的同桌源家里募捐钱款,听说源家的房子在学潮中被烧毁。源妈妈来班上领走捐款,对我们深深鞠一个躬。这就是我最后的学潮记忆,再然后,生活恢复如初,甚至比过去还好。第二年,蜀都大厦的户外观光电梯修好,顶楼的六本木夜总会开始营业,成都进入一个加速发展的阶段。

              学潮离我们远去,但给我们的记忆留下一个心结。当池塘里堆积太多淤泥和泥沙的时候,需要一场大雨冲刷污垢。大雨过后,池塘清澈明亮,淡淡莲荷。小男孩牵着小女孩的手,在池塘边追逐一只红色的蜻蜓。红色蜻蜓飞过晚霞,留下小男孩和小女孩夕阳下轻轻呢喃,这才是真正幸福的人间天堂。

2023年5月10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10   20:02

标签: 基督徒

                    我陪着外婆登上石经寺一级一级的石梯,外婆那时候已经60多岁,做过手术,腿也摔断过,身体状况很一般。但外婆还是努力的向上爬,一直爬到石经寺的主殿。外婆跪在蒲团上,向神明祈祷,我不知道外婆祈祷的是什么,但我看见她的脸上满是虔诚。外婆没有向随喜功德里投钱,因为外婆没有钱。外婆每个月只有微薄的退休金,而她还要自己买菜做饭负担一家人的生活。出了大殿,又是偏殿,偏殿外婆也要拜,绝不遗漏。照民间的说法,只拜一个菩萨,不拜其他的,会被其他菩萨怪罪。所以外婆遇神必拜,哪怕她的腿脚早已不太利索。外婆上下梯坎的时候,我会上去扶她一把,我喜欢外婆的虔诚,我喜欢外婆看见神像的时候,恭敬得几乎神圣的表情。

              我以为外婆是不信神的,因为她每天都在家里操持家务,我从来没有看见她去过庙子,哪怕初一十五,大年三十。我没有听她讲过神佛,讲过基督或安拉。外婆好像是一个和宗教绝缘的普通农妇,她的生活就是围着锅台转。但去石经寺的这次,刷新了我对外婆的认识,外婆不仅信神,而且骨子里很执着。

              四川到端午节的时候,时兴吃黄鳝,俗称剐黄鳝。我看见过剐黄鳝,黄鳝真的是用来剐的。卖黄鳝的店主先把顾客要买的黄鳝称好,然后开始“处理”。先把黄鳝的头一摁,钉在一个长木板里的钉子上固定好,这个时候,黄鳝还在扭曲身子。然后店主用一把刮骨小刀从上往下一划,黄鳝的肚子就刨开。店主再灵巧的用手一拉,黄鳝的内脏被拉出,接着用刮骨刀一挑,黄鳝的骨头就挑了出来。处理好的去内脏去骨的黄鳝身体,用小刀划成几段,扔在一个碗里,这就是成品。一段一段的黄鳝肉竟然还没有“死绝”,痉挛着,扭动着,蚯蚓一般。长木板上全是黄鳝红色的鲜血,碗里也是满满的血,地面上,墙壁上,店主的手上,衣服上全部被黄鳝血染红,看着人间地狱一般。

            我不敢评价黄鳝的味道,但看着这种“屠杀”的场面,几乎让人晕厥。我害怕剐黄鳝,哪怕从卖黄鳝的店门口经过,都胆战心惊,加快步伐,赶忙走开。外婆和我一样,她拒绝吃黄鳝。如果家里有人用锅烧黄鳝吃,外婆不仅不吃,而且这口锅做的其他菜,外婆也绝对一筷子不夹。表哥对外婆说:“还有人吃蛇呢!”外婆吓得胆战心惊,如果她是基督徒的话,可能要马上在胸口划十字。外婆是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农村妇女,她的辞海中没有人道主义,人文关怀,人间大爱这些话,她说不出这些大道理。但我觉得外婆有一种朴素的善良和正义感,哪怕这种善良和正义感还很原始,远远没有上升到宗教的高度。正由于外婆这种朴素的爱,我一直觉得外婆有一种神一般的光芒,照得我们家通光大亮。

              我一想到外婆,就觉得中国人其实并不缺乏信神的基因,只不过这种神的召唤被世俗的权力压迫,而显得暗淡。中国的基督教实行自办教的原则,中国的基督教会不受国外基督教会的干涉,政治上,经济上,教会事物方面都由我们自己举办。这个原则,本没有错。但从实际运作来看,世俗的权力往往在打压教会和教众。比如说,在中国的大街上几乎看不见有传教的人,而在国外,传教者众多,分布很广。从工厂,学校,商业机构,政治机关,都能看见这些传教者的身影。再比如,更滑稽一点的,去年中国出个禁令,禁止出售《圣经》。不仅实体书店不得出售,连网络上都不能售卖,实在要买,非去当地的基督教会寻找不可。但是大家都知道,中国的教会凤毛麟角,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哪里有基督教教会,更谈不上专门去买《圣经》。

            禁止售卖《圣经》,这在西方国家简直是一个笑话。可见,我们的政治权力实际上秉持的是一种打压基督教的原则。我曾经听一个中国的传教士讲,他因为传教,被公安抓走,公安告诉他:“基督教已经失败了!”我觉得这完全是宣传的结果,基督教真的失败了吗?基督教是世界第一大宗教,全世界有20多亿人信仰基督教。所谓的基督教失败说,可能来源于科学的发展,比如达尔文的《进化论》,比如在天上并没有发现上帝的居所。但是不要忘记人类的科学其实很可怜,达尔文的进化学说,连最关键的核心问题,猴子为什么能进化成人都含混不清,难以自圆其说。上帝的居所,真的没有发现吗?人类才看见多大一方天地。其实,只要有最基本的科学知识就知道,宇宙之大,不可思议。上帝的居所,岂是人类可怜的科学探测所能发现的?基督教没有失败,只是需要随着时间的推移有所发展和进步。

                小时候,妈妈打开她的百宝箱,收拾她的“秘密藏品”。突然,我看见妈妈拿出一块十字架来,还是一根带链子的十字架项链。我大吃一惊,我问:“妈妈,你信这个?”妈妈慌乱的把十字架收捡回去,含糊其辞。我开始胡思乱想,妈妈会不会是太平天国的后人,也是拜上帝教的成员,所以才秘密收藏十字架。但我没有答案,妈妈好像不愿谈这个十字架的故事。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接触到基督教。

                我在韩国的时候,正式参加教会。每个周末,我都会去家附近的东安教会,和兄弟姐妹们读《圣经》,唱赞歌。圣诞节的晚上,外面风雨交加,我坐在东安教会的大圣堂里,参加圣诞节的礼拜。圣堂里暖和,光亮,温柔,惬意。牧师和传教士轮流上台演讲,外面的风雨声好像在为他们伴奏。礼拜结束,我在咖啡自动贩卖机上,买一杯热气腾腾的卡布奇洛。我品尝着咖啡的暖热和醇厚浓郁,觉得这就是教会的味道。教会的味道在风雨天,更能显出来。我和兄弟姐妹们济济一堂,用我们相互的体温温暖彼此,我们感觉到神的爱和照顾,因为外面正在风疏雨骤,而我们是安逸的。没有这样的雨夜,你不会知道教会的好。

                我有一个亲戚的妈妈信基督教,亲戚告诉我:“kevin,你可以去教会看看,那里的牧师都是大学生。”我听见很高兴,我高兴我认识的人里面有兄弟姐妹。亲戚的妈妈去世的时候,我去参加她的葬礼。她的葬礼是基督教式的,遗体被安放在一个水晶棺材内,放在堂屋正中。棺材上面有鲜花和《圣经》,10多个和她一个教会的兄弟姐妹,在棺材边上唱礼赞歌。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拿着一本歌本,一首接一首,不停的唱着。这个时候是傍晚,天色阴郁,但堂屋内的灯光很明亮,十多个兄弟姐妹像天使一般,围着水晶棺材歌唱。这应该叫基督徒的葬礼,很圣洁,比摆一个念佛机,循环的播放佛经,不知好多少倍。

                我觉得基督教就是救人的,救好人也救坏人,救富人也救穷人,救权贵也救苍生,救信徒也救不信者。神把自己的儿子耶稣拿来挡人的罪,替人受过。无论你是个怎么样的人,耶稣都愿意救你,为你替罪。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神的后代,神爱我们,没有区别的爱我们。无论我们做了什么,神都爱我们,所以才会有耶稣的降临。不然,神为什么派耶稣出来为我们替罪?我们相信耶稣,也就是接受神的爱,接受神的照顾和体恤。信仰耶稣,我们得救。这不是比信仰某一个权贵要神圣得多吗?耶稣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为我们替罪,而我们触怒权贵,可能会被权贵用一根手杖,狠狠的击打。一个替我们挨打,另一个打我们,我们应该信仰谁?

                  相信神,接受神的拯救,我们这个世界一定会变得更美好。因为神是最高的威力,我们得到她的帮助和爱护,还怕什么风疏雨骤,还怕什么傍晚时分的阴阳天,还怕什么被手杖打,还怕什么慈禧的太后懿旨。因为神是领导一切的,我们信仰基督,就是信仰神。神爱我们,我们也爱神,你们还远离神吗?

2023年5月11日

创建时间: 2023/5/11   9:45

标签: 叔叔

            傍晚,我坐在河边充满异国风情的小食店简易餐椅上,等待你的到来。餐桌上点一支矮矮的红色蜡烛,蜡烛放在一个玻璃杯子里,很好看,很浪漫。遗憾的是我只是一个人在这里,一个人在这傍晚时分看着人来人往,众生浮世匆忙。你呢?去了哪里?现在在哪里兜兜转转,现在在哪里体味寒凉。

              其实,我一直对你有误解,我对你有误解并非因为你自己的原因,是我把别人错认为你。张冠李戴,鱼目混珠,虚鸾假凤,移花接木,我被眼花缭乱的幻象迷惑,认不出哪一个是李逵,哪一个是李鬼。最开初,我觉得你是好的,因为我看见你本人。你那么的谦逊而和善,你那么的优雅而重情重义。最关键的,你其实是伟人的儿子,只有你一个是伟人的儿子,其他人都不是。其他人都是沾你光,被你提携起来的粘粘草。但你还那么平和,似乎一切都是天意。你难道没有想过,别人,低劣的人分享你的荣光,霸占本属于你的一切,甚至带坏你的名声,带坏伟人的名声,但你不在乎,你在乎的只有我。

              为什么你那么在乎我?我找不到答案,我找不到缘由,我不知道我爸爸和你有怎么样的因缘际会,恩恩怨怨。我始终没有机会听你亲口告诉我,你只是眼含热泪的看着我,看着我受刑,看着我哭泣。我知道你那么在乎我,那么想帮助我,但你被魔鬼的法术笼罩,你伸不出手来拉我一把,你只能哭。我哭,你也哭,哭成两个泪人,血泪混成河流,流向遥远的地平线。

              在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唯一能够感知到的那么在乎我的人就是你。我白天受10个小时的刑,到晚上7点,终于能够歇一歇,喘一口气,这个时候,你出现了。你想告诉我,你是我的家人,你是我的长辈,甚至你是我的爸爸,但我太傻,我竟然理解不到。我只是很疑惑,为什么你看着我哭?是我太惨,而你太善良?还是因为你的职责所在。第二天,你又出现,换一副面孔,冷漠,荒谬而劣质。我彻底晕菜,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就这样迷迷糊糊,就这样颠颠倒倒,就这样迷迷幻幻,我度过恐怖的10年。直到有一天,我终于“醒悟”:我和你长得好像,你不就是我爸爸吗?我大吃一惊,我惊喜的跳起来。然后我继续开悟,原来我看见的“你”不只你一个人。我终于明白奥秘,我终于知道我的愚蠢误会了你,整整误会了你10年。

                  但是,很快,我意识到其实你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另有其人。我猜你是我的叔叔,你和我有血缘关系,很亲的血缘关系。当我想向你求证的时候,你却突然消失,无影无踪。有一天,我看到一则奇奇怪怪的消息,有一个大人物飞走了。大人物?是你吗?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事先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从此,我再没有见过你,只有依然得意的粘粘草,耀武扬威。

                    其实,你并没有见过我,你在乎我是因为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你的爱恋。我爸爸和你的故事一定精彩,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听你把这个故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告诉我,你爱我爸爸的风衣,礼帽,还是白衬衫。你是那么一个善良而正直的人,就像伟人一样高洁,那我的爸爸也一定很好,很正派。不然,你怎么会喜欢他。就像小白兔喜欢红萝卜,是因为小白兔自己的眼睛也是红色的。白娘子喜欢许仙,是因为许仙也是一个白纸一样的老实人。想到这一点,我很高兴。因为你的爱,侧面证实了我爸爸的正直和善良。我有一个好爸爸,还有一个爱我爸爸的纯善叔叔,我怎么不乐得笑开花,怎么不乐得笑开怀。唯一的遗憾就是我没有机会和你面对面的说说话,因为我自己也是一个被魔法笼罩的人。

                河边的咖啡街依然热闹,小食店的隔壁是一家音乐咖啡吧。一个拿一把淡黄色吉他的帅哥坐在门前的石阶上弹着吉他,旁边围着几个年轻的听众,虔诚的听他演奏。叔叔,你喜欢咖啡吗?你喜欢听吉他曲吗?来这里,来我这里的咖啡街,品一杯卡布奇洛,听帅哥弹《追梦人》。伟人在追梦,叔叔在追梦,爸爸在追梦,我也在追梦,我们追的梦是同一个梦吗?我们的梦里是否有一样的高山巍峨,流水淙淙,我们的梦是不是一样粉红色中添一缕天蓝色。叔叔,你能告诉我你的梦吗?

            我孤单,孤单的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踽踽独行。我爱你们,我爱伟人,我爱叔叔,我爱爸爸,我爱人,爱每一个虔诚而善良的人。我要保护你们,保护伟人的江山,保护叔叔的执着,保护爸爸的威严,保护爱人的心心念念。传我的道法,传我的教义,让你们都得到神的照拂,让你们在神的光辉中得到幸福和爱。伟人的遗产,叔叔的礼物,爸爸的爱护,爱人的关怀,够了,够了,这条咖啡街已经满是爱意,这条咖啡街已经成为神的宠儿。神都要来这里和我共饮一杯下午茶,你们为什么不来?你们犹豫什么,怀疑什么。我早早为你们点一杯咖啡,一块蛋糕,冲咖啡用的是最好看的印花杯子,盛蛋糕的盘子是最洁白的英国瓷器,优雅不优雅?还不快来和我推杯换盏,和我唱一曲天主赞歌。

              叔叔,你在哪?我时常回想你的笑脸,我时常回味你看我的忧伤眼神。因为你,我感受到爱,父亲一般的爱,没有瑕疵的,纯洁的,完整的,充满力量和仁慈的父爱。叔叔,让我再看看你,看你过得好,或过得不好。你过得好,我为你祝福;你过得不好,我写一篇文章,把你带到神的面前,让她宽解你,让她温暖你,让她帮助你。谁又敢拂神的意,谁又敢驳神的旨,那么,你是安康的,你是圆满的。我也就不再忧虑,我也就不再在午夜想你的时候,泪水沾湿枕头。

                叔叔,保护好自己,好好生活。侄儿在神的面前为你守护,侄儿在神的座下为你祷告。我和你终会在神的目光中功德圆满,永远平安。

2023年5月11日

创建时间: 2023/5/11   14:41

标签: 性

                佛教密宗有一种修行的法门,叫作双修。所谓“双修”又叫“修欢喜佛”,既男女相伴,阴阳交合。双修讲究在行欲的同时要摒弃欲,如果感觉到欲的快乐,就要坠入金刚地狱。所以,双修是密宗中极高深的修行法门,一般人轻易尝试不得。我倒觉得,其实我们大部分人都在双修,我们结婚,同床,生子,相伴,最后到老年分床,一个比另一个先走一步。我们其实也在双修,也在修欢喜佛,只是我们没有声张。

              人在20岁左右的时候,性欲达到峰值,到30以后,性欲就开始逐年减退,到最后进入一种无欲的状态。这和密宗的高深法门其实相当契合,我们体味性的滋味,然后逐渐看淡,到最后抛弃。其实,这也是一种人间修炼。鲁迅讲过一个笑话,一个老和尚临死的要求是要看看女人的下身,于是徒弟去找一个妓女来,老和尚看了说:“原来和尼姑一样啊”说完咽了气。我觉得性其实是人性的一部分,与其视为洪水猛兽,一味贬低,克制,到不如正大光明的结婚,做爱,生子。最后,我们发现性并不神秘,性其实很平常,就像我们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一样,是一种人的生理现象。那么,性也就无所谓善恶。接受,尝试,看破,忽略,丢弃,最后我们也成佛成仙,对不对?当一辈子老处男,老处女,反而未必看得破性,受其羁绊,难得解脱,像那个老和尚一样,临死还爽一把,成为笑话。

                    性本身无所谓善恶,性像鸡蛋壳,是鸡蛋的附属品。鸡蛋壳下面的鸡蛋白和鸡蛋黄才是营养品,鸡蛋白和鸡蛋黄就是爱情和包容。我们有爱情和包容,我们才顺其自然有性。就好像我们为鸡蛋白和鸡蛋黄才去买一整只包含鸡蛋壳的鸡蛋。有专门为鸡蛋壳而去买鸡蛋的人吗?那是蛋壳雕塑的艺术家所为。所以,性应该是依附于爱情和包容的。

                没有爱情和包容的性是一种发泄,但我们宽容这种发泄,因为我们不打算谴责人性中固有的部分,只不过我们不推崇。一个男人找不到老婆,他是不是可以去灯红酒绿的场所,会会美女?我想,其实是可以的,这是我们对人性的尊重。中国是一个男多女少的国家,很多男人,尤其农村居民,农民,农业从事者,他们可能真的一辈子讨不到老婆。难道他们就不应该品尝一下性的滋味,完成一个男人的成人仪式。就好像,你说我吃不到蛋黄蛋白,蛋黄蛋白都被别人拿走,我吃一点蛋壳,你同意不同意?我想,我会同意的。因为我忧伤一个只能吃蛋壳的人,我同情你还来不及,怎么会不同意呢。

                  性是人性的一部分,密宗早就看出,通过性我们能够悟正道,明是非,知善恶,得慧根。但需警惕的一种倾向是沉溺于性中,忘记生命的多元和精彩。生命由很多部分组成,爱情,婚姻,家庭,事业,儿女,老人,责任和义务。如果你把这些生命的组成元素都抛弃,仅仅抱住性,我觉得是愚蠢的,你是一个没有开悟的糊涂虫。但反过来说,性对你只是一种人性的需求,我觉得无可厚非。就好像没有性,哪来生命的繁衍。没有性的欲望,不仅人类,整个生物界都会绝种。据说德国纳粹曾经试图制造出一种药物,吃了过后可以断绝人的性欲,以此来进行人类的大屠杀。从这个意义上讲,反对性,和反人类只一尺之遥。

                欧洲很多国家的性产业早就合法化,我觉得这体现一种人文关怀。我也许并不欣赏吃蛋壳,但我尊重吃蛋壳的权利。真正需要探讨的问题是怎么去规范和引导性产业,使其成为一种合法,健康,积极,有益的服务门类。对性的宽容不仅不是堕落,反而是对人性的尊重和体现人文精神的高级实践。古代皇帝自己三宫六院,有的甚至会名妓李师师,逛八大胡同。于普通百姓则讲礼教大防,男女授受不亲,双重标准,让人侧目。

                性关键要合理的引导,引导的好,像一汪碧水,清澈纯净;引导的不好,像臭水沟,污秽不堪。引导的首要条件就是破除神秘感,我们大大方方的承认性,我们合理合法的享受性,性也不再是一件难堪的事,性变成我们平时生活中的一个玩笑,那就喜乐得多了。

                有一种观点认为艾滋病是对性的惩罚,大谬!艾滋病是一种普通疾病,哪怕现在它还比较神秘,但在将来它肯定会变成一种普通病。甚至不排除以后某个时间点过后,世界上就不再有艾滋病,就好像我们已经没有白喉病,疟疾病一样。神不会惩罚性,神一定宽容性,因为神爱人,神爱人性。一味的压抑性,性反而变得更具诱惑力,把性说开,白水一样,无色无味,这是不是一种理想状态?

              既然性是人性的一个固有组成部分,我们就和它好好相处,当好邻居,好伙伴。我希望神能施展神力,把性变成光明的一员。然后布下法术,赐予我们治愈艾滋病的神药。当艾滋病也被证明仅为神的一个疏忽,那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说性是可耻的?我们和喜欢的人做爱,神的恩典,谁也非议不得。

2023年5月11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11   19:53

标签: 俄罗斯方块

                            我以前喜欢玩一款电子游戏叫《俄罗斯方块》,每到30分或者50分的时候,就会从画框中出现几个跳舞的小人,他们配合着俄罗斯的民歌,跳起俄罗斯民族舞蹈。说实在的,我很喜欢听那几首俄罗斯民歌,充满浓郁的俄罗斯风情,热情洋溢,旋律动听。一直到现在我一听见这几首曲子,就会回想起我的童年。

                        我没有去过俄罗斯,我只是知道俄罗斯是个地广人稀的巨大国家,最大的城市叫莫斯科。但我并非完全对俄罗斯没有印象,在我印象中俄罗斯冰天雪地,空旷的街道上路人稀少,红场上穿皮靴的士兵举行着交接仪式,大剧场里上演《天鹅湖》。俄罗斯是个艺术之国,每次奥运会,她的花样游泳和艺术体操几乎是无敌的。但更多的印象是我小学时学的课文《列宁和蜜蜂》。一天列宁想和一个养蜂人聊天,但平时去找养蜂人的侍卫去了莫斯科,所以,列宁就自己去找。列宁推开门,找到养蜂人。养蜂人大吃一惊:“您怎么找到我的?”列宁说:‘我有向导,就是您的蜜蜂。”

                    还有一个关于列宁的电影,列宁对台下的民众挥舞着手臂说:“同志们,牛奶会有的,面包也会有的!”把这两个故事联系起来很有意思,蜜蜂引导列宁找到养蜂人,养蜂人养出蜜蜂,为列宁带来“牛奶和面包”,逻辑完整,无可挑剔。在我读的课本里,列宁几乎是俄罗斯的“圣人”。但是,很久以后,我听到另一个相反的说法,列宁杀过很多人,列宁杀的人比沙皇杀的人多得多。沙皇不敢杀列宁,列宁却把沙皇一家全部枪毙。到底哪一个列宁才是真正的列宁,他是圣人还是恶魔?

                我小学的时候,还有一个和列宁名字很接近的学习榜样,他叫赖宁,四川石棉县人。赖宁只是一个初中生,一天他和同学遇见山火,赖宁“勇敢”的冲入火场灭火,最后被山火活活烧死。我相信上世纪80年代读小学的人应该都记得赖宁,他是全国中小学生的楷模。但我一直疑惑,赖宁一个初中生,尚未成人,他冲进火场灭火的动机何在?难道没有人教他,保护自己的生命吗?一个不知道珍惜自己生命的混球,一个不知道山火厉害的莽夫,一个不知道不应该给别人添乱的个人英雄主义者,值得全国的孩子向他学习吗?学什么呢?学自不量力,还是飞蛾扑火?可他还是个孩子,我们也只是孩子啊。

            我觉得列宁和赖宁有某种“亲缘”关系,他们都是为自己的理想不顾及别人的孤注一掷者。列宁如果为俄罗斯大多数的穷苦人考虑,也许首要应该考虑发展经济,而非政治斗争。赖宁如果对自己的父母,对别人,对国家,对自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关照,他应该保护住自己,并珍惜生的机会。很可能,列宁和赖宁都范了“左”的错误,但在那个大时代背景下,我们把他们错认为英雄。我们忘记人才是最宝贵的,人的生命才最值得珍惜,而非某种理想或追求。某一个人的理想和追求应该被尊重,但不应以牺牲别人的生命为代价,哪怕你这个理想再怎么高尚。生命是永恒可贵的,高尚与否却是一个动态衡量标准。用软标准杀死硬标准,有反人类的嫌疑。宣告“牛奶和面包都会有”的列宁很可爱,举起屠刀的列宁很可怕。

              我漫步在列宁格勒,斯大林格勒,簌簌的雪花漫天飞舞,裹着一方红色棉头巾的大妈和我匆匆错过。这个时候是下午,在中国,街道上会满满的行人,但在这里,在列宁格勒,斯大林格勒,街道上是清冷的,只有路旁发着红光的路灯在雪花中若隐若现。我去俄罗斯副食品店买点红肠和大列巴。俄罗斯的红肠是纯肉做的,咬一口,肉香扑鼻,我们的火腿肠,里面全是面粉。俄罗斯的大列巴是上好的小麦烤制,顶饿,倍儿香,我们的面包咬一口棉花一样,索然寡味。俄罗斯人是实诚人,他们制作食物不会偷工减料,偷奸耍滑。但俄罗斯也有缺憾,他们地广人稀,蔬菜品种很少,而且价格昂贵。我敢保证,把四川的蔬菜拿到俄罗斯,他们一大半都认不得是什么。

          我想中国能不能和俄罗斯合作,俄罗斯制作精加工的肉食,罐头,大列巴和牛奶,我们栽种品种丰富的蔬菜和水果。我们相互交换,我们互通有无,这样也许能取得经济学上说的比较优势。我买一个俄罗斯套娃,一层一层的娃娃大的套中的,中的套小的,很可爱。我再拿出一个川剧变脸娃娃,按一下,就可以换一张脸谱。把套娃和变脸娃娃摆在一起,让他们举行婚礼,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把普京和梅德韦杰夫都请来,坐在上座。旁边贴上列宁像,斯大林像,伟人像,让套娃和变脸娃娃向三巨头三鞠躬,再奉上三杯清茶。三巨头作为证婚人,见证这场世纪婚礼,并送上他们的祝福。

                  高尔基的外婆用粗糙的手抚去圣母像上的灰尘,告诉高尔基:“孩子,神会救我们,神会救每一个信奉她的人。不要向你的外公学习,他是个老糊涂的混蛋。”高尔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为什么人要欺负人,为什么人要压迫人?”外婆摸着高尔基的头说:“他们没见过神,他们不知道神的光辉,他们自高自大,把自己看得高高在上,把别人看作砂石。”高尔基说:“神会惩罚他们吗?像革命党人讲的那样,打破他们的头。”外婆吓一跳说:“不,我的孩子,神不会惩罚任何人,神只会救人。神会派她的儿子耶稣来拯救我们,拯救我们的苦难,拯救俄罗斯。”高尔基接着问:“耶稣在哪里?”外婆望向远处,说:“耶稣在他该在的地方,不要怀疑神的许诺,她一定会让耶稣下凡来救所有受穷和受苦的人们。”高尔基问:“我们应该帮助耶稣吗?”外婆点点头:“像帮助神一样。”

                  傍晚的涅瓦大街,灯光闪烁,一排排的路灯像站岗的卫士。天空碧蓝,街灯泛黄,路人走过这里,出入一个个书店,咖啡店和商场。享受美好的俄罗斯,享受美好俄罗斯的商业中心和下午茶,以及商业中心里卖的大块奶油冰激凌。一个俄罗斯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过来,穿着花裙子,梳两个小辫子。她要去书店买一本《圣经》,因为妈妈答应周末带她去救世主滴血大教堂。也许她还理解不了,什么叫救世主的滴血,但当她长大,回忆童年的时候,她会想起涅瓦大街的这个傍晚,她第一次读到《圣经》,然后在这个周末,她会去她梦寐以求的教堂,看望神和耶稣。

            让神和耶稣保佑小姑娘,以及所有的俄罗斯小女孩,小男孩,和他们的家人,因为整个俄罗斯的男男女女全部都是神和耶稣的心中所爱。

2023年5月12日

创建时间: 2023/5/12   12:42

标签: 戊戌变法

                    历史上的事件有时候有多种名称,比如100多年前的戊戌变法,又可以叫公车上书,百日维新,康梁变法。不管叫什么,这都是一场悲剧,但却是一场不得不上演的悲剧。就好像,一场大戏要上演前,一定要有一场垫场戏,垫场戏没有开始,大戏绝对不会启幕,因为有违规矩,有背程序。

              这场垫场戏的正面角色是没有实权的光绪皇帝和康有为,梁启超等变法维新派,反派角色是西太后慈禧和荣禄等守旧派势力和政治投机者袁世凯。但细想有点滑稽,不管是光绪还是慈禧都是在维护满清的统治,只不过方法不一样,道路不一样。就好像两个人的目的地都是一个地方,但选择走不同的道路,结果打一架。男的被女的打败,侄子被姨妈打败,流行歌手被传统美声打败,一地鸡毛,呜呼哀哉。

                我觉得垫场戏成功与否的关键就在于是否热闹,不热闹,聚不拢人气,正戏开始没人看。垫场戏演好,正戏就成功一半。戊戌变法毋庸置疑很热闹,帝党后党较劲,改革守旧对峙。而且角色设置得很妙,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皇帝,一个阴狠毒辣,大权在握的皇太后,他们俩掰手腕,神会帮助谁?两个都不帮!一场戏,一场光影戏。戊戌变法之所以失败的关键就在于它只是一场垫场戏,它不是正戏,正戏是后来的辛亥革命。既然剧本早就写明,又何必去追究光绪为什么会输给慈禧?如果戊戌变法成功,中国就不是中国,中国变成第二个日本。然而中国不是日本,中国当不了日本,因为时机未到,准备不足,民智未开,因缘不具。

              至于光绪和慈禧其实都不过两份垃圾,一同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正如他们俩几乎同时间死去。一架注定坠毁的飞机,正驾驶更光荣?还是副驾驶更光荣?倒是谭嗣同真正看清垫场戏的本质,所以用自己的流血来唤醒民众,这个作用实际达成。可笑的是康有为和梁启超逃到国外,还沉迷在变法的兴奋中出不来,打算救皇帝,改旧制,却哪里知道你们的戏已经演完,接下来上场的已经是另一波新人。

              慈禧并不高明,她虽然挫败变法派的政变,但重用的袁世凯后来却当上中华帝国的皇帝,一手埋葬前朝。最后连慈禧的墓都被军阀孙殿英炸开,慈禧嘴里含的夜明珠被镶在英女王的王冠上,慈禧的尸首全身赤裸,发霉长毛,摔在地下,供人践踏。

              一个政权到它腐朽的时候,往往有两条道路,一条改革,另一条革命。正像我们手机里的一个软件,如果不能使用了,可以更新,可以删除重新下载。一般来说,我们不愿意删除软件,因为代价太高,损失太大。我们更倾向于更新软件,看能不能继续使用。于是,我们输入密码,更新软件。然而我们发现毫无作用,软件根本无法更新,哪怕密码其实是正确的。我们无奈的把手机放下,想怎么办呢?只能再等等,说不定过几天它又好了呢?

          戊戌变法正像一次输对密码但无效的软件更新,满清的不幸在于没有得到神的垂怜。我们过几天,发现软件不仅无法使用,甚至都不能登入。那么,只剩下唯一的办法,删除,重建。然而,如果心中装着老百姓,稍有良知的人都知道更新比删除好,更新更安全,更方便,更快捷,更顺畅。李敖在《北京法源寺》里写康有为见李大钊,李大钊说:“你们注定失败,因为你们找到一个无用的皇帝,而我们发动天下。”康有为傲然说到:“我们失败,流自己的血;你们失败,流全天下的血。”这是戊戌变法最洪亮的一次发声,所有为全天下计的人都应该听见。

              我们手机里的软件出问题,可不可以向神祈祷,祈祷我们只需轻轻一点,更新一下软件就可以继续使用。如果神同意的话,那是我们的福份。日本明治维新,改出亚洲唯一一个发达国家。即使到现在,日本也是亚洲首屈一指的经济大国。我们呢?戊戌变法,洪宪帝制,武昌起义,北洋军阀,八年抗战,三年内战,再然后还有三反五反文革呢!好一出大乱剧,大闹剧,大悲剧。最后我们发现,我们竟然回到原点,又到是该更新软件还是删除重建的关口。康梁何在?谭卿何在?

                戊戌变法失败后,光绪帝被囚禁瀛台。瀛台是中南海内的一处水榭,四面环水,只有一处吊桥可供进出。把皇帝囚禁在瀛台,真是“苦心孤诣”,只是大清失败的命运早已注定。我在想,如果历史重来一次,慈禧会不会赞同戊戌变法?因为变法一旦成功,清皇室不排除会像日本天皇,英国女王那样成为名义上的国君。哪怕不掌握实权,也是国家的象征,万万人之上。历史的诡诞在于,很多时候我们分不清到底什么是失败,什么是成功。你以为的失败其实是成功的一部分;你以为的成功其实是一次彻底的失败。谁知道呢?

              我想,我们到底比慈禧更开明,我们删除软件之前,至少应该尝试一次更新软件,说不定成功了呢?中国无须变成第二个日本,中国有自己的道路,我们的“明治维新”会区别于日本,因为我们的目的在于自强而非外侵。我们可以盼望一次改革,我们可以期待一次贞观之治。怕什么?明治维新,日本崛起;贞观之治,海内升平,路不拾遗,外户不闭,商旅野宿。我觉得更新软件一定比删除软件好。康有为说:“我们失败,流自己的血;你们失败,流全天下的血。”人已渐远,话犹在耳。

                  向神祈祷,祈祷神怜惜我们这个备受折腾的国家,赐予我们一次更新软件的机会。我们创造一个盛世,盛世中满满神的笑意,那么我们就成功了。戊戌变法失败,但我们成功,因为我们演的不是神的垫场戏,而是神定的正戏。为什么神要赐予我们这个机会?因为神爱我们,神爱世人,神爱每一个心中装着神的普通而非平凡的人。神的光辉已经展现于东方的地平线,我们翘首以待,我们临表涕零。

2023年5月12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12   20:01

标签: 猫缘

            我这辈子似乎和猫有些夙孽。小时候,爸爸翻整天花板,掉下来一只小猫,很小很小一只奶猫,应该刚出生不久。小猫一掉下来就窜到床底下,我费好大力气,才把它逮出来。小猫的到来,让我的生活充满乐趣。但第一件范难的事就是小猫太小,吃不下东西。我喂它猪肝,米饭它都不吃。于是,我买来牛奶,把牛奶盛到一个小碗里,它还是不吃。即使强按着它的头,杵到牛奶边,它也不吃,最多舔一舔嘴唇。眼看着小猫虚弱起来,似乎连生存都成问题,我慌了神。我突然想到,小猫不吃牛奶是因为它一直吃母猫的奶,所以需要一个奶头。我央求爸爸去给我买一个奶瓶回来,爸爸说:“哪里有卖奶瓶的?我不知道啊。”那个时候,没有专门的母婴店,确实不知道在哪里买奶瓶。

            我灵机一动,我想到我家附近有一个儿童医院,那里肯定有卖奶瓶的。我马上把我的主意告诉爸爸,爸爸叹口气,说:“人还没照顾的那么周到呢!”说是这么说,下午的时候,爸爸还是把奶瓶买回来。我把奶瓶的塑料奶嘴剪一个小孔(其实应该剪一个十字,小孩子不懂。)然后盛上傍晚在街口卖牛奶的老大爷那里打的新鲜牛奶,给小猫吃,小猫还是不吃,急的我抓耳挠腮。我觉得小猫快死了,因为它几天没有吃东西。我把小猫装到一个竹篮子里,放到阳光底下让它晒太阳,那个时候是初秋,阳光和煦的照着地面。竹篮子就放在院坝里,有一处光照的地方。

          我把奶嘴再次杵向小猫长着猫胡子的三瓣嘴,最后的努力竟然成功,小猫开始吸吮牛奶。我开心的大叫:“外婆,小猫吃了!”外婆说:“死了?”我大声说:“小猫吃牛奶了!”外婆过来看看,说:“吃了就好,吃了就好。”小猫应该真的饿了,好一顿吸吮。下午放学的时候,我再喂一次小猫,它也少少的吃点牛奶。想不到,看起来奄奄一息的小猫,在牛奶的滋润下竟然活了过来。没几天,它就又跑又跳,恢复活力。我的生活变得充满乐趣,每天放学第一件事,就是找小猫玩,看它从椅子上跳下来,或是围着桌腿转圈。

            外婆是个养猫的行家,她在老家就养了一只猫。外婆说:“我把那只大猫逮来,好照顾照顾这只小的。”我表示赞同,我想象着大猫带着小猫嬉戏,一定很好玩。外婆的大猫到来,竟然是一只大黑猫,眼睛亮闪闪,看着很威武。我把小猫领到大黑猫面前,让它们认识认识。哪知道两只猫根本不搭界,大猫闻一下小猫,马上走开。小猫也似乎不愿靠近大黑猫,自顾自的自己玩。我尝试多次后,终于放弃。我问外婆:“外婆,你逮来的猫是公猫还是母猫?”外婆说:“是公猫。”我听见很沮丧,我觉得外婆乱弹琴,公猫怎么会照顾小猫?他不欺负小猫就已很好。不过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公猫根本不理睬小猫,更谈不上欺负。从此,我们家就有一大一小两只猫。

              我以为小猫柔顺,可以和我更好的玩。哪里知道,小猫是个活动家,根本闲不住,一会跑东,一会跑西。我想在看动画片的时候,让小猫蹲在我的腿上,我好摸它头上的毛。可是小猫只能在我的腿上待一分钟,一分钟之后,它肯定就会跑掉。倒是大黑猫很乖,我把它放在我的腿上,它就这么老老实实的蹲着,陪我看电视,我摸它的毛它也不跑。还有一件奇怪的事,可能因为小猫吃牛奶,身上有一股奶腥味,弄得我们家里都有一股奶腥味。以至于多年后,我一闻见奶腥味,就会想起这只土黄色的小猫。反而大黑猫没有味道,干干净净,皮毛清新。

              时光如梭,一转眼,秋天就过去,冬天来到。那个冬天很冷,常常下雨,天气阴沉。季节对大黑猫好像没有什么影响,它坐卧如常。但小猫很可怜,小猫生病了。那时候小猫长大了一些,已经可以吃猪肝拌米饭,我以为小猫度过危险期。后来才知道,严酷的冬季才是对猫最大的考验。小猫得上猫病,浑身打颤,鼻子也黑黑的,长一块斑。小猫很怕冷,一天到晚就想跑到厨房去,靠在炉灶边。本来,我觉得小猫在冬天去炉灶边取暖很好,很合适。但爸爸说:“不行,猫烤火,越烤越虚,以后就烤乔了。”我不明白什么叫“烤乔了。”但我觉得爸爸说的肯定正确,于是,小猫一往厨房跑,我就把它赶出来。

              外婆反对我的做法,她说:“就让它在这里烤火,这里暖和。”我反驳:“不可以,爸爸说猫不可以烤火!”就这样,小猫在冬天唯一取暖的方法也被我断绝,而我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做的很对。一天放学回家,我没看见小猫,我问外婆:“小猫呢?”外婆说:“死了。”死了?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在我的印象中,死亡是个遥远的概念。其实小猫没死,或者说还没死透,我在垃圾桶里看见它。小猫浑身颤抖,只有出去的气,没有进来的气,半截身子都埋在肮脏的垃圾里。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小猫,晚上爸爸倒垃圾,就随便把小猫一起倒掉。我们家再也没人提起过这只小猫,好像它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大黑猫的命运也不好,外婆觉得小猫没了,大黑猫没有继续留在家里的必要。于是叫外公把大黑猫拿到猫市去卖掉,那天早上,外公很早就起床,用竹篮子把大黑猫装上,只露个头出来。我爬起床,来见大黑猫最后一面。大黑猫平静如常,不哭不闹,还是乖乖的就这么蹲在竹篮子里。我摸摸大黑猫的头,和他做最后的告别。外婆说:“舍不得?以前也没见你对它好。”我“哼”一声,表示对外婆的反驳和回应。下午外公回来,说把猫拿到青羊宫门口的猫市卖了,卖了10块钱。从此,我们家再没有养过猫。

              我在舞东风上班的时候,也和猫有过两次偶遇。一天下午,我正在整理货物,同事告诉我:“跑进来一只猫!担心它要到处拉屎拉尿。”我翻箱倒柜的把猫找到,原来是一只小花猫。同事说:“丢出去,丢远点哦,免得它又跑回来。”我把小花猫托着,放到街对面的树下。返回门店的时候,突然从隔壁窜出一只大花猫,左顾右盼,似乎在找什么东西。多年后,我才回忆起,这只大花猫会不会是小花猫的猫妈妈,正在找小花猫呢?而我那么浑,竟然把小花猫扔到街对面。还有一次,我在店堂里防盗,进来一个小男孩,大概只有7,8岁。小男孩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我走过去,一探究竟,差点踩到一只很小很小的奶猫,和我小时候家养的那只小奶猫一样的小。幸好,神明保佑,我一脚踩在小奶猫边上,没有碰到小奶猫。小男孩惊恐的把小奶猫抱在怀里,头也不回的跑出去。

            我在家附近的菜市场买菜的时候,看见一家酒铺门口栓了一只很小的小猫。我看见小猫那么小,被那么粗一根铁链子栓着,于心不忍。于是,三番几次,找到酒铺老板,想把小猫买走。哪知道长得像光头强的酒铺老板不通人情,不仅不把小猫卖给我,还骂我是疯子。我只看见过这只小猫一次,后来再没有见过。只有光头强还一天到晚悠闲的在酒铺门口看街,看见我,不喜不怒,仿佛我是空气一般。

            最离奇的一次和猫的遭遇在新华公园里。我走过新华公园公厕的时候,看见一只浑身脏兮兮的猫闭着眼睛,嗷嗷直叫。我以为猫肯定病了,我打量起它来。我发现这只猫睁不开眼睛,而且好像也在发抖。我想,肯定是猫眼里落进什么脏东西。我从守厕人那里要来一个矿泉水瓶,接点清水,给猫洗眼睛。猫一接触到水,就到处乱跑。好不容易,两只眼睛都洗洗,但猫眼还是闭着的。我觉得野猫蛮可怜,我再次找到守厕人,向她要点纸板,纸盒什么的,给猫做一个家。

            守厕人说:“我没有,我只有塑料袋,你要吗?”我回绝守厕人。守厕人说:“你要给猫做一个窝?你还给猫洗眼睛?你真是个好心人。你别说我说的啊,在那边房子后面,有专门养猫的一个地方,你把猫逮到那去吧。”我一听大喜,我把猫逮住,托着屁股送到一座房子后面。果然看到有一个盒子里面盛着猫粮,旁边还有一个小盆子,里面盛满清水。瞎眼猫(我这样叫它)一碰见猫粮就大口吃起来,看样子应该饿了。

            守厕人和一个老婆婆走过来,说:“你可真是个好心人。”守厕人说:“这只猫还生下四只小猫呢。”我问她“小猫呢?”“不知道,不见了”守厕人回答的很干脆。守厕人和老婆婆假模假样的看一阵,一前一后的走掉。我看着吃完猫粮的瞎眼猫,觉得我不如好事做到底,带它去看看宠物医生。正在这个时候,妈妈走过来,她在公园里散步,看我在做什么。妈妈说:“天啦,你在做什么?”我说:“我要带猫去看宠物医生。”妈妈说:“你照顾我还没那么周到呢!”她似乎不太满意我的多事。

          我再次返回公厕,找守厕人要一只垃圾袋。我准备把猫装在垃圾袋里,带到附近的宠物医院。妈妈说:“多事,关你什么事。”我没有理会妈妈,不顾她的反对,我走回房子后面。然而瞎眼猫不配合我,我一靠近它,它就跑进栅栏。多吃尝试过后,用猫粮做诱饵,才把瞎眼猫抓到。刚把猫装进垃圾袋,它一挠,垃圾袋就破口。我没奈何,只好一只手抓住猫的后颈,一只手托着猫屁股,往宠物医院奔去。去的路上,我觉得瞎眼猫确实在发抖,而且眼睛始终是闭上的。

          我一边抱着瞎眼猫奔跑,一边告诉它:“猫咪,别动,带你去看医生。”走了大概10分钟,惊讶的一幕发生。瞎眼猫的眼睛睁开,猫眼睛黄澄澄的,明亮得很,根本没瞎。“瞎眼猫”用力一个翻转,从我手上翻到地上,蹦蹦跳跳的逃走。我跟上去,我看见“瞎眼猫”不仅眼睛明亮,而且也一点不发抖,精神焕发,脚步轻快。我刚一靠近它,“瞎眼猫”一个窜步跑进一个小区,不见踪影。我大吃一惊,难道刚才“瞎眼猫”是喝了白酒,并且喝醉,而现在酒醒,恢复如初?我不敢相信的,空手返回,妈妈问:“猫呢?”我说:“跑了,它好了,蹦蹦跳跳的就逃走,眼睛也睁开了!”妈妈说:“就知道是你多事。”回去的路上,我觉得很惊异,不知道是惊异“瞎眼猫”还是公园里的这次奇遇。

              我不敢肯定我做了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我有点迷糊。“瞎眼猫”被我带出公园,恢复健康,跑进一个居民小区。这算是胜利大逃亡还是背井离乡?我安慰自己,现在很多居民小区里都有流浪猫,很多小区都有专门喂流浪猫的地方,我不用担心“瞎眼猫”的生活问题。但我还是隐隐有点不安,我想到“瞎眼猫”的四只小猫,它们会不会因为我的鲁莽,而失去妈妈?或者小猫其实早就长大,分家单过。我不知道我到底应该欣慰还是沮丧。我只知道,我又因为猫,做了一件迷迷糊糊,奇奇怪怪的事情。

                我觉得我和猫有缘,但我的猫缘好像透着一种古怪,似乎不像情缘,反像孽缘。到现在,我看见猫,喜欢和忌讳的两种心理会相互交织着出现。不管怎么样,猫为一种灵动,活泼,理性,优雅的动物,它们值得被尊重。城市也好,乡村也好,猫都应该有自己的一方天地。毕竟人类和猫已经有几千年的友谊,谁能说猫不好呢?猫不好,为什么那么多人养猫?我想,猫老去以后,应该有自己的一块专有墓地,而不再像我小时候养的那只小猫一样,被扔进垃圾堆。这是对人类朋友的尊重,也是对人类自己的尊重。猫得尊严,狗得尊严,人类自己更得尊严。让我们像爱护自己的财产一样,爱护猫猫狗狗,这样的人猫关系才是可喜的。

                    猫兄猫弟们,我向你们问好。愿你们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自由的在这个芜杂的城市尽情欢叫,因为春天已经来到。

2023年5月13日

创建时间: 2023/5/13   10:06

标签: 鬼故事

                一天晚上,大概9点过,突然传来敲门声。我走到房门前问:“谁啊?”隔着门传来一个小女生的声音:“开开门,我在这里住。”我愣一下,我家哪来的这个小女生?我说:“你走错了吧?这里是2楼!”外面没有再传来声音,我隔着猫眼往外看也没看见有人。刚才的声音就好像一场梦一样,“咻”一声就远去了,不在了。很久之后,我回想,难道敲门的小女生真的在我家住过?她只不过回来拿她的行李和蝴蝶结发夹,而我竟然连门都没开,就把她打发走。我家买的是二手房,以前住过谁,我哪里知道。如果我因此得罪幽冥,那就太冤枉。

                  奶奶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她说在我家附近九龙巷的公共厕所,她亲眼看见过一个女孩消失。奶奶说:“我看见一个穿黄衣服的女子走进厕所,但很久都没有出来。我走进去一看,里面一个人没有。”厕所只有一个门,黄衣服的女子去了哪里?我问奶奶。奶奶说:“哎呀,不知道哟,我哪里知道。”我感觉奶奶是想告诉我,这个世界深奥得很呢!只是奶奶没有这样说。我觉得奶奶似乎不止一次遇见过这样的奇事,所以她在“开示”我。

                高中的时候,和我一个餐桌面对面吃饭的是个瘦弱的女生蓝。蓝几乎不吃油炸,大肉等等荤菜,只偶尔吃一两条肉丝,接近素食。每次吃饭,餐盘里有鸡腿,排骨,香肠她都全部夹给我,而且还露出很厌恶的表情,似乎看见这些大肉菜她有点恶心。我很高兴,别人争着吃大肉菜,而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吃两人份,多么幸运。蓝和我们班一个男生广“耍朋友”,他们天天黏在一起,突然有一天,他们分手,彼此不再说话。我好奇的问广:“你和蓝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广说:“她是个神经病,她养几条小金鱼,她说金鱼如果死掉,我们的爱情就结束。结果有一天,金鱼真的死掉,她就不和我说话了!”我听见觉得有点荒谬但似乎又有点浪漫,像蓝不吃肉菜一样,执着而温柔。

                    高三毕业前,学校传来一个噩耗。我们隔壁班一个女生跳楼自杀身亡。那个女生是个转学生,我并不认识。据说,女生和一个大专学校的男生谈恋爱,女生到大专学校找男生,男生要和女生分手,两人发生争执。女生一怒之下,从七楼跳下。跳楼之前对男生说她人生最后一句话:“我爱你!”学校为女生举行了哀悼仪式,据说女生的妈妈是位癌症患者,所有人都瞒着她妈妈,不告诉她,她再也见不到女儿。

                    除了奶奶给我讲过她的奇闻异事,外婆也给我讲过,而且外婆的故事更玄乎。那天傍晚,我和表哥坐在乡下外婆家屋外的板凳上,外婆给我们讲故事听。傍晚的乡村,天还没黑尽,但已经昏昏暗暗,像天空布下一个灰黑色的罩子。好在屋里有电灯,照出黄颜色的光线,把我,表哥和外婆影影绰绰的照亮。

                  外婆说:“我有一个亲戚,死了。本来很平常,但那天晚上烧过纸后,竟然跑来一只猫。猫围着尸体转啊转,忽然一跃从尸体上面跳过去。”我问:“怎么,跳过去怎么?”外婆说:“不该有猫的,真的不该有猫的,应该把猫赶走。猫跳过去以后,尸体竟然站起来,把来吊唁的人吓得鬼哭狼嚎,四处逃散。”我听见,惊讶得张开嘴巴。外婆说:“这叫诈尸!很灵验。”表哥补充道:“一般的猫不行,要那种左右两只眼睛颜色不同的波斯猫,才有效力。”

            这个时候,忽然堂屋里的电灯熄灭,停电了。不仅外婆家停电,整个镇子都停电了,街道上空空荡荡,一片麻黑,像个幽灵集市。表哥接着外婆的故事,也开始讲他的“见闻”。表哥说:“从前有一个人死去,来四个人吊唁,晚上守灵就在棺材边打通宵麻将。四个人一个背对棺材,两个侧对棺材,一个正对棺材。打着打着,正对棺材的人说我要上个厕所,说完溜走。过一会,侧对棺材的两个人也说要上厕所,也溜走。最后只剩背对棺材的人发愣,他们去干什么?”我问:“怎么,他们为什么要溜走?”表哥露出诡异的表情说:“因为棺材里的死人坐了起来,只有背对棺材的那个倒霉蛋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觉得表哥不应该讲鬼故事吓我,特别在这个停电的夜晚。很多年之后,我都会想起这个没有月亮的黑色之夜,想起外婆,表哥在灰麻麻的天空下讲鬼故事那虔诚而诡异的表情。

            记得那年圣诞节前夜,我躺在爱人的臂弯里面暖暖和和,忽然一个叫温的小男孩跑进寝室给我和爱人照了张相片。我一直没有看见过这张相片,但想来是很狼狈的,有点捉奸在床的既视感。前几年在玉双路上出现了一家雨龙火锅店,我疑心这家火锅店就是温开的。因为我看见过温的爸爸,一个很成功的商业精英模样的中年人。

        小学的时候,我一个不小心把温放在课桌里的一瓶儿童面霜打翻在地上。我猜那瓶面霜一定是高级货,所以很担心温要我赔他。果然温气势汹汹的找到我要我赔钱,我耍起赖:“是某某先碰到我,我才打翻你的面霜的!”温愣了一下,气鼓鼓的回去了。

          但温肯定是记了我的仇,改选班委的时候,本来我已经被提名当中队委了。哪知道温猛的站起来:“我反对!kevin晚上不好好睡觉,给我们讲故事呢!”我当场气晕,我给你们讲故事,还不是你们要求的?不过抗议无效,我就此落选中队委,这使得我的学生时代少了一份美妙的荣誉。

          诡异的是,有一次我参加小学同学聚会。同学哗神秘兮兮的对我说:“kevin,你不知道吧?温是黑社会!”黑社会?怎么才叫黑社会呢?我吓了一跳。我回忆温爸爸那志得意满,大腹便便的样子,想他们一家子都是黑社会吗?至今,我走过雨龙火锅店的时候,还会不自自主的向内张望,我盼望着能远远看一眼我这位小学同学。

                  我从精神病院出院后,回家休养。一天晚上,我正准备睡觉,突然听见窗外传来一阵神秘的印度音乐,优雅,婉约,抑扬顿挫,妙若梵歌。第二天,各种“灵异”事件接连发生。我看电视,只要一到要上厕所的时候,电视里就会出现小孩的画面,是那种小小的小孩,那么咿咿呀呀的说话,要么唱歌跳舞。每次都是,一想上厕所,电视里就出现小孩。于是,我不得不忍住尿,等小孩画面过去,再去上厕所。哪知道,三分钟过后,我刚想这下可以上厕所了,电视里又出现个小孩,睁着大眼睛,直盯盯的把我望着。我不得不再忍三分钟,就在我想这次可以顺利上厕所小便的时候,我刚一起身,电视里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爸爸,爸爸,不要打我!”吓得我面如土色,倒退回来,而这时我的膀胱已经憋成大尿包。

                    我吃花生,每次吃都会吃到一颗坏花生米,苦到咂嘴;我吃饭,每次吃都会被饭菜烫一下,不是萝卜烫一下舌头,就是白菜烫一下嘴皮。我喝水,水存在胃里,消化不了,胃里全是水,胀得难受。我吃零食,几片下去,肾就觉得不舒服,因为零食太咸,像打翻了盐罐子。我洗杯子,下水道堵塞,厨房里洪水泛滥。我刚想睡觉,楼上把几件才洗的衣服,挂在我房间的雨棚上,滴滴答答一夜。我赶公交车,怎么也找不到站牌,原来站牌上的标识写错,害得我晕头转向。

                我觉得印度音乐像魔法的前奏,只要听到,古怪的事情就会发生。但我觉得会不会有一种美妙的音乐,只要听到,美好的事情就会发生,就像我喜欢的那首《森林狂想曲》一样,音乐一响,百花盛开,春雨淅沥,生机勃勃,万物复苏。那么,就让《森林狂想曲》奏响,让我们也看看春花摇摆,人月团圆。我再请你们去成都最有名的陈麻婆豆腐吃一碗油香爽麻的麻婆豆腐,品一品地道的四川味道。我想这样的话,幽冥也好,自尽也好,诈尸也好,印度音乐也好,都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给我们无味的生活增添一点乐趣。

              我的鬼故事讲完了,其实鬼未见的可怕,只要心中有爱,鬼也不过一阵悠风,吹过后,带走的只有烦恼,留下的是淡淡喜悦和片片欢愉。

2023年5月13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13   14:23

标签: 三毛和赵晖

    一、

        我走在林荫街,我走在柳荫街,我路过春熙路,我路遇锦江宾馆,我想起以前成都的三轮车和肩膀上搭一条揩汗毛巾皮肤黝黑的三轮车夫,三轮车夫咧嘴冲我笑,露出一口洁白的或者黄黄的牙齿,他们是可爱的,他们让我想起30年前的成都。30年前的成都是什么样的?我回忆起两个女人,一个三毛,另一个赵晖。

                    三毛如果活着,现在应该八十岁了。八十岁,如何的老态龙钟,如何的风霜满面,然而,三毛不喜欢我们看见她的老态。她在30年前就选择把生命永远定格在47岁,三毛留给我们的是撒哈拉的雨,万水千山的缱绻,马丘比丘的神秘和梦里的繁花似锦。但我总疑惑三毛为什么把离开这个世界前的最后一站选择在成都。1990年,三毛离开成都3个月后,在台湾的医院用一条尼龙袜结束生命。成都,是三毛最后的出访。

                三毛在重庆出生,能说一口四川话,我想这是她喜欢成都的原因。但更可能的原因,是她获得某种启示,这种启示就是你必须到成都去,那里有你的因果。因果,多么重大的话题,缠绵围绕三毛一辈子。你们可能会疑惑,为什么三毛的因果在成都,不在台湾,不在撒哈拉,不在王洛宾新疆的家。因为一张照片,我知道了事情的答案。三毛在成都照过一张黑白照片,照片里,三毛和抱着一个婴儿的老婆婆热烈的交谈,背后远处,挂着一件上衣。上衣就这么孤零零的挂在房檐,和近景的三毛几乎重合。旁边还有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大妈正朝上衣的方向走去。看到照片,你们想到什么?

                  我想到轮回。人总要轮回,无论活到99岁还是活到47岁,人总要轮回。三毛一定是在梦中得到神的启示:“你去成都,那里是你下辈子轮回的地方,去看看吧,看看你未来的家和爸爸妈妈。”所以,三毛来到成都。她遇见她的爸爸,一个蹬三轮车的青年三轮车夫。三轮车夫收到三毛50元的大额钞票,高兴的合不拢嘴。三毛试探的问自己的爸爸:“您结婚了吗?您打算给自己的孩子取什么名字?”三轮车夫几乎吓一跳,一个台湾来的“鬼妹”为什么关心自己的生活。于是,三轮车夫骗三毛说:“我这辈子都不结婚,也不打算要孩子。”三毛吓到,因为神早就告诉三毛,三轮车夫不生下她的话,她将再等50年才能轮回。

            三毛眼睛一转,开始给三轮车夫讲一个故事。三毛说:“从前有一个举子,上京赶考,途中下雨,就借宿在一个大户人家。大户人家有一个女儿,年方二八,意欲许配给举子。举子本是穷困潦倒之人,如何不允?于是,红烛,美酒,鸳鸯帐底风流话。举子辞别妻子,上京应试,哪知金榜题名,点为状元。”三轮车夫听得迷糊,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三毛打断他,“别急,还没讲到重点”三毛接着说:“当朝宰相看上举子的才华,于是招赘举子,举子不敢不从。几年后,举子仕途显达,也居相位。”三毛喝口水,说:“大户人家的女儿左等右等,等不到自己的相公。但听闻他已金榜题名,于是带一个丫鬟,来京寻夫。傍晚,女儿来到相府,见到举子,劝他与自己回家。举子大怒,不愿舍弃荣华。恐吓女儿道‘你若不速速离开,治你个擅闯相府之罪!’女儿痛哭,化作一缕青烟。忽然,天雷滚滚,来一个判官说‘你妻因你已死,阎王差我来捉你回去,细细审问,重重惩处。’举子跪地,苦苦哀求,判官坚决不许。正在拉扯之时,跑过来一个三岁小儿,抱着举子说‘爸爸,爸爸,带我回家!’判官惊异,方知是大户人家女儿之子。判官长叹一声,对举子说‘你命不该绝,30年后,再议其罪’说完,回了丰都鬼城。举子由此躲过一劫,享好一段官宦富贵,人间繁华。”

              三轮车夫听得云里雾里,但大概意思听懂:儿子把老子救了!车到站,三毛轻笑着跳下三轮车,再拿出50块钱给三轮车夫说:“感谢你听故事,这是你听故事的报酬。”说话,三毛和三轮车夫照张合影,在三轮车夫惊异的目光中,和三轮车夫挥手再见。

                神知道三毛的聪明,说:“本来你该再等50年才轮回,但既然如此,你就去成都投胎吧。”说完,神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三毛就这样来到成都,在这年的冬天,出生在三轮车夫简陋的窝棚内。虽然比不上台湾温柔富贵乡,但有爸爸妈妈的痛爱,也是一段人间佳话。这样的三毛,你们满意吗?

二、

                  我躺在席梦思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打开床头的收音机,听岷江音乐台的《赵晖工作室》。收音机中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她是赵晖,成都最有名的电台主播。赵晖接通电话,打进电话的是一个青年,青年说:“我妈妈和一个拳击手在路上发生冲突,我和拳击手打一架,双方都挂彩。拳击手约我和他决斗。”青年焦虑的说:“我不知道这件事怎么才能结束。”赵晖安慰青年:“如果你不出手,我会看不起你。不要害怕,他约你去,你就去,和他好生谈谈。我相信事情会解决的,没你想的那么糟,真的没有。不要去想他是怎么想的,一想就糟了。”又接通另一个男青年,男青年说:“我看见长得帅的男人,就想和他…发生关系!”赵晖没有吃惊,而是平和的说:“很正常,我觉得很正常。但你要记住生活有很多方面,绝不只有一面。记得充实自己的生活,让自己活得丰满而健康。”最后,打进电话来一个小学老师,老师倾诉:“我教一辈子书,到现在还是初级教师!”说到伤心处,小学老师哇哇的哭。赵晖安慰老师说:“现在有职称评定的规则,不是谁个人可以决定。你真正的级别在你自己学生心中。”

                接完电话,已是深夜,收音机里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可我知道节目并没有结束,在双林路99号成都广播电台的楼下,围了一大堆赵晖的粉丝,等她下播和自己打个照面。据说,有个开一辆劳斯莱斯的成功男士,每天晚上12点都等在电台门口,接赵晖回家,赵晖从来不缺乏仰慕者。

            有人给赵晖写信:赵晖,你是怎么样的人呢?你是不是会在每天晚上临睡前看discovery,你是不是会在傍晚落日余晖的时候翻开《百年孤独》;你是不是会在夏天的海边,伴着一群孩子海滩嬉戏,然后晚上回到海边别墅写一篇日记?赵晖没有回信,但看到读者的信,她是开心的。

              赵晖和每天晚上开劳斯莱斯接她下班的成功男士结婚,男士为再婚,本有个女儿,但赵晖是初婚。赵晖说:“我不会要孩子,因为我要把自己全部的爱都给老公的孩子。”这个孩子多么幸运。天知道有多少后娘打着把继子赶到柴房睡觉的主意。我从来没有在节目中听赵晖谈论过这位男士,这位男士对赵晖的粉丝来说是一个谜。直到有一天,我听说赵晖离婚了。赵晖会离婚吗?当然会。赵晖是一个活得自我的理想主义者,就像她后来,突然有一天就消失在电波中,连告别都没有说。

          赵晖去到西藏,一去好几年。一个去西藏住好几年的人,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西藏为唐卡中的神国,那里适合神居住,也适合信仰神的人生活。几年后,赵晖带着一脸高原红,返回成都。赵晖说,她要继续主持节目,和粉丝约会。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命运的捉弄,赵晖只回到双林路主持上午的一档休闲栏目,远离了深夜谈心类直播。听说赵晖还在一本杂志做专栏作者,但我没有看过这本杂志,和赵晖的文字无缘。

              最后的结局是,赵晖成为第二个三毛,而且更惨烈。赵晖从一个男人的车上跳下来,当场摔死。原谅我用词这么粗俗,但确实是当场摔死。我觉得这本是赵晖要的效果,她不喜欢林黛玉一样焚稿忧叹,她也不要贾宝玉一样雪中拜别,这些太普通,太庸俗。她要的就是从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车上跳下来,当场摔死,以此显示自己的爱憎,这是赵晖。赵晖不当场摔死,还是赵晖吗?不是了,那就是另外一个人。赵晖注定要当一个殉道的普罗米修斯,哪怕这个“道”仅仅她自己懂得。

            其实我很羡慕赵晖,我羡慕每天晚上有那么多粉丝守在收音机旁听她谈论人生。不是所有听众都赞同赵晖的观点,但大家都喜欢听她讲,听她“针砭时弊,指点江山。”到深夜12点的时候,又有那么多的粉丝,拿着茶,咖啡,鲜花和蛋糕等在双林路99号,等着犒劳他们心中的女神。到下雨的时候来的人更多,有的举着伞,有的披着雨衣,有的开着车,有的甚至拦一辆出租车不准走,就停在电台门口等赵晖下班,好将自己准备的一把宽幅大伞递到赵晖手上。这是多么大的荣光,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而难以企及赵晖的高度。赵晖并不俯视他们,她只是看着他们的脸和手,想你到底是飞鸟还是走兽。不管是飞鸟还是走兽,我们都是你的粉丝,这就已经足够。

            赵晖离我们远去,已经很久,久到很多人甚至已经忘记这个曾经的灵魂主播。但不管怎么说,她总在我们记忆深处,埋下一粒种子。这粒种子在合适的时候,就会开花结果,长出一棵金苹果树。金苹果树不是摇钱树,但比摇钱树吉祥得多,不是吗?因为金色总代表着神和神圣。让神赐福赵晖,以及每一个喜欢赵晖的爱神的灵魂。多年后的某天,我们将会在一个呜咽的夜晚,再次听赵晖说:“不要哭,我爱你。”我们也爱你,赵晖女神。

2023年5月14日

创建时间: 2023/5/14   4:42

标签: 重庆

                  我没有仔细考证过到底成都的教堂和庙宇更多,还是重庆的教堂和庙宇更多,但我想这对双胞胎总有一点可比性,就好像一个作者的两本小说,也有区别,也有好恶。成都是一个天蓝色的城市,为什么这么说?因为锦江两岸的码头全是观光码头,从东门大桥布置的富丽堂皇的水码头坐船就可以观赏锦江两岸的繁华,到晚上,点亮照壁灯,火树银花不夜天,好一番人世风光。但是,重庆却是一个殷红的城市,渣滓洞,白公馆,解放碑处处洋溢着红色的绚丽。对一个成都人来说,看到这么多红色遗迹,会让他感到头晕目眩,甚至有异域感,成都始终是世俗和商业的。而对一个重庆人来说,浏览成都的浮华和虚无,可能会从内心“蔑视”这个虚荣的城市,因为他感觉不到内心的躁动和激情,仅仅看到一条平静缓行的府南河。

                    为什么我想考究一下成都和重庆的教堂和庙宇的数量,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有趣也有意义的对比,两个双胞胎,谁更虔诚,谁更向神看齐?成都有一份名小吃,叫天主堂鸡片,因为其于崇州的天主堂侧售卖,所以因地得名。天主堂鸡片,麻辣鲜香,味道爽口,算成都凉拌菜中的扛把子。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成都是一个对宗教很包容的城市,把自己的一份名小吃也沾染天主的神光,并不因此感到晦涩,反而得意。

            重庆则完全换一种口味,有据可查的重庆教案就有多起。每起教案,无不是打杀教士教民,捣毁教堂,声势浩大,轰轰烈烈。重庆人骨子里有一种血性,看不惯,想不通的事,就要较较真,哪怕流血牺牲,在所不辞。据说,文革的时候,坦克都开上重庆的街道,这对成都人来说是很恐怖的。我觉得重庆人很可爱,认死理,没那么多三倒拐的花花肠子,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绝不口蜜腹剑,绝不虚与委蛇。重庆是一处透着光的城市,哪怕这缕光晃得人有点睁不开眼睛。

            成都像月亮,重庆像太阳,月亮如水,太阳发出强光。如果要比较一下成都文殊院和重庆罗汉寺谁更殊胜,毫无疑问,文殊院更灵动,罗汉寺更威武。其他不说,光是罗汉寺的500罗汉就够惊人,简直是一个军队。而文殊院呢?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神佛,还各自为政,懒洋洋的,在冬天晒着太阳。到底罗汉寺的罗汉更有神威,能保佑人的平安,还是文殊院的玉观音更和蔼,普救世间,看香客的心态。喜欢爸爸权威的去罗汉寺,喜欢妈妈温柔的去文殊院,或者两个都去,动车一天就能来回。

            据老一辈说,文革的时候,成都闹得不凶,但重庆就完全不一样。重庆的造反派革命小将是真刀真枪的拿家伙火拼,所以才有那个著名的红卫兵墓地。对成都人来说,可能会被认为是疯子所为。很难想象成都的红卫兵会真刀真枪的动手,更多的时候,只是叫嚷得厉害,有时候,甚至连叫嚷都是做个样子。回家去,炒一份回锅肉,香着呢。

            重庆的性格是江姐的性格,面对敌人绝不后退一步,目光坚毅,横眉冷对。成都的性格是卓文君的性格,文君当垆,相如作赋,诗情画意,富有生活情趣。文革时候,有个干部被批斗,造反派批斗干部半天,人也累了,肚子也饿了,于是造饭休息,准备午餐。哪知道干部竟然赖在现场不走,造反派上前去问:“你怎么还不走?!”干部说:“我家里没人做饭,我把饭吃了再走。”这个干部多半是成都人,一个重庆人如此,恐怕会被戳脊梁骨。

                我在韩国的时候也有一个重庆的同学,长得高高帅帅。我是去韩国之前在QQ上认识他的,他托我帮他带一袋果珍去韩国。我把一袋橙子味的果珍带到韩国,送给他,他就在出租屋里请我吃饭。重庆人亲自下厨,做一盘青椒肉丝,典型的川菜,还给我倒一杯白酒。我们就这么喝着酒,就着一盘炒菜吃饭。重庆人的厨艺不赖,绝对合格,关键长得还帅,和帅哥一起吃饭,很愉快。重庆人到中介的出租屋来看我,被中介老师看见,中介老师很惊讶,问:“你们怎么认识的?”中介老师可能觉得我和重庆人是两路人。重庆人很洒脱,说:“我没事就去青瓦台转转,那些阿祖妈就喜欢我这样的。”中介老师说不出话,直盯盯的把我们两个望着。我问重庆人:“你打算在韩国学什么专业?”重庆人说:“航海。”我很仰慕的看着他,我觉得一个想做海员的人一定很浪漫,心胸宽阔,无拘无束。

                  我从精神病院出院后,大脑一片混乱的回到韩国。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简直晕头转向。我在图书馆,写一篇记叙我成都经历的短文,写出来很茫然,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这个时候,神一般的,重庆人突然QQ上线。我想不如发给重庆人,让他给我出出主意。我把文章发给重庆人,问他:“你能给我点建议吗?”重庆人说:“你到底遇见什么?不管你遇见什么,不要动,顺其自然。”我有点失望,我以为我能得到重庆人更具体的指点,但不管怎么说,重庆人总给我点安慰。回国后,我没有再见过重庆人,他就像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样,来去匆匆。

                  我想去重庆看看,真的想去。我想荡漾在洪崖洞夜晚的灯海中;我想在磁器口的麻花摊子上买一根麻花,听摊主地道的重庆话;我想去歌乐山路遇江姐,告诉她我没有忘记当年和当年的同志们;我想去解放碑的麦当劳吃一块汉堡,隔着玻璃窗户,看车水马龙,红尘浮华。我的心已飞去重庆,我的身体还在成都。我在成都守望重庆,守望重庆的长江,守望重庆的缙云山。我早上在成都吃一碗龙抄手,晚上在重庆吃一顿牛油火锅。龙抄手鲜香,重庆火锅火爆麻辣,都好,都很过瘾。你愿意接纳我吗?山城和山城的人们,我为你们祈福,你们把我守护。我们一起去迎接日出,一起去看川戏,一起听李伯清的散打评书。那么,山城就为我的最爱,我的心之所属。我就找到依归,我就找到傍晚归家时的点点星光和夜晚哭泣时,窗外的一抹霓虹。

                言语已淡,意犹未尽。我想,我总能和重庆发生点故事。就好像星火和干草,一碰见,电光火石,烈火烹油。重庆是我的解药,就看你们愿不愿意为我祈祷。愿意也罢,不愿意也好,我在成都,翘首以盼。

2023年5月14日

创建时间: 2023/5/14   13:26

标签: 蚂蚁

                有一只蚂蚁,它住在街边绿化带的缝隙里。白天它出来到处觅食,晚上就回到蚁窝,睡在一大堆米粒,树叶和糖纸上。蚂蚁的生活并不容易。因为它不是住在公园里的蚂蚁,公园里的蚂蚁有小孩掉落的蛋糕屑,女人嚼过的梨膏糖。它也不是食堂里的蚂蚁,食堂里的蚂蚁只要伸出头一拱,一大块肥肉就自己跳出来。住在绿化带里的蚂蚁只能等,等粗心的大妈吃锅盔的时候掉几块油酥酥的饼渣,或者哪个没公德的小孩子扔一块半块咬过的面包。实在没有食物,那就要二万五千里长征,越过车来人往的街道,到对面的人行道去碰运气。可是,这也不是什么好营生,街对面的蚂蚁凶得很,稍有逾越,马上用蚂蚁钳子来夹,夹得痛还不要紧,要是夹断蚂蚁腿,下半辈子的生活可怎么得了。

          尽管冒着风霜,尽管顶着日头,住在绿化带的蚂蚁还是一天天长大,可这也意味着它需要更多的食物,饿肚子的日子太难熬。一天,蚂蚁在巡游它的领地的时候,发现一条饼干,简直太幸福了!蚂蚁笑得合不拢嘴,不用再跑到远处,今天的午餐有了着落。蚂蚁拱上去,夹住饼干就往自己家拖。

            正在这个时候,过来一对小情侣。女生对男生说:“看这绿化带多脏,环卫工没领工资吗?”男生说:“我觉得不错啦,你以为像日本,韩国一样啊。”女生不以为然,接着说:“现在的人忒没道德,你看看,什么揩鼻涕的卫生纸,小孩的纸尿布,狗屎猫尿,甚至吃剩的盒饭都往绿化地里扔。”蚂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吃剩的盒饭?蚂蚁兴奋的几乎晕过去。但定睛一看,原来是女生打的比喻,并没有盒饭,只有一大坨狗屎,稳稳杵在绿化带上。

            男生安慰的对女生说:“好啦,我清理清理,当个免费的清洁工,好不好?”边说,男生边开始清理绿化带。蚂蚁夹着饼干,躲又躲不开,被男生一巴掌扇到泥地里,来个嘴啃屎,饼干也不知道哪里去了。男生讨好的对女生说:“满意不?干干净净,英国女王来都能一屁股坐下。”女生格格格的笑起来,说:“没想到你还挺爱干净。”男生说:“你老公能不爱干净吗?走,看电影去,我保证把你的座位打理得舒舒服服。”女生挽着男生的手,高高兴兴的走掉。蚂蚁破口大骂:“看个鬼电影,吓死你们!”

            第二天,蚂蚁忍住痛,又爬出蚂蚁窝找东西吃。蚂蚁一爬出洞口,大喜过望,它看见几块小孩吃剩下的桃酥丢在绿化带里,蚂蚁最喜欢吃桃酥,又香又甜,它记得小时候蚂蚁爸爸每次捡到桃酥,都要让他咬一口。蚂蚁向天祷告说:“谢谢上帝,谢谢观音,谢谢太上老君,我肯定回去,用一棵绿草供奉在你们座前。祝你们福寿延绵,长生不老。”说完,蚂蚁起身去拾桃酥。

                正在这个时候,又走过来一对情侣。女孩子对男孩子说:“绿化带里好多垃圾,这条街太长,环卫大姐根本扫不过来,检查组长又催得紧,做哪一行都不容易。”男孩子噗嗤一声笑出来说:“你想得好多。这样吧,我们俩一起帮环卫大姐捡脏东西,这样她扫起来更容易。”女孩子笑着点点头:“快来,我先捡”他们两个开始捡绿化带里的垃圾。蚂蚁想“灭顶之灾又来啦!”蚂蚁吓得浑身发抖,然而又舍不得它看中的那几块桃酥。

            女孩子看见蚂蚁在瑟瑟发抖,她愣一下,想自己要小心点,不要伤害到蚂蚁,女孩对男孩说:“小心哦,这里有只蚂蚁,别碰着它。”男孩微笑着点头,动作轻柔好多。正在男孩要捡桃酥的时候,女孩用手挡住他:“这个不要捡,留着。”男孩疑惑的问:“为什么?”女孩说:“桃酥是神赐给蚂蚁的食物,留给蚂蚁过冬用,把饮料瓶,塑料盖,卫生纸捡起来,看上去就干净好多。”男生恍然大悟,笑着说:“还是你想的周到。”

          蚂蚁再次怀疑自己的耳朵,今天遇见贵人还是神明?不仅自己没事,还把桃酥留下来。蚂蚁大声说道:“谢谢你们,好心人,我在冬天最冷的时候为你们唱歌!”

            但蚂蚁还是走了噩运,一天早上,蚂蚁起床的时候,发现今天扫地的声音不一样。以前,环卫大姐扫地的时候,轻轻柔柔,有说有笑,看见蚂蚁就和他打个招呼,不仅不会伤害蚂蚁,还把自己带的米饭挑几粒送给蚂蚁。但那天,蚂蚁发现扫地的声音又密又急,像把地皮都要刮一遍。蚂蚁小心翼翼探出头,刚看见外面的汽车轮子,忽然一扫帚从蚂蚁头上飞过,差点没把蚂蚁的头皮掀翻。蚂蚁吓得缩回蚂蚁窝,一动不敢动。

          后来,蚂蚁才听说,换了个环卫工人,一个青皮大爷代替原来的温柔大妈。从此,蚂蚁就天天和青皮大爷打游击,冒着被打的危险,搬运粮食和谷物。蚂蚁气得赌咒发誓,一定要让青皮大爷付出代价。一天,隔壁的三姑来看自己的侄子,三姑看见蚂蚁变得又瘦又小,尖叫道:“你怎么变成这样啦?被人打了?”蚂蚁把青皮大爷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三姑。三姑冷笑一声:“是你自己没本事!”说着,三姑掏出一瓶红色的药水来,塞给蚂蚁说:“这是俄罗斯进口的大力神水。喝下它保管你三个小时内,天下无敌!”蚂蚁喜从天降,抱着三姑就亲一口:“我的好姑妈哟,你可把我救了。”三姑得意洋洋的回隔壁宣传她是怎么帮侄子的,好像她已得道成仙一样。

          蚂蚁迫不及待喝下药水,瞬间长大3倍,力大无穷。蚂蚁钻出蚁窝和青皮大爷决战,青皮大爷一个落叶扫秋风,被蚂蚁用钳子夹住,把大爷摔到地上,裹一身泥,蚂蚁哈哈大笑。大爷吓得够呛,爬起来撒腿就跑,边跑边喊:“不得了啦,蚂蚁成精啦!”三小时后,蚂蚁还沉醉在自己的胜利中,哪知道自己已经变回原形。青皮大爷哆哆嗦嗦赶回来查看,看见蚂蚁还是那么小,冷笑一声:“打!”举起扫帚就铺天盖地的打向蚂蚁。蚂蚁吓得脸都黄了,左冲右突,好不容易缩回蚁窝,身上早挨了好几下,疼得蚂蚁直淌眼泪。

        从此,蚂蚁只敢在傍晚青皮大爷下班后,才敢露出头,到处转转。一天晚上,蚂蚁正在绿化带里喝草上的露水,那对女孩子,男孩子又走过来。蚂蚁委委屈屈的把自己的伤心事,告诉他们。女孩子说:“你要等!环卫大姐会回来的,因为这里是她的工段,大爷是暂时来帮忙的临时工。”蚂蚁怀疑的问:“真的吗?大姐什么时候回来?”女孩子说:“很快很快,但在此之前你要学会和大爷友好相处,因为你不能把自己全部的希望寄托在大姐身上。如果你和大爷和好,说不定你白天也可以出来逛逛。”

              蚂蚁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说:“我从此不和大爷打架,我和他和平相处。”女孩说:“这就对了。关键,你始终知道大姐要回来,你只要知道这一点,你的生活就有希望,有奔头。但在大姐回来之前,你要保护好自己,好好生活,明白了吗?”蚂蚁茅塞顿开,说:“我明白了,在大姐回来之前。我不能触犯大爷,我和他好好相处,这就叫虚与委蛇,相公划船!”女孩子和男孩子都笑起来。他们笑的时候,可好看了。

            时光的沙漏不知颠倒多少次,一天早上。蚂蚁还睡在一张糖纸上的时候,就听见声音不对。今天,大爷猛烈的扫地声和铲垃圾刮地皮的尖锐声响,被一阵仙乐般悦耳的轻柔沙沙声代替。大姐回来啦!蚂蚁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它迫不及待的钻出蚂蚁窝,往外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蚂蚁的眼帘,大姐戴一顶太阳帽,穿一件红中夹黄的毛线衫,正和着清晨小鸟的歌唱,一点一点的扫地呢!

              春天来啦!蚂蚁陶醉在和煦的阳光下,旁边两个小孩子,好奇的盯着蚂蚁看。一个小孩问另一个:“蚂蚁为什么这么幸福?”另一个小孩说:“可能是他的爱人回来了吧。”阳光,爱人,孩子,蚂蚁都是神之所爱。在神的看护下,人世间终得永恒。

2023年5月14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14   19:52

标签: 神的约会

                  我从来没有进过中国的教堂,今天算破天荒第一次,而且我去的还是一家天主教教堂。我在韩国的时候,只去过新教教堂,没接触过天主教,天主教在我心中很神秘。我赶车来到天府广场后面的平安桥天主堂,今天星期天,来教堂做弥撒的人很多。天主教的礼拜叫弥撒,程序和新教区别蛮大。弥撒是耶稣最后一次晚餐的重现,参加弥撒的人都是耶稣的信徒,耶稣赐下饼干和葡萄酒,饼干象征耶稣的身体,葡萄酒象征耶稣的血液。本来,我也想领一点圣餐,但听别人说初来乍到的人没有资格,我只好站在一边仔细观看。

                平安桥天主堂的圣母无染原罪礼堂里面,坐满人,连过道上都有信众。大家整齐的轮流去领圣餐,发圣餐的为神甫,穿着宗教服装,看着很神圣。我原来以为只有佛教才行跪拜礼,原来天主教也有跪拜礼。礼堂里每条长凳下面都设有一条可以跪的脚踏,一弯腿就可以跪到上面,伸直腿,又坐回原位,很科学。绝大部分参加弥撒的信众都跪在脚踏上,非常的虔诚。我在首尔东安教会的时候,不用行跪拜礼,只需要坐在椅子上听牧师祷告就好,这也是天主教和新教的区别。

                圣母无染原罪礼堂非常华丽,上面几盏巨大的金色吊灯,发出金黄的光芒,把礼堂照得灯火通明。最前方的讲台上,有一面玻璃雕花的圣人像,好像雕有三个圣人,但我并不认识。玻璃雕花后面也是光源,把三个圣人明晃晃的呈现在信众面前,上方挂一个金色的十字架。天主教的礼堂布置的华丽而圣洁,一进去就感觉到庄严,好像脚步都变得轻缓,人也即刻沉静安宁。

          天主教的最高权威是罗马的教宗,现任是方济各教宗,据说已经准备退休。其下设有主教,管理各教区,主教下面还有神甫和修士,修女。但只有男性教职人员能够主持弥撒,修女禁止参加弥撒。这又和新教有区别,新教的女牧师是可以主持礼拜的,没有男女的限制。天主教在四川有5个教区,最大的当然是成都教区,我今天到的平安桥天主堂就为成都教区的所在地。

          参加完弥撒,我又去听修女讲《圣经》,修女说:“耶稣就是救世主,他是神派来救赎人类的。”很好,这和我之前了解的基督教完全一样。但修女接着说:“天主教的神职人员不能结婚,因为天主教的教宗,主教,神甫,修士和修女都过一种天国的生活。天国的生活不婚不嫁,所以我们都不能结婚。”我大吃一惊,我以为所有基督教神职人员都可以结婚,因为韩国的东安教会的牧师就可以结婚,甚至生孩子,都没有问题,看来天主教还有很多我需要了解的地方。

          听见修女是单身,而且将要单身一辈子,我突然有点悲伤。一个女人终生不嫁,把青春和生命都奉献与神,虽然可赞可羡,但总是遗憾,甚至是很大的遗憾。她没有爱情,她没有婚姻生活,她没有子女,她只能守着十字架,在清冷的教会阁楼上孤单一生。我忽然怀疑,这是不是有点违背人性,一个没有生育过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我仔细打量修女,显得老态,身材矮小,气质寒冷,眼睛里没有生活的热情,似乎看什么都懒懒的,打不起精神。我发觉,终生不结婚的女人和世俗女人其实很好辨认,不结婚的女人像一个发硬发冷的馒头,结婚的女人像一盆热汤,冒着热气,很暖和。

            我觉得天主教很神圣,也很神秘,充满古老的味道,有一种回到中世纪的感觉。站在圣母无染原罪礼堂我觉得像演一场欧洲古代的电视剧,着铁甲的骑士,高高在上的教宗,带着王冠的国王,修道院里穿黑纱的修女和巴黎圣母院楼上敲钟的卡西莫多。我好像一下来到欧洲,来到文艺复兴和地理大发现时代,教堂顶上的壁画,莫非是米开朗基罗画的?更何况还有管风琴演奏着一首厚重的宗教音乐。我恍惚觉得这里不是中国,这里是意大利,是法国,但我又听见熟悉的四川话,四川话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我还在天府广场后面,我还在后子门。

              修女说她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就是中国的基督教为什么会随着王朝的覆灭和覆灭,而欧洲的基督教几乎不受政权更迭的影响。我个人觉得是因为基督教在中国没有广泛的群众基础,统治者敬奉基督,基督教就可以在民间小范围流行。统治者一换,下一任统治者上台,小范围的流行马上终止。中国是个世俗国家,中国人的精神还是偏向于儒释道。

              修女最后开始哀叹中国的天主教环境,她说:“汶川地震的时候,天主堂的房屋倒塌。法国的天主教会捐献一大笔钱给平安桥天主堂,用于重修,但那个带钱来中国的人却从此被永远禁止来中国。”修女说到这时,忧伤的摇摇头,这位把一辈子都奉献给神的女人,理解不了世俗的规则。神权和皇权较劲,在中国,至少表面上总是皇权获胜,因为中国的皇权本身有神权的赋能。皇帝,天之子,非凡人也。欧洲则不同,天之子为一个宗教人物,并非世俗的国王,神权和世俗权力是分开的。

              离开平安桥天主堂的时候,我请人帮我于门口的圣母无染原罪雕像处,照一张相,今天是母亲节,和圣母玛利亚合影,太巧合,太合时宜。如果今天到前面的伟人像照一张相片,有点尴尬,伟人像还是在国庆的时候照比较应景。离开平安桥天主堂,我又马不停蹄来到不远处的新教上翔堂。可惜,因为时间太晚,礼拜已经结束。

          上翔堂和我在韩国参加的东安教会很像,礼拜堂布置得像一处流行音乐表演现场。打光灯,话筒,音响一样不少,加一个架子鼓就可以办音乐会。如果说天主堂像欧洲,那上翔堂就像美国,现代,简约,时尚,流行。其实,我蛮喜欢上翔堂的风格,少一分严肃,多一分轻松。

          比较一下,平安桥天主堂端庄,严谨,神圣,雅洁;新教上翔堂像大学的学生会馆,踏进去,人都变年轻。我不想讨论天主教和新教的优劣,这个话题太宏大。我只想谈点我关于基督教的想法,我觉得基督教要想在中国发展传播开来,必须和中国的佛教,道教相结合,互通有无,取长补短。比如,佛教为很松散的组织,对世俗权力几乎没有威胁。基督教也可向这个方向转变,变成一个很松散,很纯粹的信仰机构。教会不再像天主教一样有严密的等级和权力划分,仅仅是一个纯意识形态的组织。就好像,我们参加歌迷会一样,我喜欢听阿健的歌,我就参加他的粉丝团,为他助威,为他呐喊。至于我自己的生活,根本不受影响。无论是不是教职人员都可以结婚,离婚,生儿育女,有歌迷会管歌友的私生活吗?不会的。我觉得要朝这个方向看齐。

            道家讲:“清静无为”指一切顺其自然,不以人力强为,这是地地道道的中国精神。我觉得天主教也好,新教也好,于中国发展受阻,就是没有充分融入“清静无为”的思想。基督教对教徒的干预过多,这会让中国人感到恐惧。中国人喜欢的宗教就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传教就传教,不想传教,回家待着看电视。自由,平淡,随意,亲和应该为未来基督教发展的方向。

            我希望基督教能在中国广泛传播,但前提应该为进行一系列的改革。当一个融合佛家,道家思想精髓的崭新基督教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不要惊讶,继续听阿健唱歌。阿健在神的爱怜下,得到救赎,阿健再来救赎你们。救赎你们,获得神的照顾和期许。那么,我们都很幸运,都很幸福。

2023年5月15日

创建时间: 2023/5/15   20:12

标签: 信神

又到黑夜,

我隐匿入夜,

我悄悄的舔舐伤口,

不让你们看见。

你们看见,

你们只会嘲笑我,

嘲笑我的愚蠢。

你们早就悟出真理,

而我还以为真理在我手上,

直到我看见你们得意的脸,

我才知道,

你们早就获胜。

获胜的当天,

你们杀鸡宰羊,

燃起一晚上的篝火,

你们吃起肉,

牛肉,猪肉,羊肉,兔肉,等等肉。

我还在歌颂你们的善良,

我还在歌颂你们的朴实,

其实,你们已经在享受盛宴。

盛宴不会邀请我参加,

除非你们想吃我。

但你们还不打算吃我,

你们要让我继续做钓饵,

钓更多的肉,

牛肉,猪肉,羊肉,兔肉,等等肉。

我哭了,

我不想被吃,

也不想做钓饵,

你们哈哈大笑,

好像一个魔王。

你们看着我哭泣,

你们笑得更欢乐,

因为天使的眼泪是魔鬼的甘泉。

我的心在淌血,

为我自己,

也为这个世界,

我已沉入黑夜,我已陷入黑夜,我已溺于黑夜。

而你们,在黑夜中睁大眼睛,

看着我这个可怜的怪物,

想世界上这么有这种东西。

就像我理解不了西瓜一样,

你们也理解不了苹果。

你们只知道嗜血,

你们只知道掠夺,

你们只知道求生,

你们只知道苟活。

如果有一道选择题,

我和你们自己谁可以生存,

你们只会选择自己,

一个怪物怎么能和人竞争生存的权利,

怪谈,滑稽,耻辱,天方夜谭。

哪怕你们每天只能跪在地上讨食,

你们也要先砸烂我的破碗。

我的头颅,

是你们的投名状,

是你们的护身符,

是你们的宣言书,

是你们的表白信。

而我只能在黑夜中哭泣,

一哭再哭,

哭到第二天我不敢出门。

因为我怕刺激你们血红的眼睛,

你们怎么能见血,

你们嗜血,恶毒,贪婪,下作,蝇营狗苟。

看见我的血,

你们会兴奋的像过圣诞节,

你们一下涌上来,

用舌头直接舔我的伤口。

你们不是吸血鬼,

吸血鬼只在月圆的时候才嗜血。

但你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一天二十四小时,

你们都离不开鲜血。

如果你们不找两个人来血祭,

你们会痛苦,会饥饿,会失眠,会浑身难受。

你们就像苍蝇一样,

喜欢大便和血腥。

而我告诉你们,你们是苍蝇。

而我宣布你们,你们是臭虫。

你们哈哈大笑,

你们喜欢当苍蝇和臭虫,

甚至再肮脏,再低贱一点,

你们也喜欢,也接受。

因为魔鬼向你们做过保证,

苍蝇发财,臭虫生子,

好日子都是属于你们的。

我用最后一口气,

最后一口血,

喷向你们的灵魂,

你们恍然大悟:

原来你还在意灵魂。

你们说:

“灵魂是喂狗的东西。”

你们早就知道魔鬼世界的生存法则,

所以,

你们一个比一个过得好,

你们一个比一个过得滋润,

你们一个比一个富贵,

你们一个比一个快乐。

越堕落越快乐,

我怎么就想不到?

而你们几千年前就开悟,

你们开悟,

但你们不发一语,

你们祭出孔子,老子,释迦摩尼,

要友爱啊,要清净啊,要为善啊。

如果有傻子信你们的鬼话,

地狱的门就向他打开,

你们皱着眉,

似乎还含着泪说:

“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傻子以为自己拯救世界,

其实是被你们剥夺生存的资格,

因为他的智商太低。

三岁孩子都知道你们在撒谎,

而傻子竟然说:“上善若水。”

鬼的上善若水,

这是魔鬼的世界,

越恶毒越得赏识,

越堕落越被称赞,

越黑暗越受尊重,

越卑鄙越入天堂。

我说:“不对!”

天堂是神的领地,

怎么能让你们进入。

你们诡秘的微笑,

我看懂你们的微笑,

我领会你们的意思,

神已经远去,

神已经远去多年,

而我竟然不知道,

而我还在做着神的美梦。

你们看见我看破你们的心思,

你们突然又有点担忧。

你们担忧我变得比你们更堕落,

这样将会抢走魔鬼对你们的赏识。

所以你们开始哭泣,

你们假意向神忏悔罪恶,

其实是最后骗傻子一把。

如果傻子以为你们真的悔罪,

他就会原谅你们造的孽,

而傻子到底是傻子,

他竟然相信了,

他竟然相信豺狼是一个素食主义者。

去你的素食主义者,

你们拙劣的表演早穿帮了!

让无情的东风吹掉你们满脸的粉,

让圣洁的天使揭开你们戴的礼帽,

让橄榄色的战士向你们挥舞拳头,

让红色理论家剖析你们的灵魂,

如果你们有灵魂的话。

你们看着我,

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魔鬼怎么会失败,

这是魔鬼的世界啊!

我纵身长啸,

因为神没有死,

神就活在你们心中。

你们胆战心惊的摸摸胸口,

心在哪里?

你们连心在哪里都找不到,

你们只找得到吃尸体的嘴。

你们回头看向魔鬼:

"主人,神是一个谎言,对吧?您亲口说的。”

魔鬼微闭双眼,不发一语。

你们终于吓到,

真的有神,这世界竟然真的有神,

你们几乎精神错乱。

精神病医生兴奋的觉得他将发大财,

他搓搓手,说:“谁疯了?我马上把他带走。”

你们不敢说自己疯了,

但又害怕神的威仪,

于是,一拳把精神病医生打翻:

“全是这个祸害闹的,是他财迷心窍,他希望每个人都发疯!”

精神病医生吓得趴在地上打转。

我终于开心的哈哈大笑,

我终于看见一部最好的实景话剧,

在我还年轻的能够笑出来的时候,

你们触发我的幽默神经。

我说,

神会回来的,

神一定会回来的。

精神病医生翻开医书,

查证我属于哪一种症状。

我把头转过去,

不看他,

不看你们,

我望向神归来时的路,

我说:“我相信神一定会回来的,既然相信,我就不怕你们。”

你们和精神病医生都颤抖起来,

你们不是害怕我,

你们是害怕神和神的终极审判。

你们跪倒在我的面前,

祈求宽恕,

但又小声说:

“如果那小子撒谎,

就把他杀了!”

我转过眼直视你们,

你们以为我是神,

你们俯首帖耳的说着赞美的话。

但我已经听到你们的耳语,

我不怕你们的杀戮,

因为我已经死过,

我死过,我就已经见过魔鬼。

魔鬼我都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苍蝇和臭虫。

我说你们可以不相信我,

但如果你们不相信神,

你们是多么的可怜。

你们哭泣起来,

因为你们察觉到神的隐隐光芒,

你们说:“神啊!宽恕我们!”

我低下头,落下两行清泪。

你们信神,

你们已得救赎,

不管你们以前是不是罪恶滔天。

你们问我:“神在哪里?”

我说:“神在西月城,”

你们惊讶的张开嘴。

我跪下来向神祷告:

“伟大的神,他们相信你!他们皈依你!”

我看不见神的笑容,

但我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笑意,

神笑了,神真的笑了。

2023年5月16日

创建时间: 2023/5/16   9:41

标签: 从《射雕》到《天空战记》

                          小时候,看过很多港台大陆电视剧和外国动画片,每一部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早期的《射雕英雄传》,郭靖穿一身新装,黄蓉把小船门帘拉开,彼此一个微笑“人海之中,找到了你,一切变得有情谊。”那个时候我一直觉得郭靖像我爸爸,憨憨傻傻,黄蓉像我妈妈,机灵聪慧。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把郭靖和黄蓉的爱情故事,看作我爸爸妈妈的爱情故事。然后,把他们两对夫妻来做对比,看到底有几分像。对比的结果很可喜,因为他们都很善良而执着。

                            奶奶也看《射雕英雄传》,她讲的故事更神奇。奶奶说:“我小的时候遇到过黄药师,他穿一身黄衣服,拿一把卖药的大葫芦,走到我面前,说‘买药吗?’我看他也是一个穷苦人,就摸出几张零钱,塞给他,   药也没要他的。”姐姐听了,哈哈大笑,说:“你们听外婆的龙门阵,黄药师都来了!”奶奶觑她一眼,似乎在说:“你爱信不信。”奶奶还说她去过桃花岛,这更使我相信奶奶确实遇见过黄药师。我好奇的问奶奶:“桃花岛是什么样的?”奶奶不置可否,做莫测高深状。我越发欢喜,我相信奶奶没有骗我。奶奶本是旧社会闯过江湖的人,她有这些江湖奇遇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除了《射雕英雄传》,梁朝伟版的《绝代双骄》也是我记忆中的经典。小鱼儿(梁朝伟饰)嘴里衔一根稻草,满不在乎的把屠娇娇送给他闯荡江湖的资本——金叶子,往水里扔。多么潇洒,多么有趣,这才是古灵精怪的小鱼儿,他闯荡江湖靠的是智商,不靠金叶子。而邀月宫主坐在一顶白纱轿子里,从湖面的天空,远远飞来,天女下凡一般。我每次一看见武侠片中“飞”的镜头,马上兴奋的不得了。我觉得人是可以飞的,电视里都这么演,而且还飞得这么漂亮,神一样。

                  可惜邀月宫主不是神,在剧中她是一个反派角色。邀月的绝迹是“移花接木”,一施展开,就好像打开一顶蚊帐,她自己稳坐钓鱼台,发出一段水袖般的白纱,那是利器啊,江湖中没几个人能抵挡。而且,邀月的智商也不低,经常有“骗害”他人的动作。比如花无缺,魏无牙都被邀月耍得团团转。记忆最深的,邀月宫主和自己的妹妹怜星宫主对决,两个人都打开蚊帐,发出一黑一白两股轻纱,到底邀月功力更深,怜星败下阵来。姐妹相残,冷酷无情。

                还有一部我久久难忘的台湾电视剧《雪山飞狐》,我喜欢这部电视剧的背景是雪山,一片白茫茫。胡斐穿一身厚而华丽的毛皮衣服,在积雪上踏雪前行。我喜欢胡斐,帅气,英挺,重情重义。我一直没看明白胡斐到底喜欢程灵素还是袁紫衣,程灵素聪明,袁紫衣威武。从帮助胡斐的角度上来看也很难取舍,程灵素为药王传人,袁紫衣武功高强,选谁胡斐都不吃亏。我大学的时候有个同学料长得很像胡斐,我对他也有好感,更何况料也蛮英武的,可惜现在已经没有联系。

            其实,这部电视剧还有一个让我惊讶的角色就是金面佛苗人凤,苗人凤是剧中第一高手,天下无敌,田归农遇到他就像儿子遇见老子,服服帖帖。第一次看见苗人凤我就觉得他像我爸爸。很奇怪,我爸爸不是郭靖吗?怎么又冒出个爸爸。但我确实有这种感觉,看见苗人凤我有一种亲切感和安全感,我觉得我爸爸就是这样天下无敌的大英雄,大豪杰。回想起来,很有意思,其实我真实生活中并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但为什么我会这么喜欢苗人凤?疑惑,疑惑。

            《雪山飞狐》的片尾曲是我最喜欢的武侠电视剧歌曲之一,叫作《追梦人》。我特别喜欢里面的一句: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听到这句歌词,我想哭。为什么想哭,说不清楚。到底这座城市记取了谁的笑容,苗人凤还是胡斐?那时候我8岁,或者9岁,我已经感知到那个被记取笑容的人已远离我,这种感知完全是潜意识的。我含着眼泪,听完片尾曲,电视剧结束,我也该睡觉。爸爸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我还在回味《追梦人》: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我就是那个新生命,当我老去,接替我的另一个新生命又在哪里?我觉得无论我们是飞禽还是走兽,我们都要留下点东西。我们忍受痛苦和曲折,经历磨难和打击,最后我们留下一点我们曾经活过一次的痕迹。那就很好,很成功,很欢喜。我们都是追梦人,哪怕你不喜欢听罗大佑的歌,你也是追梦人,因为我们都活在一个泛着五彩斑斓光线的绚丽梦中。

            台湾有一部喜剧,以前是我们家每天晚上必看的大乐剧——《追妻三人行》。蓝心湄饰演的林美好,和方芳饰演的牛妈是我记忆中的喜剧冠军。林美好是台湾乡下来台北的“北漂”,一身土气;牛妈的台湾国语简直是一碗胡辣汤,酸甜苦辣样样俱全。那时候,我们家每天晚上吃完晚饭,就坐在简陋的客厅里,看《追妻三人行》,往往笑得前仰后合,不能自已。甚至连平时不爱看台湾电视剧的外婆都看得哈哈的笑,看完还要和我们讨论剧情。可能是剧中的牛爸,牛妈暗合了她的心意吧。后来我看见蓝心湄唱《一见钟情》的时候很洋气,很漂亮,和剧中戴一副大黑筐眼镜完全不一样的风格。至于牛妈,来过大陆好多次,据说属于台湾统派,形象很正面,充满喜乐。

            大陆电视剧最有名的不过《渴望》和《我爱我家》。《渴望》是一部年代剧,回忆文革时代普通人的爱恨情缘。刘慧芳(张凯丽饰)是那个年代很多人的梦中女神,善良,淳朴,充满正能量。王沪生(孙松饰)则是被全国人民唾骂的陈世美,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当部长的老爸,更是负心衙内,忘情纨绔。宋大成(李雪健饰)是个钟情慧芳的普通工人,和王沪生一个天上另一个地下。我喜欢看宋大成骑个三轮车拉煤的样子,一点不浪漫,但很实在,像咱老百姓的生活。最让人惊异的剧情是,刘慧芳竟然捡到一个弃婴,并把她细心养大,取名“小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生活,王沪生和宋大成反倒成为配角。据说,《渴望》播放的时候,万人空巷,连犯罪率都下降。为此,公安部还请剧组吃饭,现在想来,几成神话。

            另一部创造收视记录的大陆电视剧当属《我爱我家》,上世纪90年代的人应该没有谁没看过。现在回想起来,《我爱我家》里面的桥段,台词,笑话和箴言还让人欢乐,让人警醒。电视剧里开各种玩笑,开政治的玩笑,生活的玩笑,老人的玩笑,小孩的玩笑,明星的玩笑,凡人的玩笑,简直一锅大乱炖,妙在味道还很好,还很可口,这为导演,编剧,演员,共同努力的结果。除了宋丹丹夸张的表演,就属傅明老人最逗乐。打一副官腔,却常常做小伏低,深入群众。被人一捧,就忘记悲苦,继续发挥余热,革命到底。《我爱我家》毫无疑问是中国最成功的一部情景喜剧,现在的电视剧看着发懵,再没有当年《我家》的欢喜,隽永和余味悠长。

            我小的时候,电视台会放很多外国动画片,真的很好,经典的比如《猫和老鼠》和《天空战记》。汤姆和吉瑞的故事,可能全世界的小孩都熟知。《猫和老鼠》还有一个四川话配音版本,很搞笑。我觉得外国动画片没有那么多禁忌,穿插很多人文宗教的内容。吉瑞鼠喜欢读《圣经》,汤姆猫上天堂见过天使,也下地狱被魔鬼用叉子叉过。小孩子看了,并非理解不了,其实在欢乐的同时,也受到宗教的感召,很好。中国的动画片像拍给三岁幼儿看的,几乎没有什么人文宗教的内容,看着憋闷,索然寡味。中国动画片要赶上外国同行制作的精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天空战记》是一部日本动画片,剧情隐约有点类似《圣斗士》,但又有区别。《天空战记》里面的神叫慧明大师,我一直疑惑为什么不叫女神或者观世音之类的,要叫慧明大师?后来才知道是翻译的问题,日语原文的“慧明大师”其实指印度神话中的保护神毗湿奴。话说慧明大师召集八部众(天龙八部),保护天界。最后在修罗王日高一平和夜叉王黑木凯的连手下打败破坏神,天界重新恢复光明和美好。我很喜欢这部动画片,有少年的理想和情愫。哪一个少年不渴望为正义而战,哪一个少女不渴望和一平谈一场恋爱,充满正义感和美好爱情的剧情让我喜欢而迷醉。

                  看这么多电视剧和动画片,我觉得不能说哪一部最好,因为最好的总是下一部。我喜欢《绝代双骄》的片头曲《愿你知我心》:人生充满着疑问,人性更是难信任。人生的疑问我们用一生慢慢去求答案,人性难信任,我们信神,信耶稣,信观世音,信太上老君,信一切我们有理由相信的芸芸众生。那么,也就圆满了。风霜中往返,生死不必问,愿你知我最真。

2023年5月16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16   14:28

标签: 波尔布特

                其实我有点怀疑,传说中的那个大恶魔真的有这么恐怖吗?他杀掉全国三分之一的人口,他喜欢看人临死时的表情,他取活人的脑浆,他用匕首刺死婴儿,他就是柬埔寨红色高棉领导人波尔布特。

              柬埔寨有一个波布大屠杀纪念馆,其恐怖程度远远不是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可以比较的。我相信去看过的人都有点怀疑,这是人间发生的事吗?这是不是一个谎言?说真的,我也觉得波布的恐怖有可能是一个谎言。就好像我们要制造一个反面教材,所以需要夸张一点,虚构一点,甚至伪造一点。不然这个反面教材怎么吸引人,怎么刺激人的神经。我觉得波布的恐怖很可能就是这么一个人为制造的反面教材。

          不要怀疑人类造假的动机和能力,为了某种或高尚或卑劣的目的,人类其实常常造假。海灯法师的一指禅栓着吊带,乾隆皇帝和陈近南是被掉包的双胞胎兄弟,复活节岛上的石像为现代人伪造,甚至连美国登月都是在摄影棚里拍摄,为的是让苏联拿出大钱来发展空天事业,从而削减军费。而且我还听到一种非常奇怪的说法,柬埔寨的很多老年人在回忆波尔布特的时候会说:“他不是一个坏人啊。”一个恐怖得如魔王般的杀人机器,竟然被认为不是一个坏人,难道不很奇怪吗?

            我没有证据,但我的理性告诉我,柬埔寨在说谎,至少说了一部分慌。波尔布特确实杀了人,但绝对没有杀掉全国三分之一的人口。只有傻子才会相信被杀死三分之一人口的人民不起来反抗魔王;只有傻子才会相信活取人脑的妖怪不被判处死刑;只有傻子才会相信用匕首刺死婴儿的恶徒会被认为“不是一个坏人。”波尔布特很可能只是一个演员,他演一场腥红色的闹剧,里面充斥着匕首,婴儿,取脑机,和临终照片。而这场戏的目的是为给我们做一个示范,示范所有极端的思想和行为都透着脑浆和血管。辩论学上有一种“归谬法”,引导对手把他的立场引向谬论。波尔布特会不会就是这么一个演“归谬法”的演员,而且演得很好。演到后人一听到红色,左派,共产主义等等就吓得两股战战,浑身发抖。

            当然,我没有证据,但我有理性。我的理性告诉我,波尔布特就是一个演员。而且波尔布特这样的演员绝对是一个特技演员,关键不仅要有特技,还得有良心,不然收不住尾,刹不住车,弄假成真就有干天和。演一出红色恐怖剧,吓得世人几乎精神失常,然后乖乖跟着右的道路走,这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我的理性告诉我,波尔布特绝对是一个好人,因为没有谁敢让一个坏人来当这场戏的主角。演魔鬼的一定得是天使,不然就会被带入魔道,永世难返。波尔布特就是一个演魔鬼的天使,而且演得很好,没有人看出破绽。

              我甚至还有一种大胆的猜想,真正的波尔布特在红色高棉失败后已经逃走,留在柬埔寨的是一个假的波尔布特,一个演员的替身演员,这也就是为什么波尔布特能平平安安的寿终正寝的原因。柬埔寨教我们学一个乖,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要相信自己的心。

          然而,这场戏的代价是巨大的,柬埔寨由一个富裕的农业国家,变成一贫如洗的赤贫之国,到现在还是世界上最贫穷的国家之一,只比朝鲜好一点。我觉得我们应该感谢柬埔寨人民,他们用整整一代人给我们上了一课:当某种思潮到最极端的时候有多么恐怖,无论这种思潮是左还是右。柬埔寨是一个“示范国”,他示范给全世界,我们应该怎么样生活,我们应该怎么样反对一种极端的思维模式。

              中国何尝没有当过“示范国”?宋朝的时候,宋徽宗和宋钦宗两个皇帝被金人掠走,同时带走的还有皇亲国戚,后宫三千妃子,甚至皇后,太后。宋徽宗,宋钦宗在金国行“牵羊礼”,认金国皇帝当爸爸。妃子,皇后,太后全部赏赐金人,为金人生子,沦为性发泄的工具。而徽钦二宗在金国还蛮逍遥,打球,秋游,享乐。皇后,太后前来哭诉,二帝说:“你们配合他们,我们就少受苦也。”“右”到这种程度也算奇观。

            中国是一个五光十色的国家,中国不仅演“大右剧”也演“大左剧”,文革的时候,批斗干部,国家主席也被活活整死。更有剖腹找发报机,割喉管,全家自杀等等惨剧。“右”也右到离谱,“左”也左得恐怖,中国人把老祖宗的“中庸之道”忘到爪洼国。

              中国人一直在批判中庸之道,其实仔细想想,批判中庸之道不如批判极左极右。走中间道路往往是一种和解的办法,和解是一个国家走向成功的必经之路。中庸之道既不完全否定“左”,也不完全倒向“右”,它是吸纳“左”“右”两种解决问题的思路的一种变通方法。就好像,我饿了,但我身上一毛钱也没有,连一块面包也买不到。这个时候有两种解决办法,一种去偷去抢,一种跪在地上乞讨,其实两种办法都不好。我去马路边的垃圾桶捡一些矿泉水瓶,废纸,塑料袋什么的,卖到垃圾站,买块面包绝对不成问题。这是不是一种更好一点的解决办法?我在路上经常看见有捡垃圾卖的流浪汉,他们是不是比当“讨口儿”更可敬一点?

            我确实想不通中国为什么要否定中庸之道,要知道,中国自己都叫“中国”,而不是“左国”,“右国”。我欣赏走中间道路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平和,善良,积极进取,富有同情心。有极端主义倾向的人需要警惕,哪怕他们自己也不过是演员,但也要防止他们假戏真做,弄假成真。

          我并非完全否认柬埔寨红色高棉大屠杀确实存在过,我认为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它确实存在。但与其追究波尔布特的责任,不如反思我们为什么要让这种悲剧上演,是一种什么样的思想倾向,让我们纵容匕首和取脑机?如果我们体会不到柬埔寨以一国之力上演的这出悲剧加闹剧的良苦用心,我们就真的辜负柬埔寨人民和他们的生命。

          忘记波尔布特,因为他只是一个演员,但请记忆他演的这出“红色恐怖大魔剧”,当某天匕首和取脑机再递到我们手边的时候,想想“中国”的含义,想想“中国人”的含义,我相信你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2023年5月16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16   20:13

标签: 牢骚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我不过是一个悲剧。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没有儿女,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没有工资,没有财产,没有事业,没有强壮的身体,也没有愉快的精神。不仅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我就是一只被塞在阁楼里的达寇拉男爵,丑陋,孤独,冷寂,还披上吸血鬼的名声。或者我是法国的铁面具男,戴上铁面具,关在监狱里,永远都不知道我是谁。不仅别人不知道,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落在地狱里,哪怕你们把这个地狱叫作人间。

            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苟延残喘。没有希望,没有目标,没有欢乐,没有成功的喜悦,也没有失败的沮丧。我不过一个标签人,标签上写着:可怜。于是,我顶着这个标签活着,活着被你们笑话和欺辱。有时候想,死掉还轻松点,不用想这么多,不用做这么多事,不用受辱骂和挨打。我很想向你们展示一下我的悲惨,但我看见你们冷漠的眼,我知道是徒劳,白白让你们看笑话。

          我本来也活得很正常,但现在我成为一个怪物。精神病人,同性恋,孤儿,罪人之子,骗子,受侵犯的可怜虫,老光棍,鳏寡孤独,小丑,喜剧演员,神棍,傻瓜,白痴,受刑者,铁面人,达寇拉,总之,你们可以把一切丑陋的名词加在我身上,错不到哪里去,八九不离十。

        你们爸爸妈妈,兄弟姐妹,老公老婆,儿子女儿,七大姑八大姨,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飞了。你们哪里我的苦楚,你们哪里懂得我的荒凉。你们不知道的,即使知道也不在乎,甚至厌烦:“谁叫你在这里卖惨,滚一边去!”我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在现实中我从不诉苦。只是在网上写写,发发牢骚。在网上你们总不能呵斥我滚开吧,即使呵斥,我也可以装着看不见。

          我失去一切,受尽苦难和折磨,最后得到一个“神仙”的名号。可你们知道吗?“神仙”是四川人骂最穷最脏的乞丐的话。想不到我从一个小学生,中学生,大学生,留学生,最后变成一个“神仙”。

              本来我以为我会有一个养子,我可以让他陪我看电视,我可以在晚上临睡前给他讲故事,然而,最后我得知,养子是有一个,不是我的,别人的。欲哭无泪。骂人最难听的话叫“断子绝孙”,我不仅断子绝孙,而且想有个养子都办不到。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我也根本没见过,天啦,我是一坨没人要的狗屎吗?

                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你们把我严严实实的关起来。我的生命像一潭死水,想有个孩子来打个水漂都没有机会,我怎么这么背时。你们把我两眼一瞪,我吓得东躲西藏,不知道如何安身。麻烦你们把你们讨厌我报复我的原因说出来,感谢你们!

              我也想有自己的“救世主”,他一出现,我就好过。可这个人在哪里?我也想在鹤鸣茶馆泡一下午,我也想去漫花庄园看看花,我也想去小酒馆听弹吉他,我也想走在菜市场威风八面。我想过你们成都人的生活,悠闲而自在。不要说我是成都人,我不配当成都人,如果我都是成都人,我给成都丢脸。我应该是撒哈拉沙漠的土著,我应该是埃塞俄比亚的难民,我怎么会是成都人?成都人晚上在九眼桥灯红酒绿的酒吧喝香槟,而我在外面街头捡垃圾。

              出现一个我的“救世主”,我得救赎。我得救赎,再向神祷告,救赎你们,这个程序是合理的。我不喜欢去太古里的名牌包包店买包包,我对这种生活方式绝缘。但我喜欢去大慈寺轻轻松松和观世音在下午微风习习的时候,聊聊天。我曾经想过最惬意的事情是我摸点大宝,然后高高兴兴的走路去文殊院看人跪拜神像。我在一旁笑意盈盈,不知道是笑香客,神像还是自己。

                我想有一个孩子,当然不会是我自己生理学上的儿子,我想有一个养子。我已经不再年轻,我向神祷告,也祈求你们,赐我一个儿子。我知道很荒谬,或者根本是徒劳,但我还是抱有希望,哪怕最微小的希望。我说出我的愿望,就看你们发不发慈悲。

        孤单的人是可耻的,我已经可怜,难道还要变成可耻。笑笑,希望明天吹来的风欢喜而可爱。我在幽远的市井一隅,默祷平安。

2023年5月17日

创建时间: 2023/5/17   12:19

标签: 天涯海角

一、

          我是一只飞鸟,飞过万水千山,飞过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黄果树瀑布,我想找一个歇脚的地方,却发现,我竟然没有腿。于是,我继续向前飞,我希望能遇到一只同伴,他可以在我累的时候,拉我一把。我穿过海云台,我穿过布达拉宫,我终于遇见一只和我一样没有脚的鸟,我叫他“咖啡。”

              咖啡很强壮,我觉得他会是我最好的伙伴,我问他:“咖啡,你要去哪里?我们可以一路同行吗?”咖啡说:“我要去天涯海角,那里有我的家。”我惊异起来,说:“天涯海角在哪里?我没有脚,我累了,我飞不到那么远。”咖啡说:“我拉着你飞,到天涯海角,我介绍你认识我的朋友。”我怀疑咖啡和我一样是个落难的倒霉鸟儿,要不他为什么也没有脚?

            我鼓起勇气问他:“咖啡,你的脚呢?”咖啡说:“你的呢?你不是也没有脚吗?”我哭述起来:“我本来有脚的,被一个小孩用弹弓打中,脚被打坏,从此就没有脚?你呢?咖啡?   ”咖啡说:“我和你不一样,我生来就没有脚,我从出生那天起就在飞行。”我大吃一惊,说:“那你怎么休息?你不停在树上睡一会吗?”咖啡说:“我飞到云上休息,要那种又白又大的棉花云最好,躺在上面可舒服了。你以后也要学我在云朵上面休息,因为你也没有脚。”

二、

                我是一朵云,我可以变化出各种形状。风来了,我变成棉絮;雨来了,我变成沾水的毛巾;出太阳,我变成遮阴的大伞;月亮笑,我变成一件衣服,穿在月亮姐姐身上,漂亮极了。但我有一个烦恼,因为有两只没有脚的鸟要跑到我背上来睡觉,天啦!我不是席梦思床垫!我厌烦这两只没脸没皮的穷鸟儿,他们住不起宾馆和酒店,竟然跑到我这里占便宜,我要好好给他们一个教训。

              一天,这两只倒霉鸟儿又飞过来。我装出一副笑脸,说:“你们好啊,欢迎回家,我这里免费食宿,还让风姑娘给你们唱歌。”两只傻鸟竟然相信,高高兴兴的躺在我背上,不怕羞!我闭上眼,想:让你们高兴,等会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我不敢把他们抖下去,因为我们害怕他们飞起来啄我。但我想到一个办法,我悄悄飘到太阳底下,把两只傻鸟烤成两条烤串。

            我若无其事的飘到太阳底下,我也觉得热,但我忍住,我要听两只傻鸟尖叫。果然,过一会,两只傻鸟就待不住,直喊热。其中一只说:“咖啡,你给我买杯奶茶来,我又热又渴。”另一只鸟飞出来,去买奶茶。我觉得有机会,我要把这只虚弱的鸟解决掉,一会咖啡回来,我就告诉他,他的伙伴飞走了。我趁鸟不注意,一个翻身,没脚的鸟就掉下去。我乐得直摇晃。

          咖啡回来,问:“绿茶呢?”我满不在乎的说:“我只看见你翅膀上的奶茶,没见到什么绿茶。”咖啡焦急的说:“就是和我一起的伙伴!”我恍然大悟的说:“他啊,飞走了。”咖啡急匆匆的去找绿茶,翅膀上的奶茶也舍不得丢掉。我得意极了,现在两只傻鸟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三、

              我是绿茶,我被云抖下云端,但我马上醒过来,因为我已经习惯在天空上半睁着眼睛睡觉。我看见云得意的笑,我很厌烦。他以为他在报复我和咖啡,其实他在帮我。因为我要做一个实验,我要看咖啡会不会来找我。于是,我躲到另一朵云上,悄悄的观察。咖啡果然开始四处找我,但怎么找也找不到,因为我藏得很隐蔽。我开心起来,咖啡是真心喜欢我,他没有飞走。但我有点犹豫,我要不要出来和他汇合,还是继续观察他的反应。

              我看见咖啡一会左,一会右,一会上,一会下的乱飞,他是真的着急。但我想继续考验考验他,所以我并不动弹。没想到的是,这块云突然说话,他说:“孩子,你在搞恶作剧吗?为什么不和你的爱人见面?”我说:“我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爱我。”这块云说:“孩子,爱情不是用来考验的,考验的是性格。爱情是用来享受的,你把爱情当作试验品,你会后悔的。”

          我觉得这块云说的有道理,而且他也比刚才把我抖落的那块云可爱,所以我说:“谢谢你,云伯伯,我知道啦。”于是,我飞出来,大喊:“咖啡,我在这里!”但是咖啡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四、

              我是咖啡。我到处找都找不到绿茶,急得发晕。我觉得如果我失去这个伙伴,我将永远无法飞到天涯海角,我也没办法把我的朋友介绍给绿茶认识。我气得咬牙切齿,我觉得绿茶肯定是被云一脚踹出去的。于是,我决定去报仇。我找到一把电风扇,这是云最害怕的东西。

        我举着电风扇飞到云面前说:“坏蛆,肯定是你在捣鬼,快把绿茶还给我,不然我就把你吹散。”云吓坏了,因为他看见电风扇,他怕电风扇比老鼠怕猫还厉害。我说:“快说,绿茶在哪里?不然我马上开风扇!”云说:“我说,我说,绿茶被仙女接走了。”“仙女?”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云接着说:“仙女很喜欢你的那只绿茶,所以把他带走。说20年后,再送他回来。真的,我没有骗你。我知道仙女最喜欢小鸟,特别是没脚的鸟。”我将信将疑的说:“你敢保证你说的是真的?”云说:“我保证,就像我保证我是白色的一样。”我暗暗伤心,我最好的伙伴就这么消失,我怎么去天涯海角,我怎么向我的朋友交代。

五、

              我是云。我哪里认识什么仙女,我只是听太阳公公说过,西方住着一个大光明普照菩萨,她就是仙女。所以情急之下,我编一个谎言来把咖啡哄住。我说我保证我是白色的,难道他没见过乌云吗?傻鸟就是傻鸟!咖啡飞走,他独自飞往天涯海角去追寻他的梦。我觉得我成功办成一件大事,我把两只鸟分开,他们再也不会飞到我背上来秀恩爱。

          正当我洋洋得意的时候,绿茶飞回来。绿茶说:“坏云,咖啡到哪里去了?!”我一时语塞,但我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仙女把咖啡带走了。”“仙女?”绿茶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我说:“是啊,仙女最喜欢长相英俊的鸟,咖啡就是她喜欢的类型。所以仙女把咖啡带走,20年后才送回来。”

          说完我仔细看绿茶的脸,他气得脸都青了。我再来补一刀:“咖啡叫我转告你,他给你买的奶茶也一并送给仙女。”我狡黠的觑着绿茶,不再搭理他,而且把头转过去,和风姑娘说话。

六、

              我是绿茶,我不相信云的话,但我又不能完全否认。如果咖啡真的被仙女带走,那我要20年后才能见到他,多么可怕。没有咖啡的陪伴,我会多么孤独。咖啡教会我在云上睡觉,咖啡给我买奶茶和瓜子,咖啡会在风姑娘来的时候,悄悄拉我的衣袖说:“听她唱歌,多好听。”没有咖啡,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死了好,反正我已经没有脚。

            说完我离开云,我觉得云很坏,我恨透他。但我不想跟他拼命,因为我要去找咖啡,咖啡只是离开,他一定会回来的。我漫无目的的飞啊飞,追寻着我和咖啡的足迹。突然,我感到一阵清凉,我遇见风姑娘。风姑娘说:“绿茶,咖啡在找你呢!”我大喜过望,问:“咖啡在哪里?”风姑娘抿嘴笑着说:“咖啡去找仙女去了。因为云告诉他,你在仙女那里。”

          我激动起来,问:“风姐姐,告诉我,仙女在哪里?我去找她。”风姑娘微微沉默,然后说:“仙女在天涯海角,刚才我已经告诉咖啡,他已经飞往天涯海角。你快去吧,说不定还能追上他。”我欢喜起来说:“谢谢风姐姐,我马上就去天涯海角!”

七、

              我是咖啡,我听风姑娘说:“仙女住在天涯海角,我一定要找到仙女,这样我就能找到绿茶。”说完,我全力飞向天涯海角,速度快得离奇。当我到达天涯海角的时候,我看见大门紧闭,门口站着守门的金刚。我问金刚:“我要进去天涯海角,您行个方便。”金刚冷冷看我一眼说:“天涯海角马上要关闭,因为仙女即将闭关修炼,你最多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三个小时后,你必须出来。”

          我顾不了那么多,我说:“好的,谢谢您,我现在就进去,我只问问仙女,绿茶在哪里。”金刚打开门,放我进去。我一进去,满目芳华玉树,碧落金川,   好一个神仙福地。我顾不得看景色,我要马上找到仙女问绿茶的事。我急匆匆飞到天涯海角最后面的殿宇,我看见仙女!她穿一身华丽的白纱,亭亭玉立的站在殿前的石阶上。

        我过去说:“伟大的上仙,你能告诉我绿茶去了哪里吗?”仙女不发一语。我吓一跳。我走近一看,天啦,仙女已经石化,她不会再告诉我绿茶在哪里。我委屈的几乎快哭出来,为什么我跋山涉水等来的是这个结果?不对!我突然想起来,金刚告诉我仙女即将闭关修炼,那么,她会不会在闭关修炼后,重新恢复人身,告诉我,我想知道的秘密?毕竟,她是仙女啊。

八、

          我是绿茶,我急匆匆的赶赴天涯海角,为了找到咖啡。当我到达天眼海角的时候,门口的金刚说话:“你可以进去,但你只有10分钟时间,因为10分钟后,天涯海角将关闭,仙女将再度闭关修炼,10分钟之后,如果你不能从天涯海角出来,你会消失在异次元空间。”我问金刚:“咖啡呢?”

        金刚说:“还没出来。他如果不出来,也会消失在异次元空间。”我说:“我就在这里等他,他应该马上会出来,对不对?”金刚冷笑一声:“他进入的太深啦,他还在仙女石像那里,10分钟之内,他根本无法赶到门口。”我听见悲伤极了,我说:“我不管,我要找咖啡,哪怕和他一起消失在异次元空间,我也一定要找到他。”

          说完,不顾金刚的阻拦,我闯进天涯海角。一进去,我立即听见龙吟马啸,激流崩岸。我知道天涯海角即将关闭,仙女将再次涅槃。我大喊:“咖啡,咖啡,你在哪里?绿茶来找你了!”

九、

                我是仙女。我已经沉睡1万年,只要再修炼10分钟,我将恢复人身。但这个时候,两只鸟闯进我的领地,这是两只痴情的鸟,他们竟然在双向奔赴,在我的领地里寻找着对方。我应该帮助他们吗?如果我提前恢复人身,虽然无碍,但法力会大打折扣。如果我不帮助他们,他们俩都会坠入异次元空间,今生今世都无法出来。

              在这沉睡的1万年里,我看尽人世沧桑,爱恨情仇,梦幻泡影,点点清泪。这俗世的生灵为什么总是自寻烦恼,为情而终?你们,我的两只鸟儿,你们应该化作一道彩霞,去美丽大江两岸,为什么要到我的领地来生离死别。纵然你们见面相守,也不过刹那云烟,后世轮回后又不知怎么样的夙缘难了,惨淡缠绵。倒不如入我门下,抛却俗世的烦恼,得享永恒的平安。

              我看见两只鸟还在朝对方飞奔而去,时间只剩下三分钟。我闭上双眼,流下眼泪。

2023年5月17日

创建时间: 2023/5/17   20:02

标签: 好人教派

                  我感觉到某种邪恶,某种骨头里的邪恶。当我们在追求真,善,美的时候,还有另一种人,他们在用邪恶的法则生存。我能够感觉到,如果我质疑他们的这种生存方式,将会被他们视为死敌。我的质疑不仅徒劳,而且可笑,甚至不智。我是一个懦弱的人,我不会公开和这种人争斗,因为我知道我根本斗不过。他们的生存方式,更符合这个现世,而我的理想,太过于天真。我把自己隐藏起来,我把自己变得无色无味,这样或可保有安全。但我又忍不住想要把更多的人变得善良,我不奢望把一个骨头里邪恶的人变得善良,但我可以争取更多处于中间地带的人,这已经是很大的胜利。

                  当坚守美好,甜蜜,爱情,温柔,善良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我们这个世界将变得更好,我觉得这是宗教的意义。宗教的意义在于赋予人一种灵魂,这种灵魂趋向于善良。如果宗教本身倡导杀戮,掠夺,凶恶和战争,这样的宗教是反神的。真正的基督教徒应该从骨子里相信神,并相信神是一切善良的源头。如果质疑神的善良,还不如不相信神的存在。不相信神的存在只是愚蠢,认为神不够善良,已经堕入黑暗。

                  我观察佛教,天主教,基督新教,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他们都赞成行善,但他们不反对坏人。换句话说,这些宗教都用一种也许并不怎么高明的方式回避人的善恶属性。拿基督新教举例,只要你信耶稣,无论你是个好人还是个坏人,统统接纳绝不区分。以至于有人甚至说基督新教是一种坏人的宗教,坏人在基督新教中很享受,甚至很得意。

            我去过基督新教,我发觉去那里的人非常混杂,有受人尊敬的成功人士,也有蝇营狗苟的市井无赖。无论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们都在基督新教中获得“神的祝福。”我觉得这很荒谬。神是善的源泉,神的拥趸应该都是信善的良民。有没有一种专门供性格偏向于善的信众信仰的基督教?我觉得应该有。我信神,我信的神是嘉奖和赞许善良的神,所以我的兄弟姐妹都应该很善良,否则,你可以和我们保持距离。这里有一个问题,如果仅仅是一个善良的人才能信仰的基督教,它的受众会不会很窄?其实不会,善良的人很多。有邪就有正,有太阳就有月亮,有多少爬虫就有多少飞鸟,我丝毫不担心善良的人太少。我只忧虑表明自己的善良,会不会被邪恶的势力盯上,加以打压和迫害。

                  其实,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他们内心深处趋向于善,但他们不敢表露。就好像南瓜堆里混入一只冬瓜,如果“露出原形”就会被其他南瓜打。不要怀疑坏人的邪恶,很多时候,我们只是没有发现他们的邪恶。邪恶充斥着世界,非常强大,正面与其对抗,往往结局惨淡。所以,大部分的中间分子学会和邪恶和平共处,如果有人站出来说:“我反对邪恶,我是个好人!”可能,激进的人要打精神病院电话了。我们早就习惯隐藏自己的善良,有的时候,甚至装得很邪恶,以免受到迫害。

          人类很奇怪,受罪的往往是好人,坏人则往往占便宜。我觉得如果做一个有趣的统计,把100个人划分为好人,坏人两组,然后来对比他们的职业,地位,收入,家庭,子女和寿命,我们可能会发现好人似乎更有优势。但如果把这100个人分成好人,不好不坏的人和坏人来对比,好人肯定处于劣势,甚至有的会很惨。这是人类奇怪的社会现象,动物界没有的。

              枪打出头鸟,对于首先站出来说自己是好人,自己反对坏人的勇敢者,往往结局悲惨。文革的时候,北京工人遇罗克反对血统论,他认为不能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对每个个体应该区分看待。这一下戳中造反派的神经,遇罗克被判处死刑。我有一次乘公交车,一个中年人被来来往往的乘客东挤一下,西碰一下,中年人大叫:“怎么搞的,我当好人了吗!”原来好人会被群起而攻之,一语惊醒梦中人。

              我想能不能创建一个专门为受苦受难的好人祈祷的基督教。在这个基督教里,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好人,都同情好人,都喜欢好人,都向往当好人。那么,我们这些受苦难的兄弟姐妹是不是就找到一个共同的家园?然后,我们再接受很多处于中间地带的中庸分子,把我们这个家园变大。人多力量大,即使坏人们再怎么愤恨我们,也就无碍。

          这个宗教的好处在于,我们能找到和自己一样的人,而不是和一群乌合之众在一起唱赞歌。如果我们当中有兄弟姐妹受到欺辱和迫害,我们也可以及时声援,甚至于提供具体的帮助。因为我们有共同的价值取向,所以我们更愿意帮助彼此,爱护彼此。再不是以前的基督教那样,人心隔肚皮,各怀鬼胎。

            一个属于好人的基督教,一个公开表明人的价值取向的基督教,你们敢参加吗?你们敢公开说自己是好人,自己反对邪恶吗?我们的这个教不再像天主教,有权力划分和严密的组织结构,它只是一个以价值观和善恶取向来聚合信众的松散的思想团体。换句话,信我们的教,不用交什一税,不用固定时间到教会来,没有具体的禁止条款,也没有罚则。只要你觉得你是个好人,你欣赏善良,喜欢和平美好,都可以来我们教会。甚至在我们教会没有洗礼或皈依的仪式,你想来一天来三次,我们欢迎。你不想来,从此不踏我们家大门,我们也不会去打扰你。我们只是一个宗教俱乐部,因为善,我们走到一起。我们是一群行善的神的信徒,仅此而已。

                一个属于善良人的教会诞生,与之相对应的是一个崇尚善的时代的到来。我们活在一个善良的社会环境里,人们和谐共处,互帮互助,团结友爱,平和平淡,这样是不是比你争我夺,弱肉强食好多了?当受压迫受欺辱的好人有一个自己的精神家园,他们是不是会活得更好,活得更从容而幸福。我们的神是喜欢好人的,我们的神是帮助好人的,我们的神是救赎好人的,这是一个好人的伊甸园。那么,好人的生命历程会不会由此发生转变甚至转折,毕竟我们有家了。

              我们歌颂我们的耶和华,因为我们的耶和华和我们一样,是个大好人。我们爱戴我们好人的耶和华,和以前旧的不分善恶的耶和华说再见。这样的教会你们喜欢吗?这样的教会你们期待吗?这样的教会你们参加吗?我们的教会也要印刷自己的出版物,自己的通信录,所有承认自己为好人的信众都可以通过这些公开出版的资料找到我们,阅读我们,彼此相互联系。我们有自己的慈善机构,我们做我们喜欢做的慈善,我们帮助我们喜欢帮助的好人。我们有自己的商业机构,我们做有利于好人的商务活动;我们有自己的活动机构,我们组织郊游,聚餐,祈福和礼拜。因为我们都是有共同价值取向的好人,所以我们喜欢和对方聚在一起,哪怕只是聊聊天,喝喝咖啡,我们也很愉快,也很高兴。

                  我们的教不仅仅只有哪一个地区,哪一个国家,哪一个民族的人能够参加。只要你信神,只要你信的神为善良的神,只要你承认自己为信善良的神的好人,我们都欢迎你,我们都悦纳你。因为神的善良是施与所有好人的,所以,只要你是好人,不分国籍,地域,性别,年龄,民族,职业,受教育程度和个人爱好,都可以成为我们的兄弟姐妹。我们的教会没有高门槛,我们的教会从容而平和。我们也不追问你过去信什么教,也不在意你在加入我们教会后还去不去别的教会,我们包容选择的自由,我们尊重你做多选题的权利。我们的教会就像一个歌友会,因为一个共同的大明星——善良的神,而聚在一起。歌友会只是一个松散的思想信仰团体,我们不干涉兄弟姐妹的个人生活,我们也不会命令兄弟姐妹做任何事,所有的爱心奉献都是自愿和自由的。

            因为信仰善良的神,所以我们走到一起,走到一起为善良的神唱赞歌。我们教会的所有思想和行为都应该为善良的,虽然我们没有具体的禁止条款和罚则,但我们不欢迎做坏事和心术不正的恶人。让我们把我们共同的爱好和平,美好,善良和正义的教会建立起来。到时候,我们就有一个自己的家,一个好人的充满神的赞许的大家庭。

2023年5月18日

创建时间: 2023/5/18   9:25

标签: 阳朔和桂林

            我坐在庆熙大学图书馆的电脑前面,上着网。我觉得我在异乡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我要回中国!中国才是我的家,我的秘密的答案在中国,不在韩国!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但是,回中国哪里呢?成都?我才从成都的精神病院逃出,噩梦般的经历,我怎么敢回去。我在网上搜索:中国空气质量最好的城市,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跳出来——桂林。

          我想去桂林呀,我想去桂林,可是有时间的时候我却没有钱。我听过这首歌,韩晓唱的,朗朗上口,抑扬顿挫。对了!就去桂林,去一个空气质量最好的城市,清清静静的想想自己的人生,过一段悠闲的时光。第二天一早我就去庆熙旅行社,买去桂林的机票。两个小姐姐接待我,我说:“我买去桂林的机票”,但我不知道“桂林”用韩语怎么说,于是我说:“中国最有名的旅行地。”旅行社的小姐姐马上反应过来:“桂林!”买好机票,我高高兴兴的回出租屋,我终于要告别这个陌生的,语言不通的国家,回自己祖国。

            坐上飞机,在飞机还没起飞的时候,我给我的两个日本同学发短信,向他们告别,他们也即将离开韩国,回日本。发出短信,我全身安泰的放松下来,后面有一群去桂林旅游的韩国阿祖妈,热烈的讨论着她们的国外旅行计划。她们的兴高采烈打动不了我,我不是去旅游,我只是回自己的国家,找自己身世的秘密和我人生的答案。我没她们那么开心,但我还是惬意的昏昏睡去。

              下飞机,到达桂林。桂林机场,不要说和仁川机场比,就是和成都双流机场比也远远不如。窄窄小小的候机厅,破破烂烂的传送带,座椅竟然还是木头的。我想起就在几个小时前,我坐在仁川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四面大落地玻璃窗,现代,气派,甚至奢华。我有一种从巴黎来到北非卡萨布兰卡的感觉,哪怕这个卡萨布兰卡属于我的祖国。

          过海关的时候,海关检查护照的士兵,把我的护照翻来覆去的看。他可能很奇怪我的经历,怎么一下成都,一下韩国,一下桂林,但他没有说什么话,放我过关。出海关,我呼吸着桂林的空气,传闻中中国质量最好的空气。有一种水汽,成都没有的那种湿漉漉的感觉,空气质量确实很好,清澈而甘冽。

          在桂林住三天,我觉得我要认识认识桂林。于是,我去附近的旅行社报一个游漓江阳朔的旅行团。想想都让人高兴,这是中国最有名的一条旅游线路,桂林山水,流浪阳朔。多少背包客梦寐以求到桂林、阳朔来看看,来逛逛,了却心中夙愿。出发那天,我换上干净衣服,背一个包包,和一群来自天南海北的游客一起赶到码头。可是,发生一件让我气愤的事情。我拿票登船的时候,突然冲过来两个大妈,硬要看我的船票。我不知道她们的来路,所以拒绝。大妈竟然破口大骂,好像我多么的混蛋。我一脸无辜的上船,心里难受死了。

              上了船,不是上甲板看风景,而是先吃饭。每人一盒白米饭,里面只有几颗咸菜和一个煎蛋。如果要吃菜,得自己点,比如什么漓江醋鱼,糖醋里脊什么的。我图省钱,什么菜没点,将就盒饭就吃得光光。坐我对面的一对中年夫妻,点了漓江鱼,慢条斯理的一点一点剥鱼吃。我看得郁闷,忍住羡慕,把头转向舷窗外。

          漓江的水真清啊,好像能看到水底似的,水面上只有游轮驶过激荡起的层层涟漪。吃过饭,导游带我们去二层甲板游漓江,这为全程最精华的游览线路。站在甲板上,吹着漓江的江风,一点也不冷,风很和煦,阳光很和煦,连周围游客叽叽喳喳的喧闹声都很和煦。漓江水清,山俊,怪石奇峰,百里画廊。移步换景,一路在漓江上游荡,好像人在画中游。每一段水程都波光凌凌,每一座山峦都秀丽多姿,配合着阳光,和阳光倒映在江水上的点点凌波,好像在一个仙境,忘却人间的烦恼。

            游船到兴坪古镇,就是著名的20元人民币的取景地。我拿出一张20元的人民币来,对着前方的景色,仔细观察,很像,但似乎又不尽相同。和我同桌吃饭的中年夫妇,随身没有20元面额的纸币,把我的钞票借去,也仔细的观看。其实,20元纸币上,除了漓江的山水,还有一个打渔的渔翁,但我在漓江上没有看见有撑着竹筏的老渔翁。据说,有的漓江老渔民,会主动“承认”自己就是纸币上那个渔翁,于是游客争相合影,也渐渐成为一个产业,赚点旅游钱。

              渔筏没有见到,倒有很多快艇,呼一下就窜上来,拿一根钢索和游轮连上,小贩就站在快艇上兜售旅游纪念品,我看见有同团的游客买一匹白瓷的骏马,好大一个,拿在手上很威武。漓江本来有“九马画山”,所以瓷马也算应景。及上岸,两边全是卖东西的小贩。最开初,一杯榨甘蔗汁要价20元,走到后面,一杯就只要5元,桂林人无时无刻不在考验游客的智商。

              漓江游告一段落,我又来到阳朔。本来旅行团的计划里没有夜游阳朔,但我中途脱团,我就是要真真切切感受一下阳朔,和那条著名的阳朔西街。我走在阳朔老街上,找到一家民宿,一个老婆婆正在民宿里悠闲的剥着胡豆。老婆婆看到我说:“放心,我们都是老实人。等会,你给20块钱,有人带你去看表演。”我疑惑是什么表演,老婆婆却讳莫如深。过一会,天灰麻麻的快黑尽。开过来一辆面包车,老婆婆说:“来了,去吧!”

              我满腹狐疑的上面包车,面包车一路疾驰。不一会,到一个农家的小院,已经有好几十人在那里,不知道在等什么。我走过去,主人给我一个凳子,我坐下,前面竟然还放着几架望远镜。再过一会,传来一阵音乐,远处也开始泛起一片红光。先是江面上的点点微光,忽然一下,一片大亮,整个江面都辉煌起来,五彩斑斓,远处看不见的地方传来一阵赞叹声。我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有名的阳朔山水实景剧《印象刘三姐》,只不过我买的不是官方正票,而是当地农户的私人票,所以才这么便宜。我看不到实景剧的全景,只能在这个偏僻的农家小院里远远的从侧面观望。

                这个夜晚,热闹而凄凉。我旁边的观众都三五成群,一边观看,一边热烈谈论,而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江面舞台,陷入沉思。我从韩国回国的决定正确吗?这个农家小院是不是我的心之所属,我在这里到底是郁闷还是愉快,而我又应不应该继续留在这里,陷入一群人的狂欢?主人请我吃柚子,我道谢,吃一片。旁边一个女观众问主人:“有一个人来旅游的吗?”主人咧咧嘴:“他不是?”我保持沉默,我突然有种感觉,一个人旅游其实有点异类,哪怕自己觉得很潇洒,但在旁人看来,还是特立独行的。

            实景剧进入高潮,刘三姐出场。一个穿红色短袖的姑娘撑着一支竹篙,站在一个竹排上,缓缓划来。全场的灯都熄灭,只有一个打光灯,独痴痴的把光打到刘三姐的身上。江面上传来曼妙的歌声,刘三姐在歌唱。全场安静极了,只有三姐的声线在黑暗中灵动的忽高忽低舞蹈。渐渐,江面上开始有其他渔火,划来很多刘三姐,都撑着竹篙,站在竹排上,10多个刘三姐一个接一个出场,在江面上形成一个矩阵,再也分不清最开始的那个刘三姐在哪里。

            回到民宿,已是深夜,老婆婆给我提来一壶开水,说:“明天有一对柳州的夫妻,要去遇龙河漂流,你和他们一道吧。”囫囵一觉,第二天一早我就看见那对小夫妻,交谈之下,才知道他们是新婚来度蜜月旅游。过来一个姐姐,一看就是当地人,她是我们的临时导游。她推来三辆自行车,对我们说:“你们会骑车吧?”我们都点点头,姐姐满意的说:“遇龙河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先骑车,骑车看阳朔的风景,也很好看。”我们四个人,骑四辆自行车,一路浩浩荡荡骑向漂流点。到达一个河边木屋,上面写“遇龙河全程漂流,150元。”姐姐说:“你们嫌贵的话,还有便宜的。”

              我听小夫妻的意见,似乎他们也愿意在这里漂流,我说:“没问题,看遇龙河啰!”于是,上竹筏,小夫妻坐一乘,我和姐姐坐一乘。每个竹筏有一个撑筏的艄公,看起来笑呵呵的,一点不认生。漂流开始,随江而下,一路水花轻溅,流水潺潺。和电视里看的漂流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刺激,很平稳,只在过一个浅滩的时候,溅起来的水花把衣服打湿。遇龙河的水很清澈,河两岸都是矮矮的,桂林特色的山。我在四川没有见过这种山,四川的山都很高大威猛,桂林的山像小孩的玩具,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耸立起来的石头柱。我问姐姐:“这些山有人上去吗?”姐姐说:“有啊!有的农民爬上山打柴,再把成捆的柴从山上滚下来。”我听了,很神往,觉得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风俗民情,都很值得了解和学习。

                中午吃饭的时候,柳州夫妻中的老公对我说:“我们两个人乘一顶竹筏150元,划算。你一个就花150,不划算。”我听了,只好笑笑,其实我想告诉他,我平时很节约,但突然又不想说这么多。柳州夫妻中的老婆对我说:“我们还要去猫儿山,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去?”可我的旅行计划里没有猫儿山这一站,只好婉拒。我对柳州夫妻说:“你们来四川吧,四川的九寨沟,可漂亮了。”柳州夫妻微微沉默,他们的旅行计划里也没有九寨沟这一站。但他们还是关心的问我去九寨沟远不远,要花多少钱,我说:“从成都坐车去九寨沟,要一天的时间。”他们惊叫:“这么远?”再次陷入沉默。

            回到阳朔县城,和柳州夫妻告别,我计划好好在今天晚上游游西街,感受一番传说中的阳朔烟火繁华。西街是阳朔最热闹繁盛的一条街道,据说满是酒吧,餐厅和音乐咖啡吧,而且外国人超多,是年轻人浪漫邂逅的圣地。我觉得我会不会也偶遇一个黄头发的美女,请她喝一杯咖啡,听她讲讲她的故事和旅行计划。于是,我急匆匆去路口的小饮食店吃一碗煲仔饭,打算早点去逛西街。煲仔饭是广东名小吃,没想到广西也有,软糯的米饭上铺着腊味和蔬菜,味道挺好。看天色还早,我又跑去网吧上网。在网络聊天室,我大喊:“有阳朔西街的吗?有报个到!”

                过一会,一个ID回复我:“我在,你在哪嘛?”我精神起来,我说:“我就在西街,要不见个面?”他说:“好嘛,你把你电话给我。”我把电话给他,下网,等待着这次奇遇。这个朋友也是四川人,我想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会不会很帅,很浪漫,穿一件冲锋衣,是一个到处打卡流浪的牛仔?电话响,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你在哪嘛?我们还没吃饭,你请我们吃饭好不好?”我说:“好,我请你们吃米线。”我早就看见有一家云南过桥米线店,似乎生意还很好。

                走过来一高一矮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和我同龄。矮一点的就是和我通话的“牛仔”,他说:“在这里遇见,不容易哟。”我说:“怎么不容易,西街本来就是偶遇的地方。”高个子不怎么说话,只在一旁憨憨的笑,似乎是“牛仔”的跟班。我请他们去吃过桥米线,一碗热滚滚的鸡汤,倒入配菜和米线,烫熟,又鲜又香。

            两个饿痨鬼,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吃米线,大快朵颐。我说“仔细烫,慢慢吃,吃完还可以免费添米线。”他们饿多久了?难道我就是那个命中注定来给他们送“粮食”的善财童子?吃完一碗,他们两个又各加一碗干米线,都倒进汤里面,吃得一干二净。抹抹嘴,他们开始和我聊天。原来他们是大学生,都是同学,一起出来旅游。矮个子对我说:“你经济条件不错的话,可以打扮打扮,穿时尚点。比如逛逛衣服专卖店什么的,外观上提升,再多看看书,气质也上去,不怕不是帅哥的梦中情人。”我觉得好笑,但他说的似乎也没错,我说:“那我认你当师傅,你教我怎么做个时尚达人。”矮个子说:“没问题!”

          出米线店,我们开始游逛西街。夜晚的西街,灯光璀璨,游人如织,人声鼎沸,歌舞升平。一家又一家的餐厅,酒吧,咖啡店,书店和旅行社把西街充盈照耀得好像一个云上的灯市。所有的游客都是天使,在集市中寻找着夜明珠。这颗夜明珠发着蓝光,藏身于集市的最深处。而我们就是要去寻找它,找到它就找到幸福和人之为人的意义。我们活着,总得有点意义,不然变成行尸走肉,生命贬值,通货膨胀得一塌糊涂。

              走过一家音乐咖啡吧,传来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很熟悉,但忽然又记不起歌名叫什么。我问高矮两兄弟:“这首歌叫什么?”他们也面面相觑,说不出来。“在大雨的夜里,多希望美丽的梦永远不会醒。虽然明知无法让你回心转意,故事总要继续下去。”歌声传来的时候,我的思绪也飞到天上,从天空中俯视西街,蜿蜒如一条灯龙。这个夜晚,美丽又带点忧伤,好像我们三个人,孤零零的在人海中飘荡。和高矮两人道别,我回到民宿,夜冷清得仿佛一汪碧水。

              第二天一早,我离开民宿,乘车返回桂林。民宿老板出来送我,他招手叫来一辆电瓶车,送我到汽车站,和老板挥手告别,我的阳朔之旅结束。回到桂林,我再次陷入一种孤独的状态,我觉得不行,我还得在桂林逛逛。我去上次那家旅行社,又报一个龙胜梯田的一日游,在旅行社我遇见和我同船吃饭的那对中年夫妇,他们打算再游一次漓江。

            我在回桂林没几天后,又开始龙胜梯田之旅。龙胜梯田其实就是梯田,只不过规模庞大,很好看,特别在秋收的时候,所有梯田都种满黄澄澄的稻穗,像一个仙境一样。导游说,因为一个外国领导人要来参观,所以本该收割的稻穗都还保留着,我们的眼福很好。和我同团的有一个日本背包客,高高的个子,看起来很干练。由于我们俩都是单独出游,所以自然而然一路聊天。日本背包客不会说中文,但英语很好,达到自由交流的程度。他说他在日本一家电视台上班,暑期来中国旅游。

            我和日本背包客一起搭伴登山,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走来一个穿华丽连衣裙的美女,拦住我们要我们和她照相。原来是几个美女穿上漂亮衣服和游客合影,要收费的。美女以为我们两个都是外国人,所以非要和我们合影。日本背包客被她们拉过去,尴尬笑着摆个pose,美女摆一个孔雀开屏的动作,很优雅。我亮明身份,我是中国人。美女这才放过我,让我通过。日本背包客害羞的跑过来对我说:“要收钱的,哎哟。”我笑他是老外,但他确实是老外,有点幽默。

              到山顶的时候,不知什么地方传来李克勤《红日》的歌声,日本背包客说:“这是日本歌。”我一听,愣住,这不是中国歌吗?我从小听到大的,但背包客坚持说:“这确实是日本歌。”好吧,我不再申辩,就当是日本歌吧。龙胜梯田很雄伟,一层一层的梯田,鳞次栉比,能感受到劳动的美和劳动人民的智慧。下山的时候,背包客指着路旁山民售卖的竹笋问我:“这是什么?”我不知道竹笋用英文应该怎么说,只好说:“这是竹子。”背包客恍然大悟:“原来是竹子啊。”更搞笑的是,到山脚下的时候,背包客突然开始唱一首不知道他从哪里学来的中国歌曲:“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导游回过头问我:“你教他的?”我说:“不是,他本来就会唱。”这个日本背包客很亲切,对人很友好,彬彬有礼又坦率大方,我觉得他是个优质日本人。

            龙胜梯田一日游在落日余晖下落下帷幕,我在山脚下的古镇上和一个坐在木房前绣花的老太太对视一眼。老太太微微笑,看着我,似乎又在看别处。望一眼,然后又低下头绣花。她大概有80岁,满脸皱纹,皮肤黝黑,牙齿缺失,瘦瘦小小。我突然觉得生命在老太太这里似乎凝固成一瞬间,不要说80载的人世沉浮,不要说80年的喜喜怒怒,老太太似乎就这么一辈子在这木房前绣着花。从一个小姑娘绣成一个老太太,不过弹指一挥间,不过白驹过隙的一刹那。而我,也将和老太太一样,老去无影踪。

              回到桂林,我陷入沉寂,我不可能不断的去旅游,我的经济也不许可。我开始在网上找人聊天打发时间,一天我遇到一个帅哥,几句话聊下来,感觉还好,我约他见面,他答应。过一会,帅哥来到网吧。帅哥穿一件白色的体恤,身材适中,长得确实还蛮帅。我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一边聊天,一边朝我住的地方走去。到我的出租屋,帅哥不闪不避的和我一起进去。我感觉到一种情欲的气氛,毕竟,我和一个帅哥单独在房间内。

                  我上去抱住他,我闻到一股好闻的味道,过后,我才想起这其实是一种佛洛蒙香水的味道,能够刺激人的情欲。但当时,我只想吻他,于是,我把嘴凑上去。帅哥把我推开,跳到一边,但他并没有走,而是好奇的打量我的出租屋。

            帅哥的拒绝让我清醒过来,我恢复平静,我说:“我来桂林读书的,考研。”帅哥好像不大相信,他说:“你来旅游的吧?你一个人住,不怕遭吗?”我听了心下一紧,我说:“这里很安全,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旅馆。”帅哥一脸鄙夷的说:“旅馆最不安全。”我彻底清醒过来,我对帅哥的态度变得冷淡,远远的和他保持距离。帅哥看我态度冷漠,也不再靠近他,只好悻悻然转身走掉。他走后,我才开始有点后怕,这个用佛洛蒙香水长相不俗的帅哥,是什么来路?好在我控制住自己,没有和他有进一步的接触。帅哥没有再出现过,我也只见过他一面。

                一天上网,我遇见一个桂林本地的大学生,我要他和我视频,他同意。视频里,大学生虎头虎脑,蛮帅气。我约他见面,他说:“好”。于是,我们在桂林市区的一个公园见面。大学生来了,穿得蛮土,样子也一般,没有视频里那么好看。我不知道和他聊什么,就这么沉默着,在公园里闲逛。

            大学生似乎蛮闷,说话不怎么积极。而我也有点懒懒的,不知道应该和他聊点什么。我说:“去我那里吧。”大学生直摇头:“危险,不去。”我一时语塞,更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什么了。就这么散散淡淡和大学生有一句没一句拉话,最后告别回家。离开桂林前,我在qq上告诉大学生:“我走了,不会回来了。”大学生瞪大眼睛说:“哦”。就这么淡淡的,就这么缓缓的,这就是我最后的桂林记忆。

2023年5月19日

创建时间: 2023/5/19   9:35

标签: 好朋友

            我们每个人一生之中都会有很多朋友,有的朋友大度,有的朋友仗义,有的朋友温暖,有的朋友体贴。不管是什么朋友,只要和我们有一段甜美的共同回忆就弥足珍贵,让我们久久难以忘却。无论这个朋友和我们现在还有没有联系,只要想起他,我们就会从心底感受到一份爱和甜蜜。那么,这是真正的朋友,一生的朋友。

                小学六年级,我转学到私立学校,一进校就是军训。军训在离城不远的一个军校里,我在营房门口遇见明,第一眼,我几乎以为明是个智力缺陷儿童,因为明长得呆头呆脑,看起来一点不聪明。况且明也没怎么说话,好像不太积极,这更加深我对他“智力低下”的怀疑。那个时候,我们同班有好几个看起来非常机灵的同学,明和他们比起来,大大咧咧,呆呆傻傻。当然,后来我才发觉明一点不“智力低下”,反而成绩很好,人也很灵活,这是我以后才发现的。

                军训我和明没怎么接触,只在军训快结束的时候,我发现明有一本《脑筋急转弯》,于是我大着胆子找明借来看,明大大方方的借给我。我对明说的第一句话是:“能看看你的《脑筋急转弯》吗?”明说:“好。”这就是故事的开头,没想到,接下来我和明朝夕相处整整7年。军训结束,开学上六年级。我们住进一间教室改成的寝室里,一张床挨一张床,应该叫大通铺。我和明的床挨在一起,从此,接触就多起来。

              明完全颠覆我对他外貌的看法,明不仅聪明,而且灵活机动,在班上很活跃,和同学的关系也很好。有一件事,加深我对明的认识。一次语文考试,两节语文课连在一起考。但老师似乎不太在意考试纪律,课间的时候,放我们出去解手休息。有的同学就悄悄把课本拿到厕所里找答案,悄咪咪的,生怕别人看见。我瞥见,一脸蔑视,我觉得这些同学太low。可明兴冲冲的跑过来,把我拉到一个角落,塞一张卷子给我,我一看,竟然是这次考试的考卷,而明已经事先把考卷全部答好!

            我大吃一惊,我问他:“卷子哪里来的?”明说“我上个星期在老师办公室拿的,周末我都答好,你看不看?”我害怕起来,我说:“我不看,你不怕被老师发现吗?”明一脸不在乎的看着我,好像《抓壮丁》的王保长对卢队长说:“你啷个也说外行话哦!”明说:“你看不看嘛,这样,我把卷子给你,你传卷子上去的时候,就把这张卷子传上去,你肯定得高分。”我彻底吓到,虽然我也喜欢得高分,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来个鱼目混珠。我摆摆手,说:“算了,算了,你给别人吧。”明讪讪的走开,然后又兴冲冲又不知找谁商议去了。这件事刷新我对明的认识,我以前没有接触过像明这样大胆而堂皇的作弊小孩,我觉得明像我的反面,我不会做的事,他会做,很神奇。

              晚上,我们就寝前,很多同学都喜欢听收音机,那时候流行随身听,明就有一个,京华牌的。我找明借京华牌随身听,明大方的借给我。晚上,万籁俱静,我躺在被窝里听收音机,那天晚上刚好播的广播剧《红楼梦》,演的贾政在初落成的大观园里考宝玉那一章,伴着潺潺流水,移步换景,宝玉一景一赋的展才。旁边明已经呼呼大睡,明有打呼噜的习惯,伴着明的呼噜声,伴着大观园众人的笑语,我也沉沉睡去。

                我和明都喜欢看《圣斗士》,然后就在草地上演星矢闯十二宫。一般我演星矢,明拿一根跳绳,演挥舞星云锁链的瞬。不知道怎么回事,星矢和瞬竟然开始对决。瞬拿起跳绳“无情”的向星矢挥舞起来,星矢没有星云锁链,短距离攻击吃亏,挨好几下。明得意起来:“瞬是无敌的!”我很郁闷,坐在草地上,仰望着明,好像一个奴隶望着举起鞭子的奴隶主。

                圣诞节,学校开篝火晚会,我们先把我们自制的心愿卡栓到圣诞树上,然后参加游园活动,等待晚上的演出。明像一个突然出现的精灵一样,窜到我面前,递给我一瓶雪碧,明说:“我妈妈来了。”我蛮开心,明妈妈来看明,我还得礼物。篝火晚会的时候,几个外教演耶稣诞生在马槽。先是几个东方博士发现大星,然后玛利亚在马槽生下耶稣,最后博士送上礼物。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几个外教饰演的东方博士,肩膀上扛一把扫把,这是什么意思?晚会结束的时候,圣诞老人出现,抓起大把大把的糖果扔给同学。同学太多,我一颗糖没抢到。正在郁闷的时候,明塞给我几颗糖,他刚才扑过去抢到一把。我含一颗糖,很甜,像过圣诞节的样子。

              就这样伴着,我和明从小学六年级一直到高三毕业才分开。明到重庆去读大学,明说他认识很多重庆朋友,我丝毫不怀疑明的社交能力,我只是有点担心明有些过于张扬,就好像明当年似乎对我说:“你啷个也说外行话哦!”我担忧明自我感觉过于良好。后来,我隐约听说一件事,证实我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明在他就读的学院当学生会主席,不知道是由于自负,还是有什么隐情,他们学院的学生组织游行反对明。明躲在老师办公室不敢出来,明后来哀怨的对我说:“kevin,那次事情后,老师和我谈很多,我受益匪浅。”我既忧虑又觉得幽默的看明被“打击”,我知道明不会有事,明就像一张海绵,打一下缩一下,第二天就复原。

              最后一次见明,就在不久前。他一点不显老,在体制内看起来蛮滋润。我希望明好好生活,记得我这个老朋友,记得圣诞节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和众小孩抢糖吃的那一幕,那么,我和明就会像圣诞老人发的糖一样,甜滋滋,好像两根甘蔗。

广

                上高中,虽然我还在以前的学校,但同学换了不少,其中就新来一个北京人,叫广。广身材适中,长相清秀,看着蛮帅气。我第一次和广说话,广笑意盈盈的和我打招呼。我觉得这个人还蛮暖和,有点暖男的意思,况且广一口地道的“京片子”听起来很舒服,似乎看电视剧一样。

                我和广不在同一个寝室,广邀请我到他寝室来睡觉。广说:“某某走了,你来吧,有床睡。”盛情难却,我于是跑到广的寝室住一晚。我和广躺在床上聊天,我问广:“你爸爸做什么的呀?”广神秘的说:“我爸爸在大山里造原子弹,你知道吧?保密部门。”我无法判断广说的是真的,还是开玩笑,只好转移话题问他:“你们北京人是不是逛故宫,长城都逛烦了。”广不屑一顾的说:“哪有,很多北京人根本没逛过故宫长城!”我听了,很神往,我觉得北京人到底不一样,天子脚下,见识不是我们这些乡下小孩可以比的。

                  晚上临睡的时候,我突然看见广的袜子塞在我睡的床的床头柜里,广这两天都穿的这双袜子,一双黑色棉袜。等晚上寝室里安静下来,大家都睡着,我悄悄伸手把广的袜子拿进被窝,闻起来。广的袜子很好闻,没有异味,只有一股纺织品的味道。闻着,闻着,我的帐篷也搭起来。于是,用手解决。第二天,我悄悄回我住的寝室,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至于,广发现这件事没有,我一直不敢确定。不管怎么说,广过后对我的态度并没有什么转变。

                广喜欢踢足球,他也把我拉去,但我从来没有踢过足球,只好在绿茵场上乱跑。我想学别人来一个头球,但我用头顶球,不像把球顶跑,反像是被飞来的足球打中脑袋一样,狼狈不堪。其他一起踢球的人都笑我,广不笑我,他似乎还挺欣赏我的“球技”。广说:“kevin,你来当守门员,看我的香蕉球你接不接得住。”我站在球门前面,接广的香蕉球。广一脚把球踢出一条弧线,我用尽全力两手去接,虽然接住,但两只手都被震麻,广哈哈大笑:“kevin,我的香蕉球怎么样,还好接吧?”我尴尬的笑笑:“你很厉害哦。”

              广和喜,慧,到我们家来补习功课,我们四个人合资请一位英语家教。家教是个50多岁的年长老头,教的英语很死板,只知道让我们划分句子成分,他说:“这个搞懂,英语就全懂啦。”中午,老头走掉,广下厨给我们做一盘番茄炒蛋,厨艺不好评价,但味道还成。广笑着对我说:“kevin,怎么样,好吃吗?”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但我发现喜和慧都没怎么吃广做的菜,我也只敢粗浅尝尝,不敢仔细品味。

                期末考试的时候,广提前给我说好:“kevin,数学考试的时候记得给我扔个纸团,全靠你。”我欣然答应,那时候,我的数学成绩确实蛮好。考试的时候,轻车熟路,几乎没遇到什么难题,只在最后一道题,我疑惑一下。试卷做完,我把答案写在一张纸条上,扔给广,广不动声色的捡起来,他的数学考试一定过关。但我检查试卷的时候,发现其实我最后一道题答错。仔细想想,我猛然反应过来,马上重新答题。我再次写一个纸条,把最后一道题的正确答案,扔给广。广竟然没有发现,而且考试时间也结束。考完试,我对广说:“最后一道题我写错了,正确答案我扔给你,但你没有看到。”广满不在乎的挥挥手:“管它的,考那么高分数做什么。”

                广很仗义,有一次,班里来一个新生,和我住一个寝室。新生和我有些来往,晚上的时候,我借他的CD听,我现在还记得CD专辑叫《安第斯山的雄鹰》,很好听,很浪漫宏伟的乐曲。但第二天,我情绪不太好,看起来消沉。广关心的找到我说:“kevin,是不是新生欺负你了?!”广看起来气呼呼的,似乎一定要为我出一口气。其实新生并没有欺负我,只不过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我摇摇头说:“没有。”后来,不知道广是不是真的去找新生的麻烦,新生第二个星期就转学了。广就是这样,仗义,勇敢,敢说敢做。

                高中毕业,广去英国留学。我读大学的时候,和广视频过,他看起来还是笑吟吟的,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样子。我让广发点国外的新闻到我邮箱来看,接到几段新闻后,我收到一封警告邮件:“不许转播非法信息。”我告诉广,广说:“没办法,我也发不过来了。”想想有点搞笑,原来我们的邮件都是被监控的。

            现在广已经娶妻生子,生活很愉快。我祝愿广活得越来越潇洒,越来越快乐,像他一贯的生活哲学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生活本身清浅可爱。那么,我和广的友谊也就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和一片深深的祝福。当某天,深秋的落叶簌簌落下,落在青石板上,绽出一朵莲花。广,记得还有kevin这么个朋友,kevin会在神的面前,为你祷告和祈福。

          高中的时候,除了广这个新同学,还有一个叫喜的新同学。说是新同学,其实又不是,喜初中就在我们隔壁班,只不过我不认识。晚上在寝室洗澡,我和喜搭话,我知道我要和喜相处三年。哪知道喜不搭理我,默默的洗完澡就睡觉,仿佛我是空气一般。我也有点奇怪,其他同学都很热情,怎么这个老同学,反而冷冰冰的。第二个星期,喜渐渐开始和我接触,我发现他其实喜欢和我在一起,和我一起,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我有点惊喜,本来我以为遇到一根冰棍,哪知道是热苹果派。

            喜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他邀请的很多是他以前班上的同学,我并不太熟悉,但经不住喜的盛情邀约,我还是去了。我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喜要好的同学几乎都是“耍家”——家里条件挺好,学习完全不顾,吃喝玩乐,东游西荡。我在他们里面算是个异类,因为我很看重学习,也不大喜欢吊儿郎当的到处耍。不管怎么说,我和喜的关系热度直线上升,上课下课几乎天天在一起。晚上下晚自习,我和喜要一起去操场上散步,其实就是围着操场走两圈,天天如此。那时候,很愉快,晚上的时候,明月照大地,皎洁的月光把我和喜都映成两个银色的人。我会抱住喜,和他开玩笑,喜就这么束手就擒,任我抱着。我闻到喜洗干净的衣服上散发出一股洗衣粉味道,很优雅。

            喜的爸爸是我们当地一个有名气的房地产老板,有一家名头很响的房地产公司。喜有一次指着顺城街的一块户外大屏幕对我说:“这就是我爸爸花钱搞的。”我对喜的爸爸很仰慕,虽然我并没有见过他。喜接着说:“读书又怎么样,我爸爸的公司里面好多研究生一样在给我爸爸打工。”我听见有些黯然,因为我是个喜欢读书的人。喜好像看出我的沉默,他接着说:“但kevin,你要好好读书,以后考个大学,你和我们不一样。”喜就是这样,你说他纨绔,他确实纨绔,但有时候又似乎非常懂道理,说的话温暖人心。

              喜也并非完全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因为在喜很小的时候,喜爸爸就和喜妈妈离婚,各自又重新组建家庭。喜爸爸再婚后生一个儿子,喜妈妈再婚后也生一个儿子,把喜夹在中间,成为“三不管地带”。所以,喜其实也有他的烦恼。喜爸爸对喜很大方,大方到让人吃惊的地步,喜爸爸带喜去商场买鞋,买一双1000多元的皮鞋,要知道,那为上世纪90年代。这双带气垫的皮鞋,喜没穿多久就变得破破旧旧,喜也完全不在乎。想想,那个时候,大凉山的山民一天到晚还只能吃土豆果腹,喜简直活在天上。

              我对喜有好感,我觉得他像一个卡通人物,嘻嘻哈哈,叽哩哇啦,没什么攻击性。有一天晚上,喜跑到我床上来,和我一个被窝聊天,我紧紧挨着喜,顺势就亲一下喜的脸,喜也不在乎,说:“你干什么呀”。而我已经自然反应,流出液体。喜察觉到异样,起身回去。我也觉得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此,我对喜更多一份情愫。

                喜对学习完全不上心,他不会像广一样,要我考试的时候丢答案给他,他完全不在乎成绩。但我觉得我应该帮助喜提高学习成绩,我雄心勃勃的为喜制定补习计划。主要是数学,因为数学最好讲明白,文科反而没什么太多讲的。于是,每天晚上,临睡前,我都要空出半小时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为喜讲数学,主要是基本的公式和演算。似乎也起到点作用,一些简单的题目,喜好像确实学会。但一到考试,我的“补习班”马上崩溃,喜还是一题不会,一分不得。我却不死心,继续给喜讲题目,讲公式,以至于我们班的生活老师都忧叹:“Kevin,你太执着啦。”最终,我的“补习班”在喜的满不在乎和轻描淡写中,黯然收场,喜还是对学习完全绝缘。

                  喜高中毕业后,去加拿大留学,我后来听他告诉我,他先在加拿大读大学,然后读学院,最后学院都没毕业就黯然回国,成为一名标准的“留学垃圾”。考虑到喜以前的学习经历,这几乎是顺理成章的事,再说喜爸爸也不在乎喜去留学几年的花费。那个时候,喜爸爸虽然已经退休,但钱总是有的,毕竟是个大老板。喜第二次邀请我去参加他的生日宴会,在一个热闹的酒吧,灯红酒绿,歌舞升平。我远远看见喜爸爸坐在一个大沙发上,两旁几个中年男人谄媚的向他敬酒。我觉得喜爸爸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什么老大一样,很威风,很有派头。

                  最后一次见喜,他已经回国。我们一起打乒乓球,然后去书店买书,喜还像我们读书时一样,几乎没什么变化,散散淡淡,洒脱轻松。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喜,以后没有联系。我觉得我和喜是有区隔的两种人,哪怕我们曾经相熟。我想对喜说声对不起,因为那个荒唐的夜晚,因为那个荒唐的轻轻一吻,哪怕我不是有心,至少也是一种冒犯。我希望能得到喜的宽恕,宽恕我曾经的荒谬和虚无,毕竟我和喜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应该有最深的祝福,我祝福喜一辈子快乐,一辈子健康,哪怕生活有不如意,只要想到还有我,还有我们这些曾经的好朋友,也一定可以稍稍宽怀,稍稍安心。喜,一生平安。

                  上大学第一件事就是军训,我提一个红色塑料桶,塑料桶里放两个衣架就去军训。大学同学当然都不认识,全是陌生面孔。跑操的时候,跑我前面的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我边跑边问他:“嘿,你叫什么名字?”他说:“戴!”于是,我记住这个名字,我知道我大学四年都要和这个戴在一起。军训有一个奇怪的岗位,站在营房门口站岗,谁知道偏偏叫我和戴去站岗。我们站在一起,百无聊赖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我觉得戴的性格很奇怪,他不热情,但也不冷漠。你问他什么,他都回答,但又不见得多么积极的回应。我和戴聊天往往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完上句,下句就得重新起头,很奇怪的感觉。我闹不清楚,戴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对我有好感还是反感,对戴我有一种疑惑的感觉。

                    大学正式上课,我和戴成为室友,接触多起来。我觉得戴还是可爱的,比如你可以随意指责他这没做对,那没做对,哪怕他并不积极整改,但至少他不会生气。戴的这种性格,让我在他面前很放松,因为如果面对一个容易得罪的人,多半会让人心情紧张。戴就是那种不容易得罪的人,大部分的时候,我几乎都找不到他的痛点,我不知道怎么样才会得罪他。或许他这种人天生就不是拿来得罪的,而是拿来陪伴的。

                  但戴也很“神”,四川人骂人,骂某某是“神头”,指这个人有点荒诞,有点无厘头。戴就有点“神头”,而且这种“神”贯穿他大学四年。大一的时候,我们要学高等数学,对于我这样好不容易从高三解放的人来说,确实没有太大的兴趣努力学习,但戴不一样,他每天晚上拿着数学课本去教室上晚自习,天天坚持。不知道戴的底细的同学,都以为戴是学霸。我也对同寝室的中同学说:“戴期末不要考个100分吧?”中同学说:“我们和他比一比,打个赌,期末数学谁考的分数高,谁就不用打水,最低分的人打一年的开水。”我鼓起劲说:“好,比就比。”和戴约好赌约,他不喜不怒的,好像不在乎。

              期末高数考试,无心学习的我勉强及格,中同学考70多分,而天天拿一本数学书上自习的戴考60多分,只比我多几分,可是我几乎一学期都没看过数学书。从此我就知道,戴绝对是一个“神头。”我因为三个人里面分数最低,打了一段时间开水,后来这个事也渐渐没人提起。说到考试,戴是我们班创纪录的。从第一次期末考试,我看出戴并不擅长考试以后,戴就开始连连挂科。文科挂,理科挂,连考察课都挂。一次开学,中同学神神秘秘的找到我说:“听说戴上学期的所有考试课全部挂了!”我听说,吓一跳,我说:“学校会不会让他留级?”中同学说:“不知道嘛。”好在我们学校比较宽松,并没有让戴留级,只让他补考。据说,到大四毕业,戴还没把挂的科目补考完。戴的“神”可见一斑。

                戴不仅“神”,还很固执,有一次,戴下楼跑步,回来把他被汗水湿透的内裤挂在我床前的凳子上。我实在看不过眼,我说:“戴,把你内裤洗了嘛,你不嫌脏啊。”戴无动于衷,躺在床上就睡着。第二天起床,戴的湿内裤干了,变成风干橙子皮,同学们纷纷侧目。戴一年四季穿那种老式透明的丝光袜,看着很跟不上时代,我对戴说:“你买几双棉袜来穿嘛。”戴不置可否,他对我质疑他的穿戴持一种淡漠的态度。戴把他喜欢的二战盟军坦克贴在墙上,天天观摩。戴说:“原教旨主义往往引起战争,二战就是这样的,希特勒就是原教旨主义者。”我不太喜欢和戴谈论他中意的军事,战争话题,因为说不到一块去。很多时候,我甚至分不清,戴是支持轴心国还是同盟国。戴自己的立场很模糊,一会偏这边,一会偏那边,有时候,我甚至怀疑他有点崇拜希特勒,当然这完全可能只是我的误解。

                戴绝不暴力,但有武力。课余的时候,戴会去玉带桥那边的一家柔道馆练柔道,戴自己身材高大,再练练柔道,妥妥一个“打手。”毕业前夕,戴要我帮忙给他照几张相片,我和他一起去玉带桥的柔道馆。戴比几个攻击的姿势,要我给他照相,我一一照办。我看见另外还有一个练习柔道的男人,旁边放一身警服,一招一式比戴专业得多,简直是虎虎生威。我对戴说:“把你比下去了。”戴不好意思起来,有点讪讪的。

                  我们寝室四个人,有一个长期不归宿,我也经常回家,中同学常住寝室,戴偶尔来住。一天,戴说:“kevin,中,我请你们吃西餐,我家附近有一家西餐馆,生意很好,我请你们去吃。”我蛮惊讶,戴竟然要请客,又没说有什么特别的事,但我和中同学还是一起去赴约。到西餐馆,戴熟练的点意面,这是我第一次吃意面。我和中同学端起盘子就吃,戴忽然说:“你们懂不懂吃西餐的规矩,吃意面,要先把面里面的香料挑出来再吃。”而我和中同学已经大半盘面下肚,两个人面面相觑。我还好,我和戴一样不怕被嘲笑,但中同学农民出身,这样指责不会吃西餐,确实有点伤面子。好在戴马上恢复如初,不再“谴责”我们的粗鲁。这也是戴的一个特点,他对你好,确实会对你好,但会在好里面给你加点辣椒。

                  戴为一个很神奇的人,他无时无刻不在展现他的神奇。我最后一次见戴是大学毕业后的同学聚餐上,我们去一个日式自助餐,可以自由点鳗鱼,寿司,天妇罗等等贵菜。戴一来,就向服务员要一份牛肉炒饭,不出所料,服务员很快端上来满满一盘牛肉炒饭,戴风卷残云般吃完。这就是戴,他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但他绝对没有什么坏心眼,恰恰相反,他的思维模式是反坏心眼的。这就是我的大学同学戴,可爱而有趣。

              戴,你应该也成家立业了,希望你好好工作,好好生活,我们需要你的“神奇”,我们需要你的“逆向思维”,有你在我们很高兴,很愉快,很幸福。戴,加油哦。

2023年5月20日

创建时间: 2023/5/20   9:58

标签: 伴侣

            我和你去夜市看花灯。现在有一种芙蓉花瓣的花灯,只要人一走到底下,花瓣就会盛开,然后绽放一朵莲华。我要先走到芙蓉花瓣底下,让鲜花盛开,再向你招手,快来,快来,到这里来,我给你照个相。我看你,   笑得很甜,我也就开心起来,毕竟,我和你都是快乐的。

              穿过一条窄窄的熙攘的街道,经过一个又一个卖木雕,毛线娃娃和塔罗牌的摊位,我们走到一家咖啡吧。我说:“要不,进去喝杯咖啡?我们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剩余呢。”你为难的点点头,我知道你心疼钱,你宁愿用喝咖啡的钱去给孩子买一个巴郎鼓玩。但今天,奶奶来了,孩子可以暂时让她看着,我们可以悠闲的享受一天的假期。

            进入咖啡馆,我要一杯卡布奇洛,你只点一杯柠檬水,你说你喝咖啡,晚上睡不着觉。我看着你笑,你还是那么省事,节省,哪怕你其实已经可以稍稍奢侈一下。我说:“花灯好看吗?你想不想听我背一首词给你听?”你笑起来,我们结婚三年,你对我掉的书袋还没有厌烦。我开始背起来,摇头晃脑:“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你拍起手来,说:“这不就是今天晚上吗?刚才我们走过河边的时候,每个摊位都灯火辉煌,连树上都挂满彩灯,还有各种颜色的星星灯。大街上的车灯把夜晚变成漫天星河的深空。酒吧门口,一个乐队正在弹贝斯和吉他,上面的旋转七彩灯,翻转摇摆,好像跳舞一样。全被你说中了。”

          我哈哈大笑起来,说:“其实不是我说中,是辛弃疾说中。或者说,南宋的临安和我们现在的城市有异曲同工之妙。”你看着我,仿佛陷入一种崇拜,其实我只不过当了一次孔乙己。我说:“要不,你来一块提拉米苏吧?很好吃,我请你,这个月我的零花钱还没花完。”你摇摇头:“算了,算了,别浪费钱。”我说:“不浪费,吃了怎么叫浪费呢?”我叫来服务员,点一块提拉米苏,我说:“不要巧克力的,要彩虹的。”服务员接单而去。我满意的说:“今天晚上,你怎么能不吃一块提拉米苏,你怎么能不甜甜蜜蜜的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哪怕我们花了钱,但享受了生活,这不是很好吗?”

            你苦笑着,尝一口提拉米苏,说:“确实很甜,很香,外国人的蛋糕就是和我们中国的不一样。”我笑你好土,但随即又有点忧郁,因为我们的家庭,因为我们的孩子,因为我,所以你才甘愿当黄脸婆。要不然,你也可以健身房内练身材,ktv中展歌喉,九寨沟里摄影,峨眉山上礼佛。其实,是我们拖累了你,把你变成一个围着锅台转的家庭主妇。没有你,我和孩子都会变得很落魄。我用手把装蛋糕的盘子朝你手边推:“慢慢吃,提拉米苏要品,因为它里面有很多层次,一层有一层的味道。   ”

              你用一把小勺一点一点的挖蛋糕,不时回过头看窗外的车水马龙,繁星点点。你突然回到现实,转过头对我说:“孩子该睡醒了吧?找不到我们,要哭的,快点,我们快点回去。”我刚想责怪你,难得的休闲之夜,怎么就匆匆回去。但我又觉得你说的对,孩子找不到我们该哭了,我最害怕孩子哭,一哭心都碎了。我叹口气,说:“好吧,走吧,我们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你用一张餐巾纸把提拉米苏包起来:“孩子肯定喜欢这个,带回去,给他吃。”我无奈的点点头:“本来是买给你的…”你一把拉起我的手:“走吧,孩子吃也是一样。”

                回去的路上,夜风吹过我的脸,我打一个激灵。我突然领悟到,你是神送给我的礼物,你和孩子都是神送给我的礼物。不然,我多么悲伤,我多么凄凉。没有你,没有孩子,我就彻底成为一个“孤家寡人”,守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连说个话的人都找不到。这样活着,行尸走肉一般,像个什么样子,人间的耻辱。

              你没有看到我的脸,你只想着快点回去,照顾孩子。我觉得亏欠你,亏欠你太多。你给我一个家,而我还给你带来一个小拖累。我想着,只有好好照顾你,照顾好你,照顾好孩子,才是我最应该做的事。你说:”等一下,我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我说:“我也去上一个。”于是,我们分别走进长颈鹿间和大象间。我方便完,出来,左顾右盼,却没有发现你的踪影。

              你到哪里去了?难道还在长颈鹿间,可时间已经过去很久。我焦急起来,我到处找你,我跑到街口的红绿灯到处张望,但没有人,我又跑回厕所,也没有人,只有面无表情的男男女女穿流而过。我想,再等等,再等等,要不,我要大声喊了。正在我急得出汗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对面小卖部灯光璀璨的招牌下,你正在朝我招手。

          我惊喜的几乎叫起来,我朝你跑过去。我跑到你身边,问:“你到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不到你。”你笑着说:“我出来看见没人,就想给你买支刮胡刀,天气热,胡子刮勤点,凉快。”我微微喘口气,你怎么老想到我,想到孩子,从来不想想你自己?遇到你,为我和孩子的福分。但遇到我们,是不是你的奉献和牺牲?我说:“回去吧,边走边乘凉,晚上压压马路,蛮浪漫呢。”

        回到家,孩子刚醒,正在哭,奶奶抱着安慰。你把孩子接过去,说:“不哭,不哭,妈妈给你买蛋糕了,好香的蛋糕。”孩子一到你怀里,马上就停止哭泣,妈妈的怀抱才是他的安乐窝。我轻轻搂着你,而你抱着孩子,我们就这样,相互依偎着。电视里传来孟庭苇的歌声:“如梦如烟的往事散发着芬芳,那门前美丽的蝴蝶花依然一样盛开。”

            这个夏天的夜晚,我的家,好像一个天堂。

2023年5月21日

创建时间: 2023/5/21   9:56

标签: 神归

            飞机起飞2小时后,我从舷窗里往下望,那时候,是晚上9点过,四周大地一团漆黑。然而飞机正在接近一片灯海,好大一片灯海,简直灯火辉煌,亮如白昼。机舱里传来空姐温柔的声音:“亲爱的乘客,我们正在飞过上海。”原来是上海,怪不得如此的繁华,好像一个银河中的繁星荟萃之地。飞机渐渐飞过光之城,再次飞入夜幕,迎来大地上的虚无。只偶尔看见点点灯火,不知道是哪个卫星城或小市镇。

            我即将离开这个国家,去韩国,那是近20年前——2005年我的旅途。此后,我又多次在中韩之间往返,感受两个国家的风俗和民情。我不太想过于仔细的谈论韩国,因为我觉得其实从骨子里,韩国和中国一模一样。哪怕她实行资本主义,哪怕她有高昂的民族情绪,哪怕她经济发达,人民富裕,然而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就是另一个中国,或者说中国的某一个部分,如此而已。

              我觉得不仅仅韩国,全世界都是一个通理。贫穷的孟加拉,小孩在肮脏的河水里洗澡和美国的贵公子靠着夏威夷的棕榈树晒太阳,他们的动机其实都一样,都在追求快乐和幸福。人是一种有极高内在共同性的动物,遥远北极的爱斯基摩人未必不能理解撒哈拉沙漠的土著。我们,人类本身,其实都一样,我们的喜怒哀乐都是共通的,没有区别。

            我们常常被外界的表面现象迷惑,认为欧洲人怎么样,美国人怎么样,中国人怎么样,印度人怎么样,但换个角度,你会认为欧洲狗,美国狗,中国狗,印度狗有本质区别吗?根本没有什么内在区别,只不过长相差异,狗还是狗,一样摇着尾巴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转。神在造人的时候,本就不分三六九等,黑泥巴捏成黑色人种,黄泥巴捏着黄色人种,白泥巴捏成白色人种,不管是什么人,我们都是神手中的泥人,我们的灵魂来自相同的一位神。

          很久很久以前,神坐着莲花宝座,巡游地球,她从天空中俯视大地,她没有看见大上海,她只看见空旷的原野,大片的草地,神觉得孤单,神害怕寂寞。她希望能有一座上海城,这样,夜晚的时候,她可以在灯火阑珊之上俯视人间。于是,神造出人,不分区别的,不加条件的造出人,然后让人类在地球繁衍生息,生儿育女,传续文明。但忽然,神接到一通电话,神国有急事需要她去处理,于是,神依依不舍的和我们告别,返回她的家乡。走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人类失去神,正在彷徨的时候,突然来一个骑一匹黑马的老头,老头看见人,看见每一个人都哈哈大笑,人们问他为什么笑?老头说:“我才是神,你们都得听我的。”众人觉得老头疯了,于是,想揍他。哪知道老头用手一指,第一个冲过来的莽夫就变成一只猴子。众人被吓到,老头说:“我和你们打个赌,三天后的中午12点,必定要下一场大雨,下三天三夜才会停,你们信不信?”众人不敢说信也不敢说不信,都说不出话来。老头再次哈哈大笑,骑着黑马离开。

            果然,三天后,连下三天三夜的大暴雨,洪水把族长的篱笆都冲散了。老头再次悠闲的坐着黑马,闭目而来。众人忙跪下磕头:“老神仙,收了法术吧,我们信你为神。”老头满意的点点头。突然又回转身反问众人:“那以前那个坐莲花宝座的又怎么样呢?”众人不敢言语,一个机灵鬼说:“她死了!我看见的。”老头斜着眼,盯着机灵鬼看一会,然后对众人说:“以后你们都得听我的,我叫你们吃玉米,你们不能吃红薯,我叫你们吃红薯,你们不能吃土豆!”说完狠狠瞪众人一眼,众人吓得连声说:“好。”

          但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是老头施了法术还是众人太自私,竟然从此以后没有人说起老头的事,好像老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可是,其实众人又都在听老头指挥,只不过是暗地里进行,绝不让旁人知道。于是,这个世界上从此就多了一种人叫“傻子。”傻子分大傻子和二傻子,大傻子不知道世界上有神,也不知道老头就为现世的神,他们一无所知,浑浑噩噩,成为最愚蠢的蠢货。二傻子知道神和老头的事,但二傻子以为那个坐莲花宝座的神还会回来,回来解救他们,把他们从老头的魔爪中解放出来。二傻子虽然比大傻子聪明点,但其实仍然是不通世务的呆子。在这个以老头为尊的现世,注定不会幸福,只能寄希望于天际,每天望着渺渺太空,异想天开。

            老头住在遥姬山碧云洞,轻易不会露面。但他养有一千只鸽子,靠着这一千只鸽子,他可以和世界人任何一个人通信,由此,来掌管这个世界。老头可不是吃素的货,他常常制造幻象,迷惑世人。比如,他会把人当作拉磨的驴一样,套上枷锁和头套,驱使着拉磨。如果驴不听话,就抽一鞭子,要不然,就在驴前面钓一根胡萝卜,驴以为一直朝前走就能吃到胡萝卜,哪知道它永远吃不到。

              在老头的统治下,人间变成一个银色的世界。人们像蒙上眼睛的驴一样,不知道幸福在哪里,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在哪里,就这么苟且活着。人类的一切情感都被老头漠视,在老头眼中,人类就好像一个个机器,按照固定的程序运行。既然人人都变成机器,人的生存意义又在哪里呢?我们活着,难道就是为当一台永不生锈的机器,或者一部没有自主思考能力的电脑吗?人是动物的灵长,自然的宠儿,怎么能被剥夺人之为人的美好和生命的重大价值。我们要活得快乐,我们要活得有人趣,我们要活得有尊严而且高贵。

                于是,人们推举一个英雄去和老头谈判,要么,还给我们人生的美好;要么,请老头返回他自己的领地,不要再来干涉我们。英雄带着礼物,一扎香蕉和一兜苹果来到遥姬山见到老头。老头冷笑一声,说:“我早就知道你要来。”英雄恭恭敬敬送上礼物,并表达众人的愿盼。老头微微沉默,对英雄说:“也许是我太心急了。这样吧,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让你们过20年轻轻松松,明明白白的生活。”英雄疑惑的说:“什么条件?”老头点头道:“只要你答应做我徒弟,从此听我调遣,我就不再对人间大加干预,众人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自由的生活。”英雄陷入沉默,做老头的徒弟,会被世人戳脊梁骨的。

                老头再次冷笑一声,他用手一挥,上海的夜景出现了!璀璨的夜晚华光之城,明亮的东方明珠电视塔,黄浦江边摩肩接踵的男男女女。老头说:“你看看逛外滩这些人,他们大多是来上海的外来户,他们最大的目标就是在上海定居,有自己的房子。可你知道吗?他们中绝大部分人都不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在挣扎一番后,纷纷返回安徽,江苏,河南,四川。你看看,他们穿的什么?简直是破布烂巾。你想不想帮助他们,让他们达成愿望?”说完,老头又一挥手,出现北韩的夜景图,一团漆黑,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一片虚无。老头说:“你自己选吧,你愿意帮助那些穷鬼,还是去和高尚的共产主义者陷入黑暗。”

                英雄含泪答应做老头的徒弟,他选择帮助世人而不是推世人到一种荒谬的尴尬境地。老头叹一口气,说:“你回去吧,你和我的约定从今天开始生效,到时候你就知道你做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你会发现上海的灯光变得更亮,简直照亮全国。”英雄走后,老头陷入沉思,他知道他并不是在压榨英雄,而是送给东方一份礼物,一件极贵重极重要的礼物。这个礼物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经送给西方。

                英雄的盛世,伴随着鲜花和掌声,闪光灯和包装精美的糖果。人间成为一个真正幸福,美好,圆满,自由,平等的人间。老年人坐在茶馆里品特级茉莉花茶,中年人坐10多个小时的飞机去北极村看望圣诞老人,摩登女郎流连忘返在巴宝莉专门店和豫园下午倾洒阳光的咖啡屋,孩子们欢歌笑语的在迪士尼乐园里嬉戏玩耍。一个真正的盛世,降临在我们面前,无论你以前是悲苦,寂寞,还是贫穷,也无论你曾经多么辉煌,成功和荣耀,我们平等的享受这个盛世,享受人世的甘甜和繁华。这个世界,从此也就多一分幸福,少一份哀怨。

                人们开始渐渐忘掉老头,就在人们快忘记曾经老头当过神的时候,一个孩子突然指向天空,说:“神会回来的!”众人吓一大跳。有的老年人忙问孩子:“你说的是哪一个神:坐莲花宝座的还是骑黑马的?”孩子肯定的说:“坐莲花宝座的!”众人忙舒一口气,但随即又有点心慌。因为神真的回来,会不会降罪人间?这个孩子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孩子接着说:“神会回来拯救我们,把我们拥抱和抚慰,从此,我们真正成为神的儿女。”众人不敢否认也不敢承认,看着孩子,惊讶的张开大嘴。神会回来的,因为她爱上海,她爱北韩,她爱孟加拉,她爱每一个穿破布烂巾的穷苦人。我们每一个人,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幸运还是不幸,都是她的心之所属。

2023年5月25日

创建时间: 2023/5/25   5:56

标签: 神的傻子

                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春花最爱向风中摇摆。我始终相信,任何苦难,都有一个反面,这个反面就是苦难本身会蕴藏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叫作愤怒。自己愤怒,所以思考;别人愤怒,所以帮助。这是苦难对苦难者的赋能,上天的安排,没有人可以非议。就好像,上帝蒙上你的双眼,但一定会让一只布谷鸟飞到你窗外歌唱。上帝是仁慈的,人也一样。对苦难者的同情,是人最基本的性格特征,连这个特征都不具备的话,其实和魔鬼也就差不多。魔鬼不会同情苦难者,魔鬼只会利用苦难者,消费苦难者的苦难。但人会同情一切苦难,因为人和魔鬼有天然的区隔,我们即使再堕落,和撒旦总是疏离的。撒旦诱惑我们,我们心中早就对他充满怀疑。我们怀疑世间的一切苦啊难啊痛苦啊离别啊都是撒旦的阴谋,我们有理由这样怀疑,哪怕我们没有证据。

              我一直在想,到底世界上什么样的人才是最可爱的人。一个黑色的人,显然不可爱,因为他的心理充满负面;一个白色的人,很正直,但感觉有点冷淡;一个黄色的人,可爱,但会让我们有点疑惑,这样的人会不会有作秀的可能性?

                再仔细思考,黑色的人虽然心理充满负能量,但站在他的视角来看世界,却也发现不无道理。这个世界有太多隐藏起来的阴暗,机关,猫腻和表演,我们大部分人其实都被各种表面幻象蒙蔽住双眼。黑色的人是不是就是那个开天眼的三眼神童?他们看到这个表面光鲜的世界隐藏起来的那一面,所以他们的行为和选择与这个世界的表面幻象是矛盾的。但你能说他们错了吗?你能说你看到的光,你看到的太阳,月亮和星星就没有杂质和阴影吗?黑色的人不可爱,甚至并不睿智,但他们有存在的价值,他们的价值在于揭示和反抗表面的美好。一种美好,如果只是表面华丽,它是值得被思考和反思的。这就是黑色的人的意义。

                但黑色的人也确实没有那么高尚,他们执着于他们看到的黑暗面。他们沉浸在自己蝇营狗苟的小世界,他们看不到理想的光芒,他们感受不到道德的力量,他们只喜欢听下里巴人歌唱,阳春白雪与他们几乎绝缘。或者说,黑色的人自己其实也是值得被思考和反思的,他们的心胸并不宽广,他们的目光并不远大。换句话说,一个黑色的人其实有他可怜的一面,因为他根本感受不到爱带来的喜悦和安宁,他根本拒绝承认爱。既然爱本身被否认,那么黑色的人的生命就像冬天傍晚6点钟的时候,灰麻麻,阴沉沉,人影晃动,有如鬼魅。

                白色的人很正直,由于他的正直,所以他不愿打扰别人,这会使人觉得他稍微有些冷漠。他很多时候,会把不打扰别人当作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当我们被他的正直所吸引,他的冷漠又把我们距于三米之外。白色的人好像一只白瓷花瓶,放在客厅,美丽我们的家园。但不要拿在手中把玩,因为并不适合拿在手中,太大太沉太细腻。白瓷花瓶放在花架上,远远欣赏,就最好。

              黄色的人像一只布偶小熊,戴一条红围巾,穿一双耐克鞋,看着就喜庆。黄色的人性格热乎,对人很好,很好相处,常常帮助别人,怜老惜贫,面面俱到。黄色的人像冬天里吹来的热风,感受一下,好暖和,好舒服。但是,黄色的人有一种弊病,就是我们在感受到他的温暖和舒适时,常常产生一种隐约的怀疑。他为什么这么好?他这么好的背面隐藏着什么?他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和需求?我们心底对黄色的人,永远存在一种戒备,哪怕这种戒备埋得很深很深。  

                既然黑色的人低下,白色的人冷漠,黄色的人有虚伪的嫌疑。那么,哪种人才是最可爱的呢?我想真正可爱的人是一个傻子,傻子绝对不黑,我们不会把一个黑色的人叫作傻子。傻子也没有那么明黄,因为他是迟钝和天真的,他做不出一种人见人爱的姿态,博取大众的好感。傻子本身是白色的,他不会像黑色的人一样,充满攻击性。也不会像黄色的人那样,热情如火,春风拂面。傻子是一个活得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单细胞动物,他是一个纯粹的生命,没有那么多背负,没有那么多理想,没有那么多怨恨,没有那么多算计。

              我们会防备一个黑色的人,也可能会防备一个黄色的人,但我们不会防备一个白色的傻子。以前有过一种争论,什么样的人才活得最好,有的心理阴暗者说黑色的人活得最好,有的善良的人说黄色的人活得最好。其实他们都没有说错,黑色的人有武力,能抢夺到大量资源;黄色的人往往身居高位,不用手脚,自有收益;白色的人是社会的中坚力量,一般活得也不会差。但白色的傻子呢?往往是被社会忽略的一个可怜人,他抢不到,演不来,挑不起,于是傻子只能独自在孤单的角落暗暗落泪。

              到底,什么样的人才最应该活得好?有的人说:“反正绝对不是傻子!”。我默然。我觉得人一旦活通透了,会觉得其实最应该活得好的就是傻子。因为傻子真正活出人的本味,傻子的生命最纯粹,傻子把人存在的意义上升到一个神明的高度。神会喜欢一个傻子,因为傻子不会武武扎扎的耍刀弄枪,弄坏神的礼帽;傻子不会演一出朦胧剧,让神摸不着头脑;傻子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让神难以接近。傻子是神的宠儿,神在傻子那里感受人的意义。傻子歌颂神的伟大,在傻子眼里,神真就是个神。

            傻子是神天然的粉丝,神是傻子原本的守护。他们两个长相依偎,彼此照顾。一个真正有神性的人一定会喜欢傻子,看某个人喜不喜欢傻子,多大程度上喜欢傻子,其实可以看出这个人有没有神性,有多少神性。我想,我们大多数人多少都有一点神性,不多,但一定有。90年代有一部郑则仕演的爆款剧《肥猫正传》,火遍大江南北。郑则仕演的肥猫其实是一个胖乎乎智力低下的残疾人,但肥猫正直,善良,热心肠,帮助妈妈洗衣,择菜,买东西,做不少好事。我想大家都应该喜欢肥猫,不然收视率不会这么高。所以,我们多数人其实都是有神性的,只是我们的神性常常被世俗挤压和掩盖。

                如果傻子变成一个苦难者,其实这样的事常常发生,我们应不应该帮助他?既然神有的时候会打瞌睡,白色的人,黄色的人,甚至黑色的人应不应该把傻子照顾好?当我们知道傻子其实是神的宠儿,我们就应该对傻子施以援手,拉他一把。我相信神会感谢每一个帮助傻子的人,因为她不希望世界上从此少一分纯粹,多一分虚假。神始终爱着傻子,神是放不下傻子的。

                  《聊斋志异》里有一个故事,读书人孔雪笠和狐仙一家结缘。狐仙一家虽然修得人身,但每500年有一次天劫,需得一个至真至善的正人君子,甘当替身,领受天劫,狐仙方能存续。孔雪笠手持三尺宝剑,挡住雷霆一击,狐仙一家方得保命。为报答孔雪笠,狐仙也为孔雪笠生下一子。孔雪笠和狐仙一家相遇,相处,相恋,确实够真,够傻。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天劫要用至真至善者化解。有傻子,天劫不会来。

                  我总以为傻子很可爱,很有存在的必要。哪种动不动骂别人是傻子,说傻子活不好的论调我不喜欢。我想有没有那么一天,我们和傻子来一场联欢舞会,我们跳一段迪斯科,傻子也扭一曲大秧歌,那么,这个夜晚必定很好,很幸福,因为神的笑颜已经徐徐展开。

2023年5月25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5/25   12:59

标签: 乡下

                  我和妈妈坐上公交车,去乡下外婆家。去外婆家,要先坐车到郊区,再赶出城的车,中间转车很麻烦。但到乡下,是我的乐趣,因为我可以去捉蚂蚱,“转森林”,看望河沟里的青蛙,闻青草田野的味道。一到外婆家,我就蹦蹦跳跳的从后院跑过,大喊:“外婆,外婆!”外婆从堂屋出来,惊喜的说:“你们来了呀,我是听见有人在叫!”我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人未到,声先闻,我也当一次王熙凤。

                外婆摸摸我的脚后跟,说:“这个鞋暖和,穿着肯定舒服。”妈妈笑着说:“新买的,今天才第一次穿呢。”我得意起来,穿着新胶鞋,在堂屋里转悠。我看见外婆的煤油灯,是用一个大玻璃药瓶做的。药瓶里装上煤油,插一根灯草,就是灯了,我在城里没见过。煤油灯不止一盏,好几盏灯,分别放在灶台上,桌子上,电视机旁边和卧室的床头柜上。

            我问妈妈:“今天晚上我们就点煤油灯吗?”妈妈说:“煤油灯停电才点呢,平时有电灯啊。”我有点失望,但随即又开心起来,因为我听说外婆家是常常停电的,那个时候,80年代,停电很普遍。结果,第二天晚上,果然停电,屋里屋外一片漆黑。乡下和城里不一样,城里停电,屋里黑,街上还是亮堂堂的。乡下停电,整个镇子都陷入一片黑暗,找不到一点光的影踪。陷入这种无休无止的漆黑,我会稍微有点紧张,甚至有点愤怒,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无助和渺小。太阳公公一走,我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我们原来如此低微。

            这个时候,煤油灯发挥作用,用火柴点亮药瓶上的灯芯,就是妥妥的一盏灯。煤油灯发出黄色的火光,把房间照出朦朦胧胧的亮色,走在里面,有一种皮影戏般的幻梦感。我怕黑,小孩子都怕黑,所以我走到哪里都要把煤油灯举着。有的时候,甚至故意举着灯到黑暗的房间里面炫耀一番,好像做一场驱走黑夜的法事。古代有拜火教,如果生在那个年代,我多半也是个拜火教徒吧,否则,我为什么如此离不开灯光

                外婆开始讲神话故事,外婆每到停电的时候就喜欢讲神话故事,好像这是农村的一种习俗似的。外婆说她去附近的一个池塘取仙水回来,外婆说:“很灵的,他们都说灵。喝仙水,什么病都会好。身上痒啊疼啊,涂一点,马上就好。”外婆接着说:“还有人说,在池塘里看见一座宫殿呢,就是在这池水里看见的。”我惊讶的长大嘴巴,跑过去要喝外婆的仙水。哪知道笨手笨脚,把装仙水的军用水壶打翻,仙水流一地,我的额头也被桌子脚撞一个大包。我哇哇的开始哭,外婆过来把我抱起,把水壶扶正,用水壶里残存的仙水给我涂额头上的包。一边涂,一边说:“天灵灵,地灵灵,神仙保佑,小孩马上就好。”

            我似乎真的不痛了,慢慢止住哭泣,眼睛左顾右盼。表哥过来,把我拉到一旁问:“刚才外婆说什么?说的咒语是吧?你说给我听。”我咯咯咯的笑起来,我还太小,复述不了外婆的“咒语”。我只好说:“说的天啊,地啊,什么的。”表哥不满意的走开,到外婆那里探听“咒语”去了。

            晚上睡觉,把煤油灯一吹,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完全陷入夜的怀抱。在城里,我会叫奶奶睡觉的时候,把厨房的灯打开,这样我晚上就不害怕。但在乡下,又是停电的夜晚,我却变得无能为力起来。我惊恐的躺在床上,靠着枕头,枕头是稻草芯,不像城里的棉花枕头。乡村的夜晚,安静得似乎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我看不见,听不见,只能沉沉睡去,用睡眠来压制自己的恐惧。

                乡村停电的夜晚既有点恐怖又充满乐趣,晚上8点过的时候,表哥带我到镇子口去玩。为什么去镇口呢?因为那里有全镇唯一一盏亮着的电灯。是一根路灯,孤零零的矗立的路边,发出微微黄光。光虽然微弱,但在漆黑的夜里,却亮得耀眼。很多蚂蚱在路灯下飞着,爬着,蹦跳着。起码有二,三十个小孩在路灯下捉蚂蚱。一只蚂蚱飞下来,立即涌上去一堆小孩,相互挤靠,相互争抢。我太小,而且又是“外地人”,我捉不来蚂蚱。但表哥很英武。不一会,就捉了10多只大蚂蚱。

          表哥分给我几只,我们一起逮着大蚂蚱回家。外婆立即在点着煤油灯的灶台上生一把火,放油,把蚂蚱用热油炸得干酥酥,焦脆脆。表哥大方的拿一只蚂蚱给我,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蚂蚱又叫‘油炸妹’了吧?”我听见,有点难过,原来带给我童年乐趣的蚂蚱是一种食物。我不太敢吃蚂蚱,但在表哥的怂恿和演示下,我小心翼翼的尝点蚂蚱腿。没什么味道,有点锅巴渣的感觉。剩余的蚂蚱身子,我实在不敢吃,悄悄扔到墙角。      

          乡下的一切都是新鲜的,连人都和城里有区别。一天早上,我跑到隔壁玩耍。被一个大哥哥看到,他把我带到隔壁堂屋里。我看见堂屋里竟然有一个大坑,里面杂乱的不知堆些什么东西。堂屋靠墙,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面半躺着一个中年女人,面色憔悴,似有病容。中年女人靠在一个枕头上,看见我进来,很惊喜。她对着我甜甜的微笑,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用手招呼我过去。我吓到,因为这间简陋的草房,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大坑,也因为这个虽然在笑,但看起来很虚弱的女人。我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回外婆家。我对外婆说:“她们家好大一口坑,好吓人。”外婆不置可否的笑笑。一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这家人是怎么回事,这个生病的女人已经康复还是已不在人世。这算是我童年的阴影记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唏嘘。

            除了捉蚂蚱和到处游荡,去乡下最好玩的莫过于“转森林”。所谓“转森林”其实是我自己起的名字,准确的说叫转田坎。外婆家附近并没有森林,只有田间间或几棵杂树。但对我这个城里小孩来说,这些乡间野趣,已经足够有乐趣,足够欢乐。表哥带我走在田坎上,不时跳一个坑,不时走一截“独木桥”,不时翻一条河沟,可好玩了。走累了,找个杂草地,就地或坐或躺,呼吸着乡间的新鲜空气,人好像都变得通透和纯粹。再说还可以摘一片荷叶或者讨几朵野花,拿在手上,威风凛凛的凯旋回家。这是自然的礼物,“转森林”的收获。

            早上天刚刚亮,我朦朦胧胧听见爸爸喊:“kevin,起床了。快来看,房檐下结冰凌了。”“结冰凌”是什么意思?我模模糊糊不太明白,转过身又睡过去。及到我起床,日已上三竿,爸爸说:“你起来晚了,冰凌都化了。”我跑到门口一看,果然看见屋檐下还吊着残存的冰凌,地面上也有冰凌的碎块。我后悔自己贪睡,没有看见结冰凌。爸爸说:“乡下冷,才结冰凌,城里看不见的。”没有看见结冰凌算是我童年去乡下的一个遗憾。

            记得有一年我去外婆家,表哥带我去一个干涸的池塘掏贝壳,说是贝壳,其实是一个个大块头的蚌。那个池塘不大也不小,十多个小孩在里面掏蚌。我光脚,在池塘淤泥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行走。虽然很难走,脚上沾满淤泥,但我觉得很好玩,很有趣。那天,我才到乡下,穿一身很体面小西服,里面还套一件小白衬衣,像极了电视里演的旧社会上海滩的小少爷。我觉得我不该穿这身衣服到乡下,在淤泥里行走活动很不方便。

              突然来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哥哥,和表哥也认识,二话不说,把我背起在池塘里走。我不愿意被他背着,我要自己在池塘里找贝壳,于是我在他背上扭来扭去。可哥哥很执着,背着我就不放下,看我扭,就提一提手,把我背得更牢靠了。哥哥穿一件洗的发白的背心,黝黑的皮肤,一看就是典型的农村孩子。我骑在一个农村孩子背上,穿一身精致的西服,简直别扭死我。我甚至好像能感觉到“旁人”悠然的一瞥,意味悠长。其实四周除几个一起掏贝壳的小孩,根本没有其他人。

              哥哥就这么背着我,固执的把我背到田坎上,然后又回去把掏的蚌抱过来放在地上。我脚上沾满淤泥,但衣服干净,手干净,脸也干净,哥哥却全身沾满泥点,看起来好像一个泥人。哥哥完全不在乎脏,只是默默的做着他觉得他应该做的事,比如背我这个城里来的客人。回去的时候,表哥和哥哥各抱几颗大蚌,一路向西,夕阳西下,天边一抹红霞。多年后,我一直在想,农村哥哥为什么一定要背我呢?那么的执着,那么的认真,那么的不容拒绝,是不是他也有个亲弟弟,需要每天背着走来走去。而他把我当作他的亲弟弟?我觉得农村人在我心中有好感,就是从这个哥哥这里开始的。他是那么的质朴,简洁,可爱可靠。

                  在外婆家,外婆还会带我去隔壁小卖部买糖,乡下的小卖部和城里商店没法比,城里商店有做成香烟形状的口香糖,一块块包装精美的司考奇,味道浓郁的虾条,和油滋滋的康康饼。但乡下小卖部只有玻璃瓶中的散装薄荷糖,还有一支支绿色透明糖纸包的薄荷棍,也是薄荷!再不然就是橘瓣糖,一股酸甜桔子味,口味老道。外婆让我自己选,选来选去,我选中散装薄荷糖,一板白色的糖块,甜且有薄荷的清凉。外婆买了糖,和我一起回家。回去的路上我想,薄荷糖不是生病嗓子痛的时候吃的吗?不生病也可以吃吗?想是这么想,一天之后,一大板薄荷糖全甜蜜了我的口腔。

              外婆还会带我去附近一家农户买炒货,那些炒瓜子,炒花生,炒胡豆真的是炒出来的。我看见农户家一口大黑锅,里面盛满铁砂,一个老婆婆拿一把大铲子,正在翻炒胡豆。满屋都是炒胡豆的香气,甘冽而燥热。其实,我不喜欢吃炒胡豆之类的东西,因为我还太小,牙口不好,咬不动硬食。但外婆喜欢,外婆喜欢悠闲的看电视剧的时候,嘴里含一颗干胡豆,边磨牙,边看电视剧。一集电视剧看完,一颗炒胡豆也基本下肚,时间和力度都掌握得刚刚好。我体会不到外婆的快乐,我喜欢的是奶油蛋糕,一口吞,甜且过瘾。

              外婆和表哥在我读小学的时候都进了城,乡下的祖屋租给别人住。从此,我失去去外婆家的乐趣,我失去在田坎上扯狗尾巴草,路灯下捉蚂蚱和池塘里掏贝壳的乡野美好。我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城里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我时常回想起去外婆家坐公交车,走乡下公路的漫长旅途。一个上坡接一个下坡,一个下坡接一个上坡,好像波浪一样,起起伏伏,随波逐浪。妈妈说:“这个坡叫罗兜坡,下个坡叫簸箕坡。”天啦,怎么那么多坡,多么多的攀爬和冲锋。难道不能平缓一点,从容一点吗?公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一个个升起和沉降,表明它的立场。好像人生一样,抱怨不起作用,面对风浪,只能去接受和面对。

          现在去外婆家的地铁已经修通,公路也变得平缓而顺溜,那叫高速路。当年背我的哥哥现在也应该成为城里人了吧?毕竟,时间已经跨过几个十年。我的童年不再重来,但外婆的乡下,永远是我心中的牵挂和美好记忆的最初发源地。

2023年5月31日

创建时间: 2023/5/31   12:38

标签: 北戴河

          黄昏,海天边际的夕阳还转悠悠不肯退场的时候,海鸥已经飞上天空。海鸥是一种爱美的鸟,它们专门在落日余晖的时候,飞过来,飞过去,惊起一滩的欢呼和赞叹。这个时候,沙滩上,很美。美的不是沙滩本身,而是大自然赋予沙滩的一种落寞和绚丽。一天将过去,但还没有过去,一切还是和谐的,哪怕过一会儿会有暴风雨。至少,这个时候,我们感受到的是希望和快乐,这种希望和快乐来自夕阳,来自沙滩,来自椰子树,来自海鸥,来自孩子亮晶晶的瞳孔。

              我去过海边,真的,我去过。那个时候,我才14岁,我和爸爸妈妈报一个北京旅游团。出发那天,妈妈仔细检查煤气和门窗,然后才一路赶赴机场。哪知道天公不作美,那天正好是雷雨天,我们坐在候机厅里等飞机起飞。有人小声说:“飞机不怕下雨,但害怕打雷,所以得等。”结果,那天的雨直下了一天,我们晚上只好由机场安排住进旅馆。好在,第二天晴空万里,我们先坐飞机到北京的南苑机场,然后又辗转到北戴河。我听说北戴河是河北地界,不属北京管,心里不太乐意,我是去北京旅游的,怎么跑到河北去?别人告诉我:“毛主席也去北戴河啊。以前,那地不是一般人可以去的,只有劳苦功高的高级干部才可以去北戴河疗养。现在当然不同了,普通人也可以去旅游。”我才高兴起来。

              车到北戴河,我看见街道非常干净,而且空气清新,行人稀少,简直是天然的一个休憩港湾。更何况由于紧靠大海,有一种海滨浴场的空旷感,和内陆的四川大相径庭。我到北戴河的时候,正是傍晚,天空是淡蓝色的,我记得很清楚,有一种仿佛大海般的蓝色笼盖着这座小城。在成都,这个时候是灰蒙蒙的,有一种抑郁伤怀的感觉。但北戴河完全像一个蓝色的星球,你抑郁不起来,只能沉醉,沉醉在一种蔚蓝大海的辽阔和拥抱中,哪怕当时,海边并没有飞翔的海鸥。

                我有一种异常的新鲜感,这个地方——北戴河,是一个我从来到过的海滨小城。我将在这里旅行,感受和成都完全不同的色彩和生活,这让我无论如何不欢欣起来。下车,我和爸爸妈妈走在北戴河的街道上,迎面吹来一股淡淡海盐味的海风。我们要去找一家医院,因为妈妈在旅游车上不住的咳嗽,可能是水土不服或者是感冒。我们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转悠,搜寻哪里有医院,哪怕是一家小小的诊所。

                走过来几个散步的老大爷,我用普通话问其中一个老爷爷:“请问,这附近有医院吗?”老爷爷肯定的点点头:“有,前面直走转弯就有家人民医院。”我向老爷爷道谢,和爸爸妈妈继续朝前走。突然,我有种感觉。这个时间段成都街头散步的行人,人影晃动,光疏暗重,有一种鬼魅感。而北戴河的这几个老大爷,他们是明亮的,他们的背景是天蓝色的,走过来的时候,不像鬼,像菩萨。

            到医院,开了药,我们转身离开。这是一家小小的但很洁净的医院,即使在下班时间,也有医生,也能开到药。回到旅社,妈妈吃了药,果然不再咳嗽。这时,天空也渐渐暗淡下来,即使暗淡,也并不全黑,还带着稀疏的淡蓝色。这是大海的赋能,不靠近大海的地方,太阳一落下去,就一片漆黑。但海边不会,海边始终有一抹银灰,海边始终藏着隐约的海蓝光影。我好喜欢这里的天气和地理,和成都完全不一样,甚至我会觉得有一点像日本,可能因为日本是一个岛国。总之,我陶醉在北戴河的晚上7点钟,我看到的不是黑夜,是蔚蓝的大海在拍击长空。

                这是一个炎热的夏季,到正午的时候,日照中天,空气中弥漫着火焰的味道。我剪短头发,我要清清爽爽的度过夏季。哪怕路口的猫一看见我走过,就要喵喵喵的叫。我不怕猫,我从来没有被猫爪子挠过,哪怕有的时候,它们离我近在咫尺。我觉得猫是一种有野性,但也有灵性的动物。当你和一只猫对视,它会目不转睛的盯着你,既像在研究你,又像在警告你。不过,只要你一靠近,猫就会转身跑掉,它不会和你争驰,哪怕你带有恶意。表面上猫有妖怪一样的眼睛,其实它更多的时候在寻找退路,而非谋划进攻路线。这是猫的狡猾,你要容忍猫的狡猾,因为人类千百年来就是这样和猫相伴相依偎着走过的。

            疑惑的是,我在北戴河没有见过一只猫。好像北戴河的居民不喜欢养猫,不像成都人,会把猫栓在门口的树下,像开展览会一样。其实,猫有什么可展览的,谁没有见过猫?可成都人就是这么“招摇”,谁家有猫都要牵出来展示展示,再不然,也要把猫放到屋顶上,墙头上,让它自由自在的遛遛弯。

              我惊讶的发现,北戴河是一座没有猫的城市。好像,靠海的地方都不喜欢养猫。为什么呢?也许是因为海鸥和猫有某种竞争关系,猫会去偷袭落到地面上的海鸥,海鸥会翻转身用尖锐的喙啄猫的鼻子,它们俩是见不得的。既然,猫和海鸥像卖布鞋的见不得卖雨伞的,卖石灰的见不得卖灰面的,久而久之,海边的人们就不喜欢养猫了。猫哪里都可以生存,但海鸥只飞翔在海边,这是自然的选择,人类的遵循。

            我脱下体恤,站到海里,这是一个海滨浴场,沙滩上很多躺着吹海风的闲人。海水有股淡淡的咸味,并不浓烈。奇妙的是海水一点也不冷,站到里面,感觉比游泳池的自来水暖和得多。我不会游泳,我一直没有学会游泳,所以我就这么半截身子泡在水里,标准的海水浴。可能因为是一个游人众多的浴场,所以我并没有看见海鸥,只有偶尔天空飞过几只灰色的鸟,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泡一会海水,我回到沙滩上,感受海滩的细沙。走在沙滩上,是绵软的,沙子直往脚趾里面钻。我想,真正的惬意在于,在沙滩上我们可以脱下外套,赤裸裸的和大自然对话。海风倾诉思念,海浪述说缠绵,沙滩唱首摇篮曲,阳光播下一场好梦。这是海滩的意义,我们在海滩上放下世俗之于我们的所有外在标签,重新做回一个纯粹的人,相互坦诚。

            我和爸爸走进一家海滩边的面馆,掀起一面厚重的塑料帘子,面馆的招牌上赫然写着:加州牛肉面。这个北戴河的旮旯一角,怎么会有一家“加州牛肉面”?我和爸爸哪管这么多,缘起则聚,缘灭则散,我们俩一人一碗牛肉面,囫囵食下,周身舒泰。爸爸喜欢在游完泳后吃点东西,以前在成都的时候,他会在游泳池门口买几个蛋烘糕,塞两个给我,好香。吃完面,回到旅行团,原来我们海水浴的时候,别人都去滑沙了,滑沙很好玩,从高处的沙丘坐一只“木船”俯冲而下,刺激过瘾。我后悔,我们错过滑沙的项目,但爸爸说:“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我点点头,顺从的跟在爸爸后面,打量这个高大的沙丘。

              走过来一个卖苹果的老婆婆,提着一篮子小小的红苹果,妈妈说:“买几个,旅行团都没安排水果,买几个苹果沾沾水汽。”老婆婆是北方人,听不懂四川话,所以买苹果的重任就交给我。我用蹩脚的普通话问老婆婆:“苹果多少钱一斤?”老婆婆安详的说:“三元。”我说:“给我称一斤苹果。”老婆婆悠然的拿出一杆杆秤,给我称一斤苹果。我付钱的时候,老婆婆睁开微闭的眼睑说:“你们哪里来的?”我说:“成都来的。”老婆婆“哦”一声,我怀疑她其实搞不清楚成都在哪个省。老婆婆把称好的苹果提给我,又转身慢悠悠的走向别处,不再看我们,好像刚才的偶遇只是一场梦幻。妈妈接过苹果,用一把水果刀削皮,削好后,递给我吃。苹果是酸甜口的,味道不错,和海边很配,因为海边也是甜甜的,有股水果般的香气。

              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疗养一定得在海边,山上不行吗?森林里不可以吗?为什么一定选择大海。直到我去过北戴河,我才知道,海边真的是完美的休养之地:空气洁净,海风拂面,沙鸥翔集,宁静安然。似乎大海的蔚蓝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可以抚平人的伤口,慰藉人的心灵。有什么烦恼啊,疼痛啊,苦涩啊,郁结啊,海风一吹,海水一荡,全都不在了。大海好像一个巨大的魔术舞台,你的一切想法和牵挂在魔术舞台上全部虚化为外在的幻觉,只有魔术本身是真实的。千万不要去告诉一个魔术师你世俗的苦恼,因为魔术的世界超越你的认知。你的心胸和眼光在魔术师那里将被无限放大,最后你发现你的苦恼变成一支别针,轻轻掉在地上,连一点声响都不会发出。那么,你也就舒适了,你也就脱离了现世的艰难。

              晚上,我们没有吃旅行社安排的团餐,去了海边一家小饭馆。服务员说:“你们哪里来的?”我吸取白天的“教训”,说:“四川来的!”服务员微笑着说:“四川来的啊,我去给厨师说,让他给你们的水煮肉片多放点辣椒。”我们仨忙表示感谢。结果水煮肉片端上来,确实有很多辣椒面,但一点也不辣,原来北方的辣椒面根本不辣,哪怕厨师已经特地给我们加量。吃完饭,我对服务员说:“水煮肉片一点也不辣。”服务员一脸疑惑的看着一碗红红的辣椒水,说:“这还不辣啊?我们可不敢这么吃。”我得意起来,好像打胜仗的将军:吃辣椒,你们还差得远呢。

              晚上住旅馆的时候,我在水房遇见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少年,正在刷牙。他长得很英俊,有一种四川人没有的英武和棱角。我去灌开水的时候,正好和他打个照面,他睁大眼睛,迷惑的看我一眼,然后一点头,走开了。所有相遇的美好,在一点头中得到升华,虽然我再没有见过这个少年第二次,但我已经感受到北方的美丽与哀愁。不是吗?最温柔的正是那一点头的妩媚,哪怕我们从未相识。

            北戴河的蔚蓝,是我少年时的一个美好回忆。多年后,我还怀念那里的大海,那里的海风,那里的海鸥,那里的海滩。我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把猫猫栓在一棵椰子树下,让它也听听海鸥叫,让它也得大海的容纳。那么,猫和海鸥都归顺自然,自然也就把本不相容的两种生物,和谐的拥抱在她的怀中。这就足够神圣,像大海本身一样。

2023年6月2日

创建时间: 2023/6/2   13:35

标签: 尘埃(一)

              去韩国留学之前,我在北京待过半个月,那个时候,虽然表面上说学习韩语,其实就是和一帮留学生一起玩。那天我在中介办公室里和老师聊天,老师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快去,你又一个新同学来了,也是成都的,也是大学毕业去韩国读研的,快去接接。”我走出办公室和松迎面相遇,松穿一件花长袖体恤,留着刘海,大眼睛,瓜子脸,身材高挑,胖瘦均匀,晃眼一个大帅哥。我热情的和松打招呼,他却很冷淡,没有正眼看我,好像我是路边的一根电线杆,虽然修成精,会说话,但还不配和他交往。

            我感到微微受挫,但想着松也是成都人,将和我一起去韩国留学,我还是对他充满好奇。正当我想着怎么继续和松搭话的时候,老师说:“哎呀,一个同学身体不舒服,你们谁把她扶去休息休息。”我还没搞清楚状况,松一个箭步冲上去,二话不说,背着同学就走。在众人的迷惑眼神中,松得意洋洋的背着生病的女同学离开。松其实昨天才到北京,今天才第一次到老师办公室,第一次见到我们这些新同学,他一露面就当了一回“英雄”。我很惊讶松的热情,他简直是在展现他的与众不同。这让我想起大学新生刚入学的时候都会急于表现自己,松显然很夸张的表现出自己的高尚。这和他刚才对我的冷淡态度形成鲜明对比,一瞬间,我有点拿不定主意,松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听其他同学说,松的爸爸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官,管着一个有名目的单位。我有某种恍然大悟感,原来松是个官二代,怪不得他的气质很独特。松是那种半冷半热的人,冷的时候,觉得他像一块冰冷的岩石,热的时候,又觉得他像一块热毛巾,敷在脸上,每个毛孔都熨帖。我和松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认识了,几天后,松的爸爸突然给我打来一个电话。

            松爸爸问我中介的情况,他似乎想从第三人中得知一些他不知道的情况。我磕磕巴巴的向领导“汇报”,好在松爸爸还比较亲切。挂完电话,松回到寝室,我告诉松:“你爸爸打的电话,问这里的情况。”松还是“哦”一声,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好像不是他爸爸打来电话,而是某个快递小哥打电话来送快递一样。松的冷漠,一度让我怀疑他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可毕竟是初相识,我也不好盘根问底。

            到韩国以后,我和松分在一个韩语班,相互熟悉起来,松的冰霜才逐渐消融,开始和我有说有笑。我们午饭和晚饭都在中介那里吃,当然没有国内那么丰富,白味茄子,冷拌豆腐,炒饭,打牙祭的时候就吃肉包子。中介老师振振有词:“将就点,这里不比国内,韩国人自己都吃得那么清淡。”我还没什么,孤身在外,饮食我并不讲究。但松似乎不满意,没过几天,松爸爸就给中介老师打电话抱怨吃得太差。中介老师没好气的说:“别人都没说什么,就他们家闹!”我看见松来吃饭的时候,脸若寒霜,不露声色,好像戴上一副面具一样,没有表情。

            到离开中介,各找住处的时候,松破天荒的请我吃烤肉。松说:“kevin,你和我住,我房子都看好了。”我受宠若惊,但马上犹豫起来,我也找到一处半地下室,连韩国室友都已经找到。我想和韩国人一起住,因为可以锻炼口语。我说:“松,不好意思,我押金都缴了。”松还不放弃:“kevin,你和我住,我少收你一份房租都可以。”我很惊讶,但还是婉拒松的邀请。松显得很不高兴,那顿烤肉我吃得惶恐而局促。

                韩语班的韩国“到屋米”(助学伙伴)来了,是两个漂亮的韩国小姐姐。她们俩教我们韩语口语,我们回答问题答对,其中一个会比一个正确的手势,然后送给答对者一包小饼干。我们几个男生和到屋米小姐姐关系都还不错,看不出谁亲近谁疏远。可松似乎对到屋米小姐姐不太满意,因为小姐姐曾经委婉的问过中国人是不是没坐过地铁,松好像对到屋米小姐姐的“嚣张跋扈”有所感知并强压怒火。我有点担忧松和小姐姐的关系,我害怕松会发飙,因为松是一个有发飙历史的人。到屋米小姐姐似乎也不好惹,一身优越感,富家小姐做派。

            我们那个时候学了点韩语,都想打工,最好的打工就是当中文家教,最轻松,收入也高。但在韩国的中国人太多,想当中文家教的人也很多,要找个家教工作并不容易。有一天,我突然听说松找到一份家教工作,收入丰厚。我周围的同学,只有松找到家教的活,其他人要么送快递,要么在餐馆洗盘子。我问同学:“松怎么找到家教活的?”同学神秘的说:“到屋米小姐姐给他找的。”我大吃一惊,我想起松看小姐姐那一脸不爽的样子,但他竟然暗地里和小姐姐关系这么好。我突然有种“被骗”的感觉,我觉得我看到的表面上的松只是一个假象,实际上的松不仅聪明而且有手腕有办法。这件事让我对松刮目相看,也包括对他的领导父亲崇拜服气。

            松是一个蛮任性的人。有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得罪到他,松竟然当着众同学的面,骂我脏话。如果我心胸开阔一点,其实没什么,因为松同样也骂过其他同学,骂得很有水平,语言地道。但我太小气,竟然和松赌起气来,不再和他说话,开始冷战。松表面不做声,其实他也戒备着我。我们的冷战被老师发现,老师很有正义感,她要帮助我,老师在课堂上不点名的敲打松。我看见松的脸都胀红,我以为老师的帮助会让松“醒悟”,哪知道松突然爆发,他骂一句和他上次骂我一模一样的脏话。老师听不懂中文,但这次换我胀红脸。从此,我就知道松是那种不好惹的人,不管他占理不占理,他不会认输。

              我和松从冷战发展到疏远,我们俩的关系黄金期只维持不到一年就分道扬镳。虽然表面上我对松不满意,但在心底我并没有把他当作坏人,我一直觉得松是那种亦正亦邪的人,很难把握,不好亲近。而松似乎对我也没有真正的恶意,他更多的时候也像在赌气。我回国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种危险,这是一种天生的直觉,我感觉到一种恐惧。后来证实我的感觉并非空穴来风,我一回国,就发生砍人送精神病院电疗的事。我给松打电话,他好像很意外,我向松问他爸爸的电话,我的语气很焦急,要知道松的爸爸是一名政法干部。松似乎隐约猜到什么,他语带哭腔的报出他爸爸的电话号码。我拿到松爸爸的电话号码,刚想拨号,手机没电了!天意。我和松以及松爸爸的故事,只能到此为此,无需再深入发展。

            回韩国后,我还和松见了一面。松劝我留在韩国,不要回去,但其他的没有多讲。这是我最后一次见松,他请我吃一碗里面有肉的大酱汤,松说:“真正好的大酱汤都是有肉的。”这是松最后对我说的话,两个月后,我回国,此后再没有见过松,松就这么晃晃悠悠的消失在我的世界。

              我们韩语班,有一个天津同学,叫雪。雪是地地道道的天津人,说一口天津话,和北京话有区别,听着蛮喜庆。雪是那种极洒脱的人,他几乎不在乎和同学关系远近,学习成绩好不好,自己有没有展露头角等等外在虚幻的事情。他只关注自己活得舒坦不舒坦,爽利不爽利,至于其他人对他有什么评价和感官,他好像天生迟钝。

                有一次,在图书馆,我正在上网,雪走来,他用一块优盘下载相声听。说实在的,我很吃惊,我在成都没有看见过有专门听相声的人,那个时候郭德纲还没出名呢。这件事可见雪的潇洒和轻松,他就像一个每天听着相声,翘着腿,躺在躺椅上,手上揣一把紫砂茶壶的市井闲人一样,不太像是应该刻苦学习的留学生。

              有一次,我和雪一起坐飞机回国,我们一起到北京,然后我转机回成都,他回天津。在机场,雪招手和我说再见,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雪就是这样,没有那么多花架子,很实在,实在到有点赤裸裸的真实。雪从不表现自己有多么高大,正直,积极进取。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轻松,惬意,小国寡民。

              我和雪一起吃饭,雪满脸不屑的说:“松就是一个伪君子!他就是一个伪君子,百分之百!”我不知道雪为什么要这么说,没看见他和松有什么矛盾呀。我看见雪的脸,一脸激愤,一脸嫌弃,似乎对松非常不满。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雪,那个时候,我和松还没有闹翻。雪的韩语成绩不大好,他下课几乎不看韩语书。一到上课的时候,就说这也搞不懂,那也搞不懂,最后来一句结论:“算了,管它的,反正搞不懂的太多。”

                真正让我对雪印象深刻,是美国同学郎来之后。郎有一次,下课的时候,意图用身体来撞我,很多同学都看见,我自己也大囧。毕竟在国外留学,被一个金发高鼻子的美国佬“攻击”,确实有点伤面子。第二天,我到教室来上课,气氛诡异,没人说话。郎自己也目不斜视的坐着不动弹,正在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冷处理之后。雪却突然发飙,当然,他不是对美国同学郎发飙,而是对我发飙。雪在郎面前,清晰的表明他的立场,他是站在郎一边的,所以他开始主动“进攻”我。那一刻,我几乎有点恍惚,我想不到本和这件事全然无关的雪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向一个没有来往的美国同学交“投名状”。

              班上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甚至于第二天,日本同学牧竟然没来上课,理由是崴了脚。而郎似乎对雪的“投名状”并不感兴趣,他自始至终没有和雪说过一句话。班上另一个女同学理,不点名的骂雪是:“汉奸。”尴尬的气氛到达顶点。哪知道正在这个时候,郎却毫无征兆的消失了。一天早上,老师说:“郎回美国了,不会来了。”郎的消失就在雪向他“递投名状”的第三天。换句话说,雪的“投名状”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一个笑话。

                  其实从某种程度上说,真正尴尬的是我,而不是雪,雪只是当一回下里巴人,而我变成一个异类,一个受大众攻击的倒霉蛋。随着郎的消失,这件事再没有人提起。但伴随着我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我到底变成一个“好人”,一个“好人”注定是要被张三李四王麻子联手攻击的,人世的规矩如此,更改不得。中国如此,美国如此,日本也同样如此,雪教我一个乖,“好人”当不得,做“坏人”才是王道。

                    我和雪当然没有再有过来往,但我常常想起,有一次我和雪一起坐地铁的情形。我指着窗外的一个地铁站牌说:“雪,那不就是你的韩语名字吗?”雪一脸讪笑的说:“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觉得雪没有那么坏,他只是很真实,他做了一件很多人都在做,但不敢露形的事。雪的真实让我清楚的知道他是一个“真小人”,但到底“真小人”更可爱还是“伪君子”更值得尊重,我要好好想想。

                    如果说雪“坏”得有点滑稽,那告简直就是逆天了。告是东北一个小城市的高中毕业生,朝鲜族,个子矮小,看过他的人都说他长得像韩国人。我到北京的第一天就认识了告,我们住在一个宿舍,床对着床。刚开始,告还叫我:“哥,哥”的,但随着他感觉到这个“哥”有点懦弱,有点跟不上时代,告的态度很快转变。告开始对我居高临下,说话很不客气,常常冒犯。告有一次得意的对我说:“本来就应该这样。”本来就应该怎样?告的心中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后来,我到底发现点告的心中思量,他对“恶”的人似乎特别尊敬,尊敬到近乎恭顺,但对一个看起来“善”的人,往往小视,小视到视如泥土。告身上有种让我吃惊的东西,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告这样赤裸的皈依“恶”的人。其实,我和告之间并无矛盾,没有发生过什么争执,但他好像直觉般的把我视为他的敌人,常常打压,这让我郁闷不已。

              到韩国后,一天在图书馆,我正在上网。告阴恻恻的朝我走来,我以为告有什么事情,我还想和他开个玩笑来着。告突然毫无来由的蹬我一脚,气势嚣张,好像在说:“早该这样,等到今日。”我彻底晕菜,告到底要做什么?告得意洋洋的走开,好像一个打胜仗的英雄,我并没有和他当场起冲突。回到宿舍,我本想把今天告的所作所为讲给其他同学听,哪知告已经恶人先告状,他做出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仿佛是我蹬他一脚,而不是他蹬我一脚。

            但告也不是完全趋向负面,比如他对另一个同学伟,就很好。伟只是表面咋咋呼呼,骨子里并非恶人,他和告就很契合。我们一起去参观博物馆,告把伟的一个大包嘿呀嘿呀的背着,像个小跟班,更形象说像跟着唐吉诃德的桑丘。堂吉诃德在前面大摇大摆的走,桑丘在后面亦步亦趋,任劳任怨。我觉得我和告就好像两只卡子,相互的棱角没有对位,怎么卡也卡不进去。但只要找到对的角度和方法,说不定我和告也可以“啪”一下,扣在一起。

            一次,雪问我:“告家里做什么的?”我老实告诉雪:“告爸爸是他们当地的宗教局长。”雪噗呲一笑:“宗教局长?没搞,没搞。”我也有点怀疑,以告的现实和老练,他爸爸怎么会是宗教局长呢?他爸爸领导的宗教会是个什么模样?再想下去,有点幽默的意味。

            我不太想把告归入“坏人”那一类,因为告其实只是个孩子,他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满十八岁。告是一个人格气质和我差别巨大的人,但他还有很大的可塑空间,他的未来有很多的不确定性。告不太像一个犯罪分子,他像一个小混混,流连在混沌人间,染一身烟火气。我希望告好好生活,他应该可以活得更好,他应该可以活得更有意义。

              我上初中的时候,班里来一个新同学,叫降。降的面部特征很明显,他的上嘴唇有一道缝合线,降是一个兔唇宝宝。班里有些不老实的同学就给降取个外号叫“豁豁”,意即“豁嘴”。我觉得这样拿外貌给同学取不雅的外号很不好,所以我只叫降的大名,从不叫他的外号。降刚来我们班特别老实,别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因此还受其他同学欺负,但降表面上总是快快乐乐的,看不出哀愁。

              后来我听说一件让人不舒服的事,据说我们班的星同学在降洗澡的时候,用绳子把降的下体栓起来,牵着走,像牵一条小狗。当然后面还有其他事,不止这一件。降到底忍不住,跑到角落里哭泣,被老师发现,降哭着对老师说:“我害怕。”老师当时就气懵,第二天开班会,大发雷霆,当着全班宣布,以后谁再叫降的外号,再欺负降就是和老师过不去。班会后,降还是微笑如初,感觉不到什么伤悲,他的性格是柔软的。

            那个时候,我常和降一起玩,降教我下国际象棋,我陪他去晒台晾衣服。我们午睡后,都会有一个水果吃,一般是苹果。但我不喜欢吃苹果,我喜欢吃梨,梨水分更足。所以,我会把我的苹果让给降吃,降每次能吃两个苹果,高兴坏了。最印象深刻的是,老师有一次问降爸爸是做什么的?降当着全班说:“我爸爸收猪毛的!”全班哄堂大笑。我以为我和降就这样无忧无虑的度过三年同学时光,时光清浅,岁月安逸。哪知道,渐渐的,降变了。

            降变得老辣,心机深重,油头滑脑,充满攻击性,和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判若两人。有一次,我和降不知争论一个什么问题,彼此不能说服对方,但我知道我是正确的,我很清楚。降说:“我们去问老师,老师说谁对谁就赢了。”我坚信自己的正确,我说:“好,问就问。”一下课,降飞速的跑开,我还没反应过来,降就消失不见。我到老师办公室,问老师正确答案,老师竟然笑而不语。我一下恍然大悟,降刚才肯定找老师提前勾兑了!我的正确再也无法得到证实。这件事,让我对降刮目相看,降变得和我印象中的降完全不一样。

            降吃我的苹果成为惯例,最开始,他每次都要征得我的同意才拿走苹果,后来不再询问我,直接就拿走。我渐渐感到不对劲,有一次,我对降说:“今天我想吃苹果,不给你。”降竟然做出一个挥拳头的姿势,天啦,他几乎就是要打我,可这本来就是我的苹果。降对其他同学也变得豪迈起来,他们有一次在餐厅“比烦”。降把一大团食物放在嘴里嚼,然后再吐出来,堆在餐桌上,看谁更恶心。对这样的降,我避之唯恐不及,更不敢有什么来往。

            老师也渐渐发现降的变化,也是一次班会,老师提名道姓的把降骂一通,老师说:“降,你地皮子踩热了,嚣张得很啊。”降从鼻子里哼一股冷气,不以为然。不仅如此,有一次上英语课,英语老师不知道怎么也和降争吵起来,英语老师脾气不好,一把把降的作业本摔在地上,降表情尴尬,但对强悍的英语老师,降不敢造次。我和降的关系也发生巨大变化,开始的时候,我是在保护降,但到后来,变成降欺负我。我不知道这其中发生怎么样的曲折和转变,我完全懵了。

          临近中考,降突然感冒。我好心好意的关心降说:“没关系,不要在意感冒的事,好好考试,没有影响。”哪知道我的好心换来驴肝肺,降不仅没有领情,还得意的踢我一脚,好像我是自己来“讨打”的。我对降彻底失望,好在,中考结束,降也就转学,而我继续留在私立学校上高中。

            最后一次见降,是在同学的婚礼上,降从外地赶来参加同学的婚礼。降看见我笑着说:“kevin,你怎么不加我微信?”我尴尬的笑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听星同学说,降也结婚了,老婆是一个富户,星同学把他们比喻为:“强强联合。”说真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降,他到底是温和的还是跋扈的,他到底是善良的还是凶狠的,我对降只能从心中打一个问号。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降一帆风顺,在四川这个我们共同的家园好好生活,快乐的度过他精彩的人生。

              我到韩国留学的时候,中介老师问我住哪个宿舍,我说我是上过班的大人,能不能住个人少的宿舍。中介老师说那你就和我们两个工作人员一起住吧,三人间。到韩国,我见到两个工作人员,两个都是男老师,年纪都比我大,一个叫青,另一个叫和。青老师专门负责我们入学,读书的事,中介和学校的联系都是他在跑。和老师专门负责我们的生活,他是我们的大厨,我们的午餐,晚餐都是和老师做。

              青老师,30左右的年纪,短发,戴眼镜,身材魁梧,动作大开大合。他有一台笔记本电脑,每天晚上都要在电脑上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看什么。我听一个同学说,青老师看的是军事,政治类的论坛,似乎青老师在那里还很活跃。我隐约觉得青老师就是网上说的所谓愤青,再夸张一点,说不定是个网上的左派也有可能。青老师的模样很符合我心中“左派青年”的印象,赤诚,勇武,干脆,甚至有点冷酷。我问青:“青老师,你哪个大学毕业的?”青没好气的说:“不能和你比,我大专。”问了这个话,我都后悔,因为我能感觉到青的不爽。

                一天晚上,青在浴室洗澡,不知道怎么回事,洗完澡,门竟然打不开。我听见声响,正准备去支援。青猛的开始踹门,猛踹10多脚,硬生生把木门踹烂。青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我看见被踹得一塌糊涂的木门,联想到刚才猛烈的踹门动作,觉得青好像是在挣命一样。就仿佛谁和他有仇,故意把他锁在狭小的浴室里,想置其于死地一般。我惊讶的发觉我和青那么的不同,青连喊一声:门锁上了!都没有,就直接开始踹门,他解决问题的方式,简单粗暴甚至有点恐怖。

                生活中青不苟言笑,虽然我和他搭话,他都会回我,但看得出来他不喜欢和我聊天,他和我聊不到一块去。我和青与和的关系变得很微妙。有一天晚上,我饿了,但厨房已经关门,柜子都锁上,找不到什么吃的。不知道是怎么的龃龉,青和和发生矛盾,和赌气要给我做吃的,他打开柜子,给我做炒饭吃。其实,和知道我和青关系不好,所以故意要照顾我。青正眼都不看和,好像和是一只可笑的蚂蚁。我小心翼翼吃完炒饭,马上回去睡觉。

              第二天,经理来了,经理与和老师发生激烈的冲突,经理大声的说:“我就是要抬举他!”和老师“咣当”一下摔面盆。自此,我和青的关系变得更加不好。青对我的报复也逐渐展开,晚上睡觉,青故意不关灯,一晚上把灯打开。他呼呼大睡,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搬家,韩国朋友缘来帮忙,青动作粗暴的把我的东西塞给缘,惹得缘很不高兴。我觉得青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得罪这个帮我的韩国人。搬家之前和青同住的时候,我很害怕青会悄悄把我的重要证件拿走,所以我把重要的证件随身带着,天天背个包,很辛苦,再加上晚上睡不好觉,我变得非常憔悴。记得搬到新家的第一天,我就舒舒服服的躺在地板上睡一觉。我觉得离开青的威胁,简直是人生一大幸事。

            青是那种喜怒不形于色,但你能感觉到他骨子里的“反骨”的那种人,再加上他身强体壮,给我很大的危机感。很多年后,我都会把青和我印象中的文革造反派来进行对比,结果发现相似度高达百分之90。我觉的青要么就这么一辈子混个小职员,要么,一有风吹草动,他说不定是要参加“武斗”的。至于“武斗”谁,就看谁倒霉了。

            当然,青也有可爱的一面。有一次,我看见青来学校交涉新生入学的事,不知道韩国老师是心情不好还是怎么样,对青态度粗鲁,几乎就像在训斥青,虽然韩国老师的韩语我听不太懂,但能感觉到气氛紧张。青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不住的点头,眼睛直勾勾看着韩国老师,嘴里说着:“勒,勒”(是,是)。这个时候可以明显看出青作为一个底层小职员的无奈和心酸,像极了在韩国讨生活的中国工人们,做着繁重,危险的韩国人不愿做的工作,拿最低的工资。青说到底也是一个社会底层的小人物,哪怕他生来勇武。

                我最后一次见青,是和他在首尔大街上偶遇,我告诉青,我去成均馆大学读研。看得出来青很吃惊,但他没有说其他的,只是点点头,就和我擦身而过。我希望青将来无论做什么工作,在韩国也好,在中国也好,都把自己照顾好,把自己的家人照顾好。无论青有怎么样的性格和际遇,他都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他理应得到尊重,他理应得到生活的甘甜。任何一个靠自己辛勤付出而生活的人,都是值得赞赏的,不管他站在山巅还是河谷。在哪里,都是神的子女,都有神的照看。

2023年6月3日

创建时间: 2023/6/3   20:01

标签: 悲惨世界

              突然之间,觉得我的生命很荒谬,我只是一段代码,按照既定的程序,滴滴点点。这样的生命,意义又在哪里?我记得我以前说过,人的生命的意义在于传续,把生命传续到下一代,但对我个人来说,却注定孤单一辈子。既然我连生命的传续都不能够实现,我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更何况,我还在受刑。很荒谬,我的生命的意义就在受刑受罚,然后换来一阵喧嚣。可喧嚣本身也非我所愿,我到底活成一个悲剧。

              我想起哈姆雷特说的:“生存,还是死去,这是一个问题。”其实,对我来说,这个问题本身没有什么可难回答的。生,或者死,对我没太大区别。说不定死更好,免去这一辈子的债。还是那句老话,我担忧的是想死而死不了,这才是生命的大悲惨之境。我常常想,古代知道自己将被凌迟的犯人,会不会向上天祷告,自己在凌迟之前死掉?但老天爷似乎忘记给我们按个自毁装置,他也不大可能发慈悲让我们想死就死。我想以后社会进步,可不可以设立一个安乐死的刑?犯了罪的犯人,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安乐死,总比挨子弹强。

                我读书的时候和一个老师聊天,老师说:“kevin,你看过《悲惨世界》吗?”我说:“看过的,冉阿让和沙威的故事。”老师说:“你觉得冉阿让惨吗?”我一时语塞,我还真没看出冉阿让有多惨。老师说:“冉阿让并不惨,但之所以他的故事叫悲惨世界,是因为雨果没有到过中国,他到过中国才知道什么叫悲惨世界。”我觉得老师说得有道理,活在天堂里的人会把玫瑰花的花刺当作魔鬼,而在地狱里,荆棘都是生命的象征。

                有的时候,我会感到奇怪,中国的谈心节目,百分之80以上,必须流眼泪:“我活得多么苦,我活得多么不容易,我一辈子走的都是血泪铺成的崎岖小道。”但看港台的谈心节目,很少有眼泪汪汪的,大家精气神都很饱满,生命很美好啊,为什么要哭?区别怎么会这么大,仅仅是因为宣传的导向不同吗?并非如此,而是因为我们本来就过得不好。冉阿让到中国来就是一个老爷,我们见到要鞠躬的,说他活在悲惨世界,那大部分中国人真就牛马不如。

                  我觉得中国活得好的人,有,但太少。金字塔的顶端是有的,但太狭窄太局促。大部分基层的塔底人民活得并不怎么幸福,他们被繁重的工作,沉重的经济压力,紧张的人际关系,看不到希望的未来所笼罩和覆盖。其实,我自己没有什么资格谈底层人民,我从来没有真正深入到底层人民中去。但我可以感知,我可以思考。

                我在化妆品店当店员的时候,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同事,每天带午饭来店里吃,她的午饭就是一碗白饭加一个炒鸡蛋,而她要从早上9点一直上班到晚上9点。她根本没有时间买菜做饭,为了节约时间和成本,只在晚上下班之后,炒一个鸡蛋就当第二天的午饭。我没有听见过她抱怨什么,她就是一个我们城市人口中所说的进城打工妹。

              我在舞东风当店员的时候,正式工人要上大夜班,熬一晚上,第二天都变成熊猫眼。不过为挣所谓的高工资,很多人坚持要上大夜班。我们店有一个同事,她也是进城的农民,她的儿子就在店附近的小学读书。我觉得她之所以无怨无悔的上大夜班,挣“高工资”,就是为她那个将会成为城市人的儿子。她自己是农村人,但她的儿子长大会变成城市人,为了这种进步,她愿意付出自己的血汗。

              我在客服中心上班的时候,每天要打50个有效电话。这个其实并不容易,大部分接通的电话都难以完成全部流程。所以,软件的拨号是不停歇的,一个电话刚断,下一个电话已经拨出去。一天电话打下来,觉得自己像变成机器。据说,富士康的工人有因为工作辛苦而跳楼的,想来并非虚言。

              这还是新时代的好年头,可想而知,八年抗战,3年内战,三反,五反,文革中的中国人是怎么过来的。我常常想,为什么我们不能过得好一点,体面一点,快乐一点,每天笑靥如花。上谈心节目的时候,不用再泪眼婆娑的述说“革命家史”,我们谈谈爱情,文学,旅行,化妆,大明星和小网红,这样是不是感觉比较欢愉一点。

              至于我个人,我一直有种感觉,我个人的命运和这个国家的命运是连在一起的,这并不高调,因为大部分人其实也一样。我觉得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当一个盛世到来的时候,所有的刑罚啊,所有的折磨啊,所有的欺骗啊,所有的忧郁啊,所有的报复啊,所有的悲惨啊,全都不在了!它们神秘的跑掉了!到那一天,我可以享受生命,享受生命中的阳光和雨露,享受生命中的甘甜和欣喜。不仅仅是我,不仅仅是我过上幸福生活,而是绝大部分人都过得比以前更好,换句话说,我们从糠袋子里掉进了米袋子里。

            化妆品店的女同事优雅的点一份夫妻肺片,油滋滋的正好下饭;上一次大夜班的店员可以连休两天,管她是不是坐在沙发上看一天的电视;客服中心的有效电话变成计件制,打得少,工资少,打得多,工资多,个人按自己情况掌握。我呢?也再不用纠结死去还是活着。我活着就是享福,我为什么要死?我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呀,阅读,写作,看电影,旅行,下厨,思考人生。这样的生活,我还怕时间不够呢,我又怎么会去选择死亡,钻牛角尖。如果说人的一生是一个过程,我享受这个过程本身,而不是去纠结于意义。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你是一个生命,而不是一块石头。我享受我自己的生命,我不打扰任何其他人,我享受自己生命的同时,也高兴的看你们享受你们的生命,这不就是天堂了吗?

              我们需要一个英雄,一个真正的英雄来带领我们赶跑“悲惨世界”。英雄带来一次彻底的改革,把那些不合时宜的陈芝麻烂谷子全部打扫干净,我们轻装出发,我们全速奔跑。我们常常说“后发优势”,我们确实有“后发优势”,但远远没有利用到位。一系列无形的约束制约我们的后发优势,我们需要一次华丽转身,灰姑娘变成皇后,白雪公主和王子相遇,美人鱼得到神的祝福,桃乐丝被北国女巫以吻加持。我们告别枷锁和桎梏,和旧观念旧习俗旧制度旧规章说再见。海燕总要起飞,翱翔在碧海蓝天。

                大观园奢靡浪费,眼看难以为继。探春管事,兴利除旧弊,使之以权,动之以利,贾府中兴,枯木逢春。我对一个网友说:“探春其实是个男人。”网友大惊,笑我蠢。我捂嘴不语,心中默默念到:“自古穷通皆有定,留馀庆,留馀庆。”贾府出了两个“王妃”,一个元春,另一个探春,两个人把贾府的门楣托起来。新版《红楼梦》被嘲笑拍得像鬼片,我一直说,没有本质上的鬼故事,所有的鬼故事都是为一个喜剧做铺垫,换句话说,鬼都是为人服务的,没有人,鬼也就虚无,变成一片苍茫。

              至于冉阿让,他是资本主义社会的一个囚徒。很多人会争议,到底沙威和冉阿让谁更趋近于正义,我想真正正义的是历史本身,就好像冉阿让的结局,他很安详的走完他的人生,结局并不悲惨。“悲惨世界”的主人公其实有幸福的一面,这是雨果的善良,我们如果被书名欺骗,就会陷入老师的思维困境,冉阿让是不是很悲惨?何必纠结,何必苦恼,想想探春吧,她在爪洼国当王妃呢!现实世界还是美好更多一些,你们觉得呢?

                  等待着,时刻等待着,我们要把一部悲剧拍成一部喜剧,哪管你们是不是惊讶的长大嘴巴,露出白牙。我的红楼梦,和你们的红楼梦是不是同一个梦?

2023年6月4日

创建时间: 2023/6/4   12:45

标签: 尘埃(二)

浪姐

                    我到韩国去之前,在北京就认识了林,林看着年纪很小,听别人说才17岁,高中都没毕业。别人告诉我,林实在不想读书,所以去韩国,高中毕业证家里通关系领,她只需要在北京玩就好。我有点疑惑,去韩国不也是读书吗,在中国读不下去,到韩国就变成爱学习的好孩子了?

                      第一次见到林,她小心翼翼的叫我:“哥。”我看着这个动作孟浪,性格外放的女孩,觉的林和我之前见过的女生都有点不一样,但又说不清有什么不一样。好像茅草房见到水泥屋,有点好奇,有点膈应。我的第一感觉没有骗我,仅仅三天之后,我和林就发生矛盾。其实说不太清楚,到底有什么矛盾,有什么矛盾呢?都是待入学的学生。不管怎么说,我和林说不到一块去。吃午饭的时候,我骂了林,我觉得我大林好几岁,骂她一句又怎么样。林赌气跑开,脸色看着不好对付的样子。林有一种和她实际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和老练,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她的心理年龄比我还大。

                  一起在中介等待去韩国的学生,除了人小鬼大的林,还有一个东北“大姐”和她妹妹,两个人都长得胖乎乎。“大姐”嘴很碎,家里是开饭馆的,一副见多识广,八面玲珑的样子。最后还有个天津的女孩子,叫易,说一口地道天津话:“这个人倍儿丑!”我们几个准留学生一起去菜市买菜,然后由“大姐”和她妹妹主厨,拼饭吃。

              郁闷的是,我不仅和林相处困难,和“大姐”,易也膈应得很。林不用说,一身用不完的精力和算计,好像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小母狼。“大姐”表面洒脱,其实市井气隔三里地都能闻到,仿佛我们每个人都是到她饭馆吃饭的客人,她勉强应付我们,心里说:“吃完赶快给我滚!”易家里也是开餐馆的,韩国餐厅,所以去韩国留学。易一句话能把人戳10米远,我问易:“你昨天买洗洁精了?”易正眼不看我:“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买洗洁精了?!”我可是和她刚打交道,又没得罪她,易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怼王。

              我骂林之后,就不再和她们一起吃饭,她们也不搭理我。我刚到一个新地方就被孤立起来,但说实在的,我并不太难过,因为这几位“浪姐”和我确实是两个世界的人。上韩语课,林在教室里跑上跑下,全然不顾老师的尴尬,几乎有挑衅老师的意味。“大姐”和易在一旁帮腔,把朝鲜族老师晾在讲台上。林指着世界地图说:“我们马上要去韩国了!”“大姐”用手指着欧洲说:“对,对,就去那里。”林和易都尴尬起来,“大姐”搞不清楚状况:“不对吗?哪里不对?”

            唯一给我安慰的是“大姐”的妹妹,虽然看上去她和“大姐”一样市侩,其实性格很温柔。做午饭的时候,她会仔仔细细切豆腐,切成小块,拌上佐料,做一盘冷拌豆腐,东北风味,我在四川没有见过。

            本以为就这么各混各的,我和浪姐们彼此不再相扰,哪知道我从南京回来后,风云突变。那时候,来很多新同学,都是准备去韩国留学的准留学生。我发现他们似乎都避着我,有的更夸张的表现出对我的厌烦。我惊奇不已,我可不认识这些新同学啊。一天我和林迎面相遇,我看见她阴恻恻的抿嘴笑一下,然后目不斜视,趾高气扬的从我身旁走过。我恍然大悟,肯定是林趁我不在北京的时候,散播什么对我不利的信息。我大囧,林才17岁,竟然懂得用这种阴招报复我。哪怕我确实骂过她,也不该玩阴的啊。

              对林的这种阴招我很无奈,我也不好意思去问别的我都不认识的同学,林到底说我什么。我心里憋一口气,觉得这个小女孩不简单啊,不简单。听别人说林家里卖衣服的,生意做得很大,崔永元都去她家买衣服。我脑海中浮现一个词“奸商!”但对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贴这样的标签实在不地道,我也只好忍气吞声。想不到我这个大学毕业生,上过班的“成年人”,被一个高中都没毕业的小女孩挖个坑,我简直太蠢。

                到韩国后,我和“浪姐们”不再有直接来往,但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常常碰面。一次在公交车上,我遇见易赶车,旁边有个一个中介来的北京学生。北京学生长相粗鲁,说难听点,一脸流氓相。北京学生拿着斗鸡眼觑易,易显然吓到,她看见我在,面露求助之色,表情凄婉。我看着他们俩,知道并没有危险,况且我守在旁边呢。我以为经此一役,易对我会有所改观。哪知道三个月过后,易和北京学生相安无事,危险解除,易再也不拿正眼看我,好像我是个枉做小人的傻逼。我对这几位浪姐彻底服气,从此避之唯恐不及。

                  故事还没结束,我们班新来一个浙江的女同学理,她有一天上学的时候,哀怨的说:“林撞我,我说:‘你再撞我,我只有回国了’”。我大惊,忙问理为什么被撞,理不好意思说。后来才知道是林喜欢男同学松,但松喜欢理,所以林攻击“情敌”。我有一次看见林隔着窗户打量我们班,看见我和理这两个她的手下败将,掩饰不住的得意。林,易和另一个男同学福住在一起,据说洗衣服,做饭,打扫都用热水,一个月煤气费都要好几千。

                我最后一次和“浪姐们”接触是在家附近遇见“大姐”,“大姐”没有和我们一起来韩国,她比我们后来。“大姐”在我家附近迷路,不知道该怎么回中介的出租屋。她看见我,好像看见救星,一把拉着我说:“怎么走啊,怎么回去?”我没好气的甩脱她,头也不回的走掉。我知道她很快就会找到去路,因为那附近很多我们一起的留学生。这就是我和“浪姐们”的最后一次交道,再以后,没有来往。

                  我到韩国之后才遇见理,理是浙江人,身材苗条,面容秀丽,说话细声细气,性格温和。我和理在一个韩语班,有时候上课就挨在一起。理会把她买来当早餐的饼干分给我,别说,韩国饼干还蛮好吃。理很有正义感,那次,雪当着全班“攻击”我,给美国同学郎交投名状,全场鸦雀无声。只有理一个人低着头,哀怨的小声嘀咕一句“汉奸!”这就是理的独特,她虽然是个女生,而且是一个江南秀丽女子,却敢当众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人刮目相看。

              韩国老师问:“你们喜欢什么样的人?”有说喜欢长的帅的,有说喜欢爱干净的,理理直气壮的说:“我喜欢正直的人!”连韩国老师都被理的气势震住。我去理家里玩,理在卧室里补瞌睡,她晚上熬夜看欧冠。理起床后请我吃她从浙江带来的鱼片,撕一大片塞给我。我问理:“你家里有钱吗?”理点点头,肯定的说:“有钱,有钱的。”看着理不容置疑的回答,我被逗乐,理就是这样,说话直率而干脆。我们几个留学生玩真心话大冒险,轮到理,松问理:“你是处女吗?”我们都被这个问题吓到,不知道理要怎么回答。只见理眼神忧郁,点一点头,说:“是的。”众人释然,理用一个最直接的回答,化解尴尬。

                其实,我也听说,松喜欢理,要找理“耍朋友”,但被理拒绝。我有一次问理:“别的女生都找男到屋米(助学伙伴),你怎么找个女的?”理不以为然的说:“我为什么要找男的?”说完,挥挥手,好像很厌烦男生。后来的事情变得有些荒诞,我们班的女同学军和她的内蒙女生室友闹翻,内蒙女生搬走,理搬过去和军一起住。我想这下安稳了吧?哪知道没过几个月,军和理也闹翻,理到处找房子搬家。

              理搬家不仅仅是由于军的原因,理找到男朋友,一个比理小几岁的小男朋友。我见过这个小男朋友,长相清秀,干干净净,性格孤傲,不苟言笑。军有一天咋咋呼呼的来找我说:“kevin哥,不得了啦。房东阿祖妈大骂理。”我忙问为什么?军说:“理和她的小男朋友在出租屋过夜,被房东阿祖妈发现,阿祖妈骂理不要脸,要她赶快搬走。”就这样,理搬出去和她的小男朋友同居,松在一旁干瞪眼。

            理是那种有江南灵秀气质的婉约女生,我一直对她印象蛮好,觉得她有一种中式古典美,直到我回国被送进精神病院。我开始反思我和理的关系,我突然意识到理很可能是在故意接近我,她有可能是个美女间谍!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思来想去,我觉得我的判断没错。那个时候,理已经回国。理曾经对我说过:“我留学才不来韩国呢,我想去法国。”理到韩国来不为留学,为什么?我要问问清楚。我在qq上开门见山的问理:“你是不是来故意接近我的?”理开始还辩解两句。我直接把话挑明:“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

            理放弃辩解,她像一个摘下面具的木乃伊,赤裸裸的说:“我没怎么样,不是吗?”我开始和她胡扯,我说:“你会杀人吗?”理回一句让我记一辈子的话:“我先杀你!”我惊呆了,这还是那个说话小声小气,温温柔柔,哀怨缠绵的嘀咕:“我喜欢正直的人”的理吗?理不再做淑女状,她命令我:“我写了一首诗,你把它翻译成韩文!”我没好气的说:“水平不够!”理不再理我,几天之后,她从我的qq上彻底消失了。

                我们韩语班有一个国内某重点高校来的奖学金生——盐。盐并非拿的韩国奖学金,而是国内的公费留学基金,据说奖学金丰厚,生活无忧。盐是一个女生,个子矮矮,眼神犀利,戴副眼镜,常猫头鹰一样的环顾四周。盐硕士毕业,来韩国读博,据说托福高分,是一名女学霸。我对高学历的科研人才历来高看一眼,再加上盐年纪偏大,我对她是很尊敬的。

                但盐似乎看不上我这个小角色,没拿正眼看过我。其实不仅我,对班上其他同学,盐也淡淡的。盐和同学说话的时候,小心翼翼,戒备森严,似乎对谁都不怎么相信。我一直以来有一种迷思,觉得学历高的人道德素养也应该高,所以我常常幻想盐是一个正义的女学究。但很快,我的幻想破裂。在雪攻击我之后,我被全班孤立,我以为盐会有某种不一样的态度,毕竟盐是博士,而且是女博士。我幽怨的望盐一眼,盐面无表情,目空一切。

                我叹口气,几欲落泪。盐突然发话:“想做圣人啊?!”我被盐的话吓到,我看见盐一脸厌弃的看都不看我。盐意犹未尽,又说:“是个次品吗?”谁是次品?当然我是次品。我完全明白了这位女博士的态度,她骨子里几乎和雪一脉相承。我的学历崇拜症被彻底治愈,从此以后,我不再对任何的硕士,博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盐很高兴她的立场在我们班受到默认,她是一个聪明人,我们班都是聪明人,所以他们理应互爱互助,清除异己。盐并非和所有人关系冷淡,她和理的关系就很好,常常一起吃饭聊天。我们班有一个以色列同学,叫舞。盐和舞的关系也很好,下课后,两人并排在校园里散步。舞是一个高高大大的以色列男生,很成熟,成熟到不太像学生,像一个精明的生意人。想想有点忧郁,中国女博士的心中所好原来是一个异国的老江湖。

              看清盐的底色后,我对她也变得不客气起来。有一次,我当面怼她,我以为会被盐反击。哪知道盐像个弹簧一样,你一缩,她就打你;你一压她,她就缩回去。我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我委委屈屈的时候,马上变成盐口中的“次品”;我耀武扬威的时候,盐看我的眼神都是崇拜的。对盐这样的人精,我还真没什么好办法。

            转班之后,有一次我在过道遇见盐。她态度友好的对我说:“kevin,你回来吧。”我盯着盐看三秒钟,想她又在打什么主意。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盐。回国之后,我在成都和军见过一面。军告诉我说:“kevin哥,我读大学的时候,还上过盐的课呢,她在庆熙教本科。”我说:“上她的课应该不会挂吧?”军说:“当然不会,她早就给我保证过,上她的课,轻轻松松!”这是我最后一次,得知盐的消息,从此以后,我没有再收到这位女博士的信息。

              我小学的时候,班上有一个回族女同学,叫夏。夏长着一张方形脸,在女生里面,看着很英武。夏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女生,她不会做出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她的气质让我想起一句诗: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夏就是那种,大开大合,大笑大闹的女生。说起来,夏在我们小学班上,还算女生中的一霸呢。

            我记忆最深刻的是,有一次夏上课迟到,夏老是迟到,好像家里没有钟表一样。数学老师不让她进教室,当着全班批评她。夏横眉怒目的站在教室门口,不声不响的流眼泪。数学老师说话比较严厉,她说:“流什么马尿水,要流回家去流!”这句话彻底激怒夏,她作势就要扑到数学老师面前,似乎要打老师。众同学赶忙把夏拉住,数学老师也被吓到,不敢再批评夏。要知道那个时候,夏还不满十岁,可见她的勇猛。

                夏不是那种普通意义上的好学生,她不交作业,迟到早退,打架,骂脏话,上课开小差,课后咋咋呼呼的大叫大嚷,班主任也常常敲打夏。有一次,夏拿一罐塑料胶来学校玩,塑料胶可以吹泡泡,同学们都很喜欢。夏说:“这个塑料胶只有我家附近才有卖,其他地方买不到,你们要买的把钱给我,我帮你们买!”同学们蜂拥而至,纷纷交钱给夏,等着夏买来玩具。哪知道,夏是那种什么事转头就忘的人,一个星期,两个星期,夏还没把塑料胶买来。

              同学们开始气愤,跑到班主任那里告状。班主任通知夏的爸爸来,一天下午上学的时候,夏爸爸来到班上。他问:“欠谁的钱?”一大堆小学生涌上去,夏爸爸一一把同学的钱退还,夏站在一边,呆若木鸡。夏爸爸转身一个耳光,扇在夏脸上,头也不回的走掉。下午,夏没来教室上课,不知道哪里去了。放学的时候,我在楼梯拐角处,看见夏抱着腿,坐在楼梯角落里,正流眼泪呢。夏哭起来是没有声音的,只是怔怔盯着前方,泪流满面。

              我平时不太敢招惹夏,但其实夏不是那种喜欢欺负同学的学生。她更多的时候,只是很倔,很拧巴。夏不会去打扰其他同学,相反其他同学偶尔触犯到她,她也能忍受。有一次,班上有个优等生玉和夏开玩笑。玉是那种说话直白,性格袒露的人。玉说:“夏,你们回族人是不是不吃猪肉?为什么?”我听到吃一惊,毕竟玉的询问有可能会被认为是一种冒犯。没想到夏并不生气,她说:“猪肉好脏啊,好脏的。”玉莞尔一笑,夏的表情有些尴尬。从这件事可以看出夏的性格并非暴烈,她其实有很大的容忍度,敏感话题,她并不忌讳。

                有一次,班主任大大表扬夏。原来是红领巾做好事活动,夏非常积极的参加,不仅捡垃圾,还扶老人过街,表现亮眼。班主任说:“夏学习不怎么样,但参加社会活动很优秀,让我们给她鼓掌!”全班的掌声响起,我看见夏的脸上飞过一抹红霞。夏的性格是有闪光点的,哪怕她常常被忽略。

            现在回忆起夏,我还会想起她和男生消打架的样子,夏和消相互顶着头,像斗牛一样,扭在一起。夏虽然是一个女生,但和男生打架,完全不怯场,不吃亏,不输阵仗。我觉得夏是一个很敞亮的女生,她爱憎分明,感情激昂,像她的名字一样,是夏天。夏是夏天正午时候的阳光,驱走黑暗和阴霾,把人间的清朗面目,展现在我们面前,真实而可爱。

          希望夏这一辈子都能和阳光作伴,活得精彩,活得潇洒,活得快快乐乐。

朴槿惠

              我和朴槿惠有一面之缘,想来有点惊讶。和中国比韩国虽然是个小国,但要遇见总统并不容易。那天我放学,从成均馆大学出来,走在大学路上,一个着正装的女士和我擦身而过。我能感觉到当时气氛的异常,似乎正装女士周围还有其他仰慕者和保安。我满腹狐疑的回到家,想在大学路我遇见的是谁?晚上,打开朝鲜日报一看:总统候选人朴槿惠在大学路竞选。原来我竟然遇见一个竞选总统的女士,运气不错。不过,说实在的,我并没有看清楚正装女士的面容,她就只是这么和我匆匆错过。

              我回中国后,朴槿惠正式就任韩国总统,我第一次仔细打量她的容貌:面善,和蔼,亲切,笑容可掬。与其说朴槿惠像韩国总统,倒不如说她像住在隔壁的姨妈。朴槿惠身上有一种魅力,一看见她,你就会放下戒备,觉得这个女人一定可信,可靠。我在电视上看朴槿惠访问中国,踏着小碎步,笑容满面,点头哈腰的和众媒体见面。哪像总统,像是提着菜篮去菜市场买菜的大妈,而且还是个脾气特别好的大妈。可要知道,朴槿惠是朴正熙的女儿,韩国的第一家庭成员,总统之女。

              我想起一句中国俗语:大官好见,小鬼难缠。朴槿惠很显然是那个“好见”的大官,说话和气,态度温柔。其实和中国女人相比,韩国女人普遍更温柔。中国女人大部分都要工作,可是韩国女人结婚后,大部分当家庭主妇。不同的际遇,让韩国女人比中国女人更柔和,更婉约。朴槿惠就是典型的韩国女人,哪怕她终身未婚,身居高位。

              女政治家分两种,一种是撒切尔夫人那样的铁娘子,另一种就是朴槿惠这样的“水娘子”。其实,当“铁娘子”反而更容易,因为别人几乎就把你当作一个男人看待;当“水娘子”要难得多,“水娘子”必须顾忌男性的尊严,还要照顾家庭和孩子,承担起一个女人的所有责任。换句话说,“水娘子”其实是一人分饰两角,既当爹又当妈,主内主外的事一把抓。

            韩国是个大男子主义盛行的国家,男人占据着社会的主导地位。奇怪的是,这样一个男权国家,竟然出一位女总统。女总统难道不应该出现在中国吗?毛主席早就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想想有点唏嘘,中国这样一个把女人当男人使的国家,竟然没有过一位女政治局常委,中国的女权状况让人担忧。看过《射雕英雄传》的都知道,全真七子里面还有个孙不二呢!现代中国连古代都不如,倒退得很明显。

            我很喜欢朴槿惠的风格,我觉得她像妈妈。朴槿惠有一种妈妈般的气质,温暖,和蔼。我甚至会想象,我放学回家,第一个迎接我的是在厨房忙碌的朴槿惠。她会连声说:“累不累?快歇歇,马上开饭。”我坐在客厅的地板上,地板是暖和的,因为妈妈刚才就坐在这里。不过,这只是我的想象,我是个中国人,朴槿惠是个韩国人,注定不可能有母子关系。

            突然有一天,我看到新闻:朴槿惠闺蜜干政案。这是个什么案?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把报纸上的新闻翻过来覆过去的阅读,也没搞懂这个闺蜜干政案是怎么回事。中国有受贿案,贪污案,滥用职权案,但从来没有听说过闺蜜干政案。我几乎想把这则新闻当作海外奇闻来阅读,哪知道朴槿惠竟然真的被捕入狱。我学过点法律,但没学过韩国法律,到底朴槿惠犯了哪一条哪一款,需要坐监狱。我晕头转向,我对韩国的政治佩服得五体投地。

            韩国总统注定不是个好差事,朴正熙被刺杀,卢武铉跳崖,李明博被关押,朴槿惠坐牢。会不会是韩国人把对韩国社会的不满全部倾泻到总统身上,韩国总统其实就是韩国人的出气筒和背锅侠?不管怎么说,我很同情朴槿惠,我觉得她并没有犯罪,她的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据说,朴槿惠在狱中最喜欢读冯友兰的《中国哲学史》。我想起朴槿惠到中国来用中文演讲的那一幕,觉得,朴槿惠是真的喜欢中国文化。不然,她不会读冯友兰的书,她不会学中文。一直到现在学界还把朴槿惠划分为亲中的韩国总统,这都是有凭有据的。

          我在韩国留学的时候,听一个中国留学生说他喜欢韩国女人,不喜欢韩国男人。我觉得朴槿惠就是韩国女人的代表,中国人会喜欢这样的韩国女人,这样的朴槿惠的。因为她真的像妈妈,天下的妈妈在哪里都一样,中国妈妈,韩国妈妈,日本妈妈,美国妈妈都是爱的化身和情谊的集合。只要是妈妈,都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漂亮,那么的受儿女的爱戴。妈妈,是一个全世界共同的称呼。如果这样说的话,我虽然是中国人,叫朴槿惠一声妈妈也不算过分,也不算违和。就好像我们所有人都是女娲的儿女一样,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都可以叫女娲妈妈,没有错处,正确得很。

              朴槿惠现在已经回乡养老,我希望她健康,安详的度过她的晚年。她在孤独的时候,想起在遥远的中国,还有一个挂念着她的中国“儿子”也应该感到欣慰吧。朴槿惠,照顾好自己,我在成都,遥问平安,恭祝安康。

2023年6月5日

创建时间: 2023/6/5   9:45

标签: 片尾曲

                  在蛮荒时代,有一个勇士。他左手持剑,右手举盾,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战争开始,勇士冲入敌阵,霎时,漫天花雨,滴血成冰,敌部溃败,勇士加冕。全国的人都知道这个勇士的勇猛无畏,于是,秘密商议一场“刺秦”。

                原来在真金国,有一个老国王。老国王当年也是一个勇士,带领真金国的人民战无不胜,开宗立派。真金国的人民拥立老国王当上至尊,统帅真金国的部队和臣民。哪知道,有一天,皇宫的杂役突然惊慌失措的跑出来,大叫:“不得了啦,来人啊,来人啊!”众人惊惶不已,忙涌到皇宫查看。老国王不见了,宝座上坐着一只张牙舞爪吐着火的恶龙。

            恶龙看见来许多人,心里非常不爽,于是用龙爪抓向带头的一个莽夫,莽夫的头当场被剜下来。众人惊叫着四下奔逃,留下恶龙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第二天,老国王又出现在臣民面前,面带恶像,周身戾气。全国都在传说,真正的老国王已经死去,现在这个老国王是恶龙变的!正在大家惶惶不安的时候,“老国王”说话:“真金国风气不正,人民邪恶,你们需要为你们的恶行偿罪!”

          众人不知道该怎么偿罪,“老国王”说:“我有一把刀,我把刀烧到火红,然后你们每个人舔一下,如果舌头烧坏的,就是恶人,当场斩首!”一个大臣大叫着说:“罪与不罪,天壤之别。如何用舌头实验?岂不儿戏?”“老国王”恶狠狠的看一眼说话的大臣,说:“既然你不信,你就来第一个舔刀!看我说的灵验不灵验。”大臣吓得两股战战,刚把舌头舔到烧红的刀面上,舌头就被烧坏。“老国王”哈哈大笑:“看看,看看,这就是恶人,他之所以反对舔刀,就是害怕自己的舌头会烂。”说完,老国王一挥手,军士把舔刀的大臣拉出去斩首。

            从这一天开始,全国每一个人都开始舔刀,说来奇怪,有的人的舌头没事,有的人的舌头却被烫坏。“老国王”大怒,说:“看看,有多少恶人啊,杀!”于是,刀起头落,血溅三尺,尸横遍野,鬼哭神嚎。真金国变成修罗场,“老国王”变成屠夫,真金国的人民变成两脚羊。

                真金国有一个六本木咖啡俱乐部,为很多仁人志士的休憩,畅谈之所。一天下午,一个青年人站在椅子上大声说:“再不能够这样!真正的老国王已经死去,现在这个国王是恶龙变的!”众人都被吓坏,但又想听青年继续说下去。青年说:“当年荆轲刺秦王,风萧萧兮易水寒。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愿当荆轲,去会会恶龙。”一个中年大哥说:“你可练过武功?你可当过士兵?你可在神佛面前发下宏誓?”

          青年落寞的摇摇头:“都没有。”中年大哥安抚他道:“这样,你不用去刺杀恶龙,但你愿意为英雄而死吗?”青年的眼睛发出奇异的光芒:“你是说?”中年大哥点点头:“刺秦的英雄我已找到,现在正缺一个谭嗣同。”青年拍拍胸脯:“我愿当谭嗣同,流血牺牲从我开始!”中年大哥点点头:“真金国,有后也。”

            中年大哥找的刺秦的英雄正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就是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勇士。一天中午,恶龙正在书房午睡,我爸爸拿着一根铁钉来到恶龙边上。恶龙呼呼大睡,哪知道它命将尽矣。爸爸用一把铁锤把铁钉刺入恶龙的太阳穴,这是恶龙的罩门,它练的无极魔功顷刻化为乌有。恶龙已死,黑色的血流一地。

            爸爸走到内室,打开一扇暗门,真正的老国王出现在面前。老国王说:“我等你好久了,我的儿子。”爸爸说:“父亲,您重掌天下吧。”老国王摇摇头:“恶龙已经使下蛊毒,它一死,我也将死去。”老国王抚摸着我爸爸的头说:“儿子,你逃走吧。真金国将开始一段新的历史。”爸爸挥泪告别老国王,外面已经有接应的人,辗辗转转,不知道哪里去了。

              恶龙的部属震怒,但又不敢声张,因为恶龙已经现出原形,黑鳞黑翅。纵然如此,部属也要找个人顶罪。一条消息传来,刺杀恶龙的“荆轲”就出自六本木咖啡俱乐部。于是,当天晚上,大兵压境,中年大哥早不知去向,只把“愿当谭嗣同”的青年抓住。青年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荆轲。部属不分青红皂白,把青年押回去,三天后秘密处决。

              斗转星移,日月如梭,我从一个小娃娃长成一个中年人。一天,我遇到一个白胡子老和尚,老和尚看见我意味深长的点点头,说:“你知道你爸爸的事吗?”我惊讶的说:“我爸爸在家看电视呢,他有什么事?”白胡子老和尚摇摇头,说:“不是这个,我说的是你真正的爸爸。”我问:“我真正的爸爸在哪里?他活着还是已经死去?”

              白胡子老和尚捋捋胡须,把荆轲刺杀恶龙的故事讲给我听,然后问我:“你觉得你爸爸是逃走的荆轲呢?还是死去的‘谭嗣同’呢?”我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我说:“我觉得我和荆轲,谭嗣同两个都像。我有荆轲孤注一掷的勇敢,也有谭嗣同血染红旗的赤诚。”白胡子老和尚点点头,说:“天机不可轻泄,以后你多听听歌吧。歌里有大光明之境,歌里有白山黑水的真意。”说完,白胡子老和尚转过身不见了。

                一天,我走在一条小巷,迎面走过来一个穿风衣的中年人,他从我身旁匆匆错过。那个时候,天空中正下着蒙蒙细雨,我突然有种感觉,穿风衣的男人和我有种特别的缘分,不然不会在这个下雨天的寂寞小巷和我偶遇,彼此一个照面,眼神扑朔。我呆在原地,回转身去寻找中年人,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挂着一盆吊兰的窗台下。

          窗台里透出一股暖色调的光,和灰色的雨天小巷形成鲜明对比,我听到远处传来一段缥缈的歌声:“他总是不言不语,黄昏等到天微明。梦中人,还是没捎来一点消息。”这个雨天,因为这个泛着微微光线的窗台和远方隐约的乐声而变得浪漫不已。我的梦中人,你在哪里?我孤孤单单的在雨中骋望着阳光和晚霞,你,应该出现了。

          真金国的这个黄昏,美丽得像仙子梦中的呓语。外面的雨淅淅沥沥,而我的客厅干燥且暖和。我守在一盏橘黄色的台灯下,等待着夜晚的降临。今天晚上,我要做个好梦,梦中,我会再见穿风衣的男人,他会送我一支玫瑰花。我拿着玫瑰花,变成一名持花男子,好像韩剧中的主人公。韩剧结束的时候,会有一首优美的片尾曲。片尾曲告诉我们的真相,足够我们心满意足的沉沉睡去,这已经是神的启发和开示,我还有什么可奢望的呢?

          窗外远处显出朦胧的亮色,那是落日的余晖,昭示着明天我们将和太阳不见不散。既然神的华光已经出现在东方的天际,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鼓起勇气,好好生活?拥抱神,拥抱永爱之神,我们无所畏惧。神会把我的爱人从某个喧嚣的都市找到,然后让他送我一封信。信上什么字也没有,只是一张白纸。爱人会在白纸上吻上他的唇印,当作礼物送给我,可爱人就是神送给我最好的礼物,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那么,我的爱人,和我共舞吧。

2023年6月5日

创建时间: 2023/6/5   19:53

标签: 我想去重庆

              中国是一个旅游大国,北有漠河,南有海南,西有高原,东有平川。中国960万平方公里上,到处是美景,到处有美食,到处藏美物,到处绘美画。如果你厌烦在中国旅行,我真不知道你应该去哪个国家才有这么丰富的旅游资源。美国只有东西海岸,澳洲仅为一个大岛,欧洲全是小国,日本像艘豪华游轮。只有在中国,你才能看雪山,探草原,逛沙漠,游海滨,大兴安岭和长白山转一转。

              我很庆幸我是中国人,因为我喜欢旅行,旅行让我找到生命的意义。通过旅行,我知道我是生存在怎么样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面貌是怎么样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读书让我领悟生命的本质,旅行让我体会生命的华丽。到我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我把我一生的心得告诉你们,就好像曹雪芹要写《红楼梦》,徐霞客要写《徐霞客游记》。我的生命很短暂,即使我能活100岁,我的生命也是短暂的。人类的文明史已经有1万年,我只愿把我的所思所感所听所见都记下来,告诉你们。这样,我的生命也就延续,我的文字把我的生命无限延长,我也就可以和很久很久之后的小辈聊聊天,谈谈雨巷,聊聊炎夏,这样的我是幸运的。

              那么,请允许我到处走走看看,看看遥远的北极村,逛逛炎热的魔鬼城,我看到太阳,送你们一缕曙光;我遇见月亮,向嫦娥讨一联佳句;我邂逅星星,在黑暗中睁开双眼;我遭遇暴雨,雨中轻歌曼舞,痴狂一生。回来的时候,我写下文字,告诉你们我的想法。这样,即使你们没有时间去祖国的大江南北游览,看看我的书,也就释然。眼睛是我们的另一双脚,脚走不到的地方,让眼睛替我们走到。我们的生命在脚和眼睛的交替旅行中,升华为一场人间漫游。旅游结束,回去的时候,记得给个五星好评。我来过,我征服过,足够了。人的一生,再没有遗憾。

              我从来没有去过重庆,哪怕我已经在成都生活40年。四川有一句俗语:远慌近不忙。我去过北京,去过西安,去过昆明,去过桂林,但我竟然还没有去过隔壁邻居家。真的远慌近不忙?我应该去一趟重庆的,哪怕仅仅是去看看红岩,我也应该去的。

            中学的时候,学校组织我们去参观红岩展。展厅在一个公园里面,学生们鱼贯而入。我最好奇的是白公馆渣滓洞到底长什么样?真的一关进去就出不来吗?还有一件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红岩最后的大屠杀竟然是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发生的,这简直不像话。我甚至会想象,如果我被关进白公馆渣滓洞,我跑不跑得出来?讲解员说有一个革命烈士,用手把墙壁挖开,竟然真的挖个洞,他从洞口跑出来。可惜,老天不帮忙,洞口竟然是一处悬崖。烈士勉强跳下,摔在地上,脚摔断。被捉回去,严加看守。

              我想起一个词叫“天地不仁”。天地不仁,所以出口竟然是一个悬崖。有的时候,我们不得不怀疑,我们大部分人都在被老天捉弄。革命者是被捉弄的,狱卒是被捉弄的,典狱官是被捉弄的,甚至连老蒋本人都是被捉弄的。只不过这种捉弄,有的人能感知到,有的人感知不到;有的人感触深,有的人感触浅。看守红岩的国民党军官,除少部分逃走外,其余都被“镇压”。所谓“镇压”,想来不好受,无产阶级的铁拳不是那么好尝的。

                其实,我最心疼的还是小萝卜头,小萝卜头是一个出生在红岩,长在红岩的小孩子。他从来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我前面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和他基本绝缘。我觉得把一个小生命一出生就禁锢起来,非常的残忍。看电影,小萝卜头捉到一只白色的蝴蝶,但他把蝴蝶放飞。他自己走不出这高墙深院,但蝴蝶可以代替他到外面的世界看看。然后在下一个春天,飞回来,悄悄把向日葵已经开放的消息告诉给小萝卜头。

                电影拍得很隐晦,我没有看到小萝卜头的结局,他最终走出红岩了吗?我拉着讲解员姐姐的衣角,问她。小姐姐说:“小萝卜头牺牲了,在最后的大屠杀中被敌人杀害了。”我很震惊,我真的很震惊。故事不应该是这样,小萝卜头不应该是被解放军战士从白公馆渣滓洞救出来,然后参加革命吗?怎么会死?故事不应该这样写,我觉得不应该,一定是编剧搞错了。据说,我也只是听说,当时国民党向蒋介石请示,怎么处置小萝卜头和杨虎城只有六岁的女儿。蒋介石说:“斩草除根的道理你们不懂吗?”于是,杀戮开始。真实的历史是不是这样,需要历史学家来考证。但老蒋显然昏了头,不然白公馆渣滓洞的革命者不会死。一个人一旦昏了头,就注定失败,哪怕他自诩为名门正派。

                  我参观红岩展的时候,印象特别深刻的当然就是那些恐怖的刑具,什么老虎凳,辣椒水,竹签子,皮鞭子,听着就吓人,更别说看到。我没有仔细去查阅过法国的巴士底狱有没有这些酷刑,想来应该是没有。欧洲到底比我们文明300年,当我们还在剥皮实草的时候,别人已经在用绞刑架。我想,老蒋到晚年的时候,会不会跪在耶稣的面前忏悔他的罪孽。如果没有,他的信仰值得被怀疑。当然,蒋介石也有正面的一面,比如他很节约,新生活运动开始就只喝白开水。但我想,少对革命者用一次刑,换喝一杯茉莉花茶,这个账算得过来,不知道蒋介石本人怎么想。

                离开“白公馆渣滓洞”,我的心情很低落。但我还是买了一本《红岩》,我记得很清楚,五块钱,平装的。我觉得我拿着《红岩》跑来跑去的样子,   像极了小萝卜头捉蝴蝶的模样。小萝卜头好歹见过自己的爸爸妈妈,而我连我的爸爸妈妈都没有见过,不知道我们俩谁被捉弄得更惨一些。

              后来的事,趋近于荒谬。《红岩》的作者在文革中自杀,又说是被人推下楼摔死的,蒋公当含笑九泉。正像我说的,其实我们所有人都被冥冥中的一只大手捉弄,但我们总想被捉弄的轻一点,温柔一点,合理一点,含情脉脉一点。赵一曼唯一的儿子宁儿,解放后到烈士纪念馆抄下母亲临刑前写给自己的遗书,然后用钢笔在自己手上刺了“赵一曼”三个字。宁儿仅仅53岁就自缢身亡,这一次蒋公破口大骂一句:“娘希匹”也不为过了。

                忘忧草,忘了就好。到重庆远不止可以看红岩,还可以去洪崖洞,解放碑。历史翻开新的一页,我们流连在烟火人间。据说,肯德基,麦当劳现在在大城市生意没有原来那么好,所以都跑到中小城市去开店。其实,肯德基,麦当劳还是好的。它们的食物也许谈不上色香味俱全,营养搭配均衡,但它们的食物是安全的。我们完全可以放放心心的吃,不用担心地沟油,不用担心三聚氰胺。所以,学学别人的长处,不要老抱着自己的破棉袄,舍不得脱。真正智者的选择总是把自己变得更好,更开放,更理智,更合情入理。你们觉得呢?总不能老想着你打过来我打过去的“斗殴”吧?人的生活本来就应该是和谐而美好的,要不然我们为什么而活?

                小萝卜头是我的童年伤心,好在,他应该早已往生。三生石上有他的名字,刻在最显眼的那一面,天天阳光照耀。会不会,多年后,一个中年男人走到白公馆渣滓洞,把一束鲜花奉献在小萝卜头的铜像前,然后,凝视着这个小男孩。想起前世的因因果果,点点滴滴,双目噙泪,滴泪成雨?那么,重庆之行,也一定足够回忆终生,铭刻心间。

            重庆,欢迎我来看看你,和你共舞一曲吗?

2023年6月6日

创建时间: 2023/6/6   14:55

标签: 高考

              明天又是一年一度的高考,六月的季风,七月的欢喜。我远离高考已经20多年,我是2000年高考的,高考已成为我遥远的回忆。我记得每次高考结束的时候,本地电视台都会播一条高考生考后庆祝的新闻,有的时候是在校园里,把满书桌的卷子和书扔到过道上;有时候是在ktv,桌上摆满啤酒和零食,旁边是一张张欢快而年轻的脸。

              我回忆起我高考结束那天下午,天空中飘着蒙蒙细雨,我和同学撑一把伞一起回家。回到家有一种虚无感,我什么也没做,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好像看破红尘。那天晚上,也没有同学约我出去玩,我就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家看电视。我很兴奋的在电视里看见我隔壁班的一个同学,他高考前腿受伤,绑着绷带,杵着拐棍,电视导演专门把镜头对准他。走过来一个女主持,问:“同学,考得怎么样,你带伤参加高考,精神可嘉。”同学说:“我没事!完全没有影响。”我有印象以来,第一次在电视新闻里看见我的同学,不知道现在这个高高大大的男生怎么样了,希望他的腿再没有伤病的困扰。

              我已经忘记当年我们高考的作文题是什么,我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我只记得我写得很不好,最后一个自然段我竟然全部用笔抹掉,草草收尾。高考作文其实并不要求写得多么出彩,平平顺顺就好。而我太急功近利,越想写好,越觉得笔下艰难。最后的涂改,又不知道会扣去多少卷面分。最后我的语文只考了个很一般的分数,虽然不能说发挥失常,但也完全谈不上表现亮眼。

                后来,四川出个甲骨文作文考生,用甲骨文写作文,最后被川大录取。说真的,我觉得有点滑稽。甲骨文并不是一种现代文字,它的表意和读音与现代汉语差别巨大。用这么一种古代文字写现代作文,不是找一只水牛来拉汽车吗?这样的作文出彩让人咋舌,我并不欣赏。说到作文,我高考前,正阅读余杰的作品。余杰是巴蜀才子,他的《铁屋里的呐喊》和《冰与火》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不说余杰的文笔怎么样,光是气势和真诚已经让人感动。余杰的作品被称为北大的“抽屉文学”——锁在抽屉里,偶尔露一点让我们看看。我觉得余杰的作文很出彩,比甲骨文考生高级得多。

                  当时,我还刚看过余秋雨的《文化苦旅》,余秋雨的文笔没得说,意境,细节,一感一叹让人震撼。我一直觉得要写到余秋雨那种境界得看多少书,得多少次灯下挥汗如雨才能达到。不过,到我现在40岁的时候,回想《文化苦旅》,觉得有一点虚。为什么说虚呢?因为全是上层建筑,全是阳春白雪,全是名门高第,好像少一点实实在在的泥土感。就好像一桌满汉全席,吃完才发现,竟然没有蔬菜,然后开始惴惴不安的想今天的维生素C摄入够没有。余秋雨比余杰更像一个文人,但这个“文人”隐含贬义,有自命清高,目无下尘的嫌疑。

                  高考,我的语文考得很一般,但历史考得不错。拿到卷子,唰唰唰,三下五除二做完选择题,正确率还很高。除本身我历史功底比较好之外,高考前我做了一套卷子。做卷子有什么奇怪,谁高考前不是做卷子做得头晕?是这样的,我高考前几天去图书馆把《中学生历史报》上的一套高考模拟题复印下来。我去复印的时候,图书馆老师不给我复印,说我要作弊。我给他解释,我参加高考,根本做不了弊,这只是一套公开的模拟题。

            图书馆老师勉强给我复印出一份,我拿回家。高考前一天,在家没事就做这套题玩。结果,等上考场,我惊异的发现,高考真题和这套模拟题非常“相似”。我说的相似并非说有一模一样的原题,而是风格非常相似,就好像一对双胞胎兄弟,一个穿绿衣服,另一个穿红衣服。虽然看起来区别明显,但骨子里一样。有这套模拟题的“加持”,我非常顺利的考完历史。最后,历史成为我高考得分最高的一门课。当时《中学生历史报》连续刊载多套高考模拟题,这是最后一套。前面的模拟题我一套没做,就把这最后一套,也是最接近高考真题的一套答完。这个秘密我一直没有告诉别人,我的同学中也没有听说谁做过这套模拟题,这算我的高考“奇遇”了。

                后来我考研的时候,买过一套书,叫《黑博士》。据书中自己说,它里面的题都是“黑博士”们研究出来的,考研真题不在话下。我觉得当年高考,我也遇到一个历史“黑博士”,只是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说到高考,四川有一个高考奇人,人称“高考铁脑壳”梁实。梁实没有读过大学,但有一个大学梦。所以他年年参加高考,却从来没有考上过他理想中的四川大学,最好的一次,刚上二本线。梁实并不气磊,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从黑头发考到白头发,从儿子读中学,考到儿子出国读大学,他还在高考场上拼搏。实话实说,我并不看好梁实今年的高考,他要真想考上四川大学,应该很久之前就能考上。

              我觉得高考对于梁实来说,过程远比结果有意义,梁实享受的是在茶馆泡一杯茶,然后拿一本高考书,仔细“研究”一下午的闲趣。高考分数对梁实的诱惑力非常有限,他更喜欢的是“考”而非“考过”。梁实硬生生把高考从一个安身立命的经济委身之道,变成一种游戏。游戏的结果只是一个玩笑,但游戏本身带来的欢笑和愉悦把梁实的生命填充得丰满而精彩。

                高考到底是什么?是鲤鱼跳龙门,还是学而优则仕?我觉得高考就是一场游戏,游戏得胜者上北大,清华,失败者读南翔技校。其实,游戏的得胜者远非人生的最终赢家。放眼看一个人的生命,会发觉高考远没有那么关键,有的时候甚至有让人走火入魔,误入歧途的风险。人生的评价标准非常多元,很难有一个放之四海皆准的评价体系。考上清北就人生成功?考上南翔技校就成为新时代的阿q?非也,非也,到60岁之后,再仔细揣摩揣摩,也许会另有一番伤感和领悟。

              有很多农村学生,努力学习,考上很好的大学。我对他们非常尊敬,绝无非议。但有时候我会想,他们的学习动机是不是太功利,太现实。高考成为他们跳农门的一个捷径,一旦这个目标达成,他们还能不能持续保持高昂的学习热情?就好像,我在大学里面会不由自主的把同学分成两类,一类是为某种目的而读书,另一类是真正喜欢读书。我个人还是偏向于鼓励真正喜欢读书的同学,读书一旦变成某种名利场上的进身之阶,就失去它本来的意义,变成米蠹的铁饭碗,含金量大大贬值。

            理科可能还不是那么明显,文科的米蠹,有的进大学当老师,有的进电视台,出版社,文化单位,教育单位,往往有“伤仲永”之叹。所以,真正热爱读书的人和热爱分数的人有本质的区别,可惜,我们的高考现在还无法区分这样的差别,这是高考的局限性,需要不断加以探索和改革。

              高考重要吗?我觉得还是重要的,毕竟它能很明显的提升一个人的“档次”,哪怕这种档次是不是一个硬指标还很难讲。但不管怎么说,认认真真的对待高考,认认真真的面对人生的每一次挑战和划分,我们才能愈战愈勇,独当一面。高考,来吧!我们扳扳手腕。

2023年6月6号(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6/6   19:58

标签: 蝴蝶

                昨天晚上做个梦,梦见我变成一只蝴蝶,飞在一堆花丛中。正当我得意的翩翩起舞的时候,走过来一个英武的少年。他驻足盯着我看,我感到不好意思,我用翅膀遮住脸,但还是露出一双眼睛偷看少年。少年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我觉得一定是我滑稽的样子,把他逗乐,于是我转过身飞到另外一边的花丛中。

            少年随我走过来,用一双手轻轻捧起我。我更害羞了,我觉得蝴蝶应该是飞翔在天空中,不应该在一个人的手上。我质问少年:“你为什么捧起我?”少年说:“你让我想起我一个朋友,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我说:“他也是一只蝴蝶吗?”少年点点头:“和你一样漂亮。”我好奇的问:“那你怎么不去找他?”少年的脸上掠过一丝忧郁,说:“他死了。”“他死了?”我惊叫起来。少年肯定的说:“是的,他死在一个猎人手里,猎人那天什么猎物也没抓到,所以用一根棍子,把他的一双翅膀扇断,他就死了。”

              我惊恐的说:“猎人呢?他不会在附近吧?”少年摇摇头:“猎人已经走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暂时不会回来,你是安全的。”我松一口气,振作起来,气势汹汹的对少年说:“你朋友死了,所以你把我当作他的替代品,是这样吗?可我不是你的朋友,我是另外一只蝴蝶,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少年叹口气,说:“我知道,森林仙子已经告诉我,你是另外一只蝴蝶,但我想和你讲个故事。”我疑惑的问:“你要给我讲什么故事?”

              少年清清嗓子说:“从前在大槐树底下,住着一家人。爸爸,妈妈,和两个儿子,他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度过一个个春日和炎夏。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伙强盗,他们放火烧掉这家人的房子,爸爸和妈妈都失踪了。两个儿子变成两只蝴蝶,飞到森林深处,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我突然惊叫到:“难道我就是那个儿子变的蝴蝶?”少年点点头:“这就是我从森林仙子那里听来的故事,我死去的朋友就是你的哥哥。”

              我开始哭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森林里的向日葵已经开放,小鹿在河边喝水,一只蚂蚁爬到一棵苍老的松树上,搬运一片轻轻巧巧的树叶?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的事情。我只是一只蝴蝶,我没有爸爸,我没有妈妈,我也没有哥哥。我只是一只蝴蝶,生来如此,我的生命很短暂,然后下辈子我将变成一个小女孩。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伤心的事,我只想快快乐乐的当一只舞蹈的小精灵。”

            少年说:“你想见你的爸爸妈妈吗?”我惊呆了,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说:“我爸爸妈妈在哪里?他们活着还是已经死去?”少年说:“他们都活着,但命不久矣。因为那伙强盗已经找到他们的行踪,三天之内,强盗将取下他们的脑袋!”我吓的几乎哭出声来,我说:“我能帮助我的爸爸妈妈吗?既然我的哥哥已经死去,我怎么才能帮助我的爸爸妈妈?”

              少年说:“本来,以你的力量不可能阻挡强盗,但你的哥哥被猎人杀死,你只要去告诉猎人,告诉他:‘如果你不阻止强盗,我就把你杀死我哥哥的事,告诉给全森林所有的动物,包括那只一直潜水的河马!’猎人害怕名誉扫地,他一定会帮你的。”我止住哭泣,说:“那你呢?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你在这件事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少年用手把我捧到他的面前,说:“你仔细看我,你认出我了吗?我是国王的儿子,我是王子!强盗要来侵占我的国家,所以我要把他们都赶走,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小心翼翼的说:“猎人赶跑强盗,我爸爸妈妈可以继续生活,而你的王国也将保持平安,是不是?所以,这是一个互惠互利的交易?”

            少年轻叹一声,说:“我是你哥哥最好的朋友,森林仙子已经答应让他变成一个女孩,做我的王妃。但他现在已经死去,所以,我只能娶你。因为我和你哥哥结婚的事,全国都知道,我不能失信于天下。你和你哥哥长得一模一样,我去求森林仙子把你也变成一个女孩,我们结婚,管理这个王国。”我狡黠的眨眨眼睛:“我代替我哥哥嫁给你,有什么好处呢?我为什么要做出这种牺牲。要知道,我只需要快快乐乐的度过我的蝴蝶生涯,下辈子我就可以变成一个真正的女孩。”

            少年说:“我会送你一份礼物。”我好奇的问:“什么礼物?”少年说:“一本书。”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本书?”少年说:“是的,一本你哥哥写的书,以后这本书的作者就是你。你不仅将成为王妃,而且会成为名满天下的作家。你的书粉和拥趸将会把明月湖的每一处干地站满,等待你出现和他们打个照面。这样,是不是比你当一个平凡的真正的女孩要好得多?”

            我被少年说的心动,我迟疑三分钟,然后说:“好的,交易达成。我现在就去找猎人,我要好好威胁威胁他。然后,你记得一定要娶我,也要让所有动物知道我是大作家。”王子指指天,说:“老天作证,我绝不食言。”我揩干眼泪,捋捋翎羽,说:“好的,亲爱的。你吻我一下,我喜欢你的大嘴唇,这算是你的一个保证。”说完,我闭上眼睛,少年真的吻我,我感到一股甘甜和爱情的美好。我得意的在空中旋转三周,说:“你等着我的好消息,我并不怕猎人,我要他心服口服的拜倒在我的翎羽下。”说完,我飞向森林深处。留下少年忧郁的望着我的背影,眼含热泪。

            三天后的一个午夜,趁布谷鸟和猫头鹰都睡着的时候,强盗果然来到,他们明火执仗的来搜捕我的爸爸妈妈。但我已经告诉猎人:“如果想继续在森林混的话,就乖乖听我的。不然,你就是杀死未来王妃的凶手,你将被送上绞刑架!”猎人被我彻底吓到,强盗来的时候,他不要命的冲上去,把强盗都打跑了。

              爸爸妈妈的危险解除,他们可以继续安全的在明月湖旁的林中木屋快乐的生活,而我和王子的婚礼也在一个月后的大礼堂隆重举行。我觉得我像一个英雄,我凭一己之力赶走强盗,救了爸爸妈妈,救了王子,救了森林里的伙伴。而且我写的书,其实是我哥哥写的书,也在森林中到处传扬,我成为一个名满天下的大作家,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充满崇拜。

          那天,王子穿一身白色的礼服,而我穿一件淡黄色的婚纱,我们在夕阳的背景下,幸福的得到森林仙子的证婚和祝福。王子轻轻搂着我的腰,我幸福的闭上眼睛等待王子的吻。突然,好像时间凝固一样,王子迟迟没有吻我。我慌张的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一只蝴蝶,一只和我一模一样的蝴蝶正在王子的面前舞蹈,而王子已经泪流满面。

          我吓坏了,我转过头去看森林仙子,但她竟然不见踪影。我的婚礼,我凭自己的努力赢得的婚礼被一只奇怪的蝴蝶破坏!他是谁?正当我想问王子的时候,我看见猎人在一旁得意的吹起口哨。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被骗了。

2023年6月7日

创建时间: 2023/6/7   20:06

标签: 时间(写一篇高考作文))

                爱因斯坦说时间和空间可以进行某种“交换”,世界上或许存在一种时空扭曲的怪异地带,照此推测,时光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有的哲学家说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时间”,时间是一个人造的伪概念。想想觉得有道理,时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只是一种感觉,而且这种感觉还并不可靠。那衰老呢?衰老总是实实在在的吧?其实也不是,我们衰老之后,会重新回到婴儿时期,分不清哪里是结束,哪里是开始。就好像这个混沌宇宙,天知道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恍恍惚惚,迷迷茫茫。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看过一部很精彩的电视剧,讲的是美国的某个实验室制造出一个时空机器,但偶然失误,把两个现代人送回古代,先到中世纪的欧洲,然后去南美的玛雅丛林,接着是埃及金字塔的施工现场,还到过中国的紫禁城,被皇帝宣判死刑。这部电视剧很精彩,我每个周末都要固定收看,可惜电视剧的名字已经忘记。

                扪心自问,如果我可以回到过去,我会选择去何时何地?去看看秦始皇,还是拜会李世民,亦或给康熙讲讲时光机,他多半会有兴趣。但想想还是算了,我孤苦伶仃的回到古代,怎么生活,怎么自处。我想活得充满意义和乐趣,但这种意义和乐趣不应该来自于一种猎奇和探险。我是一个感情动物,我不喜欢指挥千军万马,建功立业,青史留名。我只喜欢让这世界因为我的存在而变得更美好一些,哪怕我只是个升斗小民。让英雄去开创盛世,我只需要在盛世中醉卧芍药。让小人去青史留名,千百年后,谁知道会不会滚滚骂名。而我,孤单,潇洒,自在的躲在人群之中,看花开花落,品浮沉俗世,无怨无憾。

              时间之于我,更像一种资本。有这种资本,我可以去体味人生。体味人生的三昧境,看破红尘的重重迷障。或者说,我活着就是去探索我为什么要活着,谁带给我生命,谁养育我,为什么给我生命,为什么养育我,当我想明白了,想清楚了,这一世也就完劫。下一世,再来人间的时候,已经换一副皮囊,又不知道有怎么样的因缘际会。上辈子不管下辈子的事,一辈子活好一辈子,人就是这样,最后活成精,活成仙,活成会魔法的老法师。

              我觉得时间是个古怪的东西,它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和朋友断交的时候,它是黑色的;和爱人再会的时候,它是粉色的;和父母团聚的时候,它是金色的;和儿女相处的时候,它是淡淡的一抹天蓝色。我总觉得,人生的意义,很多时候更像是突然得来,而不是慢慢悟到。就好像时间是一条打了结的绳子,平时盘条理顺,赖洋洋,散散淡淡。一到打结的疙瘩处,就是人生的大关节,大关隘,我们的终极体验,生命的顿悟往往来自于这里。

                  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紫禁之巅决斗的时候,我们才发现皇帝老倌吓得在床底发抖;贾宝玉给贾政风雪地里跪下磕头的时候,我们才发现原来宝玉真的爱着他的爸爸;读完全套古龙,水母阴姬始终只闻其名,未见其影,才知道原来水母阴姬是永远不会见人的;《七龙珠》看到一大半,才发现孙悟空原来是外星人,叫作卡卡罗特。

                  我们在打了结的绳子的疙瘩处找到人生的真理,领悟生命的真相,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为什么而不活,我们总要闹个明明白白。如果把人生比作一场赛跑,时间就是发令枪和终点线。我们在时间的规范下,跑出自己的风采,跑出生命的愉悦,这是时间的意义。如果时间不能给我们启发和欢愉,这样的时间叫作垃圾时间。我总希望,我的人生,垃圾时间少一点,迎风奔跑的时间多一点,哪怕有点辛苦。

                  物理学家脑海中的时间,可能和我们普通人的时间概念有本质的区别。不仅如此,文学家,画家,音乐家,舞蹈家,书法家,运动家,政客,快递员,清洁工,他们每个人的时间概念都不尽相同。文学家的时间是字符的内涵;画家的时间是线条的流畅;音乐家的时间的是旋律的奔放;舞蹈家的时间是足尖轻点地面的顿挫感;书法家的时间是一勾一画的铿锵;运动家的时间是肌肉的缩张;政客的时间是滔滔不绝的天知道哪天才兑现的许诺;快递员的时间是电瓶车呼啸而过的爽利劲;清洁工的时间是一声声的叹息:怎么刚扫干净的地面又出现一方残叶。我们每个人的时间概念都有区别,唯一相同的是,时间对谁也不手软。我给了你时间,你没有抓住感动,对不起,明天请早。

                每个人的生命其实本质上都是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应该做什么?应该享乐吗?应该;应该休息吗?应该;应该吃喝吗?也应该。但如果只是享乐,休息,吃喝,那和猪有什么区别?人和猪毕竟不是一回事。我不想唱高调的说,我们的时间应该做一番大事业,应该闯一片新天地。我只是认为,我们的时间应该收获些许感动。没有感动的生命,活得多么乏味,活得多么荒诞。

                什么时间,我们会收获感动?在教堂面对圣母像的时候,我们感到圣洁的母爱;在街头偶遇亲人的时候,我们感到一股暖流淌过心房;在看见孩子清澈的眼睛的时候,我们感到生命的神奇;在军营门口,哨兵给我们敬一个礼的时候,我们感到兄弟般的赤诚。这些都是感动,没有这些感动来填满我们的时间,我们的时间几乎就是白白浪费的。我们感受到感动,再把这种感动传递出去,这个人间就真的多一份爱,多一份暖意。下辈子,我们再来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稍微欢愉一点。毕竟,我们活得比上辈子更好,这就足够满足和喜乐了。

              我喜欢时间,时间意味着机遇,希望和可能性。有时间的人,是一个赢家,或者至少说是一个潜在的赢家。正像我们常说的,莫欺少年穷。谁知道破衣烂衫卖包子的小兄弟,会不会将来变成一个大老板,包子卖到美国,卖到加拿大。有这个可能,没有谁敢否认,面对时间的魔力,我们只能心悦诚服。

              时间对我来说,是一味良药。有了时间,我可以治愈我的伤口,身体上的和心理上的创伤。总之,时间是个好东西。谁要是厌烦时间,谁的生命几乎就没有价值。朋友,你的时间呢?怎么度过,让我们好好研究研究。

2023年6月8日

创建时间: 2023/6/8   10:16

标签: 侯友宜

              你们能相信吗?我找到我爸爸了!我真的找到我爸爸了,哪怕我并没有和他相认。我爸爸其实就是电视里的明星,但不是cctv的电视明星,而是中天电视台的电视明星。中天电视台的电视明星是谁?   新北市长侯友宜是也!你们摸着我的头说,你是不是发烧在说胡话?侯友宜是台湾人咧,怎么会是你爸爸?其实,我也有点疑惑,但我得到暗示,神的暗示,神暗示我找到我的爸爸。我仔细端详侯友宜的面容,和我有8分的相似,你们能说他不是我爸爸吗?天啦,我爸爸不仅是台湾人,还是台湾的“总统”候选人,太惊悚,太奇特。

              但真正让我羞赧的是,我爸爸是台湾人,国民党党员,台湾“总统”候选人,而我竟然在大陆以死抗蓝,这是不是太过荒谬?就好像我是一只老鼠,却天天以一副猫的心态出现的大众面前说:“你们怎么还不去捉老鼠?它们都翻天啦!”可我自己也是一只老鼠。你们能想象,人们听见我的“号令”那一副惊异又笑破肚皮的样子吗?简直不容细看,一看,真的就无地自容。

              侯友宜怎么会是我爸爸呢?这其中的玄机,我自己也想不明白。我只是得到一个惊人的信息,我并非出生在中国,而是出生在外国,在我出生后,才被送回中国。如果这么说的话,其实就很好理解,为什么侯友宜是我爸爸,因为有条件有现实可能性有因缘具足的机会。我苦苦在异次元空间挣扎十年,为的是反抗“老鼠”的猖獗,最后我发现我爸爸也是一只老鼠,还是一只蓝皮鼠。我简直是个大笨蛋,加愚人节的玩笑。有反对自己爸爸的吗?反对自己爸爸,和自己反对自己有什么区别?岂不是精神分裂,颠颠倒倒,朝三暮四,左摇右摆。

              我一直以红色正统自居,因为我的想象中我爸爸一定是个红色英雄,就好像董成瑞,黄继光那样的人。所以我觉得我不能给爸爸抹黑,不能给爸爸添堵。爸爸是红色英雄,我也要当红色英雄,学江姐,学刘胡兰,学小萝卜头。但命运和我开个巨大的玩笑,我爸爸竟然是只蓝皮鼠!一只蓝皮鼠怎么会是红色英雄呢,难不成是卧底加密探?再想下去,就更荒谬,打住,打住。总之,我爸爸是国民党大员,台湾的“总统”候选人,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至于几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留给历史探秘者去探索吧,我们普通人只需要关注现实,关注当下,关注每天的柴米油盐,阴晴圆缺。其他的,我们想不到那么多。我们只是一个个布娃娃,穿上小礼服就想去参加舞会,不要拿思想和概念来折磨我们,好吗?

                  我走在万象城豪华的商场内,亮眼的灯光把我照得璀璀璨璨。我走进一家northface专门店,我此前从来没有进来过。当我得知我爸爸是侯友宜,我凭添一种勇气,我要逛逛名牌专卖店!一件体恤400多,一件防晒衣800多,一件长袖外套1000多。我没有犹豫的走出来,我知道这不是我该来的地方,哪怕我爸爸是台湾大官。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台湾的富裕,藏在我心间就好,不用拿出来显摆。northface的衣服质量很好,款式新潮,我很喜欢。把它们留给我的儿子,孙子去穿,我的儿子,孙子理应比我过得更好。我知道我们将迎来盛世,盛世到来的时候,现在这些高档品牌说不定就会变成平民服饰,再没有什么可炫耀的。我吃葡萄的时候,喜欢把最红最好的那颗葡萄留到最后吃,因为这会为我保有一种希望。我觉得northface仿佛那颗最好的葡萄,留到最后吃,我的生命充满未知的喜悦。

                  我在万象城的大玻璃橱窗前驻足观察自己,越看越觉得我和侯友宜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就是小侯友宜啊!我怎么现在才发现?我记得我在韩国的时候,有一次一个韩国人误会我是台湾来的,他说:“你是‘小中国’来的?”我看着他肃然起敬的样子,莞尔一笑,不置可否。想不到,我竟然真的是台湾孩子,我是一个台仔,这个秘密我到现在才发现。所以,我应该为台湾做点什么呢?我觉得最好的作为,就是在台湾和大陆之间连一座桥,一座和平和血缘之桥,有这座桥的存在,再没有共机扰台,再没有导弹瞄准,再没有文攻武赫,再没有邦交国清零。以前的是是非非,全部成为历史,成为笑谈,成为茶余饭后的消遣谈资。台湾回归大陆,大陆包容台湾,一个真正的盛世中国出现的世人面前。

                  我会见到我爸爸,我会和他在一个小雨天邂逅,不管是在哪里,台湾也好,大陆也好,韩国也好,日本也好,美国也好。我一定会见到我爸爸,我会和他点点头。其实我是询问他:“爸爸,我可不可以靠在你的肩头一小会,哪怕我白头发都有了。”不管我爸爸怎么回答,回答yes也罢,回答no也罢,我都再没有遗憾。因为我的心已经靠向他,靠向他宽阔的肩膀,这就足够好,足够满意了。

                  玉山白雪飘零,燃烧少年的心。我想象中的台湾是个富饶,和平,含情脉脉又雅致风趣的中国宝岛。我这辈子能去一次台湾吗?去看看夜晚九份的灯市,去吃吃台铁的便当,去101大楼下面喝一杯咖啡。不管我能不能去台湾,哪怕没有机会,因为有错综复杂的因果。但只要有更多的大陆人,更多的华人去到台湾,代替我问候一声妈祖,代替我去新北市政府大楼外面举一面横幅:“我们支持侯友宜!”我也就开心,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爸爸,我找到你。我找你41年,终于找到你。我想和你说话,我想和你双目对视,心意相通。你能看到我写的文字吗?你能看到我的相片吗?看我和你是不是长得很像。爸爸,你是一名警察。不管是哪里的警察,台湾的警察,还是大陆的警察,都是正义的化身,人民的保护神   。你曾经孤身一人和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谈判;你曾经围捕恶徒,枪林弹雨,九死一生;你曾经担任警察大学校长,教育未来的社会秩序维护者。你那么勇敢,那么正直,那么坚强。有你,台湾不会有事;有你,台湾人民一定安全;有你,台海一定和平;有你,大中国一定繁荣昌盛。

                  爸爸,请容许我叫你一声“爸爸。”哪怕我其实从来无缘和你面对面相识。但血缘的关系难以磨灭,爸爸就是爸爸,哪怕你住长江尾,我住长江头。我天天想着你,我天天为你默默祈祷。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爸爸,kevin在成都向你问好,向你致以一个儿子的敬礼。kevin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离。

2023年6月9日

创建时间: 2023/6/9   10:14

标签: 故事二则

一、

              我以前看过一部电影,一个青年在家睡觉,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外面安静得出奇。青年疑惑的打开门,出来查看,发现大街上空空如也,送牛奶的牛奶工没有来,送报纸的送报员没有来,出摊的早餐摊摊主没有来,扫地的环卫大姐也没有来。   青年惊呆了,正当他到处查看,人都到哪里去了的时候。突然。牛奶工出现,他举着一瓶牛奶朝青年扔过来;送报员骑着一辆电瓶车,直冲冲撞向青年;早餐摊摊主拿着一把餐刀恶狠狠的瞪着青年;环卫大姐像京剧脸谱一样,杠着一把大扫把,魅惑的冲着青年直笑。

              青年躲开牛奶瓶和电瓶车,绕过早餐摊摊主和环卫大姐,一口气跑回家,把门紧紧关上。青年靠在门上,用身体紧紧顶住门,他吓得够呛,他不知道人们都怎么了。正在青年惊魂未定的时候,门外传来猛烈的敲门声。外面敲门的人,发出怪异的吼叫,不像是人在说话,倒像是野兽的呼啸。青年用一把门栓把门顶住,他要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打开手机,手机没有信号,网络也无法连接;他打开电视,看见一片杂乱的雪花;最后,青年打开收音机,他把频率旋钮旋转一整圈,终于听到一个声音:“本市已经变成一个僵尸王国,所有人都变成僵尸,还没有变成僵尸的市民,赶快逃命吧!”

                青年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隔着窗户看外面的僵尸市民,他们红着眼,目露凶光,张牙舞爪,乱吼乱叫。青年灵机一动,他找出妈妈的化妆品,给自己画一个红眼圈,涂一个黑嘴唇,然后拿起一根棒球棍,也大喊大叫的,疯了一样开门跑出去。伪装起到效果,僵尸们以为青年也是一只僵尸,所以没有攻击他。青年跑啊跑到,终于跑到城门处。一路上他看见无数的尸体和头颅,燃烧的房屋和哭喊的孩子。青年在城门受到阻拦,守城门的军官不放他出去。

              军官说:“哪怕你不是一只真正的僵尸,你也不能出去。因为这座城市,全部被诺如病毒感染,你也是一个潜在的感染者。我不能放你出去。”青年说:“你看看这座城市里的人,那些燃烧的房屋和哭喊的孩子,我要救他们,我要去找根治诺如病毒的药!”军官不屑一顾的说:“很多人都说自己去找药,并且也带回来药,但全是假的。要么是毒药,要么是维生素c,要么干脆是麦芽糖!你怎么保证你能照到真正的药?”青年指着远处一个哭泣的孩子说:“他就是保证!我一定要找到真正的解药,带回来给全城的人服用。”军官被说服,他放青年出去。军官说:“我告诉你一个信息,很多人说住在天涯海角的大幻仙子有真正的药,你去那里找她,碰碰运气。”

              青年一出城,马上朝天涯海角跑去。他看见城外的人虽然没有全部变成僵尸,但任然有很多已经变成诺如病毒的感染者。这些感染者和城里的僵尸一样,持刀拿枪,喊打喊杀。青年气喘吁吁的跑到天涯海角,他没有见到大幻仙子,但看见大幻仙子写在通知栏的一句诗:欲知灵药何处寻,且看三山五岳中。

                青年马上醒悟过来,灵药一定在大幻山中。于是。青年杵着一根拐棍,开始攀登大幻山。但攀登大半天,他什么也没找到。青年发现一个现象,平时有很多蚂蚁的大幻山,今天竟然一只蚂蚁也没有看到。青年疑惑起来,蚂蚁呢?它们和诺如病毒有关系吗?正在青年垂头丧气一无所获的时候,他在山道的拐角处,遇见一只胖乎乎的白色蚂蚁。

            白色蚂蚁长着一双翅膀,看样子很快就将飞走。青年走上去问:“白蚁兄,为什么大幻山上看不见一只蚂蚁?”白色蚂蚁叹口气说:“真倒霉,不知道谁说的,吃了大幻山的蚂蚁,就可以治僵尸病。所以,很多人来捉我们。于是,我们全都藏起来。我们蚂蚁很聪明,不是吗?你们人类找不到我们的。”

            青年听白色蚂蚁这么说,很伤心,开始哭起来。白色蚂蚁忙问青年:“你怎么了?你为什么哭,你是不是也想捉一只蚂蚁,拿回去当药?”青年说:“我为城里的孩子哭,他们刚刚到这个人世,连春花秋月,碧草黄花都没有看到。人间已经变成修罗猎场,割鼻地狱,他们为什么来到这个人间,为了受折磨,受伤害和受痛苦吗?”说完,青年哭得更厉害了。

            白色蚂蚁低头不说话,正的扇动的翅膀也渐渐平静。白色蚂蚁突然叹口气说:“这样,你把我做成药吧,兴许能治好僵尸病。”青年哀伤的说:“那你呢?你不要命了吗?”白色蚂蚁说:“蚂蚁的生命本就短暂,我死后,下辈子可以转世投胎当一个女孩。就当是我提前往生吧!”说完,白色蚂蚁把身体躺直,说:“你把我的头掐下来,这样就可以做药了。”

              青年不忍白色蚂蚁受痛苦,他说:“白蚁兄,你下辈子转世投胎为一个女孩,我一定让我儿子娶你,照顾你一辈子。我不忍你受痛苦,我不会伤害你。我等你自然死亡之后,再用你的身体做药,可以吗?”白色蚂蚁歪着头想想,说:“可以。”说完,躺在地上不再动弹。当天晚上,白色蚂蚁就死了。青年轻轻唱起一首灵歌,为白色蚂蚁送葬。在确定白色蚂蚁已经死去后,青年把白色蚂蚁的头割下来,做成一碗水药。青年向白色蚂蚁的遗体三鞠躬,说:“白蚁兄,全城的人都不会忘记你的功德,我们会为你竖一座雕像,每年的春分时节,来祭奠你。”

            说完,青年匆匆赶回城内。青年悄悄把水药倒入城内的饮水源,期待奇迹的发生。第二天,青年没有再听见野兽般的鸣叫;第三天,街上的行人开始正常的买菜逛商场看电影;第四天,网络,电视,广播全部恢复,里面的内容全是吃喝玩乐,明星大腕,潮流时装和国外旅行。第五天,城里的迪士尼乐园建好,孩子们在乐园里尽情的欢笑和嬉戏。青年被城内的人们尊为英雄,他成为拯救市民的天使。但青年常常会想起白色蚂蚁,想起它一动不动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等待死亡的决绝。

              青年的儿子长大,青年告诉儿子:“你一定要娶一个穿白色衣服,身材丰满的姑娘,因为她才是你的命中所属。”有一天,青年的儿子,在下雨天的城市拐角处,遇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姑娘,撑着一把雨伞,身材丰满。青年的儿子对姑娘微微一笑,姑娘害羞的低下头,那个时候,雨突然停了。路旁的青草绿油油,花圃的向日葵笑呵呵,一轮彩虹出现在东方的天际。所谓爱情,就是在这个微雨的午后,发生并且生长。那么,人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包括那只被做成药的白色蚂蚁。

二、

                  我听到远方传来一阵悲怆的音乐,月宫中的仙子在弹一首奏鸣曲。我听不太清楚,乐曲在述说什么,述说一个英雄的末路,还是一段凄婉的爱情。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月宫仙子想给我讲一个怎么样的故事。我问仙子,仙子含笑不语,只是不停的用手拨弄琴弦。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答案,要我不停的猜,不停的幻想,不停的左摇右摆。难道这个故事,太过离奇,太过重要,离奇重要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流下眼泪,我感到痛楚。你们不告诉我答案,我只能自己去寻找真相。

                其实,我已经找到点线索,我找到一个当事人。当年的小青年现在已经变成一个老者,但他还在,并且精力充沛,位高权重。我知道他是谁,但现在不能告诉你们,以后你们会知道,他很重要。他是一段历史的主角,哪怕他可能饱受争议。他不仅认识我爸爸,而且和我爸爸交情非浅。只要找到他,我就会知道一切的真相和答案,他知道我爸爸的所有事情。我需要他吐露一点历史的秘密,这个秘密关乎他自己的身家性命。但我会保护他,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他的安全,他是安全的,从某种程度上说甚至比我还安全。

              当年的秘密就在于一个椰子。一个椰子有什么秘密?你们看过椰子吗?很多不靠海的内陆人根本没见过椰子,但我见过,圆圆方方一个,可可爱爱。椰子的秘密在于它来自一棵特别的椰子树,这棵椰子树长在红墙中,生在大院内,从小树苗开始就备受呵护。椰子树长到三米高的时候,已经很好看,很漂亮,像海边的一幅画,还是一幅水彩油画,色彩明亮,晶莹剔透。

              一天,一个老头从椰子树下走过,他盯着椰子树看三分钟。老头突然说:“把这棵椰子树移到我书房门口,这棵树很好,我喜欢,我需要它在中午我午睡的时候,给我遮遮阴。”老头的手下,立刻把椰子树移栽到老头的书房外面,更准确的说是在书房的门口,老头一翻身就可以看到它。老头霸占椰子树,很满意,逢人就说:“我捡到宝了,这是棵好树!”

                老头很贪心,他又接二连三的移来一棵槐树,和一棵李子树。老头看着三棵树在书房门口迎风招展,得意的哈哈大笑,从此,吃饭要树陪着,看书要树陪着,睡觉要树陪着,甚至拉屎拉尿都要把树子摸一下,好像这些树都是他的情人。老头的老婆是个悭吝的女人,她不喜欢这些树,但不敢反对老头。于是想出一个主意,她把自己拉的尿倒在三棵树底下,想用“肥料”烧死这些树。

              老婆的尿起作用,没过几天,三棵树都焉了。老头想不通是怎么会事,于是在一天中午,到三棵树底下来仔细查看。哪知道,天意弄人。老头刚走到椰子树底下,一个长得饱满圆润的大头椰子突然掉下来,砸在老头头上,老头当场一命呜呼。手下和随从都吓坏了,马上去找老婆。老婆知道是自己的尿起作用,但也不敢说,

            老婆说:“就告诉别人,老人家自己睡中觉的时候,寿终正寝。”随从和手下,都害怕受牵连,哪敢不依,忙去准备后事。老婆走到椰子树下,仔细打量一番,突然心生一计。老婆把砸死老头的那颗椰子果,捡起来,悄悄带走。手下问:“那三棵椰子树怎么办?”老婆当场发飙:“什么怎么办!就这么放着,以后做个念想,看到它们就好像看到老头一样!”手下唯唯诺诺的照办。

              诸位看官,你当老婆把那颗椰子果捡到哪里去了?原来,老婆是把这颗椰子果种到自己院中。以后,如果有人为难老婆,老婆就会祭出这棵小椰子树:老头就是被这棵小椰子树砸死的,你们不怕死的,就来抢!人算不如天算,老婆很快患上绝症,将不久于人世。老婆找来她的女儿说:“妮子,你是庶出,将来难免被人嫌弃。我给你留了个宝!”说完,悄悄把小椰子树的来历告诉女儿。最后老婆对女儿说:“三十年过后,必定有人来找你。到时候,你只需要把这棵小椰子树照顾好。然后在某天月黑风高的晚上,也给它灌一壶尿。到时候,来算账的人,走到椰子树底下的时候,就会被掉下来的椰子果砸死。你爸爸当年就是这么死的,别不信,灵得很。”

            面授机宜已完,老婆得病死去。老婆女儿从此守着这棵小椰子树,慢慢变老。一天,一个老和尚从女儿的院前走过,宣一声佛号,口念:“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女儿跑出来,一脸讪笑的问老和尚何出此言?老和尚:“天下有三宝,金,玉,铁,不知道女菩萨屋内藏有哪一宝啊?”女儿大惊,知道遇见高人,遂老实说:“金,玉,铁都无,只有一棵小椰子树。”老和尚眯眼微笑念一偈曰:“椰树,椰树,历沧桑,观风云。三十年后再结果,从此天下姓李唐。”说完转身不见。

            女儿知天机已破,忙去找她的一个老熟人商议。老熟人如今官运亨通,正是春风得意之时。老熟人官场上混的人,什么奇闻怪事没见过?听女儿说完,斩钉截铁的说:“莫管他,不妨事。如今你只需放出消息,当年老头正是被你院里的那课小椰子树砸死的,我这边自有道理。”女儿依言行之。

            果不其然,老头的三姑六婆,七大妈八大姨全部来了,都说要把树砍掉,给老头报仇。老熟人姗姗来迟,摇着一把蒲扇说:“砍树有什么用?要找种树的人,树懂什么?!这里面不简单咧。”一句话点醒众亲,有的说要找当年移树的随从;有的说是谁安排老头看见椰子树的,也得查查;还有的说,本市原无椰子树,是哪个知府,哪个道台,把椰子树从天涯海角移栽来的,阴谋啊,阴谋!众亲争吵不已,老熟人点点头:“多说无益,行胜于言。你们快去仔细打探,细细查访,我这就到大理寺正堂鸣冤击鼓!”说完,朝女儿眨眨眼睛,女儿恍若看不见,但已面带春风,喜不自禁。

                这边厢,众亲在坊间仔细搜寻线索;那边厢,老熟人到大理寺大闹一场。眼看就要不好收场,上上下下都很焦急。老熟人有个侄儿,专学衙司诉讼之道。侄儿说:“家中纷乱已久,却不知如何平复?”说完长叹一声。突然,那个堪破天机的老和尚又出现,他找到侄儿说:“要平纷争,也不难,你只需依我所言。”说完,暗授机宜。

            侄儿领会天机,找到众亲,说:“移树的随从我已找到,安排线路的管家我也找到,把椰子树从天涯海角移栽本市的知府我也找到。”众亲问是谁?侄儿虎目圆睁,说:“正是现在大理寺争驰不休的老熟人!”众亲大惊,但又不敢不信。于是,忙遣下人去捉拿老熟人。当是时。老熟人正在女儿院内密谋,突然看见涌来一大堆人,知道事已败露,正欲逃走。女儿悄悄向他使一眼色,老熟人心领神会,走到椰子树下,一颗椰子果不偏不倚掉在老熟人头上,把老熟人当场砸死。

              女儿说:“罪魁祸首已死,你们都散了吧!”老和尚突然出现,走到老熟人身边查看一番,叹口气说:“俗人已入仙境,我念《往生经》超度他。”老和尚是得道高僧,众亲不敢不信,终于纷纷散去,一场纷争才停歇下来。侄儿因为揭发老熟人,平息家中乱象,被众亲拥为族长。侄儿吸取老熟人的教训,又得老和尚指点,改革家规,举办新学,分田置产,兴利除宿弊,把个大家族操持得更兴旺了。家中人都说侄儿和老和尚是上天派下来的同命鸳鸯,专门提振门楣的。这一派兴旺繁盛,又不知持续多少岁月,为大家族的家谱添上新笔,写一段传奇。

              椰子和大家族的故事已经讲完,我的老熟人还不知道在哪里兜兜转转呢。不管怎么说,我需要知道真相,我需要探索大家族的奥秘。然后好好保护这个家族,因为我也来自那里。不是吗?椰子树下乘凉的人中间,自然也有我一个,而且我还悠闲的摇着扇子,手上揣一壶茉莉香片呢。到明年春日的时候,花园里的百花都将盛开,蝴蝶和蜻蜓也将飞来凑趣,那个时候的人间一定更美,更让人喜欢。

2023年6月10日

创建时间: 2023/6/10   9:39

标签: 《红楼梦》探秘

                《红楼梦》为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小说,我相信这么说,大部分人不会有异议。虽然四大名著还有其他三本,但不管是从艺术性还是现实性上来说都无法和《红楼梦》比肩。《红楼梦》从清代问世以来,红粉众多,渐渐形成“红学”。红学大家著名的有冯其庸,周汝昌等等。总之,《红楼梦》超越一本小说的基本“人设”,变成一本普世的《福音书》,《人间指南》,这恐怕是作者当年都想象不到的。今天,我就来谈谈我心中的“红楼一梦”。

一、从《枉凝眉》谈起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自从作曲家王立平为《红楼梦》谱曲后,这首《枉凝眉》成为大街小巷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仔细想想,为什么叫《枉凝眉》?从字面意思理解:白白皱眉,毫无意义。谁在“枉凝眉”?当然是贾宝玉和林黛玉两个人。这像不像某个人最开始激烈的反抗命运,最后不得不向命运低头。“枉凝眉”把贾宝玉的一生都写尽,不管你是什么王孙贵戚,最后也只是“白白皱眉”,徒增笑耳矣。

            从谐音的角度讲,这又是在讲林黛玉。“枉凝眉”即是“枉林霉”,林黛玉是个倒霉人,父母双亡,遇人不淑。而且不仅倒霉,还冤枉。薛宝钗使一金蝉脱壳之计,硬生生把祸事栽赃在林妹妹身上,此所谓“枉”矣。所以宝玉和黛玉两位都“枉凝眉”,两个人都是倒霉蛋。

            再从头说,宝玉和黛玉到底是什么关系?我说其实是父女关系。众看官大惊,父女关系?听我慢慢道来,黛玉原为西方灵河岸边,一株绛珠仙草。受神瑛侍者灌溉之恩,所以下凡来以泪报恩。仔细品品,是神瑛侍者的“灌溉”,给绛珠仙草“人”的生命,神瑛侍者不是绛珠仙草的爸爸是谁?既然宝玉是黛玉的父亲,就很好理解《枉凝眉》。爸爸是阆苑仙葩,女儿是美玉无瑕;爸爸是水中月,女儿是镜中花。一首歌,把父女两代都说个透彻。

            反过来细读文本: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话?“若”显然指阆苑仙葩的爸爸,“说”显然指美玉无瑕的女儿,他们两父女今生有缘,只不过最后“心事”被一句“虚话”解脱。这也暗合上面说的“枉凝眉”的“枉”字,冤枉也,实在是冤枉。联想到书中刘姥姥讲的十七岁就死了的若玉小姐,和后面又养了个的“粉团儿”,是不是正是在暗指宝玉和黛玉这一对父女?若玉小姐是不是就是贾宝玉,粉团儿是不是就是林黛玉?要知道,“粉色”即浅红色也,暗合黛玉“绛珠仙草”之本身。

            再又来,既然爸爸“十七岁”就死了,林黛玉是不是就是那个“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的孤儿?前面说爸爸是“若”,女儿是“说”。“若”在甲骨文中是梳头发的意思,指明一个“动作”,爸爸是个行动派。“说”毋庸置疑,就是“说话”的意思,女儿是个演讲家。回到原书,林黛玉语言犀利尖刻,确有演讲家的意味。但细读原文会发现,林黛玉的“说”更可能是通过文字来传达,所以,林黛玉多半是个作家。刘姥姥参观黛玉的潇湘馆的时候,说比上等的书房还好。这不就是点明,黛玉的“作家”身份吗。

          爸爸是个动作演员,女儿是个编剧,合起来正好演一出《红楼梦》。这样解释,你们觉得有没有道理?

    二、说说王熙凤

                  王熙凤是《红楼梦》中的“盐”,没有盐的菜寡淡无味,难以下咽。《红楼梦》要是没有凤姐,就变成一盘忘记撒盐的菜,贻笑大方。鸳鸯说刘姥姥是篾片相公,把刘姥姥当篾片相公的正是凤姐。但聪明的读者反过来想,刘姥姥又何尝不是把凤姐当篾片相公?正像刘姥姥自己说的,她不恼,真要恼,就不这样了,刘姥姥聪明着呢。

                  凤姐的人设其实从一个地方就能看出来,马道婆给凤姐和宝玉施厌胜之术,凤姐拿着刀冲进大观园,见人砍人,见鸡杀鸡。一个“砍”字把凤姐的人设清清楚楚写明。凤姐不仅砍人,也被人砍,老公贾琏拿剑要“杀”凤姐,凤姐一路哀嚎着去找贾母。可见凤姐是江湖上的“砍”字辈大哥,不会和你扯三扯四的讲理,一不如意就要“砍人”的。

                红楼中不能缺少凤姐,就好像开妓院不能少龟公,开赌场不能缺打手。这世界总有正邪两面,相辅相成,相补相助。没有凤姐的“砍”,你永远体会不到贾宝玉的温柔。凤姐的结局按照传统的说法,是一出绝对的悲剧。正像电视剧里演的,变成一具尸首,被人拖着在雪地里挨冻。其实,我觉得不一定。你怎么能判“盐”的死刑呢?你以后还吃不吃盐?据说,不吃盐的话就会变成喜儿,长一头白发,野人一般,流连在山谷溪地。我们不喜欢当喜儿,所以,盐是一定要吃的,只是适量,适度。

              我相信对凤姐,我们会形成两派意见。一派认为她恶毒,另一派认为她能干。但我更倾向于认为凤姐是个能干人,正像平儿说的,下人们并不好糊弄,主子稍有软弱,说不定反倒被欺负,像可怜的迎春被欺负那样。所以,凤姐是个刚强人,是个能干人,我们需要她,哪怕她有时候有点冒犯神明。但谁又是圣人呢?凤姐,好好生活,你有你自己的一片天地。

三、没有缺点的探春

                    有一次一个网友问我,最喜欢《红楼梦》中的哪个人物?我说:“探春。”他哈哈大笑:“你怎么会喜欢探春,探春是个没有缺点的人咧!”确实,探春在《红楼梦》当中几乎是一个完人,她对宝玉好,对贾环好,对迎春好,对王夫人好,对贾母也好。除了颠颠倒倒的生母赵姨娘,探春几乎在贾家获得一致好评。即使是赵姨娘也未必真的嫉恨探春,只不过需要找点事情闹闹,刷刷存在感。

                裙钗一二可齐家,探春在凤姐病后,掌管贾府,改革旧制,带来一片新气象。我觉得红楼中的贾府一直在默默的走下坡路,暗中走向衰亡。但亮点在于探春的改革,探春的改革几乎可以当作一次“中兴”,好像光武中兴,孝文中兴一般。如果说贾府就是一支风中的油灯,明明灭灭,摇摇摆摆,已经微弱不堪。探春则给油灯加油,又拨弄一次灯芯,于是油灯重新焕发生命,光彩照人。

                  通读《红楼梦》,你会发觉探春是曹雪芹偏爱的一个人物。所以贾府走向衰败之后,探春没有踏凤姐,宝玉的覆辙,沦落民间。而是远嫁海外去当王妃,联想到探春的管理能力,可以预见她即使在番邦异国也一定大发光彩,居于人上人。每每想到探春,我就会觉得贾府没有那么不堪,贾府里面有美玉,有良人,有治国平天下的大将之才。

                  不要以为《红楼梦》是一部反上层建筑的书,恰恰相反,《红楼梦》是一部维护上层建筑的书。这一点,最集中的体现就在探春,探春是曹雪芹送给贾府的礼物。只要有她在,贾府垮不了,倒不下,倾覆不得。我喜欢探春,从某种程度上说,比喜欢宝玉和黛玉更喜欢。探春代表一种光明和希望,我们底层老百姓对探春服气,爽气,声气相通。如果我们也像西方国家那样,来一次总统选举,你会选优柔寡断的贾宝玉,还是哭哭啼啼的林黛玉,抑或喊打喊杀的凤姐,都不会!我们只会选择探春,哪怕重选10次,我们也一定选探春。这是探春的意义和价值,独一份,旁人取代不了。

                      贾府注定落败,所以探春一定在贾府落败之前远嫁海外。这是贾府的宿命,和探春无关。探春的命运其实是贾府的老祖宗贾母亲自安排的,南安太妃来贾府说亲,贾母只让探春出来,可见,那个时候,探春的命运已经被安排好。探春对贾府有很深的感情,这种感情说不定甚至高过宝玉和黛玉。不管怎么说,探春是一个英雄般的人物,她开创一段历史,把贾家的黄金岁月延长了又延长。贾家最应该感谢的人其实正是探春,但不知道贾府的上上下下有没有这种觉悟?有也罢,没也罢,历史风云变化。贾家也像断壁残垣上的一株野草一样,偏偏倒倒,走到落幕前的黄昏时刻。

                  探春,一路平安。

四、也谈谈贾母和刘姥姥

                        贾母有一句俗语:不是冤家不聚头。说的是宝玉和黛玉这两个玉儿,但其实真正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是她和刘姥姥两个老人精。贾母代表的是上层建筑,封建贵族,皇权王权,名门高第;刘姥姥代表的是市井小民,乡野村姑,贫家穷舍,流民野夫。表面上看两人并不搭界,其实大有渊源。贾母一听见有个刘姥姥,忙说要见。刘姥姥听见贾母要见,也不急着出城,洗澡更衣,逶迤入室。两个老人家相见两欢,互诉衷肠。刘姥姥于是讲故事,给贾母上眼药,把贾母听得痴痴迷迷,贾府上下都成为刘姥姥的听众。

                    要我说,刘姥姥到贾府来,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刘姥姥非一般人也,她是明教一名位高权重的香主,奉命前来贾府,检视众人,分门别类。贾府风中之烛,熄灭是迟早的事,刘姥姥正是最后来“垃圾分类”的清洁工。众小字辈当然看不清其中奥秘,但贾母富贵一生,阅人无数,早参透玄机,于是亲自来会刘姥姥。两人交手,看似彬彬有礼,实则刀光剑影。刘姥姥借谈话之机在南院子马棚放一把火,给贾母一个下马威。贾母也非等闲之辈,口中念动咒语,又在火神面前烧香,火就熄灭,有惊无险。

                两人初遇打个平手,各自忌惮,各留后手。后面的描述则更惊人,刘姥姥到宝玉房中,迎面看见一个老婆婆,满头插花,招招摇摇朝她走来。刘姥姥于是伸手去羞她,镜中老婆婆也伸手来挡。刘姥姥一摸,觉得冰冷挺硬,才想起富贵人家有种穿衣镜,镜中的老婆婆原来是她自己。镜中老婆婆到底没有挡住刘姥姥,刘姥姥撞开西洋机括,到宝玉床上扎手舞脚的睡一觉,完成她贾府之行最重要的使命。第二天,贾母醒了,便觉懒懒的,再也不见刘姥姥。

              刘姥姥的贾府之行,大获全胜,圆满完成任务,但也留下遗憾。刘姥姥在潇湘馆外面扎扎实实摔一跤,跌个狗吃屎。贾母要丫鬟给刘姥姥捶捶,刘姥姥自己爬起来,自嘲到:“都要捶起来,还了得呢。”两个老人精,点到为止,各有得失。贾府众人最后的命运,其实在刘姥姥和贾母的“交手”中已经注定。贾母为自己的儿孙争取到一个还不算太难堪的未来:心肝宝贝——宝玉,平安无事;心尖尖上的肉——黛玉,很可能也跟探春一样远嫁。一句话,刘姥姥赢了,贾母也未输,两个人各取所需,各表其诉求,最后相安无事。

五、浅析袭人和贾政

                  袭人是宝玉的大丫头,贾政是宝玉的爹,两人有点联系,但联系不多。为什么把他们两个连在一起讲,因为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一个人可以有很多面,可以温柔,也可以刚强;可以顺如水,也可以硬似铁。袭人和贾政就是一个人的两面,一面白,一面红,相得益彰,并行不悖。

                  袭人对宝玉非常衷心,可以说是巴心巴肝的维护宝玉,宝玉对袭人也有一种恋母般的依赖。连王夫人都觉得袭人对路子,要把她许配给宝玉当姨娘。可惜,袭人和宝玉有缘无分,最后只得嫁给蒋玉菡。这也符合袭人的判词: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袭人自己奴属,蒋玉菡优伶戏子,两人门当户对,实在不能说是一个悲剧。相反,宝玉有性格火爆的一面,曾经一脚把袭人踹得吐血,与其守着这样的贵公子,不如嫁入寒门,还得始终。想来,蒋玉菡对袭人一定温柔和顺,夫妻相伴,平安一生。

            袭人和蒋玉菡命中有缘,贾政和蒋玉菡却不太对路子。忠顺王派长史官来贾府询问蒋玉菡的去向,宝玉不得已和盘托出。贾政听见宝玉和“王爷架前承奉的人”有勾搭,怒火中烧,笞挞宝玉。袭人和贾政,一个嫁给戏子,另一个因戏子打儿子,可见这两人性格的不一样。性格决定命运,袭人的命是和蒋玉菡相守到老,过一段平平静静的安逸生活;贾政却要被发配海南,充当贾家倾覆之时的当家人,表面上风光,其实已经败落,受尽苦楚。

                却又来,刚才不是说袭人和贾政是同一个人吗?怎么命运又不一样?这就是选择的划分,选择成为袭人,就有和蒋玉菡的人间恩爱;选择成为贾政,就有和宝玉风雪天的拜别。选择大于努力,诚不欺我也。

六、一言难尽的贾琏

                        贾琏是《红楼梦》中比较出彩的一个男性角色,除了好色之外,还真说不出贾琏有什么明显的缺点。即使好色,贾琏也从不去骚扰良家妇女,只和多姑娘一类两厢情愿的情人勾勾搭搭。而且,贾琏还很有正义感,敢当面为石呆子的事“拿话来堵”贾赦,可见贾琏在封建贵族大家庭中还保有一份良知。

                贾琏和宝玉是什么关系?我又要放大瓜了,贾琏是宝玉的亲生父亲是也。看过电视剧《红楼梦》的都知道,贾家有两大帅哥,一个贾琏,另一个贾宝玉。贾琏甚至长得比贾宝玉还帅,所以才娶了金陵王家的大小姐王熙凤。贾琏是贾宝玉的父亲,多有暗示。

              贾家表面上风光无限,名门望族,其实府中能办事的人并不多。贾政,贾赦都是老爷做派,贾宝玉绣花枕头,贾环吊儿郎当,贾兰还是个孩子。贾琏才是贾家真正的管事人和顶梁柱,连贾母都对贾琏非常倚重,一有什么事,马上想到差遣贾琏去办。

              贾琏虽然比较能干,但怕老婆。连下人都知道求贾琏,不如求凤姐,求贾琏是“绕远路走”可见贾琏在家中地位堪忧。贾琏偷取尤二姐,被凤姐发现,凤姐逼死尤二姐,贾琏这下算把凤姐的账记在心中。所以后来才有:一从二令三人木,哭到金陵事更哀。

              当然,贾琏是贾宝玉的父亲,是我的猜想,我没有真凭实据,甚至还有“反证”。贾芸其实是贾宝玉的一个分身,贾芸说:“自从我父亲死后…”贾琏也笑道:“认了儿子,不是好开交的。”可见贾芸的父亲早已不在,贾琏很可能只是贾芸认的父亲。就好像贾芸认贾宝玉当父亲一样,贾芸是认爹的专业户。

                  话说回来,有个贾琏一样的爸爸,你们觉得如何?是不是还蛮好。毕竟贾琏是个能干,多情,正直,善良的贵族公子,认他当爹也不算辱没门楣吧。

七、谜一样的史湘云

              史湘云一直是我印象中,《红楼梦》的一个谜角。我一直没搞明白史湘云到底暗示的是谁,她的身份变化非常频繁,一会像a,一会像b   ,一会又像c。我觉得和贾宝玉在一起的史湘云,其实暗指贾芸;谈婚论嫁的史湘云,像一个女人;醉卧芍药的史湘云又像一个倒霉的贵族子弟。总之,史湘云的身份是《红楼梦》中最让我迷惑的。

            不过,我对史湘云的感官蛮好。我觉得她天真,善良,可爱,憨憨呆呆。史湘云不太像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反倒像一个中产家庭的女儿。一方面,她有富贵的一面,另一方面,她又有窘迫的一面。对下人,史湘云很和蔼,和蔼到几乎称兄道妹。史湘云很有才,她的才华可以和林黛玉媲美,所以才有月下凹晶馆的联句。

            我最喜欢史湘云的一句话,算我看《红楼梦》最喜欢的一句话之一:“可是又见鬼了!我是不怕鬼的,等我打他一下。”我喜欢不怕鬼的史湘云,更喜欢打鬼的史湘云。一个连鬼都不怕的娇小姐,还怕什么命运不济。我喜欢和史湘云交朋友,我等着我被鬼吓到的时候,史湘云上前去“打鬼”,那么,这个朋友就真的是一辈子的朋友了。

八、诡异的薛宝钗

                薛宝钗本来在我心目中印象还不错,她态度和蔼,性格温和,有见识,有分寸,是很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但细读《红楼梦》,会发觉宝钗有很多“梗”,这些“梗”,往往趋向于负面。比如,宝钗呵斥丫头:“你要仔细!”很难想象黛玉,湘云会这么说;薛宝钗的金蝉脱壳之计,嫁祸林黛玉,更是写得明明白白,毫无隐晦;再有什么,宝玉午睡,宝钗在旁边替宝玉打扇,简直不合理教;最夸张的说法,宝钗给黛玉送燕窝,暗中下毒。众说纷纭,让人迷惑。

                  我觉得可以从贾母,刘姥姥两个老人精对宝钗的态度来探索一下。贾母看见宝钗“雪洞”一样素洁的房屋,很不高兴,几乎就是责怪。她要打扮宝钗的房屋,放上这个,摆上那个,好一番操持之后,才满意离开。而刘姥姥看见宝钗,不发一语,莫测高深,没有任何表示。是不是可以认为,宝钗是刘姥姥安放在贾家的一个卧底?所以,贾母才如此嫌弃,刘姥姥才如此暗中喜欢。要这么说的话,宝钗岂非《红楼梦》中的最大反派?非也,非也。听我慢慢道来。  

                贾母是老人精,她为贾宝玉最终选定的终生伴侣必定是深思熟虑后才做出的选择。贾母最终没有选择林黛玉,而是选择她表面嫌弃的薛宝钗当孙媳妇,这是什么道理?我觉得可以从真小人,和伪君子的划分来探讨一下。贾母虽然不喜欢宝钗,但最终发现宝钗是一个“真小人”。她什么都是赤裸的,她什么都是公开的,她什么都是有凭有据的。精明的贾母应该已经发现宝钗的好,和宝钗的难能可贵,所以,最终贾母选择宝钗来做贾宝玉的终生伴侣。这样讲是不是合理一点?

              宝钗的判词为“山中高士晶莹雪”,宝钗可是“山中高士”,不要拿世俗的眼光来审视和评判她,因为这对她不公平。至于宝钗和黛玉的关系,我觉得书中已经写得很清楚,黛玉最开始误会宝钗,把她当作“坏人”,后来二人姐妹相称,情同手足,连宝玉看了都纳罕。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钗黛合一”。

            宝钗注定会成为一个争议人物,就好像所有“高士”,都是曲高和寡的。如果人人都理解“高士”,那这个“高士”也看不出“高”在哪里?对不对。干脆把宝钗当作数学王子高斯,一个数学家的世界,一般人难以明晰。这就是宝钗的不易和艰难了。

          祝福宝钗吧!阳光总在风雨后,山中高士一定会送我们一轮彩虹挂在雨后的爽朗天空,美丽这个国度。

九、还泪的黛玉

                      前面已经讲过,黛玉是一个悲剧角色,她的悲剧色彩远胜于贾宝玉。从《红楼梦》的缘起就可以知道,黛玉生来就是为还神瑛侍者的浇灌之恩。怎么还?以泪还。所以黛玉总是哭哭啼啼,哀哀怨怨,一副风一吹就倒的样子。黛玉其实和史湘云有相似的一面,她也是由多个“人物”集合而成的一个角色。所以,不能简单说黛玉好,还是不好,因为黛玉本是一个多面混合体。

                  但从《红楼梦》的缘起来看,黛玉还是非常正面的正面人物。黛玉是绛珠仙草,虽是草木之属,却天生一段仙缘,这是“山中高士”薛宝钗无法复制的特质。我觉得《红楼梦》是一本谜书,最主要的秘密就藏在黛玉和宝玉两个人身上。特别是他们两个的身世,让人迷惑,让人吃惊。

              读了这么多遍《红楼梦》,我还是无法准确的找出宝玉和黛玉的父亲,母亲到底是谁,这让人沮丧。或者用更简单一点的说法:“父母双亡。”但事实是不是如此,让人遐思。日本有一部电视剧叫《血疑》,80年代红极一时。我觉得黛玉和宝玉两人都为《血疑》的主人公,找出他们的身世之谜,是探秘《红楼梦》的大关节,大关隘。但到现在我还没有找到明确的线索,所有的线索都是交织混乱,甚至相互矛盾的。我想,要解开黛玉,宝玉的身世之谜,有赖更多的人参与起来,一起探寻,一起研究,一起推断。单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力不能支。

          黛玉是一个悲剧角色,她就是来还泪的。《红楼梦》是一部悲剧,最主要的悲情都要落脚在黛玉身上,换句话说,黛玉如果不命运多舛,如果不悲悲戚戚,《红楼梦》的悲剧色彩就难以展现。我是同情黛玉的,她的一生从出生就注定悲苦,到老也不过孤孤单单的“青灯古佛”度过余生。这样的人怎么不叫人怜惜,这样的人怎么不叫人同情。

            很多人说,《红楼梦》里很多人物都有作者曹雪芹的影子,但我觉得最像曹雪芹的是黛玉。如果从《红楼梦》中选一个角色来充当曹雪芹,我会选黛玉,换句话说,《红楼梦》其实是黛玉写的。这算是我的一个推论,就像我之前说的,林黛玉本质上为一个作家。

            其实《红楼梦》里还有很多未解之谜,比如用鸡蛋做“浇头”。浇头是什么?通“教头”也。教头是什么?林冲吗?当然不是。教头是一教之主也。我们大部分人都看过《倚天屠龙记》,张无忌当上“魔教教主”。我突发奇想,会不会林黛玉就是张无忌的一个分身呢?也就是说林黛玉其实就是《红楼梦》中的“魔教教主”。是与不是,留与众人,细细评说。

                黛玉的判词是:世外仙姝寂寞林。出世的仙子,寂寞的美人。那么,请允许我向林黛玉致以敬意,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和神离的这么近。

十、大男主贾宝玉

              贾宝玉是《红楼梦》的主角,人人都知道。但你可能不知道的是,贾宝玉本身是一个集合体,他集合《红楼梦》中的所有人物,所有故事情节和所有因果脉络。换句话说,贾宝玉是红楼中的第一主角,也是唯一主角,没有之二。《红楼梦》其实就写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贾宝玉。那么,我们可以做个加法,喊打喊杀的是贾宝玉;改革旧制的是贾宝玉;做神做魔的是贾宝玉;当家管钱的是贾宝玉;好色不淫的是贾宝玉;迷惑难解的是贾宝玉;“数学王子”高斯是贾宝玉;“魔教教主”张无忌也是贾宝玉。

              贾宝玉是《红楼梦》一切人物关系的总和。细细点评贾宝玉这个人,我觉得可以用书上一句原文来讲: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梁,莫效此儿形状。这句话可以从正反两个方向来理解,反方向理解,这是个孽障!正方向理解,这是个神子!看各人怎么解读,怎么领会。比如,贾宝玉从不在下人面前“做上”,甘愿“伏小做低”;贾宝玉自己被烫一下,马上去拉别人的手说:“烫着没有?烫着没有?”,外人看了当笑话;贾宝玉浪费的时候,金银玉器从不吝惜,节省起来,一根菜叶都是好的。贾宝玉生起气来,大骂干娘,摔枫露茶,脚踹袭人。贾宝玉祭奠晴雯,写《芙蓉女儿诔》,感天动地。

          贾宝玉是一个纨绔子弟,也是一个情种;贾宝玉是一个意淫高手,也是一个纯情少男;贾宝玉是一个哲学家,也是一个写作者。我觉得曹雪芹把贾宝玉赋予一种封建贵族子弟的高级精神境界,然后让这种精神境界在他身上生根发芽,最终反馈社会,哺育社会。所以,贾宝玉是有重要现实意义的一个人。大部分普通人难以企及的一种人生终极理想,贾宝玉可以达到,或者至少无限接近于这个理想。这就是神的伟力了,凡人只能望其项背。

              贾宝玉是不是神?我觉得不是,但他有资格被神格化。就好像成都青羊宫里面供奉有唐太宗李世民一样,人是可以被神格化的,人是可以成仙成佛的。贾宝玉就是那位注定到人间来当“救世主”的,天界的“神瑛侍者”。神瑛侍者,神旁边的近侍,世界上最接近神的人。这样理解贾宝玉,可能更接近作者的本意。

                那么贾宝玉是不是就是曹雪芹本人,我觉得是。所以说贾宝玉是《红楼梦》的作者,这个论断是正确的。那林黛玉呢?林黛玉在这个时候,和贾宝玉是重合的,他们是同一个人。总之,贾宝玉代表几千年来,中国封建社会士大夫理想中的一个贵族青年,而且是有浓厚宗教情节,和宗教感情的贵族青年。贾宝玉不能说是世俗的帝王,但他更像一个神国的帝王。他统帅着一个神国,这个神国就叫中国,贾宝玉本身就是中国。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毛泽东。但如果是永夜来临,我们需要一轮明月,一颗启明星来照亮人间怎么办?这个时候,贾宝玉出场了,他像一盏灯一样,照亮我们,驱走黑夜。这是贾宝玉的意义,他代表西方大光明普照菩萨。我们因为有贾宝玉,所以在黑暗中感受到光明和温暖,感受到爱和情谊。我们簇拥在贾宝玉身旁,觉得人间还是美好的,还是光亮的,还是充满爱和希望的。

            贾宝玉,你活跃在《红楼梦》中,也活跃在中国人的文化背景和历史记忆中,久久挥之不去。我们留下一首首诗歌和散文,铭记你的功德和爱意。宝玉同学,一生平安。

2023年6月12日

创建时间: 2023/6/12   9:46

标签: 台北的雨

一帘幽梦

                        那天,我去伯伯家玩,伯伯说带我去见一个很尊贵的老人。我坐上一辆华沙派高级轿车,风驰电掣的往那个神秘的院落驶去。一路上,我看见一排排红墙和很多持枪站岗的战士,在越过几道门房后,伯伯把我带进一个幽静的大院,院里种着三棵认不出来的小树。伯伯走进一间亮瓦高阶的大堂屋,而我则被一个阿姨带到旁边一间小屋。阿姨笑呵呵的递给我一个苹果,我一看,是那种我从来没有吃过的国光苹果,又红又大。阿姨一言不发,端详我一会儿,就走了。

              过一会,伯伯过来,他蹲下来重复他对我说过无数遍的话:“你要乖哟。记得,要乖。”伯伯带我走进大门正对的堂屋,我看见一个威严的老人端坐在一把竹椅上,手上点着一根烟。伯伯把我领过去,我恭恭敬敬的给老人鞠躬。老人仔仔细细的从上到下打量我一番,看得我不好意思。老人紧绷的脸上绽放出一点笑容,他点点头,吸一口烟,用手摸摸我的头。老人的手又大又暖和,他像抚摸一条小狗一样,不断拨弄我的头发。

            老人突然说:“今天就留在这里吃饭。”语气威严,不容置疑。伯伯轻轻拍拍我的肩膀,然后把我领到旁边的一张沙发上坐下。伯伯似乎还想对老人说什么话,老人突然不耐烦的一挥手,似乎伯伯是什么脏东西似的。伯伯点头哈腰的退出去,出门的时候,对我使个眼色。老人坐到我边上,亲切的问:“几岁了?”我说:“14。”老人满意的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更灿烂。我觉得老人笑起来和招贴画上画的不太一样,招贴画上的老人像太阳,而我面前的这个老人像一只衰老的亚洲野象——身材臃肿,动作迟缓。

                几个佣人摆上一桌餐食,老人领我到餐桌上吃晚饭。刚才给我苹果的那个阿姨又来了,手上握着一瓶红葡萄酒。阿姨笑意盈盈的给我倒上满满一玻璃杯葡萄酒,不容分说的塞给我。阿姨说:“法国酒,很香的,既然来了,多喝点。”老人似乎又开始厌烦,他挥挥手,阿姨走了。老人给我夹了满满一碗菜,有鱼,有虾,有海参。我饿极了,吃着这些高级菜,觉得好像到了皇宫。老人看见我只顾着吃菜,指指葡萄酒,示意我喝酒。

          我端起酒杯,满满喝一大口,又香又甜又有酒香。几分钟过后,可能是葡萄酒的酒力发作,我开始迷迷糊糊的瞌睡起来。我有意识的最后一眼,看见老人凑近我,眼睛里闪着奇异的光芒。那一晚,我睡着很沉很沉,第二天早上,天光大亮,我才醒来。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全身光秃秃的,只穿了一条小裤。而老人正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抽着烟,凝视着我。我感到不好意思,我开始穿衣服,我觉得小裤湿漉漉的,可能是我昨晚尿了裤子。

            老人按一下桌上的按钮,外面进来几个佣人,开始摆饭。老人对我说:“去洗洗,马上开饭。”我唯唯诺诺的照老人说的去做,陪老人吃完早饭。老人说:“你今天就住这里吧,陪陪我,住几天再走。”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中午的时候,阿姨又来了。她给我带来几件衣服,阿姨说:“我呀,给你挑了几件新衣服,都是香港的新样式,你肯定喜欢。”我换上新衣服,发现是一件白衬衣,领口的地方绣着一朵梅花。

                老人说天太热,房间里被阳光照着,晃眼且燥闷。于是,佣人进来把窗帘拉上。我在老人房间的日子就随着这窗帘的一拉一合,不知道度过多少岁月。直到有一天,老人领进来另外两个少年,他们看起来年纪比我还小,呆呆傻傻的到处张望。老人说:“今后,你们就做朋友,好好相处。”从这天开始,我有了两个伙伴,他们一个叫晓,另一个叫宏。

              晓是那种看起来特别洋气的孩子,长得就像个洋娃娃,说话很直率,天真可爱。宏是个很有个性的孩子,动作有力,做事果断。于是,我和晓,宏就天天在院子里玩。我们掏蟋蟀,捉蝴蝶,爬假山,在池塘边上摆pose照相。最开始,每天我去拉窗帘,后来变成晓拉窗帘。他拉窗帘拉得非常好,“哗”一下,房间里就全暗了。我和晓,宏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一天,阿姨又来了,她给我带来一套解放军的绿军装。阿姨说:“去革命熔炉里锻炼锻炼!”我离开大院,到部队参军。从此,和晓,宏失去联系。我只在每天晚上,拉窗帘的时候,会想起他们,想起他们今天晚上不知道隔着窗帘,对着外面的大月亮,做着一个什么样的梦。

爱情是盒子里的巧克力糖

                我到军营里当了一名士兵,可能因为我是大城市来的城市兵,所以上上下下都高看我一眼,几年过后,我成为一名军官。一天,我正在部队里面操练,师长走过来说:“来了一个曲线救国的高干子弟,从今天起,你带他。”“高干子弟”走进营房,我一看,乐了。他长得高高大大,但很羞涩,低垂着眼,左顾右盼。我开玩笑说:“你多大了?看着比我老,我怎么领导你哟”高干子弟报上年纪,真的比我大几岁。但他说:“师兄,我以后都听你的。师长说了,你是我们连队的标兵。”我看他还对路,觉得这个年纪比我大的“师弟”可以教教。

                我带这个老师弟很省心,他一点不麻烦,什么事都替我考虑得很周到。我常常看着他傻笑,觉得他单纯得像一棵芨芨草,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军营里面,老兵欺负新兵很常见,哪怕你是高干子弟,也免不了。一天,一个老兵找老师弟的茬,他说老师弟把他的袜子弄脏了,要老师弟给他洗。军营里,新兵给老兵洗袜子,虽然不是什么成文的规矩,但也算“风俗”,不好多指责。哪知道老师弟是个犟脾气,他一口咬定没有弄脏老兵的袜子,坚持不洗。老兵怒,一把抓住老师弟的领口,说:“我说你弄脏了,你就弄脏了,懂不懂?!这里我说了算。”

              老师弟是个牛脾气,虽然被老兵的耀武扬威唬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但还是挺着腰板说:“我就不洗!”眼看老兵就要动武,教训老师弟。我站出来,对老兵说:“你牛什么牛!你那臭袜子,说不清到底是被人弄脏了,还是把别人弄脏了!要么,我给你洗,我给你洗个冷水澡!”说着,我拿一个大桶,把半桶自来水都泼到老兵身上。老兵“哎呦”一声,转身跑掉,边跑边说:“好小子,有靠山,你给我等着!”

              我知道老兵是个“嘴巴将”,对老师弟说:“没事了,他不会来找你了。”老师弟强忍着泪水,袅袅婷婷的靠着我,好像我真是他的靠山。这件事以后,老师弟更黏我了,吃饭黏着我,出操黏着我,洗漱黏着我,连睡觉都要挨着我的铺位。战友们都笑话我说:“连长,你找了个媳妇吧?”我把他们赶跑,回过头一看,老师弟正低着头,痴痴的笑呢。“操!”这小子在想什么呢?

                一天晚上,吹了熄灯号。我睡在铺位上,正想着明天的训练计划。老师弟突然碰碰我的肩膀,说:“连长,我想和你说会儿话。”我说:“说什么?”老师弟说:“我是不是成了你的累赘和包袱,他们都笑话我们俩。”我用手轻轻拍拍老师弟说:“没事,我说过,我照顾你,说到做到。”老师弟像棉花弹一样,怂过来,一个翻身,睡在我的肩膀上。他说:“连长,你说我是不是不适合当兵?”我闻着老师弟身上的“奶油”味道,说:“说什么胡话呢!没有孬兵,只有懒兵!”老师弟,突然亲了我一下,小声说:“连长,我喜欢你。”

              我呆住了,其实,我对这个老师弟也有好感,他像我亲弟弟一样,可可爱爱,乖乖巧巧,又不多事,又不烦躁。我顺势把他搂到怀中,亲他的嘴唇。这一晚,金风遇见玉露,杨乃武邂逅小白菜,月亮和星星约会,祝英台送梁山伯。老师弟从我的怀中挣扎出来说:“连长,你会喜欢我一辈子吗?”我说:“那你给我洗一辈子袜子吧!”老师弟说:“好,说定了哦,不准反悔。”这倒霉小子,要和我签合同呢!

            第二天下操之后,我到连队的小卖部买了一块国产巧克力。其实,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西方人说巧克力代表爱情,我哪里知道这些。我只是觉得巧克力甜,好吃,是高档零食,所以我买一块巧克力送老师弟。老师弟拿着巧克力,眼泪都快掉下来,他舍不得吃,把巧克力揣在裤兜里。我说:“别舍不得吃,吃了我再给你买。”老师弟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他知道巧克力代表爱情呢!这小子,贼精!

再上虎山行

                转业后,阿姨施展神通,把我调回大城市。我进了红墙,成为一名武警战士。我再次见到老人,他比以前更衰老了,但精神还好。老人说:“你在部队锻炼得怎么样啊?”我说:“革命人永远是年轻!”老人微微笑一下,他说:“我给你介绍个朋友怎么样?”我疑惑是什么朋友,走过来一个大姐姐。我认识她,她是老人的女儿,人称“长公主。”

              长公主笑着拉我的手说:“我们早就认识,我小的时候就见过你!”我不好意思的笑起来,我知道,老人是给我介绍对象。我和长公主进展的很快,几个月后,我们就开始谈婚论嫁。这个时候,我认识了长公主的妹妹——小公主,和她的玩伴,一个小青年云。如果说长公主像夏天的雷雨,风风火火;小公主就像春天的细雨,点点滴滴,滴入人的心怀。我喜欢长公主的爽利,也喜欢小公主的温柔。

          我和长公主,小公主,云,很快成为玩伴,天天在大城市的公园,景区流连忘返。而我也越来越喜欢小公主,我觉得她才是我的心之所属。一天晚上,在大院的葡萄架下。小公主靠在我的肩头,我们轻轻接吻,我感受到小公主口腔里的甜味,小公主紧紧抱着我的腰,我们就这么依偎着,拥抱着,享受爱情。

            突然,云像个精灵一样出现,他拍拍我的肩,像发现我什么秘密一样。小公主害羞的跑掉,我没好气的说:“你来的真巧!”云说:“哥,你怎么三心二意,你到底喜欢长公主还是小公主,你和长公主可有婚约啊。”我说:“这不用你管!”云阴恻恻的笑起来:“哥,你要不依我,我就把今天晚上的事告诉给长公主,我看你怎么收场!”我哀怨的叹口气:“你又来了,你烦不烦?”云是个闷骚小子,表面上老老实实。其实骨子里孟浪得很。那天晚上,我好好教训他一宿,一直到很久以后,云见了我还说:“哥,我永远记得你的好。”我吐!这小子,不老实啊。

                我和长公主很快结婚,老人和阿姨都很满意。长公主别看表面大大咧咧的,其实很重感情,她照顾我的一切,从吃饭,穿衣,出行,休息,她一应俱全的替我安排周到。但我渐渐感到烦闷,我更喜欢小公主的温柔和善良,我觉得我和小公主在一起更像是一对情侣,而和长公主在一起,简直是找了个妈。

              我和长公主的儿子出生,是个可可爱爱的小胖墩。但让人苦恼的是,小公主也怀上我的孩子,也生了个儿子。我一下,当上两个孩子的爹,不知道应该欢喜还是沮丧。云每次看见我,都笑嘻嘻的,天知道他在想什么。我还认识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青年,叫赖,也是一个高干子弟。于是,我和长公主,小公主,云,赖成为一个小团体,天天吃喝玩乐,游戏人间。

              我得到消息,老师弟回大城市了。我马上去找他,老师弟梳着一个偏分头,一见我,笑得合不拢嘴。我邀他去大院玩,老师弟应邀赴约。从此,老师弟就经常来大院找我,而我也和他谈天说地,相处甚欢。一天中午,我回到大院。隔着门就听见有声响,我悄悄进去一看,老师弟正在墙角蹲着哭,而老人不屑一顾的在旁边穿衣服。老人见我来,说:“你劝劝他,他还搞不清状况。”我怒火中烧,一把拉着老师弟走出房门。一出房门,我紧紧抱着老师弟说:“莫哭,莫哭,有我在呢,有我在呢。”老师弟止住哭,说:“连长,我被欺负了。”我抱着他的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给你报仇!”

              隔着窗户,我好像听见里面传来老人的冷笑。我扶着老师弟说:“走,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再也不来!”

决战紫禁之巅

                我和老人彻底决裂,和大公主办完离婚手续后,我松一口气,觉得自己终于解脱。老人表面上没说什么,其实不太好意思见我,有什么事总躲着我。我到一个偏僻的西部城市,当上一名武官。我觉得我不能就这么放过老人,他简直太欺负人了!于是,我想到一个办法,既然老人穷兵黩武,耀武扬威,我何不将计就计,来个祸水东移?

          我仗着自己大城市军官身份,在西部城市,大势搜捕,大兴牢狱。妙在西部城市,老鼠众多,简直抓不完。一时之间,民怨四起,哀鸿遍野。我一口咬定,我是执行老人的指令,你们要算账找老人去。看众老鼠不屈服的样子,我觉得要来点猛药。于是,我炮制一场戏。我把十个死刑犯的尸体,拖到一处水沟旁边,把尸体的头,手,脚都砍下来。我说:“看看,看看,这就是和老人作对的下场,他们是被我活活肢解的!”

            众老鼠吓得两股战战,恐怕从出生以来就没有这么害怕过。消息传回大城市,朝野震惊,但奇怪的是,老人竟然没有任何表示。我觉得得再来点猛料,于是,我烧一口大锅,又把十个死刑犯的尸体扔到锅炉里,烧的时候,找几个配音演员在旁边嚎叫。我说:“知道了吧,这是老人的意思,革命就是要进行到底!”这一次,众老鼠吓得连消息都不敢传,纷纷说遇到了阎罗王。

              大城市那边害怕起来,把我调了回去。我威风凛凛的回大城市,走到时候,对西部城市的男女老幼说:“记得老人的功德,回去好好编排编排,把这里的事,写成书,拍成电影,我要让全世界知道!”众老鼠敢怒不敢言,只得低头说:“您放心,一切照您的意图办。”

            其实,我也一直疑惑,我在西部城市闹得这么厉害,大城市那边竟然没有任何表示。直到我见到风清扬,我才明白一切。风清扬是谁?老人的表兄也。风清扬说:“孩子,我知道你的遭遇,我知道一切因果。很多事情,不能完全怪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感到一阵苦涩,风清扬一直以来就像爸爸一样照顾我,是他止住大城市的躁动,我才保有平安。风清扬接着说:“既然你已经走到这一步,不如一根杆子戳到底!”说完,在我耳边一阵耳语。

              那天中午,我悄悄潜入老人书房,老人正在午睡。我用事先准备好的一根明晃晃的钉子,钉入老人的太阳穴。这一招,是郭沫若教我的,据他说有效有掩人耳目的作用有成功的先例。老人当场一命呜呼,其实他早就应该一命呜呼,只不过胆怯的人太多。风清扬走进来,盯着尸体看三分钟,说:“孩子,你走吧。这里一切都结束了,历史将翻开新的一页。”我抱着风清扬的腿说:“爸爸!我舍不得你。”风清扬说:“一代新人换旧人,我们都将离去,你们要好好活着,并把历史的重担挑在肩上,直到你们的下一辈接过你们的担子,懂吗?孩子,真正值得珍惜的是生命的意义,没有意义的生命是没有价值的。

              我对风清扬说:“我去哪里,爸爸,天下之大,没有我容身之处。再说,我还有两个孩子!”风清扬叫来大公主,小公主说:“你们务必把孩子照顾好,将来的家业,都要由他们继承。这个安排我已告诉给众家丁,谁要和孩子为难,就是和我为难。”大公主,小公主都哭起来,不知道怎么度过这一场生离死别。

              风清扬对我说:“我已为你找到去处,上下俱已安排妥当,你快快启程,晚了就糟了。”接着又说:“这里的一切,我已经托付给你的老师弟,他会照顾好家里的,你可以放心。”话音刚落,老师弟从门外进来,一把抱着我说:“连长,是我害了你!”我摇摇头:“傻子,并不为你,为的是光耀门楣,子孙延续。”我挥泪告别风清扬,老师弟和大公主,小公主,连一个包裹都没带,当天晚上就随着黑夜,消失在海天的边际,再也找不到人影。

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我走在首尔仁寺洞传统商品一条街上,我走到一个店铺门口,遇见一个台湾家庭。爸爸,妈妈,带着两个小孩子。妈妈对小孩子说:“你们别摸他的东西,不然,他说你们偷他的。”韩国店主听不懂中文,一脸郁闷。我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觉得这个妈妈真可爱。台湾妈妈看见我听得懂中文,也笑了,她可能也觉得有点幽默。

                我觉得台湾是一个悠闲的地方,高山茶,槟榔妹,凤梨酥,周杰伦和吴宗宪。我喜欢看台湾的综艺节目,什么都可以聊,什么都可以八卦,没有大陆那么多限制和脚本。一个地方是不是足够清朗,足够公正,只需要看看电视和报纸就知道。如果电视报纸里全是恭歌颂德,一片和谐,那几乎可以肯定,现实中这个地方并不怎么美好。傻子最怕别人说他傻,恶人最怕别人说他恶。到什么时候,不怕被说了,不怕被批评了,不怕被议论了,不怕被揭露了,那这个地方应该基本很干净。越是藏着掖着,越是藏污纳垢;越是美化粉饰,越是越描越黑。真正的自信在于,我知道自己不够好,但我不怕你们议论。你们议论之后,还是觉得我是不可取代的,这是真正的自信。

                台湾就是这样一个不怕被议论的地方,结果她的魅力无人能挡。而一个害怕被议论的地方,恐怕大部分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敬而远之。如果,自己的一个亲人生活在台湾,是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他很安全,他很平安,他很富裕,他很安逸,他生活在一个世外桃源。我们想起他的时候,就会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就好像我们自己有点辛苦,但我们爱的人活得很好,这是不是也是一种安慰和心理疏导。既然我们爱的人活得很好,说明女神并没有厌弃我们,因为她还把我们的心心念念顾及着,爱护着,照顾着,这是不是也是一种爱的表示和传达?

              我想在冬天某个下雨天的时候,去台北看看雨。台北的雨和成都的雨有什么不同吗?有不同。台北的雨的背景色是淡蓝色的,像海和天空;成都的雨的背景色是灰蒙蒙的,像雾和朦胧的山川。我喜欢成都的雨,但更喜欢台北的雨。我想去和台北的雨来一场约会,约会的地点就在台湾大学的正门前。我知道那里有一家小小的咖啡店,我可以坐在咖啡店里,等雨,等台北的眼泪。

                不要哭,台北不要哭,成都也不要哭,都不要哭。我们只是经历一场季风,季风过来,带来清新的空气,环境更加宜人。而我也可以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台北因为我而变得更美丽,更富饶了,这样算不算一场报恩?我和台北的雨的约会,时间已经定下,就在冬季。在冬季,我将来台北,和我的雨,我的爱人,我的心之所属,手牵着手,逛一次忠孝东路。我们走进一家小立拍得照相馆,两个人,合影留念。背景一定得是101大楼,因为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在台北,我在台北等雨。

            那么,回来吧,我的爱人,我的台北,我的成都,我的中国梦。

2023年6月13日

创建时间: 2023/6/13   9:42

标签: 死党

                  我小学同学里面,除了印象最不好的一两个之外,大部分都是让我喜欢的,比如鸟,就是我最喜欢的一个同学。鸟长得比我高一头,身材健壮,狮鼻圆眼阔耳,大手大脚,看着就很有男人气概。鸟的性格也很舒朗,大大咧咧,不会斤斤计较,不会打小算盘,是那种很让人放心的男同学。

                小学的时候,我发育得比较早,六年级就已经全身长毛。其实我一直很苦恼这个事情,其他同学身上都干干净净,而我,一个小学生,手上,胸口,腿上,全部长满毛。以至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好意思穿短裤,不好意思去游泳池。除了我之外,我没有看见过和我一样有这么多毛的中国人,老外当然不算。同学们开玩笑说我自带毛裤,我听见更自卑,觉得自己像个怪物。

                我们班有个刺猬同学,性格比较活泼。他一天上午做早操的时候,不怀好意的说:“kevin,你等着,中午我要看看你长阴毛没有。”我听见吓到,因为我看见过几个男同学扯某个同班男同学裤子的事,虽然是开玩笑,但很侮辱人,不是吗?我一个上午都心神不宁,想中午在寝室,怎么才能躲过刺猬的“魔爪”。

              突然,我想到一个办法。我想起刺猬似乎很怕鸟,有鸟在的时候,刺猬都不敢放肆,老老实实。但鸟有个习惯,吃完饭不会立即回寝室,而是要在外面散步,到午睡开始,才姗姗来迟的回寝室。刺猬往往会趁鸟不在的这段空闲期“作案。”想起这个规律,我有了主意。

            那天中午,吃完午饭,我也不急着回寝室,悠闲的在操场上闲逛。逛了好一会,我看见鸟过来,我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的回去。走进寝室的时候,我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悄悄打量刺猬,我看见刺猬傻眼一样,盯着我和鸟看。我得意极了,我发现了“克制”刺猬的“规律”!那天中午,风平浪静。后来,刺猬也没有再来看我的毛,我算躲过一劫。这个功劳要计在鸟身上,但我不能告诉他,不然我多丢份啊。我只是在心里默默感谢鸟,感谢他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保护了我。

                上初中,鸟越发孤傲。我觉得他好像和小学的时候,有点不一样,变得和我生疏了。但我还是喜欢鸟,我喜欢他走路潇洒的身姿,我喜欢他看见我的时候,那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有一次,调座位,我和鸟成为同桌。我以为鸟和我还是小学的时候那样亲近,我叫他“鸟儿”,我小学的时候都是这样叫他,他每次都高兴的回我“诶。”

              哪知道,鸟竟然很不耐烦的说:“别这么叫我,我妈都没这么叫我。”我一下懵了,我一直这么叫的啊。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鸟看起来有点烦躁。有一次,我和鸟开玩笑,我在一张纸条上写:“你是某某的狗吗?”然后把纸条拿给鸟看,我以为鸟会一笑了之,像以前那样包容我。哪知道,鸟竟然怒目瞪我,用手甩了我个大耳光。我惊呆了,这还是小学那个我叫他“鸟儿”,他笑着说“诶”的鸟吗?其他同学看见我被鸟扇耳光,都睁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注视我俩。我没有哭,当然也没有笑,我只是震惊得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直到鸟满不在乎的转过身不再理我。

              一天上英语课,老师点我回答问题,我回答不出来。我听见鸟当着全班同学说一声:“猪!”声音很大,很多人都听见。这一次,我几乎要哭出来。我的“保护神”怎么变成我的“克星”?巧克力糖怎么变成一颗中药药丸?玫瑰花蜜怎么变成一杯苦丁茶?我很伤心,说实在的我很伤心,这不是我印象中的鸟,我的鸟怎么会骂我是“猪”呢?我的鸟只会把头伸过来,说:“kevin,你摸摸,刚洗的头发。”我强忍着眼泪,我觉得我被伤害了,如果是任何其他一个人骂我,我不会伤心,但鸟骂我,我很难过,甚至忧伤而焦虑。

              期末考试考完,我在操场上闲逛,遇见鸟,他也在散步,于是,我和他同行。鸟开始向我抱怨:“kevin,你知道我哥是怎么整我的吗?”我说:“怎么了?”鸟说:“他把我压在草堆上打我!”我看见鸟高高大大的身材,觉得有点幽默。我安慰他“应该没什么事吧?很正常不是吗?”鸟不依不饶的说:“你不知道,我哥太过分了。”我看着鸟激动的样子,觉得他好像确实有点生气。

              我最后一次看见鸟,是中考结束,鸟爸爸到学校来接他。我看见鸟桀骜不驯的和他爸爸闹别扭,他爸爸停下来瞪他,然后一语不发的转身继续往前走,鸟跟在后面,嘴里嘟嘟囔囔的。初中毕业以后,鸟没有和我做任何告别,就消失在我的世界里。从此,我再没有见过他。

刺猬

                    小学我还有个“命中魔王”——刺猬。刺猬身材修长,长相英俊,一看就是个帅哥。不因俊俏难为友,我对刺猬也是有好感的,哪怕他有时候有点“浑”。但不管怎么说,刺猬不是那种欺负同学,打骂同学的人,他对我还蛮好。有一次,我给老师写了一封信,写我的心事和经历,写得很凄婉。我小心翼翼的把信装在一个信封里,准备送给老师。

            刺猬来了,他发现我的信,一定要看。我不给,刺猬就上来抢,我急了。信里我可写了我的秘密,我才不想给刺猬看见我的秘密呢。我一脚踢在刺猬身上,很用力。刺猬发觉我是真的急了,不像开玩笑,才停下来说:“我不看了,很重要吗?”我没好气的说:“很重要,但不能给你看!”这是我有印象的唯一一次踢人,没想到踢的就是刺猬。

            我见过一次刺猬的妈妈,一次周六放学的时候。刺猬的妈妈来学校,和我们一起坐校车回市区。刺猬的妈妈长得很漂亮,和刺猬一样亮眼,穿一身花连衣裙,看着既年轻又时尚。在校车上,刺猬的妈妈和我并排站在一起,她问我:“你们班班长是谁?”我指指前面的蛇同学说“是他!”刺猬的妈妈仔细张望一番,不知道找到蛇同学没有,看着有点失落。我喜欢刺猬妈妈的打扮和气质,像一个港台明星。有这么漂亮的妈妈,所以才生出刺猬这样的小帅哥,这一家人都很有范儿。

          但刺猬之所以叫刺猬,也不是白叫的,他真的有刺。一天中午,那个时候已经临近期末考试,每个学生课桌里都塞满书。我和刺猬在教室里开玩笑,我把刺猬的书一本一本从他课桌里拿出来,我说:“这一本也扔了吧,那一本也扔了吧!”本来只是和刺猬开玩笑,哪知道他竟然当真,他二话不说,跑到我座位前,把我的课桌一把推倒,书撒满一地。”

          我没想到一个玩笑,竟然换来刺猬的恼怒,我也呆住了。正在这个时候,鸟走进教室。他发现我的哀怨,和刺猬的嚣张。鸟也二话不说,举起一个课椅,用力摔在地上,似乎是在震慑刺猬。我偷偷看刺猬,他还怒气冲冲的和同学讲着我的不是,但气势已经下来,看着有点像唠唠叨叨的祥林嫂。

            刺猬初二中途的时候,离开过我们班一段时间。刺猬转学去了外地,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他,哪知道,几个月后,刺猬又神秘兮兮的回来了。我问刺猬:“你去了哪里?”刺猬说:“我去了北方的一个城市。”刺猬悄悄告诉我:“我在北方城市交了个女朋友,我吻了她!”我觉得刺猬应该有这样的姻缘,谁叫他是个帅哥呢?帅哥不该有很多漂亮女生追吗?我还想继续追问刺猬的情史,他却闭口不谈。我觉得不止接吻这么简单吧?是不是还有情书啊,约会啊什么的?刺猬不耐烦起来,他不再回答我的问题。从此以后,刺猬再没有提起过他的这一段北方浪漫经历。

            初中毕业,刺猬考上七中林荫校区,他是我们班唯一一个考上七中的同学,连校长都对他大加表扬,让我们向他学习,可见刺猬的聪明和勤奋。我一直觉得刺猬是个重情谊的人,毕业之前,他还送我一本书。是一本歌本,很厚,里面有上百首流行歌曲的歌谱。歌本的扉页上写着刺猬的大名,看着很浪漫,像毕业留恋一样。我记得歌本中有一首《追梦人》,罗大佑的经典之作。《追梦人》像不像刺猬?当我们在南方的艳阳天享受阳光,刺猬正在北方的寒风大雪里孤独的追梦。

              刺猬,你的身上应该扎满苹果和香蕉了吧?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明年春天的时候,再来和我们讲讲你的那个忽南忽北的浪漫爱情故事。

                狗是和我同学七年的老同学,我们之间熟悉到彼此一根汗毛长在哪里都知道。狗是个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人,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他活在自己的世界,舒舒展展。我们一大帮同学到狗家里做客,狗说有神秘碟片给我们看。中学生好奇的很,纷纷问,是不是带色的小录像啊?狗保持神秘。结果到了一看,是麦当娜的现场演唱会。只见麦当娜穿着小热裤,蕾丝抹胸,翘首弄姿的和众男舞伴跳热舞。狗喜欢西方文化,他喜欢西方的电影,音乐,节日,明星等等。

                中学时,狗约我们一起去看美国大片《泰坦尼克号》,那时候,一张电影票60块钱,简直是天价。狗看完一遍还不过瘾,又重新去看第二次,第三次,据说狗去电影院看了四次《泰坦尼克号》。我很惊讶,有这么好看吗?虽然我承认这部美国大片拍得很不错,但连续花大价钱去看四次,也只有狗了。

            除了《泰坦尼克号》,狗最喜欢英国的后街男孩。只要后街男孩出新专辑,他一定第一时间去买。以至于和狗逛街,很多时候就是在逛音像店。狗的英语成绩很好,长期担任我们班的英语科代表。我们初中组织去美国旅游,狗当仁不让的报名参加。在美国,狗度过一个愉快的暑假。回国后,狗更喜欢英语了,有时候,甚至做梦就要吐几句英格里希。

            狗把苏有朋的明星照贴在自己课桌上,看着很招摇。狗喜欢长得帅的帅哥明星,迪卡普里奥也好,后街男孩也好,苏有朋也好,只要是那种帅帅的,乖乖的男孩子,都是狗的追星目标。狗喜欢英语,喜欢美国文化,喜欢看电影,喜欢追星。有一次,狗把我们学校的美国外教请到他家里做客,外教初登门,送给狗一本《圣经》,狗不好意思的说,自己准备入党,不能信基督教。外教当场震惊,问狗为什么要入党。狗很坦白:“在中国,入党之后会有很多好处!”外教摇摇头,表示不能理解。

              狗就是这样,他慕外,但不反中。恰恰相反,狗对于中国文化还很喜欢。有一次,狗说:“中国这样就很好,为什么要改?”我有点惊讶,我其实是倾向于改革的。我以为仰慕西方世界的狗会站到我一边,哪知道狗是个白皮黄瓤的甜瓜。正像他拒绝《圣经》一样,狗喜欢中国的传统,哪怕这些传统里面其实有很多糟粕。

            我和狗的床挨着床,我们同学七年,床挨着床就有六年,可以说是朝夕相处。有一天晚上,狗到我床上,他经常到我床上来,毕竟我们太熟了。我抱着狗,感到一股暖意。那天晚上,我们经历一次成人仪式。狗回去的时候,我对狗说:“这是我们的秘密。”狗笑笑,不置可否。这件事,我们以后再没有提起过,随着时间的长河,流淌到遥远的地平线。

            小学,我和狗都是第一次离家住校。晚上睡在寝室里,万籁俱静,只有窗外阵阵的北风呼啸。老师说:“西伯利亚的寒潮来了,你们要注意保暖。”狗躺在我的手臂上,悄悄对我说:“我怕。”我轻轻拍拍他的肩膀说:“不怕,还有我呢,我不是也是一个人吗?”狗这才安静的睡着。我们就这样度过一个寒冷的冬天。

              狗大学到重庆念书,认识好多重庆朋友。他常给我讲:“重庆人才不鸟成都人呢,他们不稀罕成都。”我听见有点好笑,狗怎么说也算成都人啊,难不成加入“敌营”了?我最后一次见狗,就在去年,他看着状态蛮好,比我显年轻。看来在体制内混,确实有点优越性。狗看起来没有一点烟火气,洒脱得很。希望狗好好把握他的未来,他的未来也一定很精彩,因为还有迪卡普里奥在美国遥望着他。对不对?人生还是有意义,有趣味的,这就已经足够美好。

                猪对我说:“kevin,我和你还是对路子的,和其他人,我总觉得磕磕碰碰,和你做朋友感觉更好”我听见,心中一股暖意,猪就是这样,平时呆呆傻傻,说起话来,伴着他一脸的严肃,还蛮能糊弄人。

            猪是我的高中同班同学,其实初中也同校,不仅初中同校,连小学都同校。我们小学一个学校,我比他早一年来私立学校住校。所以,我们有很多话题可以聊,慢慢变成无话不说的朋友。猪喜欢看武侠电视剧,什么乔峰,段誉,虚竹,他张口就来。但和我不一样,猪不读小说,他只看影视。我去猪家里做客,他正在看黄日华版的《天龙八部》。其实,我也喜欢看武侠剧,但我更喜欢读小说原著。

            于是,我开始慢慢“教育”猪,让他读金庸原著,我告诉他:“小说里很多描写,影视剧里根本没有。”猪渐渐被我说动,他也开始读一点金庸。高中毕业,在我的怂恿下,猪买了一套三联版的金庸全集,把“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集齐。猪还不满足,说以后有古龙全集,还要买一套。可惜至今都没有看见古龙全集,甚为遗憾。

              我高中的时候,家里没有电脑,我到猪家里去玩电脑游戏。那个时候,最流行《金庸群侠传》、《仙剑奇侠传》等RPG游戏。我第一次玩《仙剑》就在猪家里。我觉得李逍遥长得挺帅,赵灵儿就差一点,一张脸谱脸。猪熬夜通关《金庸群侠传》,他告诉我:“‘神龙教主’最难打,他要吃药,老打不死。”我看见“神龙教主”果然不停的吃生生造化丹,次次满血复活。

            猪一年讪笑的对我说:“要练辟邪剑法得先自宫,不自宫练不成。”我问:“辟邪剑法是最厉害的武功吗?”猪说:“才不是呢,最厉害的是十级野球拳!”猪接着说:“野球拳,一开始就会,但要练到十级非常不容易,一旦练成就是天下第一啦。”我觉得这里面似乎有某种哲学道理,最简单最本真的东西才是最厉害的。从此,对电脑游戏,我也多了一分敬意。

                高中,我和猪一个寝室,一天晚上,猪到我床上来摆龙门阵。猪睡在我旁边,我忍不住亲一下他的面颊,猪说:“你做什么呀。”而我已经生理反应,流出液体,猪也感觉到异样,起身回去。我觉得很不好意思,用手纸揩干净。这件事,其实我应该向猪道歉,哪怕不完全是我刻意的行为,但毕竟是一种冒犯。

            猪高中毕业以后,去加拿大留学,辗转多个城市后,回国。似乎也没拿到毕业证书,成为一个“游学生”。我觉得猪确实不是读书的料,他天生是一个耍家。他的世界就应该充满巧克力糖,日本漫画和电脑游戏。猪请我去他家附近吃饭,他要一扎西瓜汁,点一桌菜,问我:“kevin,好吃吧?我点的菜,没得说。”我觉得在吃喝玩乐上,我和猪不在一个等级。但不管怎么说,猪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他承载着我的青春记忆。

            十年前,我在电视上看见这么一条新闻,说某某房地产公司是个拉虎皮扯大旗的歪公司。我一乐,这家公司不就是猪爸爸开的那家所谓的大房地产公司吗?怎么被电视新闻点名曝光了?看电视新闻的意思,猪爸爸还是个混社会的黑老大呢!

        我忽然联想到有一次猪在深夜的时候耍酒疯,他冲到一辆正在行驶的公家车面前,用脚去踢车头,老实的公交车司机竟然不敢声张。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说猪还真是个社会上惹不起的那种“袍哥”?但猪在学校里却又是人畜无害的啊。我仔细回忆和猪的交往,我觉得猪虽然有卡通有趣的一面,但骨子里也有“老谋深算”的嫌疑。所以不能小瞧猪啊,说不定他就是下一个大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了。那么,成都市面上,还是有猪这号人物的。

                猪,过好你的每一天,你的十级野球拳练成了吗?

            在我的记忆中,我曾经靠在两个同学的臂弯里面过,一个是鸟同学,那是小学的时候,另一个就是蛇同学。初中,一天晚上临睡前,蛇同学一把把我搂起来,让我睡在他怀里。虽然只是一小会儿,但已经让我惊喜,毕竟蛇同学平时不是那种特别好亲近的人。

            我和蛇同学关系一直蛮好,彼此之间开开玩笑,一点问题没有。蛇同学有一次,把他才脱下来的袜子一甩,就甩到我脸上。我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蛇同学已经连忙拿走袜子,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蛇同学一脸严肃的说:“有什么嘛,又不臭!”蛇同学的袜子确实不臭,干干净净,像他的为人一样。

            蛇同学是那种特别高端自律的人,虽然在私立学校,同学们家里的条件都不错,但像蛇同学那样,什么都用名牌,什么都用高档货的也不多。所以,蛇同学打扮入时,光彩照人,看着很有明星相。如果只是这些外在的“高端”,说明不了什么。关键蛇同学内在也很优秀,成绩好,表现亮眼,同学关系和睦,盘条理顺,周周道道。

            我很喜欢蛇同学,我觉得他有一种魅力。这种魅力就是我们普通人向往的那种高端的生活,美好的生活,质量感爆棚的生活。蛇同学的头发像瀑布一样,顺滑直溜,爽洁干净;蛇同学每天晚上睡觉前把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床边上,而我们的衣服顺手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蛇同学的鞋是匡威鞋,一尘不染,像每天都擦过一样;蛇同学打篮球,球场边要放一支爽身喷雾,   不时喷一点,所以蛇同学身上随时都是香喷喷的,没有一点异味。

            蛇同学还特别热情善良。我晚上睡觉借蛇同学的随身听听收音机,蛇同学的随身听是那种最新款,数码的,我根本不会用。按几下,不知道按到哪里去了。第二天还随身听的时候,蛇同学只打趣的说一声:“乱按。”完全不在乎我的莽撞。蛇同学在我们班当班长,我没有听说过他和班上哪个同学有矛盾,可见,蛇同学是能够服众的那种“领导。”总之,蛇同学是我们班公认的优等生。

          我觉得蛇同学能够触动我内心深处的一种渴望和向往,这种内心深处的悸动就在于我希望我,也包括我认识的每一个人都过上像蛇同学那样高质量高品质的生活。我们活着,不就是为活得更好吗?蛇同学简直就是在示范我们应该怎么样活着,怎么样才活得更好。

          有一天,我听隔壁班的几个同学悄悄议论说,蛇同学其实也有槽点。我听了,晚上忍不住把白天听到的“信息”告诉给狗听,那个时候蛇同学就睡在我旁边床上,看着已经睡着。我说:“他们也有人说蛇同学的坏话。”说完我就后悔,我看见蛇同学的眼睛微微眨了一下。我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变成背后说人坏话的长舌妇,但冤枉的是这本也不是我说的。这件事过后,我再看见蛇同学就觉得有点尴尬,好在蛇同学自己倒没什么,待我还是很好。

            前不久,我在医院遇见一个病人,我觉得他长得和蛇同学很像,年纪偏大,关键和蛇同学还同姓。我怀疑,这个老人是不是蛇同学的父亲。于是,我记下老人的名字,给蛇同学打电话。蛇同学说:“kevin,我开车呢,有什么事?”我说:“某某某是不是你父亲啊?”蛇同学很惊讶的说:“不是。你怎么问这个问题?”我也觉得有点唐突,我说:“我遇见一个人,很你长得很像,所以问问你。”蛇同学松一口气说:“好了,我已经在组织同学会,下次早点来。”挂完电话,我觉得蛇同学还是那么暖和,像春天的暖风一样,一吹过来,心花全开放。

              我觉得蛇同学的生活方式是我们学习的榜样,简洁,高端,文明,富裕,和谐。当大多数人都能过上像蛇同学那样的生活的时候,我们的生活就已经趋于理想化。为了这种理想化,我们才不断的奋发努力,不断进取。

              蛇同学高中毕业后,去加拿大留学,毕业于多伦多大学,是一名留学精英。我看见留学时期,蛇同学的一张照片,他穿着一件northface体恤,半躺在一张白色躺椅上。蛇同学是快乐的,时尚的,也是平和的,他代表一种东方和西方相结合的气质,这种气质,让我们迷醉,让我们深深爱恋。

          蛇同学,能把你的northface体恤借我穿两天吗?我,包括我们大家,都想和你一样,生活得如此舒展。

2023年6月15日

创建时间: 2023/6/15   10:56

标签: 看病

      一、

              细雨带风湿透黄昏的街道,抹去雨水双眼无辜的仰望,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我的伤感的记忆是什么?是我的爸爸,还是我的妈妈?抑或是黄昏时的马灯,在风雨中飘摇。马灯中的火苗,忽高忽低,忽明忽暗,已经是向晚的残灯,还这么坚持着,照亮黑暗中的旅店。

                  旅店的住客来来往往,有达官贵人,也有贩夫走卒,这是一家大车店,方圆几里路,只有这一处歇脚的地方。这个时候,已经是傍晚,再加上落雨,日头被乌云遮住,看起来昏沉沉的,像晚上8,9点钟一样。官道的尽头走过来一个粗壮的汉子,他背上还背着个孩子。这个时节,天快黑了,怎么会背个孩子在官道独行?孩子的妈妈呢?孩子的家在哪里?老板娘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满腹狐疑。

            汉子走进大车店,问老板娘:“有房吗?一间就够了。”老板娘摇头道:“没有单间,只有大通铺,一个铺位10块钱,你要几个铺?”汉子低头看看肩膀上的孩子说:“要一个铺位就好。”老板娘过来,接过孩子说:“小可怜,几岁了?他生病了吗?你们要去哪里?”

            汉子说:“他眼睛看不见东西,我带他去省城看病,中途被黑车司机赶下车,只能到这里投宿。”老板娘“喂呀,喂呀”的诓着孩子,说:“我这里有奶粉,我去给他冲点奶粉。”汉子摇摇头:“他古怪着呢,不吃奶粉,只喜欢吃肉包子。他5岁了。”说着,把孩子放在凳子上,教他:“给阿姨说,我想吃肉包子,让阿姨给我们端上来。”小孩子的眼睛是虚着的,他听见爸爸这么说,嘟着小嘴巴奶声奶气的说:“阿姨,我饿,我要吃肉包子。”

            老板娘说:“有,有,山珍海味没有,肉包子能没有吗?放心,全是好肉做的,香得很。”汉子给孩子换上一件干衬衣,看看外面的天色说:“这鬼天气,黑黢黢的,看着要下大雨。”老板娘附和道:“是啊,今年夏天怪着呢,时不时就是一场黑风黑雨,看着怪吓人。”

            老板娘问:“你们哪里来的?”孩子这个时候好像才晃过神来,尖声说:“我们从白瑞坞来的!”老板娘道:“好远啊,你们去省城看病,有熟人没有,我听说到省城的医院看病没熟人根本挂不到号。”汉子说:“我有个表姐在省城,我们就去找她。实在找不到就算了,我们去医院碰碰运气。”

            老板娘把刚蒸好,热气腾腾的包子端上来,孩子闻到香味,也不管烫,伸手就去拿。汉子爱怜的说:“慢慢吃,还有,还有。”这个时候,天空越发阴沉,还刮起三,四级的偏北风,孩子一边吃肉包子,一边冻得直哆嗦。老板娘看了,于心不忍,进屋拿一件自己的厚外套出来,说:“给孩子裹裹,怪冷的。”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开过来两辆小轿车,一看外形就知道是高档车。老板娘不敢怠慢,忙出来招呼。开在前面的小车,下来一个年轻人,西装笔挺,撑着把雨伞。他快步走到后面的车,拉开车门,把伞举高,用另一只手挡在车顶棚边缘。车上下来一个老人,看着半白的头发,精神还好,步履矫健。

            年青人说:“市长,只能在这里歇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眼看要下暴雨,在这里躲躲雨吧。”老人点点头,走进旅店。一眼就看见汉子,和正在大口吃包子的孩子。

            老人突然愣住,他快步走过来说:“志新,是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汉子也认出老人,他偏开头,没好气的说:“早就回来了。”老人感情似乎爆发,他一把抓住汉子的手,说:“你这次回来,不能再走。你陪我,我给你在机关找个工作。”汉子挣脱老人,说:“免了吧,大老爷,你坑我坑得还不够吗?”

              老人似乎有点尴尬,但他还是焦急的说:“志新,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我也只是酒后糊涂,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你早就原谅我了。”老人忽然发现正在吃包子的孩子:“志新,这是你的孩子?”汉子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摸摸孩子的头说:“叫爷爷。你不是说你从来没见过爷爷吗?这次终于见到了。”孩子于是奶声奶气叫:“爷爷!”

            老人彻底激动,他说:“志新,不管你原谅不原谅我,孩子是无辜的。这个孙子,我认定了。”说着,老人开始摸身上的口袋,似乎想掏礼物出来。傻愣在一旁的年青人,这才赶忙摸出200元人民币,递给老人。老人把两百元钱塞到孩子手上,眼含热泪的说:“志新,你们回来吧。我老了,眼看就要到退休的年纪,你们回来陪我,我老了也好有个依靠啊。”

            汉子微微叹口气,幽然的说:“昭昭的墓不知道经不经得起这场暴雨,这鬼天气!”说完,开始摆弄桌上的茶具,不再看老人。年青人很得体的走上来说:“市长,这是您儿子吗?”他伸出手要和汉子握手,说:“您好,我是陈市长的秘书,小刘,以后您就是我哥了。”

            汉子也不抬头,微微一笑:“这帅哥长得不赖啊。”老人的表情变一下,但马上镇定下来。老人挥挥手,示意小刘退下。老人坐到旁边一张椅子上,开始和孩子说话,老人说:“宝贝,你叫什么呀?”孩子还是虚着眼睛,说:“我叫果果。”老人把果果搂到怀里,说:“叫爷爷,爷爷给你买糖吃。”

              果果的眼睛看不见,在老人怀里瞎摸。老人发觉孩子的眼睛不对,问汉子:“他眼睛怎么了?看不见吗?”汉子还是面无表情的说:“得病了,我带他去省城看病。”老人发觉这是一个和汉子重归于好的机会,他斩钉截铁的说:“你们坐我的车,去省城最好的医院,我叫刘秘书帮你们挂号,挂最好的专家号。”

            汉子冷笑一声:“不用了,你的光,我们沾不了,沾了要被人戳脊梁骨。”老人更尴尬了,喏喏的说不出话来。开过来一辆公交车,远远的就闪着黄色的车灯。汉子一把把孩子抱起来,看着孩子手里还攥着那两百元钱,汉子叹一声气。抱着孩子飞快跑上公交车,上车的时候,他转头对老板娘说:“老板娘,谢谢你的包子,我们先走了,饭钱就放在你桌子上。”

            公交车开动,汉子和孩子消失在雨帘里微黄的车灯光影中,而雨点也开始密密匝匝的打下来,把大车店的雨棚砸的啪啦啪啦直响。

二、

              省城美丽华医院门口长年人流如织,不光本市,本省的病人来这家医院看病,甚至有外省,外国的病人慕名前来。于是,医院门口,小卖部,饮食店,旅馆,出租车站乌泱泱人满为患。病人家属们大包小包提着行李,带着求诊的患者,从出租车,公交车,网约车,私家车上下来。有的近处的病人,甚至走路过来,医院门口像个大菜市场,热闹非常。

            汉子带着孩子来到医院门口,他们要挂一级专家牛主任的号。牛主任人称“在世华佗”,据说有妙手回春的医术,连医学院的教科书和医疗法律法规都有牛主任参与编写。到医院窗口才知道,现在都实行网上挂号,没有现场挂号。汉子拿出手机,蹲在一旁开始微信挂号,看不见东西的孩子就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扭来扭去。

            摸索半天,才进入挂号系统,发现根本挂不到号。牛主任未来一个月的号全部挂完,而下个月的号还没有上线。汉子伤心起来,他拍拍孩子的肩膀说:“我们换一家医院吧,这里的号太难挂。”话刚说完,凑上来一个戴眼镜的大姐说:“你们是不是挂牛主任的号?眼科的?”汉子说:“是啊。”

            眼镜大姐把汉子拉到一边说:“牛主任的号根本挂不到,哪怕你们再等一个月也挂不到,他的号都被挂号软件抢光了。”汉子疑惑的说:“那怎么办?”眼镜大姐诡秘的说:“牛主任在外面又开一家医院,眼科专科,不仅他本人,他的学生也全在那边坐诊。你去那里吧。”

            汉子以为自己遇到骗子,他听说过医院门口骗人去歪医院的黄牛党。汉子很机灵,他说:“你等等!”汉子三步并作两步,一边跑进诊室,一边说:“借过,借过。”汉子看见牛主任,他认识牛主任,牛主任的大幅照片就挂在医院门口。汉子说:“牛主任,门口有个人说您在外面开了一家眼科医院,要我去那里,是您开的吗?”汉子以为牛主任会一口否认,哪知道牛主任竟然说:“我有一家眼科诊所,有的,有的。”说完不再理汉子。

            汉子出诊室,本来以为会戳破骗子的谎言,哪知道竟然证实真的存在一个牛主任开的诊所。眼镜大姐凑上来,得意的说:“我没骗你吧!牛主任带的学生现在正在那里坐诊,妥妥的博士。快跟我来,晚了一样挂不到号。”看着眼睛几乎快瞎了的孩子,汉子狠狠心,抱着孩子跟眼镜大姐走。

            转过几条小巷后,来到一个院子门口。眼镜大姐说:“你进去吧,我好事做完,回见了您。”眼镜大姐一个转弯,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汉子抱着孩子到医生办公室,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接待他。汉子问:“您是牛主任的学生吗?”男医生说:“废话。不是牛主任的学生我能坐在这里吗?我是牛主任带的博士后。”

            男医生检查孩子的眼睛,说是“重症急性沙眼。”男医生给孩子开了满满一大篇药,处方单上写的字,汉子一个都不认识。拿着处方单,汉子给孩子去捡药,一边走一边对孩子说:“别闹,用了药,你眼睛就能看见东西了。”拿着两大袋药,花了2000块钱,汉子带孩子回到旅馆。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给孩子点眼药水,点一滴,问:“好点没有?舒服不舒服?”孩子说:“舒服,舒服。”点完药,汉子长舒一口气,觉得这下孩子的病应该好了。哪知道第二天起来,孩子说:“爸爸,我看东西是花的,有双影。”汉子问:“那没点药之前呢?”孩子说:“没点药之前只是睁不开眼睛,点了药不仅睁不开眼睛,看什么都是两份!”

            汉子知道被骗,他把孩子一个人留在旅馆,自己去找小诊所理论。刚走到诊所门口,过来三个青皮混混,手上都拿着棍子。还没等汉子说话,青皮混混说:“怎么着?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想撒野啊?老实告诉你,市长来都得给我们下跪,老子们在城外有一个地窖。地窖知道不?十多米深!”

              汉子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和三个青皮打起来。青皮虽然有棍子,但汉子太壮实,竟然打个半斤八两。青皮眼看不好收场,收了棍子,散开跑掉。汉子虽然没输,但脸上,手上,背上,腰上全被棍子打得青一块紫一块。正在这个时候,一个拿摄像机的男人,跑过来,对着汉子就是一顿猛拍。汉子问:“你谁啊?”男人递上名片说:“我是省电视台的记者,现在正在调查黑诊所的事,我在这里蹲点几个月了。”汉子没好气的说:“滚,刚才你跑哪里去了,怎么不帮忙!”记者说:“我要帮你,但不是用棍子,用这个。”记者拍拍手上的摄像机“你等着好消息吧,记得看哦,今天晚上6点半的省台新闻。”

                记者没有骗人,当天晚上,一个专题节目《桂花巷里的黑诊所》在省台隆重播出。节目的高潮正是汉子被三个青皮围殴的片段,电视里,三个青皮凶相毕露,汉子左支右绌,眼看就要倒地。镜头转回来,漂亮的女主播说:“黑诊所的猖狂让人震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打人,而在黑诊所的隔壁一条街,就有一处警务室,形同虚设。”画面转到警务室门口,女主播拿着话筒问一个穿件军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的辅警:“你知道隔壁就是黑诊所吗?他们打人你知道吗?”

              辅警抬头,双目空洞的说:“我不知道,上级没有通知,我新来的,具体不太清楚。”女主播转过身对着镜头说:“当地警方的懈怠让人震惊,这样明目张胆的诈骗行凶,警务室近在咫尺竟然全无反应。我们想问公理何在?正义何在?”节目播出,反响剧烈。原来汉子是一名退伍军人,他的很多战友都看见这条新闻。汉子的战友不干了,他们纷纷聚集起来,到黑诊所门口要为汉子讨一个公道。

              声讨那天,天蒙蒙亮,黑诊所门口就聚了上千人,黑诊所里的人早就一跑而空。众战友说:“这件事美丽华医院脱不了干系,我们去找他们!”一群人,群龙有首一般涌到美丽华医院门口,把医院大门堵住,不准人进出。眼看事情闹大,市长来了。

            只见躲雨那个老人和刘秘书坐一辆黑色小轿车,风驰电掣般赶来。老人拿着扩音喇叭,大声的喊:“同志们!美丽华医院的事正在调查当中,请大家保持冷静,回家等待最终的调查结果!”战友们哪里肯信,纷纷说:“今天散了,明天就聚不起来了!要有个水落石出,天理公道才罢休!”

            刘秘书小声说:“市长,注意安全,这些人全是些亡命之徒。”老人掀开他,说:“大家听着,涉事牛主任已经被批捕,不信的看大屏幕。”开过来一辆上面有块大屏幕的警车,果然看见牛主任戴着手铐坐在询问室里。众战友大叫:“假的,假的!”

          正在纷乱的时候,汉子抱着孩子来了。汉子抱着孩子登上一高处,大声说:“战友们!我儿子的眼睛好了,真的好了。不信你们看!”汉子怀中抱着的孩子眼睛睁开,不仅睁开,还明明亮亮,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直转。众战友欢呼起来:“万岁,万岁,我们胜利了。”

            刘秘书拉着老人说:“市长,快走,要是一会打起来,就走不掉啦。”老人一把把刘秘书推到边上,走到汉子身边说:“这是我儿子,瞎眼孩子是我孙子。我儿子,孙子的事,我能不管吗?你们看!”说完,老人把孩子的手举起来,孩子的手上戴着美丽华医院的住院手圈。我孙子已经在美丽华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享受市长待遇!”说完,老人把孩子抱起来,说:“乖孙子,你告诉他们,你已经全好了。”

            孩子看着下面的众战友,说“我好了,我好了,我的眼睛看得见了!”老人说:“今后我就把我孙子接到我身边,好好照顾他,你们看这样你们满意吗?”众战友纷纷说:“满意,满意。”众战友散去,留下喧嚣过后的冷寂。老人拍拍汉子的肩膀说:“志新,我对不住你们。”

              汉子滴下泪来说:“爸爸,我能再叫你一声爸爸吗?”说完,汉子把孩子抱起来,说:“爸爸,这个孙子,你还认吗?”老人点点头:”我认,我认,你们一家人我都认。”刘秘书忽然凑上来说:“市长,香泽园的认亲酒宴已经准备好,我们这就出发吧?”

              老人回头看向汉子,汉子抱着孩子说:“爷爷请我们吃油大,我们去不去?”孩子笑起来:“去,去,爸爸,我要吃熊掌豆腐!”汉子说:“爸爸,今天晚上的熊掌豆腐就由你请客”老人还没来得及说话,刘秘书又凑上来,说:“放心,彭子渝主厨。”

                老人拉着孩子的手说:“爷爷请你吃最好吃的熊掌豆腐,以后,你愿意继承爷爷的家业吗?”孩子眨眨眼睛,问:“家业是什么?”老人蹲下来,对孩子悄悄说:“家业就是爷爷园子里的那棵老梧桐树,夏天可以在上面捉知了的,你要不要?”

                孩子说:“我要,我要,我要和爸爸,爷爷一起捉知了!”说完,三个人都笑了。

2023年6月16日

创建时间: 2023/6/16   12:52

标签: 鹏老头

              我觉得总有一些人是让我倒胃口的,比如鹏老头。鹏老头个子不高,戴一副眼镜,头发梳得溜光水滑,皮肤白皙,宝相庄严。最开始在电视上见到鹏老头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个神佛一类的超脱人物。及看过他几次脱稿发言后,才发觉此人俗不可耐,蠢像毕露。其实,人蠢一点不可怕,不可耻,但如果还自以为是,自鸣得意,那就真让人汗颜。我记得有一句话说:有的人之所以还活着,就是因为他自我感觉良好,要是换一个人,恐怕早跳楼,溺水,割手腕了。鹏老头就是这样一个自我感觉超级良好,活在自己想象王国中的“高级人物”。

                小学时,那个时候,我只有10岁。我在报纸上读到三峡工程在经过多次投票后,终于勉强通过,而前面几次都被否决。我吓一跳,我虽然还是个小孩子,但我也吓一跳:一个有巨大争议的浩大工程,终于在鹏老头的“执着”下,开工上马。我的心中有一个声音:不行,不行,这个东西不能修。

              但我的抗议无效,在无数的赞美声和鲜花簇拥下,鹏老头得意洋洋出现在电视画面中:一代伟人。然而我脑海中崩出来的词是:劳民伤财,好大喜功。鹏老头在电视里挑衅似的直视我,似乎在说:“怎么样?通过了吧,全世界最大的水利工程,我修的!”

                我不敢直视鹏老头,我不是害怕他的权势,他的权势和我无关。我只是害怕看见那么多的搬迁户,托儿带口,背井离乡,为了这个“巨人”的“伟大工程”。我害怕多年后,有人来质疑我:“你为什么不阻止他?”我能说什么呢?我说我还是个小学生吗?不管用的,别人早把我当个人物。我心中暗暗发狠,我觉得鹏老头修了个定时炸弹顶在我的头上,而他手上端一面金质奖状,早不知道溜哪里去了。

                随后,三峡开工,移民颠沛流离,国库耗尽。鹏老头不屑一顾的指着鼻子骂我:“短视!将来全国所有地方的电价全部八分钱一度!长江再无水患。”作为一个文科生,我无力和鹏老头这个水利工程师理论。我只是暗暗担心,我担心将来要是承诺落空,如何见江东父老?鹏老头冷笑一声:“历史虚无主义!”我吓得赶紧退下,再不退就有反红旗的危险,鹏老头是善于给人扣帽子的。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鹏老头还没有远离电视新闻,长江洪水哗哗而至。军民共抗大洪水,三天三夜不下大坝。鹏老头呢?一语不发,没事人一样,该做什么做什么,悠闲得很。当年的8分钱一度电的承诺,再没人提起。中国至今没有用上8分钱的电,反倒是电价年年看涨。鹏老头在北戴河享受着海风和椰子,他甚至不需要花电费开空调。鹏老头已经远远超越我们俗人的生活,而我们还在扳着指头算下个月要缴多少电费水费煤气费。

                我觉得三峡工程是鹏老头留给我们的未央宫,今后有多少悲欢情仇的戏码都要在这里上演。最坏的担忧是未央宫变成阿房宫,鹏老头在熊熊烈火中看着我们微笑,而我们已经变成呆子,蠢货,二百五和十三点。

                  学潮的时候,鹏老头再秀一把他的强势,接见学生代表,一口回绝学生所有要求。在鹏老头眼中,抗议学生就是一群胖头鹅,谈不上有智商,需要他这个老人精来教导和管制。学生们并不买他的账,天安门广场竖起自由女神像。鹏老头目光悠远,他看见了什么?我只能确定他没有看见女神,他看见了远方的坦克和步兵连。

          鹏老头看不上学生,哪怕他自己也曾经是一名学生。鹏老头喜欢把他的革命身世拿出来炫耀:我不是普通人,更非普通学生,我从小就是根正苗红的革命接班人。坊间传闻鹏老头是总理的养子,总理没有儿子,那鹏老头不就是总理的儿子了吗?天啦,简直是逆天了。谁敢和总理的儿子叫板,更何况他还有个坐在簸箕里殉难的亲生父亲。鹏老头天生就是含着钥匙出生的,只不过这把钥匙是把红钥匙,远远看着,火一般。

              学潮结束,鹏老头以胜利者的姿态出现在大众面前。他更加位高权重,养尊处优。这个时候,鹏老头的女儿,儿子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鹏老头是水利专家,力主修建三峡大坝,女儿自然也是水利人,当然不是一般的水利人。如果说鹏老头是含着红钥匙出生,他的女儿,儿子就真的是含着金钥匙出生。鹏女年纪轻轻官居高位,成为电力女王。别人还在生存线上挣扎,鹏女已经登上主席台,拿着秘书写的稿子,亲自致辞。

              鹏女年过六旬,保养得当,有神仙般的驻颜之术。看着不过四十上下,身材玲珑,皮肤绸缎一般。人代会,鹏女带领众水桶腰的大爷大妈代表跳一回健美操,动作那叫一个飒爽英姿。我一直觉得每个国家都有女师,英国有戴安娜,美国有麦当娜,日本有酒井法子,中国有鹏女。只不过戴安娜平易近人,英年早逝;麦当娜如今看着老妖婆一样;酒井法子吸毒,沦为国际乞丐,发微博上支付链接。这些三脚猫,怎么比,也比不上鹏女。

              我一直疑惑每次开人代会,鹏女胳膊下夹的包是什么牌子的。后来我才知道有一种包是私人订制,全世界只此一件,再无双胞胎姐妹。我承认自己的孤陋寡闻,于是,不再花心思搞懂鹏女夹的什么包——我根本认不得。直到我从精神病院出院后,我猛的发现鹏女再开人代会夹一个纸袋子,垃圾袋一般。她的名牌包呢?难道和我一起得病,还没康复出院?

              鹏老头还有个儿子,英武过人,子承父业,光耀门楣。我不是体制内的一员,无法得知鹏子的真实情况。我只是好奇,鹏老头当局长,鹏子就当处长;鹏老头当厅长,鹏子就当局长;鹏老头当省长,鹏子就当厅长。照这样下去,鹏老头当上帝,鹏子正好当耶稣。原来世袭罔替是这么来的,就差一块免死金牌了。

                我以前上班的时候,我们局局长的女儿,就是我们局的处长,真有点父女店的味道。而我们单位的很多妇女,老公都是各个级别的公务员。像这样体制内的近亲繁殖,裙带关系,天知道还有多少。难怪普通大学生想考个公务员,难如登喜马拉雅山一样。馅饼都被主人吃掉,漏点饼渣下来,你们抢抢。

                  鹏老头最大的特点就是脸厚。李宗吾有本书叫《厚黑学》,满书都写“脸厚心黑”四字。我不敢说鹏老头心黑,因为我确实没那么了解他,但鹏老头脸厚是确凿无疑的。建三峡,功劳是自己,责任是别人的;镇压学潮,鲜血流的别人的,盛世说是自己的;鹏女当电力女王,称之为“能力之外的资本等于零。”鹏子当部长,那也应该是将门虎子,岳飞岳云,旁人非议不得。

                我最感兴趣的是,鹏老头出生名门,根正苗红。但他到底有多红?是红似火还是粉似樱花?我找不到答案。我从精神病院出院后,在电视上,看见过一次鹏老头,他还是那么得意,甚至比以前更得意了。我恍惚有点明白,原来我跟他并非一路人,我倒霉,证明我的失败;鹏老头稳坐钓鱼台,显示他的成功和高明。鹏老头笑嘻嘻的似乎正在对我说:“傻子,我不会告诉你答案的。你等着端一个破钵盂讨饭吧!先说好,我不会给你剩饭的,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我心领神会,我知道鹏老头又一次成功了,他成功的登上天堂,我则落入地狱,干嚎,且苦恼。

            鹏老头,你可以写一本书,书名就叫《人间指南》。你教教我们大伙儿,怎么才能生于富贵,死于安乐,鸡犬登天,见者有糖。你有这个资格,在中国,你算独一份。鹏老头,我等着你的书,一定比李宗吾写的好,你比他聪明多了。

2023年6月17日

创建时间: 2023/6/17   9:54

标签: 红茶馆

                        我漫步在维多利亚港,这个时候,已经是黄昏,天空没有飘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雾。海边小道的路灯把我照亮,我觉得自己好像也在发光一样,在这个璀璨而朦胧的傍晚时分,我,街灯,大海和海鸥,构成一幅曼妙的图画。我走进一家红茶馆,对的,就是和陈慧娴唱得那首《红茶馆》一模一样的红茶馆。我要一杯锡兰红茶,侍者端上来一个小小的白瓷杯子,里面是玫瑰红的茶水。

              我喝一口红茶,有点淡淡的苦味,但是很香,唇齿留香。这杯红茶像不像香港的夜晚,虽然夜幕已经笼罩,但到处都有灯光,有人声,有生活的滋味,有人世的翻覆留下的淡淡回甘。香港是好的,我觉得香港是好的。香港代表一种岭南文化的成功,不要说我没有辣味,不要说我没有心机,不要说我没有雄心壮志,不要说我小富即安。我仔细的经营着自己的生活,最后我发觉我的生活变成一杯红茶,甘醇而绵柔。这样是不是很好?

            我总觉的人的生活应该像一杯红茶一样,有一点淡淡的苦涩,但更多的是香,是绵,是软,是甜,是清冽爽口,是欲罢不能。世界上有三大饮料,茶,咖啡,和可可。你喜欢哪一种?其实,三种我都喜欢,但我绝对不喜欢辣椒水。有的少数躁动分子可能会喜欢水煮肉片或者红汤牛肉之类的大肉菜,但我不喜欢,我喜欢凭着海风,喝茶,咖啡,或者可可。要是有一棵椰子树就更好,简直像在夏威夷。夏威夷的夜啊,好似天堂一般,为什么你们还要迷恋麻辣火锅?

            我不反对麻辣火锅,其实我以前也喜欢吃火锅。那个红油啊,那个香菜啊,那个蒜泥啊,那个香喷喷的牛肉啊。有一天,我在大宅门吃完火锅,满肚子的千层肚,黄喉,麻辣牛肉和午餐肉。突然,表哥递给我一碗莲子冰粉,一碗里面加冰块的莲子冰粉。我吃一口,一股甘泉一般,凉爽到心底。我几乎要叫出声:“啊!”一肚子,满口腔,全身滚的燥热和辛辣全部被平复,全部熨熨贴贴的沉淀下来。到底是麻辣火锅好吃,还是加冰块的莲子冰粉好吃?我一时,也有点迷糊。

          麻辣火锅有存在的必要,因为你不吃麻辣火锅,没有麻辣火锅把你身体中的“躁动分子”调动起来,你永远不知道冰粉的凉爽甘甜。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对比,天天山珍海味,你感知不到食物本真的可贵和香甜。只有饿上一顿,再洗个澡,你才知道泡菜汤配白米饭都是好的,都是人间至味,这就是火锅的意义。火锅像火,熊熊燃烧起来,一瓢水淋上去,“哇!”干涸的土地迎来淅沥的春雨,人间天堂!

          麻辣火锅最有名当属重庆火锅,据说成都的火锅店大部分都是重庆人开的,是不是这样,我没有考证过。我家附近原来有一家重庆胖妈烂火锅,我去吃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但我听重庆人说,成都的火锅已经被成都人改良过,不再正宗。重庆人说:“谁去吃成都火锅!下次你来重庆,我请你吃地道重庆火锅,你才知道什么叫火锅,什么叫山城的盛夏。”

          因为受到重庆人的蔑视,我也开始审视起成都火锅。成都火锅比之重庆火锅,多一份麻味,少一份酷辣。外地人到成都吃火锅,说:“麻!辣!”,而到重庆吃火锅说:“辣,爽!”有区别,确实有区别。我觉得如果一个重庆人用筷子挑成都火锅的锅底,挑出一大把青花椒,可能会皱眉,嘟嘴,侧目,满脸不悦。重庆人喜欢看成都人吃重庆火锅吃得浑身大汗,脸红筋胀,心跳加速,眼泪鼻涕一把抓的样子。这是重庆人的恶趣味,作为成都人,不好评价,只能恭敬的表示理解。我们麻,你们辣,麻辣不分家,还是一家人。

          香港呢?香港的味道是什么?香港的味道就是那一杯淡淡的锡兰红茶。锡兰红茶是喝下午茶的首选,既然这样,香港人天然的应该享受下午茶的悠闲。下午茶是什么,是三、五个好闺蜜,约在一起,化个精致的妆容,提个小坤包,袅袅婷婷的到尖沙咀,走进一家装修豪华的红茶馆。

          如果是一次正宗英式下午茶,少不了牛角面包和三层点心,当然还有那精致华美的瓷器。英国人可能是世界上最喜欢喝下午茶的民族,每到下午三,四点钟,似乎时钟都停止,人们纷纷涌到红茶馆,咖啡馆,酒店和餐吧喝下午茶。这真的是一种优雅,一种上层社会的浪漫消遣方式。想想英国人右手端着一把金边细瓷的鎏金茶杯,左手拿一块草莓塔蛋糕,细细品尝滋味的时候。我们的重庆大哥在红汤沸油里面,烫毛肚呢!人间的两个侧面,显示两种不同的内在向往。

            《雾都孤儿》里面,奥利弗在孤儿院对凶神恶煞的看管说:“我还要一块面包。”看管不敢相信的看着奥利弗说:“你们听听!他还要一块!”看管一把把奥利弗推倒在一边。我想,对一个每天喝下午茶的英国女士来说,她会趁看管不注意悄悄塞一块面包给奥利弗。而如果是我们重庆大哥,可能当场就要上前和看管“理论,理论”。这是两种文化的差异,不能说谁好谁坏。

              韩国的味道是什么?我觉得是大酱汤。大酱汤是有辣味的,但不会放花椒。韩国人吃大酱汤就像中国吃京酱肉丝,鱼香茄子,绝对的家常菜。吃大酱汤的标准吃法是用勺子舀饭,舀汤,用铁筷子夹下饭的小菜。大酱汤好吃吗?好吃的。有一种浓郁的酱香味,微辣,不燥。对大部分韩国人来说,吃重庆火锅还是略显夸张的吃法,哪怕韩国人自己也喜欢吃辣椒。

            如果说大酱汤是韩餐的代表,那冷面就是韩餐的招牌。冷面有拌冷面和水冷面两种,韩国人多喜欢吃水冷面。我第一次在首尔吃水冷面,完全被震惊。一碗不咸不辣的汤水里面,放一把粉条。汤水里面还加一块冰,碰着惊牙。吃着冷面,我回忆起四川的肥肠粉,那个热辣,那个油香,那个躁动。而冷面完全像一股冷泉,把心头的所有火和焦躁都熄灭,都化解。慢慢的,我从吃不惯冷面,到喜欢吃冷面,觉得夏天烦闷的时候,吃一碗冷面,简直是一种享受。

            日本呢?日本的味道,我觉得是寿司。冷,回甘,入口脆爽,滋味绵长。我在韩国的时候,有的留学生抱怨韩餐没有油水,去过日本的同学说:“日本人吃得更清淡呢!韩餐还算油的。”想来,日本人吃油是很少的。什么生鱼片,味噌汤,寿司,饭团,都是没有油的。我觉得日本人的饮食习惯有值得倡导的地方,少油,少盐,清淡,爽口,热量低。

            我可以想见韩国人吃重庆火锅的样子,因为我在成都看见过韩国留学生吃火锅,他们是很喜欢的。有的韩国留学生说:“我每周都要吃火锅,几天不吃,就想得很。”韩国人也吃辣,他们对重庆火锅的接受度肯定不低。但很难想象一个天天吃生鱼片,寿司的日本人会喜欢重庆火锅。他们吃得下吗?这算一个疑问。

            至于美国人,典型的就是肯德基,麦当劳。汉堡,三明治,咖啡,炸薯条,简单,干净,高热量,高脂肪。美国的饮食吃起来简单,干脆,顺顺溜溜,完全没有口味上的挑剔和歧视。不过高热量的饮食让美国大胖子成堆,要在美国找几个瘦子反倒是件难事。美国人会吃重庆火锅吗?我觉得不会。就好像要一只猫吃生菜,要一只狗吃鱼一样,搞错了对象。美国人对重庆火锅多半是敬而远之的,和他们的英国表亲很像。

                红茶馆人流如织,来来往往的港人说着粤语,讲着笑话。这个时候的维多利亚港已经是朦朦胧胧,一片远山含黛的模样。我想我们能不能组合一种新的饮食方式,就像我在大宅门,吃完麻辣火锅,喝一碗冰镇莲子冰粉一样。在一顿喧嚣后,我们迎来一个英雄,这个英雄就是莲子冰粉,把我们的燥热和苦辣全部抚慰,全部消弭。我们再不要回忆火锅的刺激体验,我们再不要琢磨朝天椒和青花椒的麻辣芬芳。一碗莲子冰粉把我们全部解放了,安顿了,接收了,慰藉了。

              到那个时候,我们也吃重庆火锅,但我们的选择会变得很多很多。日本菜,韩国菜,美国菜,港味,台味,新疆风味,西藏风味,粤式早茶和江南小食,简直挑花眼,简直患上选择困难症。红茶馆也好,英式下午茶也好,星巴克也好,珍珠奶茶也好,应有尽有。我们也一样提一个小坤包,约二三好友,潇洒的去喝下午茶,谈天说地,指点江山。我们在喝茶的时候,旁边走过的全是提着大包小包购物袋的时尚男女。

            我们和购物的人流相互交汇一个眼神,我知道你今天下午收获满满,你也知道我在红茶馆里安逸而闲适,我们都是快乐的,我们都是满足的,我们都是幸福的。那么,这个时候,我们还羡慕什么香港,还羡慕什么台湾,还羡慕什么英国美国日本韩国。我们自己就已经变成英国,美国,甚至比他们更好,比他们更发达,更安逸。到那一天,我们也鼻孔朝天的看那些老外到中国来留学镀金学中文考HSK,我们也过一过小布尔乔亚似的悠闲生活。那么,这一天是不是值得期待?

            渡尽劫波兄弟在。我们不惧风雨,恰恰相反,我们迎接风雨,因为我们知道风雨过后会走来一个英雄。他会带领我们去赴巫山神女的千年之约,这就是人间的大欢喜,大因果,大殊胜了。

2023年6月17日

创建时间: 2023/6/17   19:22

标签: 甄宝玉

                      我听说我还有个哥哥,但我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我只恍惚听说他在北京。他在北京又怎么样呢?北京那么大,北京那么多人,他湮没在人海中,于我又有什么干系?话是这么说,但他是我的哥哥啊。哥哥,就为至亲,我又怎么能忘记他,我又怎么能不谈起他,哪怕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的哥哥,你住在哪里呢?住在红墙之中,门外是持枪的战士;住在池塘边上,莲荷上常常有蜻蜓盘旋;住在书房里面,书架上堆满古籍,里面有一套线装《红楼梦》。甚至在你的床边会有一张榻,中午的时候,你可以在上面小憩。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的来路,你的过往,你的未来,你的期望。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存在,和我又有怎么样的关系和牵连?

            世界上有两支一模一样的铅笔吗?我想是有的,甚至于连贴在上面的商标名都一样,都叫作英雄牌。两支铅笔就这么遥遥对望,好像自己望见镜中的自己一样,痴痴傻傻的笑。我的哥哥,你过得好吗?你是否有一个美好的童年,你是否和我一样在离开爸爸妈妈之后,有一对爱你的养父养母?而你又会不会在午后闲暇的时候,翻开《红楼梦》,读那个古老的故事?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我不可能见过你,因为我不能见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一见面,石牛击破春水,宝箭正中靶心,一切的因果都明了,一切的爱憎都有迹可循,一切的是是非非都具象化,现实化。而这种事情,神是不允许的,我们永生永世都不能见面。如果见了,天雷勾地火,总有一方要坠入万丈深渊,再难见到天日。所以,我又怎么敢奢望见到你,我又怎么敢奢望问问你我分别后的岁月,你是否安好。安好不安好,我终于难以干涉,变成陌路人,变成两姓旁人,变成冤家仇人,成为他们的笑柄,成为他们吐槽的蠢蛋。

              哥哥,你在北京还好吗?是否有一个美满的家,是否有一个可爱的儿子,是否有一份前途光明的事业。不要学弟弟,弟弟是个无能汉,弟弟除了每天写点文字,干不了任何事情。哥哥,你要好好的,你在北京,你本就应该比我过得好。我是不幸的,但你可以幸运。兄弟之间,总可以有一个是幸运的,这就足够体现神的爱怜。如果,你过得不好,你过得不如意,那我的悲剧就变成双份,变成复数,这样的悲惨,爸爸妈妈如何承受,爸爸妈妈如何安心。

              有一个贾宝玉,就还有一个甄宝玉。贾宝玉,甄宝玉,长得一模一样,他们是镜里镜外的同一个人。贾宝玉是否就是个“假”的,甄宝玉是否就是个“真”的。所以甄宝玉要住在红墙里面,贾宝玉则流落在乌衣巷。可我们多年前,曾经在一个胞衣里面共度10个月,为什么我就这么“假”,而你却那么“真”?

              我不知道真真假假的划分标准,我早就眩晕于红楼文字的深奥。那年,我去南京,确切的说我是逃命一般,逃到南京。然后,我再次逃命一般,逃回成都。南京到底发生了什么?哥哥,是你来看我了吗?你惊起三千浪,你掀起百里波涛。而我在一片迷糊中,被你推回家乡。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我知道,你不会做伤害我的事,你只是用一场过场戏,表露你的态度,揭示我的身世。我傻傻的搞不清状况,而你已经胜利。你的胜利并不是我的失败,你的胜利是你宣示了我们俩的奇幻人生,就此开始。你领衔主演,我晕晕乎乎的为你当一次配角。

              我在南京的最后一天晚上,行走在连路灯也没有的城郊结合部。我看不清四周的景色,我不确定前方的路通向何方。我只是不停的走,不停的迁移,好像在躲避一场直觉中的灾难。我看见一个身材粗壮的中年男人,骑着一辆大摩托,恶狠狠的和我擦肩而过。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看见小白兔的鹰。小白兔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个“豪杰”。最终,老鹰可能是因为还没有那么饥饿,在犹豫一番之后,心有不甘的飞走。

              南京的最后一夜,像一场噩梦,正如现实中什么也没有发生。哥哥,真的是你来看我了吗?为什么你没有和我打个照面,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说前世的因果,还是今生未了的缘?你没有给我留下一句话,你把我推回成都,然后你就消失了。直到多年后,我才隐约听说在北京的红墙里面住着一个你。

              有的老实的读者可能会问:“kevin,你恨你的哥哥吗?那个甄宝玉。毕竟他获得你辈子也无法获得的东西,而他还把你赶回西月城。”我一点也不恨我的哥哥,相反,我因为有这个哥哥而自豪。我自豪的不是我哥哥拥有显赫的地位和富裕的家庭,我自豪的是我有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哥哥,我因为有个双胞胎哥哥的这件事本身而自豪。就好像我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单,我是有伴的。你们以后谁想欺负我,想着点我的哥哥,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化妆成我,把你们耍得团团转。

              我知道我的哥哥绝对不会伤害我,傻瓜才会以为镜中的自己会伸出手来扇镜外的自己一个耳巴子。我们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呢?我们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哪怕我几乎还是个小孩子。所以,我爱我的哥哥,我因为爱我自己而爱我的哥哥。我是自私的,自私到我爱和我相关的一切。那么,哥哥,你认我这个弟弟吗?你认我这个疯子吗?

              世界上的事,有阳就有阴,有左就有右,有古井就有井轱辘。哥哥因为是生在红墙内,长在大院中,也给他的未来带来一种潜在的危险。这种危险就在于,一旦红墙倒塌,大院堵塞,众仆从作鸟兽散,红墙的主人又当如何自处?甄家的仆妇急匆匆来见王夫人,商量什么要紧的事,还带来几箱东西。这个时候甄家已经获罪,被抄了家,来找王夫人,肯定是寻求某种帮助。憨愚的王夫人不仅满口答应,还收下“贼赃”,为贾家的祸事埋下伏笔。

              我就是担心,我担心哥哥会有“委屈”的一天。蚂蚁,蚂蚁,辛辛苦苦,一年到头剩不了几粒米。而哥哥如何知道人间的艰苦,他还在红墙深院里,安稳高卧呢。如果,蚂蚁来搬家,哥哥如何抵挡的住?哥哥藏在冰箱里的太妃糖,如何才能不落入蚂蚁的手中?

              我想起一个帮手,我有个学长。我有个血气方刚,义薄云天的学长。我的这个学长,最看不得谁被谁欺负,谁做什么弯弯绕,人心隔肚皮的事。他会帮助所有他觉得弱小的生命,他会把他的爱施与所有受苦难的灵魂。那么,能不能把学长送到我哥哥身旁,让学长来照顾哥哥,让学长来保护哥哥。因为有学长在,我也就安心,我也就更可欢喜。我被欺负的时候,祭出我哥哥;我哥哥被欺负的时候,祭出学长;学长被欺负的时候,祭出全天下所有的血性男儿。还有谁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和全天下所有血性男儿为敌的呢?我想是没有,有的话也会被扫入历史的垃圾堆,等待环卫大姐来打包带走,留下一路的叹息。

                  哥哥毕竟还在红墙大院内住着,能不能有一个长久之计,能保哥哥的万无一失?我觉得是有的。在离我家不远的一个街区,新建一个楼盘,楼盘名叫玖华台。楼盘很高档,是改善型住房,全部是200平米以上的大户型,户户带大阳台,看着就让人喜欢。这个楼盘的新房,让我想起电视上看见的台式住宅,明厨亮灶,前后通透。能不能给哥哥在这里买一套房子,让哥哥搬到这里来住?那么,哥哥也就可以避开那个是非之地。

              所以,真正的长远之计是打造一个对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满意,都喜欢,都放放心心的全新“楼盘”。然后我们全部搬到这个新楼盘里面去住,我们也当一回失地农民,我们也当一次农转非,我们也当一盘洗脚上岸的新市民。我们是可以拥有,也值得拥有这样一个新住宅的,哪怕我们还有点窘迫,但至少我们有这样的机会。

              哥哥,保护好自己。弟弟在成都,送上一份真诚的祝福。你平安,我平安,镜里镜外的两个“宝玉”都可可爱爱,都健健康康,都幸幸福福。爸爸妈妈也就放心,所有牵挂着你,也牵挂着我的好心人们也就安心。这样的《红楼梦》是不是比较圆满一点?是不是比高鹗的后四十回更让我们欢乐一点?哥哥,kevin在遥远的西月城,为你点赞,为你祈福。kevin的心永远和你在一起。

              贾宝玉爱着甄宝玉,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他们是相爱的。

2023年6月18日

创建时间: 2023/6/18   10:23

标签: 井冈烽火

                我去过杭州,我到过西湖。在火车站转车的空隙,我逛了逛杭州城。我觉得杭州和成都很像,都是现代气息中夹杂着旧时代的印记,比如那些低矮的青瓦房和伸出来的马头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杭州比南京更像成都,可能是因为杭州比南京多保有一种古老的城市风貌,当然,这可能只是我的一种走马观花的曲解。

                其实,到任何地方去旅行,最美丽的风景不是山川湖泊,是人,是人所构建出来的一种人文美感。没有人文美感的旅游就像跛脚鸭的旅行,是不完美的。好在我在杭州碰见了青,青是个地地道道的江南帅哥,我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完全符合我的审美标准。

                    那天下午,阳光和暖的照向大地。我走出火车站,我只能在杭州待几个小时,几个小时之后,我将搭乘下一列火车直奔南京。到杭州,哪怕只有几个小时的游览时间,我怎么能不去逛逛西湖呢?到杭州,不逛西湖,就好像到成都不去参观武侯祠,杜甫草堂一样,令人遗憾。

              我坐上公交车,去西湖。一上车,我就看见青。青穿一件蓝色有领短袖体恤,戴一副银丝圆眼镜,剪一个平头,风格没有那么时髦,但是模样很耐看,一看就是个帅哥。青坐在我后面的座位上,公交车出发,我一路打量杭州的风景,一路悄悄觑坐在我后面的青,我觉得他确实很帅。

              但我怎么能随便和青搭讪,我初到宝地,人生地不熟,我怎么能和一个完全陌生的帅哥说三道四?我有点哀伤,幸好杭州的风景吸引了我,江南的灵秀,像一块美玉,细细琢磨,人间天堂。抵达西湖,我几步跳下车,不用寻找道路,西湖很大。大到湖周围全是游人,根本无所谓迷路,因为到处都是景,到处都是人。

              青也下了车,看起来他也是来游览西湖的,青混入人流当中,很快不见踪影。我开始在西湖漫步,真的是天气好,人也多,西湖简直像一个巨大的公园。走着,走着,我走到一个水幕喷泉前面,这是一个很大的水幕喷泉,正在上演一场水幕秀,很多人坐在水幕前面的台阶上观看。既来之,则安之,我也做打算坐在这里,看看水幕,休息休息腿脚。

          突然,我再次看见青,我看见他的蓝色体恤,在人群中很耀眼,原来他也在这里看景。我觉得冥冥中有一种缘分,要不然,西湖这么大,游人这么多,怎么我又遇见青了呢?我一屁股坐到青旁边空的台阶上,他好像也发现我是刚才和他一同赶公交车来的年轻人,对我笑笑。

          缘分,妙不可言。既然,我又遇见青,自然有足够的理由和他搭话。我一边看水幕,一边回转头问青:“你也是来游西湖的吗?你是哪里人啊?”青再次笑笑,说:“我是南京人,到杭州来旅游。”青的声音柔和而深层,有一种男人的磁性。我开始仔细的打量青,他的眼睛是弯月眼,鼻子很挺,看面相很正。

          我惊喜的说:“我也打算去南京,我下午的火车,你呢?”青说:“我才来杭州,要过几天才回南京。”我有点失望,但还是继续和青攀谈:“南京好玩吗?南京有什么著名的景点?”青也开始和我熟络起来,他说:“南京好玩啊,南京有中山陵,玄武湖,紫金山和新街口,怎么玩都是好的。”我开始向往起南京来,我突然问一句很“深刻”的话:“在南京生活压力很大吗?”

          青可能有点被逗乐,他淡然的说:“有房子压力就不大,没房子压力就大。”我有点失落,在南京我是一个没房子的外乡人。这个时候,水幕秀进入高潮,起伏高低的水柱,不断喷上涌下,看着像一首激荡高昂的诗。坐在我旁边的青,突然动了一下,和他刚才的“沉静”判若两人。我以为怎么了,我顺着他的眼神望过去,原来是来了几个举着红旗的年轻人。

          青立即起身,向红旗青年走去。我定晴一看,红旗上写着“井冈烽火”四个字。这是个什么组织?这几个人什么来路,他们和青有什么关系?我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一群人,我看见青兴奋的走上去和他们汇合,有点井冈山会师的意思。他们还握手,真的握手,像不像毛主席和刘志丹握手?神似。

              我突然醒悟过来,这是不是就是网络上常说的左派青年,有的不敬者称之为“毛左”。原来,青竟然是一个左派青年,他来杭州是和“组织”“接头”的。我微微有点震惊,因为对于网络上的这种神秘左派,我一直很好奇,但从来没有在现实生活中见过。没想到在杭州我不仅亲眼见到,还和他们中的一个帅哥有段缘分。

            青和“组织”里的几个青年自报家门,热烈的畅谈。我忍不住,也走上去,我要看看这个左派团体到底是什么模样。一个中年大哥,问青说:“这是你朋友?”青说:“才认识的朋友。”中年大哥对我充满兴趣,他说:“你怎么看毛主席?我觉得毛主席时代才是最好的时代,你们青年人要加强学习啊。”

            我一时语塞,其实在网上我曾经“喷”过几个毛左,但在现实生活中遇见,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我说:“对对对,毛主席是开国领袖,我们一定要记得他。”中年大哥还不满足,他说:“你们青年人要小心啊,现在有一伙人要篡改毛主席的革命宗旨,这是个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你们要选对方向。”我完全被吓到,我不敢表态。我呆若木鸡的频频点头,说不清是赞同,还是掩饰自己的尴尬。

            几个打红旗的左派青年开始和游客攀谈起来,说的无非是毛泽东时代多么的好,革命的理想多么光辉伟大。我听见其中一个说:“现在这个世道太污浊!简直是一坨狗屎。”被宣传的一个大妈,表情尴尬,和我一样,不知道说好还是不好,只是不停的说:“哦,哦,有道理,有道理。”

            我找个机会和青聊几句,我想看看这个面相很正的“革命左派”到底对过去几十年是什么态度。我问青:“你也想回到毛泽东时代吗?”青坚定的说:“毛泽东时代才是最正义,最光明,最公平的时代。你知道吗,现在社会上都是些什么人,全是汉奸,卖国贼,我最讨厌汉奸卖国贼!”

          虽然我惊魂未定,但我觉得青还是有一点可爱。在他说他最讨厌汉奸卖国贼的时候,我感觉到他的一种“正”。这种“正”和现在很多人的油滑形成鲜明对比。我并不觉的现在社会上的人全是汉奸卖国贼,但我也确实不喜欢现在社会上的某些风气:浮夸,虚假,欺善怕恶,称王称霸。我觉得这些左派青年虽然有一点滑稽,但他们的初衷还是好的,他们代表一种人类对公正的追求,哪怕这种追求在他们那里被简单的概括为对某一个人的崇拜。

        其实,最开始我第一眼看见青的时候,恰恰是被青的那种“正”的感觉所吸引,如果青是那种滑唧唧,虚头巴脑,眼神游移的人,哪怕他长得再帅,我也会退避三舍。虽然,青的激进让我吃惊不已,但这不正好说明我第一眼的观感没有判断失误吗?青是一个愤青,而我喜欢愤青,这就是一切的缘起。

              “井冈烽火”的一干人还在积极的向游客宣传他们的“大政方针”,这个时候,跑过来几个戴红袖套的治安队员。治安队员一把把红旗拉下来,大声吼:“这里不许宣传,不许聚集,不许发传单!”“井冈烽火”的左派青年奋力争辩起来:“为什么不能宣传毛泽东思想?这里还是不是共产党领导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抗议无效,红袖套获胜,左派青年主动散开。我觉得他们事先是有安排的,这应该叫作“战术示弱。”

          红袖套知道左派青年没那么容易离开,他们开始驻点防范,待在水幕秀的现场来回巡查。我悄悄走到青旁边,我知道是到说分别的时候了。我对青说:“南京人,你好好保重。我们南京见!”青过来和我握手说:“毛泽东思想万岁!我们有缘还会再见,革命人永远是年轻!”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我只好点点头:“再会,继续革命!”

              青转头走开,他开始去寻找它走散的“革命同志”。而我的西湖之旅到这个时候,也该结束。我没有遇见白娘子,也没有遇见许仙,但我遇见了青。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和青还是有缘的,这段缘在青的执着下被染上一层鲜艳的红色。不管怎么说,我并不讨厌青,哪怕他可能会被有的人看作一个滑稽戏演员。

              青,好好保重。我等着你“革命胜利”的那一天,再来和你喝一杯革命的小酒。

2023年6月18日

创建时间: 2023/6/18   19:31

标签: 暗夜的呐喊

            我的生命已经驶入一条小小的水渠,如果我的生命是一条纸船,那纸船已经搁浅在水渠的暗滩。我想摆脱这种困境,但我无能为力,我发现自己的弱小,我发现自己是那么的虚弱。我曾经以为自己很强大,自己什么都懂,自己什么都明白,自己是一个智者。直到我搁浅了,我才发现自己的愚蠢和虚妄。我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我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一个人造的精致工艺品。  

            我被当作原石,挑选来做一个鼻烟壶。首先要用一个电动小凿子把我的内里石料都掏空,不然,拿什么空间来装鼻烟?掏空过后,再用刻刀把我雕刻成一个壶的样子,然后用砂纸来打磨我,把我打磨的表面光滑。最后一道工序最讲究,用一支小小的毛笔,内画鼻烟壶。我的图案不是画在外面的,那样太容易磨损。我的图案是画在内里的,这需要很高超的技巧,所以每一个内画鼻烟壶都价值不菲。

              经过凿,刻,磨,画,我变成一个中国传统非遗项目的杰作。像我这样的内画鼻烟壶,不仅中国人稀罕,连外国人都喜欢,据说连英国女王都收藏有我的同伴。当你们摩挲着我滑溜的皮肤,你们可曾想起我的苦难?你们不会想起,因为你们看不见我的过往,你们只看得见我的美丽。你们忘记我曾经是一块自由自在的青玉,而现在我变成你们手中的玩物,满足你们的物欲。

                据说,蜀国的犬看见太阳就会吠叫,因为蜀国的犬很少见到太阳。而我是蜀国的一只蜻蜓,我飞呀飞呀,找寻着阳光,因为只有在一个水波粼粼的艳阳午后,我才能找到自己的伴侣。但我沮丧的发现,我怎么飞,怎么盘旋,我都找不到阳光。太阳公公呢?到哪里去了?月亮姐姐呢?难道还在浣花溪游玩没有回家?

          我在黑暗中乱飞乱撞,我要找到光,我要找到光的出口。然而,永远是一片黑暗,我进入了永夜。你们知道什么是永夜吗?你们不会知道,因为你们的眼睛已经习惯黑暗,你们的眼睛像猫科动物那样,变成夜视眼。但我没有,我是个高度近视,我需要光,我需要明亮,我需要夜晚有星星和月亮。

          你们不会懂得我的诉求,因为你已经在黑暗中生长千年,变成黑暗的妖,变成暗夜的精灵,变成魔王的臣民。我在韩国的时候,发现韩国人装修房屋有个很精致的设计。他们会在卧室的天花板上,装饰星星。星星全是夜光的,晚上关了灯,夜光星星便会发出柔和的荧光,给卧室铺上一层薄薄的银辉。

            多好,多温馨,即使是夜晚,即使是我们睡眠时需要光线暗淡,但我们一样渴望着光。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繁星点点,觉得韩国人是向往光的民族。我们为什么想不到,我们为什么不在天花板上粘几颗夜光星星?我总觉得一个好的夜晚,是天上繁星点点,收音机里传来人间万家呢喃,我洗完澡,躺在床上,用耳朵和所有人谈心。

                  一个男士打来电话,我有一个女朋友,但我不想和她深交,只是我经受不住诱惑。好吧,你其实就是变着法说你很帅;一个小孩子打来电话:“妈妈不管我!”妈妈急匆匆的接过电话,哭着说:“我把小孩放在自行车后架上,从老公家出走,从此一个人抚养他长大,我的辛苦谁知道?”好吧,小孩变成你和你老公分手的牺牲品。一个青年打来电话,他说:“宋美龄是个聪明人,她很早很早就‘醒眼了’”“醒眼了”是什么意思?你不如说宋美龄是个开天眼的三眼神童。

            这样美好的一个夜晚,在深夜12点结束,于是,我沉沉进入梦乡。你们喜欢这样的夜吗?或者你们更流连ktv的喧哗,夜店的香水味或者通宵影院的悄言细语。其实都好,KTV也好,夜店也好,通宵影院也好,或者学我一样,早早洗完澡躺在床上听广播,也挺好。

            但是,你们喜欢现在这样的状况吗?去年夏天,我被关在小区里10多天,不能出大门。大门外面被铁皮封住,禁止行人通行;ktv关了一家又一家,现在还有几个人有兴趣约二三好友去k歌?九眼桥的夜店生意一落千丈,到晚上,灯疏影重,再没有往日的喧闹;通宵影院还有吗?现在连周末白天看电影的人都少得可怜,还有谁会去看通宵电影。

            而广播呢?天啦,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禁止开热线电话。每天的广播只有机器一般的主持人重复着千篇一律的玩笑,深夜电波中再也找不到人间的烟火气。电视就更荒谬了,地方电视台濒临倒闭,几大卫视把十年前的老电视剧都拿出来播放,难道你们不能拍几部新的吗?网络上一片萧条,天涯关门了,猫眼取缔了,中华网怎么找都找不到,连QQ上的同志群都全部被封。你们还害怕同志?那你们害怕小孩子吗?其实还是害怕的,所以,网上聊天室踪影全无。那么,干脆用一张胶皮把我们的嘴全部封上,这样是不是更一劳永逸一点。

            我开始呜咽,我在午夜呜咽,因为白天我要做出一副欢快的样子,表示我和你们大伙一样“幸福”。但在午夜,我总是会流泪,我的幸福丢了,真的丢了。我知道我已经进入暗夜,一个叹息的时代。张望四周,我以为我能发现和我一样在黑暗中哭泣的灵魂,但我惊讶的发现,没有,我没有发现一个和我一样哀叹黑夜的生命。你们都怎么了?你们到底是快乐的还是忧伤的,你们到底感觉幸福,还是强作欢颜?为什么你们不回答我,为什么你们总是用一个冷漠的沉默来搪塞我的询问?你们真的过得好吗?

              我走在大街上,迎面过来一个警察,我分不清他是警察还是辅警,我缺乏这方面的常识。他要查我的身份证,我说我没带身份证,他说:“报身份证号!”我老老实实的报上身份证号,他满意的放我走。几天后,这位警官又在街上拦住我,他恶狠狠的说:“你上次报的身份信息全是假的!”假的?我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几十年,怎么变成假的呢?面对他的纠缠不休,我无计可施,旁边行人都好奇的围着我们看,好像我是被抓住的现行犯。直到妈妈过来,才帮我解了围。

            我的邻居们全部变成歌手,怎么会变成歌手?有那么优雅吗?他们白天唱歌,晚上唱歌。从我家门前走过唱《红梅赞》;和我擦肩而过哼《白毛女》;在我忧郁的时候,对面又传来苍劲的歌喉:“天尽头,何处有香丘?”不用寻找香丘,生于斯,长于斯,死于斯就足够圆满,还要什么香丘。

                早上,我会去菜市场买菜。走进菜市场,我好像走进一座森林,河马在卖菠萝,老虎在卖香菜,大象在卖莴笋,狮子在卖海椒,走在中间买菜的全是暗夜的精灵。他们合起伙来,一会撞一下我的胳膊,一会打一下的我头,一会碰一下我的眼睛,一会踩一脚我的鞋。我像全民公敌一般,接受精灵们的围攻。精灵们发泄完过后,感叹到:“好人啦!”第二天,好人的批斗会照常举行。

            你们看过名画《呐喊》吗?画中惊恐的小人物到底发现了什么?吓得身体扭曲,脸部变形,眼突筋鼓,双手捂耳。仔细观察,你会发现惊恐者后面正走来两个行人,他害怕的是行人啊。行人有什么害怕的?行人本来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但如果你发觉他手上抓着一把头发,嘴里吐出来一截指甲,你难道不害怕吗?

              我在暗夜里呜咽,呜咽的声音像一条小河在哼着一首忧伤的苏格兰民谣。你们看见孩子的脸了吗?他抬起头无辜的望着你们问:“叔叔,我不会死,对不对,我不会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其实人都是要死的,但我能告诉他:你会死吗?我只能用手指向天空,说:“你不会死,你会永生,你会永远活在天堂,天堂里有妈妈温暖的臂弯。”孩子说:“谢谢叔叔,我就知道我不会死。”我拍拍他的肩旁说:“信神的人都不会死,因为神的世界里没有死亡,只有轮回。”

              孩子毕竟是孩子,他们是很好哄的。但是大人如果不在暗夜的漆黑的忧郁的阴沉的恐怖的午夜,轻轻叹一口气,那你简直和野兽没什么区别。人,还是要有一点趋光性,哪怕我们的眼睛已经被一块红布给蒙上。我悄悄的蒙上你的眼睛,但你不用猜我是谁,我是你明天早上醒来遇见的第一缕阳光。而你,是否还会笑着和我道一声:珍重。

            我停止呜咽,我进入梦乡,你们可听见我午夜的呐喊?

2023年6月19日

创建时间: 2023/6/19   11:33

标签: 笑

                我认识笑是在联通培训班的教室里,那个时候,我和笑一起进入一家联通合作公司当话务员。最开始,要先培训一个月才能正式上岗,培训期间是没有工资的。我们一大帮人,挤在一个带空调的大教室里,听老师讲iphone,讲联通的合约套餐。课间的时候,笑跑过来,找到我们几个男生说:“能不能换个座位啊,我那里正对空调,好冷。”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笑,笑是一个乖乖巧巧的女生,个子很矮,也瘦,看着中学生一样,说是小学生都有人信。培训结束,毕业考试,我顺利合格,笑成绩不高,只能补考。笑嘟哝着嘴说:“我本来就不是个好学生!”笑中专毕业,正在自考大专文凭。我觉得笑并不是不聪明,而是没有把精力用在学习上。比如考试的时候,老师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步步为营,条理清晰。而笑则比较麻木,她没有那么认真听讲,一到考试,就露了馅。这也不知道,那也搞不懂。

                不管怎么说,笑补考合格,和我们一起上岗。除了笑,培训班上常在一起玩耍的还有个女生叫结,结微胖,敦敦实实,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上岗后,我们几个才发现所谓的话务员,其实就是自动电话机。我们每天像机器一样,打着电话,完成一个月几乎是天量的通话时间。

                很快,我因为培训期间成绩良好,被调到投诉组,不用再机械般的打电话,只需要接投诉电话。由于是新开通的投诉热线,一天接不了几个电话,算是我们车间里最轻松的岗位。笑天生不是吃苦的料,一个月没到,就主动离职。她说:“我打不到这么多电话,早知道是这样的公司,我来都不会来!”不仅笑,结也辞职,她们对资本家的“血汗工厂”缺乏足够的心理准备。

                我最后一个离职,那个烦闷的车间,简直像个笼屉,我们就是笼屉里的一个一个小包子。我离职的时候,我们几个一起培训的学员约出来吃散伙饭,地点就选在离单位不远的一家韩国烤肉。我们的培训老师说:“不要去那里,好脏,我看见韩国烤肉的小工用店里的锅洗脚。”老师的“危言耸听”没有起到作用,我们还是去了那家韩国烤肉聚餐。

            聚餐的时候,笑说:“我家里好穷的,我家连熟油辣椒都没有。”我和结都惊奇的问:“熟油辣椒自己做一点不就可以了吗?为什么会没有?”笑嘟嘟囔囔的说:“我家里什么都没有,我家里就是一穷二白。”我开始对笑感兴趣起来,我对穷苦人有一种天生的好感。我觉得穷苦人更能和我做朋友,而家境富裕者往往比较浮躁。于是,我开始在qq上和笑聊天,聊她的家庭,她的爸爸。

            笑说,他爸爸孤身一人,妈妈早就不在了。我开始有点同情起笑来,我觉得这个表面浮夸的小女孩背后肯定有一个凄苦的故事。我约笑和结出来吃饭,她们爽快的答应。我们约在春熙路的一家串串香店吃串串。我问笑和结:“你们都是成都人吧?”笑和结都说是。笑说:“我们家以前就住在文殊院。”三个成都人有缘分聚在一起,想来不可谓不巧,毕竟现在满大街的外地人。

              就这样,我和笑,结就常一起出来吃饭,逛街。春熙路的肯德基,德克士,屈臣氏,还有那些大大小小的百货商店都是我们爱逛的。笑最喜欢逛屈臣氏,一进去,半天出不来。我看见笑买过一个夹脸的按摩夹,笑演示给我看:“这样从下往上夹下巴,就能夹成瓜子脸!”可笑本来就是瓜子脸,还需要美容工具来协助吗?笑不管这么多,她对美有一种女孩子天生的执着。

              岁月清欢,时光渐逝。一晃,几个月过去,我和笑,结还是没有找到新工作。几个无业游民,天天在春熙路游荡。一天下午,结给我打电话,她说:“kevin哥,你来一下,笑出事了。”我忙赶到春熙路,问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笑应聘到一家日资百货公司卖围巾,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入职,上班第一天,就被老板赶了出来。

          笑哭着说:“我没怎么,真的没怎么,我就站在那里卖围巾。日本老板走过来,看我不顺眼,他大声嚷嚷‘走!走!’就把我赶了出来。”结在一旁补充:“太过分了,刚才记者都过来采访,日本人太坏!”我看着委委屈屈的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我问笑:“日本人打你了吗?”笑说:“没打,但他态度很不好,他看我不顺眼!”我只好安慰笑:“没事,没事,我们不在这里干。工作有的是,反正上班第一天,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听了我的安慰,笑也渐渐止住哭泣。

            当天晚上,笑在qq上对我说:“kevin哥,我写了一篇揭露日本老板的帖子,发在天涯上了,你帮我顶顶帖。”我忙打开天涯,果然在首页看见笑的帖子,笑的帖被顶上了天涯首页。其实笑的帖读起来,也没多大个事,看点在于,“肇事恶人”是个大腹便便的日本老板。

              笑说:“我到处都发了帖,全部被删,只有天涯不删,还被顶上首页。”言下之意,天涯是她的福地。但笑又很忧虑的说:“会不会出什么事?kevin哥,我的帖老在首页,会不会出什么事?”我安慰她:“没事,明天热度下来,帖子自然就沉了,你不要多担心。”

            第二天见到笑,笑忧心忡忡的对我说:“我的帖沉下去了。”我说:“很正常,帖子都是三天的热度”笑摇摇头:“不对,肯定是他们搞了什么手脚!”我打趣的看着笑宣扬她的“阴谋论”,觉得笑有点可爱。这次风波过后,我开始陪笑去找工作。我们去应聘一家电销保险公司,我被录取,笑被淘汰;我们去世纪城一家互联网电商,应聘客服。还没等结果出来,笑说:“我不去了,太远了,早知道这么远,我都不会来!”

              结看不下去,结说:“笑,你去我以前上班的那家营业厅吧,那里我回不去,但你可以去。”在结的暗中撮合下,笑去营业厅上班。哪知道又是上班第一天,笑就出问题。笑对我说:“我再不去了!她们欺负人,换衣服的时候,她们把自己的衣服拿走,就把我的衣服剩在柜子里,也不告诉我去拿!”我开导笑:“上班都有不如意的时候,适应适应慢慢会好的。”笑哲学家似的反驳我:“上班嘛,就是要上个开心,不开心去什么去?!”我觉得笑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便支持她重新换个工作。

                    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笑始终没有找到工作。有空的时候,我会陪笑在春熙路到处逛逛,吃吃小吃。笑工作虽然不给力,但玩起来很在行。哪里新开一家公园,哪里新添一条旅游线路,哪家的鸭腿好吃,哪条街的牛杂火锅味道正宗,笑张口就来。

                  我和笑,结相约一起逛华阳南湖公园。笑兴致很高,带来数码相机照相。她说:“我在华阳有个自考班的同学,我叫他出来请我们吃饭!”逛完公园,笑的同学果然来了,是一个瘦瘦的男生,看着蛮老练。笑的面子真的挺大,男生主动请我们吃耗儿鱼。我和笑,结,大口大口吃着香喷喷的耗儿鱼,难怪别人说最好吃的饭是不要钱的饭。

              吃完耗儿鱼,结说:“我叫我男朋友来接我们回成都,免得赶公交车,好麻烦。”结的男朋友是个出租车司机。结打完电话,她的男朋友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出租车赶来接我们。刚要上车,迎面过来一辆华阳当地出租车,开车的是一个彪悍的女司机。女司机说:“怎么的?跨区营业啊!”结的男朋友也不是吃素的,呛女司机:“你看我打表了吗?你张开眼好好看看!”女司机被激怒:“瓜娃子娃娃!下次你给我小心点!”女司机海骂一句,扬长离开。

              我们坐上结男朋友的出租车,我想,今天运气不错,免费午餐,免费出粗车,还要怎么样呢?哪知道还没高兴一会儿,结男朋友的车技实实在在吓我一跳。只见出租车东一拐,西一扭,简直像开碰碰车一样,我坐在出租车里,手心里都捏一把汗。我偷偷看我旁边的笑,也是一脸的尴尬无奈。

              回到市区,笑的游兴还没完,她和结又相伴去逛摩尔百货。我陪着她们两个女生,在琳琅满目的女士服装区移动,百无聊赖。笑高兴的说:“kevin   哥,我认识一个人,在青城山,下次我们去青城山,让他请我们,我们又可以出去玩了!”我惊讶于笑的社交能力,她怎么有那么多愿意免费请她吃住的熟人,我怎么就没有?

                笑虽然口口声声自己家里穷,自己和爸爸关系不好,和爸爸都不怎么说话。但我发觉笑并不缺零花钱,吃串串也好,吃牛杂火锅也好,吃鸭腿也好,逛屈臣氏买各种稀奇古怪的美容品也好,   笑都是有钱的。我问笑:“你又没上班,家里情况也不好,你哪来的钱?”笑得意的说:“我有个哥哥,叫大牛,他给我钱,我的钱都是他给的。”

          一天傍晚,笑约我出来逛春熙路,她把大牛也叫来了。大牛确实挺大,五大三粗的一个小伙子,据说在青羊工业园当保安。我们一起去春熙路的地下美食街吃晚饭,大牛要一个炒饭,一个人自顾自的吃起来。我请笑吃一个陕西肉夹馍,笑接过肉夹馍,满脸的开心,笑喜欢被人请,她喜欢被人照顾的感觉。

                没过多久,结的男朋友出车祸,把一个大爷撞死。结急得不行,怕要卖房子赔钱。我回想起结男朋友的炫酷车技,觉得是一场情理之中的灾祸。结和笑相互安慰着,结说:“没事,工作很快就能找到”,笑说:“你那里不是要拆迁了吗,肯定分两套房子。”我看着这两姐妹相互“诉衷肠”,觉得这人呀,都活得不易呢。

                我泡一杯茶,在干净的卧室里打着字,我找到我的工作,当一个“码字员”,结和笑呢?你们的工作找到了吗?什么时候,我们再去青城山,让道长给我们开示开示,这凡俗的人世,怎么才能活出点人样。

2023年6月20日

创建时间: 2023/6/20   10:40

标签: 天涯归来

                我之所以喜欢天涯,是因为天涯为一个中立的网站。天涯没有中华论坛那么“左”,也没有猫眼看人那么“右”,天涯是一个杂货铺,左也有,右也有,更多的是站在中间的普罗大众。所以,天涯少一份戾气,多一份宽容;少一份奴颜媚骨,多一份刚正不阿。天涯的民意代表大多数普通人的意见,没那么激进,也没那么垂头丧气,是一种更接近现实社会真实存在的网上舆论。

                我记得我最初登录天涯是在2000年,那个时候,家里刚买电脑,商家送了一只“猫”(调制解调器)。我拿到猫的时候,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蓝颜色,瘪瘪的。但我恍惚猜到这可能是上网用的工具。那个时候,在家里上网,对很多人来说其实还很陌生。

                由于没有连网,我的电脑主要是用来玩游戏和看一些影视剧。我同学喜给我的新电脑装上他送我的两部剧,一部《东京爱情故事》,另一部《幽游白书》。那个时候我也刚上大学,于是,我白天上课,晚上就回家看这两部我没看过的新剧。我以前看电视剧都是在电视上,突然发觉现在能够在电脑上看,而且可以快进,缩退,我很开心,觉得好像打开一个新世界一样,然而真正让我“开眼”的是用上猫之后。

              一天,我突然想到,别人说用猫和电话线就能上网冲浪,我猫也有,电话线也是现成的,是不是我也可以上网冲浪?我用我可怜的电脑知识,几番摸索,竟然真的连上网。我听见猫”咪呜,咪呜”叫的时候,我知道我成功了。我在家里就可以上网,我坐在我的书桌前就可以和全世界聊天,这种感觉简直太魔幻。

              那个时候,网络刚刚兴起,管制并不严格,很多个人网站和聊天室,我流连在网络世界中,简直像游入大海的鱼。这个阶段,我第一次接触到天涯。我听说过天涯的大名,中文世界第一网上社区,于是,我也注册一个账号。我开始浏览天涯的内容,发觉比较平淡,我没有感觉到天涯的趣点,我只是觉得这就是一个文字的海洋。

              没过多久,我注册的第一个天涯号就遗失了,至今我都想不起来我的第一个天涯号取的什么名字。那个时候,我不常逛天涯,我还是更喜欢和人聊天和浏览许多的个人网站。我真正喜欢上天涯,是2008年左右,那时,我从精神病院出院,在家休养。我和外界几乎断绝联系,每天活在微小的个人空间。我需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需要和人沟通,我需要听到,看到其他人的所思所想所为,我一头扎入天涯的文字大海之中。

              我重新注册一个天涯号,这个天涯号直到现在还可以在网上搜索出来。我发过几个帖,内容都比较俗气,比如问哪家理发店的手艺好?我这种经济情况在本地算什么档次的之类?等等,现在看着有点滑稽。除了发帖,我开始注意起天涯的各个版块,我觉得看天涯,简直和看一部好看的电视剧一样。娱乐八卦不就是《我爱我家》吗?国际观察不就是《新闻联播》吗?经济论坛不就是《中国财经报道》吗?莲蓬鬼话不就是《哈利波特》吗?一路同行不就是《美少年之恋》吗?情感天地不就是《渴望》吗?天涯杂谈不就是《百家讲坛》吗?至于各个地方版,就是地方新闻啊。

              我白天不看电视,但我会不断的刷新天涯,我要看看外面都发生了什么事。红地毯上又走来了谁,哪个地方又发生水灾,富人是不是每个月都要去一次马尔代夫,穷人是不是等到晚上下班之后才去菜市买点便宜的老叶子菜。我接触不到那么多人,但通过天涯,我感知到外面的世界,我和外界是有消息的流通和互动的,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好。人家说:秀才不出门,能知天下事。我这个“秀才”,不就是通过天涯,看到世界吗?天涯成为我的望远镜,放大镜和万花筒,没有天涯,我几乎就是个半瞎。

                天涯其实有明暗两面,明的一面是明星八卦,市井琐碎,大国博弈和秦淮胜景。暗的一面是路边社,小道消息,鸡毛蒜皮,揭秘起底。很难说,是明的一面更吸引我,还是暗的一面更吸引我,或者说真正吸引我的是一种明暗交错,光影变幻。就好像我们吃一顿火锅,接着想来一碗荷叶稀饭清清口。吃烦清淡的稀粥,我们又想吃点火爆大腰子,土耳其烤肉,犒劳犒劳五脏庙。天涯绝妙的提供了两种资源,并把这两种资源巧妙的结合在一起,构成一桌既清淡又油腻,既油腻又爽口的满汉全席。

                你能想象你刚看一篇伦敦游记,流连在大本钟和威斯敏斯特教堂的宏伟中,突然听说英国女王再次怀孕的惊喜吗?你能想象,你刚回顾一次10年浩劫,觉得人间惨淡,突然得知很多市井小民在文革中其实过得还不错的惊异吗?你能想象,你刚在网上发帖痛骂希特勒该死,突然别人告诉你,希特勒在阿根廷出现,现在已经100多岁,并请全世界的粉丝去赴他的生日宴的震惊吗?你能想象,你总以为东西文明泾渭分明,突然收到一张女娲和上帝的结婚请帖的哑然吗?你能想象,你才计划去甘肃旅游,突然从网上看到:去不得,那里马上要出大事!的犹豫吗?这就是天涯,天涯就是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惊喜交加,真真假假的网上言论大集合。

                天涯其实一直存在一种斗争,这种斗争就是以升斗小民为主体的普通网友和“位高权重”的版主,网管的斗争。斗争的焦点就在发帖和删帖,这是一种权力的斗争,也是一场智慧的较量。久而久之,升斗小民就变得机灵了,油滑了,他们要说什么不会直接说,比如说明天汽油要涨价,不会直接这么说,而是说:金龙鱼今天晚上大促销;他们说谁谁谁落马,也不会直接说,而是发一份谁谁谁的简历,意涵你自己理解;他们说哪里哪里发生游行,更不会直接说,而是说:哪里哪里散步肯定凉快。这就是升斗小民的智慧,天涯儿的厉害。

                随着这种斗争的升级,甚至衍生出很多天涯儿自己才懂的天涯词汇,比如领导叫包子,party叫黄俄,小民叫两脚羊,美国叫美丽国,西方女人叫圣母婊,韩国人叫三姓家奴。你不常来天涯的话,光这些词汇都能让你晕头转向。这也体现一种无奈,话是一定要说的,不说如鲠在喉,但一说又要被老爷打巴掌,所以创造出很多替代的语言,这也算劳动人民的智慧吧。

              其实,从2000年算来,到2015,2016年,天涯的“容忍度”还是很高的。虽然有的信息不能公然表明,但变通变通还是可以发布。然而,大概从2018,2019年到现在,天涯的管控变得非常严苛。严苛到什么地步?你在天涯上发了“越界”的,“妄议”的,或者“谣言”的帖子,公安会直接找到你家里来“查水表”。既然已经现实介入,谁还敢乱说乱动,渐渐的天涯上什么资讯都没有了,少有的几个帖子也是扯东扯西,寡然无味。

                我一直觉得,网络上应该有一片保护地。这片保护地可以提供给众民众发发牢骚,传传“谣言。”因为牢骚发出来,就是一种发泄,不会淤积憋闷;而谣言始终是谣言,看得多了,就没人信了,危害不大。越是钳制言论,越是民怨沸腾;越是阻断消息,越是“谣言”满天飞。就好像一只皮球一样,要允许它“放放气”,否则越胀越大,迟早要“砰”一声,吓你一跳。这个道理并不深奥,只是似乎和现在的方针不是一路,想来遗憾。

              网络应该清朗,但也应该有容度。如果只是一味的封堵,最后恐怕就要道路以目,老爷们是到该仔细想想的时候了。

              天涯现在不仅人气不在,甚至连生存都出现问题。天涯消失已经有些时候,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了然无期。我很喜欢天涯,当然是以前那个自由自在的天涯。把天涯捆绑起来,再一棍子打死,这个念头千万起不得,网友们不答应。那么,祝福天涯吧,祝福天涯早日回归,再续辉煌,把世界第一中文论坛的旗帜再打出来。到那天,谁敢说不是亿万网民的节日。

                天涯,归来!

2023年6月20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6/20   19:54

标签: 失望

                  当你们和朋友游览祖国的名山大川,当你们和家人团聚在傍晚温馨的餐桌,当你们领着孩子去鸽子岩看日出,当你们和爱人在深秋梧桐下约会,当你们事业成功,功成名就,当你们领受这人世一切的美好,一切的圆满,你们可会想起还有一个苦命的我?

              你们想不起,你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会把头低下来埋进深深的沙丘,然后相互说一声:“岁月静好,人间幸福。”其实,你们没有撒谎,你们确实静好,你们实在幸福。你们永远想不起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还有一个我的存在,还有我这样一个永永远远受苦难的灵魂。

            我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呢?本就没有关系,为什么我要把我的痛苦表露给你们听,给你们看,让你们取笑?所以,我真的很蠢,蠢到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的所有苦难和你们都有某种内在因果。这种因果在于,我受苦,你们是痛苦的施加者;我受难,你们是我苦难的受益者;我受骗,你们是骗局本身;我死去,你们是我的死因。

            我真的想死,我被魔鬼玩弄在股掌之中,你们全都是魔鬼的帮凶。你们是教唆犯,你们是胁从犯,你们是现行犯,你们是撒谎者,你们是背叛者,你们是诬陷家。你们全都会魔法,你们全都知道巫术,你们跪拜撒旦,你们礼敬冥王,你们深深折服于魔鬼的法术。

              当我还是一滴眼泪,你们已经在魔鬼的浴池中洗礼;当我还是一颗微尘,你们已经在魔鬼的山林呼啸;当我还是一朵云,你们已经飞到天上,变成黑天使。而我还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以为天空永远是蓝色的,我还以为太阳永远是红色的,我还以为布谷鸟的鸣叫一定清亮,我还以为你们全都是神的子民。

            但我被骗了,天空一片漆黑,太阳不见踪影,布谷鸟成为哑巴,你们全都皈依邪恶。你们演技高超,你们在天上搭起雨棚,把雨棚涂得碧蓝碧蓝;你们点一盏油灯,说那就是太阳;你们捉一只喜鹊来,说布谷鸟瘦了;你们把魔鬼当作神,然后公然宣布你们是信神的。

              傻子信以为真,他说天空很蓝,他说太阳很亮,他说布谷鸟的叫声很好听,他说你们依偎在神的脚下。但当傻子进入你们的世界,他开始晕头转向。你们察觉傻子真的以为天空是蓝色的,你们嘲笑他愚蠢;你们感知傻子崇拜太阳,你们干脆把油灯熄灭,因为傻子根本不配用灯;你们猜到傻子喜欢布谷鸟的鸣叫,你们杀死布谷鸟;你们确信傻子信神,你们把傻子送上魔鬼的祭台,等待他的是刀和火焰。

            傻子为什么而死?因为被你们骗了。一个人被骗了,他就应该死,这是你们这个世界的真理。没有人会质疑这个真理,除非他想当下一个傻子。但魔鬼的祭品总是要有的,大家都这么聪明,谁会在深夜哭泣?谁来受现世的磨难?谁任劳任怨的受你们盘剥,谁告诉下一个傻子,世界上是有神的?所以,你们开始在小孩子中挑选傻子,小孩子是一张白纸,被选中的那个倒霉蛋,最终会变成一个傻子,成为你们献祭魔鬼的牲畜。

              你们骗死傻子,但绝不能公开这么说,你们说你们一直在帮助傻子啊,为什么他这么想不开?转过身,你们斜着眼,打量四周,看有没有下个傻子被你们骗住。你们都是聪明人呵,你们理应长命百岁,多福多寿,泽被子孙,快活一生。

                我真的想死,我感受不到人间的快乐,我就是那个被你们选中的孩子,你们的傻子制造计划大获全胜。我害怕的不是死亡本身,我害怕的是想死而死不了。我希望能够尽快的轮回,往生。或者没有轮回,没有往生,我也可以享受永恒的安宁,胜过受无尽的折磨。你们想活,你们想活得更好,你们想活成一罐蜜糖,但你们想过有一个孩子天天在想怎么才能成功的死去吗?

                你们感知不到,即使感知到了,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这世界上有几十亿人,多一个,少一个又怎么样呢?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所以我对你们的指控只是徒劳,只是笑柄。这个魔鬼的世界理应属于巫民,信神的傻子应该下地狱,应该拿去剐,这才是真实的现世。

              你们只会说我疯了,你们永远不会承认我的指控,直到傻子绝种,然后,再找个孩子出来,慢慢调教。多年后,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头上长两只角出来,如果长出角来,这可怎么办啊?还要不要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或者干脆说你们进化出一对新的耳朵?

              我活一天就是受一天的刑,我找不到一丝生命的乐趣,我得不到一丁点社会的支撑,我的生命像一罐苦药。给我一根结实的绳子,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体面的离开。对不起,我不喜欢你们设下的魔鬼的祭坛,我只想悄悄和你们说再见。再见那一天,我已经忘记前世,而下一世的我天知道还是不是个傻子,也许比你们还机灵呢?对不对,有可能的。

                我想休息,我想永远的休息。让我离开,离开这个伤心的世界。我去另一个世界见我的爸爸妈妈,把这一世未了的情缘都了结,然后清清爽爽的往生,或者永眠。请允许我制造一个恶作剧,我死去,让你们在魔鬼那里交不了差。这实在不能怪我,怪只怪你们太狠心。

              据说西方有位大光明普照菩萨,我从来没有见过她。或者,可以祈盼奇迹发生,菩萨或者直接说神,开着飞船来把我接走。她会到斯卡布罗集市来找我,因为我曾是她的真爱。我双眼含泪,望向天空,但我听到闲人一声哈欠:“吃多了!”我是傻子,本来愚昧,原谅我最后秀一次自己的低智商。而你们却真的不一定能见到神,想到这一点,我有几分恶毒的开心。

              我真的想死,我没有撒谎。但你们不会相信,因为你们在魔鬼的羽翼下过得很好,好到忘记自己为什么而活。是啊,何必去想为什么而活呢?活就是活嘛,为了活,依附于魔鬼,并不丢脸。而我,到底还有几分厌烦魔鬼。我死后,你们不用来祭奠我,因为我不想死去之后,还成为你们撒谎的工具。

                我对你们和你们的世界,很失望。

2023年6月22日

创建时间: 2023/6/22   9:22

标签: 向日本学习

              传说秦始皇派徐福到蓬莱,瀛洲,方丈三座仙山上去寻长生不老之药。徐福带着三千童男童女一去不回,不知道到了哪里。在日本,有人认为,徐福其实就是日本的开国皇帝神武天皇,而那三千童男童女自然就是日本人的始祖了。日本人是不是汉族人的后代?从现代人种学上来说,其实并不是。日本的大和民族是一个杂合的民族,和中国的汉族人有明显的区隔。所以,不能否认日本人的血统中可能有汉族人的基因,但他们已经是一个新的民族,不再隶属于汉族。

          令人惊讶的是,现代科学发现,日本人竟然和中国的藏族人是血缘上的近亲。这是怎么回事?千里迢迢之外的青藏高原怎么会和日本列岛扯上关系?难道是鸿蒙之初,女娲造人的时候,先在青藏高原捏了很多小泥人,但突然发现东边的岛屿上还空空荡荡,于是,伸出一只手臂,让高原上的小泥人,蚂蚁一样,迁徙到了东边大海中的列岛。是这样吗?所以,日本人的祖先其实是中国的藏族人?最终的结论,还需要科学继续深入研究。

            日本侵华的时候,曾喊出口号:“哥哥管不好家,就让弟弟来管!”表面是认亲,实则是来殖民掠夺。日本是一个有野心的国家,不仅觊觎中国,朝鲜半岛,甚至连新加坡,马来西亚,菲律宾都曾被其占领。日本人被认为是东方的德国人,他们要统治全亚洲,和希特勒平分天下。日本,白色的盖头下,你到底藏着一张怎么样的脸?

            我听说侵华战争的时候,日本人打仗特别“规范”。他们守纪律,有猛力,但不会小巧圆滑的战术。计划表上三天后中午12点到达A高地,就一定要到达,即使中途遇到埋伏,遇到调虎离山之计,遇到形势的风云突变,他们也绝不更改战术计划。我们中国部队呢?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游击战,敌后武工队,跑不了还有三十六计,让人眼花缭乱。

            我觉得中国部队的战术就好像中国的武术,招式很迷人,但一旦真正动起手来就有点尴尬。而日本的战术像他们的剑道,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不过仔细想来,又似乎呆板形式主义了些。到底武术和剑道,谁更厉害一点?我觉得可以从武器上来探讨一下。武术也是可以用武器的,而且讲究飞花摘叶,一把折扇都可能是厉害的凶器。

            一个拿一把折扇的中国老人,和另一个拿一把木剑的日本老人比武,结果会怎么样呢?其实,侵华战争的结局已经告诉我们。日本老人威武不可挡,但中国老人灵活机巧,一会儿扇一下日本老人的鼻子,一会儿拂一下日本老人的眼睛,两个人到最后都没分出胜负。是啊,日本并没有真正战胜中国,这和日本统治朝鲜半岛50年有本质的区别。足可见,中国老人的扇子还是有一定威力,有一定迷惑作用的。

                我听说台湾人特别崇拜日本人,如果哪一个台湾小伙子娶个日本媳妇,那简直是众人眼里的台湾之光。日本曾经统治过台湾,称为日据时期,据说日据时期的日本统治对现在的台湾文化也有一定影响。但台湾人对日本人的崇拜,更多的是对一个异族的欣赏。我想很少会有台湾人说自己是日本人,但大部分台湾人都会承认自己是中国人,哪怕他们说的中国和大陆的中国有历史上的区别。

                  为什么亚洲人普遍对日本人都比较崇拜?这是一个令人迷惑的问题。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日本人善于学习,而且总能找到最好的学习对象,学得惟妙惟肖。唐朝的时候,日本派遣唐使来中国学习唐制。明治维新的时候,日本学德国的资本主义国家制度。换句话说,从奴隶制度到封建社会,日本找了个大哥,走对了路;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日本又找了个大哥,又走对了路。这就是我们不得不佩服日本的地方,他们不认识路,但他们总能跟对人,这也是本事。

                  我们中国,其实有固步自封的嫌疑。我们总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之国,是天朝,是上风上水之地。我们在封建社会时期达到国力的顶峰,成为世界第一强国。但当历史的车轮向前驶进,应该进入资本主义社会时,我们却头晕目眩。最开始,我们拒绝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我们重农抑商。明末其实已经有资本主义的萌芽,但满清一入关,我们又掉入封建社会的金瓯永固中。

                  近代,我们刚步入资本主义国家体系,仅仅尝到一点点资本主义的甜头的时候,共产主义又来了。我们一步跨千年,跨越式发展,省去资本主义的历史阶段,直接步入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初级阶段)。但问题是,实行社会主义需要丰富的物质基础,旧中国一穷二白,我们拿什么来实行按需分配。这简直就是拔苗助长,涸泽而渔。

              富裕的日本,在私有制的内在驱动力刺激下,变得更加富裕。贫穷的中国,在误判人性的错误中,饥荒连连。为什么突然又说到人性?因为人类一切生产关系的内核都在于人性。符合人性,就能发挥出人的巨大潜力;违背人性,可能连社会的基本构架都要崩溃。

            人性到底是善的还是恶的?我觉得人性有善,有恶。我们相信人性的善,所以我们给人以自由;我们也相信人性的恶,所以我们实行按劳分配,允许贫富差距,并且在合理化的基础下开放“剥削”。不要以为“剥削”“剩余价值”“资本主义”“资本家”都是什么坏东西,其实他们是符合人性的,或者说至少是符合现有生产力基础上的人性的。反对“剥削”其实是反对生产;反对“剩余价值”其实是反对人性的趋利性;反对“资本主义”和反对下雨打伞有什么区别,因为你的遮雨棚还远没有盖好;反对“资本家”其实是反对人性中的恶,但人性本就有善有恶,这和反人类,也只有一墙之隔。

              日本人的聪明就在于,他们总能跟对大哥,走一条正确的道路。二战之后,凡是跟美国走的都发财,凡是跟苏联走的,一个比一个穷。选择重于努力,诚不欺我也。

            人类社会很深奥,一步错,步步错;一步对,步步对。美国发展资本主义,富裕强大。但她并没有如马克思说的那样,很快陷入资本主义的末路,恰恰相反,美国赶上第三次,第四次技术革命,电脑,互联网,光纤通信,信息技术,一日千里。美国的苹果公司,微软公司,特斯拉,执行业牛耳,让我们望尘莫及。

                我想说的是,其实我们可以学一学日本,我们不是学日本的制度本身,我们学日本善于学习的态度。既然日本总能学到好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不能也学一学?拿扇子的中国老人不一定要举起一把木剑,但他可以直接别一把手枪,对不对?人类就是这样相互学习,相互借鉴,相互模仿,相互竞争,慢慢发展到如今的。

              我看过一部记录片,一个上海男人东渡日本留学打工。他在日本十多年,什么工作都做过,清洁工,铁道员,餐馆服务员,发卡片的小工。他挣了很多钱,他在日本靠自己的劳力赚到很多中国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他在上海的妻子,可以轻轻松松的下馆子,在家静养。他的女儿可以到美国去读书,读本科,读硕士,最终成为一名连日本人都羡慕的美国科学家。日本给这个中国穷人一个“发达”的机会,他因为被日本人“剥削”,从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这是资本主义给升斗小民的福利,而且这个福利是那么有吸引力,那么有现实的可操作性。

            为什么我们中国普通人要去日本,受日本人“剥削”才能咸鱼翻身。我们就在自己家门口挣钱不好吗?当哪一天,我们的人工费也高得离谱,什么清洁工,油漆工,建筑工,装修工,甚至蹬人力三轮车的力夫都成为高收入的职业,这是不是对普通底层劳动者最大的尊重,鼓励和犒劳?最终我们发现,我们曲线进入社会主义,我们通过资本主义而进入了社会主义,这是不是更符合人类社会的客观发展规律?

                日本人最喜欢歌颂爱,他们有很多歌唱爱的歌曲。我不认为日本人就是一个爱的民族,但他们至少是向往爱的。他们把爱挂在卧室的墙面上,天天深情的凝视。而我们呢?我们还在欢天喜地,锣鼓喧天的“欢喜”我们阶级平等,我们没有“剥削”。我们真的平等吗?我们真的没有“剥削”吗?日本人歌颂爱,其实至少有三分爱。但我们看见村干部,立马屁股一扭一扭的上去趁热乎。我们还有多少穷苦人在环境恶劣的血汗工厂里拼命劳作,最终得上肺结核,尘肺病和癌症。所谓的平等,只存在于一种没人相信的理论中,而我们的理论和现实常常是南辕北辙,细看不得。

                所以,我觉得真正的武林高手,是一个左手一把扇子,右手一把木剑,腰上别一把手枪的神秘高人,就好像我们当年常说的双枪老太婆一样。有双枪,谁还敢嘴硬不听话,这算武功登峰造极了。

              那么,我们也向日本学习学习,学习学习日本的善于学习,勇于学习。当我们学到别人家的精深奥义,谁又知道会不会过多久,遣唐使又来了呢?到那个时候,我们也要好好秀一秀自己的优越感,   遣唐使HSK考满分才能上北大,清华,不然,只能去西华大学混个水文凭。到那一天,我想我们至少比现在过得要好一点,你们觉得呢?

              那么,遥望东洋三岛,挺直腰杆,未来在我们这一边。

2023年6月23日

创建时间: 2023/6/23   9:33

标签: 灾祸

                  我听老人说当初女娲造人的时候,造了很多人,她看见人们在大地上安居乐业,就高兴的坐着莲花宝座飞走。女娲飞到哪里去了?九重天上,混沌世外,难以感知。但女娲飞走之前,看见地上的世人没有主心骨,没有顶梁柱,于是想给她的儿女留一点念想。女娲在众泥人当中挑选出一对姐妹,让这两个女孩子来管理人世。这便是后人常说的神水宫的水母阴姬,所以水母阴姬其实为两个人,两个大美女。

              世人都知道水母阴姬为不世出的绝顶人物,但真正见过的人寥寥无几。翻遍古龙的武侠集,也找不出水母阴姬出场的片段,这是一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影子女王。天知道有多少芸芸众生,江湖侠客,南北大盗,奸险宵小想找到水母阴姬,有的想询问人生的意义,有的希望讨教绝世的武功,有的觊觎神水宫的宝物,有的不怀好意竟欲霸占女神。这中原武林,塞北边关,大漠高原,海岛草甸,有无数赤子想一睹水母阴姬的真容,但总是铩羽而归,难见天颜。直到有一天,水母阴姬在天涯海角出现。

                那一天,天涯海角的游客如织,人人纷纷在观景台上合影留念。忽然,有人用手指向天空:“看!那是什么?!”众人忙抬头仰望,看见天边划过一道极亮极绚丽的“流星”。一个小孩子大喊:“是流星!”旁边的爸爸马上纠正他:“不对,不是流星,是一艘飞船!”众人仔细打量,果然恍惚看见飞船上还有窗户,窗户边上似乎还有人影。众人大叫:“UFO!UFO!快拍照,快录下来!”

              众人忙拿出手机,还没来得及对准焦距,飞船已经一闪而过,钻入云层,不见踪影。说是流星的那个小孩子眼力最好,他说:“爸爸,爸爸,我看见飞船里有个老爷爷对我笑了一下!”他爸爸打他一下:“别胡说,哪里来的老爷爷,那就是一颗陨石。”小孩子嘟起嘴:“我真的看见窗户边有个老爷爷对我笑一下。”小孩子的妈妈蹲下来对小孩子说:“老爷爷说你今天没做作业,所以来提醒你记得做作业哦!”小孩子抠抠脑袋:“不对,老爷爷是要带我去玩!”妈妈有点不高兴,脸有愠色的说:“就知道玩,回去做作业!”

              第二天,全国的人都知道天涯海角出现UFO,官方的说法是一颗陨石或者是一颗流星,但人们纷纷传言神水宫的水母阴姬现世了。然而。当时小孩子说看见老爷爷的画面也被一个中年人拍下来,传到网上。人们又疑惑起来,怎么会是老爷爷呢?难道不应该是美若天仙的女神吗?

              于是,又有人说,其实不是神水宫的水母阴姬,是明教的魔尊来警告世人啦!此言一出,众俱惊恐,惶惶不可终日。原来江湖上两大宗门,一个是神水宫,一个是光明顶的明教。神水宫的当家是水母阴姬两姐妹,明教的当家是魔尊两兄弟。那么,飞船上的难道就是魔尊两兄弟其中的一个?

            要知道,水母阴姬现世,往往表示一种祥瑞。而魔尊现世,那就是来惩罚世人,终极审判,血染祭台,修罗猎场,大变大劫。老爷们听闻大怒,斥为一派胡言,说谁要是再在网上说偶遇UFO和传播小孩子看见老爷爷的视频就重打三十大板。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本来知道的人还不多,禁令一出,江湖儿女纷纷“抢购”UFO视频,连那个小孩子都成为大网红。外国记者也闻讯赶来,要采访小孩子老爷爷长什么模样。

              当局气急败坏,把外国记者统统赶走,断网,小孩子也不知踪影,有人说已经被关入秦城。江湖上风云突变,本来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神水宫和明教也开始相互试探,似有所谋。江湖传言,神水宫和明教要一决高下,证明谁才是天涯海角那艘UFO的主人。又有人说神水宫要和明教联手把小孩子从秦城救出来,因为小孩子是被其连累的。紧张的气氛开始弥漫,仿佛大战前夜,一片喧嚣前的寂静。

              时间一晃就到了秋天,一天晚上,大家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忽然听到街上传来隐约的呼叫。人们纷纷拿起电话,发觉手机信号和网络都断了。出大事了!   肯定是出大事了!勇敢的男人跑到家门外探听消息,留下女人和孩子在家里惴惴不安。过一会,男人急匆匆的回来,女人问:“外面出什么事了?”男人擦一把汗,说:“不得了,十四军进城了,直扑秦城,要救孩子。”女人吓得不敢作声,小声说:“快找个门栓把门抵好,今天晚上,谁也不准到外面去。”

              男人懊丧的打开手机,完全没有信号和网络,男人说:“不行,我要给王三哥通个信,他说不定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他每天凌晨三点就要起床去拿猪,要是路上碰到坏人怎么办?”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出门去报信。女人死死拉住他:“你不要命啦!”男人说:“放心,我刚在街上碰见几个熟人,没事,暂时是安全的。”

                男人出门去找王三哥,女人留在家里。她打开电视,一片雪花。孩子最机灵,他拿出他的一个旧walkman,递给女人说:“妈妈,你听听收音机,也许有新闻。”女人忙戴上耳机,听广播,她翻了一整圈,在一个频率停住。收音机里传来一个悠扬的女声:“今晚外面有暴风雨,市民朋友们都请留在家中,不要外出。明早8点以后,可以正常上街采购生活物质,不用惊慌。”女人的心终于稍稍安定下来,她听出这个女声是本地著名的电台主持人孙静的声音。当年汶川大地震的时候,女人也是在第一时间收听孙静的广播新闻。

                十四军像一阵台风一样,呼啸而过。虽然那天晚上,很多人吓得尿了裤子,但第二天生活如常,一切都像一场梦境一样。江湖上开始传言,十四军是明教的魔尊找来的,为的是给老爷们一个下马威。老爷们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专线电话打了一整晚。人们说:“十四军只是个开胃菜,后面还有烤乳猪和蒸全羊呢!”

                  恐怖的一晚过后,第二天文殊院的生意特别好。买十八籽,买开光红线,点护身符,摸麒麟,吃素斋的人排起长队。女人也带着孩子来文殊院祈福,刚到门口,就听一个老婆婆说:“求菩萨保佑,无病无灾,太太平平。”旁边又有一个中年女人说:“功利!早做什么去了,到出事了,就来临时抱佛脚。”

              女人带着孩子跪倒在大雄宝殿门外,祈愿男人早点回家。男人自从昨天晚上去找王三哥,到这个时候还没回来,手机也联系不上,女人忧心忡忡。到最后一重殿的时候,看见很多人围在一扇门前,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女人疑惑的挤到前面,问一个中年大哥在看什么。中年大哥说:“看释迦摩尼的舍利,看了不坠割鼻地狱。”女人听了,也抱起孩子,让他凑到门缝处往里面看。女人问:“看到了吗?看到什么?”孩子说:“看到一个彩色小盒子。”女人点点头:“那就是装舍利的宝盒。”说完,女人摸摸孩子的头说:“看了佛祖的舍利,保佑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

                  出文殊院,走在文殊坊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孩子嘟哝着嘴说:“我渴了,我要喝龙珠汽水。”妈妈问:“啥是龙珠汽水?喝农夫山泉!”孩子走到一个台湾进口食品专卖店指着一堆花花绿绿的易拉罐说:“这就是龙珠汽水,看,这是魔人布欧!”妈妈叹口气,说:“就买这一次哦。”孩子高高兴兴挑了一罐印着贝吉塔的汽水,说:“妈妈,生活很美好,我还要喝很多很多没喝过的汽水!”妈妈点点头,又说:“现在的人也太会赚钱了。”

                  据说,那几年,到天涯海角去的人特别多,大家都说,小孩子看见UFO里有个老爷爷,灾祸就来了不是?要是下一次,又出现UFO,又有一个小孩子看见窗户边有一个美女姐姐,肯定就是大祥瑞,大吉兆,大盛世。大家都这么说,所以去天涯海角等UFO再度光临的人排起长队,但直到现在UFO还是没有出现。江湖上又开始流传另一个传言,说UFO出现不出现不重要,只要把关在秦城的那个小孩子找到,让他重新说一次:“我看见的是一个美女姐姐。”煞就破了,太岁就息怒了。

              可那个小孩子却始终没有出现在公众面前,只留下他写的一封信。信的内容是什么?看过的人讳莫如深,没看到的人心急如焚,江湖上从此流传一个暗号:“你看了吗?”等同于我们以前问好说:“你吃了吗?”如是而已。而神水宫水母阴姬和明教魔尊始终只是个幻影,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做着什么。只听说,有人又看见过一颗流星,往西南方向去了。

              这人世,终将太平。

2023年6月24日

创建时间: 2023/6/24   12:38

标签: 斑蝥

                    听几个卖菜的大姐说,成都市面上的车厘子好多都是产自攀枝花。攀枝花怎么会种车厘子?车厘子可是外国漂洋过海来的舶来品。多半是由于攀枝花温暖干燥的气候,特别适合车厘子生长,所以引进车厘子种植的时候,就把攀枝花作为一个种植基地。

                  我从来没有去过攀枝花,但我有一个中学同学锚是攀枝花人,锚同学小小年纪独自到成都来上学,勇气可嘉。锚同学特别有意思,甚至有点逗趣,是我们班的开心果。记得初中刚开学,有一次上语文课,老师正讲到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锚同学当众打了一个响屁,全班哄堂大笑。锚同学脸不变色,心不跳,大声说:“正常现象!”全班跟着起哄,原来鲁迅的课文中正好描写了一种打屁虫叫斑蝥,于是全班同学都叫锚同学为:斑蝥!这个外号伴随锚同学在我们学校剩余的读书生涯,直到他高中转学,才成为历史。

              锚同学不喜欢别人叫他斑蝥,但又无可奈何。遇到软和一点的同学,锚同学还要和他争辩几句,遇到“废头子”,锚同学就怂了,也不再争辩,默认了这个“雅号”。不知道是不是生理旺盛,锚同学特别爱打屁,在教室里打,在宿舍里打,甚至在餐厅里都要打屁。久而久之,大家对他“斑蝥”的印象更加确凿无疑。

                锚同学性格很幽默,爱说笑话,我们都喜欢和他开玩笑。我们班的齐同学性格活泼,他最喜欢和锚同学开玩笑。一天中午午睡的时候,锚同学在被窝里不知道在做什么,齐同学跑过去,把锚同学盖在身上的被子,一把扯下来。只见锚同学的裤子半脱,在被子里乘凉呢。全寝室都笑起来,锚同学气急败坏,连声骂:“做什么,做什么!滚!”骂虽然是骂,但他并不敢怎么样,把被子重新盖上,这才睡安稳。

                  还有一次,我看见齐同学在锚同学的牙膏里悄悄吐唾沫,早上刷牙,锚同学挤出牙膏照用不误。我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锚同学发觉,连声问我:“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你们在牙膏里搞了什么手脚。”我不敢实话实说,只好说:“没事,你想多啦。”锚同学狐疑的刷完牙,久久看着我的脸,似乎想探寻点真相。

                那个时候,我和锚同学不仅同班,而且同寝室,接触很多。我也爱和锚同学来往,因为锚同学喜欢聊天,四川话俗称“冲壳子。”锚同学的妈妈在攀枝花的银行工作,他说:“我妈妈到北京总行去,看见北京总行好土,又破又旧又小,我们攀枝花的银行修得多豪华。”还有一次,锚同学告诉我:“这个学期我带了一万块钱到成都来当零花钱,没用多久,用完了。”我好奇的问:“你买什么贵的东西了吧,怎么会用完?”锚同学说:“我真的什么也没买,只买了一双鞋垫。”说着,锚同学把压在他床垫下的一双旧鞋垫翻出来,指着说:“就这双!”

                我中学的时候,家里没有电脑,   锚同学家里有,他有一次睡在床上和我聊天,他说:“我最近玩了一款游戏,叫疯狂医院,很有趣。”我并没有玩过电脑游戏,我问他怎么个有趣法?锚同学神秘兮兮的说:“要想医好病,得给医生送礼,而且不能乱送,有规律。”我听得兴趣盎然,我问:“有什么规律,电脑游戏这么好玩吗?”锚同学开始解开谜底:“医生喜欢钱,你要送他劳力士手表;医生好色,你要送他印度神油!”我听了哈哈大笑,我觉得这款游戏很适合锚同学玩。

                锚同学确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看得出来,他在家里也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锚同学因为身材矮小,他爸爸给他从海南买来一种生长激素,据说注射后,能长个子。我每天下晚自习后,都要陪锚同学去保健中心(校医院),注射这种激素,锚同学神秘的告诉我:“这种药是最新研制的,还没有正式上市,我算是提前享受。这个药很贵,一针100多块钱。”我听了吓一跳,锚同学每天都要注射一针,一针100多,3个月就上万块,我觉得有点奢侈。锚同学无所谓的告诉我:“这是试验药,有没有效果试一试,没效果就算了。”

              那几个月,我每天下晚自习就和锚同学一起去保健中心,关系熟络得很。我和锚同学开玩笑:“我们的友情深厚不深厚?友情就是存钱,平时存,有事就一次性提取。”锚同学听了有点吓到,他说:“那你别陪我了,我怕你一次性提取,我支付不起。”我干笑两声,其实我哪里想过要锚同学“报答”。

              锚同学平时性格温和,爱说爱笑,但也有“恶”的一面,让人汗颜。我们在食堂吃饭,不知道谁在桌子底下蹬了锚同学一脚,锚同学以为是我蹬的,从桌子底下,猛踢我一脚,看着很生气的样子。我手上正好端着一碗汤,被锚同学一蹬,汤全洒在衣服上。旁边的同学哈哈大笑,真相大白,我是无辜的。晚上在寝室,我要锚同学把我的衣服洗了,既然冤枉了我,本应该把衣服给我洗干净。哪知道锚同学竟然顾左右而言他,耍赖,不给我洗衣服。我拿他没办法,最后,还是我周末把脏衣服带回家自己洗干净。锚同学有一种优雅的无赖感,有时候,我觉得叫他斑蝥,似乎有几分贴切。

              其实,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锚同学的特立独行。我大学看过一本书,叫《特立独行的猪》,锚同学不是猪,锚同学是特立独行的斑蝥。学校要求星期一上午出操的时候,所有学生穿校服。那时正是秋冬转换之际,天气阴冷,我们大部分同学都忍寒穿上短裤校服。锚同学哪管什么审美,他在校服短裤里面直接套一条长腿毛裤,看着不土不洋。连老师看到都摇头,啧啧称奇。

              锚同学并不害怕我们议论他的“离经叛道”,恰恰相反,他很享受他特立独行的人生。高中的时候,课间下起雨,雨不大,但也不小,同学们都在走廊避雨。锚同学一个人大踏步的走到雨中,我们都喊他回来。锚同学面无表情,蔑视般的看着我们说:“我喜欢下雨,下雨天散步最舒服!”我们都觉得他疯了,直到上课,锚同学才结束他的雨中漫步,回到教室,衣服打个半湿。

              对锚同学我是又爱又恨,我喜欢和锚同学“冲壳子”,但有时候又觉得锚同学有点无厘头,有点无赖。我有一次想“报复”一下锚同学,我趁他不在座位的时候,把胶水涂在锚同学的椅子上。我想象着锚同学回来一屁股坐下去,被黏住的滑稽样子,觉得很兴奋。

              哪知道锚同学很机灵,他回来发觉椅子上有胶水,他不坐下去,而是站在椅子边,一动不动的等着上课。下节课正好是班主任的课,锚同学就这么站着,理直气壮。班主任问锚同学为什么不坐下,锚同学说:“谁在我椅子上涂了胶水!”班主任当即发怒,问是谁涂的,不站出来就不上课。我的脸都红了,但又不好意思马上站出来说是我涂的。

            正在节骨眼上,隔壁班一个老师找班主任有什么事,她们俩到教室外面商议。班主任回来的时候,脸色缓和不少,她不再追问是谁涂的胶水,而是开始上课。锚同学就这么站着上完一节课,直到下课,才把胶水擦干净。这件事过后,我就知道锚同学是个犟脾气,轻易不再敢和他开玩笑。

            高二的时候,锚同学不声不响的转学,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我和锚同学就这么完全断了联系。直到20多年后,在去年的同学会上,我再一次见到锚同学。锚同学看着显年轻,这么多年他应该过得不错。原来锚同学转学后,奋发图强,高考竟然考上四川大学,成为天之骄子。我晃眼看着我面前的这个老同学,觉得有一种距离感,好像锚同学已经是一只白天鹅,而我依旧是一只丑小鸭。

                同学会上,我加了锚同学的微信,后来偶尔会和锚同学聊两句。去年我开始全力推广我的微博,我想让更多的人看到我的文字,我觉得我的文字不见天日的话,我的苦难是不会结束的。推广微博要钱,几百元加热一次帖文,花钱像流水一样,我的几千块钱,很快见底。

            我像一个赌徒输红了眼睛,我找几个同学借钱,他们都礼貌的回绝了我。只有锚同学说:“kevin,我还要养两个孩子,手头也不宽裕,你要不嫌弃的话,我给你打一千块钱,也不用还了,当我资助你的。”我连忙道谢,像找到救星。锚同学的1000块钱很快也石牛入海,没有激起一点浪花,我的微博推广计划彻底失败。但我还是感谢锚同学的,今年我存了点钱,把欠锚同学的一千块还了。锚同学在微信里反而向我道谢,让我有点不好意思。

              我曾经问过锚同学:“攀枝花真的是一种花吗?或者只是一个地名。”锚同学认真的回答我:“真的有攀枝花。”我觉得我和锚同学就好像芙蓉花和攀枝花,各归其属,又并行不悖。但我忘了问锚同学攀枝花有没有香味,因为芙蓉花是没有香味的,万一攀枝花有呢?谁又能否认。我们两支花,有一支有香味,也不枉负人间了。

              同学聚会的时候,我刚经历十年酷刑,锚同学看着我沧桑的样子,眼中透着一丝忧伤。像我小时候,陪锚同学去注射生长激素时,锚同学憨憨的笑着说:“你的一次性提取,我支付不起啊。”但锚同学不是支付清欠我的情谊了吗?我最终提取成功,锚同学成为我的提款机。那么,感谢他,不管我们的过去和将来又会有怎么样的人世浮沉,年少时的悠悠情谊,总让我记忆终生。

              斑蝥同学,人间路上,同伴同行。

2023年6月25日

创建时间: 2023/6/25   13:58

标签: 女神

我听说,

极北的大海有一座仙宫,

仙宫里有一位女神。

她时时俯视着人间,

俯视着每一棵草和露珠。

但我们没有谁见过她,

我们只是听说她的美貌和风雅。

直到有一天,

岭南高中的校门口,

出现一道彩虹。

那个时候,

正好是日落时分,

彩虹代替了日光,

把岭南高中照得明晃晃。

新志和明美手牵着手走出校门,

他们看见彩虹,

他们知道今天的傍晚时分一定是一场节日,

因为彩虹是一种隐喻,

隐喻太阳在落山的时候,

他会给女神写一封信,

信中他会哭诉他的哀怨,

然后女神会回赠他一道彩虹,

而这道彩虹正在岭南高中的大门口偷偷的微笑。

新志告诉明美:“明天我将离开,我要去北方的大地寻找太阳。”

明美说:“太阳会在东方升起,你为什么要去北方?你应该在我们初遇时的街口,等我的消息。”

新志点点头:“我会等你的消息,就像我也要寻找太阳,我要把你和太阳一起送到明天的天空中。”

可是,悠风不答应,它吹乱了明美的头发;

可是,残阳不答应,它晒红了新志的脸颊;

可是,晚霞不答应,它在天上吹起口哨;

可是,土地不答应,它把滚烫地面上的热气全部蒸发到半空中。

你们知道我们的向往吗?

你们知道我们的渴望吗?

你们只看到新志和明美是两个高中生,

却不知道他们已经成为神的使者。

是神在某个月圆之夜,

亲自选择他们,

亲自向他们授以法力,

让他们做人间的主。

人间的一切生杀予夺,

人间的一切赏善罚恶,

人间的一切是是非非,

人间的一切黑白分明,

都由他们掌握,

都由他们定夺。

而明天,新志就将去到北方,

北方的太阳已经向他挥舞双手。

他会见到太阳,

他会和太阳一起等下一个月圆之夜到来的时候,

把他和明美的再见之约变成现实,

让这场约会成为每个人都歌颂和顶礼膜拜的一首赞美诗。

你们只能仰望,

你们只能赞叹,

你们只能歌咏,

你们只能匍匐在地。

我听说在极南的陆地,

有一座仙山。

山上住着一位老人,

老人通晓经文,观天下,知阴阳。

不知道有多少人,

跪拜着,渴求着,哀嚎着,

期盼老人为他们指点迷津。

但天机怎可轻泄?

老人轻易不见世人,

要见,

必须在太阳落山,彩虹现世的一个寂寥时分,

和凡俗的生灵打个照面。

你们失望也好,

你们哀伤也好,

你们哭泣也好,

你们愤怒也好,

老人始终看着你们微笑。

他笑你们不知道人间的奥义,

你们以为的世界,

其实和真实的世界,

天壤之别。

老人只是让你们看到一个幻象,

而你们却以为那是天堂。

你们哭泣天堂为什么越来越远?

老人却说,

天堂地狱,一念之间。

你们不懂,你们不理解,你们不接受,

你们发疯似的要找老人问个水落石出。

老人摇摇头,

但他没有完全拒绝你们的要求。

他说:“你们去岭南高中,你们去找一个叫新志的男孩和一个叫明美的女孩。”

你们疑惑的问:“他们是谁?”

老人点点头:“他们是我的人间代理。”

你们惊恐起来。

有的说:“我曾经拍过新志的头。”

有的说:“我曾经抢过明美的布娃娃。”

有的说:“我在岭南高中贴了一张告示,一定被新志和明美发现了。”

有的说:“我怎么能跪拜两个小孩子呢?太荒唐。”

老人哈哈大笑,

他笑你们的愚钝,他笑你们的痴狂。

老人问:“世界上最大的数是哪个数?”

众人都回答不出来。

老人大声说:“最大的数是零!因为它加在任何一个数字后面,都会翻10倍。”

众人恍然大悟,

众人如获至宝。

一个姑娘马上跑到岭南高中的厨房去寻找火源,

因为那是圣火。

一个小伙子游荡在岭南高中门口,

他要寻找他的同志,

几天后,在海边就将开一场盛会。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岭南高中,

集中在新志和明美的身上,

而新志和明美正一人一个蛋卷冰激凌,

走出校门,

出门的时候,和你们迎面相遇。

我听说世界上有魔鬼,

我只是听说,但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看过希特勒的演讲,我觉得他很像魔鬼。

其实,魔鬼就在我们身边,

我们的身边有很多的希特勒,

但我们无法让他们消失,

我们只能让他们成为无名之辈。

一旦善良者的结界,

被某种难以言表的纠结和痴缠打破,

魔鬼就将出现。

或者说他们早已出现,

只是没有登上舞台。

但太阳要落山,

乌云总会遮住月亮,

星星也有闭眼的时候,

连风都可能静止。

你怎么去阻止魔鬼,

你阻止不了魔鬼,

正像你阻止不了你自己的自私和懒惰。

希特勒将再次走向演讲台,

演讲台就在岭南高中的大礼堂,

他会抽搐着身体,

尖叫着说:“起来吧!我的魔众们。”

于是,风云突变。

家禽变成翼龙,

蚂蚁变成蜥蜴,

巧克力糖变成毒药,

洗衣液变成滔天的洪水,

泛着泡沫,

清洗世间的罪。

在东方将崛起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一手拿着红宝书,

一手拿着抽人的皮带,

目光如老鹰般尖锐,

看着你们这些凡夫俗子。

你们吓得两股战战,

你们委屈得如同三岁的孩子。

但女人不会怜惜你们,

她会让你们每天读三遍红宝书,

不然,那重重的皮带,

连同皮带上的金色铁扣会在你们的皮肤上,

烙下铁的印记。

让你们的肉体和你们的精神,

都得到洗礼。

然后,

你们才会想起去北方找太阳的新志,

和在新街口等新志的明美。

可是,一切都晚了。

新志消失在北方广袤的平原上,

明美的眼中装着眼泪和怒火。

你们没有办法,

你们只能祈祷。

祈祷在下一次,

新志和明美重新走出岭南高中的时候,

你们邪恶的脸,

会比上一次,

隐藏得更巧妙一点。

但是新志渴望的是和平,

明美渴望的是爱情,

他们怎么能把你们撇下,

哪怕你们恶迹斑斑。

大年三十的时候,

他们想和一个鲜衣怒马的白衣少年邂逅在寥落的广场。

端午中秋的时候,

他们想和你们一起品尝粽子和月饼。

秋日懒懒的时候,

他们期盼在天涯和你们相会。

春分散淡的时候,

他们还想着采摘郁郁葱葱的狗尾巴草,

编一个花篮,

吊在你们清晨醒来时,

慵懒的床头。

新志和明美走出岭南高中,

他们携手相伴去昆仑山。

他们要找到老人,

替世人问个究竟。

为什么要有野兽的苏醒?

为什么要有皮带和铁链?

为什么要有鸩酒和毒药?

为什么要有千变万化的魔鬼?

他们要找到人间之谜的答案,

他们要找祸世鸩酒的解药,

他们要找到冬天飘雪花时的暖炉,

他们要到午夜静悄悄的那一盏油灯。

翻过阿尔泰山,

翻过贝加尔湖,

踏上羊肠小道,

步入雪之巅峰。

老人见到新志和明美,

老人哈哈大笑。

他笑世人的痴狂,

竟然让自己的两个徒弟来质问自己。

能质问出什么呢?

老人敢讲,你们敢听吗?

老人意味悠长的摇摇头,

说:“回去吧,黑暗还将持续,永夜不会停止,直到…”

“直到什么?”新志和明美同时大呼起来。

老人说:“直到女神归来!”

老人说完,拂袖而去。

新志哭泣起来,明美也很忧伤。

新志说:“我们本是神的使者。”

明美说:“我们本是神的化身。”

他们一起说:“我们可以召唤女神归来!”

于是,他们跑到极北的海边,

燃起一堆熊熊的篝火。

他们开始向神祷告,祷告她再临人世。

新志说:“三天后,如果神不归来,我就跳入这茫茫的大海,用我的眼泪和血来祭奠这个浊世。”

很多很多的人涌到海边,

他们要见女神,

他们要见创世之初的伟大神力,

他们要见新志和明美的一片痴心,

他们要见人间上演一场和神的约会。

然而,三天过去了,

女神没有出现。

天空中没有五彩祥云,也没有莲花宝座,

只有几只过路的海鸥,

傻乎乎,呆头呆脑的朝人群遥望,

不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

新志说:“女神不会回来了,女神已经永远的离去。”

明美忧伤的摇摇头:“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的。”

新志跳入苍茫的大海,他把自己的躯体融化到深蓝色的海水中,

和大海融为一体。

所有人都惊呆了,

海鸥掉下眼泪,

企鹅拜倒在地,

春风吹拂不到的角落,也开始暖意融融,

寒冬侵袭的草原深处,升起一轮蓬勃的太阳。

老人哈哈大笑着走来,

说:“怎么样?你们的女神呢?”

海边孤单单的明美突然挺起腰身,

她站起来骄傲的走到老人面前宣布:

“我就是女神!”

老人以为她在开玩笑,

但老人感觉到明美身体中的能量,

明美身体中的能量像一个即将喷发的火山,

炙热,焦灼,滚烫,沸腾,猛烈。

老人说:“你是?”

明美说:“我就是女神,那个等了你一万年的女人。”

老人惊讶起来,但他没有惊慌,他说:

“你怎么证明呢?”

明美说:“三天之后,岭南高中将开设一门课,叫‘诗选课’,我将证明一切。”

老人踌蹴起来,但他还是答应三天之后去听课。

三天后,岭南高中的门口熙熙攘攘,

穿耐克和阿迪达斯的帅哥,

穿连衣裙和低胸体恤的美女,

脖子上吊一个华丽铃铛的流浪狗,

一步三回头养在校园里的家猫,

还有在校门口卖了一辈子冰棍的老阿姨,

他们都安安祥祥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没有老人,没有女神,没有魔鬼,没有野兽,也没有痴痴颠颠的赊刀人。

好像所有的灾难和事故,所有的噩运和困窘都是一场幻梦,

唯一不变的是岭南高中门口的那一抹彩虹,

还那么执执着着的挂在天边,

好像一位守卫,

守卫着他应该保护的那边海和那朵冰肌无暇的海上花。

女神确实回来了,

至少我这么认为。

2023年6月26日

创建时间: 2023/6/26   13:37

标签: 继承者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我坐在高中教室里,我正在上语文早自习,我读的是伟人的名篇《沁园春?雪》。我们全班一起朗读课文,这篇课文特别适合全班一起读,抑扬顿挫,荡气回肠。只要全班一起读,就好像在合唱一首高音版的《我的太阳》,读的人全部变成男高音歌唱家,人人都享受到韵律的美,人人都感受到太阳的光热。

                我是喜欢伟人的诗词的,虽然其中有的篇章有些俗,但高昂处如战士血染沙场,深沉处如小河浅吟低回,中间又夹着缠缠绵绵,委婉浪漫的人间爱恨,读来让人欲罢不能。《红楼梦》里说好的诗读起来就像嘴巴里含一颗青橄榄,怎么嚼怎么有味道,怎么咀嚼怎么口舌生香。伟人的诗词就像那一颗青橄榄,含在嘴里,浑身的满足和悠然。

              我们朗读完《沁园春?雪》,有的同学不由自主的发出赞叹声:“这首诗…”他没有说出下半句,但我知道他想说这首诗怎么这么朗朗上口。我也有同感,觉得这首诗好像是一段有韵律的舞蹈,跳的人,看的人,都陶醉了。据说当年《沁园春?雪》写好后,马上在社会上传播开来,胡适看后大不以为然说:“没一句是通的。”蒋介石当然更不高兴,马上命令找几个文人,也写几首《沁园春》,务必把伟人的诗作比下去。

              御用写手到底没比过山野村夫,伟人的《沁园春?雪》流传千古,胡适之辈反沦为二流文人,让人耻笑。伟人的诗到底好不好?我觉得好。因为他写出了一个时代的最强音,如果一个时代的最强音不是冰封雪飘,惟余莽莽,而是啼笑姻缘,鸳鸯蝴蝶,那真的让人汗颜。我们不是不喜欢浪漫的爱情,我们是更喜欢我们的爱情经历过严冬酷暑,依然坚贞不二。就好像好的乐曲都有激昂的片段,不然从头到尾,一片哀鸣,又有什么趣味。

                很多年前,我爸爸曾经去找过伟人,为什么去见伟人,是质问还是责难,是请罪还是道歉,现在早已无从得知。我只知道,伟人对我爸爸一直心有愧疚。虽然,我根本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听说,伟人对我爸爸一再忍让。为什么要忍让?是爱护还是心虚?也许兼而有之。不管怎么说,伟人没有为难我爸爸,甚至一直在保护他,这种保护一直持续到伟人离开我们。

                但是,命运总是和我们开玩笑。伟人西去后,我爸爸的厄运到来。据说,奉旨的密探得意洋洋的把我爸爸押走,关入天牢,大刑伺候。要审问我爸爸什么呢?其实就是那些啼笑姻缘,鸳鸯蝴蝶的幻梦。可是,这些话,市井乡野谈起,不过假语村言。一旦放到桌面上,成为呈堂证供,如何使得?伟人如何安放?爸爸如何自处?共和国的金色国徽上会不会被抹上一道黑印?

                爸爸怎么能受这样的屈辱,他自然不发一语,打死不说。爸爸是个不信邪的人,但有的恶徒就专门和不信邪的人为难。当时,这些牲口对爸爸施与了怎么样的酷刑?现在早已不可得知,即使偶有人知晓,也一定守口如瓶,绝不敢造次。所以,爸爸的最后岁月变成秘密,变成秘闻,变成国家机密。最终,在受尽刑罚后,爸爸含冤而逝。是不是这样?历史总得有人出来揭秘。

                而那个手持尚方宝剑的御史,爸爸不仅认识,甚至还同在御榻之前伺候。这位“仁兄”毫无怜惜的执行了伟人的密令,哪怕他自己其实也牵扯其中。我爸爸远远而去,“仁兄”官运亨通。再见面,两兄弟又当如何回忆当初,又当如何雨夜把盏,再述前事?

              多年后,又会不会有一个拥兵自重的故人,带着密令,带着血书,带着三千越甲,气吞万里如虎?爸爸是否会从他那里得到些许的安慰,毕竟激昂的乐章总要有人继续演奏下去,不然变成江南小调,坏了历史的脉络,忍神怪罪。

              俱往矣。前尘往事,不堪回首。

              伟人其实是一颗双色球,谁中了大奖,只能怪命运的捉弄。但我总会想起伟人的好,伟人的正直和善良。我高中的时候,高年级有个学长,最爱打抱不平。一天下晚自习,我刚回寝室。突然一个高年级哥哥闯进来,一把抓住我说:“你刚才撞了我,不道歉就走啊!”我惊惧不已,我刚才没有撞到谁啊?哥哥作势就要打我,学长跑过来,把哥哥抱住,说:“他叫kevin,我认识。小事,小事,走了,走了。”学长把高年级哥哥连哄带劝的拉走,我的心还噗通噗通直跳。后来有一天,我从学长班教室路过,我听到学长正在和老师吵架。学长怒吼到:“他欺负他!”老师带着哭腔说:“不要你管!”他们俩闹得很凶,没过几天,我听说学长被学校开除,理由是顶撞老师。

                  学长离校后,我还见过他一次。有天下午我放学回家,刚走到胡同口,顶头遇见学长。学长高兴的拉着我说:“kevin,怎么在这里遇见你?”我也高兴坏了,激动得竟然忘记向学长要他的电话号码。后来,我听说那个和我起冲突的高年级哥哥到西藏去当兵了,而学长呢?至今,我没有他的消息。

                  我觉得伟人的正直和善良是不是有类似学长的一面,他看不得谁被谁欺负,所以才有“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的慷慨豪迈。如果伟人对人世间的悲啊,苦啊,难啊,折磨啊,欺骗啊,侮辱啊没有一点点的感觉,他又怎么可能去“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对黑暗的控诉和反抗,无论是否获得最终的胜利,都是一场盛大的礼花秀。更不要说,伟人是胜利的一方,是获得成功的天之骄子。我们喜欢每天清晨的公鸡报晓,因为这预示着黑暗的结束,光明的一天到来。所以,我们喜欢伟人,其实是喜欢光,喜欢太阳,喜欢叽叽喳喳的喜鹊,喜欢浪漫的春花摇摆。如果伟人最终也遁入黑暗,我们又拿什么来祭奠他?我们只能告诉自己,伟人没有改变,改变的是世界。伟人把光明送给我们,把黑暗留给自己,独自在向晚的归家路,孤单徘徊,这才是真正值得纪念的善良。

                    人类对黑暗的态度从来只有两种,一种叫顺从,一种叫反抗。显然,伟人选择了反抗的道路。最终,我们会发现,无论是做出何种选择,都没有绝对的对错,因为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深奥得多。你以为仁者无敌,总会出现大魔王;你以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偏偏会遇到仗剑天涯的侠客;你以为善一定能战胜恶,却总发觉恶无处不在;你以为越堕落越快乐,当读到某句高僧的偈语,你才发觉半生虚度。

                      这人间,深奥无比。

                  我常常在想,伟人离开我们已经很久很久,他现在是否已经转世为人。他现在在哪里?在极寒的塞北,还是温暖的江南。他现在应该四十多岁了吧?是男人还是女人?或者无所谓男女,真正超脱的智者,淡看性别。会不会,在某个红旗招展的艳阳天,我在街口的蔷薇花花坛,遇见一个戴红袖套的中年人,听到一口浓重的湖南腔呢?或者,是我太迂腐。伟人不再戴红袖套,而是穿一件耐克背心,背一个大相机,在名山大川之间,拍摄祖国的大好河山。而这位摄影家,是否还记得多年前的十月,那个沸腾喧闹的广场?记得不记得,又怎么样,我们已获得新生,不要拿过去的恩恩怨怨来纠缠骚扰。向生命致敬,向往生之神致敬。

                  我想起一个词叫作传承,其实不一定要有血缘关系才叫传承。旧时的很多手艺人讲究传男不传女,看家本领只传给自己的儿子,连女儿都是别人家的人。然而,真正学得最好,学的最像师傅的,往往是大徒弟。所以,大徒弟又叫大师兄,可以代替师傅行权的。伟人的徒弟不一定就是我,但肯定包括我。伟人的徒弟为一个群体,有很多成员,有蓝天,有白云,有飞鸟,有小雨点,有雨中的骁龙。所以,我们有很多伟人的继承者,我们继承的绝不是单单一把刀,一把剑,我们继承的是整个千里江山图。然后,我们要把这张千里江山图变成可以活动的,白天人流如织,晚上火树银花的清明上河图,这才是继承者的真正使命。至于,那么多的恩怨,反倒成为笑谈。

                    我总在想,我们死去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据一些有濒死体验的人说,人在死亡的关口,会看见自己的亲人,会看见黑暗中有一束光。那么,是不是有这么一个玫瑰花园,我们死去以后,就到花园里散步。当我们累了,玫瑰花的芬芳也闻足了,我们再和玫瑰花园告别,重新进入人间。如此,周而复始,无以穷尽。我想,这是有可能的,或者说至少是有希望的,因为我们毕竟还相信神的存在,相信神的伟力和神的智慧。

                    伟大的神,请打开新时代的大门,请打开光明时代的大门,请打开和一切幸福美好相关的永生之门。

2023年6月29日

创建时间: 2023/6/29   5:26

标签: 神的曙光

                  这是一个雨夜,伴随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我从睡眠中醒来。我拉开窗帘,看见午夜浓重的黑暗。好在有雨,有雨一切都是灵动的,有一种生机萌发的新鲜感。其实,我喜欢下雨,特别是小时候,早上懒在被窝里,听外面的风声雨声,觉得自己好像在天堂,哪怕天堂仅仅是一张小小的单人床。

              你们活在这个午夜,我们都活在这个午夜,整个世界是个黑暗的王国。我听见有人在哭泣,我听见黑暗中有人在小声的呢喃,我还听见有人吹起口哨,我又听见某个午夜的歌者正哼着一首摇篮曲。你们喜欢午夜的时候,有声音吗?谁在声音里徘徊?我在声音里徘徊。

              我以前在午夜,或者凌晨是能够听见声音的。那个时候,我住在一个旧货市场旁边,早上3,4点钟,街道上就开始窸窸窣窣的有了人声,据说有的贼会把偷来的贼赃拿到这个旧货市场来卖,卖的人,买的人被抓住都会受处罚。但被抓的机率并不高,正像现在这个午夜,谁来管,谁来手抓住手的逮现行。所有人都睡着了,除了贼和买贼赃的贪心汉。

                有一天,我听爷爷说,他也在早上人影晃动的旧货市场,买了一顶帽子,据说是贼货。我看见过这顶帽子,簇新,大毛的,看着很漂亮。爷爷说:“管他的,买了就买了。我买的时候,那个卖的人没说是偷的,我反正什么都不知道。”我喜欢爷爷的潇洒,但我知道他不会在旧货市场给我买东西,因为那里几乎不卖儿童用品。

                小的时候,我很怕黑暗。我害怕午夜的时候,看见什么怪东西,或者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我从来没有看见过,或者听见过什么特别的东西。但我还是怕黑,我会在午夜的时候,悄悄把灯打开,然后看着手表一圈一圈转动,数着白天到来的脚步。我害怕什么?我害怕午夜的时候,突然飞来一艘飞船,把我抓走,据说外星人把地球人抓走是要拿到实验室里开膛破肚做实验的。我害怕我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已经落入魔爪。

                我读小学的时候,特别喜欢看一本科幻杂志叫《奥秘》。这本杂志上会刊载很多奇闻异事,比如午夜的时候,婴儿的摇篮会自己摇动起来,而婴儿睡的那间房子以前是一座坟场。但我最喜欢看的还是《奥秘》上刊登的外星人的故事,我从这本杂志上知道了什么叫第三类接触,第四类接触。第三类接触是远远看见外星人,第四类接触当然就是被外星人抓走。

                说真的,那个时候,我很害怕外星人。我觉得他们确实存在,他们时时刻刻监视着我们,然后趁我们一个不注意就把我们抓走。我活在地球上,好好的,很幸福,为什么你们要来打扰我们?但是,30年过后,我的想法完全改变了。

                我以为黑暗只是光明的附属,这人间很光亮。但我到四十岁的时候,才猛然发觉,原来我们从未光亮过,我们活在黑暗中已经整整一万年。更可恶的是,我们活在黑暗中,很多骗子却告诉我们,我们活在天堂。骗子指着一盏油灯说,那就是太阳。当我们开始凝视“太阳”,一阵风吹来,把“太阳”吹灭。真正可爱的是黑暗中的歌者,他们不是骗子,他们是先知,是启迪者,是反抗者,是牺牲者。他们告诉我们,原来这夜是那么深沉,原来在这深沉的夜中还有那么多渴望爱和光明的灵魂。

                我开始期盼外星人,我开始期盼一次第三类接触,第四类接触。来吧,来把我带走吧,带我到遥远的那美克星,看看是否有一个永昼的世界。这地球太黑暗,这个地球是魔王的实验室,这个地球是关押我们的人间地狱。来吧,来解救我们,派来一艘巨大的飞船,上面有花园,有游泳池,有歌舞场,有游乐园。让我们活在这艘巨大的飞船上三十年,三十年后,完好无缺的到达那美克星。

              我不害怕外星人了,我觉得外星人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地球上从不缺乏坏人,地球上有的是暗夜中的妖怪。你们来把我们带走,或者来告诉我们,我们的起源。我们是你们的后代,还是毫无关联,总要有个说法,哪怕我们漂泊在宇宙的苍茫中已经难知岁月。

                我喜欢去离我家不远的大慈寺,看一尊观音神像。那尊观音像特别殊胜,特别神秘,特别庄严,特别威仪。那是一尊真正的女神像啊,她的眼中看不见人影,但能看见大千世界。她的目光似乎特别空洞,但仔细琢磨却发现那里装着一切的因果,一切的源源本本,一切的阴阳正反,一切的人间痴狂。在她面前,我们可以放下一切伪装,告诉她我们所有的故事,所有外在的行为和内在的想法。因为你能感觉到女神的宽宏大量,她根本不会计较你的一点小小迷思,她的目光已经告诉我们,无论我们做了什么,在她眼中都是一个玩笑。你能感觉到这一点,只要你还有一丝对神的向往。

                  真正的神不是宽容,宽容是对人的说法。真正的神是包容万象,包容全部的,全部的大千世界和颠倒人间。就好像我们不会责怪一只蚂蚁搬运米粒一样,你责怪它,不如责怪自己的无知。我们在神的面前其实就是一只只蚂蚁,无论你是火蚂蚁,白蚂蚁,飞蚂蚁,黑蚂蚁,黄头蚂蚁还是蚁王蚁后,都是可怜的神眼中的小小生命。我们只是一只只蚂蚁,或者说我们只是一个个微小的生命,如此而已。当我们明白了自己的低微,我们才知道神的伟大,和神的全知全能。

              神知道你昨天捡了20块钱,吞为己有;神知道你今天犯懒,没有工作;神知道明天,你会花一大笔钱,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这些对神来说,都是生命的迹象。而且仅仅是生命的迹象而已,无关善恶。哪怕我们痴迷于善,堕落于恶,为圣,为魔,为一切人间幻象,这些对神来说都是一场生的喜悦。神喜欢生的喜悦,哪怕你自我感觉很糟糕。再怎么糟糕,在神那里都无所谓,都无所牵挂,都无所指责。

              人总要有点“想头”。当我们活得乏味,当我们活得郁闷,当我们活得痛苦,当我们活得迷茫,我们刹那间知道有神的存在,这像不像三伏天的一大碗冰镇凉茶,爽到了心里。哪怕你反对神,你恨神,你辱骂神,没有关系,一只张牙舞爪的蚂蚁,只不过在表演一场京剧。神看了,一笑而过,甚至没有留意。

                我活在暗夜,我们都活在暗夜,区别仅仅在于,我哭泣,而你们装作满不在乎。其实你们也心头焦虑,你们也忧心忡忡,你们看着我,我看着你们,两厢无语,泪雨潇潇。我喜欢那个黑暗中的歌者,我觉得他是报晓的公鸡,听他的歌,我就知道蚂蚁没有那么坏,蚂蚁没有那么恶毒,蚂蚁向往光明。但蚂蚁的巢穴终年阴冷,蚂蚁的世界深埋地底,蚂蚁什么时候才能活得堂堂正正,蚂蚁什么时候才能活得轻松自在。

                神啊,来拯救蚂蚁吧!坐着你的莲花宝座,坐着你的九头鸟,坐着你的倚天剑,从远处,飞奔而来。来吧,来看我们一眼,看看我们这些凡俗的人啊,还那么的苦,那么的颠颠倒倒。你难道已经忘了我们吗?忘了亘古之初,女娲造人时的欢喜;忘了开闭鸿蒙,盘古开天的壮烈。如果你对我们还有一丝的眷恋,看我们一眼,看我们一眼就够了,我们就很满足了。

                年少的时候,我也想做一个鲜衣怒马的侠客。但多年后,我察觉自己变成一个笑话,一个别人眼中的怪物。那些少年时候的梦啊,变得那么的遥远,只能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在心底泛起层层涟漪。我已坠入地狱,我此生终将孤独,终将苦楚,终将郁郁而终。但我想看神一眼,或者让神看我一眼。就在今天晚上,我的窗外会不会飞来一艘飞船,载着那个遥远故乡亲人的问候,许我一生清欢。我无以报答,只能在黑暗里高歌一曲,一曲《我的太阳》,当一回报晓的公鸡,你们才知道我的心之所愿。

                我知道,当我歌唱,有的人会慌乱,有的人会愤怒,有的人会恶念横生,有的人会两行清泪。我知道我的声音是那么的不合时宜,那么的刺耳聒噪。但我会尽我的所能保护你们,保护这个世界的平安,凭什么?凭魔鬼已经选择我,做他人间的发言人。既然如此,我施以全力,护佑你们的左右。最后,你们会发现,我和你们同在,我和你们心手相连。这个世界,最终平安圆满,我心满意足,再不敢说遗憾。你们呢,看着我笑;我呢,看着你们连连点头,我们要活得好啊,我们要活得更幸福啊,这才是生命的本质要求。

                在沙漠的尽头,有一湾月牙泉。有人说喝月牙泉的水可以长生不老,有人说在月牙泉下遛弯,可以消百病,保平安。我总要找到这湾月牙泉,替你们求一碗神水,替你们月下消弭灾难。我去月牙泉的时候,正是晚上。我抬头一看,一颗流星划过天际,妈妈,你来接我了吗?你亲自到月牙泉来接我?可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怎么能认出你,怎么能初见既相识?妈妈,抱抱我,哪怕我已流落人间许多年。许多年,也是您的儿子,许多年,也忘不了绿叶对根的情谊。

                雨停了,新的一天开始,我在黑暗里,遥望神的曙光。

2023年6月29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6/29   14:05

标签: 爱存我心

昨夜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一片红色的海,

红色的海里有大鱼,小鱼和虾米。

我惊慌起来,

因为海应该是蓝色的,

怎么会通红通红,

好像火焰和血。

有火焰就有炙痛,

有血就有刀剑,

有红色的海,

就有海里若隐若现的红珊瑚和红玛瑙。

我看见一个巨人,

拿着一把宝蓝色的剑,

把那些红色的浪头和急流,

拦腰斩断。

海面激起一片波浪,

大鱼翻腾,

小鱼洄游,

虾米旋转。

红色的海里,

热闹非凡。

有人开始哭泣,

有人静静等待,

有人丛中微笑,

有人肃穆如劲松翠柏。

人们涌到达摩院,

人们哀向纪念馆。

有人说:劫数;

有人说:命运;

有人说:际遇;

有人说:灾难;

智慧的老人摇着一把蒲扇,

不言不语,

泡一壶茶,

和你们讲一个故事:

故事里有战争,军人,英雄和女孩。

战争锤炼军人,

军人拥护英雄,

英雄举起女孩,

女孩手指天空。

看!九天之上住着神明;

听!瑶池里仙乐伴着歌姬的喉嗓;

喜!我们看到黑暗之中,隙出一缕光线;

怒!魔众敲响万神的宫殿;

舞!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

请出伟人的头像,

翻开尘封的红宝书,

穿上黄军装,

跳一段忠字舞。

你们看着像笑话,

像笑话也要吓你们一跳。

不然,

你们怎么知道红色江山是血与火铸成。

不然,

你们还以为作恶不需要底线。

我们挑选一座城市,

把红色的语录涂鸦到城市里每一个墙面。

让你们看看,

什么叫革命浪漫主义的霸权。

你们开始哀嚎,

你们开始称唤,

你们在解放碑泪如雨下,

你们在大会堂苦苦盘旋。

谁知道明天还会不会有鸡腿和米饭;

谁知道冬天还有没有暖气和煤炭;

谁知道快递小哥还会不会那么勤快;

谁知道网络和电话是否依然畅快;

你们祈求神明,

祈求她来拯救你们,

哪怕你们之前根本没有送给她一颗红蛋。

神还是哭了,

神允诺救你们的灾难。

她派来一位使者,

使者住你们隔壁,

每天看着你们沮丧或得意。

直到有一天,

使者说:“你们都得听我的,不然神明会惩罚你们的家园。”

你们跪倒在地,

你们匍匐在他的脚下,

听他的咒语或文案。

使者说:“坏人全部吃一天火锅,加一大把海椒”

使者说:“好人休养在海边的渔村,让海风拂面”

使者说:“不好不坏的,上街去捡垃圾,清洁工坐着,你们动着”

使者说:“猫咪全部在下午加一餐牛奶,狗儿也要栓只金铃铛”

你们把使者的话照办,

像顺从于耶稣或是安拉,

耶稣和安拉,

你们见所未见。

若是有缘,

使者倒可见上一面。

红色的光影翻腾,

激情的舞蹈持续,

迷人眼的猫咪穿着花裙子摇摆,

狗儿也东游西荡,

像迷途的孤旅,

不知疲倦。

整个城市像个巨大的迪斯科舞厅,

闪光灯,霓虹灯,旋转灯,

还有火把和蜡烛,甚至油盏。

你们终于在火光中吓得失禁,

百货商店里的成人尿不湿卖断了货。

有一天清晨,

你们实在难以忍受,

你们开始向上苍怒吼,

你们把年轻写成雄壮的诗篇,

你们用激情录制一张宏伟的唱片,

广场上竖起一座女神像,

挡在伟人前面,

看到的人都惊慌失措。

然后,

你们得意的笑,

我们不红,

我们不黑。

我们是时代的弄潮儿,

我们是历史的感叹号。

抓坏蛋,抓野兽,抓爬虫,抓黑鼠,抓一切反动派。

黑色的人垂头丧气;

灰色的人郁郁寡欢;

白色的人斗志昂扬;

金色的人救苦救难;

时代之伤,

终将结束。

历史翻开崭新的篇章,

一个英雄走向每晚七点的中央电视台。

腰圆背厚,

面阔口方,

剑眉星目,

直鼻方腮。

多少女孩子梦里和他约会;

多少男孩子尊他为父;

多少教堂里唱起他的赞美诗;

多少土地庙里供着他的泥胎;

一个繁荣,富裕,民主,和平,自由的时代来临。

茶馆里的茉莉香片一杯接一杯,

咖啡馆的卡布奇洛畅饮开怀,

大酒店连星期一上午都宾朋满座,

小面馆的老板发了财,

电视台里明星穿梭,

天涯论坛大神复活,

运动场里进行足球赛,

体育馆中张学友又来捞钱。

还有太古里的名牌店,

提着香奈儿的太太,

斜视路边的杂货店。

你以为是幻梦,

其实离我们并不遥远,

遥远的是你的大脑,

难以运转的和时代一样快。

该结束的一切都将结束,

该到来的一切都将到来,

苦后面本应有甘甜,

不然不像在人间。

就像吃麻辣火锅,

最后总要来一碗红糖莲子羹。

甜了你的嘴巴和胃,

你才知道神的世界,

原来那么的愉快。

这一像,

又不知多少岁月,多少年华,多少青丝变成白发。

到最后,

成为世界第一,

成为人间天堂,

成为童话世界。

英雄远去,

猫咪迷离的眼开始打转,

狗儿警惕的东嗅西盼。

一个时代再次结束,

下一圈年轮,

又不知刻在哪一棵苹果树。

苹果树,苹果树,

亦真亦幻,

有金有蓝。

看你会不会认,

看你会不会选。

选对的继续安乐呵,

选错的可得小心点。

英雄离去,

留给我们一个迷离的时代,

迷离的时代里,

我们都有点茫然,

因为我们分不清真假黑白。

一个巨大的波浪袭来,

躲不开的人,

被淋得狼狈不堪。

没有关系,

只是波浪,

只是水做的炮弹。

迷离的时代过后,

我们接着享受蜜糖和咖啡加牛奶。

阳光明媚的下午,

我们坐在一家敞亮的咖啡店,

盘点我们的红海,盛世和迷离的时代。

我们发觉我们写了一段历史,

历史里有白发老人的哀叹,

也有黄发婆婆不经意的爱的表态。

不管你喜怒哀乐还是深深的无奈,

一只无形的手把我们推向新时代,

我们没有失去什么,

我们失去的只是年代。

年代给我们甘甜,也给我们无奈。

但我们感谢生命本身,

她让我们的人生变得丰满而精彩。

我们笑过,哭过,沉默过,愤怒过,

最后我们变得深沉,变得像海。

因为我们经历过雨,波涛和寒露,

所以我们成为一片海,

透着蔚蓝的光,

等着每一个凡俗的人来礼拜。

红海仍在,

但已远隔千山,

远远望见的人心存畏惧,

不要害怕,

历史总要步步走向高远。

我们在广场竖起一对爱侣的铜像,

祭奠那一场风花雪夜的爱的痴缠。

偶尔听到巷陌的耳语,

还在口述着历史,

致敬那一个时代,

致敬那一个时代的红颜和勇士。

可爱的,可敬的,可亲的,可暖的,

神的女儿,

你将长眠在一片橄榄绿的树林。

没有人说你不好,

只有伤心的人儿,

在每个放烟火看北极光的夜晚和凌晨,

深深把你怀念。

我们把粽子供奉在你的陵前,

里面有花生,红枣,板栗和饴糖。

我们在西月城祭奠你,

祭奠你的那天也定是我们的节日。

我们载歌载舞,

我们泪光连连,

泪中含着笑啊,

笑里透着希望。

远去的魔鬼和凶器,

来临的爱神和蜜粉。

一本书,

温暖我们整个年代。

没有你的出现,

我们将多么悲哀。

到某天晴空万里的时候,

我们用爱,

为你写一首诗,

写下我们的赞叹和祈愿。

当你再次和我们相遇的那天,

我们一定和你拥抱并许愿,

许愿我们这个人间,

永远永远年轻而浪漫。

情谊和美丽,

忧伤和不知疲倦的勤勉,

为你把经典永流传,

爱存我心。

2023年6月30日

创建时间: 2023/6/30   9:33

标签: 形婚

                我有个男朋友叫大鹏,大鹏是个特别会来劲的人,有什么事,摆平,再有什么事,再摆平,一点不含糊。我和大鹏是在一个公园里面认识的,那个时候,我偶尔会到公园的相亲角去转转。其实,我不是想相亲,我是来看热闹,看这些本地的,外地的大龄青年怎么苦苦急于摆脱单身状态。这些对我来说,既稀奇又好玩。那天,我就遇到了大鹏。

              我在看一份相亲资料的时候,大鹏出现。大鹏说:“你找女朋友?”我迟疑一下,说:“啊。”大鹏诡秘的一笑:“我看你好几次了,你是找女朋友还是找朋友?”那个公园的相亲角旁边就是一个“同志渔场”,原来我早就被大鹏给盯上了。我直视大鹏的眼睛说:“你也是…”大鹏再次诡秘的笑笑,他说:“我注意你好久了,你蛮可爱的。”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大男孩,觉得被他说可爱,我还挺高兴。

            我和大鹏进展的很快,我们都是这个城市的本地人,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冬天下雪的那天晚上,我躺在大鹏的肩膀上和他聊天。我问他:“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大鹏没有直接回答,他说:“你觉得我怎么样?”我朝大鹏的脸凑过去,在他耳边说:“很好,你很好,我喜欢你。”大鹏拍拍我的头:“其实我也喜欢你,这就是答案。”我把头塞到大鹏的脖弯里,闻着大鹏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好闻的男人的体香。外面的风吹得更大了,把窗户吹得啵啵啵直响,但我很暖和,确切的说是大鹏的脖弯里很暖和。我有一种小鸡在蛋壳里,鸡妈妈正坐在鸡蛋上孵蛋的感觉,那么美好,那么爱意融融。

                我和大鹏开始同居,我们在离城不远的十里堡,租了一个两居室。大鹏每天去单位上班,我在家做家务。我喜欢做家务,洗衣服,收拾屋子,买菜做饭,不在话下。我们家,大鹏主外,我主内。每天大鹏下班的时候,我都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厨房里炖一锅猪脚汤。我要让大鹏一回家就感觉到家的温暖,和我的存在。我的存在是一种家的气息,可以让大鹏在繁忙的工作后有一个休憩的安乐窝。

                  那天大鹏下班比较早,回来难得有时间看手机上网。大鹏很少在手机上冲浪,他的手机几乎都是工作使用。我懒在沙发上说:“大鹏,你看见天涯上的一个帖子了吗?”大鹏说:“什么帖子?”我说:“有一个叫南康的大学生,因为和男朋友分手,跳湘江自杀身亡。他以前在天涯上发的帖,现在很多人在看。”大鹏的脸色有点阴郁,他笑笑说:“你是不是太闲,要不明天我陪你去春熙路逛逛?”

              我从沙发上跳起身,搂住大鹏的脖子说:“你会不会也和我分手?”大鹏顺势亲我的脸,说:“你想得美,就是你想分,我也不放过你。”我说:“我给你生个儿子吧?”大鹏的脸色阴转晴:“那我得努力了。”大鹏把我抱起来,压在沙发上,我发出猪一般的欢叫声。

                我真的想有个儿子,女儿也行。我开始在网络上浏览各种同志生小孩的帖子,我发觉同志生小孩最有可操作性的办法是找个拉拉,来一场形婚。和拉拉生小孩,我可以负担更多的经济压力,而我和拉拉又可以各自过自己的生活,彼此自由不干涉对方。想到这一高招,我兴奋得几乎要叫起来。我可以生个儿子,大鹏也可以生个儿子,我们可以有两个儿子!

                我加入几个QQ上的形婚群,在网上到处寻觅有形婚意向的拉拉。大鹏说我疯了,大鹏似乎对形婚这件事积极性不高,但我热情高涨。很快,我就约到一对拉拉见面。见面约在一个拉拉酒吧,我和大鹏手牵着手赴约。这对拉拉中的T留着短头发,看着胖乎乎,人很老练,说话做事都很周到,一看就是社会上历练过的。P留着长头发,不怎么说话,斜着眼睛看人,但又似乎不像是在轻视谁,只是一种习惯。

                  我们很快聊到形婚要孩子上,T说:“这件事好办,你们听说过试管婴儿吧?用针筒就可以。”大鹏的脸色有点难看,他本来就对形婚这件事不太积极。大鹏说:“我们要两个孩子,我一个,我朋友一个,你们怎么想?”T说:“没问题,但孩子只能我生,我可以生两个!”大鹏摇摇头:“我们想和你们两个都形婚,知道吗?组成两个家庭,生两个孩子。”T变得不太自然起来,她指着P说:“她不能生,但可以和你们中的一个结婚,生孩子只能我生!”

                  回去的路上,大鹏直摇头,他说:“kevin,你相信她会为我们生两个孩子吗?我觉得这事不靠谱。”我也觉得那个T心机很重的样子,我说:“算了,不行,我再找,我在网上还有后补。”大鹏一脸无奈的说:“这不靠谱,谁知道电脑那头和你聊天的是人是鬼,我再想想办法。”

                大鹏说想办法,就一定有办法,大鹏是那种说出来的话就一定做到的人。半个月后,大鹏给我打来电话:“kevin,搞定,我找到合适的拉拉了。”我好奇的问:“你哪里找到的?”大鹏说:“你别管,等会下班,我来接你去和她们见面。”后来我才知道,大鹏找到一位同志圈的名人李红袖,是李红袖帮大鹏联系的这对拉拉。大鹏说:“这对拉拉特别合适,T家里做生意,很有钱。P是名牌大学毕业,才女。”我赶紧捋捋头发,我觉得不能给大鹏丢脸。既然这对拉拉这么高档次,我也要做出点有层次的样子来。

                到了约会地点,这对拉拉已经来了。T比我还高半个头,眉目很端正,皮肤白白的,看上去,就是一个大帅哥,完全看不出是女人。P呢,留着一头长发,修长身材,鹅蛋脸,看着很端庄贤淑。我们很快聊得熟络起来,大鹏也不再像上次一样消极,他和P聊得很开心。看得出来,他们有共同语言。大鹏讲白云,P说蓝天;大鹏讲厚土,P说稻田,他们两个简直是一见如故。

                  我稍微有点尴尬,于是和T聊起来。T是那种说话做事看起来赖洋洋,很随和的人。她有一种亲和力,和她聊天很放松。聚会结束,相谈甚欢,大鹏起身去付茶钱,哪知道T已经事先把账结了。回去的路上,我问大鹏:“这对怎么样,是不是比上次那对好很多?”大鹏点点头:“靠谱,这对靠谱。”我没有再说话,但我有点隐隐的忧虑,这对拉拉看起来确实很高级,但将来会不会出什么差错。就像别人常说的:“你伏不伏得住她啊?”我怕我将来伏不住这对可人儿。但大鹏很满意,大鹏是个自信心很高的人。

                没过多久,我和T结婚,大鹏和P结婚,我们各自完成人生大事。我还是和大鹏住一起,T和P住在城市另一边,只在需要“夫妻”同时出现的时候和我们见面。关于要孩子这件事,T很放得开。T说:“kevin,老实告诉你,我不喜欢男人,但我可以接受受孕这件事,我相信你懂我的意思。”我对T的爽快感到吃惊,在我的眼中,T比我更像个男人,虽然她只能做受孕的一方。

              我把T当作一个帅哥一样做了。T很配合,配合到完事的时候,T说:“这么快就完了?”我有点不好意思。T穿一双黑色的男士袜子,上床之前,她把袜子小心翼翼的塞进一双皮鞋中。我尽量避免碰触T的重要部位,但其实T都没有胸。怎么看,我都觉得T是一个男人。

              大鹏那边应该比我更顺利,他和P相谈甚欢。有一次,我不怀好意的问大鹏:“你和她有过几次?”大鹏看着我直笑,说:“无数次。”我上去一把把大鹏胳膊拉住:“说,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大鹏把我拥入怀中,说:“傻子,我都是为你,为我们的将来。”

                老天爷似乎是存心要奖励我和大鹏,T和P很快就怀孕了。我和大鹏开始两边跑,一边过自己的生活,一边照顾两个孕妇。T还好,她似乎很喜欢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时时念叨着:“怎么还不生啊,我的宝贝。”P就有点麻烦,P有产前忧郁,她有一次对大鹏说,她想打掉孩子。大鹏吓一跳,说:“你别吓我,我还等着当爸爸呢。”在大鹏的精心照顾和心理疏导下,P好不容易打消堕胎的想法。十个月后,T和P顺利生下两个男婴,我和大鹏都晋级当上爸爸。

                  我们的形婚生活算得上是朋友圈形婚的模范。圈里很多人说,gay和拉拉天生不对付,说不到一块去。但我和T似乎还能交流,我和T在一起有种男性朋友相处的感觉,带点哥们儿的意思,不像夫妻。大鹏和P则很登对,走到哪别人都说他们是一对恩爱夫妻,哪怕他们其实根本不住在一起。

              形婚最精华的部分大概就是养孩子,有孩子,   gay也好,拉拉也好,都获得一种极大的人生满足。我的儿子一直都是T在养,T很能干,里里外外一把手,再加上家里本有家底,生活很丰裕。大鹏的儿子是大鹏和P两个人养,他们像一对正常夫妻一样,抚养他们的儿子。

              一天,我儿子跑来问我说:“爸爸,你怎么不和妈妈住在一起。”我觉得儿子大了,可以和他说点事实,我说:“你觉得你妈妈像不像个男人?所以,你有两个爸爸,两个爸爸是不能住在一起的。”儿子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喜欢有两个爸爸。我爱你,也爱她,你们都是我的好爸爸。”我抚摸着儿子的头说:“你长大啦,以后要学着懂事,不要惹妈妈生气。你要相信爸爸是爱你的,非常非常爱你的。爸爸宁愿自己过得不好,也要你过得好,过得幸福快乐。谁叫我是你爸爸呢?我们都是一条河中的水流,最终都将汇入同一片大海。只有爸爸和儿子才这样,别人不会的。”

              大鹏走过来,打趣的说:“传授《圣经》呢?”我指着大鹏对儿子说:“以后谁欺负你,找这个叔叔,这个叔叔会九阴白骨爪,一提他的名字,没人敢招惹你。”儿子嘻嘻嘻的笑起来:“我有三个爸爸,一个比一个厉害!”我和大鹏都笑起来,我抓住大鹏的手说:“以后你不管他的话,我饶不了你。”大鹏低下头,半跪下来,认真的说:“喳!”我得意起来,觉得自己快成为英国女王,而我的儿子自然就是查尔斯王子。以后,所有人都得叫他殿下。

                  我和大鹏带两个小孩去电影院看电影,我和大鹏坐在一起,两个小孩坐在一起。我们看的是一部美国动画片《狮子王》,一只上了年纪的老猴子把小狮子王高高举起来,对面是初升的太阳。我把头靠在大鹏肩上,看着两个孩子。他们俩都是我们家的小狮子王,我要把他们好好照顾。将来森林里开大会的时候,他们是要坐主席台的。而我和大鹏,在这一刻变得很满足,因为我们的未来有了着落和依靠,我们的理想有了下一代的接班人。这种生命和责任的传续感,让我们变得神圣,变得充满意义。我们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对孤家寡人,我们有我们的后代和我们的未来希望,这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之一。

                    我的儿子,大鹏的儿子,你们都要好好的。我会在深夜,你们怕黑的时候,祈求女神赐下光明和热量。在每个静夜的黑暗中,把你们紧紧守护,因为我是你们的爸爸,并且永远是你们的爸爸。没有谁能改变这一点,直到我老去,而你们继续在这个苍茫的人间好好生活。

2023年7月1日

创建时间: 2023/7/1   5:55

标签: 女神归来

                    我穿过一条喧闹的街巷,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去日落时分的彩虹之国还是冰雪消融的日出之地。我只是不停的走啊,走啊,我要找到一个寂静的花园,在那里我会变得很幸福。可是,满地的泥沙和石子,还有凛冽的北风和簌簌的雪花飘摇,我一路走,一路感觉到疼痛和冷。我真的疼,疼像呼吸一样,随时随地的伴随着我。我真的冷,那是一种骨头缝里的冷,让我怀疑我不是在人间,而是在寒冷的广寒宫。

                    广寒宫里是否住着一位仙子,她目光如炬,通天彻地,只有她可以帮我,帮我们一家。我们一家,说来可怜,我根本不知道我的亲人在哪里。我根本就是一个孤儿,就像《红楼梦》里说的,林家真的没人了,纵有,也是极远的。林黛玉无论如何还有一位外祖母时时照看着她,我的外祖母呢?她在哪里,她是否喜欢我,她是否愿意让我住在大观园,每月分二两银子给我当零花钱?

                      你们相信报应吗?我有些相信,但这是在我不知道自己是个罪人之子以前。我一直在承受报应,为我爸爸的行为,接受你们的报复。我爸爸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这么愤恨,你们不言不语,只是挥舞着刀和叉子,似乎随时随地想让我尝尝你们的厉害。你们确实厉害,血亲复仇,你们很熟络。

                    我爸爸即使是希特勒,他的儿子也应该是自由的。家族罪早就被废止,血亲复仇也被归入旧时代的糟粕,但你们为什么还对我念念不忘,进而意欲加害。其实死亡并不可怕,只是这一份屈辱,像一块沉重的大石头压在我的心底,让我夜夜难以入眠。

                    你们为什么这么恨我?你们诅咒我,你们打骂我,你们冷落我,你们对我用刑,你们把我归入异类,你们让我生不如死。

                    我是个孤儿,我有个心愿,自己能有个后人,我自己死不足惜,但我有个儿子,有个孙子,他们能够好好生活,满足,满足。我听说,我真的有儿子,而且还是两个。这两个儿子怎么来的,其实已属谜案,深究不得。但无论如何,我有后人了,我有儿子,而且还有两个儿子。我高兴,真的高兴。

                    正当我以为自己的噩梦结束,生活向我露出微笑的时候。你们说:“傻比,你的那两个儿子都是我们的菜!”我惊慌失措,你们不仅报复我,还要报复我的儿子,你们为什么这么恶毒。难道你们的心中就没有一点神的召唤和启示吗?你们是吃死老鼠肉长大的秃鹰吗?

                    旧时代有句骂人的话,很恶毒,说:“生儿子世代为奴,生女儿世代为娼。”这是你们送我的谶语,你们的心意,我不敢不领受。你们真是神的儿女呵,你们的心好善好美。

                    我是不是伟人的孙子?我就是。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那么,来吧,亮出你们的匕首和冲锋枪,亮出你们红彤彤的心,亮出你们目露凶光的眼睛,亮出你们的牙齿和黑手,我承受一切。我承受一切,但请你们放过我的儿子,我的孙子。我爸爸的债到我这里为止,我儿子,我孙子,让他们过自己的生活。哪怕他们每天推个小推车,到巷口卖发卡和毛线手套,也活得愉快。

                    把你们对伟人,对我爸爸,对我根本没见过的所有亲人,熟人,爱人,友人,同志,战友的凶狠都发泄到我身上。但请放过我的儿子和我的孙子,我请求你们。或者说,我代替女神请求你们。因为如果我活得太惨,女神会哭泣,她的眼泪会变成泛起波涛的洪水,把你们满屋装金的豪华别墅变成一片沼泽。

                    你们的恶念,会把我变成一棵图腾树,这棵树上刻着两个字“人间”。我代表人间,我受苦,受折磨和罪,就代表这个人间是多么的龌龊和肮脏。你们不会承认,你们不会承认这人间的邪恶,但我的存在,戳破了你们善与美的虚伪面纱。这人间,多么丑陋和悲惨,我们为什么要活在这个垃圾场,我们为什么要活在这个活死人墓。你们终于没有答案,我走到哪里,你们就在哪里被揭穿;我活在哪里,你们就在哪里赤条条,接受大众参观你们的丰乳肥臀。

                        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我知道结果,但我不知道因果。因果是一个秘密,你们永不会告诉我,你们只会得意的在心底默念:“去死吧,罪人!”我去死,我去地狱,我去受万魔的刑,可以,没问题,我欢喜,无障碍。但你们为什么不放过我的儿子和孙子,你们到底想做什么?即使我爷爷是希特勒,我爸爸是希特勒,我是希特勒,我儿子也是希特勒,但我的孙子是无辜的,为什么你们还要去打搅他,为什么你们还要把他送进精神病院?你们太狠毒,你们太坏,你们是女神的伤疤和敌人。

                      住在雪山之巅的女神啊,救救我。看看你的子民,他们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还要把我变成一具木乃伊。你会不会来看我,哪怕远远的隔着人海,轻飘飘一个眼神,也是神的爱意。我住在斯卡布罗集市,我住在城市的东边,看我一眼,一眼可以铸成永恒,谁敢说自己这辈子被女神看过?我能得到你目光的巡游,已经是意想之外的圆满。

                    这个世道,怎么这么脏,这么黑暗。你们不怕神的吗?你们不怕女神发怒吗?你们活在蝇营狗苟的黑暗丛林,你们不怕哪一天,天上一道闪电,引起山火一片,把你们烧成灰烬吗?你们不怕,你们确实不怕,你们够黑,你们够狠,你们的心是黑铁做成的,哪管什么是非善恶,黑白分明。

                      我的孙子,你来到这个人间,注定要和爷爷一样,受苦受难。因为我们的家族已经被魔鬼诅咒,我们一家人已经被撒旦盯上,他不会放过我们一家,他只会继续祸害我们。我的孙子,你要好好的,你要知道自己的使命,你的使命就是找到女神,并把她从天外带回来。只有女神归来,人间才得解放;只有得到女神的爱和照顾,这人间才有光明和希望。我的孙子,去找女神,去找女神,带着我的书,带着我的信函,去请女神回家。

                      我在黑暗中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因为你们暂时发现不了我。我可以躲进黑夜,躲在一棵椰子树的后面,看你们发怒发癫。我最终会和你们打个照面,然后把我的故事讲给你们听,让你们知道罪人之子也可以有点良心,罪人之子没有那么不堪。一生何求?我的一生就够可怜。我伤心,但不失望,因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独特的。我承受苦难,苦难总得有人承受,每个人都享福,你们哪里甘愿。我就是一只没有脚的鸟,飞到飞不动的时候,我会撞向一块玻璃。我会假装我不认识玻璃,在头破血流中,和你们说再见。

                    再见的那一天,你们已经认不出我,我躺在一个小小的婴儿推车里,看着你们凶狠的脸,若有所思。我这一辈子,注定苦难;我的下辈子,也要享享福,不必恶贯满盈,但至少也要和你们学点眉眼高低,出入上下。我活着,然后死去。我死去,接着复活,周而复始,人间荒唐。

                    我的孙子,记得爷爷的话,不管他们怎么整你,害你,辱你,折磨你,打骂你,把一切都写下来,然后去找女神,去找女神给你评评理,去找女神讨一个公道。爷爷会告诉女神你的来历,你的前世今生,然后看女神会不会认你当她的孙子,好好照顾你。照顾你就像照顾我一样,甚至比照顾我更重要,更令我喜欢。爷爷始终是爱你的,发自内心的深深的爱你。爱你就像爱我的爸爸,我的爷爷,爱我所有爱的人一样。把我的爱全部全部凝结起来,送到你的小书桌前面,让你力透纸背,让你无所不能。爷爷用自己苍老的双手,把你高高举起,让你去迎接清晨第一缕日出。记得,永远记得,爷爷和你站在一起,爷爷甘愿为你承受一切。

                  神啊,受我一拜,保佑我的孙子,让他健康,让他平安,让他幸福,让他快乐。我今生得不到的爱,要让他得到;我今生享不了的福,要让他享。这人间的一切罪责,由我承担。我的孙子,他是一个崭新的生命,他活他自己的人生,他过他自己的恬淡生活。我的生命在我的孙子那里,得到延续。我的苦难在我生命终结的那一刻,由女神亲允,随我而去。我的苦难不会遗留给我的孙子,相反,女神会照拂我的孙子,让他做神子,做万神之神。

                    橄榄绿,橄榄绿,我的心之所属。我第一次走进军营我就喜欢上那里,我第一次睡在营房,棉被的馨香让我永生难忘。保护我的孙子,保护我的家人,我相信你们的善良,我相信你们的正直和橄榄色的爱。

                  那么,请让我远行。我去寻找女神,我去找她,告诉她我孙子的因果。我的女神会把我的孙子紧紧拥抱,像抱她自己的孙子。我的人间,在神的爱意下,会变得比以前,比现在好一点。好一点,是不是就可以足够喜乐,足够自豪,足够炫耀了。

                人啊,抱紧我。滚滚红尘中,我和你们相恋,相守,因为女神已经答应我,赐予我们家光明和未来。有神的世界,才是kevin的世界。kevin的世界,是神爱,神暖,神属,神忠的神国天堂。

                女神归来!

2023年7月2日

创建时间: 2023/7/2   5:27

标签: 亲

                      我有个表姐叫亲,亲是我姑妈的女儿,她还有个哥哥叫蕴。亲长得很漂亮,是那种随便谁一看,就会称赞的漂亮,瓜子脸,桃花眼,翘鼻头,身材苗条。小时候,我和亲的关系特别好,我喜欢亲陪我玩,让她给我讲故事,做手工,画画,只要和亲在一起我就感觉无比快乐。

                      亲有一次来青年路奶奶家给我算命,那天不知道亲在哪里学了扑克牌算命的方法,她兴冲冲拉我坐到街边的小凳子上,用一副扑克牌摆成一座塔的图形。亲让我选一张牌,压在手下,不要给她看。然后,她开始洗牌,摆牌,   拿牌,在一番繁琐的操作后,亲抽出一张牌,说:“这就是你的‘命’”,我一看是一张大鬼,我哈哈大笑。亲说,“把你手上的牌翻开,这是你另一半的命”,我一翻看,亲惊叫一声:“怎么会这样?!”原来我手上的底牌是一张小鬼。

                      亲做出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在凳子上舒舒服服的看着她笑。我想我抽中两张鬼,在争上游的玩法中,鬼可是最大的,那么是不是暗示我的前途不可限量呢?亲没有解释,她慌乱的把牌打乱。多年后,我回忆起来,还觉得这次算命意义重大,好像是某种宿命的流露。

                        我还在上幼儿园的时候,亲已经去幼师学校读中专。亲对小孩子有一种亲和力,小孩子特别服亲那种感觉,逗乐,愉快,玩笑,欢声笑语中夹杂着严肃,俨然一位天生的幼儿园老师。有一次中午,亲给我讲故事,一个故事讲完,我说:“我进去拿本书,你看着书给我讲。”我一阵风一样跑进里屋拿书出来,等我跑回堂屋,亲已经不见了。

                        我以为亲趁我拿书的空档,走了。我嚎啕大哭,坐在地下,哭天嚎地的乱嚷。正在我发泄自己的“冤屈”的时候,亲笑着从门后面钻了出来。原来她没有走,她躲起来和我玩呢。我破涕为笑,把书递给她,让她给我讲故事。亲就是这样,喜欢和我开玩笑,逗我乐。

                        还有一次,亲中午来青年路,拿来一个纸叠的小猫。亲说:“送给你!”我拿着小猫,开心得不得了。哪知道,妹妹这个时候也回来,妹妹盯着小猫,眼睛就再不愿意移开。亲把小猫拿过去,放妹妹手上,说:“还是给你吧!”妹妹向日葵般咧开嘴就笑。我傻眼,到嘴的鸭子飞了!我开始哭起来,眼泪汪汪的大叫:“你本来给我的!

                          亲说:“妹妹比你小呀,你应该让着妹妹。”我没那么好糊弄,我知道妹妹再一次把我的礼物夺走,我不管不顾的大哭。妈妈走来,说:“别哭,别哭,我给你叠一个。”说着,妈妈就找纸,给我叠小猫。亲不好意思的说:“孃,我给他叠吧。”妈妈说:“不用,不用,我马上就叠好。”奶奶不满意的抱怨:“亲,以后你别带这些东西来,两个小孩看见要争。”

                            亲是我童年最喜欢的姐姐,而且她能歌善舞,会唱会画。亲给我画画,在一张白纸上画一个时髦的摩登女郎,特别好看。我不会画亲那种风格的女郎,我只会画古典美女,一个大云鬓,瓜子脸,穿一件长袍。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亲简直就是一位画家,她比我画得好多了。但爸爸看了亲的画说:“没以前画得好了。”我不知道亲以前怎么画得好,在我看来,她现在就够厉害的。

                              中午的时候,我们一大家人会在青年路吃午饭。亲会在吃饭前的空档,给我讲故事。亲“坏”得很,她给我讲鬼故事,故意吓我。亲说:“从前有一个人,得了绝症,每天都郁郁寡欢。他的窗户外面有一棵树,长得很好。没过多久,树却突然枯了。树一枯,这个人也死了。”我问:“这个人得的什么病?”亲说:“艾滋病!”我觉得好吓人,我一把跑到外面把奶奶拉进来,我一边拉着奶奶,一边给亲说:“现在我不怕了,你继续讲吧。”亲抚掌大笑。我也不好意思起来,不过,艾滋病却成为我童年的一个噩梦。

                              那个时候,住在大家庭,饮食并不是那么周全。爸爸会在下班回来的路上,去人民商场称半斤牛肉干,拿回来,装在一个铁皮罐子里,饿了就吃一点。我不喜欢吃牛肉干,因为太硬,我是个小孩子,牙口不好,咬不动牛肉干。但我知道牛肉干是好东西,很贵。所以,中午亲来的时候,我悄悄给亲指指铁皮罐子:“那里面有好东西。”亲好奇的打开一看,原来是牛肉干,亲拿出一根,尝一下,似乎对牛肉干也不太感兴趣。

                            89年学潮的时候,离青年路不远的人民商场被学生放火烧掉。为了躲避灾祸,我被爸爸送到姑妈家暂住。晚上,我就和亲睡在一张小床。临睡的时候,我故意逗乐亲,我站起来,亲吻贴在床边墙上的一张美女海报。亲看见,大笑起来:“妈,你看他!”姑妈走过来说:“睡觉了,睡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们后来去川大的游泳池游泳,亲水性很好,钻到水下潜泳。我不会游泳,套一个游泳圈,浮在水面上漂着。我以为我就这么漂在水面上假装游游就好。哪知道,亲不放过我,她潜到水底来拉我的脚。我吓得哭叫起来,亲这才罢休。亲是一个很有主见,个性独立的人。有一次中午,我一回青年路,就看见电视机上有一封亲的信。姑妈回来,她看见是亲的信,二话不说,拆开就看。亲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信被拆开,大怒:“谁看了我的信。”姑妈讪讪的说:“我看的。”亲吼叫起来:“不准看我的信!”

                            亲还特别时尚,她是一个紧跟时代的人。有一次在青年路吃完饭,亲对我说:“有人找我,我去电信局回个电话,你陪我去吧。”我依顺的跟着亲去电信局的公用电话亭回电话。一路上我都在想:“亲怎么知道有人找她呢?她们家也没有电话啊。”后来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有传呼机这种东西。可见,亲是一个非常时髦的人。

                              那个时候,在青年路的大家庭,妈妈常和幺爸一家人吵架。某天中午,他们又吵架了,妈妈气得饭也吃不下,剑拔弩张的,气氛很紧张。亲来了,妈妈说:“亲,你带kevin出去走走。”亲看见气氛不对,也知趣的带着我出来躲避。亲把我带到人民南路的一家录像厅看录像,我现在还记得看的是一部武侠片。里面的大反派白发老头练的“珍珠寒玉功”,很厉害,开碑裂石。但最后被帅气的男主角拿下,结局圆满,正义获胜。

                              我上中学的时候,亲结婚了,老公是一个成都本地人,长相英俊。婚后,亲很快怀了女儿。亲结婚,生女儿,我都去了,看得出来,那个时候的亲很幸福。亲生女儿的时候,我去探望她,亲的脸浮肿着,躺在床上,床边还放着一本《飘》。看着躺在床上坐月子的亲,我觉得她是不是很像郝思嘉,简直神似。

                          好景不长,亲和她老公的婚姻走到尽头,亲离婚了。亲和我妈妈聊天,抱怨她的婆婆,亲说:“邓小平死,她坐在沙发上哭了一下午。”亲露出一副很不以为然的表情。妈妈知道亲和她婆婆闹得很不愉快,妈妈问:“你婆婆没打你吧?”亲大声说:“她敢!她敢打我,我就去厨房拿刀。”看着亲毅然决然的样子,我知道亲是一个果决的人,她确实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亲离婚后,没有再结婚,就这么一直飘着。据说亲的“男朋友”很多,三个月一换,这只是传言。青年路拆迁后,我很亲的来往就变得很少,不太清楚她的事。亲当过幼儿园老师,卖过皮鞋,开过酒吧,但亲没有长性,这些事业干的时间都不长。亲算是玩了一辈子,一直玩到她五十岁退休。亲现在虽然退休了,但保养得体,看着显年轻,没有普通中老年女性的臃肿,身材保持得很好。亲现在也有一个伴,但我没有见过,她们常一起出去游玩,录制很多旅游风景视频,放到抖音上,粉丝不少。

                            亲是我童年关系最好的亲戚之一,她有很多我童年的美好记忆。幼儿园放学回家的路上,妈妈塞给我一包珠珠糖,我最喜欢的零食。妈妈说:“亲姐姐给你的,你看亲姐姐多喜欢你,时刻惦记着你。”我一边咀嚼着珠珠糖,一边觉得亲怎么这么好。前不久我过生日,亲还给我快递了一盒奶油蛋糕,亲始终是喜欢我的,就好像我一直是个小孩子一样。

                              我觉得亲像花仙子脖子上戴的那一把花钥匙,漂亮并且拥有魔法,只要一打开,小蓓就可以变得充满力量。花钥匙是小蓓唯一的法宝,拥有花钥匙,小蓓才具有和娜娜小姐,狸猫波琪对抗的实力。好好保护好花钥匙,就像保护好小蓓的未来命运一样,花钥匙是小蓓最好的伙伴。

                              亲,希望你玩一辈子,快乐一辈子,幸福一辈子,再过二十年,我们再见的时候,你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美,那么的可爱,那么的自由自在。亲,加油哦,我看好你。

2023年7月2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2   12:44

标签: 三体后传

                叶文洁向三体星人发出电报,电波向无垠的宇宙深处飞去。伊文思问叶文洁:“教主,宇宙中真的有外星人吗?他们在哪里?”叶文洁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伊文思说:“都想听。”叶文洁笑笑:“真话是我不知道,假话嘛就是没有。”伊文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教主,外星人到底是来拯救我们,还是来摧毁我们的?”叶文洁皱皱眉头说:“先不说这个问题,你的全世界最大的射电天文望远镜什么时候建好?”伊文思诡秘的笑笑:“已经建好,就等一个启用仪式。”叶文洁喝一口水,说:“只要这个望远镜建好,有没有外星人,他们在哪里,他们要做什么,我们都会知道。”伊文思说:“您放心,这个项目是中国的华伟和美国的伟软一起建设的,技术上绝对没问题。”

                  三个月后,叶文洁和伊文思一起走进会场,今天是组织第125次委员大会,有来自全世界300多名组织的成员参加。今天会议的主题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各个委员,无论是降临派,拯救派还是幸存派都不知道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什么。会议对外的宣传招牌是一次东西诗会,讨论东西方诗歌发展新动向。参会的委员中还真有几个文学界的大咖,虽然其他大部分人都是技术人员。

                      叶文洁问负责保卫的警卫人员:“闲杂人等是否都清理出去了?”警卫说:“没问题,全是猴子!”“猴子”是组织内部对成员的一种暗称,防止被鹰犬狗崽嗅到味道。叶文洁清清嗓子说:“同志们!我收到一封信,一封从半人马坐13号卫星发过来的一份信。”会场一下就沸腾了,有人说:“一封信?主回复我们了?”人群像开了锅的水一样,咕噜咕噜嘈杂不已。

                    叶文洁示意安静,她说:“我们发出去的电报,主已经收到。主知道了地球现在的状况,也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主很满意,主说,三体舰队已经出发,朝我们地球直奔而来!”“乌拉,乌拉。”会场上发出欢呼声。叶文洁说:“主的信的原文我已经发在各位的微信里,请大家立即收看。”

                  猴子们纷纷低下头,拿出手机,看信的原文。原文并不长,只有几句话,原文写到:“地球上的支持者,你们好。我们已经出发,将在三年后到达。希望你们在这段时间维护好地球的秩序,并防止小人的渗透和窥探,一切等我们到达再商议。”人群再次激动起来:“主来了,主来了!”“不对!”突然一个红头发老头尖叫一声:“我记得上次我们收到主的信号是从冥王星来的,怎么这封信是半人马座发来的!不对,这不是主。”

                  会场一下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叶文洁,连伊文思都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叶文洁似乎早就知道这一点,她不慌不忙的说:“这就是这次会议的重点,我们现在收到的这封信和最原始我们收到的主的信,不是一个方向发来的,我们应该承认发这封信的生物是主吗?”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半饷过后,有一个小姑娘说:“我们可以投票,投赞成票,支持票或弃权票。”最后,哪个意见票数最多,我们就把它当作我们的意志。叶文洁鼓掌表示同意,伊文思也同意。投票开始,委员们依次上台投票。然后由伊文思当场唱票,最后的结果让人吃惊,大部分降临派的委员投票赞成,大部分拯救派的委员投票反对,而大部分幸存派的委员却都投了赞成票。

                  叶文洁点点头,这符合她之前的预期。降临派的猴子只盼望主来毁灭人类,至于是哪里来的主,他们并不在乎;拯救派的猴子认为的主是菩萨,所以他们对主的纯洁度要求很高,轻易不会赞成;但让人惊奇的是大部分幸存派的猴子都投了赞成票,这让叶文洁有点迷惑。

            叶文洁问红头发老头:“你投了什么票。”红头发老头喘着粗气说:“我反对,我们不需要一个假神!”叶文洁又问小姑娘:“你又投了什么票?你可是幸存派的。”小姑娘说:“我赞成,因为我相信没有不喜欢自己支持者的主!”投票结果很公正,表露了组织内部的真正意见,半人马座发来的电报被认为是主发来的福音书。

          散会后,伊文思悄悄走到叶文洁面前说:“你投的什么票?你到底是哪一派的。”叶文洁轻轻一笑说:“保密。”叶文洁走一段路后,突然转过头对伊文思说:“我刚刚收到主的第二封信,他到来的时间提前,明年就可以到达地球,你对这个结果满意吗?”

            除夕夜的当晚,所有组织成员都在收看春晚,这一届的春晚有组织发出的暗号,暗示明年主就会到达地球。史强一边吸溜着一碗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一面对紧急应对处一名穿军装的高级军官说:“他来了!”高级军官说:“什么?不是年后才来吗?”史强摇摇头:“你不懂,这叫舆论战。其实他已经来了,他真正到达我们这里的时间不是明年,而是三个月以前,现在他已经到达地球。”

                    高级军官大骂一声:“混蛋,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什么证据?”史强说:“我没有证据,我只是凭一个老警察的直觉。有的时候,一个老警察的直觉比任何情报都准确。”高级军官开始有点不安起来,但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出去。今天是除夕夜,所有工作人员都放假,外面大院一片安静。史强微微侧过头,眼神深沉,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抓捕叶文洁的特别行动安排在大年初三,这已经是提前了又提前的一个计划。特别行动组奉命立即逮捕叶文洁,但不能伤害她,比照的模式是当年抓捕四人帮的方法,不流一滴血“和平政变”。史强是抓捕队的队长,史强有丰富的抓人经验,经他手逮进去的猴子至少有几十个。

            抓捕队派出一个中年女人化妆成物业查水表的工作人员,敲叶文洁位于北京东郊的这一处豪华住宅。他们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天一夜,确定叶文洁现在就在屋内。奇怪的是,无论怎么敲,屋内都没有声响,史强点点头,这印证了他之前的一个猜想。史强飞起一脚踹开住宅的大门,史强这一脚开门的腿力在全军大比武中都获过奖。

            抓捕队扑了个空,屋内没有一个人,一个队员说:“难道插上翅膀飞了?我们看着她走进住宅。”史强拍拍腿上的泥说:“撤,启动B计划。”B计划是一个妥协的计划,把叶文洁流放到国外,再把她列入异议人士黑名单,严加管制。史强继续在会议室吃着他的红烧牛肉面,高级军官来回踱着步。史强半眯着眼说:“现在只有按照她已经跑到国外来处置,不管她现在真实的位置在哪里。”高级军官点点头:“你写一份报告,就说她大概率已经出境。”史强比一个OK的手势,说:“   遵命,长官!”

                叶文洁被一个女狱警带到审讯室,她虚弱的坐在一把硬邦邦的椅子上。前面有一面玻璃,这是一面单反玻璃,从里面看不见外面,外面却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的状况。一个听不出多大年纪的声音开始审问叶文洁:“你是怎么建立组织的,你们的目的是什么?”叶文洁用略带沧桑的声音说:“我爸爸在文革中被红卫兵打死,我妈妈改嫁,我成为一个孤儿,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想改变这个扭曲的世界。”那个声音说:“所以你给你们的主发电报?”叶文洁说:“对。”那个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你发了几封电报,内容是什么?收到几封回信?”

              叶文洁微微一笑:“我就发了一份电报,收到三封回信,一封来自冥王星系,两封来自半人马座。”那个声音的语调变得更高:“你真的只收到三封信?没有第四封?”叶文洁说:“真的只有三封。"那个声音继续问:“你们组织开大会投票,你投的什么票?”叶文洁露出奇怪的表情“你对这个很感兴趣吗?”那个声音粗暴的打断她:“现在是我审问你,不是你审问我!”

            叶文洁说:“我投的赞成票。”那个声音发怒似的咆哮起来:“你撒谎,你投的反对票!”叶文洁的眉头紧皱,问:“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老问我这个问题。”那个声音消失了,女狱警再次过来,把叶文洁带回牢房。这一次审讯,在一种怪异的气氛中结束。

              回到阴暗的牢房,叶文洁开始哭泣。她想起她小时候被幼儿园老师关黑屋子的经历。那一次,幼儿园老师小题大做,把她关到教室对面的一处柴房内,那是幼儿园的顶级“刑罚”。犯了错的小孩子会被老师关到柴房里,时间短几十秒,时间长,要十多分钟,任你在里面哭泣,老师也不会放你出来。

            晚上七点钟,女狱警送来一盒盒饭,一碗米饭上只铺着几根白菜。叶文洁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盒饭,她似乎想起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起。突然,她吃到米饭里有东西,她用手夹出来一看,是两张芝士,芝士里面还夹着一张纸条。借着过道里暗淡的灯光,叶文洁看到纸条上写着:   “坚持住,三点钟。”

              叶文洁的心扑通扑通直跳个不停,三点钟,难道今晚三点钟会发生什么事情?叶文洁三口两口扒完饭,一晚上都迷迷糊糊。但第二天,一切照旧,吃早饭的时候,也没有新的纸条出现。审讯继续进行,这一次,审讯的焦点集中在叶文洁有没有再收到冥王星方向发来的第二封邮件。叶文洁一口咬定没有,那个声音似乎并不相信,反复的诱导叶文洁。

              审讯,休息,接着审讯,接着休息,一晃时间过去半年。叶文洁一直在想:“那个纸条是谁递进来的?谁有这么大本事,这可是军方的一个秘密牢房。还有三点钟是什么意思?”一天下午,叶文洁又被提审。那个声音问她:“你想清楚了吗,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叶文洁对这个声音已经很熟悉,这是一个恬不知耻而又自我感觉超级良好的生物。声音说:“现在你桌子上有一张纸和一支笔,只要你写一个申明,表示你赞成来自半人马座的信号是主的信号,我就放了你,我说到做到。”

            叶文洁没有说话,而是拿起笔开始沉思,不一会她写了一句话,然后把纸塞到外面。整个监狱里安静无声,似乎一根针掉下来都听得见。那个声音没有再次出现,这次走进来两个男狱警,一进来就把叶文洁给拷上,用一块黑布罩套在叶文洁脑袋上,把叶文洁押到囚室外面。不一会,外面传来一声枪响,监狱的时针正好指向下午三点整。

            史强这次没有吃红烧牛肉面,他换了一种日式猪排汤面。高级军官脸色阴沉:“上面很生气,她竟然跑掉了,谁有这么大本事,竟然把她放跑到国外去。”史强斜着眼睛看军官说:“人都跑了,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满世界去找吧。”军官说:“上面的意思是斩草除根,这个任务交给你。你随时关注她的动向,一有动静立即出手,先斩后奏。”史强的眼睛眨巴眨巴:“您说了算!”

                西月城东边的一个简陋菜市里,一个老婆婆正在买胡萝卜,她仔细的挑选了三根看着上好的胡萝卜,并付了三块钱。急匆匆的赶回家,她的卧室里还开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老婆婆登录天涯论坛,把一篇篇幅不长的文章贴在论坛上,点提交的那一瞬间,她嘘一口气。今天晚上,天涯上会非常热闹。老婆婆知道天涯神帖的标准,她贴上去的这一篇文字是真正的天涯神帖。

                发完贴,老婆婆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那天晚上,天上下起瓢泼大雨,还打雷起闪电。半夜的时候,老婆婆醒来。她想起她的天涯神帖,那是真正的神的旨意,她收到的第四封信。老婆婆脸上浮现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她想起在审讯室的那个声音,今天晚上他一定会被电闪雷鸣给惊醒。

            老婆婆登录天涯,她浏览网友的留言,留言很多,老婆婆无法一一回答。她只回答了一个问题,问这个问题的ID的口气很像审讯室那个声音,深沉,听不出年龄。那个ID问她:“你在那张纸上写了什么?”老婆婆微微笑起来,她在电脑上打了一个字:“滚”。

              这个字打出来的时候,天空中正好划过一道闪电,把人间照得灯火通明。

2023年7月3日

创建时间: 2023/7/3   6:03

标签: 向改革要红利

                    前不久,我在网上看到一位学者的文章。他说中国要继续发展,必须打破桎梏,向改革要红利,我认为这个学者的意见是正确的。我们已经高速发展40多年,但现在我们进入了一个发展滞缓期,40多年前那场改革的红利已经基本耗尽。我们亟需一次新的改革,获得崭新的动力,推动我们加速发展。

                  我觉得改革的本质其实是建立一个人间制度,而这个人间制度是合乎人性的。它不仅合乎善的人性,也顺应恶的人性,它是一个对我们现有人性的总结和扩展。就好像,我们常说社会主义的人性基础是基于性本善的基础上,资本主义的人性基础是基于性本恶的基础上。但人性有善有恶,本来善也本来恶。怎么样建立一个制度,使得它高度符合我们的人性,进而促进我们发展,我想这是一个真正有意义,值得探讨的话题。

                    我想起英国,这个资产阶级革命的发源地。英国是老牌资本主义国家,但它却有很多国有资本,这像不像一种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相结合的示例?美国呢?那是个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美国是资本主义自由世界成功的标杆,这显示我们人性中恶的一面的强大。美国顺应人性中恶的一面,创造出了高度发达的经济社会。再看看朝鲜,奉行原教旨的社会主义,成为世界上最穷的国家之一,经济数据根本不敢公布,因为实在过于寒酸。

                难道我们的人性真的这么恶?顺应恶我们发展,提倡善我们贫穷?大谬矣!真正的问题在于,善和恶是有层次,有不同领域的。我家以前养过一只叫旺旺的狗,它来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匍匐在狗笼子里,看着可怜兮兮。但我很快发现,旺旺有野性的一面。它护食,非常护食。在它品尝一块肉骨头的时候,千万不要去接近它,否则,它会发出威胁性的呜呜警告声,如果你不听警告,继续“骚扰”。它会认为你要抢走肉骨头,于是下嘴便咬,凶狠无情。

            但如果你以为旺旺是一只不可理喻的恶犬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只狗很怪,它所有的“恶”都表现的护食上,其他时候,它是温顺的,可爱的,乖乖巧巧的。我会在客厅里和它追逐打闹,我在后面追,它在前面跑。我一停,它就停,我一动,它撒腿就跑,很有趣。这个时候的旺旺绝对不会咬你,它懂人性的一面展露出来。它知道我在和它玩呢,这时的旺旺聪明而欢乐。

              旺旺会在下雨的时候,趴在我家阳台上看雨,一动不动,直盯盯的看着窗外水花飞溅。我觉得旺旺就是一个哲学家,它在思考狗生,它在领悟这万丈红尘。最令我记忆深刻的,有一次我抱旺旺的时候,手一滑,旺旺重重摔在地板上。我吓到,我不会把旺旺的腿摔断了吧,刚才那一跤,跌得可是扎扎实实。哪知道旺旺嘤咛两声,爬起来,没事狗一样,噗噗噗的踏着小碎步跑开了。

                我开始思考起旺旺这只狗,为什么它吃肉骨头的时候,你不能去接近它;而你把它重重摔在地上,它却完全不会发怒,甚至还可能摇尾巴。旺旺的“狗性”善恶有一种奇妙的分野和交叉,它护食但不记仇,它愤怒你抢走它的生活资源,但却容忍你和它玩笑,甚至打击它。

              我觉得人性会不会和狗性有某种相似的地方,比如护食,可以被认为是恶的一面,但同时,承受屈辱和伤痛却毫无怨言,甚至笑对人生,这是不是又是善的一面的表现。我恍然大悟,原来善和恶并非截然分开,他们是一层一层的,像奶油蛋糕一样。最上面的裱花是善的,下面的植物奶油并不健康,中间的布丁很美妙,但塔底的松软蛋糕吃多了会发胖。蛋糕如此,一个社会的社会制度同样如此,它有层次,一种层次对应一种人性,一种规则对应一种向往。不能笼统的说某一种制度是性善论还是性恶论,因为它其实可以同时包容两种理论,两种思潮。

              你觉得旺旺是只好狗,还是条恶犬?除了护食,旺旺没有什么缺点。但护食真的就是一种不可饶恕的错误吗?有一次旺旺走丢了半天,我在心底安慰自己,旺旺那么护食,那么会找食物,它即使丢了,也不会饿着。可见,我从内心深处其实是喜欢旺旺护食的,因为这是一种生存能力。这种生存能力,是神的期许和神的礼物,千万不要把它轻易扣上一个“恶”的帽子,神会发怒,神会嘲笑你自作聪明。

                说回英国,英国是资本主义国家,但有很多国有资本,这是不是就是我说的善恶的交织和互容?不对,大错特错。善和恶的相互叠加不是体现在数量上,而是体现在层次上。就好像鱼皮花生,你尝一颗会同时品味两种食材,一种蛋皮,一种花生仁。两种食材相互组合,相互凑拢,最后呈现出一种完美的味道。

                  瑞士是一个一切向钱看的资本主义国家,但它对穷人的福利却是世界上最好的。据说在瑞士,不用上班,领政府的救济(相当于我们的低保)就能过得丰丰裕裕,体体面面。在美国,穷人可以去领食品卷,每天都可以领,吃的东西完全不需要自己再花钱。这像不像护食的旺旺在下雨天仰望天空,思考人寰,然后决定把自己的狗粮分一半给楼下的野猫?

                一个真正包容善也包容恶的制度,根本不在于是社会主义多一点,还是资本主义多一点,是私有企业多一点还是国有企业多一点。关键在于,这个制度是否符合人性,符合人性就能促进发展,促进发展,就能带来良性的连锁反应。话说回来,资本主义真的就是人性恶吗?社会主义真的就是人性善吗?我觉得其实都是有善有恶,资本主义追求利润,但反哺穷人;社会主义追求公平,但穷人只会过得更糟糕,因为即使旺旺想通了,它也拿不出多余的狗粮来救助野猫,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贫穷和富裕是一种人类社会的特有现象,在可以预见的时间内,还无法根本消弭。与其去追求一种人为的均贫富,不如把社会的大车向前高速拉动。当我们也像瑞士那样,不用工作,每月领两万块钱人民币,在家打电脑游戏,你还会抱怨资本主义的恶吗?这并不是不可达到,瑞士,美国就是例证。马克思说,共产主义是建立在物质生产高度发达的基础上的,这话有道理。所以,要想达到一种真正的“均贫富”,不是把富人的钱抢过来塞给穷人,而是把整个社会的生产力推到高度发达状态。这样才能真正实现,不工作,也养得起闲人,懒人,病人,穷人,因为养得起,因为荷包里塞得鼓鼓囊囊。

                我觉得我们可以利用旺旺护食的这个特点,来促进它狗生幸福,比如要想吃肉就必须翻个跟斗或者两脚直立。开个玩笑,我并不想把旺旺训练成一只警犬,它只需要安安稳稳当它的家犬就好。我是想说,我们可以利用资本主义来发展我们的人性之善。我们可以让一株狼草开出一朵兰花,我们有这个技术,我们有这个先例。

                既然这样,我们可不可以步子迈得更大一点,改革更彻底一点,以前的那些老教条,老框架,老观念,老规章都可以推陈出新。比如,国有经济支柱的水,电,煤气,铁路,基建等等可不可以试行私有化?比如,农民的责任田也可不可以私有化,上市买卖?当然,有的人可能会担心加剧贫富分化,这个担忧有道理。那能不能制定一个更合理,更公平的私有化规则和路线图。有的人在私有化中得到红利,那是不是他也应该反哺社会,反哺穷人,如果不愿意,可以更换人选。

                  私有化的最终目的是要绝大多数人都得到红利,而不仅仅是少数几个人。这个进程的规范和规则的制定有赖有经验有责任心的经济学家,社会学家,政治家,法学家来共同探讨和实践。不要害怕犯错,只要初心是好的,结果坏不到哪里去。犯错只是技术问题,发心不正才会真正要命。

                  私有化没有那么可怕,它只是一种经济制度,而且这种经济制度很可能更符合人性,进而促进我们大发展,最后反哺劳苦大众。改革,本身就是红利。不改,才是故步自封,抱残守缺。我们需要一位领头人来带领我们改革现有的旧制度,更新我们的旧观念。那个领头人已经呼之欲出,让我们用一种开放的心态,来迎接他,迎接我们改革带来的新一轮社会大发展,大进步,大和谐,大团圆。

                    旺旺,我的小狗,你的幸福生活不远了。我已经看见女神张开手臂,朝你露出笑脸。

2023年7月4日

创建时间: 2023/7/4   10:28

标签: 大法传人

                我听说有一个词叫“认贼作父”,典型的例子就是《射雕英雄传》里的杨康。杨康抛弃了流落江湖的杨铁心,选择金国王爷完颜洪烈当老爸,为的当然是荣华富贵,社稷江山。但我觉得,有的时候,认贼作父其实是一种无奈,甚至是一个恶毒的玩笑。魔鬼的玩笑,我们怎么扛得住,我们怎么解得开?我们只能在一片迷雾中去寻找答案,去寻求真知,祈盼女神的指点,指点我们找到人生的正道。

              十年前,我在从龙泉驿回成都市区的公交车上,捡到一张包装精美的碟片,上面花花绿绿印着一行字:“神韵艺术团华人春晚。”这是什么东西?我好奇的把碟片带回家,但很快我就忘记把它放在哪里,这场华人春晚我也没有观看。后来有一天,我突然想到这难道不就是那个跑到美国去充当反对派的某教派的宣传碟片吗?我傻乎乎的把碟片带回家,还意欲观赏,太傻了。这是敌人的反动新动向,而我竟然敌我不分,差点被他们洗脑。

              我在大慈寺当义工的时候,有一天办公室来了一个中年女人,打扮优雅,看着很有气质。她递给我一张什么宣传单似的东西说:“你看一下,很好的。”我们一起当义工的一个老兵一把把她推出去,朝她直挥手。女人没有气馁,她挣扎着说:“你们看一下,我最开始也不相信,但…”老兵不等她说完,就把女人赶了出去。这个女人是宣传什么的?后来,我也暗暗猜到,多半也是在美国的某教派的“使者”。

            多年后,我还记得这个女人,保养得体,衣着光鲜,不像信教的人,像个贵妇。最后还有一次,我在街上看见一个男孩穿了一件背后面印着一行韩文的T恤。我学过韩文,我认识这一句话,说的是:“我们坚决反对某某某。”我认为这很可能还是美国那个反对派的招数。毕竟,在内陆,认识韩语的人不多。

                我对逃亡美国的这个教派没有认识,当年当局镇压的时候,我还在读中学。一个中学生哪知道什么功法啊,神明啊,外星人啊?我完全茫然。我只是在官方的媒体报道中得知这是个邪教,而且很恐怖。信这个教的人得病不看医生,因为他们不相信医院,他们相信神会治好他们的病。官媒还说有的中毒深者甚至会挥刀砍向自己的父母,因为他觉得父母是魔,是业障,会阻碍他修炼得道。

                而最令当局恼火的是,信这个教的人会聚合起来,围攻政府机关,这是当局最不能容忍的一点。当年,围攻中南海一役后,当局终于痛下杀手,把这个教派列为邪教,严加惩处。我那个时候在上中学,同班的锚同学悄悄告诉我:“语文老师的抽屉里发现一本某某功的书,已经被校长叫去问话了。”我听到觉得有点滑稽,我想象着这个矮矮小小的语文老师练习功法的模样,觉得人间有趣。

              官方的宣传越来越激烈,口诛笔伐,文攻武赫。据说,有一天,这个教派的教徒跑到广场自焚,反抗对他们的镇压。官方当然善意的马上用灭火装置为他们灭火,但为时已晚,有的信徒已经烧得面目全非。关于这件事,说法很多,莫衷一是。但我想不管怎么说,这还是表明我们的社会出了问题,我们的社会病了,不然不会有人愿意去烧自己。如果活在幸福的天堂,会有谁要割自己的手腕表示对你的不满呢?所以问题还是要从自身找。

                  我零星看过一些这个教派的文案,他们把当时镇压他们的一把手称为罪魁祸首。其实关于这个领导,我感觉还是不错的。他没有那么激烈,他是温和的,虽然他有时会说我们“太年轻,太幼稚。”但这位首长发心是好的,他不会去算计人,他只是觉得你理解不了他的"深刻”,哪怕他可能在真正的智者面前也蛮幼齿。他后面的那位接班人,才令人反胃,这是后话。

                  镇压教派过后,我开始上大学,上班,出国留学,然后进精神病院,林林总总芜杂的世事已令我疲惫不堪,我早已没有精力和兴趣去关注远在大洋彼岸的李教主和他领导的神韵艺术团。甚至有一天一度传来李教主病逝的消息,当然后来证明是子虚乌有,李教主身体康健,并无大恙。我以为我和李教主以及他的社团不会有任何的联系,就好像两条平行线,终生不会有相交的那一刻。谁知道,人心难算天机,天机奥妙玄幻。我和李教主,到底联系在了一起。

                有一天,一个声音告诉我:“kevin,你找自己的爸爸,你爸爸就是教主啊!”我爸爸是教主?哪个教主?难道就是大洋彼岸的李教主?李教主,你难道真的是我的爸爸?你是我的那个东北爸爸?为什么我到现在才知道,为什么我到现在才听到一点风声?他们全部都在骗我,他们一条藤的合起伙来骗得我好惨。

                  李教主,你真的是我爸爸吗?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启示,让我知道真相。我害怕被骗,我害怕再次被骗,我已经认错几次,我不想再闹笑话。如果你能看到我写的文字,你能给我回一封信吗?让我知道事情的本来面目,而不是全凭瞎猜空想。就好像,星仔总想找到自己的爸爸,桃乐丝总要找到回家的路。我的愿望能在你的亲口印证下,变成现实吗?你亲口告诉我,你是我的爸爸,或者不是,或者有可能是,总之我需要一个答案。

              我仔细端详李教主的脸,我觉得我们长相相似,但我不敢肯定,就好像,长相相似的人太多太多。我开始在各种文山书海中寻找答案。我想起任盈盈要和令狐冲联手帮助任我行大教主打败孽障东风不败,东方不败还有个小情人呢,男的,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我想起张无忌要登上光明顶,练成九阳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当上教主,再拍一部电影,名字就叫《魔教教主张无忌》;我想起神仙一流人物甄士隐,有个被人牙子拐走的小女儿甄英莲,正孤苦伶仃的在薛家遭苦受罪。这人间有多少泪珠儿,等着被我们发现?

                爸爸,你的“真善忍”能否赐我一半,你的神光能否借我一屡光线。我喜欢当东北人,我喜欢吃冻豆腐;我喜欢在大雪纷飞的下午,窝在家里猫冬;我喜欢粘豆包和乱炖,它们最熨帖我的胃。但我从来没有和你有过交集,我也从来没有去过东北。

                爸爸,教教我练你的功法,教教我说你的东北话。因为你,我觉得我和神明更近了,你本是神的使者,你本传达神的旨意。你是大法的传人,你理应总结这人间的悲喜和因因果果。“蠢物”要和你有一面之缘,“蠢物”要和你三生石下遥拜月神,许一世情缘。

                  但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没有人告诉我答案。答案被他们严严实实的遮掩起来,不让我看见。他们害怕你,他们害怕你的“真善忍”,他们害怕你的女神指着上天,说你为正果。在他们眼中,你是火云邪神,哪怕他们自己连光都弄丢了。他们活在黑暗中,还嘲笑你滑稽,他们看得见滑稽吗?他们的眼睛其实早就退化,他们只配在黑暗中和魔鬼的精灵共舞。

                  我有个男朋友,你一定会喜欢他,他也一定会喜欢你。你像大海,他如白帆;你像高山,他似云梯;你像霓虹,他做哨兵,时时守护着你的平安。你们见面吧!你们可以月下煮酒,你们可以谈古论今,你助他金榜题名,他帮你了却心中夙愿。你们做一对忘年交,你们举办一场神的弥撒。

                  不要害怕他们,他们是蜘蛛,看着吓人。扫帚一到,自己就跑掉。爸爸,供奉好你的神明,保护好你的信众,你终能成正果,你终能得大道。管什么是是非非,管什么流言蜚语,真正的神看着你,眼中含泪。爸爸,让我叫你一声爸爸,哪在乎你是否在庙堂之上。庙堂之上,细看不得。到底还是人间,善良的心很多很多。

                  李教主,保重;爸爸,安康。后会终有期,不负少年人。

2023年7月5日

创建时间: 2023/7/5   3:59

标签: 旅行团

                    我参加了一个旅行团,我们一众人搭上旅游大巴去梅里雪山。我从来没有去过雪山,在我的想象中,雪山应该是苍苍茫茫,劲松翠柏间有簌簌的雪花。但当我到达梅里雪山,我才发觉原来积雪只在山顶才有,半山以下都是绿油油的野花和青草。

                    晚上的时候,我们在一轮大月亮下,燃起一堆篝火。旅游团的男男女女围在篝火旁讲故事,因为这里是雪山,四周都是静悄悄的,所以很适合分享故事。故事本身可能平淡无奇,但配合着静穆无语的松树和泛着光的皑皑白雪,有一种神秘主义的美学体验。像极了梅里雪山的名字,雪山上有梅花,看你找不找得到。找到了一生芳华,找不到孤孤单单,寂寞潦倒。

                        我们一起来的有一个成都七中的语文老师,富富态态一个中年大妈,她首先讲了一个故事。她说:“我们单位有一个守门的大爷,脾气特别不好,经常和人吵闹。有一天,我下班回家走在半路上,突然想起有一个什么东西忘记在办公室,于是我返身回去拿。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过,天都黑了,路上行人稀少,我路过一家音像店的时候,里面正放着童安格的   《耶利亚女郎》。”

                        一个小伙子说:“太浪漫了吧,您是要讲一个浪漫的夜晚漫步的故事吗?”语文老师摇摇头,她叹口气说:“我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守门大爷正在偷学校的粉笔。学校新买了一大箱粉笔,堆在收发室。大爷不慌不忙的把几盒粉笔抠出来,藏到自己的柜子里。”小伙子说:“那您应该阻止他,偷公家的财物,哪怕不值钱,总不好。”

                      语文老师点点头:“你说的对。我走过去,敲敲窗户,说‘李师傅,你怎么拿学校的粉笔呢?这些粉笔是学校的财产,不能归入你私人囊中。’”语文老师清清嗓子,说:“我刚说完,这个李师傅竟然横眉怒目的瞪着我,好像我冤枉了他似的。”

                  旁边的一个女青年说:“是不是您搞错了,他拿粉笔有什么特别的用处。”语文老师幽幽的接着说:“第二天,我到学校上班,我才发现,原来真的是一场误会。校长要在学校门口办一个板报,嘱咐李师傅拿几盒粉笔备用。”小伙子说:“您向李师傅道歉了吗?毕竟你冤枉了他。”语文老师微微笑笑,说:“我耍了一个花招,我拿起粉笔在板报上即兴赋诗一首,写完后,很自然的把粉笔归还给李师傅,并对他说:‘谢谢您的粉笔,李师傅’”语文老师的脸上像开了一朵花一样得意:“你们看我老练不老练,这么尴尬的事,被我轻轻巧巧的化解了。”

                女青年感兴趣的问:“您写了一首什么诗,不会是歌颂劳动人民的吧?”语文老师哈哈大笑:“我才没那么傻呢,我写的是春风化雨育新人,一代新人换旧人。”女青年和小伙子都被语文老师的睿智和才气所折服,说道:“您不愧教了一辈子语文课,真是文思泉涌。”

                  语文老师点点头,说:“你们也讲一个故事吧?”小伙子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我讲一个我见义勇为的事。有一天早上我起来晨练,走进公园的时候,正看见一个小偷在偷一个老大娘的钱包。我想,遇见我算你倒霉。我一把上去抓住小偷,大吼一声‘你在做什么?!’小偷吓一跳,但他没有跑,而是和我对峙起来,一动不动。”

              女青年说:“现在的小偷,都不怕人的。”小伙子接着说:“我从小练过武功,我才不怕他呢,我猛的一拍小偷的肩膀说:“快滚,不然我把你送到派出所去。””语文老师忧虑的说:“你要注意安全,这些小偷有的就是亡命之徒,身上可能有刀。”小伙子说:“不怕,他不敢的,我已经把他震住了。”语文老师还是担忧的说:“小心他报复你,这些小偷报复心可强了。”

                    小伙子说:“没事,我相信世上还是好人多。小偷看见被我抓住,他开始耍威风,他恶狠狠的说‘你是谁?少管闲事!’”小伙子喝一口矿泉水,说:“我挺挺胸肌,说‘你看我是谁!我是专门对付你的。’”女青年问:“他没有真的掏刀出来吧?”小伙子露出轻蔑的笑容说:“才没有呢,他怂了,嘟嘟囔囔的丢下老大娘的钱包,一溜烟的跑掉。”语文老师向小伙子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小伙子,你是好样的。”

                  小伙子转头对女青年说:“小丽,你也讲个故事吧?”女青年说:“好,我讲个我在健身房的奇遇。那天我去健身房跑步,我每天都要去跑步机上跑步半个小时,不然就要长肥肉。”语文老师和小伙子都笑了,语文老师说:“你看我,身上套了个游泳圈呢。”

                  女青年接着说:“那天,我正在跑步机上跑步,突然走过来一个小孩子,他指着我说‘姐姐,你好像我妈妈’”小伙子好奇的问:“你看起来那么老吗?”女青年讪笑着说:“小孩子,没眼力价,我怎么可能像他妈妈。”语文老师插话:“是不是个走丢的迷路小孩?”

                女青年摇摇头:“不是。正在我疑惑的时候,小孩子突然对我说‘妈妈,你给我买支雪糕吧!’我大吃一惊,我才知道,原来小孩子和我套近乎,是有所图。这个妈妈,轻易当不得的。”小伙子感兴趣的问:“那你给他买了吗,你的第一次见面的小儿子。”女青年忧郁的说:“那天我没带零钱,只有一个手机。我犹豫再三后,看见小孩子渴望的眼神,还是扫微信给他买了一支雪糕。谁让他叫我妈妈呢,我就知道,叫妈妈是要掏钱的。”

              语文老师拍拍手说:“你做的对,小孩子不能让他失望。买一支雪糕事小,如果显得你小气,那太丢人。”小伙子附和道:“我说世上还是好人多嘛,你看不是,叫一声妈妈,雪糕就吃上了。”女青年有点哀怨:“我有那个小孩子那么会撒娇,这辈子就不会这么辛苦了。”说完,语文老师和小伙子都笑起来。

              这个时候,月华均匀的洒到大地上,月光和篝火的火光,把旅行团的众人都包裹在一片辉煌的亮色中,好像森林中有座天空之城。

              突然,一个老大爷急匆匆的跑过来,说:“你们把我孙子弄哪里去了?!”众人都惊吓住,纷纷说:“什么孙子?”老大爷说:“我孙子,我们今天一起上山砍柴。我看见他朝你们走过来,你们把他藏哪里去了?!”语文老师站起身来说:“老大爷,你别慌,慢慢说,我们一直在这里一动没动,也没看见有小孩子。你是不是搞错了?”老大爷怒吼一声:“没搞错,我看见我孙子走到你们一堆,别想赖。今天你们不交出我孙子,一个别想走。我们村的人都歪,不好惹的。”

            小伙子也站起身说:“老大爷,你喝口水,我们真没看见有小孩子。你别急,我帮你到处打探打探。”说完,小伙子开始在四周寻找起来。女青年也有点慌张,她说:“我也帮你去到处看看”说完,就起身和小伙子一起去寻找老大爷的孙子。语文老师安抚老大爷说:“大爷,你歇歇气,他们帮你找去了。”

                  老大爷还是没有气顺,他说:“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外来人没有好东西!上年,我们村的二娃子就被你们拐走了,现在还没找到。不行,不能便宜了你们。”说完,老大爷拿出手机,开始拨号。语文老师在一旁连声说:“大爷,你别叫人,别叫人,我们真没看见你孙子。”

                老大爷的手机打通,老大爷大声武气说:“老三,李四,你们快带人来。这些外来人拐了我孙子要跑!”语文老师脸都吓青了,刚才的优雅全然不见。她朝小伙子和女青年直招手:“快回来,他叫人来堵我们啦。”小伙子和女青年跑回来。女青年说:“不会是诈骗吧?我听说有人专门靠这个讹人。”语文老师急赤白脸的说:“别管什么诈骗不诈骗,快报警!不然,一会他的帮手来了,咱们要吃亏。”

                  小伙子对老大爷说:“大爷,我附近都找过了。确实没有看见你的孙子,要不我们陪你回去找找?说不定你的孙子已经回家了。”老大爷说:“好!我家就在对面那棵槐树后面,如果我见不到孙子,你们一个别想跑!”说着,语文老师,小伙子,女青年和老大爷一起朝大爷家走去。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个小男孩哭兮兮的在门口叫:“爷爷!”老大爷一把抱住小男孩,问:“你刚才跑哪里去了?”

                小男孩说:“我去追一只大兔子,跑回来的时候,就找不到你啦!”语文老师,小伙子和女青年长松一口气,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把你爷爷急成什么样子。”语文老师把随身带的一本诗集送给小男孩,说:“拿着。有缘分在这里见到也是老天爷的安排,这本书送你,算我的见面礼。”小男孩停止哭泣,说:“谢谢。”

                    返程路上,女青年惊魂未定的说:“幸好是误会一场,不然我们下不了梅里雪山了。”小伙子说:“没事的,这些山民,我常和他们打交道,大部分还是很好说话。”语文老师说:“以后你们注意点,对山民啊,农民啊,态度好点,不然容易有摩擦。”小伙子和女青年都点头说:“您说的对。”

                    梅里雪山上,寒星明月,点点清露。远去的人已经远去,留下依稀的人语声,好像赴一场山神的风花雪月浪漫约会。

2023年7月5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5   9:40

标签: 梁祝

下午茶

                    我走在仿佛还处于维多利亚时代的一个小小村落里,这个村里的房屋全都是石头垒出来的,上面一个烟囱,下面一个窗台,窗台上放一盆小雏菊。我走在低矮的房屋之间,好像自己也变成一个古代的英国绅士,去赴一场女主人的下午茶之约。这个下午茶很普通,只有一小盘土豆饼,和一壶锡兰红茶。但关键在于,举办这次聚会的地点在格兰仕堡,那里是贵族的地方。我能够受邀去参加这样一场虽然普通,但意蕴悠长的下午茶,深感荣幸。

                  我坐上一辆四轮马车,前面有一个马夫和两匹枣红色的骏马,我们浩浩荡荡的向格兰仕堡进发。一路上尘土飞扬,半小时后,我到达目的地。女主人已经迎接在城堡门口,她穿一件家常黑色礼服,戴一顶橘黄色的礼帽,看着谦虚而恭敬。我被女主人拉着手迎进客厅,客厅里有一张单人沙发,已经不知道使用多少年月,看着破旧而寒酸。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还好,还蛮舒服,沙发虽然旧了,但一点没塌,柔软的贴合着我的身体。

                  女主人为我沏一杯茶,一杯散发浓郁红枣香味的锡兰红茶。看得出来,女主人很有品位,她喝的茶和她人一样,高雅而有韵味。我们就这么坐着,我们什么都没有说。女主人只是一个劲的笑,看着我笑,看着窗台上的花笑,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笑。

                  我再喝一口茶,我品出点异域的格调。我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看见女主人放在桌子上的毛线针,她是要打毛线的,这是她多年的习惯。我放松下来,窝在沙发里。我也看着女主人笑,我笑她今天特别好看,在她没有打毛线的时候,她是那么的优雅。

                  我突然想起点什么,我从我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本书,一本烫金封面的诗集。我把书轻轻放在女主人的桌子上,和她的毛线针放在一起。我想,她可以在空闲的时候看看书,就像今天这个下午,一边喝着锡兰红茶,一边翻阅诗集。红茶滋润她的身体,诗集丰满她的生命。

              女主人看见我的礼物,眼中亮出一片惊喜,她开始惊慌的四处看寻。我想她是想回赠我一份礼物。果然,女主人急匆匆跑进厨房,拿出两袋绿茶,是的,是两袋绿茶。女主人把绿茶贴心的放进我的手提包,然后把手提包放回原处。外面的阳光懒洋洋的洒在地面上,泛起金色的光芒。我闻到空气中有花园里青草的味道,天空中飞过一只飞鸟。

            女主人示意我品尝土豆饼,这是她亲手制作的。我熟悉她的味道,油滋滋中有一股焦香味。我并不饿,但为了表示尊重,我用一把小餐刀,切下一小块土豆饼,放进口中,细细咀嚼。土豆饼里加了百里香和芫荽,味道很特别。我忽然呆住了,女主人要告诉我什么,她为什么要把两种并不搭界的香料放在一起?虽然,加了两种香料的土豆饼风味独特,香味扑鼻。但似乎有点多余,我从来没有在其他地方吃过土豆饼加芫荽的。

              女主人低下头,喝一口红茶,脸上有一片红晕,痴痴的笑。我想起多年前,盖这间客厅的时候,我站在一把梯子上刷墙。女主人站在一旁提着油漆桶,随时准备给我沾油漆。那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了?20年,还是30年?我已经记不得。再后来,我漂洋过海去了东方,在那里我开始我新的生活。而她就留在这里,守着这些石头屋子和女王的城堡,每天傍晚的时候,隔着窗户打量外面的夕阳和偶尔飞过的几只蝴蝶。

                我一口饮尽杯中的红茶,我知道是到起身告辞的时候了。我提着我的手提包,里面因为装了两包绿茶而变得鼓鼓囊囊。我们还是没有说话,但仿佛又说了很多,把几十年没有说的话在一个下午都说了,都表达了。我走出格兰仕堡,外面的马车夫已经在马车上等候我。我坐上马上,回转头朝女主人挥手告别。她的脸上浮现出一道明媚的阳光,不知道是夕阳的余晖还是不远处小河波涛反射出的光线。

              马车启动,载着我,载着这傍晚时分的爱和浪漫,盛满锡兰红茶,东方绿茶的悠长香气,一路向前。我知道,我们还会再见,再见那一天,也是在这个饮下午茶的客厅。到那天,客厅里的红木和洁白瓷器中的茶相互缠绵的气味会萦绕于我的笔尖。那么,今天很好;那么,这个下午,忧伤而充满希望。不管明天是否下雨,即使下雨,也只是爱的助燃剂,一切都将充满喜乐,一切都将回归美好。

            再见,不,是下次见,我的爱人。

梁祝

                  我喜欢听陈钢写的《梁祝》,我觉得《梁祝》有一种东方的神秘美感。但我后来听说其实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个都是男人,所以才会同班同学。告诉我这件事的人言辞凿凿,不容置疑。其实,男人又怎么样,虚鸾假凤,古已有之。我在去韩国之前,见过一个韩国同志,他高高大大,正在中国留学。

                我问他:“韩国人会‘管’同志吗?”他莞尔一笑说:“谁管?各人过各人的。”他接着说:“我有个中国男朋友,我们关系很好,下辈子我就和他在一起了。”我听到很羡慕,我也想要一个可以陪我一辈子的男朋友,但我没有,我是孤单的。            

                直到我听懂梁祝,我知道那是两个男孩子的爱情,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是可以有爱情的,我的爱情离我并不遥远,只是我傻傻没有发觉。我的那个他,现在正在一个于我陌生的城市,打拼着我们的未来,他在为我挣钱,挣房子,挣小孩的奶粉,挣我出游的旅费。因为他的存在,我才可以稍微过得好一点,不然我一辈子都将苦难无边。因为有他,所以我的生命有了光彩和希望。他出现的那一天,是我盛大的节日,就好像久旱的稻田得到雨水的滋润,就好像阴霾的黄昏,出现一道华丽的彩虹。

                有人说《梁祝》可是一场悲剧。你们不懂,不悲,一点也不悲。你们不知道爱情的力量,你们不知道生命的意义在于过程而不在于结果。我的爱人将化作一只蝴蝶,远远飞去,而我留在湘江岸,写一曲《枉凝眉》。你们只知道活着,活着对于你们是一场神的恩遇。但我和爱人的生命将在蓬勃的怒涛中,升华为一首千古流传的赞歌。不要告诉我,我老无所依,我老无所依,可以依我的爱人;不要告诉我,我终生困苦,我终生困苦,可以靠我的爱人;不要告诉我,我死无葬地,我死无葬地,我的爱人会轻轻抱起我,亲吻我的脸颊;不要告诉我,我转世为奴,我转世为奴,我的爱人会和我相遇,把他的荣光分我一半。

                你们听不懂《梁祝》,你们只知道爱情。你们不知道《梁祝》的责任和担当,当我的爱人出现在电视屏幕的那一刻,你们才知道原来我是这么的重要。因为我的爱人,我晋升为后,为帝,为太上皇。哪管你们惊讶的嘟起嘴巴,嘴巴里发出:“吓!”的一声。

                我想起屈原,我读过点《楚辞》。我没有屈原那么孟浪,我是害羞的。我觉得屈原的爱情更多的是一种原始的欲望,而我的爱情更像一座云深不知处的仙山楼阁,远远望去,看不真切,但气势非凡。你们会尊重我的爱情吗?你们会承认我的爱人为我的夫吗?你们不尊重,我和爱人手牵着手,晃过你们的双眸;你们不承认,我和爱人嘴对嘴,吻给你们看!其实,真正的爱情不在于有性,有性不一定有爱,有爱不一定需要性。有的时候默默爱着对方,就是爱情,哪怕你们蔑视这种内在的向往。

                    《梁祝》的结尾叫作《化蝶》,舞台上拱起一座新坟。跳进去,我跳进去,爱人也跳进去。然后坟头裂开,冒出一股青烟,飞出来两只色彩斑斓的蝴蝶。两只蝴蝶缠缠绵绵,飞到舞台的外面,消失在湛蓝的天空。你们说,那叫祝福:你们生不能在一起,死后才能同穴。我哈哈大笑,死后也无须同穴,因为我们的爱不在乎这些外界的条件。真正的爱隔着千山万水也在一起,冥冥中自有红线老人的银河鹊桥。

                      况且,我们还有来世。来世我会变成一个女孩,然后遇见我的爱人。相遇的那天,外面下着雨,我们在城市的拐角处邂逅。轻轻一个照面,怎么如此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然后,爱人会为我撑起雨伞,那天很冷,但爱人的身边暖如春日。

                    爱人会带我去一个神秘花园,那里一切都是幸福的,一切都充满爱和美丽。不要担心我,放心大胆的把我交给我的爱人,你们只需要倾听我的心跳。我的心跳告诉你们,我在爱人的身边,比任何时候都快乐。我的一生,终无遗憾。我会在爱人的怀里,和你们道别,我的最后一眼,看见的是爱人满含热泪的双眼。够了,一切都够了,我是幸福的。你们呢?你们的爱人找到了吗?你们的另一半还在哪里打转?

                爱人会为我们带来一个盛世,一个属于爱人,也属于我,也属于你们所有人的盛世。为这个盛世,我才活到今天,不然,我为什么要受这么多的折磨和拿捏。爱人啊,你快出现吧,证实你的存在,证明你的爱情。让他们惊惶的说:“kevin惹不起啊,惹不起。”

                我想,现世最美好的事情之一,就是有一个替你出头的人,你们说呢。

              《梁祝》会再次出现在冬奥会的赛场上,很多人会哭泣着说,那写的是两个男人的爱情。哦,可惜你们还是太拘泥于性别。爱情本身,可以超越性别,至少我这么认为。我的耳旁再次回响起那熟悉的旋律,梁山伯爱着祝英台,这千百年的传说会在我们这个时代变成家喻户晓的现代爱情故事。所以,不要嘲笑我,我是有爱人的,就像你们有你们的爱人。有爱人,总是好的。

                梁山伯和祝英台,出现吧!

天之痕

                  古代有很多灾难的记录和传说,比如很多国家都有大洪水的记载。《圣经》中说大洪水时代,洪水把陆地全部湮没了,只有一首诺亚方舟载着世间的生命飘摇于茫茫水国。我们中国也有大禹治水传说,和《圣经》中说的大洪水时代如出一辙。又说上古之时,天塌地陷,女娲练五色石补好天空。《红楼梦》中写娲皇补天时,遗留一块石头,石头天长地久,就有了灵性,所以才会有一僧一道带石头下凡历劫一事。

                    纵观人类的历史,并非那么平顺,反而充满战争和动荡。当战争烽烟,社会动荡,自然灾害,瘟疫病毒肆虐人间的时候,其实就是天之痕。天之痕,天空裂开一道伤痕,没有人力的补救,恐将倾泻灾祸。我们的天之痕,很多很多。几乎每隔几十年,最多不过百年,就会出现天之痕。当天之痕出现的时候,我们是应当哭泣还是懊恼,是自暴自弃还是积极施为?我想,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其实,我们从来不缺乏补天将。王安石,张居正都是古代的补天将,甚至连王莽都存有两面评价。既然,灾祸无法避免,就像用久了的电灯泡有一天终会熄灭,需要更换。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多出几个补天将,让我们的人间太平持久一点。灯泡坏的时候,换灯泡的速度能不能更快一点,让我们重见光明的时刻早点到来。这应该是我们真正需要去做的,责怪灯泡为什么会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它总是会坏的。怎么样更快的更换它,重新点亮它,才是当务之急。

                  你们害怕天之痕吗?台湾游戏《天之痕》的主角陈靖仇需要集齐五宝,才能补上天之痕。陈靖仇有个传艺师傅,是个不世出的高人。当陈靖仇终于集齐五宝,以为可以补天的时候,师傅出现了,但这个时候的师傅已经变成魔化师傅,他法力高深,知己知彼。所以,《天之痕》的终极大BOSS竟然是要陈靖仇去补天的师傅!陈靖仇只有打败师傅,才能救庶民于水火,陈靖仇下得了手吗?

              游戏通关,师傅倒在陈靖仇手下。师傅也苏醒过来,魔性飞灰湮灭,善良的师傅又回来了。

              天之痕的真正奥义在于启示我们,人类的一切劫难和痛苦都是一种修炼,通过这种修炼,人类社会才能上升到一个更高的层次,不然我们可能还在茹毛饮血,草棚兽裙。人类的英雄其实就是那个把我们从劫难和痛苦中拯救出来的人,他消弭了仇恨和敌对,社会重新恢复平衡和谐。当我们从“修炼”中解脱出来,我们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们,我们重新上了一个层次,我们达到我们从未达到过的一个新的高度,这才是补天的终极意义之所在。

            责怪为什么要有灾难,责怪为什么要有国仇家恨,责怪师傅为什么要魔化,责怪神为什么不救援我们,只是吴牛喘月。我们需要做的是消除灾难,平复仇恨,打败师傅,对影邀月。当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补上天之痕,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因为我们创造了人类新的历史,我们将再度进化,最后成仙成神。

              历史的伤疤平复,天之痕后的那一轮明月,更大更圆。我们将在一场“洪水”后,劫后余生。历史兴亡,一乱一治。一个盛世到来,一个我们大家都可以发财过好日子的“开元盛世”正在不远处向我们招手。那天是什么样子呢?李佳琦直播间雅诗兰黛卖断了货,百货公司的经理天天担忧自己的商品档次不够,九寨沟的门票一票难求,峨眉山的猴子不吃花生,改吃士力架。这样的盛世,并非虚幻,其实有现实的依据和可操作性,只看我们有没有足够的魄力和勇气去实践,去争取我们的幸福。

                天之痕终将补上,魔化师傅必将被打倒,陈靖仇将成为新的英雄,我们会迎来盛世之后的盛世,而那个盛世又不知道是怎么样的辉煌发达,人间欢喜。期盼着英雄,期盼着我们理应期盼的一切善良和爱,我们理应幸福,我们理应得偿所愿。

                真正的神啊,赐福我们的国度!

2023年7月5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5   19:19

标签: 神秘园

神秘园

              你们相信吗?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神秘的地方,比如百慕大三角区,比如金字塔,比如秦始皇的地宫。这些神秘之地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存在未解的谜团。因为这些未解的谜团,所以我们对这些地方是敬畏的,甚至是恐惧的。但不要忘记,这个地球本身只是宇宙中的一份子,万事万物都遵循宇宙本身的规则行事,并无法外之地。所以从本质上说,这些神秘的地方也不过是地球的一个微小部分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真正值得关注和恐惧的是人类的贪婪,人类的贪婪和恶最终会给人类带来惩罚,而所谓的神秘地方的未解之谜,不过人类本身的一种意识扭曲或者是知识的盲点,仅此而已。

                但我还是相信,人类确实有很多难以解释的谜题。比如马航飞机飞到哪里去了?希特勒是不是真的死于战火?法国的铁面男是不是路易十四?戴安娜王妃的车祸是否是一场阴谋?ufo真的是外星人的飞行器吗?人类还有许许多多的未解之谜,这些都是我们需要去逐渐探索的。无论如何,我们都在发展,而不是后退,这是让我们无比庆幸的一件事。

                最开始,我们相信天圆地方,后来有地心说,再然后是日心说,最后我们发现宇宙无边无际。我们的意识在不断发展,我们总能够不断推翻我们以前的错误认识,渐进式的更新我们的观念。我想,也许要不了多少年,我们现在的很多科学观念都会被淘汰,进而诞生很多按照我们现在的观点看来不可思议的理论和实践。

                比如,艾滋病被治愈,癌症被治愈,人类的寿命大幅度延长,两个男人也能生小孩,月球上建立起度假村,一人花3000美元就可以去疗养一个星期。我想,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再比如,汽车全部变成悬浮式,小型飞行器开始代替电瓶车,星际穿梭成功实现,吃一颗营养丸可以满足我们一天的营养所需,机器人保姆走进家庭。这些是梦吗?非也,其实离我们并不遥远。我们已经进入一个科学迅猛发展的时代,将来的科技创新将是加速度的,绝不会停滞不前。

                恕我直言,我们现在的科学技术,医疗卫生,文化教育,政治体制对将来的未来人来说,还处于蒙昧时代。将来的人回头看我们,就好像我们回头去看2000多年前的兵马俑。未来人看我们用手术刀割去阑尾和包皮,就像我们看古代欧洲给人治病注射鸡血一样,野蛮而愚昧。

              我们要意识到我们是落后的,我们是野蛮的,至少和我们子孙后代比是这样。所以,我们要用一种更谦卑的心态来看待未来,现在的不可能,将来就是寻常燕;现在的不能容忍,将来就是本应如此;现在的大逆不道,将来被人竖起大拇指。没有一种谦卑的心态,我们无法正确认识自己。我们并不完美,我们其实粗野,但只要自己能意识到这一点,我想,即使未来我们搬去火星,你也是一个值得被纪念的人。

              我们总在加深对人类和地球的认识,有人说西方有共济会,骷髅会,东方有墨家神秘团体,还有每到灾难降临之前总会出现的赊刀人。更有甚者,据说,会有穿黑衣的“外星人”来敲你家房门,通知你:“小心点!”我相信,这些都不是空穴来风,都有可能。共济会和丐帮有什么本质区别,骷髅会像不像纳粹,墨家团体就是某某功,赊刀人不过现代的袁天罡,至于外星人,和国安局的便衣,你分得清吗?

                正像我之前说的,不要畏惧未知的事物。多年后,现在使人恐怖的,令人迷惑的,让人沮丧的事物,都会成为三岁小孩的玩具。因为人类的发展超越想象,一切的未知和困惑,都会被时间给打败。人类最终会成为地球真正的主宰,主宰地球的一切,人类本身成为上帝,成为神,而不再匍匐于另外的神的脚下。人类,将走向伟大,而不是相反的方向。除非我们自己毁灭掉我们自己,而如果我们自己毁灭了自己,那只能说明,我们选择背弃宇宙,我们选择远离真理。

              地球上确实有一个神秘园,那里住着神秘的人和神秘的动物。但不要去打扰他们,让他们平平静静的和我们共生,和我们的历史共同发展。我们可能误入桃花源,但千万不要再去寻找,把一切的追问和好奇留给时间,把一切的眼泪和伤感抛给无限的宇宙空间。多年后,我们再来看这个神秘园,像不像个幼稚园,里面住的全是小白兔和小香猪,看着就好笑。我们这种嘲笑神秘园的力量,来自我们无穷无尽的进步和进化。

                不要崇拜神秘,人类本身神秘;不要畏惧神秘,神秘可能更害怕人。人啊,你是生命王冠上的宝石,让我来把你擦亮,照耀一万年的黑暗森林。

千与千寻

                  “千”是谁?千是一个小女孩的名字。千走进了一个神秘的千妖之国,在那里,她遇见汤婆婆,汤婆婆想让千忘掉自己的名字,所以只叫她“千”。忘掉了自己的名字,就忘记了自己的来路。忘记了自己的来路,就忘掉了自己的爸爸和妈妈。爸爸和妈妈都忘掉了,那自己算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是什么?千开始迷茫起来。

              直到千遇到白龙,千才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了希望和盼头。白龙是一个英俊的少年,他勇敢而坚强,他可以飞,他可以飞起来一头撞向汤婆婆。这让千觉得白龙给了她新生的力量,既然统管一切的汤婆婆也不过虚有其表,那么我为什么不可以选择白龙,再说,他又那么的体贴。

              白龙像不像别人说的坏孩子,坏孩子分两种,一种抢比自己矮小的孩子的朱古力糖,一种抢比自己高大的孩子的朱古力糖,再把朱古力糖分给大家,白龙显然属于后者。一个勇敢的,敢于挑战权威的坏孩子总是我的心之所属,而欺凌弱小的坏孩子,我看不起。

              我喜欢的孩子是勇敢坚强的,哪怕被别人称为坏孩子,但只要他符合我上面说的评价标准,我就觉得他是好的,甚至是很好的。看不得欺负人,看不得谁被压迫,看不得耀武扬威的炫耀,看不得蝇营狗苟的心机深重,就是好样的。我喜欢一个为了自己理想中的正义,一头撞向铁门的人。你们笑他是傻子,是疯子,我看着,很好很好。哪怕我不赞成他的正义,但我喜欢他的人格,这是一种坏孩子特有的人格:我就是特立独行,我就是无所畏惧。

              白龙和千是一对落难的兄妹,而掌管他们生死的正是汤婆婆。汤婆婆不会杀死他们,但会利用他们,直到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白龙被汤婆婆派去偷钱婆婆(汤婆婆的双胞胎姐妹)的印章,被钱婆婆的法术所伤。千为了救白龙,孤身一人去找钱婆婆,祈求原谅,救白龙一命。

              去找钱婆婆不是那么容易的,但千得到无脸男的帮助,无脸男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农业神,其实法术强大,连汤婆婆都奈何不了。无脸男得到过千的帮助,他在一旁默默的守护着千。故事里最感人的一幕出现,千一个人搭上一列开向未知地点的火车,无脸男不声不响的坐到千的座位旁边。一路上,所有的神啊,妖啊都退避三舍,无脸男成功的把千送到钱婆婆的住处。

              钱婆婆沉吟片刻说:“我也救不了白龙,但你可以。只要你想起你自己的名字,你就能救白龙。”千开始冥思苦想自己到底叫什么,最终她终于想起,原来自己叫“千寻!”白龙听见千的真名,也想起了自己的真名,他们俩都成功的逃脱了汤婆婆的掌控,重新回到人间。而已经变成两头猪的千寻的爸爸和妈妈也恢复人形,和千寻一起回家。

            故事里有个十分有趣的情节,汤婆婆要千寻在一群猪里面找出自己的爸爸妈妈。千寻左顾右盼,终于说:“没有,这群猪里面没有我的爸爸妈妈。”魔法破解,千寻的爸爸和妈妈出现,并恢复人身。为什么要让千寻去寻找并不存在的爸爸和妈妈,这是汤婆婆的玩笑,我们无法得知。

          但找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千活着的意义将大大打一个折扣。就像我一样,我翻来覆去的在《红楼梦》里找自己的爸爸,但没有,真的没有,我没有找到自己的爸爸。贾琏不是我的爸爸,贾政不是我的爸爸,甄士隐也不是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根本没有在《红楼梦》里出现!你们骗得我好惨,你们所有人都是汤婆婆的帮凶。

            爸爸妈妈,我一定要找到你们,恢复我的姓名,恢复你们的姓名,恢复我们家族的姓名。我爱你们,哪怕你们变成猪,变成妖怪,变成千奇百怪的乱石和坟堆,我也一定要找到你们。我要替你们去问问汤婆婆,去问问钱婆婆,为什么要让我忘记自己的姓名,为什么不把我送回到你们的身边。白龙将帮助我,他会头破血流的撞开汤婆婆的铁制大门,把我带进神秘花园,找一个答案,问一个因果,寻一段真相。

              千和白龙最终恢复了记忆,回到人间。一段幽深而凄迷的神秘国度的幻游,让两个人携手走到一起。爱情像最美的玫瑰花和最醉人的红葡萄酒,把我们深深陶醉。千与千寻的故事讲完了,而我的故事还在继续。我还在那个幽深的神秘园里等待着良人的出现。什么时候,我们能打一个照面。什么时候,你能告诉我,你没有忘记我;我也告诉你,我没有忘记你。那么,一切都是好的,一切都是神的安排。我们的命运顺着河水,流向遥远的地平线。

              爸爸,妈妈,白龙,千来了。你们看见了吗,那个恒河边嬉戏的光着脚丫的半大女孩。

2023年7月6日

创建时间: 2023/7/6   13:05

标签: 生命的意义

            我听说一个很有趣的实验,把一只老鼠从小和一群白兔养在一起,老鼠长大后不会认为自己是老鼠,会以为自己也是一只白兔。当其他老鼠来偷白兔的胡萝卜的时候,搞错种族的老鼠会跑上去撕咬它的同类。   这个实验有没有科学道理,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其实并不难理解:处于什么地位,就说什么话,很正常。

            但如果,一只鼠王的的儿子,硬把自己标榜成猫,然后指挥千猫万猫来鼠洞里围捕同类,这就有点荒诞,甚至是恐怖。有人说,这其实是一场苦肉计,当年慈禧太后把自己的肉割下来给慈安太后当药引子,骗得咸丰皇帝的诏书,最后独揽大权,慈安太后也死得不明不白。所以,那只以为自己是猫的老鼠,其实是鼠王的苦肉计,骗得猫的主人,一位穿双大拖鞋的黑人女佣,把鼠王儿子当作救星,当作猫主,统帅一家。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鼠王真的是苦心孤诣,惊为天人。不过,这样一场“骗局”,众多的猫咪和黑人女佣就无法识别,以致落入圈套吗?难道鼠王的儿子生下来,就长得和猫一模一样,所以才蒙混过关?我觉得,有点滑稽,细思又极恐。先不说鼠王的发心到底怎么样,是黑是白,是罗刹还是菩萨,那只搞错了身份的鼠王儿子就够可怜的,连自己的身份都不知道。至于猫咪和黑人女佣想来也并不简单,似有将计就计,顺水推舟的意思。

            故事发展到最后很可能变成一场“无言的结局”,但事态本来的走势,可能还有赖于那只鼠王儿子努力努力。比如,看见猫咪要吃老鼠了,能不能扔一根白菜过去,打中猫咪的头。看见黑人女佣要用大拖鞋封住老鼠洞的洞口,能不能把地毯扯动,让黑人女佣旋转起来,跳一个舞?或者看见老鼠要偷餐桌上的布丁,能不能告诉他们适可而止?总之,最终的结果,需要多方的努力,达成一个各方面都能接受的妥协。

          任我行是日月神教的前教主,不知道犯了哪条教规,竟然被严刑囚禁在西湖湖底,受尽折磨。好在有个女儿任盈盈,被继任教主东方不败收养,认为干女。东方不败并非那么“高尚”,不仅清洗功臣,任用奸佞,还养情人,荒废教务,酿成恶果。直到有一天,一个叫令狐冲的少年侠客闯入西湖湖底,才揭开秘案。

          东方不败稳坐钓鱼台,不为所动,任凭施为。令狐冲和任盈盈救出任我行,三人和教中长老向问天联手击败东方不败。东方不败掉入悬崖,空有一身武功,只堪保命。任我行重新执掌日月神教,任盈盈也和令狐冲完婚,皆大欢喜,结局圆满。

        《笑傲江湖》的故事其实很丰富,难以一一点评,但我觉得这本武侠小说给了我一个很重要的线索。我的爸爸会不会就是任我行大教主,我是不是就是那只以为自己是猫的老鼠?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作为前任教主之子的我,竟然反抗了日月神教整整十年,至今还时时顶撞,这岂不是太过荒唐?原谅我思维的天马行空,我只能凭猜,我只能靠想,因为我接触不到一点真实的世界,我甚至接触不到其他人。至少有十年的时间,我活在一个真空中。五百年桑田沧海,这十年,外面又发生了什么?我全然无知。

            我其实很想有自己的生活,无论我是一只猫还是一只老鼠,我都想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而不是成为一场计谋的牺牲品。我很想见到我爸爸,我想听他亲口告诉我真相,但我根本见不到他,或者他其实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在人世。小说毕竟是小说,不能全部当成事实来看待。

          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常常迷糊于现实和故事之间。我常常把它们混淆,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故事。或者我真实的生活本来已经幻化,我过上了一种离奇虚幻的生活。我常常想,真的是我爸爸把我拿来当搞不清身份的老鼠的吗?或者是你们都在骗我,你们用小说骗我,用音乐骗我,用电视骗我,用所有我能接触到的一切来骗我。是这样吗?你们不说话,你们的心中有一片深海。

              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会想起慈禧太后,我在北京的时候,参观过一次清宫老照片展览,里面有很多慈禧的照片。慈禧很喜欢照相,把自己打扮成观音,手上拿一支荷花,或者盘腿坐在莲花宝座上,上面挂个横幅——大清国皇太后。我想慈禧是个很自恋的人,虽然她照相的时候已经容颜不再。

          我会把慈禧和中国联系在一起想象,我觉得慈禧就像是中国,或者说是以前那个旧中国。她简直就是旧中国的活化石,贪婪,自私,自我感觉良好,阴狠有算计,脸酸心硬。我觉得正是因为有慈禧这样的当权者,所以才会有后面的革命,一次接一次的革命,到现在余波犹在。

          慈禧,我是不喜欢的,就像我不喜欢旧中国。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存在会不会就是为了反击慈禧一类的人,我和慈禧差别巨大,几乎矛盾。据说,慈禧为给自己庆生,挪用3000万两白银的军费,直接导致甲午海战中国大败。难道我活着的意义就是警告慈禧们,你们小心点,现在慈安还在东宫呢!

            在中国,慈禧是没有天敌的。不知道为什么,中国这个古老的农业国特别适合慈禧这一类型的生物生活。慈禧们在中国顺风顺水,风车斗转,凭风借力,步步登天。而关键,她们的结局还都蛮好,慈禧虽然最后遇到个东陵大盗,但毕竟是死后多年的事情了。

            我开始意识到,我的存在,就是为震慑慈禧。我甚至不需要做出什么特别的事情,只要我活着,我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我就是慈安,我就可以辖制慈禧,这才是我的生命真意之所在。中国这个古老的国家,需要一点新鲜的血液,我就是那股新鲜的血液,可以为这个民族补充能量,带来清新的养分。

              我意识到自己的价值,我觉得自己有特殊意义。我并不灵活,也不深沉,但我有一片赤子之心。这种赤子之心,慈禧一点边都沾不到,所以我是独一无二的,我是顶顶重要的。再说,我还有个男朋友呢,我不是寡妇,我比慈安太后幸运得多。我的男朋友会帮我搞定所有疑难的事情,他的能干超越你们的想象。他像一座山一样,稳稳矗立在我的身后,我靠着他,安安全全,舒舒服服,妥妥帖帖。

            所以,不要把我简单的以为是慈安太后。慈安太后是个可怜的人,我也是,但我还有个伴,不像她孤苦无依,任人欺凌。我想通了自己的“功效”,我就是一味药,一味可以治旧中国迂腐破落之气的药。就好像和面,面粉太多,和不动了,怎么办?加水!我就是水。想通了这一点,我豁然开朗,虽然我可能有点命运多舛,但我的存在是一种神的旨意,是一种神的安排。又有谁敢非议,又有谁敢质疑?

              我现在最想知道我爸爸到底是谁,他是不是任我行,是或者不是,总要有个答案。答案在哪里?在不知所云的电视机里,还是假语村言的报纸上,或者还是寄希望于悠悠众口,总有不小心的阿三说漏嘴的时候。爸爸,不管你是神还是魔,不管你是白鸽还是匕首,不管你是麦芽糖还是苦口汤药,我都喜欢你!我都接受你!那么,来吧,任我行也好,希特勒也好,有什么关系。爸爸总要有个儿子,儿子总会有个爸爸,自然的法则,女神的神规,怕什么冷言冷语,怕什么风刀霜剑。

              而我毕竟还是归服于女神的,那个创世之初的自然之神。我总觉得,我们哪怕见不到她,但她时时都在关注着我们,看着我们,照顾着我们,举头三尺有神明也许并非一句假话。想到这里,我有一种莫大的安慰感。哪怕我这一生多灾多难,但有女神的眼泪伴我的床边,我一生何求?我并非是一个普通意义上的幸福的人,很多普通大众拥有的幸福我都没有。我虽然悲伤,但不哀愁。我觉得这就是我这一世的命,我这一世的命注定为药,为水,为风,为光。

          下辈子,我转世当个女孩,再来和我的爱人相守一世。那个时候,我的孩子说不定可以自由自在的环球旅行,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福缘。我想,我们总是在往好的一面发展。为了这个目标,我这一世的苦难,也就值当了,也就想得通了。

          亲爱的女神,赐福我吧,赐福我的家人,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的敌人。我这一世,伴你左右。下辈子,你在我哭泣的时候,记得送我一缕清风,风中带来阵阵花香,让我知道,原来,你一直都在。

2023年7月7日

创建时间: 2023/7/7   13:18

标签: 结语

                终于走到这一天,一切应该发生的都将发生,一切应该到来的都将到来。你们可以认为是一种虚幻,但虚幻中有真实的苦难,眼泪是真的,鲜血是真的,迷惘的目光是真的,游移颤抖的双手是真的。怎么样才能结束我的痛苦,怎么样才能让我从地狱之中获得解脱?我想,唯一的办法就是离开。离开你们,离开你们的世界,离开你们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痛苦生涯。

                我将在另一个世界获得新生,而你们将迎接风雨。风雨并不可怕,只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风可以是杨柳风,雨可以是淅沥春雨。杨柳风吹走灰尘,春雨滋润土地,下一年的收成依然丰裕,下一年的人间还是风调雨顺。而我,归于异域。我会在苍苍茫茫的云海之间,看着你们,看着你们笑,看着你们哭泣,看着你们惊慌失措,看着你们泰然自若。最后,当你们觉得很难受,再难以抵挡这无休无止的秋雨和寒风,我会在一个无人的角落,掏出我的口笛,为你们吹一曲《斯卡布罗集市》,然后,和谐的阳光将再次洒向阴暗的大地。孩子的笑脸依然纯净,老人的嘴角还会微微上扬,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只是我们将会变得更好。

                  死亡对我是一种解脱,早一日的解脱,我可以早一日享受安宁。你们已经给我判了死刑,在我刚出生的时候,你们的审判员已经宣读了我的死刑判决,只不过是缓期执行。现在缓刑期满,我却再次和你们怒目相对,我没有悔改,我觉得我是对的,而你们大错特错。所以你们怒发冲冠,你们急匆匆的冲到法庭:“宣判死刑立即执行!”我哈哈大笑,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你们将会为你们的勇敢付出代价,我的鲜血将会湮没你们的豪华庭院。

              保姆会在为你们炖的母鸡汤里吐一口唾沫;便利店的小妹卖东西的时候横眉怒眼;大街上的环卫大姐会在你们走过的时候,扬起漫天灰尘;物业保安会在你们家的过道门口倒一滩水,目的是让你们瞎眼慌神的摔一大跤。你们一定会后悔这么对我,你们一定会想起我哀怨的眼神和眼眶中的泪水。但一切都太晚了,你们的时间已经到了。

                我已经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叫你们来救我。但你们充耳不闻,你们袖手而不旁观,你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好像我是一个活在三体世界的外星人。而我现在真的要回三体世界去了,你们会挽留我吗?看来不会,你们已经完全麻木。你们说:“看你一眼,都算我输!”我再次哈哈大笑,看到我你们输了,不看我同样是输,你们赢在了哪里?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的暗示,明示,尖叫和怒吼伴随着我的苦难送达你们的办公室,但你们把一封封信都扔进垃圾筐,还对保洁阿姨说:“早点拿去倒掉,我看不得。”保洁阿姨唯唯诺诺的把我的信送到垃圾站,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打开一瓶香槟庆祝。保洁阿姨喝不到你们的香槟,但她知道,今晚将是你们的狂欢夜。

              狂欢夜,狂欢夜,大象要戴一顶绿帽子,长颈鹿在织一条长围脖,老鼠偷你们的坚果,猫咪的胡须上还沾着牛奶的尸体。你们终于警觉起来,你们想:今晚要发生什么?难道…。没有难道,只有必须,你们会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这就是一切的答案。

              第二天,红色的歌曲响彻云霄,红袖套,红领巾,红围脖,红胸章,红手套,你们湮没在红色的海洋。你们惊叫起来:“为什么这么红,为什么这么令人窒息?”因为这是我的血啊,我的血将会化作血池地狱,请君入瓮。一个暴君,不,是两个暴君,将会持燃烧的火焰之剑,斩断你们的咽喉。然后,在厉鬼的凄厉中,你们化为乌有。

                这一像,这一劫,不止三年,五年,到时候,看看是你们的眼泪流的多,还是我的眼泪流得多。不对,不对,当你们开始哭的时候,就是我开始笑的时候。一切都会有因果,没有因果,那是因为还处于因的阶段。而你们必将得到果报,果报是甜是酸,自己去尝尝,就像我每天服用的精神病药,甜不甜,你们可以亲自试试。

                  我已经累了,我已经被折磨得不像个人样,我活成了一个精。一个人活生生被整成了精怪,可想这样的刑罚是多么恐怖。我需要休息,长时间的休息,不然见到女神的时候,我无法替你们圆谎。女神问我:“kevin,你是不是过得不好,你怎么看着这么老?”我无法解释,我只能说:“伟大的神,我需要休息,我休息休息就会恢复年轻和活力。”你们看,我多会撒谎,为你们遮掩得多么巧妙。

              如果有一天,你们幡然醒悟,你们跪倒在我的脚下,祈求我的原谅,再献上你们的贡品,一大筐红彤彤的国光苹果。我或许会原谅你们,因为我毕竟还没有那么恶毒。我让我的爱人出现,让他来拯救你们,拯救你们出血池地狱,拯救你们迎来曙光。

              暴君不会有好下场,和你们当初的结局一模一样。然后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一段全新的历史需要我们奋笔书写。我们迎来一个盛世,一个所有人都笑开怀的盛世。盛世中,新一轮因果代替上一轮因果,我和你们都会活得很幸福。我为我爸爸的过错,付出了鲜血;而你们也为你们的傲慢,付出了红灿灿的一个时代。

              我们拉平,我们两不相欠,我们握手言和。我说了,我会为你们吹一曲《斯卡布罗集市》,就一定会吹。女神听到我的歌曲就会欢喜起来,重新赐予你们爱,和平,幸福和美好。然后,所有人,包括我,都会活得很好,活得像个人样。盛世中,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或者干脆反过来,夜要闭户,因为家里现金太多;路要拾遗,因为满地的黄金。这样是不是比血池地狱要好很多?电视里全是明星选秀,电影院美国喜剧电影一部接一部,游乐园里孩子欢歌笑语,咖啡馆和居酒屋可以促膝谈心也可以把酒论英雄。这样的时代,是一个伟大的时代。

                  我会为你们去问一问女神,问你们的前世和来生,问你们的因缘际会也问你们的罪孽是否偿清。如果女神微微有点迟疑,她似乎还有心中未解之结。那么,盛世就结束,一个迷惑的时代将到来。在迷惑的时代里面,我不会远离你们,我仍然和你们在一起。看着你们笑,我为你们鼓掌;看着你们沮丧,我也暗暗伤心,想点办法,让你们渡过劫难,渡过厄运。

                  迷惑的时代不会太长,但也不会太短,在你们稍微有点绝望的时候,迷惑的时代也随之结束。然后是非常短暂的一个过渡期,过渡期将会有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为你们带来幸运。过渡期之后,我们再次迎来盛世,一个更大更美好更幸福圆满的盛世在迎接我们。

                而我也将在你们欢喜的泪水中和你们作永恒的告别,告别的那天,天空中下着小雨,但空气是湿润的,泛着一股青草和野花的淡淡清香。

                  我的书《凯文日记》也将告一段落,全书超过70万字,不算一部短的作品。我希望我的书能送到欧洲的集市,美国的第五大道,日本的东京塔,韩国的明洞还有北京的高高红墙之内。我希望女神还有女神麾下所有的天使都能看到我的书,知道kevin的所思所想,所愿所盼。让她们和他们全都知道kevin希望祖国好,希望世界好,希望有生命的所有宇宙幽深之处都平安,都快乐,都和谐圆满。

                Kevin希望我们这个宇宙之家能变成一个团结的,和睦的,欢乐的,幸福的,鼓舞人心的神的花园。所有宇宙中的生命,不管处于哪一种发展阶段,都和平而安康,并且能够找到自己存在的神的奥义,知道自己为什么而存在,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那么,即使我们生命短暂,我们也无愧于人间一趟。人间一趟,带走的是迷幻,留下真实的丝丝甘甜,慢慢回味。我们既然已经知道神的初衷,我们的生命就会变得无比伟大,并且散发着神的光芒,照亮一万年的深邃黑暗。我们没有白来一趟人间。

                  再见,所有爱我的人,和《凯文日记》的所有读者,我爱你们,我爱你们看我时满含热泪的双眼。我和你们作最后的道别,然后期望在许久以后,和你们重逢在人间的山水之间。

                  我爱你们,我爱你们每一个人。神佑人间。

2023年7月8日

创建时间: 2023/7/8   14:08

标签: 黑色观音

                我在大慈寺的观音像前注目凝视,我一直很崇拜这一尊观音像,我觉得她绝对是神,或者至少是神之一。但有一天,我突然发觉,这尊目及宇宙,宝相庄严的神像竟然是黑色的,她是用一整根黑木雕成的。我大吃一惊,神怎么能是黑色的呢,我为什么刚开始没有注意?其他寺院的观音像都是汉白玉的,为什么这尊观音要以黑木雕刻?我开始有点忧虑,甚至有点焦躁,为什么这里要保存一尊黑色的观音像,而我还要对她顶礼膜拜?

            我的脑海开始高速的运转,我想到森林,真正的森林是以黑色为底色的,像德国的黑森林。那里空气清新,动物繁多,真正的森林绝非我们这里的树林,看着稀稀疏疏,惨惨淡淡,真正的森林威严而有一种震慑力。你不是一个强者,千万不要深处黑森林的腹地,那里是人猿泰山和阿凡达的栖息地。你没点本事,就在公园里面逛逛树林,或者干脆叫树丛也就好了。

            我想到大海,你能想象马里亚纳海沟的深邃吗?你能想象在印度洋的中央,每到傍晚6,7点钟,一阵狂烈的海风吹过来,遮天蔽日,乌云把天空压得低低的,海浪在一层层激烈的搏斗,你能想象这样的场景吗?真正的大海是广博的也是无情的,它不在乎你的一点小小忧郁,她有她的生存法则。千万不要把大海和你家门前流过的小溪混为一谈。小溪是用来给小孩子放莲花灯的,大海是勇敢水手的生死地。

          我想到宇宙,你能想象宇宙有多大吗?无穷无尽,无边无际。宇宙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宇宙没有中心,也没有边际。宇宙是一个我们普通人类无法深刻理解的概念,我们只能理解太阳系,而太阳系在宇宙中只是沧海一粟。宇宙是什么颜色的?除了偶尔划过的流星和稀稀落落的恒星,宇宙是黑色的。而且黑得很彻底,在宇宙的最深处,你连一处光都找不到,那叫黑洞,你根本无法理解。

            真正的森林是黑色的,真正的大海深处是黑色的,甚至连宇宙本身都是黑色的,为什么我们反而不喜欢黑色?也许,是因为我们在黑暗中有一种恐惧感,我们已经习惯在光明的白天恋爱,玩笑,工作,休息甚至出生和死亡。我们害怕黑色,我们觉得黑色在某种意义上代表死亡,但死亡真的就这么可怕吗?

            有生就有死,有死就有生。没有只有生的生,也没有只有死的死,生死本是相互转换的一个事物的两面。既然这样,我们可以崇拜生命,但也可以祭祀死亡。因为生命的归结是死亡,死亡的尽头是生命。冥冥中谁在掌管着生死轮回的秘境,我想是神。

            我说过,我们因为信神,所以我们可以寄希望于我们还有下辈子。我们还可以转世轮回,轮回到下一世,过和前世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人生。我们相信神有这个法力,或者说这本是属于神的职责。我们只要归服于神,神就会让我们轮回,在我们老去以后,带我们去神秘的玫瑰花园,引导我们欣赏一回玫瑰花的娇艳后,再把我们送回大地。我们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妈妈慈祥的笑脸。

                神是掌管轮回的,我相信我找到了这个秘密。话说回来,为什么大慈寺的神却是黑色的?我想根源就在于,这是一尊宇宙之神,她来自于宇宙深处,她来的那个地方,一半黑暗,一半光明。当她万里迢迢来到地球,穿越了无数的黑洞和没有光的空间,她已经领悟了宇宙的奥义。宇宙的奥义就是宇宙的本色是黑色,宇宙中有光,大部分的时候,宇宙陷于一种深邃的暗淡。

                所以,当她来到地球,她以一种黑色的法相示于我们。我见过很多黑色的神像,在印度,西藏地区,尼泊尔,包括大慈寺这尊观音菩萨,她们都以黑色作为底色。我觉得,黑色的神并非代表黑暗和死亡,恰恰相反,她是在向我们开示黑暗和死亡。既然黑暗和死亡本是宇宙的常态,那么神当然应该掌管这一切。神控制着黑暗,也控制着死亡,她控制着我们灵魂最深处的颤抖和恐惧,只要我们依服于她,我们就找到了生命的真谛,我们就什么都不再害怕。黑暗和死亡,只是神的法相,并不值得恐惧,真正值得恐惧的是我们对神的误解。

                神是黑色的,代表神超越和掌控了黑暗;神是白色的,代表神对我们良好的祝愿;神是透明的,代表神不白不黑,不垢不净。神是黑白善恶的汇聚,神是高尚和卑鄙的原点,神是人类一切认知的总和。我们信仰一个法相为黑的神,不代表我们邪恶,代表我们超越邪恶。我们把邪恶掌控在我们自己手中,然后把它扔向光明。

                我想,神会不会不止一位,就好像世界上有一神教,也有多神教。这个宇宙可能有一个总神,但也可能有很多的神。而且这些神,在宇宙中处于不同的档次,就好像我们有奴隶制度,封建制度,资本主义制度和社会主义制度一样。神可能也是阶段性的,神可能也是一种历史的概念。

                  那么假设,我们有一个总神,她就是我们的造物主女娲。但是女娲在创造生命之后,就远离了大地。很久之后,来了一位黑色法相的神,她就是大慈寺的那尊黑木观音。我们找不到我们的造物主母亲,但我们需要母爱。所以我们也认黑色法相的神为我们的母亲,这样是不是合乎逻辑。

                  黑色法相的神把她出发地一半光明一半黑暗的形态,赋予地球。再把她沿路所见的一切黑洞和燃烧的恒星都在我们地球上制造出复制品,所以,我们的地球也就有了正义,有了邪恶,有了高尚,也有了卑鄙。我们依顺于她,我们尊她为神,我们微微有些伤心,因为我们希望我们活在天堂,但神却让我们活在人间。人间,人间,有悲有喜,有怒有乐,有黑有白,有曲有直。神啊,启示我们!我们为什么要活在这样一个世界,我们为什么不能向更光明的天堂看齐?

                    人类一万年的历史,已经把我们沦为一群侏儒。我们匍匐在黑色法相的神的脚下,忘记了女娲。但在深夜,无人的寂静之中,我们还是会哭泣。我们哭泣为什么女娲离我们远去,不再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儿女。我们渴望光明,我们渴望自由,我们渴望爱与美好,我们渴望善良和公道。神,不管你有两位还是三位,或者很多位,救赎我们,救赎我们出这片深邃的黑森林,远离狂风暴雨的印度洋,还有那看不见光的宇宙幽深之处。神,看我们一眼,拉我一把,不管你是白,是黑,是黄,是绿还是无色,你既然叫作神,就应该救赎你的子民,而不是看我们受苦受难,枉受我们的跪拜。

                    我们把黑色法相的神称为神,但我们还没有忘记最初赋予我们生命的女娲。我们会在内心最深处,四周寂静无声的时候,悄悄呼唤女娲回归。我们相信女娲还会回来,还会回来把我们这个世界变得更好一点,更善良一点,更适合人居住一点。我们还没有失去希望,我们还保有泪水,在想起我们的生母的时候。

                  大慈寺的观音像还是那么神秘,那么深邃,她的眼中仿佛看见了一切,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见。我仰望着她,感觉到一种灵魂深处的颤栗。她启示我们,生命是多么奥妙的一种存在,生命是神的一种分身和演化。观音菩萨,保佑我,保佑我们大家。你就是我们的女神,我们尊您为神。请赐予我们幸福,和平,美好,冬日的暖阳,夏日的阴凉,亲人的笑容,敌人的体谅。

                      在某天,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遮住猛烈阳光的一个下午。我会再去大慈寺,向您祈福,祈求您照看我们,照看成都,照看中国,照看我们这个世界。在您的庇护下,我们的人生一定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一个静谧而幽深的黑夜。

2023年7月8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8   20:43

标签: 神和我们同在

                    今天晚上,气温很高,白天的烈日骄阳,把大地炙烤得发烫。我的心里焦躁而不安,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在哪里,而我的生命又将走向何方。我并不是神,我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虽然我常常把神挂在口边,但我其实毫无神力,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最普通,最普通的吴亦凡。

                  我觉得自己很脆弱,从里到外都很脆弱,我像一只玻璃酒杯,一不留神摔在地上,就会缺胳膊少腿。我没有那么坚强,我从小就是个懦弱孩子。我常常把自己装的很傲慢,其实我很害怕。我害怕外界的骚扰,我害怕恶人的侵袭。一直到读小学,我还和父母睡在一个房间,即使这样,我晚上也常常吓得睡不着觉。我害怕,真的害怕,我怕鬼,怕妖,怕老鼠,怕蟑螂,怕外星人,怕一切困惑难解的谜题。

                有一次,我半夜吓得睡不着,悄悄把台灯打开,看着手表一圈一圈的走动,期盼着黎明的到来。我害怕闭眼睛,一闭眼睛,我就觉得自己会被妖魔鬼怪抓走。被抓走了怎么办啊,我就见不到自己的爸爸妈妈了。还有一次,那个时候我已经上中学,有一个自己的房间。我早上5点醒来,突然感到恐惧,我跑到爸爸妈妈的房间。他们还在睡觉,我不忍心吵醒他们,但我想和他们在一起,因为我害怕独自面对黑暗。

              我睡在爸爸妈妈旁边,确切的说是我睡在爸爸妈妈旁边的地板上。我觉得我靠着爸爸妈妈是安全的,哪怕他们已经睡着。我躺在他们旁边,获得一种内在的安全感,然后我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个早晨,在爸爸妈妈的庇护下,我睡得很安稳。

              一直到读大学,我才不会有这种突然的惊恐。我开始敢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安睡,我开始敢在黑暗中享受孤独。我真的不像个男孩子,虽然我有时候很执拗,但我其实是个很胆小的人。我打过架,在我上小学的时候,我和同班一个男生消打架。我用力撞向消的门牙,我们纠缠在一起,直到老师到来。消泰然自若的对老师说:“     他把我牙齿打松了!”说着还用手把牙齿摇晃几下。

              我很恐惧,我把别人的牙打坏了,可怎么办啊。幸好老师是维护我的,老师笑嘻嘻的对消说:“什么牙打松了,你的牙本来就要掉的!”我看见消说不出话来,在一旁发呆。老师让我回到班上去,这件事也不了了之。好玩的是,后来消和我的关系却变得很好,他送我一个插香烟盒的铁架子。插在香烟盒里,两边向中间一捏,铁架子的盖子就可以打开,取出香烟,很先进。

              我很感激老师对我的关照,因为这是我唯一一次和人打架,而打架的结果是我哭了,但我没输,这大概是我“战争史”中少有的胜利。我常常想起我的小学班主任凯文老师,她一直都很关照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凯文老师走在一起,后面突然骑来一辆自行车。骑自行车的男人粗野的对我说:“让开,让开!”小小的我吓得躲到一边。凯文老师很不高兴的说:“你在后面骑车,还对前面的人这么厉害,什么态度!”男人没有说话,一溜烟的骑走。

              也许是我确实太缺乏安全感,我总是渴望能得到某种保护,不管这种保护来自于哪里。我现在已经人到中年,不再是个学生,我也没有了老师。我陷入一种孤寂之中,我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没有谁再来保护我。我落入一个魔鬼的陷阱,我掉进深渊,四面光滑无攀。我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我只有哭泣,在夜里哭,在白天哭。我多么想回到小时候,那时候,一到学校,就有那么多小伙伴,有喜欢我的凯文老师,还有每天笑不完的欢乐。

              我已经走入命运的死胡同,我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没有孩子。我不知道自己的下半生应该怎么度过,有的时候,我觉得死去才是一种解脱。我只有在半夜的时候,祈求神明,祈求她多看我一眼,多给我一点点爱和关照。那么,至少我是有依靠的。

                一场灾难将会没有悬念的到来,这已经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灾难中,神明将会受到冲击和扰动,这是魔鬼的阴谋或者说阳谋,而我将在这一场闹剧中充当主角。我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尽量减少灾难带来的恶果,把灾难的影响减少到最小。我会尽我的所能去保护神,尽量避免起相反的作用。我只有自律自己,我只有严格要求自己,不给神明添乱,不给神明惹祸。我努力做个乖孩子,照顾老爷爷,老奶奶,小弟弟,小妹妹。至于因为我自己的存在而给神明带来麻烦,实非我所愿,实非我所能避免,我只能哭泣,祈求神明的原谅。

                  我愿意皈依于神明的座下,做她的弟子,做她的孩子,终其一生,侍奉神明。我会好好的照顾神明,然后在一个寂静的深夜,向她祷告:亲爱的神,请您回到您的神秘园,我们还在期盼着女娲。我们忘不了女娲,就像我们忘不了自己的生母,我们祈盼女娲能重新回来看我们,哪怕是看我们一眼就够了。神明会点点头,说:“她来了,我就走。”我热泪盈眶,我感谢神明的豁达和宽容。就好像,神明知道我们内心最深处的隐秘,然后悄悄按照我们的意愿,送我们一大盒生日蛋糕。神是知道我们的心之所属的,神是宽容我们的小小心思的。天底下,没有再比神的包容和谅解更能让我们感到轻松释怀的事情。

                    神啊,伟大包容,爱和宽恕的神,原谅kevin给您带来了麻烦。我抵挡不了魔鬼的侵袭,我成为了魔鬼的一个工具。但我始终是想保护您的,我始终想把您的爱原原本本的铺满人间。我要用自己的臂膀,替您挡住风雨;我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您的苍凉;我要用自己的热泪,洗清您的屈辱。最终,您会发现,kevin皈依于您,并且一直皈依于您,从来没有怀疑和背叛,从来没有反对和抗拒。

                  但kevin自己是一个苦命人,   Kevin掌控不了自己的命运,kevin只能尽其所能的为您奉献,而不管您是否原谅kevin的言行。最后,kevin将落难,kevin将陷入困境。您打听到kevin要受罪,替kevin求一句情,也就不枉您和kevin主仆一场。

                人间,欢喜忽悲辛,绝望刹那曙光现。神啊,把您的爱,您的智慧,您的奥义,您的关照都赐予我们,赐予我们这个忧患实多的世界。我们像在黑夜中瑟瑟发抖的风中之烛,需要您来爱惜,需要您来照耀。您是太阳,就赐予我们热量;您是月亮,就赐予我们银辉,您是星星,就美丽苍茫的夜空;您是雨,就滴在我们的面颊上,洗去一万年的黑暗印记。您是清风,就吹走碎石和泥沙,我们踏在大道上,走向光明和美满的璀璨之城。

                借我们一条船,驶向对岸的甜香花园;借我们一双筷子,夹到盒子里的巧克力糖;借我们一双慧眼,看清海峡两岸的曲线;借我们一双翅膀,飞到九份的夜市,品尝度小月担仔面。对岸有的,我们都要有;对岸获得的,我们都要获得;对岸美好的,我们都要学习;对岸闪耀的,我们都要借鉴。神会允许我们回归到一种普通而正常的发展道路上来,不管这条道路是不是曾经受到批判。

              神啊,赐福我们,赐福大陆,赐福台湾,赐福全世界的华人和全世界向往和平正义的生灵。凭着您的伟大,我们也将辉煌;靠着您的肩膀,我们必得幸福。我们爱您,就像爱女娲一样。爱您,这就是我们的答案和心语。

              爱神吧,凡俗的世人!归来吧,造物的女娲!人间需要您们的爱,人间需要您们的救赎。kevin匍匐跪拜于您们的脚下,为这个世界祈祷神的怜悯。

              神和我们同在。

2023年7月9日

创建时间: 2023/7/9   10:59

标签: 勇敢者的游戏

                          美国有一部老电影叫《勇敢者的游戏》,电影里面有一款魔鬼的自走棋,玩家走到自走棋的哪一个方格,就会进入与之对应的现实中。比如,走进侏罗纪,你会遇见恐龙;登上月球,你会邂逅嫦娥,等等。其实,自走棋还有另一种玩法,就是不需要玩家来掷骰子,由魔鬼本人代劳。魔鬼转动棋盘,指针指向哪里,我们就会落入哪里。要你去中世纪,你也只能去中世纪;要你去未来之城,你就得去未来之城,没有盘旋的余地。

                          这一次,魔鬼又将会把指针指向哪里?我似乎已经找到点线索。

                          1966年,一场巨大的政治风暴袭来,一场革命拉开帷幕。革命的内容现在看来有点滑稽,反击走资本主义的当权派。可是资本主义是历史发展的一个必然阶段,如何能够反击,如何能够遏制?伟人挥动大手,万里江山红遍。红卫兵,革命派,大串联,斗地主,揪叛徒,抓小辫,扣帽子,打棍子,一片混乱。一种历史虚无主义的幽默感充斥其间,神也有点迷惑,人间的生灵怎么变成了装在罐子里的蟋蟀,相互角斗,方兴未艾。

                          最先要打倒的就是走资本主义的大头头,国家主席少奇。红卫兵把少奇抓走,关入密室,哪怕他挥舞着宪法,怒斥:“你们无法无天!”红卫兵哈哈大笑:“我们就是和尚打伞,无法无天。伟人的话就是法,伟人已经厌烦你的存在。”据说,少奇被关入密室,没有食物,饿得只能扯棉絮果腹,最终与世长辞。红卫兵欢天喜地,大叛徒,大特务,大工贼伏法,看朝中还有谁敢嘴硬,看宇内还有谁敢叫板。

                          少奇并非是文革中最惨的领导,政治圈内,挨打,挨骂,睡牛棚,上吊自杀,比比皆是。不仅是政治圈,还有文化艺术体育界也灾难不断,黄梅戏名家严凤英死后,军代表为了找“发报机”,割喉剖腹,掏出内脏。军代表说:“严凤英,我没看过你的戏,但今天看到你的原形了!”

                        作家老舍被批斗了一天,晚上回家,妻儿不给开门,曰:“反省清楚再进来!”老舍到太平湖静坐一晚,第二天一早投湖自尽。乒乓球冠军容国团不堪说假话,打假球,栽赃诬陷,自裁而死,留下遗书:“向毛主席请罪!”可是,其实何罪之有?

                          我看过一组伟人妻子的照片,电影演员神态自若的在苹果园摘苹果,身体扭成一种弧度,看着很艺术。她的风采让人惊艳,全国都高喊:“向某某同志学习!”我至今没有想通,向她学习什么呢?我还听说过一个传言,王洪文其实是伟人的儿子。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那这场革命简直就是一场“家庭剧”:爸爸,妈妈,儿子,写手秘书,狗头军师。这一家人,把什么戏都演了,把什么话都说了。

                  江湖传言,某老干部有个小儿子,人称“三儿。”三儿从小尚武,练过霹雳腿之类的外功。革命的时候,老干部被打倒在地,三儿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踢断老干部的三根肋骨。像这样的事,并不鲜见。伟人接见某后红代,一个女孩子。伟人说:“要武嘛!”女孩子立即更名为“要武”。一个秀秀气气的女孩子叫“要武”,真好听。要武女士后来远赴美国继续革命,还武不武,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这场革命从某个侧面看来,透着一股滑稽荒诞的诡异感。就像我之前说的,这是一个魔鬼的转盘,转到哪一格,我们就要起身唱歌或者是跳舞,疏忽不得。但似乎这个魔鬼的转盘也并非全然那么恐怖,比如,其实在普通百姓阶层,受到的影响不大。经济发展是停滞了,但百姓的生活还是可以持续。所以,所谓的革命,像不像一场游戏,一场勇敢者的游戏。勇敢的,有资本,有谋算的人尽可以参与,没那么大本事的阿狗阿猫,老老实实做个闲人,做个鸳鸯蝴蝶派也可以安乐。两不相负,各谋生活。

                十年浩劫结束,历史翻开新的一页,我们的自走棋走到柳暗花明的一格。一晃几十年过去,我们也比过去变得富裕而快乐。可是,历史风云变化,大江涛涛永不停歇。魔鬼再次转动自走棋,这次,指针再次指向“革命!”为什么又是革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天机不可泄,天意不可妄测。历史走到一个拐角处,左转还是右拐,看人民的选择。

                  历史老人总喜欢和我们开玩笑,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历史总在螺旋式上升。这一次的“革命”又将如何演化,如何呈现,又会有多少严凤英和三儿出现?我想,无论如何,会比上一次要好一点吧?至少,我们的社会发展水平已远不是几十年的程度,我们的科技发展已经日新月异。

              少奇挥舞宪法的时候,可以拍下来,上传抖音,让全国人民评评理;严凤英的遗体送进殡仪馆的冰棺材中,谁敢妄动,乱棍赶走;老舍进不了家门,可以去自助酒店,迷糊一晚,第二天再回去和老婆孩子理论;容国团也不用再向毛主席请罪,登录天涯,上面很多蒙冤者,相互鼓励鼓励,也就好过一点;三儿的霹雳退已经变成老胳膊老腿,纵然还有气力,到底难敌少壮;“要武”早就西化,低眉顺眼的回国“道歉”,吐她一脸唾沫还是和她握手言和,随您的便。

            历史发展不容逆转,没有白走的路,没有白爬的山。中国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中国,中国人早就一代新人换旧人。“革命”确实还会再来,因为魔鬼的法力高深,凡人难以抗拒。但我们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吴下阿蒙,我们不会再吴牛喘月。我们知道什么叫高尚,我们知道什么叫优雅,我们知道什么叫进步,我们知道什么叫文明,不要给我们一根打狗棍,我们的手是用来在电脑上打字的。你以为还可以像几十年前那么糊弄我们,那就打错了算盘。我们洞悉天机,我们心中自有一杆秤。

            我们喜欢阿玛尼秋冬最新款长绒大衣,我们不喜欢肩膀上的红袖套;我们喜欢面包新语的新鲜牛角面包,我们不喜欢吃糠咽菜的忆苦饭;我们喜欢冬天去海南晒太阳,夏天去云南躲阴凉,我们不喜欢大串联,涌到天安门广场塞脸;我们喜欢健步走,街舞和华尔兹,我们不喜欢左手挥舞红宝书,右手举起一根牛皮带,算了吧,样板戏留着你们自娱自乐;我们要寰球旅行,逛巴黎,游纽约,抗日神剧我们早就厌烦,所以现在连电视都不看。

          中国人不再一半都是文盲,我们认识字。我们知道看点对我们有益的文字,我们知道阅读点你们害怕的书。你们在我们面前将没有秘密可言,你们的秘密已经在书中写得清楚明白。我们不再害怕“革命”,我们期待看你们的表演,听你们歇斯底里的吼叫。我们的生活缺乏乐趣,所以看看你们排练的闹剧,也是周末下午放松的途径。看你们的戏不比看好莱坞的大片差,因为演员演技高超,惟妙惟肖。新老艺术家,聚聚一堂,新中国文化事业后继有人。

            我们容忍你们上台表演,因为串场戏和过场戏都是免不了的。但我们的正剧才是我们的心心念念,正剧将在你们的闹剧结束后正式开始。到那个时候,你们才知道什么叫进步发达,什么叫华丽优雅,什么叫风和日丽,什么叫云淡风轻。一场风暴过后,我们理应迎来恬淡安逸的悠长假期。

              在你们气喘吁吁的下台休息后,我们登上舞台,我们也演戏,但和你们的戏截然不同。我们演的是《梁山泊和祝英台》,《女驸马》与《天仙配》。你们的戏透着血光和野蛮,而我们的戏花前月下,小桥流水,花团锦簇。到时候,我们可以比比,看谁的戏观众更多,更受欢迎。那个时候,可以竞选,可以演讲,可以投票,可以大声喊反对,只要你遵纪守法,都ok   ,都没有关系。

                我的爱人,你快点出现。让他们看看你的风采,看看你的光亮。然后众人才会做出选择,是选择你还是选择魔鬼的代理人。我的爱人,你是那么英俊,你是那么能干。我相信没有谁不喜欢你,没有谁会不把票投到你的名下,因为你代表了一种先进的社会形态,你代表了一种对美好和幸福的内在向往。爱人,快出现,做狮子吼,对着邪恶和魑魅当头一棒,我们看好你,我们支持你,我们依赖你,我们拥护你。

              魔鬼的转盘即将转动,但我们安之若素,因为我们知道了魔鬼的底牌,我们的心中自有一本账和一幅路线图。我们依偎在神的旁边,祈祷她保佑我们,保佑我们的家园,保佑我们的亲人。神会轻轻点点头,依允我们的祷告。在神的庇护下,魔鬼的自走棋将会成为他自说自话的独幕剧。而最终,神会回来,神会看护着我们,救赎我们的一切苦与难。我们和神同在,我们不再害怕魔鬼,我们成为神的信徒和子民。

                拥抱未来,拥抱未来即将到来和即将过去的一切,我们将走向更伟大的美好。

2023年7月9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9   19:44

标签: 神之救赎

                下午,小天回来的时候,说:“爸爸,你看,外面出现一轮彩虹。”我抬头一看,真的有一轮彩虹,高高挂在东边的天空。我摸摸小天的头说:”儿子,爸爸今晚给你做鱼香丸子吃。”我把上午买的菜全部拿进厨房,戴上围裙,大展厨艺。我最近几天都在网上看大厨做菜,我学了点窍门,今晚一定给小天做顿色香味俱全的大餐。

            大鹏下班回家,他一把抱住我说:“kevin,又把家里打扫得这么干干净净。”我笑着说:“快去洗手,马上开饭。”我的鱼香丸子已经做好,还有番茄汤和炒空心菜,饭后水果是西瓜。我上午去菜市场亲手挑的,拿回来,腰酸背疼。但我高兴,看见大鹏和小天能吃上我买的西瓜,累一点也值。

              饭后,我开始辅导小天学英语:“小天,记住啊,主系表结构,最基本的句型。”小天摸摸头:“记住了!”大鹏在外面看电视,他突然叫我:“kevin,快来看,你最喜欢的蔡国庆。”我跑出来,看见蔡国庆在参加一个综艺节目。大鹏说:“你觉得蔡国庆帅还是我帅?”我说:“都帅,都帅,你挪一挪,遥控器压在你身下了。”大鹏说:“今晚的西瓜好甜,明天再买一次?”我说:“好的,但是你得减点肥,我喜欢你清清爽爽的,不要那么臃肿。”大鹏哈哈一笑:“嫌我胖?趁早找个竹竿一样的瘦帅哥。”我伏到大鹏身上:“就算你胖成球,我这辈子也跟定你了!”

            小天睡着后,我垫着脚尖,回到我和大鹏的卧室。我靠在大鹏的肩膀说:“我觉得幸福,因为有你,有小天。”大鹏咧开嘴:“你是不是想说再加点家里的生活费?”我大笑起来:“我倒想你有个金矿。”我突然沉静下来,把自己身体的沉重转移到大鹏身上,我说:“其实,就算你是个煤矿工人,我也喜欢。”大鹏亲亲我的脸:“你呀,这辈子都离不开我啰。”我满面桃花,心里装的那一罐紫云英蜜已经打翻,蜜汁四沾。

              一颗泪水轻轻滑落在我的枕边,我从梦中醒来。没有小天,没有大鹏,没有金矿,也没有紫云英蜜。我孤孤单单的睡在一床破竹席上,房间里寂静无声。这个时候正是午夜,我从美梦中醒来,我才恍然发觉,我是一个孤苦无依的磨盘。魔鬼才真正离不开我,它要每天用我来磨豆子和豆浆,我忍受着身体的剧痛,艰辛劳作,换取一日三餐和苟且偷安。

              小天是别人的孩子,他不可能叫我爸爸。大鹏是别人的老公,他如果娶我,法律都通不过。我唯一的陪伴是魔鬼,可它仅仅是一个幽灵,摸不着,看不见。不会有人提醒我看天空中的彩虹,不会有人叫我看电视里的蔡国庆,也不会有人把他的肩膀借给我当枕头。

                我在这个午夜,开始哭泣,为什么我的命运这么悲惨,为什么我是一个孤单的磨盘,甚至找不到一个同伴。我开始追问魔鬼,魔鬼不耐烦起来:“供你吃,供你穿,冬天冷不着,夏天热不着,也没有叫你下煤矿去挖碳,你闹毛啊!”我吓得出一口冷气,伸出去的舌头一阵打颤。我怎么这么天真,向魔鬼企怜。魔鬼如果真正怜悯我,就不会把我变成现在这样一个磨盘。

                我打开电视,播放的内容不知所云;我翻看手机,天涯论坛已经不见;我想找朋友聊天,却发现我根本没有朋友;我想出去遛弯,才想起附近都已经走遍。我确实生活无忧,但我并不快乐。或者说人的幸福根本不在于生活无忧,而在于活得高兴而愉快。

                再说,我的生活无忧是非常低层次的,我吃素,饮食花费有限;我没有车,交通全靠公交车和地铁;我没有存款,这打消了我所有的欲念;我没有权力和经济来源,我活着,仅仅依靠亲人的资助。我的生命很“纯粹”,我没有亲情的爱护,也没有爱情的滋润;我没有子女,也没有三朋四友。我活成了一只落单燕,独自在下雨天,空中盘旋。哼着一首悲伤的歌曲,没有人听见。

                  我的幸福到哪里去了?我赶忙去问问魔鬼。魔鬼冷笑一声:“去问你的父!”我的父?可我不认识他,我到哪里去寻一个答案。

                  读大学的时候,是我最快乐的阶段。上课和同学吹牛,下课玩电脑游戏,星期六见网友,星期天乒乓球台上挥汗。周末放学,我骑一辆女式自行车,一路欢歌笑语的回家。吃一碗妈妈做的麻辣水饺,又香又回甘。然后我一屁股坐到地板上,看电视里直播的巴黎乒乓球世锦赛。那个下午,微风吹动客厅的风铃,发出悦耳的金属碰撞声。而我陶醉在电视直播里面,忘记了烦恼。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烦恼,我像只小香猪一样,吃了就趴在地板上,歇着气,消着食,眼珠跟着小小银球转个不停。

                我的幸福到哪里去了?我现在每天服药两次,药物让我的记忆力变得很差。我的膝盖痛,这是魔鬼送给磨盘的“礼物”,磨盘是不应该有脚的。我的眼睛高度近视还老花,看什么都模模糊糊。我忍受着每天无休止的打击和拿捏,因为我不应该过得太好。kevin就应该含着眼泪生存,不然kevin变成larry了,怎么可以,怎么了得?

                  我的幸福到哪里去了?

                为什么你们可以亲友相聚,而我只能孤灯寒窗?为什么你们可以欢声笑语,我却哽咽抽泣?为什么你们能品味幸福,我却只能咀嚼痛苦?我到底犯了哪条天规,得罪了哪路大神?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答案。神呢?仙人呢?英雄呢?七侠五义呢?机器猫和蝙蝠侠呢?你们都到哪里去了,你们怎么不来看我一眼。

              我想不通,我看向你们的脸。你们冷冷一眼:“有招使招,没招去死!”我哈哈大笑,原来是这样。这就是你们的生存法则,我说我怎么过得不好,原来我连规则都没搞清楚。早知道这样,我也找一块煤炭,把自己全身涂得漆黑,再抹点油,喷点香水,头上戴一个花环,脚上穿一双木屐——我装鬼。摸不着你们,也吓你们一跳!我的眼中燃起怒火,戳破你们伪善的面纱,我就是你们的罪证!

              可我还是会流泪,可我还是会一个人在寂寞的冷清的午夜,想起妈妈。妈妈已经离我而去,爸爸已经离我而去,我成为一个囚犯,一个苦刑犯。我的浪漫呢?那漫天飘落的樱花和樱花树下读书的少年呢?我的亲情呢?那摇头晃脑叫我爸爸的儿子呢?我的友谊呢?那仗剑走天涯的义士和侠客难道都消失无影踪?可你们都曾答应来看我,送我一床御寒的棉被,可你们食言了。

            我不喜欢现在的感觉,我觉得憋闷,我觉得有一种呼吸困难的窒息。我的四周,所有人的四周都好像被一个巨大的铁桶包围,我感觉不到光和自由,我体会不到爱和轻松。我想去爱丁堡的古堡前面,雨中漫步;我想去塞纳河的对岸,寻一本旧书。你们答应过我的,你们都答应过我一定给我幸福的。但幸福已经离我远去,你们低着头,不发一语。

            我想要爱情,让大鹏出现,让他把肩膀垫在我的枕骨之下;我想要亲情,让小天出生,让他牙牙学语的看着我叫爸爸;我想要自由,让爱丁堡的清新空气吹拂家乡的原野;我想要浪漫,让塞纳河的优雅,赋予我的族人一种内在的高贵气质。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答应我的要求,我只是想要幸福。

              在你们合家团聚,享受人生美好的时候,记得还有一个kevin,他还在一个幽幽远远的角落,等待着转机,等待着神的眷顾。什么时候,   kevin才能和你们一样,自由自在,潇洒快乐,笑语盈盈,喜乐恬淡,kevin死也值了。神啊,赐福我,赐福我们这个城市,赐福我们这个国度,让这里变成天空之城,让清新爽快自由和谐美好的空气充满人间。伟大的神啊,请使用您的法力,把您赐予西方的幸运和快乐分一半给我们。只要一半就够了,我们就满足了,这个古老的国家也将焕发生机,也将再度青春。

          救救我,救救我们,上天之神,您是最伟大的救助者。有您的保护,kevin在午夜的时候,才会露出丝丝的笑意,然后梦中和您来一场浪漫的围炉歌会。神啊,看我!

2023年7月10日

创建时间: 2023/7/10   10:10

标签: 成都一夜

                  我独自走在春熙路干净的大理石地面上,今天是情人节,但我孤单一人,徘徊在熙攘的街道。我的四周都是来来往往的路人,但他们没有发觉我的存在,他们只是过客,穿梭于和我平行的另一个时空。他们根本和我没有关系,他们不会在意我是否寒冷,也不会在意我是否困顿,他们面无表情,目光淡然。

                我走进一家圆缘园,要了一杯柠檬红茶,我坐下来,欣赏这个傍晚时分的繁华城市,看红男绿女,看朝来暮去的浮华人间。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因为我感觉到这座城市的魅力,她是如此的慵懒,却又如此的有活力。我想起星期六下午人民公园的鹤鸣茶馆,人声鼎沸,喧哗声像一曲交响乐,伴随着盖碗茶的叮咚作响;我想起玉林路酒吧街的晚上,一个背一把吉他在小酒馆门口弹唱的少年,他的周围,围满了听众和粉丝;我想起玉双路的萍姐火锅,不管是不是周末,外面排队等候的食客,把人行道挤得满满当当,还有拿着号的黄牛党不住的问:“吃火锅吗,我有票。”

                  这座城市是如此的美丽,她的美丽来自于一种平淡的内在。她没有天安门广场的政治仪式,也没有外滩的万国建筑展览馆。但她在平平淡淡中,有一种缓缓的幸福感,轻轻巧巧的从两手之间,流向和她迎面相遇的每一个陌生人。你能感觉到幸福,在这座城市你能感觉到幸福,一种生活本身的幸福:简单,平和,丰满,温馨,市井而又雅致。

                在这座城市,你能吃点麻辣烫,看点歪录像;你也能欣赏俄罗斯演员表演的《天鹅湖》,听女高音歌唱家唱一曲《费加罗的婚礼》。这里提供了两种资源,两种途径,一种让你当市井小民,一种让你高雅深刻。你可以在这座城市,买彩票,画眉毛,烫火锅,洗脚房里把头傲;你也可以在这里徒步旅行,参加诗会,讨论生命的意义,和神一起礼拜。都可以,没有问题,并行不悖,互不干扰。

            这座城市像一个宽容的妈妈,包容一切,包容一切市井中的盘算和享乐,也包容你对她苦苦追问的人间奥义。在这里,你可以体会到什么叫一世情缘,你可以在这里度过一生一世,这里的人生浪漫不比巴黎差,这里的生活便利不比东京低下。甚至于你厌烦了高高在上的做上等人,你也可以去晚上九点的街边食摊,点一碗辣炒河粉,然后在一盏黄灿灿的灯泡下,坐在一个小板凳上,享用你的美食。当然,你如果想体会一下什么叫高雅和档次,你也可以在吃完河粉以后,转个弯到文殊坊的妙剧场看一场实验话剧。你可以一边打着油腻腻的嗝,一边思考话剧的深刻内涵,导演是想告诉我们人生是一场梦幻,还是想告诉我们生命的意义在于寻得一个答案。

            这里是成都,这里是中国西部最大最繁华的城市,这里是我的家乡。我印象中的成都就是一个温柔的生活之城,她没有什么重工业,也没有什么国防大计,她就像一个戴着围裙的中年妈妈,每天去菜市场买来新鲜的菜肴,然后在厨房里忙碌一上午,做出一桌子正宗川菜,而旁边还放着一罐海南椰汁,甜甜的,恍如蜜糖。

              有人说川菜太辣太油,那可能是你根本没来过成都。这里有开水白菜,清淡鲜香;这里有锅巴肉片,荔枝味,像小时候吃的绞绞糖;这里有一把骨,汤里熬着番茄和菌菇,喝一口,不辣啊,一点不辣,像广东味。你到了成都,才知道什么叫川菜有百味,你才知道为什么这里被称为天府之国。

                  说到吃,成都真是说不完。甜辣的钟水饺,高汤吊味的龙抄手,咬一口就流油的韩包子(比天津的狗不理包子好吃),还有街边的蛋烘糕,光是馅料就有十多种,荤素任选,咸甜俱备。在成都,你千万不要担忧吃的问题,有钱去大蓉和吃新派川菜;囊中羞涩,光是街角的小吃店就有几十种食物,又便宜又好吃。有人说成都满城都是火锅味,有道理。那个香辣味啊,那个清油的油香味啊,远远嗅到,就会让你食指大动。来成都,不吃火锅怎么行?一顿火锅不过瘾就再吃一顿,两顿不过瘾就吃第三顿,直到你的味蕾被花椒,辣椒,香菜和香油完全占有,舌头像进了迪士尼乐园,欢天喜地,不亦乐乎。

                  至于住,那更是不在话下。新修的改善型住房,一户一,两百平米,带大阳台,大玻璃窗户,站在阳台上就可以看见不远处的公园。你在成都,根本就不要担忧住的问题。即使你买不起房,租房很便宜很简单。和朋友合租一套两居室,或者自己租一个单身公寓,水电气全通,家具家装全包,拎包入住,太方便了。

              成都的交通没得说,家家户户都有车,还有四通八达的地铁。想当年,私家车刚开始兴盛的时候,成都就不甘落于人后。奥拓车成为成都的市车,家家户户买一辆,周末带着老婆孩子去蒲江,去龙泉驿耍农家乐,吃农家菜,呼吸新鲜空气。现在成都的地铁,成为成都新的地标。我每次坐成都的地铁,都有一种我当年在首尔坐地铁的感觉。人们的穿着打扮,地铁的整洁先进,和首尔并无二致,甚至更好。

              成都是一个旅游资源集聚的城市,远的地方,你要去西藏探寻生命原本的奥义,一定得先到成都来落个脚,做个入藏前的准备。近一点,世界自然遗产九寨沟,人间天堂,童话世界。或者去色达五明佛学院,观察人对神能敬仰虔诚到什么程度,洗涤凡俗的尘埃,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洗礼,都可以,都很方便。成都是一个旅行家必须得来的地方,不然你不会知道到底中国的风景能有多好,中国的神之恩遇能有多华丽。

                成都繁华的商业不用多说,凡是商场中人,没有不知道的。中国第一张纸币,交子就出现在成都,可见成都的商业之繁茂。唐代就有扬一益二的说法,那个时候成都已经是中国的商业中心之一。现在你去成都的市中心,逛逛春熙路,太古里,你才知道什么叫上档次,什么叫五光十色,繁花簇锦。逛了一下午春熙路和太古里,到傍晚的时候,累了,饿了,逛进一家面馆,要一碗牛肉面,一看才发觉,原来是黄晓明开的面馆。吃完面,去隔壁买一杯奶茶,再一看,关晓彤开的奶茶店。这样的奇遇和小确幸在成都处处可见。

                    在成都,要的就是这个热乎劲,要的就是这种喧闹的市井气息和市声。当你傍晚6点钟下班,穿过一条人声鼎沸的街道,回到安静的小区。隔着窗户,还能看见远处东风大桥的霓虹闪烁和河边喝咖啡,吃东南亚菜的时尚男女。你才知道,什么叫都市,什么叫现代城市文明。

              中国有一个耍都,就是成都,可能全中国没有哪一个城市比成都更会耍的。古代就有锦城云乐的说法,还有那个倒霉的刘禅,天生一个耍家。你可以在晚上8,9点钟到成都的街道上逛逛,麻将馆里热闹非凡,洗脚房人流如织,酒吧舞厅门口,年轻人呼朋引伴,昏黄的小门店边,漂亮小姐东张西望,还有街边的鬼饮食摊,卖着啤酒和烧烤肉串。这是成都,一个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繁华都市,一个平凡中萌动着勃勃生机的魅力之城。

                不要来打搅这种市井气,不要来扰动这种人类文明的生动呈现。让她本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不要试图去改变,不要妄想去翻天覆地。一个城市的文明需要几代人才能汇聚创造出来,而破坏可能仅仅只需要一天一夜。一天一夜的狂暴呼啸,代价是千万人的迷惘和眼泪。这个账算不过来,这个计划太过可怕。

              如果你们要来,请接受英雄的领导。他懂这里,他懂这座城市,他知道什么是可以做的,什么是不可以做的。你们来的时候,我们请你们吃麻辣火锅,再免费送一大杯扎啤。但请你们吃的时候,小心一点,舒缓一点,不要把油溅到锅的外面,不要把红汤辣水滴到衣服的正面。你们优雅的吃完我们的火锅,我们向你们致敬,向你们表示感谢,然后在天色破晓之前,你们再一路驱车返回你们的驻地,这是最圆满,也是最好的安排。这样的接待,你们满意吗?成都,你们还喜欢吗?是不是锦城云乐呢,由你们自己判断。但请把平安和喜乐留给这里的人们,你们带走的只是一场风暴的前奏,而我们还等着听音乐会。

                  我会在午夜的时候,和你们相遇,相遇时,彼此一个眼神。我知道你们平安,你们也知道我安好,足够了,可以了,我们都是安全的,我们都是健康的,这已经是神的赐福,还有什么其他的奢求呢?神会在你们走后,赐我一道灵符,让我把灵符贴在城市的大门口,保护这里的人们。而你们看见灵符,就知道神已经醒来,神已经知会你们要好自为之,所以你们将回到你们的城市,那里才是你们的舞台。

              请记住,听英雄的话,他是你们真正的领导。他让你们做的事,才是真正为这座城市好,为这个国家好。红色的年代已经过去,即使现在泛起红潮,也只是钱塘一梦。一个梦,做做,想想,体会体会,然后,醒了,一切安好。午夜伤心的人,会因为你们的到来感到欣慰,而天明时的曙光,昭示着你们带来的是光而不是黑暗,就也许就是人世的最美妙之处。你们带来的是光和希望,未来我们将迎来一个盛世,神明的奥义,已经若隐若现。

                  我在圆缘园中,品一口红茶,微甜而甘醇。我继续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想这个舒缓的下午,我应该去书店看一本浪漫小说,还是去电影院看一场奇幻电影。突然,在陌生的人潮之中,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曾经认识的,喜欢过的,爱过的一个人,他的面容出现在你们不经意的闪避间。你们没有看见我,但我看见了我的爱人。我在情人节的傍晚看见了自己的爱人。你们难以觉察我的激动,而我已经泪流满面。

                    我会继续在成都等候你们的到来,然后在每天的晨昏朝夕为你们祈福。祈祷神把她的关照和爱护都赐予你们,保护你们不受一切邪魔外道的干涉和打搅。成都一夜,我的泪水在你们到达的那一刻,化为天上的彩虹,挂在月亮旁边,美丽了巴山蜀水。

              我在成都,我会一直在成都。我爱成都,我爱你们。

2023年7月10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10   19:54

标签: 董事长

                    我得知一个令我震惊的消息,你是我的妈妈。我马上上网去查你的简历,1981年你确实在美国。我呼出一口气,难道我真的找到妈妈了?我仔细端详你的面容,我觉得我们有相似的地方,但我无法确定。我一直在找我的妈妈,可我的妈妈竟然一直在我的视野之内,只是我常常忽视,常常忘记。

                    你真的是我的妈妈吗?你愿意告诉我真相吗?我知道你没有结婚,从来没有结婚。1981年的时候,你曾经有一个谈婚论嫁的他。但他却离你远去,于是你终生没有婚姻。你在等什么,你在盼望什么,你的心中是否还有他的影子。你没有结婚的真相,难道是因为我?因为我的存在,所以你不愿意另适他人。可你竟然没有来看过我,一眼都没有。你的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否当我和你相认,你会说出另一番的真相,而这个真相将会震惊世人。

            或者你本甘于平凡,你本归属民间,哪怕你飞翔在高空。你和我的区别在于,你从一出生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而我浑浑噩噩,不可终日。你的使命感让你变得强大,而我的懵懂,让我变得孱弱,以至于甚至需要你的帮助。可我不认识你,可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妈妈。

            如果你真的是我妈妈,你愿意帮助我吗?他们都叫你董事长,你有董事长的气质和权威,如果你帮助我,我或许可以比现在过得稍微好一点。但前提在于,你是我的妈妈,并且愿意帮助我。而我的爸爸又是谁?是那个当年在美国的你的男友吗?是或者不是,我总想得到一个答案。

              至于,你为什么要把我送到万里之外。受这样的磨练,过这样的灰暗人生,我找不到答案。答案在你,或者在爸爸,或者都不在,在我的前世,在我的来生。我只有在黑夜中默默流泪,想你,想你是不是我的妈妈。其实,我有点尴尬。如果我的妈妈是街边杂货铺的守店婆婆,或者街角扫地的环卫大妈,我很高兴,我会感觉到轻松和释然。我的妈妈没有那么高端,她很平凡,平凡到不值一提。那么,我也是不值一提的,我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的来找我,找打我,我只是一棵无名的小草。

                但如果我是你的儿子,那就完全不一样。你是董事长,而且是对岸的董事长。我是对岸董事长的儿子,我却又是个在大陆一文不名的精神病患者。这太有冲击力了,这太劲爆了,我简直成了报纸上绝对的头条新闻。那么,他们打我,他们欺负我,他们折磨我,也就有了说法,也就有了缘由。

            陈水扁收监的时候,大叫:“政治迫害!”我是不是也可以学学他,大叫一声:“政治迫害,黑暗人间!”可惜,陈水扁是个有运气的人,他的人生注定不会孤苦。我不一样,我是个苦命人,我是个被魔鬼诅咒过的孩子。我只能忍受着痛苦,倔强的咬紧牙关,眼眶里泪水打转。

              你没有儿子,因为你根本没有结过婚,我的出现,对你是一个惊吓还是惊喜,抑或都不是,只是一个惊悚的故事。你的故事,想来并非泛泛,否则你也不可能当上董事长。那么,你愿意认我这个儿子吗?或者你莞尔一笑:“这很荒谬。”但我希望你能更有温度的告诉我答案。你可以说:“我愿意当你的妈妈。”或者你也可以说:“你的妈妈我认识。”那么,我就知道了真相,并且从心底感谢你,因为你让我感觉到了爱和保护。

          你的地位,让我和你的认亲,显得很古怪。就好像一个小乞儿,突然抱住一个公爵夫人的腿,叫:“妈妈,妈妈。”然后,你顺理成章的一脚把我撂倒,或者从包里摸出两个银元,塞到我的手中。小乞儿哪里见过银元,还是两块,他本该高兴死了。但小乞儿却说:“我不要这个,我不要这个,我只想知道我是不是你生的?”

          公爵夫人大惊失色,然后她开始四下打量,看有没有报社记者的相机闪光灯伺机亮出一道白光。她开始喃喃自语:“这绝对是一个阴谋,是一个恶毒的政治算计。”小乞儿都快哭了:“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你生的?”公爵夫人开始喊叫:“疯了,疯了,全都疯了。我要回去休息休息,这个世界疯了。”在小乞儿的抽泣声中,公爵夫人失魂落魄的转身跑掉。到最后,她也没有回答小乞儿的问题。这个问题,很难很难。

                公爵夫人是台大的高材生,美国的硕士,英国的博士。读大学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开一辆高级轿车到台大上学,而其他同学只能骑单车。公爵夫人是天生的贵族,从她一出生,就是含着金钥匙的。她这辈子,就是一段辉煌的人生,不容有任何的污点。污点是政敌的花招,污点是魔鬼的玩笑,她怎么能有一个儿子呢?还是个被人送进精神病院的小乞丐。这太荒谬了,这太恐怖了,简直是个狂人世界。

                可我确实是个乞丐啊,可我确实是个精神病孩子啊。台湾,那么豪奢的地界,怎么容得下我这个乡巴佬;台湾,那么鼻孔朝天的地方,怎么能对一个精神病孩子露出笑脸。对我露出笑脸,和对街上的流浪狗露出笑脸有什么区别?流浪狗还不是疯狗呢,我可是个地地道道的疯孩子。

              我认知中的台湾是一个和缓的世界,台铁便当,槟榔妹,西式牛扒,咖啡屋旁边有红茶馆。一开口就是:“劳驾…,请移步…”女孩子说话像小孩子,男孩子说话慢条斯理,似乎永远不屑于和一个粗野的人争辩。台湾,好像另一种模式的大陆;而大陆像是走错道的台湾。既然台湾是个清平和谐充满爱的世界,那么你们愿意认我这个儿子吗?不需要董事长来亲口承认,台湾的乡亲呢,你们愿意认我为子,带我回家吗?我注目凝视,眼含热泪。

                董事长有董事长的难处,高处不胜寒。有的话,我可以随便说,她不可以。她如果像我一样说话肆无忌惮,恐怕早就有了麻烦。但我愿意保护董事长,不管在她的认知中,我是一个怎么样的存在,怎么样的冤孽。我愿意保护她,我愿意守护在她的周围。小乞儿也学过点戏法,小乞儿也有个师傅,小乞儿也可以帮助他想帮助的人。小乞儿的最终目的只是想寻找一个答案,而答案在你们上一辈人心中,你们不说话,小乞儿永远是个傻子。

              我是喜欢董事长的,虽然她给人的感觉有点冷傲,但冷傲之中自有一股亲和力。她天生像一位长辈,在她注目看你的时候,你能感觉到她的内心是在笑的,哪怕她的表情没有变化。我觉得她有一种奇异的魅力,她好像对任何一个人都感兴趣,但又似乎对任何一个人都不感兴趣。在她面前,每一个人都可以获得一种被关注和重视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好,很温馨。

              我是董事长的儿子,那我不就是小董事长了吗?我也可以买买耐克,买买阿迪达斯最新款的球鞋,连价钱都不用问,谁叫我妈妈是董事长呢?但这种物质上的奢望让我觉得羞耻,我找妈妈,只是想找到自己的来处,而不是获得某种利益。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一个大陆人,还是一个台湾人,或者甚至是一个外国人。我总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不然,我这个“圣人”当得太憋屈,当得太滑稽。

                  其实,即使我不是董事长的儿子,也没有关系。董事长没有儿子,我做她的儿子,或者是干儿子,也好,也很愉快。就好像我们喜欢一个长辈,然后说:“我觉得她像妈妈一样!”没问题,没毛病,合乎情理。古代的皇后还有母仪天下一说,更何况她是董事长,更应顾惜我们这些小民。小民顾惜得多了,也就仁爱遍天下,也就是尧舜禹汤,也就功高德劭,人间美满。

                妈妈,请容许我叫你一声妈妈,因为我其实没有妈妈。看着你对我笑起来,我也就感觉到幸福,无论我们是否真的有血缘关系。有也好,没有也好,像妈妈的长辈,多一个,就是增一份福气。我在大陆,遥送祝福,问你:“妈妈,你愿意回来看看我这个儿子吗?”

          你点点头说:“等着我,我心已归。”那么,海峡两岸将燃放礼花,祝福我们这一对母子,永远相互爱着,相互护卫着。

2023年7月11日

创建时间: 2023/7/11   9:24

标签: 西安的香气

                狂野的心向往草原,自由的灵魂望向远方。我一直以来都觉得我需要一次流浪,流浪到一个遥远的地方,那里没有人认识我,也没有我熟悉的咖啡店和蛋糕房。我就这么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在陌生的异乡。好像一匹独狼,脱离狼群,但也要潇洒的面对每日每夜的阴晴变幻。

                我读大学的时候,机会来了,一次独自流浪的机会。我的中学同学冬在西安读军校,他向我发出邀请,要我去西安找他。我高兴的接受邀约,收拾好一个小小的行囊,买一张绿皮火车的车票,踏上旅程。我嚼着一块口香糖,潇洒的坐上火车,满车都是行李和旅客,好像一个喧闹的集市,熙熙攘攘。火车出发,在一种极度愉快和兴奋的情绪中,我将在火车上硬坐一晚,第二天白天才能到达西安。

                我是在傍晚上的火车,落日的余晖斜照在火车车窗上,映出一片光的印记。我的对面坐了一对老夫妇,他们是出门旅游的。我和他们简单的交谈,原来他们已经退休,拿着一个旧款手机,坐火车环游全国。他们已经去了成都,昆明,下一站是西安,然后取道西安,直赴北京。老夫妇不时的和自己的女儿通电话,告诉女儿自己的行程:到哪里了,下一站开往哪里。他们是有根的,他们的根是他们的女儿,所以在外环游也常常记挂,常常思念。

                  到晚上的时候,就没那么好受了。车厢里热得挤得像沙丁鱼罐头。特别是到下半夜,睡意来袭,却没有床衾。每个人都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趴在小餐桌上,或是靠在座椅背靠上。有一个老妇人干脆睡到座椅底下,虽然上面就是别人的屁股,但好歹能伸直腰杆,比硬座舒服。

                我睡不着,我拿出我的Walkman,开始听广播。火车上真的能收到广播,很清楚。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这里是宝鸡人民广播电台…”我莞尔一笑。我想起我的一个姑父告诉我:“到宝鸡就要吃鸡。”但被另一个姑父驳斥,说:“到宝鸡就要吃鸡?应该是吃西瓜!”

                    车厢里闷热而憋气,一个中年男人开始抱怨起来:“下次没有飞机票,我再不出差了!”我对面的老夫妻相互依偎着,睡眼迷离。睡在座椅底下的老妇人,惬意的翻身:“看我多会想办法。”我把脚小心翼翼的搁在老夫妇的座位空隙,这样我会稍微舒服一点。我以为我会被老夫妇呵斥,要我把脚缩回去。但老夫妇看了一眼我袜子上的破洞,似乎愣住了,不仅没有呵斥我,还示意我就这么搁着,这样舒服一点。我不好意思起来,还是把脚缩了回去。

                  半夜的时候,我听着广播,昏昏欲睡。突然广播里传来一阵欢呼:“北京申奥成功!”我一个激灵,成功了?北京终于成功申请到2008年的夏季奥运会。我兴奋的几乎跳起来,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学生,很在意奥运会。我想马上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别人,但对面的老夫妇已经睡着,座位底下的老妇人一动不动。我忍着欢喜,环顾一周,全是睡意朦胧的面庞和疲惫的双眼。我沉寂下来,把心底的喜悦缓缓消化。

              挨到早上6点钟,车厢里的旅客渐渐醒来,有的去刷牙洗脸,有的去冲方便面吃。老夫妇相互打趣着,看着车窗外。列车员拿一个大扫把开始逐厢逐位的打扫卫生。睡在座位底下的老妇人被列车员的扫把扫到,抱怨起来:“你小心点,我是个人!”列车员是个小伙子,并不相让。他看老妇人不好对付,也开始寻求支援,列车员对我们说:“你们看看,睡在椅子底下,野蛮人!”在大家的劝阻下,列车员气冲冲的走开,老妇人也嘟嘟囔囔的回自己座位去了。

                  早上8点,列车到达西安。和老夫妇告别,我走出车厢,空气干燥而爽冽。西安有一种明媚的气质,这种气质是阴郁的成都没有的,就好像西安的标准时间是正午十二点,而成都的标准时间是傍晚5点。我来西安之前就在网上查了一下攻略,知道西安最繁华的地段就在鼓楼,钟楼附近。我决定去鼓楼附近找一家旅店,安顿下来。

                  西安是个一切都很规整的城市,以鼓楼和钟楼为中心,老西安城方方正正,像一个棋盘。在西安,至少在老的西安市中心,你是不会迷路的,因为道路盘条理顺,横平竖直。鼓楼一个十字街,钟楼一个十字街,不像迷宫,像车马道。连马都不会找不到路,人更清楚了。

                    我在鼓楼附近找到一家棉花旅馆,为什么叫棉花旅馆?因为是一家棉花工厂所有的小旅社。旅社有三层,我住在二楼,开窗就是西安市中心的街道,晚上可以听见行人的脚步声和耳语声,很舒服。这家旅馆就叫棉花,我亲耳听见一个导游这么说的,她说:“到棉花去接人!”原来我在西安的落脚点是棉花,想来有点趣味。

                我给冬打电话,冬很高兴我来西安找他。他问清我的地址,下午就来棉花找我。我见到冬的第一面就笑了,他穿着军装,还是那么瘦,但看着精干。我一直疑惑为什么中国的军人都那么瘦呢?外国的军人都膘肥体壮的。我想如果我当军委主席,就给军人们每天加餐一个牛肉汉堡和一个鸡腿,必须吃完,不然算违纪。

              冬说:“你终于来了,好不容易请到你。”我哈哈大笑:“为了看看你,我也得来。”冬说:“这里离回民街不远,我请你吃回民街的小吃吧。”我并不饿,但我喜欢被冬招待的感觉,我喜欢冬陪我到处逛逛。冬带我步行到回民街,一条很古朴的街道,两旁全是店铺和小吃摊。我要了一碗凉皮,坐在一个小桌子边开吃,冬陪着我。冬说:“你来了西安,就得喝喝这里的饮料,你要冰峰还是酸梅汤?”

              “酸梅汤吧,我喜欢酸酸的味道。”西安的酸梅汤很正宗,不是酸梅粉兑出来的,是真正的梅子榨汁,风味浓郁,酸甜解渴。冬说:“今天没时间了,后天我陪你游西安。你来我们学校看看吧。大老远来一趟。”我高兴的说:“好啊!”对大学生来说,不到中学同学的学校去串串门,就像没读过大学一样。

                      冬回学校,他还有课。我计划第二天去参加一个西安一日游,一天就把西安市内的主要景点逛完,高效利用时间。回到棉花,顺路买了两个包子,叫三丁包,味道很好,是资格的好肉做的馅,不像成都的包子,里面的馅不忍细看。我把空调打开,房间里凉爽宜人,电视里放着乒乓球挑战赛。外面是喧闹的市中心和夕阳余晖的燥热,而我的房间,安静又优雅,像两个平行的世界,相互支撑却又互不打扰。

                      吃过包子,时间还早,去网吧上上网,我还没在外地上过网呢。我在棉花附近找到一家网吧,坐到电脑前,开始听歌。莫文蔚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时间累积这盛夏的果实,回忆里寂寞的香气。”我好像真的闻到一股香气,一股西安特有的香气,干燥,恬淡,自由自在,放浪形骸。我自由了!一瞬间我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激动,我是自由的,我独自流浪,但我是自由的。现在所有的时间都归我自己,我可以决定我明天要做什么,去哪里,见什么人,或不见什么人。我因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所以我反倒获得一种解放。

                  西安的第一夜,我在一种激动又喜悦的心情中浪荡在钟鼓楼的幽远梦境。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日游的导游就闯进了棉花:“kevin,Kevin,快走,车在楼下等着呢。”我迷迷糊糊的上了旅游车,旅游车在西安市内转了一圈,接完游客,浩浩荡荡的往华清池去了。我一直没搞清楚,华清池,这个杨贵妃洗澡的地方,怎么又和蒋介石扯上关系。原来,蒋介石在西安事变的时候,就住在华清池。现在在蒋介石住的五间厅里还有当年西安事变时,兵谏留下的弹痕。

                  我觉得蒋介石很懂得享受,他跑去和杨贵妃住在一起,这是人间天堂啊。但西安事变当晚,蒋介石的随从全部被打死,蒋由几个贴身警卫护送,跑到后山躲藏起来。因为太害怕,跑得匆忙,连假牙都没带。历史很喜欢和人开玩笑,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历史名人,杨贵妃和蒋介石竟然联系到了一起。演一出人间欢喜剧,看乐了众闲散客。

                  下午,一行人又风尘仆仆的去兵马俑。兵马俑是一个巨大的博物馆,中间挖开的地面,陈设着出土的秦时陶俑。大部分是穿铠甲的士兵,神态各异,或站或蹲。据说,只有国家元首才能下到挖掘坑里面近距离参观,普通观众只能远眺。美国总统克林顿和他的妻子女儿就曾经站到挖掘坑中和兵马俑合影,现在还有照片为证:克林顿笑容可掬的搂着妻子女儿,后面是怒目而视的秦兵。

                  出兵马俑的时候,导游千叮咛万嘱咐的说:“千万不要去门口卖旅游纪念品大妈的摊位上问价,问了她就一定要你买,我们也没办法。”出兵马俑博物馆的时候,果然门口有一排大妈坐在小板凳上,前面放一个小摊。我远远的避开,但还是有一个年轻人去问价,问了又没买,年轻人自我感觉良好的回到旅游车。大妈不依了,她拿着一个小泥人,一路紧随而来,堵在旅游车门口,一定要我们把她的货买了。最终一个中年大叔买下大妈的小泥人,大妈才凯旋般扬长而去。

                  一日游结束,回程的路上,又出了事故。两个中年男人,一定要美女导游给他们发票,阴阳怪气的相互抱怨。女导游看着年轻,其实身经百战,正眼都不看他们。女导游说:“你们参加我们团下一次出游,我就给你们发票。”两个中年男人愣住,表示拒绝。女导游把拿出来的发票几下撕成碎片,扔到了车窗外面。

                      中年男人被震住,其中一个说:“我们到你们西安来,你知道给你们带了多少钱来吗?你都想不到。”另一个说:“我们是大客户,你们西安专门请来的。”美女导游脸藏笑意,看着车窗外面,充耳不闻。两个大客户嘟嘟囔囔的下车走掉,美女导游大获全胜。我恍惚看见大客户讨要的发票,上面印着:伍元整。

                  回到棉花,躺在干净的床单上,空调打开,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今天晚上的晚餐是老孙家羊肉泡馍。吃西安的羊肉泡馍很有讲究,要先仔仔细细把手洗干净,然后掰馍,馍要掰得越细小越好,因为这样才入味。掰好的馍,拿给服务员回厨房加工,不一会儿,一碗鲜香滚烫,热气腾腾的羊肉泡馍就上桌了。老孙家的羊肉泡馍不愧是老字号,羊肉瓷实有嚼劲,一点没有膻味。汤鲜味美,意犹未尽。一直到现在,我都很想再吃一次老孙家的羊肉泡馍,因为确实好吃。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去西安饱一次口福。

                    西安之行的重头戏开始,我去位于郊外的空军工程大学探望冬。那天,天气热得滴汗如雨。西安的热和成都的热不一样,成都的热是湿热憋闷,西安的热是阳光直晒,骄阳似火。冬在门口等我,晒得黑人一般。冬一把握住我的手说:“kevin,欢迎来参观我的学校。”我说:“早就想来,我从来没有进过军校呢。”我确实没有进过军校,我只有过军训的经历,军校,军营对我是神秘而又充满诱惑力的地方。

                      其实空军工程大学内部很普通,空空旷旷,与其说是一所大学,倒更像一个军营。开阔的操场上,有篮球场,有乒乓球台,虽然那天日头很毒,但还是有几个赤裸上身的军校学生在打篮球。冬把我引进他的宿舍,其实应该叫营房,一个很大的仓库般的房间横七竖八的摆着几十张单人床。

                冬说:“你喝水吗?”冬拿起他的不锈钢水杯,去给我接开水,和我们中学时一模一样。我打量起这个巨大的房间,有的学生在打扑克,有的在三三两两聊天。冬端着开水过来,还跟着一个小伙子。冬向我介绍:“这是我大学同学。”又对小伙子说:“这是我中学同学kevin。”我和小伙子握手,小伙子看着开朗又干练,他的手干燥暖和。

                  在营房里待了一会,冬要我陪他去吃午饭。我们来到一家小餐馆,冬要了一碗盖浇饭。冬说:“kevin,你知道什么是盖浇饭吗?你看了就知道。”我还真不知道什么叫盖浇饭。店主把一盘食物端到冬的面前,原来盖浇饭就是米饭铺上新鲜炒的俏荤菜。冬说:“kevin,你吃不吃,我请你吃。”我说:“不用”,因为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午饭。

                吃完盖浇饭,冬陪我逛校园。其实真没什么逛的,太热,再说这所军校实在太像一个军营。我们逛到学校门口的时候,迎面走过来一个高高大大的青年,看着干净,帅气,方嘴大脸,英姿挺拔,温温和和。原来他也是冬的同学,我们就站在学校门口聊天。其实我有点后悔,这个青年非常符合我的审美标准,我应该找他要个手机号,要个qq号,或者至少多说几句话,但我竟然傻乎乎的就和他道别。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军人,像清晨初生的太阳,温暖又大方。

                  冬陪我回到棉花,我们一起去逛不远的清真大寺。我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穆斯林做礼拜。穆斯林都穿着白色的长袖长裤,看着很洁净。我惊奇的发现,原来穆斯林做礼拜前要洗澡。清真寺里面就有浴室,要先沐浴之后,才能到大殿上去做礼拜。我看见几个穆斯林刚洗完澡,身上还冒着热气,就急匆匆往大殿走。他们穿过我和冬的旁边,没有多看我们一眼。他们的眼中只有大殿里面的安拉,而对我和冬这样的异教徒,丝毫不感兴趣。这种对神的崇拜,在佛教徒里面很少见。

              回到棉花,冬躺在床上和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我说:“要不你今晚就住这里吧,反正有两张床。”冬迟疑一下,他说:“算了,我回学校,我在学校还有事。”冬和我告别。走的时候,重重和我握手:“保重,兄弟!”我也快红了眼眶:“保重,大兵哥!”

                冬回学校,我又陷入一个人孤单的在一个陌生城市流浪的旅途。晚上,我再次到附近的网吧,戴上耳机,听雪村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听到“翠花,上酸菜!”的时候,我有一种伤感的舒适。冬走后,在西安,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其他人。除了冬,我和这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没有关系,我们相互打量,却又默默走过。留下一个善意的问号:“他是谁?”他是谁?我是谁?我已经迷醉在这古城的绚丽,不要用哲学的终极问题来打扰我。

                  回成的时候,我在火车站买了两个腊汁肉夹馍和一根小奶糕,好吃,都好吃。肉夹馍香,小奶糕甜,满满西安的味道。刚坐上火车,我已经把肉夹馍消灭掉,小奶糕也下了肚。这一次的旅程,圆满到我自己都感到吃惊。火车刚过汉中,上来一个小姑娘,看着不过10来岁,长得真漂亮。是那种让人惊艳的漂亮,她就坐在我对面,对着我,却没有看我。眼光散散淡淡的看着窗外,若有所思。我觉得她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小姑娘,此后我再也没有看见过和她一样漂亮的小女孩。

                火车到站,女孩下车,好像一场梦境,我再次陷入孤单。一对父女坐到我的对面,爸爸带女儿到成都旅游。女儿问我:“哥哥,成都有什么好看的?”我说:“成都有大熊猫啊,国宝。”女儿说:“哦。”我看见她的眼睛打转,似乎在想大熊猫是什么样的?

                  火车到达成都,我出站买了一罐椰树椰汁,喝一口,好甜。我觉得我的西安之行,就像这一罐椰汁一样,甜得好似蜜糖般的生命。蜜糖般的生命是神的礼物,甘醇我们的胃和口腔。一切生命的美好,都在这中间。西安,保重,我会再来和你约会,我会再来和你谈一场月下的千年之恋。

2023年7月11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11   19:50

标签: 致爱人

爱人:

                你好!见字如面。

                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见过面?快30年了。30年的光阴,白驹过隙,弹指一挥间,你可还好,你可还安康。是否还记得我们最初的相遇?在成都郊外的那个军营,我趴在床头看你穿袜子,你笑着对我说:“kevin,你上来,上床来。”我害怕弄脏你的床单,只是这么趴着,看着你笑,看着你和其他小孩嬉戏。

              而现在,我竟然已经这么老了,我的两鬓染上白霜,我的额头爬满皱纹,我的眼睛开始老花。有一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才猛然发觉,我已经是个半老老头。可你呢,你还那么年轻吗?你应该年轻的,你应该比我过得好。因为我的下半辈子还要靠你的打拼,如果你也和我一样衰老,两个老大爷怎么去闯荡江湖,只会惹人耻笑。你应该看着只有30岁才好,帅气,年轻,经得起风雨,扛得了山川,游得动海湾,一条精壮的汉子。

                我有时候感觉自己有点悲哀,我被师傅“制造”成了一个次品,一杯不合格的茉莉花茶。而这杯茶指定你来饮用,这样对我,对你是不是都不太公平。我为什么一定要做一个次品,而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为这件次品背书?命运和我们开了个玩笑,就好像我是一个没有腿的孩子,却还要去学校上学,每天背着我上下学的就是你,一背就是一辈子。你是否有抱怨,你是否会怪师傅对你狠心?

                不要怪他,要怪就怪我。是我野心勃勃的想我们有点骑士精神,是我痴心妄想的要把西方的成功复制到我们这个古老的国家。这是我的野心和渴盼,但由于我的懒惰和迟钝,我无法做到这一点。我是一个懦弱,害羞,无能,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我的愿望通过我自己来实现,根本不可能。所以,师傅找到了你。我的愿望将通过你来实现,我的野心和向往,将被你驮在肩上。不管这个包袱有多重,多重你都驮得起,因为你本是一个英雄。

                  你将会成功,你将会成为历史的王者。这个国家在你的带领下,将真正走向复兴和强盛。而我的小私心就在于,不仅仅是这个国家变得更美好,我的命运也会因为你的出现而出现转机。你会把师傅不愿告诉我的身世,原原本本的告诉我。你会一把扯下师傅拷在我手上,脚上,脖子上的镣铐和枷锁,把它们狠狠扔进垃圾堆。然后向所有人宣告:“kevin自由了,我娶了他,他是我的妻子。”

                    你想象过南北战争的时候,北方的白人来解救南方黑奴的场景吗?多少欢呼,多少雀跃,像一场盛大的节日。从此以后,再没有皮鞭和棍子,再没有无休无止的劳作和痛苦不堪的折磨。我的悲剧,将由你来画上一个休止符。然后,你带着我,你背着我,你举着我,招摇过市的迎接新的生活。

                因为你,我生活富足;因为你,我安全无虞;因为你,我舒适安乐;因为你,我自由洒脱;因为你,我活成了一个笑脸。每天笑,每天开心,傻子似的从早到晚傻乐。是你带领着我们这个国家,奔向光明的未来。我只不过是一只搭车的小老鼠,乐悠悠悄悄挤上一辆满载乘客的列车。在别人注意,或者不注意的时候,逃票,隐匿,到达,成功。

              这列通向成功的列车,车长就是你。

              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师傅告诉我,有你的存在,和你的时代的存在。我早就不想继续苟且偷生,因为我活得苦,活得受罪。但当我得知你的责任和计划,我觉得我的生活可能会是一个幸运。因为你,我可能会变得幸运。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一个苦瓜,经过嫁接,竟然长出一个甜瓜。嫁接的技术员是师傅,但提供嫁接本体的却是你。

            没有你,我会多么悲惨,我的人生会多么惨淡。

              有人问我:“你和他有爱情吗?你们到底有没有…”我冷冷望向他的眼睛:“真正的爱情不在于身体的朝夕相伴,真正的爱情是一种心灵的守护。”我在寂静的暗淡的午夜,孤单哭泣的时候,突然想起你,我就不哭了,我突然笑了起来。这就是爱情,我这么以为。

                我信神,我觉得神是看护我的,哪怕她可能已经在很久之前,远远而去。一个没有神的世界,我活在一个没有神的世界!我放声哭泣,原来我降生到地狱之中,哪怕这个地狱表面上叫作地球。我说:“神会回来的,神会回来看我们的。”但一转眼,我却又暗淡下来。我的理智告诉我,我不一定能等到神回来的那一天,我的生命很短暂,短暂的和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这一辈子,在这样一个没有神的修罗人间,我如何自保,如何生存,如何活得有意义?神并没有抛弃我,她从遥远的空间传来旨意:“让他照顾kevin,让他看护人间。”神没有回来,但神的天眼,神的畅耳,神的手和脚都在月宫中,随时开示着我们。

              我得到神的照拂了!我得到神的恩典了!因为有你。因为有你的存在,所以这个修罗人间是可以有爱,有光,有希望,有幸福的。神可怜我,所以赐下你来照顾我。神可怜我们这个人间,所以派你来当我们的头人。你是神的手,你是神的脚,神通过你,把她的爱和光辉洒向黑暗笼罩下的每一寸土地。神的爱,透过你背影,清晰的出现在每天朝阳升起的地平线。你代表神,你代表神的温柔和情谊。

              太阳公公挥手作别云彩,月亮姐姐害羞的躲进暗夜。这个人间,没有光,找不到光,暗淡人寰,悲惨世界。瞎子在哭泣,因为他失去了最后的光感;聋子在哀嚎,因为她的耳朵,连清晨第一声鸟儿的鸣叫也听不到。可你的出现,石破天惊,击穿了魔鬼的黑纱,打败了禽兽的挑衅。你把黑暗的天空撕裂开一道清晰的口子,口子外面是阳光,是月华,是彩虹,是瑞雪。

            黑暗羞愧的退场,青天白日再度到来。一大群海鸥欢快的飞翔在天空,它们去找鸽子报喜:“喂!喂!你们知道吗?光来了,白昼登场了。”鸽子高兴的去找老鹰报喜:“喂!喂!你们知道吗?幸福来敲门了,记得开门哦!”老鹰急匆匆的去找猫头鹰报喜:“喂!喂!你们知道吗?和平和美满来了,今晚老地方见!”猫头鹰找不到人报喜,急得原地打转:“我这就去电视台打广告,你们全部都解放了!”

              你向我露出笑脸,就是生活向我露出笑脸。你知道我喝的中药很苦,所以你赶忙递给我一块巧克力糖。所谓的爱情的美好,不就在于彼此的关心和照顾吗?你的一笑,融化了冰雪;你的一眼闪烁,洞穿了万年的幽暗。幸福啊,快乐啊,得意洋洋啊,感觉良好啊,趾高气扬啊,不可一世啊,我全要,我全要。因为你,我活成了一个感叹号。

                一个和平,民主,富饶,文明,现代,和谐,自由,快乐的时代,因为你的到来而到来。我们将有爱丁堡的雨夜浪漫,我们将有夜巴黎的霓虹闪烁,我们将有纽约时代广场的人声鼎沸,我们将有东京银座的富丽堂皇。一切别人曾经拥有的,现在拥有的,将来会拥有的,我们都要拥有。将来的时代,是一个中国的时代,全世界羡慕的目光都将聚向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我们会变得荣耀和光彩,神会对我们露出最灿烂的笑脸。

            在一个辉煌的时代过后,你将会远去。你会去遥远的异乡,追随自由女神的火炬。这是神的安排,这是神的旨意,无需沮丧,无需悲伤,你的离去,只是一场休息。你留下的精神财富和物质财富,将会长久的伴随我们的国度。神佑世人,神佑红尘。

                爱人啊,出现吧。快来救我,快来赴我一面之约。我在幽远的黑色森林,等待你举着火炬,点亮我,点亮这个荒唐的年代!

                                                                                                                                                                                                                                          祝:平安!成功!顺遂!

                                                                                                                                                                                                                                          你的爱人                                                                                                                                                                                                               Kevin

2023年7月12日

创建时间: 2023/7/12   12:20

标签: 美男子

你被称为民国美男子,

你天生一副好皮囊。

历史风云激荡,

一个革命的年代,

呼啸而至。

只有光鲜的外表是绣花枕头,

只有空喊的口号是自欺欺人。

但你不是,

你是行动派,

你是革命家,

你是武装军人,

你是热血男儿。

一场刺杀的行动,

在你的胸中谋划。

那个年代,

是英雄和激进派的年代,

你选择了做一个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志士。

你拿着刀和枪,

谋面一个素味平生的满族人,

你要用自己的牺牲,

换来天地翻覆,

人间转换。

满族人侥幸偷生,

而你被判终身监禁。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从此和你天各一方,

你却又神秘的回来。

你回来的时候,

带着鲜花和光环,

你拿的刀和枪上没有沾上鲜血,

却盛满了蜜糖。

人们奉你为英雄,为侠客,为愤青,为理想主义者,

你赚到了政治上的第一桶金,

你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政治大咖。

爱情也悄悄的来临,

一个美女向你伸出橄榄枝。

帅哥和美女结合,

一段天作之合。

人民看你像看一个偶像,

人民崇拜你像崇拜一尊菩萨。

更何况你是那么的英俊,

你的爱人是那么的漂亮,

你们简直就是民国的模范家庭。

不负少年头,

引刀成一快。

中国需要你这样舍生取义的志士,

所以连清廷都不敢为难你,

假模假样的关押审问,

须臾予以释放。

在当年,

你代表了革命的气象,

你是中国新生代力量的佼佼者。

据说,

连蒋介石都对你十分忌惮,

因为只有你能对他构成威胁。

人们都说,

蒋介石下野,

接班人只能是你。

可是,

大浪淘沙,

江湖夜雨,

历史是多么的诡异。

东瀛的浪子,

闯入古老的国度。

人民流离失所,

国家一片狼藉。

当是时,

有人说抗战到底,

有人说攘外需先安内,

有人说保存实力,

有人说虚与委蛇。

你选择了最后的道路,

你说:“结束人民的苦难。”

很多人探究,

你为什么从一个主战派,

变成一个投降者。

我想你是看见了南京的尸骨;

我想你是看见了黄泛区的流民;

我想你是看见了淞沪会战的荒谬;

我想你是看见了蒋介石的两面三刀;

我想你是看见了饿的哇哇直哭的穷孩子;

我想你是看见了历史中那不可言说的黑暗和诡吊。

或者,

你根本是得到某种启示。

不管这种启示来自于哪里,

来自于神,

来自于魔,

来自于神魔之间。

神魔的力量,

你无法抗拒,

你只能接受,

无法辩驳。

你选择了妥协,

你选择和东瀛浪人沆瀣一气。

一个古怪的傀儡国诞生,

这个傀儡国荒谬到,

连你自己都承认只是暂时。

所有人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你,

看一个英武的美少年,

怎么变成了一只侏儒。

只有你的爱人理解你,

她知道,

午夜的时候,

神魔来找过你,

如此而已,

如是而已。

可是,

正义的热血少年层出不穷,

勇敢的进击者,

代代涌现。

当年你刺杀满人,

如今侠士要取你狗命。

历史的玩笑,

凡人如何破解。

我们只能哭泣,

在深夜,

暗洒清泪。

你离去了,

在一种可以理解,

或者不可以理解的眼光中,

你悄然远去。

留下你的爱人,

在法庭上辩解,

“我们卖了什么?”

是呀,你们卖了什么呢?

本不属于你们,

你们拿什么来卖?

真正的买卖不会发生在凡人之间,

那是神魔的博弈,

我们难以揣度。

当我们试图理解玄幻,

我们才发现我们已经精神错乱,

乱吼乱叫,

颠因倒果,

一片混乱。

而你,

毕竟离开了这个混沌的世界,

你的功过对错,

留与众人,

细细琢磨。

琢磨出善也好,

琢磨出恶也好,

都是一场思辨,

都是一个开悟。

我走在黄河边,

想起你曾经英俊的脸。

觉得你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

一个玩笑。

一个玩笑,

一个芭比娃娃,

握在历史老人手中,

看着直乐。

安康,安好,安顺,安息。

我在多年后的某个城市的角落,

向你问好。

2023年7月12日

创建时间: 2023/7/12   19:59

标签: 爱意满满

            我爸爸到底是谁?我已经迷惑于这个问题很久很久,我找不到答案,你们都在骗我。我以为我爸爸是电视里的名人,所以你们才会那么紧张;我以为我爸爸是海峡对岸的总统候选人,所以我才是个台仔;我甚至以为我爸爸是魔教教主,不然,为什么我这么臭名昭著。但最终,我却又一一否认了这种猜想。

                我看见两张照片,两个顶小顶小的小孩子,和我小时候长得很像。如果,你们告诉我这就是我小时候的照片,我会有点疑惑,因为这两个小孩和我长的有区别。我晚上睡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我突然想到,这两个小孩难不成就是每晚七点的电视新闻名人的儿子?!那我呢?我爸爸难道就是名人的双胞胎兄弟?我爸爸是哪位大侠,哪方人物,现在何方,位居何位?

              韦小宝问韦春花:“我爹到底是哪一个?”韦春花一脸嫌弃的说:“有大官,有杂役,有蒙古大爷,我哪里知道!”好吧,现在大官已经浮出水面,甚至连大官的儿子都已经和我打了照面。那我爸爸到底是杂役呢,还是蒙古大爷呢?

                杂役的概念是什么?清洁工,花匠,看门人,临时工还是守厕所的大叔?天啦,我一下从中央被贬到中江。刚才我还是“太子党”,现在一下成了穷小子,跨度巨大。生活为什么和我开这种玩笑,我到底犯了哪一条天条?我觉得自己很冤,我是“太子党”却没有过过一天高高在上的生活;我是穷小子,却又被无情的政治迫害。我好像成了一个中间地带,太子党的债我来背,穷小子的苦我来受,我成为一个大冤种。

                至于蒙古大爷又是哪位?这更有点荒谬,难不成竟然是个外国人?或许,还真有可能。我听说过一种遗传学的理论,叫:“先父现象。”所谓先父现象就是指母亲如果和两个男人发生过关系,生下来的孩子有可能会带上两个人的遗传基因。当然,先父现象在学界还有争论,有的学者支持,有的学者认为是无稽之谈。

                但如果从我个人来说,还真有嫌疑。我从小学开始就全身长毛,到游泳池去游泳,别人都盯着我看:“这个小孩像只小熊!”我的大学同学也说,我像外国人,他们没有见过中国人有我这么多体毛的。难道蒙古大爷真的是个外国大爷,而我竟然遗传了他部分的遗传特征?是这样的吗?或者根本是我的胡思乱想。

                  我有一种窒息感,我的父系血统竟然这么复杂。更何况,他们也从来没有来看过我。我像一个不小心的疏漏,一出生就被无情的抛弃,送给魔鬼养大,养大来敲诈世人。

                如果我能找到自己的妈妈也好,至少我可以问问当年,当年是一次巨蟹之夜,还是一次浪漫的爱情典礼。可我妈妈是谁?我不知道啊,我没见过啊。闹到最后,我连韦小宝都不如,韦小宝是有妈妈的,而我父母俱无。

              你们谁来告诉我一声,我爸爸是谁,我妈妈是谁?我看向你们,你们眼神慌张,支支吾吾,言辞闪烁。你们在害怕什么,你们在担忧什么,欺骗一个没有见过自己父母的孩子,难道是你们的看家本事?

                其实,我早就应该放下追问,过好自己的生活。毕竟我是一个新的生命,我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但你们却因为我的血缘,对我施以惩罚,强加于我令人恐惧的刑和侮辱。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是不是学古代的父债子偿或者是灭九族。我可以偿还我爸爸的债,但好歹告诉我前因后果,这样蒙上眼睛抽鞭子,你们好歹还算个人。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爸爸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所以你们才对我小心翼翼。但我有一天醒来,突然看见原来我爸爸在隔壁的公共厕所守着一堆卫生纸卖,我情何以堪,我如何自解。你们报复一个大官,一个权势熏天的权贵,我可以理解,毕竟这是你们的心态使然。但如果你们这样残酷折磨一个守厕人的儿子,你们的良心何安,你们怎么向天下人解释。你们只能扇自己两耳巴子,骂自己一声:混蛋!

                    有的人的生命像山川,有的人的生命像河流,有的人飞在高空,有的人匍匐大地。不要去打扰别人的生活,哪怕他过得比你好,或者过得不如你。你怎么知道别人的悲伤和快乐,你怎么知道别人的忧愁和欢喜。每个人有每个人自己的世界,每个人的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千万不要去试图改变对方,哪怕你怀着善意,让他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这是人类世界发展到如今的一个基本结论。

                    人的生命本身应该得到尊重,无论这个生命的来源是不是一只乌鸦伴着一只斑鸠。乌鸦又怎么样,斑鸠又怎么样,凤凰又怎么样,麒麟和太阳神鸟又怎么样?不过都是神手中的一个小泥人,捏你捏我捏他用的泥都一模一样。不要因为别人富贵就精神蔑视,也许别人同样善良;也不要因为别人低下就鼻孔朝天,也许别人和你一样勤勤恳恳。生命本身平等,不问来处,不问源头。要问,源头都一样,一万年以前,我们都是一家。

                    这样说来,我爸爸妈妈到底是谁又怎么样,又有什么重大的奥义?我的妈妈是女娲,一万年以前她赋予我的生命,我的爸爸是一只藏猕猴,嬉戏攀爬在峭壁悬崖。你们怎么敢报复女娲,你们怎么忍心欺凌一只小藏猕猴,你们的良心何安,你们的道义要安放在哪里?

            我是个悲剧的主人公,我的身上贴了太多悲惨的商标。但我的生命本身需要得到尊重,因为我的生命和你们的生命一样珍贵,并不卑贱。我尊重你们的生命,我一直尊重,从不敢轻蔑。你们能稍稍尊重一下我的生命吗?哪怕我的爸爸是希特勒,哪怕我的爸爸是守厕人,哪怕我的爸爸是个全身长毛的老外,我的生命本身和你们的生命本身完全平等,请你们像尊重自己的生命一样,尊重我,尊重我的存在。

              西方有一种声音,他们反对死刑。他们认为死刑是不人道的,是反神的行为。我支持这种态度,哪怕这需要一步一步的实现。比如我们可不可以先废除枪毙死刑,换成注射死刑,这样是不是更好一点,更祥和一点。人类的进步就是这样在曲折中,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即使是夜深沉,也总有守夜人和百灵鸟。

              一个真正高尚的社会,所有人都平等且关系融洽。正因为我们相互平等,所以我们相互看重,相互在乎。我爱你,爱他,爱每一个人,哪怕这种爱不能叫作爱情,但也可以称为相爱。我为什么要爱你们?因为你们是我的兄弟姐妹,你们是我的叔伯姑婶。果农哥哥为我种苹果,建筑工弟弟为我造房子,纺织工姐姐为我缝衣服,种水稻的妹妹为我奉上香喷喷的大米饭。至于叔伯姑婶,他们全都是劳动者,他们全都在用自己的劳动让我的生活变得更好,更幸福。

                因为有了这些亲人,所以我有吃有喝,冬暖夏凉,长命百岁,健康安乐。我不是因为其他人的存在而受苦,我是因为其他人的存在而享福,我想,这就是爱的来源和凭据,真实不虚。既然我活得很幸福,那么我爱这个世界,我爱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爱萌发在我的内心最深处,延展到无边无际的海天之间。爱,把我围绕。我再把围绕在我身边的爱,全部和你们分享,那么,这个世界该会变得多么美好。

            爸爸,妈妈,我爱这个世界,我爱他们。不管你们和这个世界有怎么样的过节,我代替你们,和他们握手言和。你们同意吗?你们高兴吗?爸爸妈妈,保重,安康。我送上最真心的祝愿,祝愿你们和我一样幸福快乐,爱意满满。

2023年7月13日

创建时间: 2023/7/13   10:01

标签: 我的阅读生活

              我读过的书不多,大都是一些时髦流行的小说。我读书没有人指引,完全是盲目的,比如今天在书摊上看见一部封面很漂亮,或者以前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书名的书,我就会买来读。不管这本书是不是适合我,其实我根本无法判断。

              我记得我最早读的书是90年代少年儿童里面很流行的《十万个为什么》和《上下五千年》,这两本书,在当时的小学生里面名气很大。《十万个为什么》是一本科普读物,当时的老师和家长很注重向小学生灌输这些“常识”,所以纷纷掏钱购买。封面是黑色的,像神秘的宇宙的深邃。这本书,我感觉不错,但可惜我对它的好感只限于一种知识的获得,它毕竟不是一本真正的文学著作。

              《上下五千年》是一部少儿历史普及读物,算是喜欢看书的小学生的标配。这本书,语言比较简单,也不太深刻,对历史的叙述感觉幼稚,流于形式,我不太喜欢。几年后又出了一本《中国通史故事》,比《上下五千年》好得多。我的历史启蒙其实很多都是从《中国通史故事》里面来的。我会在中午午休的时候,反复阅读这三本厚厚的白话历史,感觉获益良多。

              稍微大一点,我开始看武侠小说。80,90年代,绝对是武侠小说风靡全国的时代。我记得我最早看的一本武侠小说是金庸的《侠客行》,那个时候我大概是小学三年级。刚拿起书,我怀疑自己看不看得懂这么厚一本字书(小孩子多看图画书)。逐段看来,竟然发现自己真的能看懂,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我没有那么多零花钱来买书,只能央求表哥去帮我租书。当时有租书店,缴押金,然后租一本,算一本书的租金。表哥以此为理由,诓了我不少零花钱。拿到钱,他只在心情好的时候去帮我租一两本武侠小说,其他时候,就推三阻四。   那个时候,我也老实,我总觉得自己太小,别人不会租书给我。所以,我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去租书,我从小就是个笨孩子。

              但看武侠小说有点尴尬,因为那个年代的家长很多并不赞成小孩子看武侠书。所以,我也有顾虑,只能偷偷的看。记得有一次,我躺在床上看《倚天屠龙记》,突然爸爸来了,我赶忙把书顺着床沿塞到床底下,第二天才重新捡起来,现在想起来还记忆犹新。

              金庸的书,展现给我一片奇幻的天空。我看张翠山和殷素素在武当山自绝的时候,是看出了眼泪的,那个时候,我上小学5年级。后来我也零星读过一些古龙的书,比如《绝代双骄》《九月鹰飞》等等。古龙的书让我惊艳,那个文字的干练和精彩,那个情节的紧凑和神秘,让我无比向往。

            金庸小说的主人公往往是有缺点的,而且金庸会写他从少年到青年,再到中年的一部成长史。金庸的主人公有血有肉,充满人间烟火气。郭靖正派,但老实;杨过风趣,但冷傲;张无忌儒雅,但唯唯诺诺;令狐冲潇洒,但放浪形骸。韦小宝重情重义,但游戏人间,贻笑大方。金庸的主人公像我们身边的普通人,隔壁的三哥,同班的阿牛同学或者甚至是你自己。你不会和金庸的主人公有隔离感,哪怕他的武功已经登峰造极。登峰造极又怎么样,叫他一声阿牛,他也得答应着,这是金庸小说的平易近人。

                古龙小说的主人公全是神人,一出场,武功就已经出神入化,超凡脱俗。楚留香住在一条漂泊的船上,船上全是美女,这哪是人,这是神仙;小鱼儿住在恶人谷,却本性纯善,一本人间童话;你永远无法比较阿飞和叶开谁的武功更高强,他们俩都是天人下凡般的神剑客;方宝玉的武功,甚至不需要有武器,飞花摘叶,伤人于无形,不像人,像仙怪。古龙把人赋予一种神秘色彩,他们超越了人间的凡俗限制,到达一个凡人无法企及的高度。看古龙的小说,我有一种对人能升华到一种什么样的境界的向往感。

                金庸的小说像佛教,开悟凡俗的世人;古龙的小说像道教,修炼得法可以成仙成佛。一定要问我更喜欢哪一位的作品,我只能说,你分得清你喜欢吃米饭还是馒头吗?

              武侠小说还没看过瘾,日本漫画又登场。我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开始看日本漫画。那时候,最流行的是《圣斗士》和《七龙珠》。车田正美的奇幻构思和丰富的想象力,让我深深震撼,世界上还有这么精彩的漫画?鸟山明的《七龙珠》可以算一部幽默漫画,看得我哈哈大笑,乐不可支。有一次,我手上只有两块钱,但《圣斗士》和《七龙珠》都出了新续集,我不知道自己应该买哪一本。

              我决定猜硬币的正反面,正面买《圣斗士》,反面买《七龙珠》。硬币翻了几圈,翻到反面。我微微有些失望,我感知到原来我内心真正的向往是买《圣斗士》。于是我忽略硬币的启示,起身去小书摊买了一本新出的《圣斗士》。

                不知道是一种营销策略还是印刷出版的问题,《圣斗士》和《七龙珠》都是以一种连载的方式陆续上架,并非一蹴而就。记得当时我最激动的事情,就是放学路过小书摊的时候,看见旁边的小黑板上写着:《圣斗士》,《七龙珠》续集已出。只要一看见通知,我就一阵狂喜,今天非把这本续集买下来不可。

              有一天晚上,我看见小书摊的《圣斗士》又出了续集,那个时候,正好连载到海皇波塞冬那一季。但我的零花钱已经花光,我每个月只有两块钱的零花钱。我找不到理由向爸爸要钱,一时,欲望冲破头脑,我趁爸爸洗澡的时候,悄悄从他衬衣口袋里拿出两块钱,飞奔着跑到小书摊把“海皇”买了回来。伴随着紧张的心跳,我的书瘾终于得到满足。这是我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偷家那的钱,哪怕仅仅两块钱。

            车田正美的作品不多,鸟山明却是一个多产的漫画家。后来我还看过他的《阿拉蕾》,这简直是一部爆笑漫画,我边看边笑出了猪叫声,给我的童年增添了无限的乐趣。后来,我还陆续看过《机器猫》,《侠探寒羽良》《猫眼三姐妹》等等漫画。机器猫多可爱啊,寒羽良帅得像个明星,猫眼三姐妹一个比一个漂亮。这些日本漫画,为我的童年生活,注入一股鲜活而快乐的力量。

                记忆深刻的还有一本《格林童话》,这是格林兄弟写的一本童话集。很好的书,很适合小孩子阅读,欧洲的童话很有趣,意蕴深刻,隽永流畅。我还看郑渊洁的童话,也不错。虽然达不到欧洲童话的高度,但自成一系,别有韵味。郑渊洁出过一套十二生肖童话,有十二本,每本归属一个生肖。这套书我是看全了的,算字数,还真不少。

                随着年纪的增大,我开始看严肃文学。那时候,爸爸会买《当代》回来看,《当代》是一本四川本土的纯文学刊物。我也是好读书不求甚解,拿起《当代》就从头到尾的阅读。到现在我还记得当时看的一些小说的情节,不得不说《当代》是一本很厚重的文学读物,里面有的文章的高度,即使到现在我也不敢说达到了。

                除了《当代》,我也看《故事会》和《读者》。特别是《读者》,为我打开了一扇获取百科知识的窗户。《读者》是一本很有温度和视野的杂志,我记得我在上面看过一篇说资本主义在当代其实还很有活力的文章,这是90年代的事情,可见这本杂志的先进和敢言。《读者》隽永温馨,含情脉脉。我另外看过一本杂志叫《炎黄春秋》,这本杂志就“右”得有点过余,给人感觉荒唐和滑稽,这是后话了。

              《当代》上面的文章有些过于厚重,少了一丝轻快感。我开始转移阵地,看《小说月报》。《小说月报》是一本很好很好的文学选刊,它会把当月全国所有文学刊物中发表的优秀小说,挑选出来,重新刊发。开始看《小说月报》我就不再看《当代》了,因为《小说月报》更轻松,更愉快。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上大学语文课,语文老师给我们讲故事,我一听,原来正是当期《小说月报》上刊载的一篇小说。原来我的老师也看《小说月报》,想来,我和老师神交已久。

                记得我在《小说月报》上看过一篇官场小说,它描写的官场,荒诞滑稽幽默可爱,看得我直乐。后来随着阅历的增长,我渐渐开始对这一类的官场小说警惕起来,因为我觉得放了太多的味精,涂了太厚的粉。我喜欢文字带给我快乐,但不想被糊弄,傻乎乎的相信原来这个世界这么的美好。

                但无论如何,《小说月报》陪我度过了一段愉快的阅读时光。

                我家以前有一个旧书架,上面有很多爸爸的旧书。有一次,我在上面找到一本《圣经故事集》,这是我第一次阅读宗教书籍,那个时候,我只有9岁。《圣经故事集》还是很好看的,里面的故事和东方神话既相似又不一样。我知道了诺亚方舟,亚当和夏娃,巴别塔和摩西。长大之后,我才拜读了《金刚经》,但《圣经》我却从小涉及,这又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机缘巧合了。

                  我还在书架上找到一本《红楼梦诗词》,我读不太懂,但我觉得韵律很美。小学5年级的时候,姑妈送我一本图画版《红楼梦》,很精致漂亮的一本书。上半幅是精美的图画,下半幅是简练的文字。这是我第一次读《红楼梦》,而且是一本图画书,但我已经深深的陶醉其间,这本图画《红楼梦》我翻来覆去看过好几遍。直到现在,它还存放在我的书架里。我准备把它送给一个我喜欢的小孩子,让他也知道红楼中的幽窗深梦。

                初二的时候,我正式开始阅读《红楼梦》原著。看的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权威版《红楼梦》,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人民文学出版社的这套《红楼梦》是最好的红楼版本,文字最生动,内容最齐全。后来,我还陆续看过其他版本的《红楼梦》,觉得都不如这本好。《红楼梦》是中国文化的集大成者,一个中国人,或者至少是一个中国文化人,毕生不读一次《红楼梦》真是莫大的遗憾。有人说读不懂?那去找找图画版的红楼,总得了解了解老祖宗的瑰宝。

                《红楼梦》是不是一本禁书,小孩子可不可以读?我觉得《红楼梦》并非是一部禁书,在清朝严苛的文字狱环境中,它都广泛传播,说明不仅统治者网开一面,广大的普通读者也是真心喜爱。禁书不禁,红楼万古流芳。至于小孩子,也可以读《红楼梦》啊,为什么不可以读。冰心12岁读《红楼梦》,最后成为一位著名作家。不要小看孩子的理解力,当你向他讲清楚道理,小孩子也可以懂得很多深刻的事物。把小孩子一直当作小孩子来看待,可能反而阻碍他们的成长。

                  时代在发展,以前我看过的很多书,现在都不再有人提起。现在的年轻人用玄幻小说代替了我们以前看的武侠小说,用网络上的繁花簇锦代替了我们以前阅读漫画和杂志的喜悦。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毕竟我们总要向前走,不能故步自封。但文学的力量我认为依然存在,甚至依然强大。就好像莫言一样,执掌中国文学的牛耳,风光无限(我从来没有看过一本莫言的小说,哭泣)。

              我觉得文学的使命和历史责任还是需要有人担当,文学的力量应该推动我们社会进步和发展,而不应该起相反的作用。那么,莫言也好,当言也好,让他带领着我们,奔向文学的神圣世界,我们一定可以把我们的精神生活变得更丰富一点,更美好一点,更接近神的理想一点。

              阅读让生活变得美好,美好的生活充满人间的浪漫文气。让我们多看书,把我们的目光远及宇宙更广阔的深处。

2023年7月14日

创建时间: 2023/7/14   10:24

标签: 黄山

                人的一生,像不像爬黄山,一步一个脚印,一弯腰一躬身,站起来又走了三米。我们从山脚开始往上攀爬,一路上会遇见很多的人,有的人可能会拉你一把,有的人可能会挡住你的去路,有的人相互问一声好,有的人斜眼睥睨,不可一世。但不管怎么说,相遇本身美好,不然我们会多么孤单。当我们感知到原来在这座黄山上,还有这么多我们的同伴,我们会发自内心的产生一种喜悦。这种喜悦在于我们的灵魂找到了众神的家园,而众神的家园将会敞开怀抱拥我们入怀。

              亘古以来,这个宇宙,不知道产生了多少的钟灵毓秀,奇花异草。他们生活在这个茫茫的宇宙深处,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最开始,他们也是孤独的。在经过了漫长的岁月之后,鱼长出了腿,猴子开始自立行走,一切生命的原始形态开始缥缈起来,文明渐渐萌芽。

                一种智慧生物开始出现,他们叫作人。人和其他的动物有根本的区别,人是神的杰作,人是神的儿女,人本身来源于不可获知的宇宙深处,人是生命的升华和果实。但这个宇宙太广阔,太宏大,神不仅仅在一个星球留下她的血脉。在天马星,在仙女星,在天鹅星都有神的儿女。并且,这些“人”,广义上都可以叫作人,所谓“人”其实就是神的儿子女子,他们的发展阶段不尽相同。神在播种生命的时候,有先有后,有快有慢,就好像爬黄山,有人爬上了半山腰,有人可能刚进山门。

              渐渐的,一些爬上半山腰的人开始宣称他们也是神,因为他们已经可以俯视还在山脚下的小辈。但这些半神并没有传播生命的法力,他们只能隐藏起来,玩弄后辈,误导世人。由于半神们已经到达半山腰,所以他们从上面扔一块砖,扔一块破布,就足够砸死几个懵懂的小辈。

              小辈们开始崇拜起他们来,敬他们为神,甚至忘记了本来赋予他们生命的原初之神。半神拿出对讲机,开始对山脚下的小辈发号施令,俨然高高在上的教皇。但这些半神有个致命的错误,就在于他们没有真正的原初之神的宽大和包容的胸襟。他们执拗于自己的小小规则,忘记了神赋予人生命的本意和初衷。

              当有人胆敢忤逆他们,触怒他们,揭发他们,控诉他们,反对他们。半神会挥动屠刀,砍去人的头颅,哪怕他其实本没有权力这样做。但半神是有法术的,小辈们对他无能为力,小辈只能忍耐。小辈只能在暗夜中悄悄哭泣,哭泣自己为什么不能活在充满光和爱的天堂,而只能翻腾在黑白颠倒的人间。

                直到有一天,神的伴侣出现。神的伴侣是一个老头子,老头子骑着一只麒麟,从某个遥远的异域划破星空而来。老头子看见人间的灾难,看见人间的颠因倒果,他默默的叹息。然后决定找一个小辈来代替半神,因为半神本身荒谬,半神对原初之神并不恭敬。

                老头子物色到一个婴儿,他看见这个婴儿天庭饱满,狮鼻星目,很喜欢。老头子找到半神,对他说:“这个婴儿将取代你,然后你可以在某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悄悄离去。”半神感到沮丧,但他不敢违逆,他知道自己只是一个爬到半山腰的人,并不是真正的神。半神哀怨的点点头说:“他长大后,我就离去,并且将帮助他管理人间。”

                  老头子满意的点点头说:“你走的时候,小声一点,不要惊醒小辈。”半神说:“我会潜入黑夜,消失在宇宙的尽头。”婴儿睡在摇篮里,好奇的打量着老头和半神,想他们在说什么?说什么都不要紧,关键在于,人间因为你的到来而获得了爱和希望,光明和未来,这才是你的意义和价值。

                半神留了个心眼,半神并不老实,半神在人间创立了一个神教。然后让神教隐入茫茫人海,暗中指挥世人。老头子暗暗叹气,想这个爬在半山腰的人怎么这么不老实。半神目露凶光,恶念横生,他指挥神教发起一场革命,搏击老头子的安排。老头子拂袖而去,看半神轻歌曼舞。

                  可是,一切的黑暗只是暂时,一切的荒谬和凶狠都只是一场浮云。那个婴儿已经长大,他亭亭玉立的站到半神面前,对他说:“你的表演已经结束,请你遵守你的诺言,在某个寂静的深夜,悄悄离去。”半神大怒,想做最后的抵抗。他去九天之外的星空,寻找自己的同谋者。据说,在黑暗的星系之中,还有很多半神,他们虎视眈眈的望着遥远的地球,随时准备大干一场。

                    突然,天空中闪出一道闪电,一封电报随着风雨忽至人间。婴儿拿着电报找到半神说:“你看!”半神打开电报,仔细阅读。原来,这是一封原初之神的遥远来电。上面的记载已经成为神的奥义,凡俗的人只能猜度,只能凭空想象。半神哭泣起来,他低下了高贵的头,然后拍拍婴儿的肩旁:“一切靠你了”。婴儿大度的说:“放心!”

              在风雨交加之夜的第二晚,半神远遁而去。婴儿成为神教的新任教主,掌管着人间的生计。老头子高兴的再次骑着麒麟姗姗到来,老头子对婴儿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那是个假神。”老头子本来想得到婴儿的赞扬,哪知道婴儿面色一沉:“滚!”

                老头子吓一跳:“你怎么?”婴儿正色说:“你也不是好东西,你和半神的那些肮脏勾当,骗不了我。”老头子惊奇起来,他想不到婴儿会这么对他,他问婴儿:“那封电报都写了什么?”婴儿不答,把目光望向宇宙的深处。

              老头子沉吟一会,然后说:“天意如此,非人力所能挽回。既然这样,我暂且离开,希望你保护好人间,保护好这些善良的小辈。”老头子走的时候,也留了个心眼,他创建了一个魔教,暗中对抗神教,以表不满之意。老头子也拍拍婴儿的肩膀:“加油,你是最棒的。”婴儿眼中含泪,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就依赖的老头子,说:“你还回来吗?”

              老头子仰天长啸:“回与不回,但看天意。天意深深,人神共舞。”说完,老头子长叹一声,骑着麒麟消失在遥远的天际。婴儿望向天空,感觉到孤独,发自内心的孤独。这个黄山之中,还有多少同路的登山者,还有多少或仰望或俯视的人与神明?婴儿匍匐在地,祈祷神的回答。

                神教和魔教犬牙交错,互补互融,共同经营红尘俗世。婴儿成为它们共同的主人,而原来的神教魔教之主全部偃旗息鼓,隐退江湖。长官们开大会的时候,看着主席台上的那个领导,想起的却是身处江湖之远的婴儿。领导疑惑的看着他的下属,也恍惚想起了什么。抿一口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光迷离。大会过后,文件上都出现了一行字:人间清欢。

                雨后初晴的一天下午,一个少年步履矫健的走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他正在攀登黄山,这是一条通向天都峰的必经之路。一路上黄头发的老外,背矿泉水的挑山工,浑身香水味的美女,穿一件紧身背心的精神小伙说说笑笑的一路同行,一路欢歌。

                少年和一个白衣帅哥,擦肩而过。相互一个对视,彼此微微一笑,爱情好像从天而降的甘霖,突如其来的发生。黄山上人流如织,少年的心已经被白衣帅哥带走,落入红尘俗世中,历一番劫,享一段人间繁华。一切的美好,都来得那么自然而然,轻轻巧巧。所谓爱情,就是一场不期而至的偶遇,如此而已。

              我们到达黄山顶峰,看见一片云海,还有云雾中的迎客松。这人间的幸福,已经到来。

2023年7月14日

创建时间: 2023/7/14   19:54

标签: 快活王

              沈浪和王怜花潜入快活城中,寻找快活王。他们进入快活城,竟然发现没有一个女人,所有的杂役,粗使,奴仆,少年团的剑客全部是17,18岁的英俊少年。特别是少年团的剑客,骑着枣红马,头戴紫英冠,粉面朱唇,星目点点,好似不染尘埃的天上来客。

          王怜花说:“沈浪,我们分头行动,你去引开少年团,我去找快活王和他一决高下。”沈浪答应,他们各行一道,隐入密林深处。很快,少年团发现了沈浪,他们吹起海螺,三长声一短声,这表示有外人闯入。沈浪往剑湖方向飞奔而去,少年团的战马紧跟其后。

          剑湖边上,少年团的十几个手持明晃晃宝剑的鲜衣少年把沈浪团团围住。沈浪冷冷一笑,问:“你们都是哪里来的黄口小儿,怎么不在家孝敬父母,到这快活城中做这个勾当。”众少年面面相觑,纷纷说:“哪里来的狗贼,也敢管我们的闲事。”边说,边缩小包围圈,要把沈浪生擒于战马之中。

            说是迟那是快,沈浪忽然飞起一脚踢中一个少年的肩膀,少年吃痛,“哎呦”一声,跌下马来。众少年怒吼:“快快放下武器,随我们去见主公,不然叫你血溅当场。”沈浪哪里吃这一套,挥舞手中三尺青锋,和众少年缠斗起来。少年团的少年剑客虽然妩媚,手下却有真功夫,上攻下挡,左右逢源,把沈浪封在一片剑花之中。

            原来快活王早有密令,沈浪和王怜花只可活捉,不可处死,众少年虽然武功高强,却不敢下杀手。沈浪武功本在众少年之上,况且众少年心有顾虑,竟被沈浪冲出一个口子,跃出剑阵,风一般往剑湖边上一处树林跑去。树林林深叶茂,少年团的战马无法进入,只听马嘶长啸,马蹄踏出重重烟尘,沈浪已经不知踪影。

          带头的一个紫衣少年说:“不好!调虎离山之计,快回去保护主公。”众少年调转马头,往快活城大殿赶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厢,王怜花已经装扮成一个女人潜入快活城中心。大殿上,快活王正在等着少年团的消息,突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柴郎,好久不见,你可还记得我吗?”快活王大吃一惊,定晴一看,一个黄衣飘飘的柔美女子,悠然而至。

          “阿英!你还没死?”快活王不敢相信的看着黄衣女子,女子哀怨一笑:“怎么,你想我死么。可是你想我死,我偏不能死,我要来问问你为什么不愿意我活着。”快活王:“哼!”一声,然后重重叹口气说:“想当年,剑湖边上,天机老人本要处死我,却被你身上的曼陀罗香迷倒。我们本可趁此机会远走高飞,哪知道你竟然要我为阿飞抵命。可你知道吗,阿飞的死是一场意外,我也不愿意。”

              阿英淡淡说道:“阿飞的死已经成为过去,我可以不怪你。但你为什么一剑砍断我的胳膊,你竟要杀死我,抢夺曼陀罗香的解药。你,你太下流。”快活王说:“我砍断你的胳膊了吗,我只用了三分力道,为的是让你拿出解药。你太顽固了,想当年我们本来是一对人见人羡的天仙眷侣,却被你活活折腾成了一对怨偶。我问你,我逃走以后,天机老人怎么处置的你?”

              外面穿来一阵喧闹声,追捕沈浪的少年团已经赶了回来:“主公,沈浪跑掉了,我们回来护驾。”快活王大手一挥:“退下,我这里有事。”阿英冷笑一声:“这些都是什么人,你怎么弄来的这些绣花枕头?或许,你的漫漫长夜之中,自有陪伴了。”

                快活王脸色微变,说:“阿英,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知道你没有死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不过,天机老人难道已经到了这里?”说到天机老人到了这里几个字,快活王的声音开始颤抖,似乎想到了什么极恐怖的关节。阿英转头不看快活王,淡然说道:“是,天机老人已经到了快活城,他就是要问问你,为什么你竟然想谋害他,他可是你的义父。”阿英接着说:“你知道天机老人的脾气,当年要不是我用曼陀罗香暂时迷住他,你早被他三刀六洞的解决了。”边说,阿英边拿出一个白瓷小瓶。

              “你敢吃了它吗?”阿英看着快活王的眼睛说。“这是什么?”快活王的眼神开始慌乱起来。阿英哈哈大笑起来:“这是天机老人的药,你吃了它,天机老人和你的恩怨一笔勾销。你不肯吃,他随后就到,想你一身皮肉,要吃苦啰。”快活王浑身开始颤抖,他一步一步靠近阿英,突然翻起一掌,打向阿英面部。阿英随势一个翻身,滚到一边,但人皮面具已经被摘下。

              快活王说:“王怜花,你的戏演的真好啊。”王怜花露出真容,一个细皮嫩肉的少年公子,容貌不在少年团的美剑客之下。王怜花说:“我就知道骗不了你,但这瓶药你到底是不敢吃的。”说完,王怜花头一仰,把一瓷瓶的药水倒入口中。快活王意味悠长的对王怜花说:“你知道骗不了我,却来演戏,想是为了套我的话。我倒要问问你,阿英和天机老人的事,你是怎怎么知道的?”

              王怜花目光如箭,直视快活王:“我本不知道这些事,我只知道我妈妈的左边胳膊有一道剑伤,我问她是被谁所害,她始终不肯说。原来,是你的杰作!”快活王惊叫一声:“你妈妈?你是阿英的儿子?”王怜花说:“不像吗,爹!”快活王退后两步,摇头,然后又点头:“我早该想到你是阿英的儿子,我早该想到。”

              窗户“啪”一声破一个洞,沈浪一跃而入。他一剑直刺快活王的咽喉,快活王的武功已入化境,手脚纹丝不动,硬生生退后三尺,飞起一脚,踢翻沈浪。“慢!”王怜花大叫一声。快活王说:“你又怎么?”王怜花指着倒在地下的沈浪说:“你知道他是谁吗?”快活王彻底惊异起来,他看看王怜花又看看沈浪,说不出话。

            王怜花仰天大笑:“沈浪啊,沈浪,枉你英雄一世,竟然一剑刺向自己的父亲。”快活王:“啊!”怪叫一声,对王怜花说:“你疯了?”沈浪倒在地上,喘着气,不发一语。王怜花接着说:“你还记得太湖之滨的芳菲夫人吗?”快活王的目光开始变得怪异,他直勾勾的盯着沈浪说:“难道,你…”沈浪把头朝向门外,避开快活王询问的目光。

            “没错!”王怜花大叫一声:“沈浪就是芳菲夫人和你的孽种,他就是我的哥哥,我们俩都是没有父亲的苦孩子!”快活王突然挤出一丝苦笑:“天要亡我!”边说边往后退,边退边挥舞着手臂,好像在和一个幽灵打架。少年团的美少年们围上来:“主公,保重!”“滚!”快活王怒吼一声。他跌跌撞撞的跑出大殿,消失在剑湖边的苍茫夜色之中。

                沈浪杵剑起身,对王怜花说:“他已经放过我们的性命,待他镇定之后,必有反复。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王怜花含泪说:“哥,你当真不认这个父亲?”沈浪指着一旁的众美少年说:“他有这么多‘儿子’又哪里在乎我们两个。”王怜花幽幽一声:“哥,走吧,前事已了。以后再怎么样,也不关我们的事了!”

              带头的紫衣少年说:“想走,没这么容易!快活城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沈浪冷笑一声:“就凭你们几个,能拦住我们?”紫衣少年拔出来的剑又插了回去,光一个沈浪他尚且招架不住,更何况还有一个深藏不露的王怜花。

            王怜花和沈浪相互依偎着,走出大殿。月黑风高,霜冷露重,剑湖上面已经结了一层薄冰。一阵寒风吹过来,他们两个都打了个颤,这快活城不像神仙府邸,倒像个黑窟地洞。沈浪说:“怜花,我们去哪里?”王怜花说:“江湖之大,自有我们的容身之处。”两个人一边说,一边朝快活城大门走去。

            刚踏出快活城的大门,大殿方向燃起熏天火光,把夜晚的天空照得灯火通明。沈浪抱住王怜花说:“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王怜花轻轻叹一口气对沈浪说:“你后悔吗?”沈浪说:“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王怜花把头靠在沈浪的肩上,他在想,为什么今天晚上的北风吹得如此之大。难道连上天都在惩罚快活城?

              第二天,江湖传言,快活城被仇人付之一炬,而江湖上从此多了一对天涯剑客。

2023年7月15日

创建时间: 2023/7/15   9:45

标签: 文明的进步

                    我现在很怕吃烫食,有时候一个不小心,要么烫一下嘴唇,要么烫一下舌头和天堂,狼狈不堪。我听说法国人吃饭要先把饭食晾冷了再吃,他们认为吃烫食很不健康。但我们中国吃饭讲究饭要吃得热,鱼要吃得鲜,和法国人的理念似有区别。就好像火锅,大火煮开,油烫水滚,食物放入其中,须臾捞出,香油一拌,直接入口。相信吃过火锅的人没有没被烫过的,“哎呦”一声“好烫,好烫!”这样的场景在火锅店中很常见。

                  喝茶也是同样的道理,滚水泡茶,自然晾冷之后才可饮用。喝茶被烫虽不常见,但也有所耳闻,并非个案。有的人甚至喜欢喝凉茶,比如有名的王老吉凉茶就是这样,冷的,直接大口喝,一点问题没有。我们中国人喝水要喝热水,中医认为对腑脏有利,西医的看法则完全相反,喝水要喝凉水,喝热水有致癌的风险。据说,很多口腔癌,舌癌,食道癌就是被烫出来的,但如果吃凉食,喝凉水就完全无需担心。

                我在韩国的时候,每进餐馆,必先饮用餐馆桌上的凉水。韩国每家餐馆每张餐桌上都会放一个玻璃水瓶,里面盛满凉水,有的甚至储存在冰箱里,喝的是冰水。最开始我也不太习惯,因为中国的餐馆提供的都是热水热茶。但久而久之,反觉得喝凉水很好,很方便,既解渴又甘冽。不像倒一杯热茶,半天不敢下嘴。

                我想饮食这个问题是个极大的问题,马虎不得。人生在世,吃喝二字。讲究吃喝,本是生活有品味的一个标志。但要吃得文明,吃得健康,学问却很深。中国人说:“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这话其实刚好说反,应该是:“话可以乱讲,东西不可以乱吃。”说话是一个言论自由的问题,吃东西可关乎另一个生命的存亡,绝不能乱来。

                四川人吃鱼,说:“鱼要吃得‘板’”什么叫“板”?就是说下嘴的鱼还在活蹦乱跳,要的就是鱼的新鲜和生命力,‘板’是一个动词。这话翻译到西方语境中,有点嗜血狂魔的意味,再说严重点,甚至有反人性反生命的嫌疑。西方人吃鱼,吃的都是冷冻鱼,一条条摆在超市里干干净净,文文明明。再看中国人菜市场的杀鱼摊,血流一地,鱼肚鱼鳞鱼肠鱼鳍甩满一地,简直活像个人间地狱。一个穿得干干净净的老太太买两条鱼,装在一个透明塑料袋,塑料袋里里外外全是鱼血,里面已经被开肠破肚的鱼还在“板”,这真的有点残忍。哪怕老太太神态自若,她已经吃这样的鲜货一辈子了,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

                法国一个老妇人急匆匆的找到租她房子的中国留学生小赵,问:“赵,你们中国人要吃人?”小赵学过点历史,他说:“那是古代,粮食不够,所以人相食,现在没有了。”老妇人说:“不对,不对,报纸上说的,你们中国人现在还吃人。专门到医院里面去找,哦,上帝啊!”小赵一懵,随即想到原来老太太说的是吃胎盘。

                  胎盘中医叫作紫河车,是大补之药,一般人想吃是吃不到的。有的门路广的人就去医院托熟人,要刚刚生产的产妇的新鲜胎盘,拿回来当补药吃。在中国人的意识中,吃胎盘不算吃人,因为胎盘是生产的附属品,并非“人肉”,更何况胎盘是名贵中药,吃了肯定有好处,所以这个风俗才流传了下来。

                  历史大浪淘沙,向前迈动的脚步绝不停歇。中国是一个有5000年文明史的古国,我们有很多先人的传统习俗,但这些习俗并非全部是好的,全部是符合现代社会的。我们需要改革,我们需要进步改变。

                我们能不能发明一种温水火锅,食物照样倒入锅中,但捞起来的时候是温热的,并不烫嘴巴,吃着人舒坦;喝茶喝水,我们能不能喝温茶温水,水杯上自带温度计,温度降到多少度才可以饮用,标准量化,再无致癌之虞;吃鱼,我们能不能移风易俗,也改吃干干净净的冷冻鱼。这样没有辣眼睛的血腥,也没有菜市场的脏乱恶臭。至于吃胎盘,大可以废止,或者替代。很多中药其实是可以相互替换的,不一定非要吃那一种。用羊胎盘代替人胎盘可不可以,或者用黄豆磨出来的豆腐豆花来代替胎盘可不可以,一样含有雌激素,一样对健康有益。

                中国需要进步,中国需要文明,而文不文明,从饮食上大有看点。吃得文明,一般来说,行为也是文明的;吃得野蛮血腥,这样的家伙可能应该离得远一点。我们需要一个带头的文明人,来带领我们去进行一次全方位的改革,这个改革的目的是让我们变得更好,更理性,更善良,更优雅,更和谐,更接近神的理想。而这样的一场改革,最终的受益者是全体人们,并非某个特定的阶层,那这场改革是成功的,是真正让我们接受和喜爱的。

                  说到吃紫河车,我爸爸真的吃过紫河车。妈妈说,她托熟人去医院给爸爸要来一块紫河车,煮熟煮熟给爸爸吃了,大补。这件事我没有亲自见到,只是听说。但我想如果我们真的变得文明一点,我们完全可以免掉对这一补药的觊觎。中国人千万不能再吃人了,哪怕是一种变相的吃人。        

                  纵观中国历史,每到朝代变更,天下大乱之时,人民往往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灾难深重,甚至连统治阶级都亡家灭口,死无葬身之地。朱温灭唐,把宫室庙堂上上下下杀了个干净;南宋末年,陆秀夫背着小皇帝投海自尽;元末,元顺帝带着残部逃回蒙古草原,之后成吉思汗直裔的黄金家族几乎被赶尽杀绝;明末,农民起义军把福王丢入鼎中,煮了个福禄汤。只有清朝好一点,毕竟已经接近现代,即使这样,慈禧太后的尸体还是被扔到地下,全身长满绿毛。民国蒋介石逃到孤岛,偏安一隅,算是几千年中华史上失败者的奇迹;而现在的红朝,又不知道结尾的时候,像萨达姆还是卡扎菲,总之还有一场劫难。

                  我想说的是,历史真正的进步在于一种对失败者的豁达和对普通百姓的爱护。既然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那么,能不能在朝代更替的时候,把包括原来统治者在内的全体人民都保护起来?或者说,我们可不可以和平柔顺安全宽裕的完成历史的向前推进。

                  旧的统治者能不能主动文明的交出权力,而站起来的反对派也能不能理性平和的接掌权力。免去垂死挣扎的屠杀,免去新官上任三把火;免去心有不甘的挥刀舞剑,免去咄咄逼人的炸药和子弹;免去划江而治,武装割据,也免去报复旧贵,算老账,血溅三尺。

                一切运动和行为都在一种稳定安全的范围内运行,甚至连咖啡屋,红茶馆都可以每天正常营业。唯一的变化在于媒体上的虚张声势和故作玄虚,而真相其实很简单——我们很安全,所有人都很安全,包括黄金家族。这样的朝代更迭算不算一种真正的历史进步,和平,文明,甚至温馨。

                  要达到这一目的,需要两方面都来努力。统治者要记得保护好小民,小民要记得宽容统治者,这样双方体谅,相互协商和妥协,最终达成一致,实现社会的大和解,大宽容,大进步。

                  最后我们发现,我们也吃鱼,但我们吃鱼,吃得干干净净,文文明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们专挑那种最荒腔走板,最无边无际,最人神共愤的“鳄鱼”来吃。我们放过草鱼,鲫鱼和鲢鱼,我们把目光投向亚马逊原始丛林中的食人鳄鱼,我们看不惯它的嚣张跋扈,所以我们压压它的锐气,如此而已。至于池塘中的小鱼小虾,蜻蜓青蛙,随他们自由生长。到夏天的时候,听一畦蛙鸣和鱼儿划水的优雅,也是人间的大乐趣,大悠闲。

                      我看见一个婴儿仰卧在摇篮内,他的眼睛滴溜溜盯着我看。他一定在想,爸爸留给我的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有游乐园和冰淇淋吗?有漂亮衣服和芭比娃娃吗?有夏天的诗歌,冬天的暖阳吗?有,都有。相信爸爸一定把一个最好的世界留给你,留给你繁花似锦的春秋冬夏,我的儿子,你一定会幸福的。

                        你们会和我一起努力,推动我们这个古老国家的进步吗?我等待着,并望向你们,目光真诚。

2023年7月15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15   20:03

标签: 妈妈安好

                我走过一条色彩缤纷的街道,街道的尽头走来一个女士,她戴着一顶淡黄色的遮阳帽,前面有半截黑纱挡住了她的面容。我想向她问一声好,但她却匆匆从我的身旁走过。我看见她淡淡的对我微笑一下,仅仅是一小下,然后就马上和我错过。我遇见了谁?为什么如此熟悉的感觉,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或者根本就没见过,只是在电视上,或者画报上偶然瞥见,但早忘记了时间和地点。

                我想起了自己的妈妈,确切的说是我想象中的妈妈,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母亲,我只是偶尔在深夜的时候会猜度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一个公主,还是一个灰姑娘;一个神女,还是一个市井女孩;一个大明星,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之辈。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我想象不出我妈妈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她应该高高在上的俯视人间,还是在滚滚红尘中翻腾挣扎,精疲力竭。我不知道,我确实不知道,我完全想象不出来。

                我从我的血液中能感觉到我的父系血统,比如我第一次踏进军营,就感觉像回家一样温馨,那是一种久别重逢的归属感;比如,我愿意为了自己内心的某种深重的坚持,而做出一种牺牲;比如,我受了侮辱和打骂,会发自内心的感觉到愤怒,这种愤怒甚至让我有眩晕的感觉。这些都是一种父系血统的表达,我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我父亲的灵魂隐隐活在我的身体里面。

                但我的母亲是怎么样的,我母亲的性格是否遗传到了我的身上,我却难以揣度。我不敢说我现在的某种性格特征就来源于自己的母亲,因为这毫无根据,甚至可能荒谬。我能够触摸到自己父亲的血性,但我感觉不到自己母亲的温柔。或者她并不温柔,我根本无从判断。

                我翻开一本厚厚的小说,一本我怎么读也读不明白的《红楼梦》。我妈妈是《红楼梦》里面的哪个人物?警幻仙姑,还是秦可卿,王夫人还是凤姐?警幻仙姑那是神啊,我妈妈只是个凡人,我妈妈应该达不到神的那种境界,原谅我这么说,因为我自己也不可能达到那种境界。

                秦可卿是最有嫌疑的我妈妈的形象,她是一个悲剧人物。所谓淫丧天香楼根本就是胡扯,真实的描述应该是被辱天香楼。我隐隐觉得我妈妈很可能和我一样是一个悲剧人物,因为只有母子的接连悲惨,才能凸显我的命运多舛。如果我妈妈很幸运,那我几乎就成了个公子哥了。这不对,《红楼梦》的原意不可能是这样的,所以我高度怀疑秦可卿的原形就是我妈妈,但我没有任何旁证。

                  你们知道吗?秦可卿是个地地道道的悲惨女子,她身世成谜,好不容易嫁入豪门,却又被公公盯上。至于贾蓉,是个黑白不明的男人,看着很别扭。你说他坏也不像,你说他好也不太像,贾蓉的性格简直就是一片糊涂。秦可卿嫁到这样的人家,本来就很可怜。

                  联想到红楼中紫鹃对黛玉说:“若是姑娘这样的人,有老太太一日还好一日,若没有了老太太,也只能凭人去欺负了。”黛玉是贾家的直系亲属,况是名门出生,尚且只能凭人去欺负,更何况一个养生堂抱养的秦可卿。柳湘莲说贾家除了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干净,找不出干净的人。可见,贾府的荒淫混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秦可卿,又生得如此的好,会有怎么样的际遇,不堪想象。

                  换句话说,淫丧天香楼的“淫”绝不是秦可卿淫,而是整个贾家的淫荡下流。秦可卿只是一个封建男权势力下的受压迫者,甚至是个被侵犯被迫害的受害者。贾珍到底指的是谁?或许还不止一个贾珍,或许有多个贾珍,这些禽兽之徒才是真正的恶人。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我不敢肯定。秦可卿的原形就是我妈妈,而我妈妈其实是伟人的女儿。那简直太可怕了,你们听说过侵犯伟人的女儿吗?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红卫兵和造反派呢?武警战士和步兵连呢?李奶奶的红灯举起来了吗?举起来又被谁一脚踢得粉碎,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四川话骂一个人很混蛋,说他简直是在“绍堂子”,“绍堂子”原意指到某个帮派的堂口去闹事,表示这个人嚣张猖狂无比。那么,这位“绍”了红堂子的猛士,也应该站出来亮亮相了。如果,贾珍不止一位,请都往前站一步,一个也不能少,一个也跑不了。

                  秦可卿在贾家没有什么朋友,自己又是养生堂抱养的孤女,本来伶仃。好在有一位至交闺蜜凤姐,常常在一起聊天排解。当年的事,别人说不清楚,凤姐多少是知道一点的。不说凤姐本来伶俐,就凭她和贾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她也难辞其咎。我想,看过点红楼的人应该有所感知,这位秦可卿最好的朋友,很可能是个猪队员,一个扮猪吃老虎的猪队友!

              当然,《红楼梦》是一本很玄幻的书,我并不敢肯定秦可卿的原形就是我妈妈。或许我妈妈另有其人,比如还有王夫人,邢夫人,甚至赵姨娘等等。但我知道了一点事实,我就有义务把隐藏的罪恶讲出来。不讲出来,秦可卿翻不了身,不仅秦可卿翻不了身,甚至连伟人,连整个贾家都翻不了身。这样的侮辱,根本是在嘲弄我们的国家。可有的人还装聋作哑,佯作不知。

              我妈妈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善良吗,她温柔吗,她可爱吗,她快乐吗?我想知道答案,我甚至不敢确定她还活着,如果活着,活得好不好,为什么不来看我。我没有能力去找她,我只是一个一无所能的糊涂虫。我只有写下文字,希望文字的力量能帮助到她,帮助到我,帮助到我们一家。如果有一天,我的文字也能插上翅膀,高高飞向蓝天,那我想,我们母子还是有出头之日的。

            下雨了,空旷的街头,行人稀少。和我擦肩而过的女士,没有再回头看我,她走向雨帘的深处,雨帘的深处有一扇亮着微微黄光的窗户。女士是否就住在这里,她住在这里多久了,有没有亲人的陪伴?我无法去问她,因为我和她素味平生。但我希望雨中的神明能照看着她,把她的人生谱成一首优美的歌曲。在优美的歌曲中,她也好,我也好,南来北往的路人和访客也好,都平安,都快乐,都获得一种神爱之下的平和和幸福。

              妈妈,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相信,我愿意相信,永远相信我和你都一样的善良,一样的值得每一个人尊重和敬爱。妈妈,安好!

2023年7月16日

创建时间: 2023/7/16   10:39

标签: 我看的书

              我读的文学名著并不多,和很多饱览群书的读书狂人来说,我还是个初级阅读者。记得我最早看的文学名著是《红与黑》,为什么要看这本书,原因我现在也说不清楚了。这是一本封面印着帅帅的于连抱着德瑞那夫人的简装书,文字很翻译体,并不是那么的生动。

                说实在的,我看不太懂这本小说,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学生。我想不通于连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我有点迷糊。而且我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去枪击德瑞那夫人,他们不是深爱着彼此吗?看完《红与黑》我一脸懵,觉得好像吃了一块没有盐味的面饼,心口发堵。

              我去咨询我的语文老师,她看过不少名著。语文老师淡淡的笑着对我说:“我小的时候也看名著,也看不太懂,不怪你,以后慢慢就懂了。”这本《红与黑》说实在的,我不想再看第二次,我觉得有点恶心。

              有一天,我突发神经,去买了一本但丁的《神曲》,这也是名著啊,世界名著,回来一看,我彻底郁闷了。《神曲》竟然是描写地狱的,里面充斥着一群我一无所知的西方名人。我看了前面大概四分之一,实在看不下去。这不是通俗小说,这是一本人神梦见的呓语。我浪费整整10多块钱,买了一本我无法阅读的名著,我感到很沮丧,从此,我对名著开始抱有一种怀疑的态度,感觉有些名著并不适合所有人阅读。

              但也有我喜欢的名著,初中的时候,我看完了高尔基的自传三部曲,我特别喜欢里面的《童年》和《我的大学》。高尔基的童年和我的童年似乎有某种内在的相似性,我们俩的童年都是傍晚时分的阴天,并不黑暗,但也没有艳阳高照,有一种淡淡的忧郁,而忧郁的外表下又藏着一颗滚烫炙热的心。

                我很喜欢高尔基的倔强,他深恶旧俄罗斯的黑暗和荒唐,他要去找寻一种光明,一种更接近于外婆的理想的美好世界。这种对光明和美好的向往,深深打动了我。我想象中的高尔基就是手上攥着一个纸烟盒,站在傍晚阴郁天空下,回转头望向外婆慈祥笑脸的一个固执而倔强的孩子。而他旁边全是凶狠的,阴冷的,恶毒的,嘲笑的,邪魅放荡的眼神,高尔基蔑视的环顾四周,然后挺直腰,走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我读大学的时候,去图书馆借了一本《高尔基传》来看,我的大学同学名很惊讶的说:“你看这种书?”我说:“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我想,在名的想象中,这种书是红色政权对中国人洗脑的一种工具,而竟然还有痴人自己去找来看,简直匪夷所思。但我确实喜欢高尔基啊,这又怪得了谁呢?

                我有一段时间喜欢上看法国小说,我觉得法国小说更通俗更好看,最喜欢大仲马的《基督山伯爵》。我喜欢看复仇的故事,何况这本书非常的有趣有意思。我觉得大仲马简直就像法国的金庸,他们都是在写一种通俗传奇故事。只不过大仲马的力量来自于“钱”,而非高深的武功,这非常符合资本主义社会的理念。基督山伯爵在伊夫堡找到宝藏,变成大财阀,像不像张无忌跌下悬崖,练成《九阳真经》?基督山伯爵和张无忌的区别仅仅在于,一个靠外在的财富,另一个靠虚幻的神功。

                基督山伯爵因为发了大财,所以变得充满力量,什么贵族,法官通通被他拿下。但这本书的槽点也正在于此,一切向钱看,钱是万能的,钱领导一切。可是,在真实的世界中,钱并非是万能的,钱也只不过是一种身外之物,它的作用其实没有很多人想象的那么大。这个世界上的很多问题,社会的问题,人的问题,并不是钱全部能解决的。钱本位是《基督山伯爵》这部成功的通俗小说的一个硬伤。

              记得高中的时候,寝室里开卧谈会,我给临床的汤同学讲故事,讲的就是《基督山伯爵》。汤完全被这本小说的故事情节迷住了,他缠着我一直讲给他听。最后,汤说:“kevin   ,你帮我买一本《基督山伯爵》吧,我太喜欢这本书了。”周末的时候,我去附近书店买了一本精装本的《基督山伯爵》,送给汤。汤还抱怨我买的新书,有一页有折痕,可见他有多么喜欢《基督山伯爵》。

                法国的通俗小说确实好,我觉得法国的小说适合大多数人阅读,它没有那么深奥,但丝丝扣扣关乎现实生活。此后,我还读过《高老头》,《悲惨世界》,《羊脂球》等。《高老头》是篇讽刺小说,其实高老头的两个不孝女儿,在中国也随处可见,比比皆是;《悲惨世界》故事情节很好,但不知道为什么,里面夹杂着大段的景物描写,看着让人气闷;《羊脂球》是一篇非常深刻而优美的小说,真正的爱和美好,没有藏在修女身上,藏在一个妓女身上,对人类社会的反思,淋漓尽致。

                  法国小说充满了对社会的反思和批判,而英国小说则有深厚的人文关怀,看着让人发自内心的喜欢。我看过毛姆的《人性的枷锁》,这是一本很好的小说,文字顺畅,含义深刻。人性的枷锁到底是什么?毛姆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我觉得所谓的人性的枷锁其实就是历史的局限性。当历史发展到一个新的高度,很多旧的枷锁也就松绑和解脱了,包括可能在以前会受到批判的某种人性。

                毛姆写人性,杰克伦敦也写人性。我说过,我很喜欢杰克伦敦的作品。他写出了狼的血性,狼的血性其实人也有,不仅人有,狗也有。我以前养过一条狗狗,叫旺旺。有一次,我把旺旺关到狗笼子里,而狗笼子外面正好有一块肉骨头。旺旺彻底被激怒了,它龇牙咧嘴,眼神狂野,不住的发出呜呜的怒鸣。

                我以前还看见过另一条狗狗,它被关在笼子里,不断用牙齿去咬铁笼子,牙齿都流出血来。我觉得狗狗是有血性的,和狼一样的有血性。有血性的狗是一条真正的好狗,哪怕这会损害它的温柔形象。狼有血性,狗有血性,人的血性呢?我想,杰克伦敦的作品就是呼唤一种血性的回归,无论你是狼,是狗,还是个人。

                美国小说比较轻快,适合下午茶的时候,一边喝杯咖啡,一边慢慢阅读。最好的美国小说是什么?我想《飘》当之无愧。郝思嘉没有那么高大,也没有那么深刻,甚至有点荒诞,但她坚强,勇敢,独立,对人没有恶念。这像不像一个普普通通的美国妇女,活生生,真真实实。媚兰是神,郝思嘉不是神,甚至算不上一个好人,但她代表了大多数美国女人的形象:我们不是神,但我们不反对神,这就是善了。

                  我想读《飘》最有趣的环节就是讨论郝思嘉更适合白瑞德还是卫希礼。卫希礼是一个理想中的白马王子,但他有点“飘”,他的脚步是轻浮的,像飘在天空上的一朵漂亮的白云。白瑞德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俗人,庸俗,能干,有财有势。最终,郝思嘉选择了白瑞德,选择了一段世俗的生活。

                  卫希礼的影子一直住在郝思嘉的灵魂深处,所以,神又把白瑞德从郝思嘉身边夺走,让郝思嘉真正的飘了起来,飘在感情的半空,落不了地,找不到依靠。所谓的“飘”,我想就是指郝思嘉是一个飘在卫希礼和白瑞德之间的状态,地下是蚂蚁般的白瑞德,天上是诗歌一般的卫希礼,郝思嘉应该上天还是入地呢?让我好好想想。

                说回中国的小说,中国的小说我稍微读得多一些。最开始我读的是《白鹿原》、《平凡的世界》、《穆斯林的葬礼》等。《白鹿原》是一本可以看,但我不是太喜欢的小说。我不喜欢把中国写得如此的幽暗,其实,我们生活中充满爱和趣味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为什么一定要把古老的中国打扮得这么老里老气呢?我们不能轻松一点,愉快一点,活泼一点吗?《白鹿原》向我们展现了一个腐朽的国家,而且我没有从中感觉到生机勃勃的新气象的萌发,这让我感觉遗憾。

            《平凡的世界》前面都是一种官本位的文风,崇拜权力,哪怕是一个公社书记,都像土皇帝一样。主人公就在各种权力的交织中,挣扎和翻滚。后面却突然写了一段主人公和外星人的第三类接触,让人啼笑皆非。从官本位一下过渡到了不可掌握的神秘主义,想来有点神奇。   《平凡的世界》就是一篇很“神”的小说,好看,但稍微有点荒诞。

                  《穆斯林的葬礼》是一部很老的小说。为什么说它老,因为不管是文笔还是故事情节都活在80年代,让一个00后,甚至10后去阅读这部小说,连我都觉得有点过时。《穆斯林的葬礼》就是一本过时的,好的小说,我这么以为。

              我看过一部中篇小说《高山下的花环》,出人意料的好。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军事题材的英雄浪漫主义特别能打动我,看这篇小说,我是看出了眼泪的,哪怕它并不特别的长。我觉得真正好的文字,自己喜欢的,深得吾心的文字要“碰”,要偶遇,要邂逅,专门去寻找反而往往无果。《高山下的花环》就是一篇我偶然读到的中篇,我很喜欢,推荐给你们阅读。

              台湾作家里面,我最喜欢三毛。我记得我看三毛是高中的时候,我拿着一本三毛的选集,入神的阅读着,直到老师走到我桌子面前,我才反应过来。三毛的文字是淡雅的,是忧郁的,也是美好的。因为三毛,我喜欢上一种在旅途中的感觉,一切都在漂泊,一切都在变幻,好像生活不再是一潭死水,变成了一部浪漫的好莱坞大片。三毛是电影的主人公,荷西是电影的主人公,我是电影的主人公,你们全部都成了电影的主人公。

                爸爸对我说:“三毛的书少看,三毛心理不健康。”我觉得有点郁闷,三毛是个很好的作家啊,为什么不能看?我喜欢三毛在洪都拉斯,坐在咖啡馆的大玻璃窗户后面,忧伤的望着外面的小贩和讨钱的小乞丐。想为什么我和他们要活在两个世界,为什么呢?只能请神来回答,能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就已经有神性了,那么也只能神才能回答这个问题。

              我再次去请教我的语文老师:“您看三毛吗?”语文老师点点头:“我看啊。”我嘟着嘴说:“我爸爸说三毛心理不健康!”我看见语文老师的眼神忧郁了一下,然后她没有再说什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表示老师的一种什么态度。但我想,我和老师都是喜欢三毛的,这就很好,很珍贵了。

            可能有人会问我,你读巴金,老舍,冰心,矛盾,郭沫若的书吗?老实说,不太读。冰心的文字我看过一些,能看,但没有一直阅读下去的欲望。矛盾,老舍的文字实在读不下去,巴金的《家春秋》我有阅读的兴趣,以后可以抽时间仔细拜读。郭沫若就有点离谱了,我不太想去看,留给历史去检验吧。

            其实鲁迅的作品我很喜欢,迅哥还是中国文学史上的一盏明灯。我喜欢看鲁迅骂人的话,我喜欢看鲁迅在黑暗中指天画地的舞舞扎扎。我觉得真正的文学家,不应该只是一个巧妙的文字搬运工,而应该是一个思想的火山喷口。就是要喷你一脸黑,然后看你敢不敢当众洗脸,文字的力量到这个时候才显现出威力。如果只是花前月下,功歌颂德,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文字还是要搬运一点意义和神圣的,不然和睡觉有什么区别,一闭眼,两眼黑。

              我有一些喜欢的作家,比如萧红,李劼人。萧红的文字那个幽怨啊,像在黑暗中对着大众叹气,就是要叹给你们看,然后你们才知道原来天是黑的。李劼人的书很有趣,它有点俗,但俗中有趣有乐有生活的恬淡。李劼人像一个老实人在讲一个并不老实的故事,暗地里透着一股黑色幽默。

              当代作家里面,我通过一些文学刊物阅读过一些。梁晓声的文字蛮好,虽然不是每部他的作品都那么高质量;池莉的作品有点庸俗,少了一点阳春白雪的向往;王安忆唠唠叨叨,扯三扯四;方方是我喜欢的一个作家,她有一种男性的思维方式去看待社会。虽然后面她的《武汉日记》引发争议,但这位作家本身还是高素质的。汪曾祺的文字也不错,散散淡淡,没那么高大上,但看着清爽,心情愉快。

              话说回来,真正好的文字不在于是不是出自名家,好的文字就是一场艳遇,遇到了就是运气。有很多我现在还印象深刻,但已经说不出作者是谁的文章,还储存在我的脑海中。这些文章的作者可能并不知名,甚至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写作者,但他们贡献出的营养并不比名家少,他们一样是奶牛,贡献出牛奶,滋润我们的精神世界。

              小的时候,我有一次去家附近的书摊买书,看见一本莫言的《檀香刑》。我很想买来看,但那个时候我太胆小,什么叫檀香刑,那是一种残酷的刑罚啊。我斟酌半天,到底没有买,我宁愿去买一本《侠探寒羽良》,看寒羽良觊觎路边美女的美色。我到底是喜欢轻松和愉快的,我的内心深处还是在回避现实的残酷。到现在我也没有看过一本莫言的小说,向这位大作家说一声抱歉。

              最近,我打算读读史铁生的作品,我已经不再年轻,我开始更加关注生命和生命的意义。我希望能从作家的笔下看到他们的人生,他们对人生的理解和他们对人生的期望。那么,史铁生的《我与地坛》已经安排在我的读书计划表上,有空闲的时候,我将和铁生大哥,神交一番。

              草草一篇文字,写下我看的书。其实和浩如烟海的文学大海相比,只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我已经人到中年,阅读还是我的爱好,不过由于精力渐衰,看书只能挑选着看,再不能如少年时,如饥似渴的大量阅读。我希望我能看到更多更好的文字,我也希望我写的文字能有人喜欢,能有人从中得到哪怕一丝的感动和启发。那么,我也就满足了,我也就获得了一种我自己生命的价值感。

              希望你们都有阅读的习惯,一切美好和你们息息相关。

2023.7.16(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16   21:05

标签: 我害怕魔鬼

我害怕魔鬼,

因为我觉得我们被隔绝了,

每一个孤单的,寂寞的,受伤的灵魂都被隔绝了。

我们在暗夜里哭泣,

却找不到同伴,

没有人陪我们一起哭,

甚至没有人知道我们在哭。

我们被封闭在一堵堵水泥墙之中,

孤苦无依,

孤苦无依的不止我们的身体,

还包括我们的思想和目光。

这是魔鬼的法力,

它把我们变成了一个一个的个体。

我们找不到同类,

就像燕子找不到家,

小蝌蚪找不到妈妈。

狂野的浪荡子可以去迪斯科舞厅,

躁动的青春可以去篮球场,

酒徒和戏子可以逢场作戏,

野心家和阴谋家在晚宴上频频举杯。

而我们呢?

一个正在哭泣的人,

应该去哪里?

总不能去坟场,

哭喊给已经逝去的先辈听;

总不能去医院,

抽泣给病魔缠身的患者听;

总不能去幼儿园,

和摔了一跤哇哇大哭的孩子一起流泪;

总不能去教堂,

哭给耶稣看,

让耶稣把他神圣的手摸到你的头上。

但耶稣已经死了,

那个体谅你的神已经死了,

死了很久很久,

你又到哪里去找第二个耶稣,

让他来抚慰你受伤的心。

我们需要同伴,

我们需要我们流泪的时候,

有一个关切的眼神,

而这个关切的眼神,

和我们只隔着三米的距离。

但我们找不到,

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们找不到一个我们哭的时候,

他也哭的人。

我们开始怀疑,

怀疑这个世界,

是否是个魔鬼的圈套,

我们只是来受苦的苦刑犯,

而苦刑犯还傻乎乎想着幸福。

幸福是留给天堂里的天使的,

苦行犯只能受折磨。

这里是地球,

一个监狱,

一个牢笼,

一个沼泽,

一个陷阱。

可我们还没有那么堕落,

我们还保有神最初赐予我们的善良,

我们为什么要受这样的刑罚和罪,

我们到底触怒了谁?

触怒了撒旦还是魔王,

我们为什么连一个在深夜陪我们哭的人都找不到。

我们打开电视,

里面全是假面。

我们收听广播,

没有一句肺腑之言。

我们连上网络,

上面只有虚假的广告。

我们翻开书籍,

发现连书籍,

都长出了霉斑。

原来,

你们连我们看书,

都害怕。

干脆刺瞎我们的眼睛,

让我们活在永夜,

活在永恒的黑暗中,

满足你们的征服欲,控制欲,虐待欲。

当你们以为你们成为了王,

我就摘下树叶,

为你们编一顶王冠,

郑重其事的戴在你们的头上,

让你们荣耀无比。

你们可以在我们的面前,

露出高高在上的鄙夷目光,

我们只会承受,

我们只会承受你们的伟大和伟力,

因为我们本来卑贱。

而我们的愿望,

仅仅是找到一位同伴,

一位和我们一样,

在深夜的寂静的冷清的失落的孤单的暗夜中,

哭泣的同类。

那个和我们一样悲伤的灵魂,

在哪里?

在哪个城市的哪个巷陌的哪个角落,

揩着眼泪,

喊叫。

我们只是想找到他,

告诉他,

不要哭,

因为我们和你在一起。

有没有那么一天,

鸽子飞向蓝天,

太阳露出笑脸,

蚂蚁找到蛋糕,

乞丐捡到钞票。

那一天,

一定是一个节日。

每一个人都欢笑起来,

因为我们不再在深夜哭泣,

既然我们不哭了,

我们也不用找一个一起哭的孩子。

我们开始笑,

白天笑,

傍晚笑,

午夜笑,

黎明笑,

我们笑的时候,

是多么的好看。

我们喜欢笑,

我们喜欢笑着生活,

眼眶中的泪水不见了踪影,

剩下的只有喜悦的眼神和欢乐的舞蹈。

电视里明星访谈大爆笑料,

广播中谈论着旅行和修道,

网络上各抒己见,

书店里人山人海。

孩子一天乐个不停,

他中午一盒冰激凌,

下午一小块奶油蛋糕,

晚上香喷喷的油泼面条,

宵夜还有牛奶和香蕉;

妈妈一天乐个不停,

练歌房的包厢又打折,

电影院的新片齐上映,

香奈儿的柜员嘴巴甜,

咖啡馆的拿铁免费续;

爸爸一天乐个不停,

公司的业务又上台阶,

好兄弟的业绩年年涨,

新出的宾利宽敞豪华,

暑假的旅游计划成真。

一个快乐的年代,

一个欢喜的年代,

一个成功的年代,

一个不需要功歌颂德,

就能让我们铭记的年代。

我们在这个年代,

活得开心,

活得潇洒,

活得富裕,

活得美丽。

我们也要穿上盛装,

去西岭雪山见见女神。

让她知道,

我们已经没有在暗夜里面哭泣,

我们午夜睡醒的时候,

是笑的,

是嘴角上扬,

满怀欣喜的。

女神会感到满意,

她会因为我们活得好而满意,

正像当初她赋予我们生命,

本希望我们幸福。

我们活得幸福,

就是女神的初衷和本意,

而这个时代,

离我们并不遥远。

当我们在幽远的角落哭泣的时候,

我们看得见,

不远处的光,

光里有女神的微笑,

和我们的幸福生活。

我们只是有点疑惑,

这样的快乐人生,

能够持续多久。

会不会是一场黄粱梦,

会不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会不会是魔鬼的玩笑,

会不会是神的料想之外。

我们去找魔鬼,

问他我们还能幸福多久?

魔鬼摇摇头,

又点点头,

笑一下,

又叹口气。

最后,

魔鬼说:

“时代的风浪远没有到来,得乐且乐。”

我们不甘心,

我们又去找女神,

问问她,

我们的幸福生活还有多久?

女神微微笑着,

毫不迟疑的说:

“永远,你将永远幸福”

谢谢您的恩典!

我们做您的儿女感到光荣。

这个城市,

有点冷清,

远处传来一段缥缈的歌声,

惊醒了熟睡中的人们。

人们开始相互询问:

“出什么事了?”

你问我,我问他

最后问到天府广场的伟人像下。

伟人横眉怒目,

说:“我每天看着你们,而你们胆敢忤逆。”

众人吓得心慌,

纷纷说:“原不是我们的错,是野心家和阴谋家的诡计。”

伟人挥舞大手,

泛起一片红潮。

红袖套和红领巾,

红胸章和红卫兵,

红帽子和红腰带,

红宝书和红旗子。

赤色大潮涌起,

有人偷偷笑了起来。

不用担心,

不用害怕,

无需忧虑,

只要谨慎,

并无灾祸。

叫嚣的是一种宣传,

死去的是一只老鼠,

舞蹈的是表演家,

歌唱的是艺术人才。

一段不应该的年代过后,

真正的幸福就来了。

蝴蝶和蜻蜓依然健康,

海水和河水依然清澈,

孩子的笑脸还是那么童真,

男人女人谈起恋爱,

一样卿卿我我。

我们失去的只是一种禁锢,

我们收获的是一个光辉的时代。

就像暴风雨过去,

空气才会清新。

烈日暴晒后的土地,

不长细菌。

我们将迎来一场爱情,

多年前寒风呼啸的夜晚,

我和他许下的誓言。

他说他会照顾我一辈子,

我说我喜欢靠着他的肩膀。

他鼓着肌肉,

显示他的健壮,

而我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臂弯。

最开初,

我们恍恍惚惚;

后来,

我们迷迷茫茫;

中途,

我们隔着人海;

接下来,

还有雨中的再会;

你们可以质疑我们的爱情,

即使你们根本没有资格,

因为你本不了解我们,

不了解我们俩的追寻和灵魂。

你们的质疑,

只会变成一种鼓励,

鼓励我们,

向你们昭示我们爱情的纯洁。

当你们感觉到我们的炽热,

你们才明白,

为什么爱情总是和美好连在一起。

一个最好的时代,

一定有一段最好的爱情;

一个最美好的时空,

一定有一场最浪漫的邂逅。

当你们在滚滚红尘中翻腾,

当你们看惯了尔虞我诈。

这一次,

你们理当看看我们的爱情,

看看我们的爱情是不是那么高尚,

看看我们的幸福是不是有持续性。

到最后你们发现,

我们的爱情,

是神赐予你们的礼物。

我们的爱情将带来一场盛世,

而这场盛世将超过你们的想象。

所有的悲伤,哭泣,疼痛,悔恨与忧郁,

都会随着我们的爱情故事,

消失无踪。

你们会感知到爱,

你们会得到幸福,

你们变得喜悦,

你们甜如蜜糖。

这一天,

就在未来不远的某个雨后下午,

一切的美好,

姗姗而来。

这个充满着爱和悲伤的人间,

翻转腾挪,

回到最初的模样,

简简单单,

喜喜欢欢。

到时候,

我和你们打个照面,

你们才知道,

原来我一直在和你们的伤感,

打太极拳。

而最终我将获胜,

我的获胜就是你们的获胜,

一个快乐的时代会因为我的获胜而到来。

爱和你们同在,

爱满人间,

爱佑世人。

2023年7月17日

创建时间: 2023/7/17   10:24

标签: 新华医院

                  我家附近有一家医院,一家并不很出名的医院,叫新华医院。这家医院以前只有矮矮的平房,看着很潦倒。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投资,修了很高很大的一栋单体建筑,由此也变得华丽起来。这栋新修的高楼成为我家附近的一个标志性建筑,在低矮楼房居多的成都东门,看着非常的耀眼醒目。

                  其实,以前我没有去这家医院看过病,因为它确实不够那么的高大上。直到我用一把菜刀隔开我的手腕,鲜血流了满地满床,我才慌乱的跑到这家医院去求医。我捂着手腕,一脸哀怨的到达急诊室。急诊科的医生说需要手术,我又转到楼上的骨科病房。我被安置在一个单间,里面只有半截窗户开着。骨科病房楼层很高,透过窗户从上面往下面望,看着很怕人。

              这个高度刺激到我,我用手去掰窗户,看有没有从上面跳下来的可能性。但窗户纹丝不动,医院的窗户都经过特殊设计,只能小小巧巧开个口,根本钻不出去一个人。窗户外面是城市的夜景,天空繁星点点,人间万家灯火。病房里很安静,确切的说是整个楼层都很安静,听不到什么声音,似乎所有人都睡着了。

              这种安静让我感到一种平静,我被这个世界忽略了,哪怕我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也没有人在意我。我并不感到伤悲,因为这在我预料之中。我反到感到一种放松,我因为自己的冲动,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但这件事并不严重,至少没有我想象的那么严重。其他人都很镇定,镇定到完全不会注意我。我是自由的,我是隐藏在角落的一只小猫,我并没有让你们感到难过。

              我躺到手术台上,很快,他们给我注射了麻药。我搞不清麻药是通过注射的方式进入的我的体内,还是我脸上戴的面罩里面流出来的气体有麻醉的作用,我很快失去了意识。我最后一个印象,是一个老护士问我:“现在给你打留置针,有一种贵的,不痛。你要不要?”我忙问:“要多少钱?”我并不是个贪财的人,我只是下意识的问出这个话,哪怕我都已经想要死去。

                  老护士说:“800!”我吓了一跳,完全是自然而然的觉得贵,其实我都想死的人,为什么还要和她计较这几百几百的。我说:“不要!”老护士一脸的不悦,但又说不上厌烦。这是我麻醉前的最后记忆,然后我就陷入一片意识的迷幻。

                我醒过来的时候,躺在一间安静的病房,身上接上了心电监护仪,脸上戴着氧气面罩,手腕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或者说是凌晨时分,正是一天当中最黑的时候,再过两个小时,太阳就将缓缓升起,新的一天将到来。我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并不难过,甚至也不想去死,我只是感到很疲惫,好像完成了一件很重要的工作。可我的工作难道就是自杀未遂?这太离奇了。我并不想证明什么,哪怕它确实证明了点什么。

                我为什么要用死亡来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什么?顽固还是决绝?愚蠢还是高尚?或者都不是,仅仅是一个答案,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它回答了什么的答案。我有一种超脱的感觉,好像自己真的死去了一次。好像死去一次,就仿佛洗清了我的什么罪名或者嫌疑。我躺在床上,整个城市万籁俱静,而我只是一条停泊在港口的小木船。

                  白天到来,护士,医生,医保的人陆续出现。我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到点什么,找到点我到底是个怎么样存在的线索。但没有发现,这些工作者仿佛都戴上面具,看不出一丝的悲喜。我恍惚明白了,我只是一个影子,无论我怎么作践自己,或者自以为是,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一个影子。一个影子是谈不上低贱或是高贵的,一个影子有什么资格要求人间的评价。人间的评价是留给人的,不能送与一个影子。

                    在新华医院住院的时候,正好是新冠肺炎流行的那一年,医院实行封闭管理,住院的病人不能出楼层门。我就好像被关进了监狱,我每天的活动范围就是从病房走到楼层中间的一个小厅,然后再从小厅走回病房。好在,躺在床上输液的时候,可以看电视。那段时间,我看了很多电视。从电视剧到电影,我发觉很多电影其实很好看,意蕴深刻,画面优美,情节舒缓。

                我转移目标,我开始在电视上寻找答案,寻找为什么我要自杀,而又不能死的原因。但我还是找不到答案,我看到了很多线索,但并不是最关键的核心。换句话说,就好像寻找一个谜底,我得到了很多形容这个谜底的形容词,但这个谜底本身是怎么样的,却三缄其口,扑朔迷离。

                  几天后,我的心电监护仪和氧气面罩都摘了下来,我被转到一个双人间,同病房的是一个80岁的干瘦老太太。老太太其实是个有福气的人,虽然80岁了,但身体很硬朗,只不是偶然摔断了腿,才被送到骨科来医治。老太太的儿子每天送两顿饭来,提一个饭盒,里面装着看着还行的饭食。老太太请了个护工,一个小伙子。小伙子就睡在老太太床旁边的一张沙发椅上,每天足不出户,吃饭睡觉洗澡上厕所全部都在病房内解决。

                  这个小伙子应该是个农村人,城市里的小伙子吃不下这个苦,当护工表面上不需要特别做什么,其实就光待在这个憋闷的病房,日复一日,就够难受了。老太太白天躺在床上似睡非睡的休息,一到晚上,精神焕发,一整夜一整夜的叫唤。她一会大叫:“要死啦,要死啦!”一会又叫:“你们来不来救我,来不来啊?!”

                这样的深夜演唱会往往一唱就是一宿,我在旁边也根本无法入睡。第二天去找护士,要求换病房,护士露出为难的表情说:“没有多余的床位呢。”后来有一天晚上,老太太实在吵闹得不行,护士才让我暂时到隔壁一张空病床上睡了一晚。那一晚,只有小伙子陪着老太太,隔着墙壁,还听见老太太的喊叫声,听着怕人。

                老太太晚上大吵大闹,白天却很安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偶尔睁开眼睛打量我,很好奇的样子。她儿子来的时候,给老太太解便,拿一个便盆,满屋的臭气,我赶忙躲到外面去。老太太的儿子对我说:“护工一天200元钱,我专门请的。”我看着老太太,又看看小伙子,觉得他们俩似乎还蛮有缘分。

                  10多天后,我即将出院,老太太似乎也比刚来的时候,虚弱了些,可能每晚的叫嚷也让她疲惫。医生来查看老太太的病情说:“状态不好,送重症监护室吧。”来两个护工,推着病床,把老太太送走了。小伙子和我道别:“我走了,找下家去了。你也保重哦。”我微笑着说:“好,你也保重。”其实,我蛮佩服小伙子的,当护工挣这个辛苦钱,并不轻松。

                    老太太走后的第二天,我就出院了。出院的时候,医生给我开了满满一口袋药,我一翻看,里面竟然还有几盒伤湿骨疼膏。我搞不清楚割腕和这个伤湿骨疼膏有什么关系,管它的,拿回家慢慢用。回到家,屋里安安静静,人一下就轻松了。医院好像一个监狱,我是被囚禁的囚徒,一回家,我就自由了,我就刑满释放了。这种内心的欢愉比我自杀失败更让我快乐。

              一年过后,我开始在家附近捡垃圾。我捡垃圾并不是为了拿去卖,仅仅是为了环境干净,或者更直白一点说是一种赎罪,赎一个我知道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罪名。我再次回到新华医院,我里里外外的在医院院子里清扫。先是绿化带里的狗屎,有很多养狗狗的人会把狗狗带到绿化带里拉屎拉尿;然后是一路上的纸屑和烟头;最后是垃圾站里面散落一地的垃圾。

              我在垃圾站旁边发现一处祭祀点,一个小沙堆,上面插着很多燃烧过的香蜡,还有一个破瓷盆里有很多纸钱的灰烬。我把香蜡抽出来扔进垃圾桶,把纸钱灰倒掉,再把破瓷盆藏到垃圾站的后面。我还看见沙堆里有很多碎玻璃,不知道哪个没功德的小子,把碎玻璃渣倒在沙堆上。我一点一点的捡玻璃,最开始很小心,生怕划破手指,后来发觉只要捡的时候,用力巧妙一点,并不会划破皮肤。

          我捡啊捡啊,把面上的碎玻璃捡了个七七八八。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还没有吃晚饭,我到医院门口的一个烤红薯摊买了一大一小两个红薯,坐在花台上,大口吃了起来。卖烤红薯的老太太看着我直笑,她可能觉得把烤红薯当饭吃的都是劳苦人,而我确实也是个劳苦人,不然为什么大晚上还在捡垃圾?

            到晚上11点钟,街上行人稀少,新华医院旁边的夜间烧烤摊的生意却不错,很多人坐在小桌上,吃烤串,喝啤酒。一个护士和她的男友也坐在烧烤摊上吃着宵夜,他们在享受生活,而我却在接受惩罚。我们活在两个世界,哪怕我和他们近在咫尺。

              我走在双桥路上,街道上是白天的喧嚣留下的寂静忧愁。路过一个按摩店,我捡拾门口的垃圾。一个漂亮小姐在按摩店里面疑惑的望着我,好像在想: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客人不像客人,路人不像路人,该不会是个鬼?我点点头,您觉得我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该回家了。

              回去的时候,我又停在一家水果店门口,水果店门口的地面上散落着一大摊瓜子壳。我蹲下来,仔细的一点一点捡瓜子壳。店主不好意思的出来,是一个眼镜帅哥。他说:“别捡,别捡,我拿扫把来扫。”我看这个帅哥怎么这么帅,在这个深夜的街头,有一种迷离的美。

                  最后清点战利品,我捡了整整10多袋垃圾堆在新华医院门口的垃圾桶旁边。大大小小的排列着,看着像站一排军士,正在等待将军的检阅。好了,结束了,我的深夜捡垃圾的功课,在深夜12点整的时候,画上句号。

            在小区门口的红旗连锁,我买了一瓶雪碧,今天晚上,我连一口水都没喝。咕噜噜的灌下去三大口,好甜,有一种劳动之后的爽快感。回到家,妈妈还在等我:“你吃饭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我连忙摆手:“不吃了,不吃了,我喝水就好。”躺在床上,百骸消融,我今天整整捡了8个小时的垃圾。我到底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此后,我又多次去新华医院清扫过院子和垃圾站,连保安都说:“你是个好人啊,帮忙捡垃圾。”我不好意思起来,我是在接受惩罚呢,如何说我好?我又好在哪里?我不过一只蚂蚁,替蚁王蚁后,搬运点沙土和米粒,分内之事,并非圣贤。

                一天深夜,我正在熟睡,忽然手机铃响。妈妈打来电话说:“快来新华医生,你爸爸…不行了。”我一个激灵起身,穿上衣服往新华医院大步走去。那个时候,是凌晨三点,新华医院门口亮着两盏明晃晃的路灯,看着像一个静夜中的宫殿。我到达新华医院的骨科,正是我上年割腕住院的那间病房,我看见爸爸已经没有了知觉,在接受最后的抢救。

            我没有哭泣,一切都发生的自然而合乎情理。爸爸走了,不管他是否在生命的最后关头经历了疼痛,他走了。我觉得他是幸运的,我觉得他走的时候是安详的,他并没有受到什么或外在或内在的折磨,他只是被死神邀请回了玫瑰花园,等待下一次的轮回。如此而已,并没有人间说的苦啊,难啊。一切都是和谐的,一切都是安安稳稳的。这一步,每个人都要走,并没有丝毫的独特之处。

                我用一张毛巾替爸爸揩干净身体,手指,嘴唇和额头。从某种意义上说,爸爸其实很幸运,他的人间之旅,闲适和福分远多于曲折和磨难,我想这就是对在世的亲人最好的安慰了吧。

                我路过新华医院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朝里面张望,里面有什么?老太太的嚎叫还是爸爸的安静,或者是我的忧郁,其实都不是,只是一种淡淡的愁绪。好像我们这个人间,忧愁掺杂着喜悦,悲伤混合着快乐。人间一趟,不过如此。留下一段传说,给后人淡淡品味,已属不易。那么,我来人间一趟,游戏并且好似漫游天堂。

                爸爸祝福我吧,祝福我找到自己的爱人。祝福我也祝福我的爱人,我们俩在你的祝福下,一定活成太阳公公和月亮婆婆,手牵着手,把光和热洒向大地。

              新华医院的门口,离人倦倦,人流如织。

2023年7月17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17   19:54

标签: 新星

                      我觉得我们这个体制下需要有一些有正义感,有担当,有情义,有原则和羞耻心的年轻人来充盈我们的队伍。给我们带来一股清新的空气,吹走泥沙和灰尘,亮出一张年轻而动人的面庞。我们籍着这股清新的风,心里会爽快一点,生活会好一点,气会顺一点,笑容会舒展一点。那么,我想这些年轻人是好的,是我们需要的栋梁之材。

陆昊

                陆昊是北大首位直选产生的学生会主席,本是才子,北大的保送生。陆昊年轻有为,温和率直,绝非蝇营狗苟之辈,在众政客中出淤泥而不染,婷婷然如荷花初放。

              我第一次看见陆昊,他还在担任团中央书记,他是一个年轻的团中央书记,朝气蓬勃,敢作敢为。我并非觉得团中央书记就一定要走上权力的顶峰,但我想像陆昊这样的人才,还是应该有一个机会,施展施展才能。不然,确实有埋没人才的嫌疑。培养一个干部并不容易,更何况是北大的高材生,更何况是北大的学生会主席。

          我觉得未来我们中国一定也是走一条普遍选举的道路,这是世界政治制度的大势所趋。所谓选举的虚假和浪费只是一种副产物,选举本质上是好的。未来,我们将选举我们的国家主席,甚至是各个地方的行政首长。我看见陆昊的简历,眼前一亮,他本经过选举的洗礼,思想中有民主和自由的根基。我想,可不可以,在将来,让陆昊再一次站上选举的演讲台,亮亮他的风采呢?

            我们对领导往往有神秘感,但我觉得陆昊可以是个例外。他可以很坦率的回答我们的问题,接受我们的质询,不会有莫名其妙的推脱和假话。我不喜欢一个说话假大空的人,我觉得一个好的政治家,他说的话应该是实实在在,有凭有据的。哪怕他其实没有掌握问题涉及的事实,但他的回答是有道理的,我想这才是一个好的政治家。满嘴跑火车,要不得;口是心非,口蜜腹剑,那更应该滚蛋。

              陆昊在黑龙江当省长的时候,发生过一件事。陆昊说黑龙江煤矿并无拖欠工资一事,但后来有工人抗议,说确实拖欠了工资。陆昊调查清楚后,承认了自己的失察。其实,领导也是个凡人,领导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领导有时候也是受蒙蔽的。陆昊很坦诚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马上改正,这像一个正人群子的做派。

            君子可欺之以方,我想陆昊是一个君子,不然不会被骗。小人往往掌握了大量的信息,他们是消息灵通人士,他们像泥鳅一样,滑唧唧。一个被骗的君子,马上承认失误并改正,很好,很暖和,很正面。

              据说陆昊是西安第一批中学生党员,少年时,已是不凡,后来保送北大,多方历练,大浪淘金。我真正希望陆昊的是能把一种正气,带到权力的核心层。这种正气是要求人格高尚,社会公正,政治清明,民主平等。把这种追求光明的勇气和气质,注入我们的权力层,这是一种真正的进步,也不枉陆昊北大学生会主席的虚名了。

            加油哦,陆昊同学,你的学弟学妹们,望眼欲穿,鼎力相助。

袁家军

                袁家军是一个帅哥,一个老帅哥。第一次看见他就觉得他的形象很好,儒雅中透着干练,戴副金丝眼镜,像一个学者型领导。再看袁家军的简历,确实如其外表所示,航空博士,神州飞船工程总指挥。

                有一种说法,中国最大的博士群体在官场。可见,中国政坛上并不缺乏高学历者。但我想学历高低只是一个硬件问题,人品和能力才是软件,才是灵魂。袁家军是一个能干人,绝非书呆子。他的气质很独特,不像传统的中国文人,像一个洋派的大学教授。

                从博士群体中找出几个优秀者来担任重要职务,这是当务之急,但谈何容易。有的博士书卷气太重,难免迂腐;有的博士过于机变,钻来钻去,也变成了泥鳅,这样并不好。能不能有一种完美有机的结合,找出一个既有浓厚书卷气,又灵活机智;既灵活机智,又坚持文人风骨的知识分子来担任领导?想来想去,袁家军应该是个优秀的人选。

              政坛总是风云变幻,袁家军现在在重庆担任书记,这个安排有点奥妙。重庆非一般地界,三教九流,五门六派,鱼龙混杂,各色人等。其实,我一直有点担心袁家军,他在重庆是否安全?接力棒传续,不要到他手里“啪”一下掉在地上,一派哗然。

          重庆是个风云际会的地方,将来必有风雨。至于袁家军的前途,我希望他至少是安全的,哪怕他认小服低,但安全一定要得到保障。至于权力,其实就是一种玩具,大可不必过于执着。该来的总要来,该走的总会走,强求不得。

          我希望袁家军能把知识分子好的那一面,认真,聪明,勤恳,老实,坚持原则的风气带到领导层中,让我们也感受感受知识和文化的魅力与魄力。

            袁家军,把你的英语特长保持好,我们需要你踏踏实实的再为我们人民好好服务一把。

刘国中

              我第一次真正关注刘国中是在他担任陕西省委书记期间。刘国中不像陆昊少年成名,也不像袁家军航空少帅,刘国中是一个更传统的政治家   。

            刘国中在黑龙江从科员一直做到常务副省长,可谓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实实在在。一个真正的政治人物,是不是本就应该从最基层,一点一点的磨砺出来,而不应该借助任何外在的附加条件。刘国中就是这样一个从政府最底层,摸爬滚打一路成长起来的领导。

            我觉得刘国中身上有一股正气,这股正气就是看不得魑魅魍魉,看不得蝇营狗苟,看不得男盗女娼。一个有正气的领导,无论在哪个岗位上都是受欢迎的。刘国中身上有多少正气,是否足够利剑出鞘,刺破黑暗的结界。他是否有足够的定力和魄力,扛住魔鬼的诱惑和施压,真正投向正义的一方,还有待观察。但我总是对他寄予希望的,我总是看好他的。

          刘国中像一个地道的东北汉子,粗壮,刚正,勇敢,有担当。我想象不出,像刘国中这样的人会投靠黑暗,会和魔鬼签下卖身契。我总觉得他是可以为我们做事,并且是做好事,甚至是做大好事的一个人。刘国中有一种男性特有的魅力,这种魅力就是正义和担当。向往正义,并愿意为了正义担当责任,这是一个真正男人的标志。我想,我们可以这么看待刘国中,至少我们对他保有极大的希望和热诚。这种希望和热诚,足够让我们给他一次机会,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东北男人气概。

            如果说陆昊像一名学生,袁家军像一名教授,那刘国中就像政府传达室的守门大爷。不要小瞧守门大爷,宰相的门房七品官,我们的很多资讯啊,消息啊,还等着门房大爷给我们传递呢。不然,我们始终和衙门官邸隔得太远。往最低限度来说,刘国中这个副国级的守门大爷,应该是合格的吧?我这样以为。

          刘大爷,保重好自己,祝你身体健康,再创佳绩。

谌贻琴

            谌贻琴最大的亮点在于她的性别,原谅我这么说,因为这是事实。谌贻琴是当下中国职务最高的女性领导人,没有之二。本来我一直以为她会接孙春兰的班,当上国务院副总理,没想到低配,担任国务委员。但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中国女人的政治标杆。

          谌贻琴的政治经历几乎全部在贵州,教师出身,党校校长。此后,在贵州官场一路摸爬滚打,最后当上贵州省委书记。看谌贻琴的简历,会让人有点吃惊,她竟然没有在贵州省外工作过,而她自己又是贵州人。这样一个土生土长的贵州姑娘,却当上了贵州省的一把手,让人不得不对她高看一眼。

            我觉得谌贻琴像一个不妥协的女人,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从她的眼睛里面,看见了执着。执着这种精神在男性中尚不常见,更何况一个女人。谌贻琴是一个执着于原则的人,她不会含含糊糊,左顾右盼的和稀泥。她总是寻求事物往她期望的那个方向发展,而她期望的事物发展方向,往往比较阳春白雪。这是一种可贵的人格,向往光,向往高层次,向往神性。

            女性领导人要么像撒切尔夫人,铁娘子;要么像朴槿惠,水娘子。但我觉得谌贻琴更适合处在一个中间地带,她没有铁娘子那么刚硬,也不会像水娘子那么柔软。她是一个软硬适中,柔中带刚的领导。我想谌贻琴的精神层次还是很高的,一般人不容易达到。

                我以前说过,中国的政坛上缺乏女性的力量,我们把太多的权力给予了男性。我想谌贻琴可不可以是一个例外,她可以在男性为主导的核心政治圈里占得一席之地。我想,这样的可能性是有的。毕竟,谌贻琴是个女政治家,而且是一个白族的少数民族女政治家,难能可贵,理应挑更重的担子。

            我想全真七子里面可以有一个孙不二,哪怕她排名最后。排名并不重要,体现阴阳平衡,男女平等才是题中应有之意。谌贻琴大姐,加油,把你的爱和热量都均匀的赐予我们。我们为你祝福,并道一声感谢。

2023年7月18日

创建时间: 2023/7/18   10:07

标签: 奇石

            我们一生当中会遇见很多人,有的人给予我们温暖,有的人吹来一股寒风,让我们打个冷颤,甚至会发烧感冒。但不管怎么说,遇见就是缘分,两路人也有两路人的机缘巧合。不能说你不喜欢,别人就没有价值。就好像石头,有的人喜欢美玉一样的石头,有的奇石爱好者专门收集怪石异石,各有各的偏好。正正邪邪,邪邪正正,好个热闹人间。

尹力

          尹力是一个我比较熟悉的人,为什么熟悉,因为他曾经担任四川省省长。尹力于新冠肺炎流行的季节在四川运筹帷幄,确实风光了一把。我觉得尹力是一个有运气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尹力是医学博士,本是个医生。弃医从政,顺风顺水。派到偏远的四川来当省长,又正好赶上新冠肺炎。这不是猫遇到老鼠,食蚁兽找到蚂蚁窝了吗?尹力在四川的抗疫措施广受好评,被称为教科书式的疫情防控,没有辱没他医学博士的名号。

            疫情的时候,我家所在的小区被铁皮封了个严严实实,有一天下午,来了一堆人,据说是帮助传递物品的,以后连单元门都不能出了。好在第二天,这些“志愿者”消失个无影无踪,我才能够出单元门,在小区里面晒晒太阳。我被关在小区里面的时候,会想起尹力博士的笑容,那是个聪慧负责的医学博士对普罗大众的关怀。据说,尹博士的抗疫措施,连外国友人都赞不绝口,叹为奇观。

              尹力在四川的时候,也正好是我在四川受苦受难的阶段。我每天傍晚的时候,会看见他在电视新闻里志得意满的侃侃而谈。但我想,为什么尹力不能谈谈我的事情呢?好像他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似的,但他可是四川的主官,本有义务关注四川的子民。

              有一天,尹力博士到某厅机关视察,我大吃一惊的看见我的一名大学老师,战战兢兢坐在会议室里,聆听省长的教诲。我才想起,原来我的这位老师已经是一名不大不小的官员。我想尹力博士还是知道我,记得我的,不然他不会去找我的大学老师,亲自教导。省长的教诲本很难得,但老师有点尴尬,毕竟这是意想之外的奇遇,政治上的诡异和荒诞,可见一斑。

              老师本和尹力博士并无瓜葛,却因为我的原因,和省长结缘。这样的缘分还是少一点为好,毕竟,我们还是希望一种清清爽爽的同志关系。老师,保重。至于尹力博士怎么找到的我的老师,想来省长自有眼线耳目,并不为奇。只是如此大动干戈,倒让我心底不安。

              我希望现在担任京兆尹的尹力博士,好自为之。多想想普通老百姓的艰辛,多想想为官为政清廉洁净的不易。把自己的小小心思都埋藏在政治上的光明向往之下,好好做人,好好为官。不负江东父老的泪眼连连,满怀期望。尹力博士,日行一善,善莫大焉。

蔡奇

                蔡奇同志是一个让我迷惑的人,我觉得他有雷厉风行,能干善干的一面。但另一方面,我觉得他似乎像一条黄鳝,滑溜溜,顺水漂,东游西荡,莫名其妙。我一直在寻找蔡奇自己的行事原则,但我最终放弃了,蔡奇是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他能干,但他没有灵魂,他没有一种持久稳定的政治诉求。今天,王小二上台,他说王小二好;明天李小四出山,他说李小四天下无双。那么,蔡奇到底追随王小二呢,还是李小四呢?这是个谜。

              我说过蔡奇有能干的一面,但这种政治上的能干有没有一种内在的精神力和神性作为支撑,我一直拿不定主意。蔡奇在北京主政时,有过一件极具争议的政绩。他发动警力驱赶了大量的外来人员,这些外来人员就是被称为“低端人口”的京漂一族。这些人大多是一些临时工,农民工,无业游民和贫困阶层,把他们驱赶走了,确实对城市的面貌有改善的作用。但这些“低端人口”的北京梦呢?这些“低端人口”改善自己生活境遇的正常合法的诉求呢?是否得到了尊重和关注,我想要打一个问号。

                  有个笑话说有一个富人最心善,看不得别人受穷,所以把他家周围的穷人都赶走了。我希望蔡奇不要成为这个“心善”的富人,他或许可以有更高一个层次的境界。蔡奇是大领导的直系追随者,当年在浙江就已经表忠,一路追随,劳苦功高。我想蔡奇还是一个可以塑造的人,不然大领导不会对他那么青睐有加。政治圈的荒谬未必已经侵染蔡奇,蔡奇本质上可能并不邪恶,他也许还是善良的。

          蔡奇当年曾经开通微博,和网友互动,成为高级官员网络发言的一个代表。我建议蔡奇可以以政治局常委的身份再次开通网络上的留言渠道,和网友互动。我们对长老阶层的政治生活,确实还是太陌生,能不能让我们借助网络,多了解了解最高政治圈的所思所想,所为所议,破除这种人为的神秘感和疏离感。那么,下次清理“低端人口”的时候,或者可以更有弹性,更加获得大众的理解和支持。

          蔡奇同志,希望你能把你的能干用到正途,用到为国为民的侠道之上。那么,我想你也是可以当大侠的,哪怕你已年过6旬。6旬又怎么样,英雄永远年轻。当侠之道变成普通中国人意识深处的一种渴望,我想中国是真正进步了。蔡奇,加油!

丁薛祥

                丁薛祥同志其实是大领导的幕僚长,或者说首席秘书。贬低丁同志有贬低大领导的嫌疑,所以对丁同志我还是很谨慎的。

                  丁同志长期在上海工作,是上海成长起来的一名领导干部,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上海是中国的经济中心,也是最大的城市。几乎所有最新的思潮,模式,政治体制和法律法规都和上海有脱不了的关系。上海就是引领中国风潮的一个资源汇聚之地。我想既然丁同志是上海的干部,他能不能把最新的一些理念,政治的理念或者经济的理念都带到北京,带到大领导身边,带到最高决策层。让我们这个国家陈旧的制度,也得到一点新意,也得到一点理论和实践相结合的新观念,新办法。新举措。

          如果丁同志能做到这一点,他还是个好同志,哪怕他现在给人的印象有点模糊。其实,不仅普通老百姓,包括我本人对丁同志的感官都几乎为零。我甚至从来没有听到过丁同志讲话,他好像一直活在大领导的阴影下。丁同志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我觉得还有待观察。但我希望他能向好的方面发展和努力。毕竟他的言行往往代表了大领导的态度,而大领导的态度其实是我们这个政治体制的态度。

          如果丁同志能一心向善,这是大领导的福分,也是我们普通老百姓的福分,毕竟他现在已经位居长老之位。当上长老,就要有长老的作为和心胸,不能小肚鸡肠,不能蝇营狗苟。其实,我对上海出身的干部还是有好印象的,以前重庆的黄奇帆市长就是一个有理论,有实践,有担当的好干部。我想丁同志能不能向黄市长学习学习,学学黄市长的正直和务实,那我想,能学到6,7成,也就足可独当一面,开创一段事业了。

            万一,我只是说万一。丁同志最终走向了负面,走向了人民的对立面,那他应该接受惩罚,应该受到神的唾弃。但我们对他还是抱有希望的,毕竟他还是天庭饱满,相貌堂堂的一个男人。有没有那么一天,丁同志和大领导手牵着手步出大会堂,然后向我们宣布一个新的时代到来。一切旧的,恶毒的,肮脏的,晦涩的,迷离的,失落的砂石和烟尘都已远去,都已随风而散。我们将迎接一轮崭新的朝阳,那我想,丁同志还是可爱的,还是有意义的。

          丁薛祥大哥,好好保重身体,我们还希望你振作起来,竖立一根图腾或是立一个标杆。我们看准目标,跟在你的身后,大踏步的跑步。跑向一个更好的中国,而更好的中国里面有你的影子,这就真的足够幸运了。

黄坤明

              我一直觉得我们的官员队伍中有精灵,黄坤明就是一个精灵。所谓精灵,那是人精,妖精,轻易触犯不得。黄坤明走入我的眼帘是在他担任中央宣传部部长期间,那几年,宣传系统是多事之秋。我一直不知道我们的媒体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电视没人看了,电影没人看了,小说没人看了,网络论坛消失了,新闻媒体哑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片寂静,寂静中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我开始在黄部长的脸上寻找一点答案,很可怜,我看见的是一个精灵。黄部长也在微笑,但笑起来比哭还难看,眼角向上倾,大嘴裂开,露出红口白牙,看着渗人。我觉得现在宣传系统的整体坍塌,黄部长是难辞其咎的,哪怕不能说他是罪魁祸首。即使他不是罪魁祸首,他也是个大号的帮凶和傀儡。

              黄部长很淡定,他是一个心很大的人。他不在乎底下的草民如何看待他,如何看待又怎么样,这是天意!所以,现在我们没有电视看,没有小说看,没有明星演唱会,没有网络上的你言我语。黄部长斜着眼,看我们好像在看一群蚂蚁,蚂蚁也配看电视?蚂蚁也配看小说?蚂蚁也配追个明星,满世界跑?不行的,你们全都给我闭嘴束腿!

            黄部长就是这样一个有魄力的精灵,他甚至不需要戴面具,因为他不害怕,他不害怕我们看出他是精灵。他是一个大力士,他手上有铁扫帚,稍有违逆,铁扫帚不留情的,唰唰几下,那就要刺刀见红。这是黄部长,这是黄部长有恃无恐的大法力,大神通。

              据说,黄部长也是大领导的人,恕我眼拙,实在看不出来。但我想大领导能不能对自己要求稍微高一点,找一个看得过眼的下属。找些精灵来糊弄,迟早要出问题,而且可能是大问题。这只是一个时间阶段,期限到了,问题就要暴露出来,准得很。

            现在黄部长履新广东,广东自来是中国的昌明之地,人杰地灵,英豪辈出。希望黄部长千万不要在广东徒造冤孽,手沾血迹,不然总有报应。报应不爽,人做天看。

                黄部长,加油,我觉得你可以比现在做得更好一点,更人文主义一点,更善良平和一点,因为你并非理解不了神性,你只是吝啬,吝啬你的钱包,吝啬你的枪杆。如果你大方一点,对人,对神,对其他精灵都大方一点,我想我们这个国家会因为你的悔悟,变得更好一些,更和平美丽一些,你觉的呢?

              黄部长,祝你长命百岁,好自为之。

2023年7月18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18   19:47

标签: 鬼婆娘

            我和爷爷走在乡间的公路上,我们吃过晚饭出来散步。乡间没有城市里横平竖直的街道可以转悠,我们只有沿着唯一的一条公路慢慢的走。我边走边玩,猛的跑到路旁的草丛中捉住一只蹲在草尖上的绿色小虫。我高兴的把绿色小虫拿到爷爷面前,问他:“爷爷,这是什么?”

            爷爷看一眼说:“这是蛋公。”蛋公?这是什么虫子,他会下蛋吗?我疑惑的打量着这个尖头尖脑的家伙,然后把它扔进草丛,我害怕我一不小心,会把蛋公捏扁。

            更小一点的时候,我曾经捉住一只蜻蜓。我把蜻蜓安放在桌子上,可能因为被捉的时间太长,它已经有点奄奄一息。我听爸爸说,蜻蜓是吃蚊子的,于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蜻蜓放进蚊帐里,我觉得这样就不用点蚊香了,因为可爱的蜻蜓会帮我吃掉蚊子。

          可是,蜻蜓并没有吃蚊子,至少我没有看见,它趴在蚊帐上一动不动。我觉得没意思,又把它从蚊帐上面取下来,放到五斗柜上。我想给蜻蜓找一张床,因为我睡觉都有床的。我找来找去,找不到,于是我把我的塑料小手枪拿过来,让蜻蜓睡在枪柄上。看蜻蜓睡着以后,我才高高兴兴上床睡觉。第二天起床,我发现蜻蜓已经在枪柄上死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那个时候我只有4岁,或者5岁,但我还是认为自己很残忍,我从小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我除了有这把塑料小手枪,我还有一个金头发的玩具娃娃。她不是芭比娃娃,她没有那么高级。她是我第一天上幼儿园,在幼儿园门口大哭大闹要回家的时候,妈妈买来哄我的。

          这是个洋娃娃,真正的洋娃娃,金发碧眼,鼻子高挑。这个洋娃娃跟了我好久,直到小学四年级,有一天我心情烦闷,才把这个可爱的洋娃娃的头扭了下来。这再一次证明了我的残酷和荒谬,我从小就很荒谬,哪怕我自我感觉良好。

              其实,小时候的玩具还有很多。我有一次把幼儿园的一截积木偷偷带回了家,在此之前,幼儿园老师三翻四次警告我们,不许把幼儿园的玩具拿回家。我成功的把积木偷出幼儿园,但回到家我有一种空虚感。仅仅一截积木,怎么玩呢?没法玩。我害怕被家里大人发现,于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这截积木塞到灶台里面,我想晚上做饭的时候,家里大人就会把这截积木当柴火烧掉,这有点毁尸灭迹的意思。

                哪知道,奶奶还是发现了积木,她猜到是我的积木,她叫了一声:“这个不能烧!”我早一溜烟跑掉了,至于这截积木,我此后再没有见过。小的时候,我怎么这么浑,这么稀里糊涂呢,我自己也没搞明白。还有一次,邻居家的小伙伴卫,向我炫耀他的宝贝,一只天牛。天牛啊,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只在乡下外婆家见过俗称油炸妹的蝈蝈。我看见天牛有两条长长的辫子,通体黑亮色,很漂亮,一点不让人感觉害怕。

          我喜欢极了,我也想要有一只天牛!卫继续炫耀他的“富有”,他拿出一个牙膏盒,牙膏盒两边剪出一条船的弧形。卫说:“这是我爸爸给我做的,晚上天牛就睡在里面!”我简直嫉妒得发疯。我也想晚上我睡觉的时候,天牛就睡在它的宫殿里面,陪我进入梦乡。

          第二天下午,我又去卫家里。他们家没有人,空空荡荡。我一眼就看见那个牙膏盒,天牛就乖乖睡在里面。我一把把天牛捉起来,拽到手心里,往外面跑。刚跑到过道转角处,我的恐惧战胜了我的欲望,我把天牛不管不顾的甩到过道的角落里,一口气跑回家。跑回家心里还直跳,我当了一盘小偷,我成了贼了!好在,后来卫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而我也就躲过一次被定性为贼的“恶性事件”。

              10年前,我家附近有一个卖龙眼酥的老婆婆,她推着一辆破自行车,载着满满一箩筐龙眼酥走街串巷的叫卖。龙眼酥有咸的和甜的两种。我很喜欢老婆婆的龙眼酥,油浸浸,入口化渣。咸的香,甜的润,很好吃。然而,从某个傍晚过后,我再没有见过老婆婆,她消失了,她和她的龙眼酥都不在了。

          此后的10年,我家附近再没有出现过卖龙眼酥的老婆婆。直到今天晚上,我路过闻酥园的时候,猛然发现,他们家也在卖龙眼酥。我赶忙买了一袋。这袋龙眼酥,可以帮我回忆起10年前的那段时光。虽然那时,我谈不上多么顺利。但回忆本身珍贵,回忆本身是带有淡淡甜香的。

          我拿着龙眼酥回家的时候,想起了老婆婆,想起了老婆婆的破自行车。向她致敬,龙眼酥的香甜酥软,像极了老婆婆慈祥的眼神。我找她买龙眼酥的时候,她还妩媚的低头笑呢,这个老婆婆有点趣味。

            除了老婆婆,还有一个从我记忆中突然消失的人。我家以前住在成都商业最繁茂的青年路,一天妈妈把我认识的在青年路做生意的唐叔叔带到家里来,妈妈说:“以后唐叔叔就做你干爹,你给唐叔叔磕个头。”我搞不清楚状况,但看妈妈这么高兴,我也欢欢喜喜的给唐叔叔磕了个头。唐叔叔喜得手舞足蹈,他又去青年路上不知哪一处,给我买了一套衣服。我记得很清楚,黄色的,一件短袖上衣,一条短裤。

              我觉得这套衣服真漂亮,我很喜欢,后来只要一穿这套衣服,我就很高兴。奇怪的是,自从这场拜干爹的仪式过后,我再没有见过唐叔叔,甚至再没有听谁提起过这个人。唐叔叔就好像一个影子一样,无声无息的人间蒸发了。

                  我很喜欢一个叫曹西平的台湾老艺人,我喜欢他看见什么夸张的事情就吹口哨的样子。曹西平总在脖子上挂个口哨,路见不平的时候,他就会猛吹口哨,好像在说:“天啦,快看,还有这样的人!”于是,在他的口哨声中,欺男霸女的混混也就躲开了;持强凌弱的恶棍也就夺路而逃了。

                我感兴趣的是,有一天,曹西平的口哨不起作用了,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让他上去比划比划,他可是一个老头子。好在,至今曹西平的口哨还是起作用的,一吹一响,小S和蔡康永都会来帮忙。那么,我想,还是好人多。

                  曹西平有口哨当作武器,我呢,我老了怎么办。这100多斤,交给谁来照看,交给谁来顾惜。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老了可怎么得了。我喜欢过一种独立而且自由的生活,我不需要大富大贵,只要有基本的生活费,我就可以快乐的生活。钱要那么多做什么,我没有钱,我不富裕,但我并不缺什么,这种状态是舒服的。

                  早上起床,我给自己下二两油泼面。吃了面,逛到菜市,买几样时鲜蔬菜和几个时令水果,悠悠闲闲的回家。中午做两个小菜,吃一半,剩一半留着晚上吃。下午我会出去闲逛,今天去人民公园的鹤鸣茶馆喝茶,明天去川大体育馆打乒乓球,大后天,我把门一锁,参团去九寨沟旅游去了。这样的生活很好,很美丽。但还没有完,我还要写作呢,生活赋予我的神思,我都要写出来。写出来给后人看看,也不枉我人间一趟。人间一趟,也是一场生命的旅行,总要给自己买点什么,总要给自己留点什么,您说是吗?

                生活真正的美妙在下雨天,下雨天的时候,一个人窝在干燥舒适的小房间里面,听雨声,看雨中的人们蝴蝶一般穿梭在雨帘中,这是一种难得的惬意。再泡一杯茶,守着一盏小台灯,感受时光流逝的脚步和轻叹。到黄昏的时候,外面已经散散淡淡,点点滴滴。

            路灯亮了起来,穿风衣的女人打着伞踏在青石板上沙沙作响。雨滴落在路面上的声音像一首美妙的歌曲,歌颂着这个人间,这个容纳我们,抚育我们的人间。这是神的恩赐,因为有神,所以我们才来到人间,来到这个落雨时的黄昏。守着灯光和窗户,体会着幸福。

                    没有人间,哪有黄昏,哪有穿风衣的女人,哪有推着自行车的老婆婆的轻叹,哪有一身蓝色大衣的中年人猛的抬头,看见我在看他时好奇的回望。这扇雨中的窗户就是一个最好的电影院,里面什么都有,什么都满满当当,唯一缺的就是我们感动的时候,应该滴下来的泪珠。泪珠和雨是绝配,把他们混合在一起,写一首诗,向天上的女神,道一声感谢。

                    我记起我还有一个爱人,他在另一个城市,正打拼着我们的未来。爱人哟,以后我遇到点什么事,你可要出手救我,不然我找谁去?不然我的肩膀靠向哪一个方向?哪怕其实我们无法在同一个房间一起喝茶听雨,但雨中我的愁绪你一定要知道和察觉,不然我真的就成了一个可怜虫,一个没有人知道,没有人在乎的孤老头。

            正因为我想着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你,所以我才鼓起勇气,等待下一个下雨天。等待下一个下雨天,我在窗户旁看雨时的忧伤心境。忧伤里面藏着美丽,藏着对你和未来的期望。想着我,想着在这个我们初遇的城市,你还有一个“鬼婆娘”。

            爱人,爱我!

2023年7月19日

创建时间: 2023/7/19   9:43

标签: 我的旅行计划

              有一天,我拿到我的退休通知书,我看见上面印着金光闪闪几个字:光荣退休!我知道我退休了,我已经60岁了,到了退休的年纪。可我的身体还很好,我能吃能睡能走路,眼睛和耳朵也还好使,我想应该好好安排一下我的退休生活。

              我应该怎么度过我的闲暇余生呢?每天像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还是当一名老运动达人,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晨练,搞不好还可以去参加一次成都马拉松?不,这些都不是我所希望的。当猪虽然舒服,但到底少了点趣味;运动固然健康,又似乎缺乏点意义。我想我能不能做一个徐霞客,游遍三山五岳,九州四海。归来的时候写一本《徐霞客游记》,既锻炼了身体,又增长了阅历,而且充满意义。意义在于不仅我自己开阔了眼界,我还带领我的读者一起看到更广阔的世界,这样的安排是不是一种最好,最美丽的安排?

            第一站应该去哪里呢?我想去甘肃看莫高窟。我喜欢莫高窟的华丽艺术,也喜欢它的神秘意境。我觉得莫高窟是古代中国人和神的一次对话。古代中国人应该和我一样,并没有见过神。但通过壁画和雕塑,他们和神建立了一种联系。他们看到了神国,看到了西方极乐世界,而这是他们身后要去的地方。这么一种美好的想象促使无数的善男信女在莫高窟开凿洞窟,竖起雕像,画上彩画。

              据说,莫高窟是日本游客的心选之地,很多日本人专门到中国来看莫高窟,访问这个东方的艺术宝库。我中学有个同学的妈妈就是莫高窟的日语翻译,这个女同学看起来文文雅雅,很有东方女人的韵味。巧的是,我在庆熙大学读韩语的时候,班上也有一个女同学的妈妈在莫高窟当翻译,这个同学胖胖的,她给我看过她男朋友的相片,很帅的一个小伙子。

                  去莫高窟一定还得去一次月牙泉。月牙泉啊,在一个明月初升的夜晚和你相会,是多么美妙的事情。你能想象在黄昏临近夜晚的沙漠上,我们一步一个脚印的去靠近一个沙漠中的绿洲吗?那是多少沙漠旅客,骆驼商贩的天堂和圣地。而现在,我们不需要驱赶着载着满满货物的骆驼,我们可以轻手轻脚的去访问这个沙漠之眼。访问的时候,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伴着一轮明月,好像在说:“你怎么才来,你早该来了。”

                我知道我早该来了,但我在等一个机会。去了甘肃,怎么能不去一次新疆?国际大巴扎里面的胡桃和印着美丽图案的地毯,怎么能不买一些?新疆的牛奶和酸奶,那个味道才正呢,绝不是内地的奶制品可以相提并论的。还有靠近边境的喀纳斯,东方小瑞士。青山连着森林,森林倒映湖泊,湖泊上面是懒懒的斜阳,斜阳边上飘着几朵淡淡的白云。风一吹过来,压弯青草和灌木的腰肢,整个喀纳斯都活了过来,好像一个充满生命的原始部落。

                取道新疆,进藏!进藏!去看看神秘的苯教神,去和欢喜佛打一个照面。站在布达拉宫的前面,我们仿佛变成了1000多年前的文成公主。而松赞干布呢,正在布达拉宫里面等候着我们,一个盛大的藏式晚宴即将开场。戴着面具的舞蹈者和穿着藏袍的美丽姑娘,看着我们,眼含笑意。

              找一家青旅,坐在院子里,吹一吹高原凉爽的风。喝一壶酥油茶,吃一碗糌粑和藏面。和来自天南海北的朝圣者,谈论生命和女神。离去的时候,相互道一声珍重。你骑着大摩托,他推着单车,我上了一辆依维柯,来自天南海北,再归去五湖四海。相遇的时候,开心点头,离别时,无需悲伤,明天的奇遇更加美丽。

              不知道修了多少年岁,才换来这圣地的一聚。

              去苍茫的西部,还得去繁华的江南听听评弹,看看黄梅戏。不用买一条船,我们有脚。我们用脚就可以丈量苏州杭州还有南京和宁波。到了苏州,总得逛逛拙政园,总得和古代的能工巧匠,造园巨擘来一次对话。你们当年的审美,是否还符合我们现代人的眼光。或者我们现代人的眼光,是否还能得到你们的好评。在现代文明和古代文明的碰撞之下,我们获得一种艺术的厚重感。我们这个国家的艺术是有来源的,有根的,并不孤独,并不突如其来。就好像,我们现在端午节包的粽子,做的香包,或许和1000多年前的粽子,香包,并无二致。这就是传承和发扬,一个国家的文化代代接续。

            到杭州,还得去西湖转转,也许就能偶遇一个穿白衣服的漂亮姑娘,旁边站着一个斯文帅哥,不远处还跟着一个嘟着嘴的青衣小姑娘,这是现实和梦幻相重叠的美感,忽略不得。到了西湖,能不去一次灵隐寺吗?不去一次,对得起小时候听孙进修爷爷讲济公的故事吗?

              到了灵隐寺,恍惚看见一个癞头和尚,不像济公,像济公的师兄弟,这也就足够了,也就足够安慰我们了。在大殿前面点一柱香,向神明许一个心愿:请您再派一个济公下凡,救苦救难吧!神明没有说话,回去的时候,却又看见癞头和尚旁边多了一个小和尚,难道?好了,神明已经给出答案,为什么还要刨根问底?回旅店的路上,一路心中欢喜,灵隐寺果然灵!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其实南京也很好,南京也是江南繁华之所。不去夫子庙前面的秦淮河听唱小曲的女孩子站在船头来一曲江南小调,你怎么体会得到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的意境。没有一次坐在点着红灯笼的游船上,夜游秦淮河的艳遇,你总是体会不到为什么江南被称为一等风流富贵之地。这南京,不来一次,你还真有点遗憾。

            宁波和南京有某种相似的神韵,都是江南的小家碧玉。到了宁波,不妨放下成见,去溪口蒋氏父子故居看看,据说风景很好。蒋氏父子在中国历史上实在算不上两个恶人,中国历史上的恶人多了去了,怎么算也算不到他们俩身上。去了溪口,不一定叫朝圣,但至少可以叫访友寻古,心中暗暗揣度着中国是否还有另一条道路可走。

              江南的最后一站,不到上海怎么行?中国最大,最繁华的首富之城。韩寒说上海是钱堆出来的一座城市,钱堆出来的,那也不错,有钱并不羞耻。我想去外滩,走在外滩的高楼大厦下面,感受什么叫作富庶。或者富庶并不能很好的形容上海,用发达二字可能更贴近。上海是一座发达的城市,上海人是发达的人,我们到上海去的旅客,也是注定要发达的,不然不会和上海有缘分。

              对上海,我有一种特别的期待。我不仅想去上海旅游,甚至想在上海住几个月。我不是上海人,但我可以当一段时间的上海客,这也是种幸福了。晚上走在一个窄小的巷弄里,冷不丁右边就是一家咖啡馆,冷不丁左边就是一家牛排馆,再往前走,看见一个小公园,旁边还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时尚书店。书店里的男男女女穿得漂亮,表情虔诚,他们在看什么书?一定是有关上海的一本画册,或者是一本散文集。一个城市的文明,在傍晚书店里熙熙攘攘的红男绿女手边,缓缓展开。上海,秀美而富丽。

                转悠了江南,北上北京!去长城和守城的将士见一次面;去故宫慈禧的宫殿,看看她的奢侈;去颐和园,吹一吹昆明湖的凉风;去圆明园,站在大水法下面,听听母亲的哭喊;去鸟巢,跑一跑奥运赛道,知道我们的腿脚还好,我们的身板还硬朗,这北京没白来。

                走的时候,记得一定得去全聚德打个卡。我不喜欢北京烤鸭,我不喜欢一切看起来残酷的食物。我会在全聚德门口,比一个叉,让你们知道,kevin喜欢缓和善良,   Kevin不喜欢拿一把刀割鸭子的肉。哪怕它看起来很诱人,神会哭泣的,如果我们吃它。

                到了北京,离东北就不远了。出关,北上东三省!不到哈尔滨,你不知道什么叫冰天雪地。哪怕夏天去哈尔滨,你都能感觉到一种冬天般的凉爽。不到长春,不吃一碗朝鲜族的冷面,你怎么知道我们中国有这么丰富的民族资源和美食文化;不到沈阳,不听东北人骂一句:“山炮!”你不会知道东北人的豪爽和旷达。

          我的大东北啊,你是多么的富饶,多么的多姿多彩,多么的广袤宽大。你的男儿是真正的关外汉子,大手大脚,挺拔英俊。你的女儿是真正的北方大妞,大大方方,爽快漂亮。我在四川看惯了矮小的男人和娇羞的女人,什么时候能到大东北去观赏你们的帅哥靓女,亮丽一下眼球,也就无怨无悔了。

              到了东北,再去拜访一下她的邻居,内蒙古。去草原上摘一朵野花;去牛羊堆里,闻闻自然的原始味道;去蒙古包里,听美丽的蒙古大姐唱一首《敖包相会》。举起一杯马奶酒,敬天,敬地,敬主人,敬我们这个国家,多么的丰饶。站在大草原上,极目远眺,你将看见连绵的阴山,你将看见远处云天相接的地方有一群战马。他们呼啸着从秦汉奔腾而来,扬起漫天尘烟,迷离了伤心人的泪眼。

            回来吧,回来吧,回到我的家乡,一望无际的成都平原,我还要到西南三省逛逛呢。去贵州的织金洞,拜访隐居的神女;去云南的西双版纳,和一只大象合一个影;去四川的桃坪羌寨,看少数民族的帅哥辣妹,表演一场舞会,舞会结束的时候,砸吧着嘴,想起晚上吃的野菜的鲜美。这一场旅行像不像生命的华音,谱成我们最美好的一首歌谣。

              说到旅行,其实就连四川,我都还有好多地方没有去过。作为一个四川人,我还没去峨眉山金顶参拜过一次十方普贤,实在遗憾。不在清晨云海佛光的绚丽中,站在金顶俯视一次川西平原,我好意思说自己是四川人吗?

                泸沽湖旁的摩梭人还在一条独木船上,望眼欲穿的等着我的出现;稻城亚丁的矮马还在想着我的草料和麸皮;海螺沟的冰川,没有我的轻轻一吻,怎么才能万年不化;西岭雪山的六月瑞雪,得不到红尘客的一首赞美诗,如何芳华绝代?就仅仅四川,还有好多好多值得去探索和流浪的地方,每一处家乡的景点,都足可以安抚旅人的忧烦。

              我想去香港啊,我想去香港。在大中国晃悠,怎么能不去广东,不去香港呢?在广州的上下九,遇见一个背双肩包的帅哥,穿一双耐克,看着潇洒极了。他问我骑楼街怎么去?我给他指明道路,最后干脆说:“我带你去吧,就在前面的转角。”于是,我们一路同行。阳光斜斜的照着我们俩,地上映出一高一矮两个影子,像两个玩具小人,在上下九寻找着伙伴。

                当我到达香港维多利亚港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其实正好是晚上,因为只有晚上才能看见维多利亚港的璀璨夜景,像黑夜中的一个光之城。每一盏灯都像一颗明星,每一扇门好像都通向光明。维多利亚港像不像妈妈心中的家园,温馨,和谐,繁华,冷静中带着炽热。我来到了维多利亚港,我来到了妈妈的理想家园。

              我们真正需要做的,是把维多利亚港搬回去。搬到东北,搬到大西南,搬到长江和黄河的上游与下游。我们把维多利亚港搬了回去,我们也就是把妈妈的理想搬了回去。到时候,我们有很多维多利亚港,一处在高原,一处在盆地,一处在三角洲,一处在黑土地,一处在海中的岛屿。

            我想,当我们也像香港一样璀璨和美丽,妈妈一定会笑得很开心,很开心,合不拢嘴,满心欢喜。这一天,也就是我们的节日和庆典。

              我搭乘飞机,来到宝岛。我怀着一颗好奇而兴奋的心情,踏上宝岛的土地。有人说:“你不能去宝岛,你不能去的,太敏感,不合适。”我淡淡一笑,为什么不能去?都是中国的土地,为什么我就不能去?我就是想看看,宝岛的乡亲是否欢迎我,欢迎我这个台仔。

              我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有很多的年轻人举起横幅,拿着鲜花,守候在桃园机场的出口。他们是来迎接我的,他们看了我的书,他们觉得喜欢,所以他们就要看看真实的kevin长什么样,是不是已经老成了一个老头子,还是依然显年轻。我略带羞涩的和他们打个招呼:“台湾,我回来了,我回来看您了。”

              在台大的多功能演讲厅,我和学生们侃侃而谈。谈生命的起源,谈美丽的中国,谈台湾的未来,谈世界的风云变化。学生们一脸羡慕的听我讲述我的人生,我的人生本来是一场悲剧,但在学生们的眼中,已经升华为一场浪漫的传奇之旅。我说:“我谈起自己的时候应该哭的,因为我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学生们递上来一张手绢,手绢上面写着:“欢迎回家。”一瞬间,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看着眼前这些年轻的面庞,觉得我们这个国家的未来一定会很美好。因为这些年轻人都这么的帅,这么的漂亮,这么的真诚而热烈。

                我搭乘台铁,到达九份,夜晚的九份据说是千与千寻的取景地。夜幕中,有一场璀璨华丽的灯光秀,映照出万道华光,把夜晚的九份照得亮亮堂堂。我觉得我找到家了,我真的找到家了。我的家就在夜幕中某个亮着灯火的市镇,这个市镇上有一个老婆婆,天天坐在镇口的一张竹椅上,望眼欲穿的等待归家的游子。而现在,我正凝视着她,她也正注视着我,我们目光相遇的时候,心中都出现一句问好:“我等你好久了,我的儿子,我的妈妈。”

            我想将来我们能不能修一座桥,把大陆和台湾连接起来。最上面通铁路,中间通公路,下面是人行道,这样台湾和大陆就真正连在了一起,真正成为一个整体。到那一天,所有的忧思啊,所有的迷惘啊,所有的愁绪啊,所有的困惑啊,所有的不可言说的伤痛和血泪啊,都顺风消散。留给我们的只有清新的空气,蓝蓝的天,欣喜的人群和一座伟大的桥。这也就是人间的善和圆满了。

                  仅仅中国,又怎么能容纳我这么一颗躁动的心?国外也要去看看,第一站就是韩国。韩国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韩国生活了一年有余。很遗憾的是,我在韩国的时候,竟然没有去逛过青瓦台。我应该去看看青瓦台的,看看这个韩国的政治中心。我觉得去青瓦台要下雨的时候去,因为韩国的景色特别适合下雨的时候观赏。那些洁白的台阶,那些苍翠的树木,那些青色的屋顶,那些雕像和镇宅兽。只有在下雨的时候,你才能感觉到它们的妩媚和温柔,像一个少女,雨中缓缓迈出盈动的步伐,观看的人已经两眼含泪。

                还有日本,不去京都邂逅老式的日本民居,盘腿坐在屋檐下,听风起,看雨落,你怎么敢说你到过了日本。不去东京塔下,寻找一次机器猫和野比大雄,你对得起童年看的漫画和动画片吗?不去登一次富士山,赏一回富士山的樱花,你哪里知道什么叫东瀛之美。

            而最关键的,去东京和大阪,找一找日本人的灵魂。找找日本人骨子里到底是一首浪漫的樱花之歌,还是一首雄壮的《君之代》。看看别人灵魂中的东西,对比对比自己的灵魂,我们总能得到点启发,我们总能受到点教育,甚至是一种顿悟。那这趟日本之行,就真的完美无缺了。

              欧洲呢?一定也是免不了的。骑士精神的发源地,民主主义和资本主义的首创之家。我一直在想,你不在下雨天,路灯忽明忽暗的黄昏,在爱丁堡步行一次。你永远不会知道欧洲有多美,这个文艺复兴的起源之地,是多么的神奇而华丽。然后,你才会在心中小小的嘀咕一下:为什么我们不能像他们一样,一样的这么好,这么美丽。其实有什么不能呢?都是神的儿女,神赐予欧洲的,一样会赐予我们,公公平平,没有区别。

              我一直认为欧洲是神的宠儿,欧洲是第一个含住妈妈奶嘴的会哭的孩子。当欧洲吸吮着妈妈的奶汁,我们还在一旁呼呼大睡。甚至饿得瘦骨嶙峋,还不知道称唤两声,让妈妈注意到我们。但欧洲的“阴谋”就快破产了,我们已经醒来,并开始哇哇大哭,妈妈已经把她怜爱的目光投向我们。我们将尝到妈妈的奶水,并和欧洲哥哥长得一样的胖乎乎,可可爱爱。

              最后,美国还得去一次。美国啊,世界警察,世界老大。去美国,一定要吃一吃美式汉堡,尝尝美国的新鲜味道。其实,我是喜欢肯德基和麦当劳的。我觉得肯德基麦当劳干净卫生,食物新鲜,服务周到。我不太喜欢油腻腻的中式餐馆,但肯德基和麦当劳总是干干净净,明明亮亮。这符合我的审美标准,一切都是公开的,一切都是敞亮的。

          去美国,纽约的时代广场一定要去一次,那是世界的十字路口。或许我们也可以在时代广场打一次广告:“东方神秘之旅,人间天堂,中国环游。”我想,热线电话会被打爆,美国的大叔大妈会争先恐后到中国旅游。看看东方的秘境,体会一次浪漫的天上人间。

              其实,不仅中国,世界上还有许多许多值得去的地方。我只能希望我有足够的旅费和时间,并且身体健康,我才可以多去几个地方。不管怎么说,思想和身体一起旅行,都是一种大欢喜,大自在。就好像行脚僧一样,旅行本来也可以是一种带有宗教色彩的修炼。无论如何,旅行家是幸福的,旅途中的身心是健康而愉悦的。让我们都走出户外,和这个世界,来一次亲密接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我们相互喜欢,我们相互爱慕。

          世界,我来了,你可等我?

2023年7月20日

创建时间: 2023/7/20   9:49

标签: 美丽青岛

                学校开始放暑假,我决定回国一次。我打听一下机票的价格,发现韩亚航空首尔飞成都的直达航班价格不菲,但如果我能先到国内,再坐飞机回成都,旅费会节省很多。于是,我突然想到,为什么我不能先坐船到青岛,再从青岛飞回成都呢?这样算下来,不仅机票钱大大节省,还可以在青岛逛逛看看,一举两得。

            打定主意,我收拾好行李,坐上一辆出租车。我对司机说:“坐船的地方,坐船的地方。”司机想来是个老司机,竟然毫无差错的把我送到了码头。进入候船大厅,里面已经很多人,中国人也不少,很多都是暑假回国的留学生。我看见一个年轻帅哥,正在和一群人热烈的谈论着什么。这个帅哥应该是个在韩国读本科的中国留学生,看着年纪不大。

            我买好票,盖上再入国签证,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上等开船。进来一群韩国大妈,教会的信徒,她们向旅客分发《圣经》,目标直指中国人,对韩国人反倒不热情。我在教会看见过韩国到中国的传教士,临行前悲壮得很,好像是去闯鳄鱼潭似的,看着让我好笑。

              不一会,职员通知:“上船了,上船了。”我尾随着众旅客,登上一条渡轮。这是一条很大的渡轮,属于中国船公司。我买的是普通船舱票,里面一张张单人床相互抵着挨着,好像蜂巢一样。把行李放好,我坐在小床上,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封闭的大客舱,四周都是在整理行李的乘客。

            我对面是一个中国女留学生,很年轻,应该也是本科生,妖妖娆娆,说话酸了吧唧。我试着和她聊天,发觉好像说不到一块去。这个女留学生就是在韩国最常见的那一类中国留学生,高中毕业,来韩国读大学,成绩不太好说,以混文凭和玩乐为主。

                  开船后,可以到处走走,我走到外面的大厅,已经有一群乘客坐在大厅里聊天。我走过去听他们在聊什么,原来是一个韩国老大爷在和几个中国人聊中国。韩国老大爷中文不赖,据他自己说,已经不知道去过中国多少次了。老大爷说:“峨眉山的茶好喝啊,真的好喝。”

                旁边是一个来韩国学跆拳道的中国跆拳道教练,看着很英武,想来身手不凡。转悠一圈,我回到仓房,已经是傍晚时分,有的早睡的旅客已经在准备睡觉。我惊讶的发现,候船大厅的那个年轻帅哥正在和我对面的女留学生聊着什么,看着很热络。两个人有说有笑,像老相识一样。

                又过来一个40多岁的中年中国人,五大三粗的,他莫名其妙的跑到我的床铺边上,和年轻帅哥和女留学生聊天。中年人说:“你们不知道,在韩国菜市场捡垃圾,一个月也能挣上万块。”这个中年人眉眼不正,动作轻浮,我不太想和他聊天。对那个年轻帅哥和女留学生我也没有交流的欲望,我觉得这些人好像和我隔着一层牛皮毡,相互容不到一块去。

                  我对中年男人下了逐客令,我说:“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吧!”中年男人很不高兴,凶相毕露的把我盯着。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似乎并不愿意走开,气氛变得很尴尬。刚才遇见的那个跆拳道教练,不声不响的走过来,到我旁边晃了一圈。

                跆拳道教练的出现,打破了僵持的对峙。中年男人嘟嘟囔囔的走开,我终于可以休息了。对面的女学生对年轻帅哥轻声说:“你过会儿来。”年轻帅哥也离开了。我钻进小床里面,把门帘放下来,躺在船舱里,随着海浪轻微的摆动。我回想今天一天的行程,觉得有点厌烦。

            突然,我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这是什么味道?我隔着门帘往外张望,看见女学生的门帘也是放下的。我暗骂自己愚蠢,我还在做梦呢,别人已经开始一场风花雪月的浪漫。我转过头,把头埋进墙角,在海浪的轻抚中,朦胧睡去。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走到甲板上去吹海风。我觉得船舱里很憋闷,难受。大船在海面上急速的行驶,海面上的海水,不断被船划开一道道裂纹,溅起层层水花。海面上很静很静,只有大船发动机的轰鸣声隐约可闻,天上偶尔飞过几只海鸥,向这条船致以敬意。

            几个中国女学生走过来说:“昨天我报了某某的名号,他们果然给我们升舱,我们昨天睡的豪华舱。”我一听,吃了一惊,他们说的某某,不就是我韩语班上的同学总吗?总的爸爸是威海一家大型海运国企的高管,原来我坐的这条船就是总爸爸公司的。早知道这样,我也可以去升舱了。

        我心里暗骂一声:“你们怎么不早说。”我想起总来,这个澳国大的高材生,中途到韩国来学韩语。我想总既然在澳洲留学,而且是名校的学生,英语一定很棒。于是,我请总帮我写过一篇英文的自我介绍。总认认真真的帮我写了一篇,拿来一看,令人汗颜。总写的英文简介,像个中学生的英语作文,甚至还不如我自己写。虽然有点失望,我还是装作满意的向总真诚道谢。没想到在回国的时候,我又和总神交一次,看来我和总还有点缘分。

            吹吹海风,这一趟让人郁闷的海上之行,终于画上句号。船到青岛,我踏上祖国的土地,心里感到万分的踏实。年轻帅哥推着女留学生的行李,殷殷勤勤当上搬运工。他看见我,不好意思的笑一下,我心里一阵万马奔腾。其实,关我什么事,再说这个帅哥还算有情有义,这不是还帮美女推行李吗?还算有点良心,没像登徒子那样翻脸不认人。

              出海关,我要去找个旅店住一晚,因为从青岛到成都的机票是明天的,我今天晚上还要流浪青岛。就在离码头不远的一条街上,我找到一家小旅店。办理好住宿,我想今天可以好好在青岛玩一下。我在韩国的时候,因为语言文化等等原因,觉得很憋闷,一旦回到祖国,哪怕是一座陌生的城市,也觉得好像活了过来,人也一下轻松畅快不少。这真是所谓的千好万好,不如家好。

              听旅店的人说,附近不远就是一处有名的景点,叫栈桥。我吃过晚饭溜达到栈桥,天已经黑了。栈桥其实就是一条伸向海中的木质断头桥。海边上很多的游人,有的人在踩水,有的人在看海。因为天色已晚,海边的人影像鬼魅一样,朦朦胧胧,东游西荡。

              我觉得没意思,回转身去刚才路过的一家网吧上网。我在韩国的时候,几乎没有和国内的同志朋友再有联系。现在回国,当然要和中国的朋友聊聊天。我登录一个青岛本地的同志聊天室,有一句没一句的和朋友聊天。一个头像很丑的ID和我聊上,他问我:“做吗?”我没有犹豫的说:“做!”我在韩国期间是禁欲的,现在回国了,我要放纵,我要交配!

              我在栈桥见到这个朋友,一个干瘦的小伙子,穿一件红衣服,容貌说得过去。我们没有多余的交流,像两只相互遇见的发情的狗一样,急匆匆的去开房。我放下矜持,直接快刀斩乱麻和他贴在一起。他很配合,在我底下一动不动,任我施为。我终于把在国外的憋闷和欲火都发泄出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爱了。我觉得我回国的意义就是要发泄,要和朋友约会,要做爱,不然我回来做什么?

              我颓然的从朋友身上翻下来,我得到一种极大的满足,哪怕他并非是我喜欢的类型。突然,外面穿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朋友一个翻身就去把门打开。进来一个高高大大的年轻人,他问:“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怎么在这里?”我一瞬间反应过来,我遇见仙人跳了!

              我愤怒的看着这两个人,他们可能也觉得再把戏演下去没有意义。那个和我做爱的朋友,直接拿起我的钱包翻起来。他翻出几张韩币,转头对高大年轻人说:“这是韩币,不值钱!”我冷冷的说:“要就要,不要拉倒。你们再不走,可能什么都拿不到。”

              朋友把韩币丢在一旁,把我钱包里的几张百元大钞人民币掏出来,和高大年轻人头也不回的跑掉。我觉得很难受,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心里还扑通扑通直跳。如果他们不跑,还要我拿钱出来怎么办?幸好他们的胃口不大,拿几百元钱自己跑掉了。我赶忙穿好衣服,去柜台退房,回我自己住的旅店去。退房的时候,我看见柜台的女服务员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似笑非笑,我觉得这他妈根本就是一家黑店。

              回到我住的旅店,我越想越后怕。我以前看过一则新闻,说有一个国企高管,出差的时候和一个女人一夜情,结果被女人伙同情夫勒索不成,杀死了。我今天的遭遇其实和那个国企高管也只不过一线之隔。我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仿佛整个青岛一下子都变得黑暗了,就像刚才在栈桥看见的那些“鬼魅”一样,影影绰绰,恍如幽冥地带。

              我想,刚才那两人会不会跟着我到这里来?他们要再出现怎么办?越想越觉得恐惧,我再次去柜台办理退房,我要赶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蜮。

              我推着两大箱行李,行走在黎明时分的青岛,天刚刚微微擦亮,但又还属于黑夜。青岛的市容其实很漂亮,街角的花坛,欧式的建筑,横平竖直的道路。但我一个人行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觉得恐惧而孤独。这种恐惧而孤独的感觉充满我的心脏,似乎都要溢了出来。

              路上行人稀少,偶尔擦身而过几个人,在黎明的晨曦下,看着也很诡异,好像一个个精灵。而我就是掉落到这个精灵之国的一个外乡人,不,不是外乡人,是一个异类,一个一看就被认得出来是个怪物的异种。我应该到哪里去?这里是哪里?我不会走出城外了吧?这里安全吗?这里是否还有另一个伤心的灵魂在黎明时分的晨曦暗暗流泪?而我又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走啊走啊,漫无目的,不知归路。我觉得我好像不是在走向黎明,我是在走向永夜,我感到由衷的沮丧。突然,我发现我身后跟了一个老太太,她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我走她走,我停她停。她是谁?她为什么要跟着我?她不像个小偷,因为她太老了,有70岁,甚至80岁也说不一定。

              我和她就这么一路同行,我看见前方出现一个教堂,一个红白相间的教堂。在微微的晨曦中,看着非常的洁净。我怎么会走到一个教堂来,这里属于青岛的什么地界,我完全陷入迷惘。我回转身,老太太已经不见。她像个幽灵一样,消失在青岛刚露出的白日光线中。

              我发现一个新的旅店,一个外面点着两盏马灯的小旅馆。我像发现救星一样,马上进去。旅馆里面暖和而明亮,除了外面的两盏马灯,大厅里还有一盏明晃晃的日光灯。我住进一个房间,我需要休息,我需要休息。我像一个受惊吓的小兔子一样,窝在一个隐蔽的草丛里,寻找一种安全感。我觉得我获得了一种暂时的舒适,因为我找到了这家远离栈桥的新旅馆,这家旅馆是那么的温馨,关键这家小旅馆的主人也是一个老太太。

                  我坐在青岛飞成都的客机上,我逃离了这座城市。我落荒而逃,哪怕这座城市是如此的漂亮。多年后,我还会回忆起那个血色的早晨,我一个人推着两大箱行李,行走在青岛陌生的街道上。我还会想起那两个老太太,一个跟随着我,似乎怕我丢了;一个开一家小旅馆,容留我的居住。我还会想起她们,想起她们的时候,我觉得青岛没有那么可怕,青岛是好的,是温柔的,是可可爱爱的。

              一别已接近20年,我和青岛再没有联系。但我又会觉得在多年前的某个清晨,我当过一次青岛人。那个清晨,我融入青岛,我成了青岛的一个孩子,这就是莫大的缘分和欢喜了。

              青岛,我还会来看你的,你要依然美丽。

2023年7月21日

创建时间: 2023/7/21   9:49

标签: 神之理想

              我看过一个纪录片,讲的是印度的贫民窟。其实不光印度有贫民窟,孟加拉,巴基斯坦,甚至美国都有贫民窟。贫穷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无论我们面对的这个国家是发达还是落后。

              印度的贫民窟是惊人的,没有自来水,没有厕所,臭气熏天,狭窄憋闷,几个人,甚至几十个人住在一个简陋的房子里,看着好像不是在生活,而是在苟且偷生。据说,在印度,如果是贫民窟出身的小孩,别的小孩都看不起他,不和他一起玩耍,待遇有如古代的贱民。

              我还看见过孟加拉的穷孩子,精瘦黝黑,10多个小孩,在肮脏的河水里游泳洗澡。有的小孩跑到一个高台上,往河水里面跳,似乎在表演跳水。如果在中国,这绝对是禁止的,先不说河水有多脏,就只是跳水这样的危险动作,中国的家长也绝对不能容忍。

              美国呢,牛得不行了,世界老大,富得流油。可是美国也有贫民窟,而且还不少。我看过一部美国的电影,讲美国贫民窟的孩子,其中一户人家孩子的妈妈得了病,孩子被送到救济院。孩子妈妈在接孩子的时候,小孩高兴的对妈妈说:“您知道我在那里吃到了什么吗?我吃了牛排!”

              我常常会觉得有一种黑色幽默,贫困好像是一种世界性的流行病,无论在亚洲还是欧洲,或者美国。为什么有的人,甚至很多人一生贫困,而有的人却生来富贵?这个贫富区分的密码到底在哪里?难道一切都是天意,都是神意,神在你出生到这个世界前就已经给你贴上标签,富裕或者贫穷。真的是这样吗?那当我们还是个小小鬼魂的时候,又有怎么样的判断标准来判别我们应该贴上哪一个标签呢?我也有点迷糊了。

                资本主义讲究个人奋斗,贫穷的人通过个人奋斗就能成功,就能变成富人,我不否认有这样的先例,但显然并不普遍。我在精神病院住院的时候,遇见过一个年轻人,我叫他旺。旺是一个杂货店的店员,他负责杂货店的进货和结账。有一次,旺兴冲冲的跑来和我聊天,他说:“该结账了,我拿了10个脸盆,15条毛巾,还有20个香皂盒。”我意兴盎然的听旺算账,然后听旺重重叹口气:“我出院就要去收款,拖了太久了。”

              旺是那种没有攻击性的人,我有时候会和他开玩笑。我举起拳头向他挥舞,做出攻击的姿态,旺会立即摆出孙悟空发龟派冲击波的姿势来进行防御。可是旺的龟派冲击波只是防御,抵挡住我的拳头,他的冲击波始终不会朝我打过来。我觉得旺很有趣,他像个卡通小人,不苟言笑的旺身上藏着一种穷苦人的幽默感。

              有一次,旺又来和我算账,要出去收款。我开玩笑的说:“旺老板,你业务好忙啊,以后就要当董事长啦。”旺没好气的说:“不要讽刺挖苦。”突然,旺像个哲学家一样说了一句我记忆终生的话:“你们是有吃的,我们是没吃的。”旺的一句大实话,一下把我噎住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只有干笑两声,掩饰我的尴尬。

            其实旺的前景并不光明,他没有文凭学历,没有家世背景,没有一身技术,没有三亲六戚,更何况他已经得了精神病,即使以后出院又能做什么?还不像我,靠着家里人,混口饭吃,一点问题没有。但我不能这么说啊,我把大实话,心里话告诉给旺,他如何自处,他情何以堪。我只能继续和他玩笑,旺老板,旺老板的叫个不停。

              我觉得资本主义的个人奋斗说在旺这里完全失效,既然要他通过个人奋斗改变命运,为什么又要叫他得精神病?这又是什么天机,这又是哪个魔鬼或者哪位天神的奥义?

              旺是个十分温和的人,虽然他贫穷,但他显然不像个会走上邪道的人。和我们一起住院的还有一个年轻人,他和旺完全不一样,这个人孔武有力,粗声大气。我常常看见他在大厅里搂着两个漂亮的女病友卿卿我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他的嚣张,连护工都看不下去,有一次直接呵斥他:“你要抱女人回去抱,别在这里!”

              这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其实也是糊里糊涂的,他对我说:“我是毛泽东!”我不知道应该点头还是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毛泽东”一天晚上和一个男护士吵了起来,两个人都破口大骂。末了,“毛泽东”说:“想欺负我,你还嫩点!老实人只有被欺负死,可我是老实人么!”

            我们住院的时候,还有一个病人,这个病人才17岁,简直是个小孩子。但他的阅历显然并不少,这个小孩子有一次与我和旺聊天,他说:“你们不要小看我,我认了个大哥,我大哥是江湖上的老大,连警察都怕他!”说完,小孩子真的露出一种自豪感和自信感,连腰都挺了起来。

            其实,无论是旺,还是“毛泽东”,或者是小孩子,他们都是精神病人,都是社会上的弱势人群。特别是旺,根本就是一个从贫民窟里爬出来又被送进精神病院的可怜人。但我想,他们的性格和际遇是不一样的。旺仍然幻想着个人奋斗,“毛泽东”已经变成一个暴力派,而小孩子则去江湖上跟大哥混。

          很难说他们将来会是怎么样的,我也根本想象不到将来他们出院以后分别会有怎么样的人生。但我想,怎么样改变自己的命运,怎么样让自己变成一个富裕,幸福,成功的人,这里面的学问太大了。所谓奥义,我想这不是奥义,什么是奥义呢。

              说回贫富差距,旺显然是一个穷人,“毛泽东”经济情况感觉会好一点,小孩子也明显并不富裕。我想到一个问题,一个人一旦陷入贫苦之后,他应该用怎么样的方式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是用一种“白”的方式,还是用一种“黑”的方式?如果“白”的道路并不行得通,是不是他就有天然的理由选择一条“黑”的道路。这种选择能不能得到神的宽恕和祝福,就像旺那样,他不搞点歪门邪道,他可怎么活哦。

                我有一种想法,或许贫富差距并不正常,也不正义,更不公正,但它是一种历史的局限性或者说某一个历史阶段的必然。就好像,蝉蜕壳一样,蝉子一生会经历多次的蜕壳,每蜕一次壳,它就会得到一次新生。但在蜕壳之前,它是丑陋的,笨拙的。我们人类社会的发展其实也像蝉蜕壳,壳没蜕下来之前,它还只能这样,别别扭扭,笨笨拙拙,奇奇怪怪。

                我们需要容忍贫富差距,我们要认识到这是我们人类发展到这个历史阶段的必然,千万不要用一种暴力的方式人为消除贫富差距,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小时候,表哥捉了几只田螺,带回家里,养在水盆里面,其中有一只快生小田螺了,小田螺的尾巴都从大田螺身体里面露了出来。但过一下午,小田螺始终没有完全生出来。我等不及了,我去给爷爷说:“爷爷,我们帮田螺生小田螺吧,可不可以用手把小田螺拽出来。”爷爷说:“千万不要,你要这样,田螺就死啦。”

                人类社会的进化其实就和田螺生孩子一样,讲究一个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千万不要拔苗助长,千万不要涸泽而渔。所以,认识到贫富差距其实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必然,我们或许可以心里稍微轻松一点。再进一步想到,总有一天贫富差距会成为历史的过去,我们就更可以欢喜了。神并没有制造我们的苦难,她只是在看我们生孩子,并且她不会用手去拽,如此而已。

                  其实,贫富差距的消除,在我们这个时代也已经露出苗头。据说瑞士正在讨论一项法案,每个月给每个瑞士公民发合人民币2万块钱的“工资”。哪怕这个瑞士公民什么工作也没有做,他也能按月领钱。类似的社会高福利在瑞典,挪威,芬兰等西欧小国并不鲜见。

                可见,贫富差距的消除其实就是一种社会发展,历史进步的必然。当我们足够富裕,社会生产力足够发达,我们自然而然就能减少,甚至是消弭贫富差距,就像瑞士那样。前提是这种历史的发展是自然发生的,是伴随着社会物质财富的积累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共生而来的,绝非一种人为的干涉或空想。

                  怎么样积累物质财富,怎么样促进生产力的发展,还是要说回到资本主义上来。至少在现阶段,资本主义还是最能促进社会发展和生产力发展的一种制度,就好像西欧那些小国,没有资本的积累,和资本主义的奶汁哺育,他们根本不可能给每个公民发钱,因为根本无钱可发。

              资本主义这个历史阶段还是得走,还是得经历,贫富差距还是得保留,保留到它自己害害羞羞的主动退出历史舞台为止。社会主义不是空想出来的,是历史发展的产物,就好像田螺生孩子。让她自己生,生下来的不一定就是社会主义,也许更好,也说不一定。毕竟,神总是比我们凡人高明。

              我们需要转型发展,我们需要一个带头人,带领我们补资本主义的课。这没有什么羞耻的,这是现实的迫切要求,既不可耻,也不堕落,反而高尚。

              想想从精神病院出院的旺,他如果能每月领到国家发的生活费,以后还能提早退休,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呢?他也不必再去找人收账,也不用去走歪门邪道。正大光明,大大方方的享受社会的福利和救助就好,并且这种福利和救助还很丰厚,这样是不是连神也会满意?

                “毛泽东”也不用再去和男护士争强斗狠,他的经济条件会一直很好,因为社会本身在变得富裕。那他也就可以在一轮大月亮下,抱着两个美人,依偎的葡萄藤的旁边,管他在做什么。

                小孩子呢,说不定还能去读个免费大学。社会上的大哥也改邪归正,做起了正经生意,以后小孩子大学毕业,还可以去他那里谋份工作。

                这一切的关键在于,我们的社会本身要发展,我们的社会生产力持续的发达,决不能倒退和失速。我想,贫富差距本身是一个人类社会发展的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还是得靠发展。到哪一天,我们也开始讨论,每年年末,该给每个中国公民发多少钱。我想,那一天就真的是盛世了,一个中国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盛世。

            有的钻牛角尖的人会说,你不是说美国也有贫民窟吗?美国是有贫民窟,但美国穷人每月领的食品卷自己吃不完,拿到市场上去卖,这对中国人来说还是很遥远的事情。美国的情况并不圆满,但她是走在一条趋近圆满的路上。这条路,我们还有很长的距离需要去弥补。

              社会的发展是不停歇的,我们需要一个新的阶段。到这个阶段结束的时候,我们又开始下一个阶段。下一个阶段一定比上一个阶段更好,因为神总是顾惜我们,神总是爱我们的。在社会的代代传承和接续中,我们这个人间也一定可以一步一步接近天堂,接近神之理想。

            和我共舞吧,和我的爱人共舞吧,我们一起走向光明的未来。

2023年7月21日

创建时间: 2023/7/21   19:47

标签: 宝姐姐

            我常常在想,世界上是否还有另一个kevin,这个kevin比我能干,比我幸福,比我活得通透。我想,这个可能还是有的,因为我们确实不够了解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的玄妙超过我们的想象。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啊!我有一个兄弟,或者更直白一点说,我有一个分身。他能够做我做不到的事,他能够把我的想法和诉求变成现实,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没有他,我会多么的孤单,我活着会多么的寂寞。

          我望着窗外的大千世界,林林总总,觉得有点伤心。这个世界准备吞没我,准备无情的把我推下地狱,但他却忘记了还有另一个kevin,还有另一个足够强大的kevin,站在我身后,把我紧紧的撑住。你吞不了我,因为你的嘴巴没有那么大,你一次塞不进去两个kevin!即使你把我咽入腹中,我的兄弟会用一根红腰带,牢牢栓住我,把我从你的口中硬生生拖出来,不管是否会撞坏你尊贵的牙齿。

            或者,换句话说,另一个kevin会代替我,出现在你的面前。当你以为你可以耀武扬威的在我面前耍威风,你却突然发现,原来你面前的这个kevin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他的气场,会顶破你的礼帽。你开始大惊失色的叫嚷:“你是谁?”我的兄弟会拍着胸脯说:“我就是kevin,那个你一直寻找的人!”

            这会是多么精彩而爽快的一瞬间,一个受气包一下变成了一个塞外奇侠,本以为会逆来顺受的小绵羊变成了一只打着响指的亚洲象。我多么想看你受惊吓到几乎要气哭的表情,kevin成了个巨人,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我的兄弟其实也是我的伴侣,提到伴侣不要一下就想到大腿和屁股。你们喝过咖啡吗,咖啡是有咖啡伴侣的,一种植脂末。加了咖啡伴侣的咖啡更香醇,更柔和。咖啡伴侣是咖啡的绝配,除非你是个味觉老饕,否则没有人会拒绝加一点咖啡伴侣在咖啡里,因为确实很好,很适合。

                我打开微信的时候,会看见一个小孩子站在地球表面仰望星空,他是多么的孤独,他是多么的忧伤。但当你知道,这个孩子其实有两个,你还会觉得他孤独吗?从某种意义上说,正因为我知道我还有个分身,世界上还有另一个kevin,这才坚定了我想继续活下去的愿望。我有点小小私心,我想能不能把他的荣光和幸福,分一点给我,如果他同意的话。如果他同意的话,或许我可以沾沾他的光,我也可以冒充冒充他,耀武扬威的到人群里面去接受你们的敬礼,这就真的是一场人间童话了。

          我读《红楼梦》发现一个重大误解,所有人都说木石前盟好过金玉良缘。我也一直这么想,坚定不移。中学语文课上,语文老师问我们更喜欢薛宝钗还是林黛玉,有的同学说薛宝钗更实在,有的同学说林黛玉更超脱。我唰的一下站起来,理直气壮的说:“我喜欢林妹妹,林妹妹才是仙女,薛宝钗是个市侩滑头!”

            语文老师赞许的点点头:“kevin读懂了《红楼梦》的。”我真的读懂《红楼梦》了吗?到现在,我才发觉我根本没懂,甚至误解连连。红学家都说老太太和王熙凤是木石前盟的支持者,所以木石前盟才是红楼爱情的精华和正统。可是木石前盟到底是指谁和谁?红学家愣住:“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林黛玉和贾宝玉了!”

          不对!木石前盟其实指的是贾宝玉和薛宝钗,而金玉良缘才是指的林黛玉和贾宝玉。所以,老太太和王熙凤其实是支持宝玉娶宝钗的,这才是真正的红楼爱情。这也符合后四十回中的描写,宝玉最终娶了宝钗,放弃了黛玉。这本是老太太内心最深处的愿望,哪怕她从不公开表露。

            有的传统红学爱好者会说:“那你把林黛玉放到什么位置?难道你把她忽略了?”我隐隐一笑:“黛玉和宝玉的爱情其实正是为了反衬宝钗和宝玉的天作之合。”黛玉是一个隐喻,她隐喻的是一个表面上卓尔不群的仙子,内心未必如她表面看上去那么美好。反倒是看起来有点“蝇营狗苟”的世俗商人之女,暗合了神的心意,把她撮合给自己的爱子。看《红楼梦》能看破这一点,就至少比一般的红楼读者高明一点。

                现在,你们知道薛宝钗是谁了吧?

              我一直在想,世界上有没有一个完美的人,他既有神性,又通达事理;他既有勇敢的心,又温柔如水;他既爱这个世界,又深深因为这个世界的不完满而叹息,我想薛宝钗可能就是这样一个人。薛宝钗的特点用一个字概括就是:“通。”连贾政都说薛宝钗“通”。所谓“通”我想就是人情达练皆文章,嬉笑怒骂皆关情。“通”是一种很高的境界,没有一番人世的经历,还真不容易“通”。但一旦“通”了,就好像和尚顿悟一样,一下就上了一个档次,再不是当年的吴下阿蒙。

            薛宝钗是一个老太太看了会暗暗点头,刘姥姥见了也绝不皱眉的人。上面的人觉得她可用,下面的人觉得她可靠,连香菱这样的受气包都想一辈子挨着宝钗,好度余生,可见宝钗是如何一个可亲可敬的人。世上有如宝姐姐一般的人儿和我交往一番,也不枉一场人间的修炼。人间的修炼到底还是要找个伴,找到个宝姐姐这样的伴,三生有幸,夫复何求?

              据说,宝姐姐是个有雷霆手腕的人。她对她的“敌人”毫不手软,秋风扫落叶一般,涤荡一清。有的宵小闻之色变,谈之有如猛虎。其实大可不必!我说过,宝姐姐最大的特点就是“通”。她知道你们的诉求,她知道你们的算计,她知道神的理想,她也知道魔的算盘。而所谓“通”,就是她善于把多方的诉求和需要融合在一起,达成某种妥协。这种妥协可能表面上看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实际则是多方的共赢。看你理解不理解得到而已。

            真正害怕宝姐姐的其实是那些阴险奸佞之徒,因为宝姐姐有一双火眼金睛,宝姐姐有一双翻云覆雨手。宝姐姐可以一眼看穿你的画皮,一指戳破你的假面,一语道破你的天机。一点头,一摇头之间,天地翻覆,风云际会。天雷滚滚之下,又不知道有多少冤屈血债会昭雪,又不知道有多少受苦受难的灵魂得到救赎。

          这样的宝姐姐,你们喜欢吗?

          你们可以不喜欢我,因为我确实有很多的槽点,我不是一个完美的人,甚至不是一个优秀的人,我是一个不完美的受害者。但你们不能不喜欢宝姐姐,宝姐姐代表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通”的人的意见,她可以给我们这个世界带来一份光热,一份爱暖。甚至于我自己,也要依靠着宝姐姐,不然我会活得多么艰难。

              我是一个无能的人,一个无能的人最好的伴侣是一个能干的人,人间的姻缘搭配不过如此,还要什么虚妄的爱情呢?真正的爱情本来就为一种互补互助,相伴相随。理解到这一点,很多的心结都解开了,很多的疑窦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是生活本身的甘甜和淡淡的余味,唇齿留香。

                午夜伤心的时候,我会想起宝姐姐来。我想起,原来我还有这么一个兄弟。他活在和我完全不同的一个世界里,而他注定是来救赎我的。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kevin,来救我这个受苦的kevin,多么美丽的童话,多么完美的相遇。从我见到他第一面开始,我将变得强大起来,因为我再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我是有替身的!而且这个替身非常的厉害。

            因为他的存在,我底气十足;因为他的出现,我像得到一支拐杖。拿着拐杖,好像拿到打狗棍的丐帮帮主,我的腰杆挺了起来,我的语气硬了起来。不要轻视我,我的另一半无比强大。当你们想打我的主意,想想她,想想宝姐姐的那一双水杏眼,你们到底会有三分心虚。这三分的心虚,已经让我的生命变得宽裕,变得充满幸运。

          爸爸妈妈,不要担忧我,我还有个兄弟呢!谢谢你们为我准备这一份礼物,让我不再孤单,让我活在这个人间,终于找到一个伴侣。爸爸妈妈,祝福我,祝福我的兄弟,祝福我们一家都活得好,活得幸福。不管我们是不是神选之家,或者是被魔鬼诅咒的家族,我们终要活出点风采,我们终要活出点人味!

            我发誓我会好好保护好我的兄弟,只要我还有力量,只要我还有神的祝福,我就一定要尽我全力保护好他。保护他和保护我自己有什么区别?他也是kevin,他的爸爸妈妈也是我的爸爸妈妈,那么,所有爱我的人,关心我的人,同情我的人,愿意保护我帮助我的人,请都把票投给他,投给那个红楼中的宝姐姐。kevin向你们致意,kevin向你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窗外已是浓重的夜,但我的房间明亮如白昼。我本已灰心丧气的心,因为得到远方兄弟的消息,而变得欢欣鼓舞。记得,一定记得,当你们打开微信,看见的那个月光下的孩子,有两个!真的有两个!他并不孤单,他并不凄苦,那么这人间的一切悲欢喜忧,都会变成一阵淡淡的风,缓缓吹过,拂去我们的泪珠。

            宝姐姐,加油!kevin这厢有礼了。

2023年7月22日

创建时间: 2023/7/22   10:16

标签: 大胖子哥哥

                        我在电视上看见一个大胖子,端坐在主席台上,目光威严,不苟言笑。我不知道他的底细呀,真的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样的由来,我确实迷糊。但我又不能说完全不认识他,其实我不仅认识他,甚至还很熟悉,熟悉到有一种羞涩感。

                          这个人间,有太多的迷迷惘惘,有太多的天书奇谈,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明了,真正悟透?就好像这个大胖子哥哥一样,他对我到底是怎么样一个存在,是一种幸运还是不幸,抑或无关福祉,只是个两姓旁人。但我和他却有重大的机缘,这个机缘来自于多年前的一个烦闷夏夜。那一夜,我已经不愿意回忆,我已经在极力的忘记。

                        我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那个时候我8岁,小学三年级。我感觉到一个人趴在我的身上,确切的说他是骑在我身上。我睁开眼睛一看,原来是和我同睡一张床的大胖子哥哥。我说:“你做什么呀,你做什么呀。”他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借着窗外朦胧的光线,我看见他的脸,严肃,认真,痴迷,不管不顾。

                    一碗什锦菜上桌,荤素搭配,美食美器。大胖子哥哥和我就这么你一筷子,我一筷子的夹着,翻着,寻找着,满嘴流油。我开始觉得不舒服,我几乎要哭喊出来,我反抗着他。但我没有力气,我还太小,大胖子哥哥压住我的手,我动弹不得。突然,他俯下身子,亲了一下我的脸。我更感觉害羞了,我说:“不要,不要。”

                在我失去反抗能力之后,大胖子哥哥把什锦菜的热油沾到我的筷子上,滚热,潮湿,我完全懵了: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锦菜吃完,大胖子哥哥翻下我的身体,头对着墙面,呼呼睡去。我彻底从睡意朦胧中醒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刚才我被他欺负了吗?这种欺负叫什么?是不是有一个学名?我感觉到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和委屈,我起床,拖着一床小毯子,哭丧着脸,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蜷缩起来。

            我开始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是一件怎么样的事。我只是觉得羞耻,我只是觉得委屈,我只是觉得我被大胖子哥哥欺负了,而他正得意的呼呼大睡。我开始小声哭泣起来,眼泪也止不住的落下。我伤心,我难受,我感觉到自己被伤害。

            我的哭声惊醒了姨妈,她从她的卧室出来,问我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说不出口,我找不出一个合适的名词来定义刚才发生的事,我一句话不说,只是哭泣。姨妈说:“kevin想家了,kevin想家了。”安慰完我,姨妈回她自己的房间。我就这么哽咽着,抽泣着,在黑暗中找寻一种安全感。

        那天晚上,很安静,连平时经常会有的大货车的轰鸣声也消失不在。我躲在客厅沙发的角落里,祈祷黑暗的掩护和保佑。我觉得我在黑暗中,获得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好像大胖子哥哥再也找不到我,而我已经得到暗黑之神的保护。就这样迷迷糊糊,伤伤心心,我度过一生中一个难忘的夜晚。

            回家后,我再一次放声大哭,我还是觉得我被欺负了,我觉得很委屈。我在爸爸面前放肆的哭闹起来。爸爸问我:“kevin,你怎么了,你说话啊。”我很想说,但我觉得羞辱,我说不出口。我窄小的词汇库里,根本找不出那么多名词和形容词来描述那天晚上的事。三缄其口之后,我到底什么也没说。

            这件事就这么被我压在心底,成为我内心深处的秘密。

            我继续在电视里看大胖子哥哥,他是潇洒的,甚至很开朗,戴副眼镜,左右逢源。我疑惑起来,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到底是一个偶然还是精心策划的阴谋?大胖子哥哥是否仅仅是执行了一个命令,而非出自他的本意。或者,他也是伤心的,他也是难过的,他在深夜的时候,也会暗暗忏悔和叹气。

                我听说,有一种同志喜欢小熊杰里米。他们不喜欢强壮的肌肉,也不喜欢颜如玉的美人,他们喜欢小熊杰里米的可爱,他们会抱着小熊杰里米跳舞和饮酒。而小熊杰里米其实不止一个,有很多小熊杰里米,它们穿着小衬衫,小短裤,小袜子,小鞋。在房间里面跑来跑去,引得后面的粉丝追逐和拍照。

              据说,森林里照不见光线的地方有很多很多。有的在一棵柏树的背后,有的在一棵松树的树冠上。布谷鸟飞过来的时候,会看见这些阴暗的所在,然后滴下泪来,为阳光的爽约向女神道歉。然而,女神并非不知道这些光之背面,但她有她的原则,她有她的所思所感。布谷鸟哀怨的看一眼女神,女神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她说:“你看,你看,玫瑰花已经开放,河水多么的清澈。阳光照不到的地方,将会有一个伐木工人竖起一盏欧式小路灯。然后,无论在夏日烦闷的夜晚,还是冬天白雪皑皑的暗空,都会有一束光,照亮永恒的黑暗。”

              其实,我并不太了解大胖子哥哥,我和他的来往过于泛泛。或许,他是一个有趣的人;或许,他没有那么恶毒。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揣度他,因为我和他已经渐行渐远。大胖子哥哥并非是只孤单的瘸腿雁,大胖子哥哥有很多同伴,这些同伴和大胖子哥哥一样胖乎乎,左顾右盼。

            很多时候,我分不清楚他们。我分不清楚大胖子哥哥和他同伴的孰是孰非,恩恩怨怨。就好像,我拿出一袋黄豆,实在说不清哪颗甜,哪颗苦,哪颗不甜不苦,淡如云水。我只能猜,我只能想象,我只能祈求女神借我一双慧眼,看清这迷离纷乱的人间,再不迷茫,再不浑浑噩噩。等到那一天,再来评价大胖子哥哥,我想,或许更加公平,更加符合女神的神意。

            我觉得人真正的智慧在于一分为二的评价另一个人。就好像大胖子哥哥,他到底是个煤球还是只白鸽,并不好一言定论。人都有很多面,没有人是完美的神,人都有缺点和阴暗面,看你有没有心胸来包容对方,包容你不熟悉的一个森林中的暗面。我想,如果是一个有神性的人,或许他的答案和普通世俗人会有些许的不同。神的眼界和心怀凡人难以企及,但凡人可以向神看齐,学学神的包容大度,学学神的爱满人间。

                我上小学6年纪的时候,大胖子哥哥送了我一份礼物,很漂亮的一个粉色塑料盒子,里面装着三颗心型橡皮擦。我拿着粉色盒子,喜爱但又有点羞涩,我不喜欢被大胖子哥哥这么明白的表达祝福,哪怕我喜欢这个粉色盒子。

              大胖子哥哥会不会因为小熊杰里米而被神束之高阁,我不知道。我并不想去揣度神意,因为神意不是用来揣度的,而是用来膜拜的。但我还是深深的希望,大胖子哥哥仅仅是在执行魔鬼的计划。他只是一枚棋子,棋子本身无罪,他只不过身不由己,他只不过言不由衷,他只不过敢怒不敢言。

              如果大胖子哥哥还是一个好人,还算一个好人的话,那他应该得到神的祝福和保护。无论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有没有喝酒,或者是吃下一粒蓝色药丸。他本身善良,他本身洁净,那他就应该平安,那他就应该享受生命中一切的美好。我祝福大胖子哥哥,我也祈祷神能把她的爱和光芒赠与大胖子哥哥,以及橱窗里众多的小熊杰里米。那么,我想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事情还有缓和的宽裕。

        神啊,祝福我,祝福全天下所有迷惘和受苦的人。神爱满天下。

2023年7月23日

创建时间: 2023/7/23   4:59

标签: 风的季节

                我大学有个同学中,他总是态度很好,很和气。那个时候,我和他住在同一个寝室,晚上我肚子饿了,我说:“中,我好饿啊。”中从床上翻下来,拉开他的抽屉,拿出一袋锅巴来塞给我说:“kevin,给!”中的锅巴,是那种农村里三无企业生产的杂牌零食,包装简陋,味道粗糙。但我哪管这么多,我饿了,中的锅巴合我的胃口。吃完一袋,我说:“中,还有吗?我还想吃!”

              中再次起床,又温温柔柔的从他抽屉里拿出一袋锅巴,递给我。那天,我吃了两袋中的农村锅巴,虽然比不上城市里的品牌零食,但我已经很感谢中了。中起床去给我拿锅巴的瞬间,我看着他,好像看着一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我一直在想,世界上有没有一个完美的人,一个最接近神之理想的人。或者说,这个人就是神的儿子或者神的女儿。他身上的神性,不沾染一点世俗的尘埃,他是超凡脱俗的,他是一尘不染的。我想,这样一个完美的人,其实可能存在。因为我们不要小瞧了人的可塑造性,人是一种可大可小,可魔可神,可高耸入云霄,也可沉入深海之中的万物之灵。

            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要怀疑有一个真正的神子呢?他的内心是那么的光明,他的追索是那么的高尚,他的生活是那么的朴素,他的爱憎是那么的分明。我想这个人或许真的存在,他的存在,告诉我们。人可以是充盈着神性的,你可以远离神性,但他可以无限的接近于神。那么,我们就知道人和神之间,其实可以离得很近很近。

              一阵风吹过来,带来阵阵凉意,这个夜晚,因为有风的存在,而变得可可爱爱。风可以有两种,一种叫季风,在春夏之交的时候,自北方南下,带来沙尘和风暴。另一种叫杨柳风,秋天的时候,吹面不寒,若有若无。一阵风刮过,带来淡淡花香,甜美了我们的记忆。

            风有大风也有小风,大风是哥哥,小风是弟弟。哥哥照顾着弟弟,弟弟敬爱着哥哥。这两兄弟就住在黑暗森林边缘的风之谷,那里终年寒冷,那里四季阴郁。有一天,哥哥对弟弟说:“小风,我要去隔壁的城市打工,我要挣你下一年的学费,你自己在家里要乖乖的,照顾好妈妈,知道吗?”

          弟弟眨巴眨巴眼睛说:“知道了!哥哥,我一定照顾好妈妈。我用我的零花钱买了两袋锅巴,哥,你带着吃啊。”哥哥摸摸弟弟的头说:“你自己留着吃,我们家本不富裕,但哥哥一定给你挣很多很多钱,足够你买很多很多锅巴和连环画。你要记得,哥哥是因为你才到隔壁那个城市去的,不然,哥哥也可以和你一起去上学。”

            弟弟突然不高兴了,他说:“哥,你别去,你别去。你在家休息,我不要锅巴,我要你在家陪我。等我长大了,我也去打工,给哥哥买啤酒和花生米。然后我们俩一起在家门口的街沿上坐着纳凉,等晚上天凉快了,我们再回屋去。回去你给我讲故事,讲大灰狼和小白兔的故事,妈妈肯定会高兴,她会喜欢你陪着我的。”

            一阵风吹过来,吹落满树的杨花,风中有股甜味。哥哥突然伤感起来,他想为什么自己家要这么的贫寒,妈妈为什么会生病,而爸爸已经不在了。爸爸在两兄弟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家,不知道去了哪里。问妈妈,妈妈只说:“爸爸去打工了,不打工我们吃什么呀,穿什么呀?爸爸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给大风和小风一人一个新书包。你们说好不好?”

            弟弟对哥哥笑起来:“妈妈真好,爸爸真好,但是爸爸长什么样?哥哥,你见过爸爸吗?”大风一愣,其实他的记忆里也没有爸爸的样子,但他还是对弟弟说:“见过,哥哥见过爸爸。爸爸长得很高很高,很帅很帅,像马龙白兰度,你知道马龙白兰度吗?那个美国电影明星,爸爸就像他。”

            弟弟被哥哥忽悠住,他接着问:”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别人都有爸爸,为什么我没有”大风拍拍小风的肩膀说:“放心,爸爸一定会回来的,你要记得乖乖写作业,知道吗?爸爸回来要检查我们俩的作业,作业没写好,爸爸打你屁股!”

            弟弟被吓到,他害怕打屁股。他靠在哥哥身上说:“哥哥,我怕,我怕晚上停电的时候,黑黑的,看不见你。”哥哥说:“不怕,我有一盏煤油灯,只要停电的时候,把煤油灯点亮,一屋子都明亮起来,一点不黑。你等着,哥把煤油灯给你拿出来。”

              说着,哥哥一路跑进里屋,拿出一盏玻璃瓶煤油灯来。哥哥高兴的说:“小风,你看,这不是灯吗。有了它,停电也不用害怕。晚上,我们就守着这盏煤油灯,多好啊。外国人还专门吃烛光晚餐呢,他们也喜欢煤油灯。”弟弟机灵的一笑,他也一路跑进里屋,拿出一盒火柴来:“哥,你看,这是什么?”

              “火柴?点煤油灯的火柴?你哪里得到的?”弟弟咯咯咯的笑起来:“那天上午,妈妈带我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我在路上捡的。别的叔叔阿姨,看也不看这盒脏兮兮的火柴,但我捡了起来,我觉得哥哥你一定喜欢。所以,我悄悄揣在口袋里,拿回了家。妈妈都不知道的!”

              哥哥忧郁起来,他说:“弟弟,你相信命吗?为什么我有一盏煤油灯,你就会捡到一盒火柴,这都是命运安排好的。”弟弟疑惑起来,他还太小,他不知道什么叫命。弟弟说:“哥,你说的什么?我只知道你要一直陪着我,陪着我慢慢长大。你现在打工为我挣学费,我以后长大了,也要去打工,为你挣养老钱!”

              哥哥哈哈大笑起来:“我还没老呢。"他接着说:“弟弟,你一定要孝顺妈妈。哥哥这一去隔壁的城市,就离得和妈妈远了。以后妈妈再生病,全靠你照顾。你知道吗?正因为有你,哥哥才放心远行,不然,哥哥走了,谁来照顾妈妈呢?”弟弟好奇的看着哥哥的眼睛说:“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照顾妈妈了?可妈妈最疼你了。”

              哥哥忧郁的说:“小风,哥哥不是不照顾妈妈,哥哥是要去打工挣钱。不然,小风的生活费和学费哪里来呢?妈妈的医药费哪里来呢?爸爸以后回来,看见我们这么贫穷,他会生气的。哥哥要把你和妈妈都照顾好,这样,爸爸回来的时候,我们才能团团圆圆的到全聚德去搓一顿。你不是最喜欢吃全聚德的烤鸭吗?哥哥以后给你挑只最大的,让你一次吃个够。”

              弟弟开心的跳起来:“哥哥最好,哥哥最爱小风。哥哥,你什么时候去隔壁的城市?”哥哥想了想说:“哥哥马上就去,但是哥哥要请小风帮哥哥个忙。”弟弟立即说:“哥,帮什么忙?你说啊,我一定帮你。”哥哥不好意思的说道:“哥要去隔壁的城市,但妈妈不同意。你能去告诉妈妈你想去隔壁城市上学吗?这样哥哥就有理由去那里了,因为要替小风先去看看啊。”

            弟弟有点为难:“可我并不想去隔壁的城市上学,我想陪着妈妈。”哥哥说:“傻孩子,不是真叫你去隔壁上学,是叫你去哄哄妈妈。这样哥哥就有理由去隔壁为你为妈妈挣工资了,知道吗?”弟弟还是不愿意:“妈妈说说谎话不是好孩子!”哥哥眼睛一转,想到个办法。

          哥哥不再叫弟弟去哄妈妈,他说:“弟弟,今天上午你去外婆家吧,外婆想你了。”弟弟高兴起来:”好的,好的,我也想外婆了,我想外婆带我去公园玩。”哥哥点点头:“今天你就去外婆家,等晚上哥哥来接你,我们一起回家。边走我还边给你扯朵喇叭花,夹在你耳朵上。”

          弟弟欢欢喜喜的跑开,他要去外婆家了,他最喜欢外婆,外婆也最喜欢他。等弟弟走了,哥哥走到妈妈的床边,妈妈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了。妈妈生了很严重的病,但她却没有钱去医院。哥哥说:“妈,小风想去隔壁的城市上学。他已经去外婆那里借钱。我想先替小风去隔壁看看,免得到时候找不到地方。”

          妈妈挣扎着立起身子说:“你别骗我,你是不是想去那里打工挣钱?告诉你,少打鬼主意。妈妈有钱,妈妈有很多钱,足够你和小风上学长大。”哥哥哭起来:“妈妈,你说谎。隔壁三姑昨天还对李二嫂说‘大风的妈妈可能要死了,她根本没钱去看病!’”

            妈妈也哭起来:“都怪你爸爸,你爸爸老不回家,你爸爸回来,一切都会变好,我们就有钱了。”哥哥扑到妈妈怀里说:“爸爸回来之前,我照顾你,我照顾小风,我要为你挣医疗费,我要为小风挣学费。”妈妈痛哭起来:“我们家这是怎么了?我们家这是怎么了?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做了什么孽?”说完,妈妈也抱着哥哥,用一条手巾揩着眼泪。

            两个人抱着头哭一回,妈妈说:“大风,你去吧,你去隔壁打工吧。但你要注意安全,我这就去给你爸爸写最后一封信,他一定会回来的。他知道你已经懂得为这个家付出,他知道小风马上要上学,他知道我病的这么重,他一定会回来的。”

                大风止住哭泣,他说:“妈妈,照顾好自己,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去打工,只要你和小风平平安安,快快乐乐,我怎么样都高兴。”妈妈看着大风的眼睛,盯着看。突然,妈妈说:“你等等,妈妈转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钱包,妈妈拿出一张银行卡,说:”给你!”大风惊讶的说:“这是什么?”

            妈妈说:“这是我的私房钱,你拿着。一个人去外地哪有不带钱的,等你挣了钱,加倍还我。”大风用一双颤抖着手,接过还有妈妈体温的银行卡,说:“妈,你和小风一定要健健康康,不然,我在隔壁不会安心工作。”妈妈挥挥手:“放心,还有外婆呢,外婆会帮助我照顾小风,你放心去吧。记得,给我们打电话,特别是小风,他一天见不到你,要哭的。”

            大风和妈妈道别,趁小风还没有从外婆家回来的时候,他在一个寂静的凌晨,踏上艰辛的打工之路。

              多年后,我还会想起中。想起我的这个大学同学,他是那么的温温柔柔,他是那么的爽爽快快。有一次大学开学,中和他奶奶一起来学校报道,他们俩一起走进寝室,奶奶帮中整理床铺。不知道是不是我不经意的傲慢触怒到奶奶,奶奶显得对我并不高兴。

              中看出不对劲,等奶奶走后,他走过来轻声细语的对我说:“kevin,我奶奶就是这样,你别在意啊,我奶奶没有恶意的。”说完,中似乎想替奶奶向我赔不是一样,靠在我的边上,和我聊天。我觉得中很暖和,他的暖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善良,他没有伪装。他就像一泓清水一样,清澈透明,干干净净。

                虽然我有点沮丧,但我并不生气。即使中没有替奶奶向我“道歉”,我也不生气。因为我觉得奶奶不坏,奶奶只是眼中揉不得沙子。更何况,中的善良也从侧面证明了奶奶的善良,我有什么理由生气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因为我有中这么好一个室友,简直是上天的赐福,我已经很满足。

                    大风吹过来的时候会扬起漫天风沙,天气预报会说:“沙尘暴来啦,沙尘暴来啦,注意防范!”但小风吹过来的时候,电视里的女播音员会温柔的说:“吹面不寒杨柳风,风姑娘把春天的消息送到千家万户。”我想,这就是好的,大风是一种自然的警告,小风是一种神的抚慰,都好都好。

          因为有大风,所以我们知道我们不能无节制的向自然索取;因为有小风,所以我们知道自然之神确确实实是爱着我们的。大风和小风合在一起,像是谱了一曲春天的赞歌。在风的季节,每一个人儿都受到洗礼,每一个人儿都感受到神的威仪和神的爱意。这就是风的缘起,当然还有缘灭。不管是缘起还是缘灭,风已经把天堂的玫瑰花香吹到森林里每一个阴森的角落,这象征着神的国度已经向普罗众生敞开大门。神注定爱我们,而我们也注定赞美神,神的世界,没有遗憾,只有每一次的凯歌高奏。

                  风啊,替我们向神传个话:人间的一切是非因果,还须由您来开示我们。您的光辉,什么时候,才能照拂我们的国度?我们向你祈祷,向你祈祷赐福我们这个人间。神啊,爱我们!

2023年7月23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23   21:55

标签: 心之憧憬

                      我觉得我有幸参加到一次人类重大的进步当中,这个进步将是一种飞跃。这种飞跃超越普通科学意义上的进步,它是一种思想意识上跨时代的前进。

                    人类自从诞生以来,从原始人,到蒙昧时代,再到现代,我们的思想在不断的更新和发展。就好像我们最开始以为天圆地方,但最后我们惊讶的发现,地球是圆的。人类就是在这样一种自我否定,自我调适,自我跳跃中获得一种取之不竭的发展动力。

                      当我们还在茹毛饮血,我们永远想不到我们用一个小盒子,就能和1000公里外的亲人通电话,甚至还是视频电话。在过去,神话都不敢这么写。但我们做到了,我们成功了。我们进化成为一个现代人,科技发达,思想前卫。这表明了什么?这表明我们人类一直在发展,一直在进步,一直在自我超越。

                换句话说,当我们以为一场灾难将到来,其实这是一种自我超越的阵痛。当阵痛结束,我们就能拿着一个小盒子,不仅和1000公里外的亲人通话,还可以直接和市长通话,因为我们有了这样一种诉求的面对面表达机制。我们再一次进步,我们的社会又向前迈出一大步。

              而这种社会的前进,不仅仅表现在一种制度上,更关键表现在一种思想上。就像我们并没有移居月球,但我们却从以为地球是平的,跨越到我们知道地球是圆的。这种思想上的进步,才是人类进步的一个极为重要的指标。很难想象,一个用手机的现代人还以为月宫中住着嫦娥和月兔,他应该知道真正的嫦娥和月兔其实头大身体小,如果你见到他们,那叫第三类接触。

              我们现在正站在这个重大跨越的门槛上,退一步可能就是倒退两步,甚至三步,跨过去,我们将得到新生。人类的历史,科技史,政治史,文化史,思想史都将进入到一个更新的时代。不要害怕阵痛,不要害怕黎明前的黑暗,所有的阵痛和黑暗里的尖叫都是为了第二天的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相信神,相信神一直在看护着我们,保护着我们。之所以会有阵痛,仅仅是因为我们要诞下新生儿,如此而已。新生儿降生之后,妈妈和孩子都平安,甚至连在产房门口偷窥的蚂蚁都不会被助产士踩到,它躲在一个小坑里,安安全全。我们会很安全,一直都很安全,直到黎明的到来,直到一个新的时代的到来。

            有的人说:“我怕鬼!”我怎么说来着?进步,进步!当我们的思想更新了,我们会发觉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鬼,只有精灵。鬼是一种邪恶的存在,而精灵却五彩缤纷,善恶交织。当我们能够意识到这一点,我们就不再害怕,有什么可害怕的呢?精灵只不过是我们这个人间的土著居民,他们有黑有白,如此而已,和其他的蚂蚁,狮子,飞鸟和长颈鹿并没有本质区别。你害怕仅仅是因为不了解。

              我参与到这一次人类的大变革中,感觉到很幸运。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在大变革中被动的更新状态,但我却是主动的掌握着前进的方向盘。这种荣耀,非常巨大,百年难遇。更关键在于,我看到这一次大变革的本质并非是一场灾难,而是一场游戏,游戏的目的是加速我们的进步。

            我看到这一点,欣喜若狂。以前的恐惧啊,忧虑啊,担心啊,忧郁啊,全都没有了。我们只是参与一场游戏,游戏过后,我们会有一种巨大的改变。这种巨大的改变绝对是良性的,绝对是一种历史的进步。想到这一点,我几乎要开怀大笑起来。我没有成为一个孽障,我只是参与到一次人类的进步中,仅此而已,无需多做他想。

            这一次的变革,对我们中国来说,可能更加意义重大。我们中国是一个古老的农业国,封建主义在我们国家根深蒂固。甚至连现在实行的社会主义制度,都充满了古老的阴影。我们的使命重大,我们的责任光荣,我们要把我们这个古老的东方大国,改造成一个现代的国家。一个不仅科技现代,更要文化现代,制度现代,思想现代,眼光现代的文明大国。

            你能想象商鞅,王莽,王安石,张居正,梁启超,谭嗣同等等先人,站在古老紫禁城的城楼上,远眺万里华丽江山时的泪目哽咽吗?他们想的,思索的,追求的,向往的,和我们现代人也许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区别仅仅在于,他们的手段和目标可能更趋于古老。他们向往这个国家好,向往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幸福安康的心,和我们是一样的。

            我们仅仅是依顺这一种跨越,我们仅仅是跟随人类发展的主浪潮,我们还不想被扫进历史垃圾堆。冲浪,冲浪,我们不冲,总有人会冲。与其引颈待戮,不如把命运的咽喉紧紧扼住,我们做我们自己的主人!

                我们中国人在世界上还是落后的,原谅我这么说,因为事实如此。我看见美国的一个大姑娘,穿一件无袖紧身T恤,背一个双肩旅行包,蹬一双耐克鞋,手上拿一张地图(当然现在换成了手机),去乌干达看原始部落,去埃及游金字塔,去巴黎喝咖啡,去东京打卡迪士尼,去八达岭长城咧开嘴拍一张鬼马的相片。我觉得我们真的是落后的,看看人家,活得多么潇洒,活得多么自在。当我们还在为生计而挣扎的时候,别人已经在追寻一种生命的广度和厚度,差距何其巨大。

            但我想,我们有权利和他们变得一样发达,一样富裕,一样和平,一样民主,一样快快乐乐。这种权利是神在创世之初就赋予我们的,无论我们是什么人种,我们住在地球的哪里。所以,我们有权也有必要更有义务,使我们变得更好,更接近神的理想。

                别人喝卡布奇洛,我们也要喝卡布奇洛;别人吃起司蛋糕,我们也要吃起司蛋糕;别人的孩子去迪士尼,我们的孩子也要去迪士尼;别人冬天去夏威夷,我们冬天也要去夏威夷!这并非不可能,其实有现实的实现条件。关键看我们敢不敢迈出那一步,向一个更富裕更文明的社会制度看齐。而所谓的阵痛,无非就是我们和平过渡到这一制度之前少不了的摩擦和挤压罢了。只要我们勇敢的跨过去,天朗气清,花好月圆。叹什么气,生机盎然,一派祥和。

              所以,我选择揩掉眼泪,和你们一起去迎接这场变革。我知道你们向往幸福,我也知道我向往着你们向往的幸福,这就是一切的答案和缘由。其他的,还有什么可纠缠不休的呢?

              这里是中国,这里是四川,这里是成都,kevin向你们问好了。和kevin打个照面,相互道一声平安。kevin始终把最好的笑容留给你们,留给你们在现实中浮浮沉沉偶感低落的时候。kevin愿做你们的手,你们的唇,你们的眼,你们的心心念念。kevin始终把爱赠与你们,只要kevin心中还有一丝的爱意和情愫,kevin也绝不背对你们。因为kevin爱着你们,爱着你们,和你们这个有喜有忧的冷暖人间。

            和kevin共舞吧,爱你们每一个人,爱你们每一个人的心之憧憬。

2023年7月25日

创建时间: 2023/7/25   11:12

标签: 试解《罗刹海市》

              最近刀郎大哥重出江湖,掀起一片“血雨腥风”,扰得天惊地泣,鬼哭狼嚎。特别是那首引起巨大争议的《罗刹海市》,很多人都很喜欢却又觉得听不懂。小可不才,以才书学浅之见识,试解歌词,茶余饭后,博君一笑耳。

            首先说说歌名,罗刹是什么?其实是指一种吃人肉,喝人血的怪物。罗刹海市。自然就是指一个满是罗刹,罗刹如海的鬼市了。重庆丰都俗名鬼城,我没有去过。但据说里面有地狱之像,看着怕人。莫非,罗刹海市指的就是重庆?再用谐音一看,罗刹海市,岂不就是“罗杀孩死”。两个意思连起来,是不是可以解释为在重庆会发生一起凶杀案,一个凶神恶煞的姓罗的人杀死了一个孩子,而这件事将会引起巨大的风波。我这样解释,有没有点道理?

              接下来,歌词里面马上说罗刹国,其实罗刹国和罗刹海市并不是一个地方。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还要“过七冲”“越焦海”。稍有地理知识的人就知道,那不正是扶桑国日本吗?所谓中间隔的“一丘河”,不正是中日之间的东海吗?再又来,东海谐音“东孩”。谜底解开,原来被杀的小孩是一个叫“东孩”的小孩。

              “河水流过苟苟营”,什么叫“苟苟营”?大胆猜想一下,“苟”绝非是一个好字,蝇营狗苟,苟且偷生。“营”可以联想到部队,因为只有部队才会有“营”。苟苟营是不是可以指一支蝇营狗苟的部队,好像历史上说的伪军,皇协军等等。歌词马上又说“苟苟营当家的杈杆儿唤马户”。这句话顾名思义,这支蝇营狗苟的伪军,领头的是一个叉着腰干,不可一世的叫“马户”的人。

                而且这个马户还很好色,“十里花场有浑名。”当年叶帅被称为花帅,血气方刚的军官有点花前月下的浪漫故事,并不稀奇,甚至很常见。后面三句全是骂人的话,先说这个人丑“两耳傍肩三孔鼻。”不仅丑还风骚“先转腚”,然后又说“每日蹲窝里把蛋来卧”,蹲窝里孵蛋那是老母鸡啊!接下来马上揭谜底,“老粉嘴儿”“多辈儿”暗指这个人粉丝众多,而且粉丝们以为她是只鸡!

            看到这里,我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歌词里写了两个人,一个是大军官“马户”,另一个是粉丝众多的老母鸡。接着,歌词继续揭秘。马户是一头驴,母鸡则名叫又鸟。这两个人很显然是并列的两个人,既然其中一个叫“又鸟”,另一个是不是也是个“又”,合在一起就是“双”啊!一个“双”字,把两个并列的人显现出来。

          后面的“勾栏”“公公”也都是贬语,一个叫“苟男”,另一个是“公公”两个人还“扮高雅”“好威名”,活脱脱两个妖孽。歌词写到这里,已经很古怪,甚至是不堪了。但接下来,笔锋一转,西边来了一个叫马冀的美男子,马冀不仅是美男子,还是“华夏的子弟。”不对啊,为什么要专门说马冀是华夏的子弟呢?难道前面描写的“马户”和“又鸟”其实不是华夏的子弟,难道是两个日本人?毕竟,歌词最开始就提到“罗刹国”。

          说回马冀,他显然是一个英雄,不然不会说他“博风打浪”“流落恶地”。恶地指哪里?显然就是指罗刹海市了,也就可能指的是重庆。我曾经写过,重庆是一个三教九流,五门六派汇聚的城市,将来必有风雨,看来刀郎大哥和我颇有同感。但后面突然又不写罗刹海市了,写“罗刹国常颠倒。”这一句厉害哟,日本国“颠倒”了。何谓“颠倒”?政变,兵战,该下台的人下台,该上台的人上台。呜呼哀哉,好一场人间乱剧。

            “马户爱听又鸟的曲”,又鸟是个歌手,艺术家或者作家?都有可能,否则不会有众多的粉丝。既然又鸟是个歌手,姑且算是个歌手,那她当然可以在凌晨漆黑的夜里高歌一曲,拨开云雾,迎接黎明。所以叫“三更的草鸡打鸣当司晨”。牝鸡司晨,诡异,恐怖,骇人听闻,这句话把这首歌词变得越发古怪了。

                  歌词场景一变,说“半扇门楣上裱真情。”半扇门楣是什么?不就是推开半扇窗户,向外张望的一个美女吗?美女微微掀窗,露出眼睛,刚好看见街面上打马走过一个青年帅哥,那个欢喜,那个兴奋,活脱脱一只发情的母鸡。

            “母鸡”看见了谁?想来自然是刀郎大哥自己了,谁叫刀郎大哥也是一标标准准的帅小伙。看来,母鸡也并没有那么不堪,怪只怪刀郎大哥太好看,太英武了些。像刀郎大哥这样的帅哥,哪个少女不喜欢,哪个女郎不中意?所以,其实是一段欢喜姻缘。

            接下来描写这只“鸡”的外部特征:红,黑,绿,金。什么色儿?粉嘟嘟的透着那个美?笔锋再转,说这只鸡是“煤蛋儿”“生来就黑”“脏东西。”四川有句骂人的话说:“你找不到事做去洗煤吧,洗得白生生的。”歌词直接说这只鸡是洗不白的“煤炭”,简直就是宣判死刑了,没有留余地。

            下面的两句重申马户是驴,又鸟是鸡,算是咏叹。后面继续开骂,称两人是“猪狗”“鞋拔”。如果我前面的猜测正确的话,马户和又鸟都是日本人。那刀郎大哥简直是个抗日志士,是个要去靖国神社点火的愤青。后面继续贬低,称“百样爱也有千样的坏。”难不成刀郎大哥对这两个日本女子又爱又恨?后面继续说她们不是全部好,还有“黄蜂尾后针”。什么叫“黄蜂尾后针”?黄蜂即是胡峰,是一种很厉害更有攻击性的蜂子。这句显然是说这两人有很大破坏性,不可小觑。再用谐音一探,黄蜂尾后针可以读作“皇疯韦后针”。

          唐朝的韦后是一个恶毒乱政的女人,亲手毒死了自己的丈夫唐中宗,史称“韦后之乱”。把马户或者又鸟,或者她们俩一起比喻成韦后,用典非常的凶险。联想到刚才的“罗刹国里常颠倒”一句,显然暗示了一场可怕的政治风暴。

              “西边的欧钢有老板”,直译可以解释为有一个欧洲老板在西边开了一家钢铁厂。稍有文史知道的人都知道,毛主席当年曾经说江青开了一家帽子工厂,邓小平开了一家钢铁工厂。开钢铁厂一句,可以理解为有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在西部搞了一次浩大的大清洗运动。所以是开钢铁厂,不是开棉花厂。

            开钢铁厂的邓小平拿下四人帮,手不血刃,一代伟人。而这位欧洲的钢铁公司老板又做了什么?拿下了多少四人帮,五人帮,甚至百人帮,千人帮?历史需要揭秘,儿子要知道父亲的秘闻,希望刀郎大哥也好,那英女士也好,不吝赐教,指点迷津,向你们道一声感谢。

          这个钢铁老板又生了个儿子“维特根斯坦。”维特根斯坦是外国一个哲学家,既然是欧洲的钢铁老板,生的儿子当然是外国人,这两句上下文是相符合的。联想到前文说的,马户和又鸟很可能都不是华夏人种,那维特根斯坦很可能就是马户和又鸟当中的一个,至于是哪一个,耐人寻味。

            返回原文,“欧钢”二字是不是可以联想到欧洲的神国梵蒂冈,梵蒂冈的老板是谁?当然是教皇。原来“维特根斯坦”是教皇的儿子!难怪是位哲学家。教皇的儿子能不天天想天外飞仙的事吗?

          可是怪了,才说到重庆,日本,怎么教皇又来了,也不搭界啊?想来这里面自有天机,我辈愚鲁,愿今后有高人指点一二。

          最后一段,反复的告诉我们马户驴和又鸟鸡很难分清楚,驴驴鸡鸡,鸡鸡驴驴,像顺口溜一样,稍不注意可能就混淆了。结尾说:“那马户又鸟,是我们人类的根本问题。”人类的根本问题是什么?我想还是一个生存问题。可见,马户和又鸟是多么关键的两个Mr.   key。她们可能直接关系到我们人类的生死存亡。谁能得到这么高的评价?我想她们俩简直就像神一样。

              不管是马户,又鸟还是马冀,他们都和华夏有不解之缘,哪怕他们中有的人可能是外国人。外国人又怎么样,世界大同,人类本为一家。我们爱马户,爱又鸟,爱马冀,也爱刀郎大哥,那英女士。希望刀郎大哥放下成见,和他们都成为好朋友,那么,我们生活中值得欢喜的事不是又多了一件吗?

            这首歌曲的曲调诙谐中透着古怪,古怪里藏着滑稽,滑稽里斟满欢乐,欢乐中有点哀怨。像不像我们这个喜乐人间,欢喜啊,悲伤啊,全是交织在一起的,难以分开。

            当你以为这世界很可怕,转眼却又发现了乐趣;刚找到乐趣,遗憾随之而至。人生的况味在这首歌里缓缓流淌,而我们已经迷醉在歌声中,好像在咀嚼我们多味的生活。

          生活本身无罪,生活本身需要欢乐。让我们把“罗刹海市”变成“天仙宝境”,我和你们一同迎接美好的明天。

            神爱华夏,神爱世界,愿神保佑我们这个国家和我们这个人间。

2023年7月25日

创建时间: 2023/7/25   21:02

标签: 给爸爸的信

爸爸:

              见字如面。

              爸爸,你到底在哪里,你是哪一位,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甚至于你的血统,你的国籍,我都是迷糊的,我完全得不到信息,我被隔绝起来了。

              我常常想你长什么样,是不是和我很像;我常常想是你是不是很勇敢,足可以保护我;我常常想你是否位高权重,以至于你都不敢承认有我这个儿子。我只是想见到你,哪怕是远远的,哪怕是在电视里,只要能够看见你一眼,我就心安了。我知道了自己的来处,我找到了自己的根,我今生无憾。

              我现在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我已经被烫出血泡,但还没有人愿意来救我。这和你有没有关系?是否是你当年做的傻事,报应到了我的身上。可你当年到底做了什么?你和伟人有怎么样的纠葛?你和我妈妈又是怎么样的关系。我想听你告诉我答案,像一个爸爸把家事告诉给自己的儿子一样,天经地义的告诉我。这样我就可以不用再当一只无头苍蝇,乱飞乱撞,我就找到点思路和奥妙。

              爸爸,我到底是不是中国人,或者应该问你到底是不是中国人,我想知道这个答案。这个答案很重要,关系到我的生死存亡。血缘这个东西,表面上大家不去讲它,但实际上人人心里都有一本账。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我的社会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是一个冤孽,还是个可怜虫?我是一个囚徒,还是个隐匿的王者?爸爸,告诉我答案。

                我愿意走你走的路,但可悲的是我根本不知道你走的是哪条路,你是天上的飞鸟,还是地上的梅花鹿,我看不清,猜不到。我现在走的路是否能得到你的许可,甚至是赞美,我心里没有底。我被大浪淘沙般的一股巨浪冲到一条崎岖的小道上,这条路,长路漫漫,我瘸着腿,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挪动。

          如果这条路本是你给我选的,那我唱着山歌也把它走完;如果这条路,违背你的心意,我会难过的要死。我没得选择,爸爸你相信命吗?我的命,我渐渐看清楚。人可以和命争,但不要妄想击败它,最多只能打个平手,我是这么想的。

            爸爸,你见过神吗?或者是魔鬼。我想见过神或者魔鬼的人的想法和一般人会有些许不同,他们看这个世界是俯视的,而不会平视。我不敢说我在俯视世界,但我至少已经在浏览这个世界,在以前我完全是仰视它的。我想年龄是个奇妙的东西,有的事情,随着年纪的增大,慢慢就知道了点,不会总像个小孩子。就好像神魔一样,对他们有所敬畏,本来是一种成长。

              我能得到你的指点吗?你不会已经忘记了我吧?有的时候,我会难过的想,是不是你根本已经忘记了我。其实,你忘记我也是对的。我并不争气,我甚至没有为你生一个孙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活成个寡人,我没有子女,这对你是一种伤害。

                我有的时候会想,一个人生理学上的父亲,是否就有义务为一个陌生的儿子背书?或者,这个儿子已经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理应自己对自己负责。我觉得这两种观点都有道理,所以我并不希望能从你那里得到点什么,哪怕你是国王,哪怕你是教皇。国王又怎么样,教皇又怎么样的,守厕所的老大爷又怎么样,我只是找一个爸爸,不是找一个晋身的阶梯。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宁愿你是个守厕所的老大爷,这样我的压力会小很多。

              儿子是不是很邪恶?为了自己好过,宁愿你不堪。是啊,我内心深处希望你是个拿着魔刀妖剑的恶徒,这样我这个小恶徒就找到点变坏的理由。但如果你是个为国为民的侠之大者,我变成现在这样的堕落,猪狗一般,简直让你蒙羞。所以,我真的希望你不要那么高大上,你就是个守厕所的老大爷,我会活得洒脱一点。

            再说,如果你高高在上,他们整我就有了说法;如果你很低贱,我反而得到某种无形的加持。儿子是不是已经坏到无以复加?但我总希望你好,我总希望你是快乐而幸福的。当我知道我这辈子不会有孩子,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想到你失望而忧郁的脸,我觉得钻心的痛。

            甚至于因为你,让我受着刑罚,我也不在乎。因为我觉得你做得对,你选的道路就是我的道路。我愿意为了你而让我自己过得不好,因为至少我们父子俩有一个是过的好的。但如果因为我,而让你陷入困境,甚至陷入绝境,我如何自处,我情何以堪。

                一个深爱着自己爸爸的儿子,竟然让自己爸爸陷入绝境,这是谁的安排?这是谁在冥冥中翻动手腕?爸爸,你知道我的痛苦吗?我常常流泪,我觉得自己的心理防线被一层一层的击破,到最后我都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也许,最后拿着魔刀妖剑的人不是你,而是我。简直是莫大的讽刺,我的神明会多么难过的看着我,好像在看一碗变质的冰淇淋。我这杯烂冰淇淋,爸爸你还吃吗?

                还有妈妈呢?她是谁,在哪里?告诉我答案,让我去看看她,我都40多岁了,还没见过自己的父母,而我都已经在打算离开这个世界。走之前,我总想看看你们。看看你们见到我的时候,会不会笑起来。笑也好,不笑也好,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爸爸,你信神吗?可能你根本是一个无神论者,但我信神。即使将来我拿着魔刀妖剑,我写字台的旁边也要供一尊观音像,时时提醒着我:kevin,做好你自己!我不一定会让观音菩萨满意,但我做到我能做到的,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活到40岁,就应该思考自己的后半生怎么过了。我想,首先见到你们,并且知道我的来历,知道我的血缘关系是极重要的一件事。不然,我始终是个瞎子,一个瞎子只有走错路,城市的盲道系统还远没有那么发达。爸爸,不要让我做个瞎子,赐我光明,赐我你的爱。相信我,我始终爱你,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来自哪里。

            爸爸,平安,永远平安。神啊,赐福我的爸爸,我向你叩首。

                                                                                                                                                                                                                                                                                                                                                                            爱你的儿子:kevin

2023年7月26日

创建时间: 2023/7/26   22:42

标签: 冤枉

                我得知到一点点自己的身世,其实又什么都不清楚。我竟然有可能是个外国人,甚至是个日本人,当然只是有可能,我无法判断。我看我小时候的照片,和风满满,我越看越觉得自己像个日本人,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没有人来告诉我真相,我到底是个中国人还是日本人,现在还是一个谜。

              而我的妈妈,当年到底是怎么生下我的?难道起因真的是一次巨蟹之夜,一场狂乱的暴力和宣泄?我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我没有见过我妈妈,也没有见过我爸爸,我对我的身世一无所知。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已经在一个远离我亲身父母的家庭里面生活,我对我的爸爸妈妈毫无印象。

              我听说,当然只是听说,曾经有三个恶徒,两个日本人,一个欧洲人暴力侵犯了我的妈妈。这个事,我今天第一次听说,以前我连做梦都没梦到过。而我可能就是这一次巨蟹之夜,生下来的孽障。我晕头转向,我第一次听说自己的身世这么不堪。

              我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讨厌我,恨我的原因。我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是一次罪恶的恶果。我像被铁锤击中一样,找不到排解的办法,呆若木鸡,冥思苦想。我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来证明我爸爸的罪恶还是我妈妈的无辜,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为什么要让我来承担这个生命之不能承受之重。

              中日本有仇怨,日本侵华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巨大灾难。在这种背景下,出现一个日本人侵犯中国女人,生出来的日本小鬼子,简直是个妖孽,甚至直接和罪恶挂钩。这是谁在暗地里安排的?还有谁躲在人群里偷乐?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觉得一切的语言都已经枯萎,我甚至不想为自己辩解,因为我没有可以辩解的理由。我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难受,想哭。

            长久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个愤青,我常常愤怒。但没想到我自己却代表罪恶,这简直是个恶毒的玩笑。一支孤芳自赏的金色花朵,忽然有一天被告知:你有毒,你是朵毒花。这朵花只有自己慢慢的枯萎掉好了,不打扰任何人。

          我从愤怒转为抑郁,我觉得我快得抑郁症。在我的愤怒还没有消解的时候,我已经跌下道德的高地,重重摔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连疼都不敢说一声。我有什么资格叫疼,疼是天使叫的,不是冒充天使的小鬼子叫的。我真的快得抑郁症了,哪怕我今天才第一次听说这件可怕的事情。

            我还信神呢,我简直就来源于一次反神的偶然。

              正当我难过的想死去的时候,我却再次得知一个消息:kevin,你是假的孽障。你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不好说,但你爸爸和你妈妈是有感情的,他们是自愿结合在一起的。我就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头,又有棉花给我垫着当枕头一样。我不敢说我高兴,因为我还没有从最开始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我喃喃自语的说:“不是啦?我又不是孽障啦?那我是谁?”没有答案,我面对的是一片虚无。我就好像做了个梦,一脚跌进深渊,一惊,梦醒了,我还好好的在床上呢。我觉得这一次的“被冤枉”更像是虚惊一场,我的身世还没有那么不堪,我的爸爸并不是个罪犯。想到这一点,我感到莫大的安慰。

            可我的妈妈呢?她到底是有怎么样的遭遇,我完全懵了。我不敢去妄测我妈妈的事情,因为有可能会很可怕,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诸位大叔,大伯,大妈,大婶,别再和我开这种惊心动魄的玩笑了,直接告诉我答案。告诉我,我爸爸是谁,我妈妈是谁,他们在哪里,他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告诉我谜底,这场猜谜游戏该告一段落了。

              神啊,我不是个孽障,我爸爸是善良的,他并非禽兽。您早知道这一点了吧?为什么不告诉我,或者还有什么关节或者玄机?神啊,启发我,开示我,指点我。我向你叩首了。

              今夜无眠,明日万道光芒。

2023年7月27日

创建时间: 2023/7/27   12:45

标签: 雨夜

                  连绵的雨下个不停,这个夏天并不干燥。我看着窗外的雨滴,好像在读一首忧伤的诗,诗里说着哀怨,说着朦胧,说着点滴的心语,说着绵绵的情话。我想,我们总在寻找幸福,无论我们各自的际遇和心境如何,我们向往幸福的心是一模一样的。

              你向往的幸福是什么呢?是权力,美色,威势还是日日笙歌。我觉得我的幸福就像我现在这样的状态,外面下着雨,而我的房间干燥,暖和,电脑中循环播放着一首好听的歌曲。这就是幸福啊,人生至乐是清欢,淡淡的感觉到舒适就是幸福了。和这种淡淡的幸福相比,大喜大笑反倒像是在饮烈酒,当时很爽,过后迷糊,甚至乱性误事,乐极生悲。

            这种淡淡的幸福从哪里来?从茶里来,从咖啡里来,从一杯热乎乎的可可里面来。既然风雨本是大自然的喜怒表达,无可阻止,那么我们只能接受。我们接受风雨,并不表示我们会傻乎乎的跑到雨帘里面去淋雨,我们会聪明而有情调的在大雨过后,小雨还淅淅沥沥时,打一把绿色的小伞,去公园里面散步和吹风。享受风,享受雨,享受自然的恩赐,哪怕它稍微有点不怀好意。

            不怀好意又怎么样,我们装着不知道。当你在窗外大呼小叫的时候,我们躲在卧室里听音乐喝咖啡,当你精疲力竭之后,我们才到雨中和你说说心里话。这样,你的情绪也发泄了,而我们也获得一种平安。最后,我们握手言和,我们两不相害。甚至于,我可以把你的发怒当作一次表演,而我买一张票,饶有兴趣的看你唱歌剧,跳芭蕾舞。最后,鼓掌,说:“不错,下次我还来。”

              我会有一个爱人,他会照顾我。他会在起风下雨的时候,为我撑起一把伞。他足够强壮,足够聪明,他可以背起我奔跑,也可以和我聊几句知心话,相互陪伴,度过长夜。他会为我带来幸福,这一点太重要。而更重要的是,他不仅为我带来幸福,还会为很多很多人带来幸福。换句话说,我的幸福并非来自于大多数人的不幸。不,不是这样的。我的命运和大多数人是连在一起的。我幸福,他们就幸福;我不幸福,他们就不幸福。

              我的爱人是这样一个人:能干,聪明,通达,灵活,有魄力,有原则。他能够做大多数人的依靠,他能在深夜和大多数人谈心,而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厌烦。所以,我们选择他,选择他来帮助我们渡过难关,选择他来陪我们一起过这个悠长的夜晚。

              在某一个雨夜,一众夜行人在雨中急行。他们拿着刀,拿着枪,去执行一个神秘黑衣人的暗杀指令。黑衣人告诉他们,要在黎明到来之前,杀死一个小和尚。他们冒雨夜行,锦衣绣袜,看着好像震远镖局的趟子手。当他们来到一处破庙,雨下得更大了,好像老天都在嘶吼。

            破庙里燃着一堆篝火,风把火苗吹得噗噗直响。那个要被杀死的小和尚正坐在一堆干草上烤火。这天晚上的雨太大了,大得透过破庙的亮瓦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外面的雨水。小和尚拍拍身上的灰尘,挨近一点火堆,今天晚上他要靠这一堆火取暖。突然破庙门口挂的风铃,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

          小和尚好像一下子活了过来:“妈妈来了!”小和尚蹦蹦跳跳的跑到门口查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妈妈没有回来,他只看见破庙的门口睡着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乞丐头上戴着一顶破草帽,全身都被淋湿。乞丐似乎已经睡着,没有察觉到小和尚的到来。

              外面的风把雨刮到乞丐的脸上而身上,雨水哗哗的在乞丐脚边流淌。小和尚觉得很伤心,一方面他觉得妈妈没有回来,虽然妈妈送给自己的风铃已经歌唱,但这只是风大哥的玩笑,妈妈并没有回来。另一方面,这个乞丐也让小和尚觉得难过,他是谁?为什么深更半夜在这个破庙安身,却不回家?

            小和尚没有犹豫,他走到乞丐边上说:“醒醒,醒醒,你进来吧,我屋里有一堆火,可以烤干你的衣服,还有一堆干草,你可以躺在上面睡觉。”乞丐微微睁开眼,意味深长的看看小和尚,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他稍稍挪了挪屁股,又睡着了。

小和尚无法,回到破庙,眼睛还直看着乞丐。过一会,小和尚拿出一个大白馒头,在火上烤。等把馒头烤得焦香,小和尚再次跑到乞丐面前说:“给!好香的,你吃一个,暖和一下。”

                乞丐睁开眼睛,这次他没有拒绝。他伸手接过馒头,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小和尚在一边看着直乐,心想:“吃了这个馒头,他就不会冷了吧?”乞丐啃完馒头,翻个身。对小和尚点点头,算是道谢,眼睛一闭,又睡了过去。

            小和尚返回破庙,看着噗嗤噗嗤的火苗,开始想妈妈。妈妈说,等春天西风把风铃吹得叮当响的时候,就回来看我。妈妈会回来吗?她会来带我走吗,去一个遥远的地方,去一个或者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在迷迷糊糊中,小和尚也快睡着了。旁边的火苗像知情重义一般,散发出光热,把小和尚的身体烤得暖乎乎。

            夜行人穿过雨帘,来到破庙门口。一个小幺儿上来,对带头大哥说:“就是这里,小孽障就在里面”带头大哥点点头:“你的情报很准确,重重有赏。”小幺儿点头哈腰的退下,带头大哥拿刀一挥:“给我团团围住!”夜行人分散开来,几个一队的,把破庙四周都围了起来。

              睡在门口的乞丐的眼睛忽一下睁开,他转头对小和尚说:“小师傅,你的麻烦来了。”小和尚睁着惊恐的眼睛,已经说不出话来。乞丐看小和尚那么恐惧,反倒笑了一下。他对小和尚说:“你的老情人来啦,想不到你这么小,已经有这些情史烂债,你的修行不过关啊。”

            小和尚几乎要哭出来,他说:“我不认识他们,他们一定是坏人。”乞丐说:“坏人么?也不一定。”话刚说到这里,夜行人已经围拢过来。小幺儿再次走到带头大哥面前说:“老大,就是这个小孽障,我看过海捕文书的。”带头大哥冷冷的看着小和尚,小和尚也勇敢的打量起他。

              带头大哥的嘴角微微咧开一下,似乎在笑,但又笑得极轻微。小和尚说:“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抓我?”带头大哥没有回答问题,突然直愣愣的问小和尚:“你妈妈呢?”小和尚心念一转,撒谎道:“我妈妈马上就回来!”带头大哥不说话,似乎陷入沉思。

              突然风铃又响了起来,在深夜中好像灵界的梵歌,把所有人都吓一跳。带头大哥叹口气说:“本来…,不过事已至此,你也怨不得我。”带头大哥抽出一把黑钢刀,朝小和尚走过去。小和尚“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只见乞丐一个飞身,挡在小和尚和带头大哥中间。

          带头大哥一愣,定睛一看,说道:”李老四,你一定要来趟这浑水吗?”叫李老四的乞丐踹踹脚,说:“这小孽障本该死,但我受他母亲之托,救他一命,看你给不给个面子。”带头大哥冷笑一说:“他母亲?他母亲早死啦!你是不是看中他家的三万顷良田,这朱家可是江南首富。”

          李老四说:“毛三,你我本无恩怨,但我受人之托,一定要把他带走,你划下道来吧。”毛三大怒道:“这方圆百十里,谁不知道我毛三爷说一不二,我说他该死,就是皇帝老倌降下圣旨,他也活不了!”李老四捏捏鼻子,说:“皇帝老倌的圣旨没有,但我这里有一封信,你且读读,读完再来和我讲是不是要和我拼命。”说完,李老四拿出一个黑漆封的油皮信封来,递给毛三。边递边说:“有没有毒,我可不敢保证。”

            毛三接过信,拆开就看。大概一顿饭的功夫,信看完,毛三沉默不语。小幺儿跟上来说:“老大,你别被他们忽悠了,这小孽障放跑,就不好抓了。”毛三一个耳光扇到小幺儿脸上,骂道:“你懂什么!”小幺儿既惊又怕,捂着脸退下去。李老四像看戏一样,看得饶有兴致。

          毛三说:“人我不杀,但一定得带走。将来跟了我,少不了他的吃穿。”李老四摇摇头:“毛三,都说你英雄了得,怎么如此糊涂。骠骑营的大队人马,最多还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到眼前,你带了他,走得了吗?”毛三大喝一声:“我毛三爷,走南闯北,不是吓大的!”说完,毛三对李老四说:“你接我一拳,如果不退半步,人你带走。如果稍有闪躲,立马给我滚蛋!”

                李老四也大喝一声:“来吧,让我李老四领教领教你毛三爷的大力金刚掌。”只见李老四扯开衣服,露出胸膛上的腱子肉,就要受毛三的一拳。这个时候,风雨声更大了,黑暗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窥伺着这间破庙,和正在哭泣的小和尚。毛三运气,狠狠一掌打在李老四的胸膛上,李老四哇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却纹丝不动。

            毛三大惊道:“李老四,想不到多日不见,你的铁布衫功夫又长进了。”李老四惨淡的说:“你的拳已挥出,而我没有躲闪,我赢了,人我带走。”毛三稍一沉默,却拿着他的黑钢刀指着小和尚说:“想带他走,先问问我这口黑精宝刀愿不愿意!”李老四惨淡一笑道:“毛三,自你金盆洗手,入了正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改过自新。哪知道还是这样说话不算数,一身匪气。”

                毛三哈哈大笑道:“我本来就是黑道中人,你现在才知道么?”李老四受伤不轻,已经没有力气抵挡毛三。毛三轻蔑的绕过他,就要去抓小和尚。正在这时,风铃再一次响起,而且比上次响得更清脆,更好听。李老四突然大叫:“毛三,你好大的胆子。移花宫主驾到,你还不参见!”

                  毛三冷笑一声:“移花宫离这里远着呢,我不信邀月会来。”话音未落。一顶轿子已经缓缓从西北面的天空中飞驰而来,划破雨帘,好似一把利剑。毛三脸色大变,立即退后三步,手上的黑精刀握得虎口都要裂开。这是一顶白色的轿子,顶棚和四周都绣着明月荷莲。

              轿中传来一个浑厚的女声:“毛三,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我的人你也敢抢。”毛三一听这个声音,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似乎遇见了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女声继续说:“毛三,你是自裁呢,还是我出手?”这一句话,阴深得好像不是人在说话。

              李老四站到轿子边上说:“禀报宫主,小和尚没事。”突然,毛三神经质般的狂笑起来。只见他挥着刀,大笑道:“李老四,你玩的这个把戏骗骗小孩子也就是了,也敢来骗我。你当我毛三几十年的江湖饭白吃的!”正在这个时候,小和尚停止哭泣,他飞奔着朝轿子跑去,一边跑一边喊:“妈妈,妈妈!”

                毛三大喝一声:“休骗老夫!”飞起一脚就朝小和尚踢去。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闪光从轿子中直飞出来,亮得所有人都睁不开眼睛。等众人恢复视力再看,毛三,小和尚和白色轿子都不见了踪影。李老四在边上杵着一把剑,直喘气。再看地上,那个通风报信的小幺儿已经横尸当场。

              夜行人失去头目,都乱做一团。李老四怒喝道:“还不快滚,想死吗!”众人作鸟兽散,慌不择路的逃走。这个时候,一个老和尚走了过来。他看看地下的小幺儿,又看看李老四说:“莫非,昨晚邀月宫主真的亲临?”李老四没有答话,拍拍裤子上的灰说:“仙魔一道,江湖夜雨,谁知道呢!”

            说完,李老四一瘸一拐的走了,老和尚捏捏胡须,点点头:“后辈才俊,未来可期。”

            一盏橘黄色的风灯已经在渡口点亮,李老四要度过长江去北方找小和尚。他微微叹口气说:“这个小孽障,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船家递过来一个冷馒头。李老四咬一口,冻得冰棍一般。忽然,他想起风雨交加那晚,小孽障给他的那个烤得热气腾腾的大白馒头,真香,舌头几乎都要吞下去了。想到这里,李老四振作精神,看着舷窗外的小桥流水,江南人家。想下次见到小孽障的时候,一定带他去京城最有名的红袖招饱餐一顿,报答雨夜的一饭之恩。

                江面上即将起风,这一晚不知道又有多少的惊涛恶浪。做好准备,我的爱人,你就要来了。

2023年7月27日

创建时间: 2023/7/27   21:51

标签: 神佑人间

                我很高兴,我非常高兴,我高兴的心脏都快受不了。我很快就要当爸爸了,当然不是我血缘关系下的儿子,但他同样是我的儿子,一点没有疏离感。我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几乎从床上跳了起来。我不会再孤苦伶仃,我不会再形单影只,到我老的时候,我的身旁会有个他,这简直完美的像个童话。

            本来,我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样了,孤孤单单,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突然,我知道自己就快当爸爸,我快有个小baby,我觉得好像中奖一样,而且是中了大奖。我可以把我的所思所想所感所悟都告诉给我的儿子,这天经地义,因为他本来就是我的继承人。

            我绝非一个智者,但我还是有点善良的情感和同情心的,如果能把我的这点善与美好都传给他,我这辈子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我需要一个儿子,我需要他,因为我太孤单。孤单其实是一种非常可怕的东西,人很多时候不需要那么多的钱,名誉,地位,或者权力。但我们需要有陪伴,哪怕这个陪伴是一个小小的孩子。而小孩子也需要陪伴,很多时候,我们教育他们,不在于教英语数学,学认字和画画,我们只需要陪着他们就很好,很完美了。要知道很多小孩,其实缺乏父母的陪伴。

          我的儿子陪我,同样,我也陪我的儿子。这个人间,因为有父子俩双方的爱着对方,而变得充满神圣的幸福感。我的儿子就是对我最大的奖赏和鼓励。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其他的奢求。

                我的存在,已经给这个人间带来太多的风风雨雨。即使这非我本愿,但毕竟是因我而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我生来就有原罪。我只能向你们道一声对不起,向这个世界道一声对不起,我真的不是自愿的,我也只是随着命运的浪潮,忽东忽西的游来游去。

            如果因为我,而给你们带来灾难,我如何自处,我如何面对你们?好在,唯一的欣慰在于,我还可以发挥点影响力,影响一下事件的进程。就好像,毕竟我的身世这么离奇,我的父亲,母亲都有特别的社会地位。我继承了这种特别的内在力量,所以我可以,我有条件为你们做点事。

              人类社会到目前为止还是荒诞的,我们离真正的大美无言的圣境还距离甚远。我既然由于这些特别的原因,而变得充满力量和能力,那我当然应该帮助你们。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无论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怎么样的人都有生存在权利,因为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神的子女。

            我帮助你们摆脱困境,我也帮助你们变得更幸福,更快乐,更豁达,更成功。我不要求回报,我的回报只是一种内心的喜悦和淡淡恬静感觉。当我知道因为我,你们过得比之前好一点,或者比之前的预期好一点,我就高兴的不得了。我的价值体现出来,我的付出得到回报。我不再是个祸害,我变成一颗福星。一颗福星会有多喜乐,想想就令人向往。

              我希望我们这个世界,我们这个国家,我们这个民族,我们这个社会都变得充满光和粉色的霓虹,像孩子眼中的童话世界。如果孩子眼中的世界,没有光和霓虹闪烁,我想我们人类其实就失败了。但我们还有机会,我们手中还握着真理的光环和智慧的王冠,我们还没有变成黑暗侏儒,我们还是向往着光的趋光动物。这就足够了,这就足够表明,我们还有寻找到幸福的机会和能力。

              神会照顾我们,神会爱惜我们,神会在我们最痛苦的时候,轻轻拭去我们的眼泪。因为神,因为这个世界有神,所以我们并不孤单。我们和神相生相伴,相依相随,永不分离。到某一天,我出门,坐车,逛菜市场,做家务,看电视,洗碗洗衣服洗澡,全都哼着歌曲,乐悠悠的。我想这就是个好的世界,因为如果我有三分的快乐,你们将会有五分的幸福。你们将一直比我幸运,但我会跟着你们,尽量缩短差距。

            所谓跟上时代,也就是要我们跟上好的时代吧?你们说对不对。

            最后,我想说打扰你们了,麻烦你们了。因为kevin的出现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和困扰,我再一次道歉,并保证自己不当个麻烦制造者。我总保持安静平和,然后在你们忧伤的时候,为你们送上一份笑容和祝福。

              神啊,赐福我们这个国度,我们需要您的恩典!

              神佑人间,神爱我们!

2023年7月29日

创建时间: 2023/7/29   20:17

标签: 照顾好自己

            天意难测,人间老翅寒暑。谁知苍茫天涯外,可有离人守一方碧水,看云卷云舒,悟上下之道。这人间啊,什么时候才能像天堂一样,再没有迷离的泪眼,再没有伤感的叹息。沧溟中谁在决定着命运,谁在把我们牢牢掌握,得不到半分的宽裕,得不到丝毫的怜惜。可我们还得面对生活,生易活难。没有经历过世事的孩子,哪里知道一个老人的沧桑。而老人的沧桑和孩子讲不得,讲了只能惹来嘲笑,他们不懂。老人的故事只能讲给老人听,然后相互叹口气,喝一口老酒,相互道一声晚安。

            我记得有一个老人曾经说过一句话:“什么叫幸福?不被人整就是幸福。”那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我看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觉得这也算幸福?至现在不惑之年,才觉得老人的话很有道理,不被人整就很好,很舒适了。不要告诉我谁又去拉斯维加斯彻夜豪赌,不要告诉我谁在圆山大饭店豪门夜宴,不要告诉我谁的儿子女儿当上高考状元,不要告诉我谁认了十多个干儿子,个个笑靥如花。这些都很荒谬,这些不是幸福,它们只是一种假象,一种幸福的假象。

            真正的幸福就是像老人说的那样,不被人整,舒舒服服的过一种安定的生活,这就是幸福了。下雨的时候,泡杯茶,临窗观雨;起风的时候,风中叹息,好像和老友倾诉;吃饭的时候,发现今天有麻婆豆腐,很好,很香;出门的时候,看见路上的交警认真指挥着交通,他们辛苦而敬业;星夜返家的时候,抬头看见家门口新按了一盏街灯,这个夜晚,多么明亮,心里都暖乎乎的。

              幸福也就这样了,再要追求更“高级”的幸福,那还得修炼到下一个境界。而我想下一个境界的幸福也许更淡,更舒缓,更不经意。那种大喜大乐,并不是幸福,更不是更高级的幸福,那只是魔鬼的毒药。真正越好的茶越淡,淡得如水一样,只是比水多一份氤氲的香气。毒花最美,烈酒最香,妲己隔得远远的看一眼已是过分,要接近只能是自投罗网。

            我在网上发现很多帅哥主播,他们真的很帅,很儿气。什么叫“儿气”,这是形容帅哥既年轻帅气又阳刚洒脱的一种说法。据说,四川的同志特别喜欢“儿气”的朋友,只要听谁说自己很“儿气”,必蜂拥而至,如获至宝。我在抖音直播间看见一个帅哥,真的很“儿气”。不仅长得像罗志祥,唱歌也唱的好,跳舞也跳的好。看他歌舞会觉得是一种享受,然后自己在心底暗暗思量:天地间还有多少钟灵毓秀的人物。

              我上中学的时候,比我高一年级也有一个帅哥。他同样能歌善舞,也是一个十分“儿气”的人。有一天,上学返校的时候,我和他坐在一起。他和我聊天:“你们班的那个女生大姐,简直像个男人婆。”我淡淡的说:“她么,我觉得还好。”这是我第一次和帅哥学长这么近的接触,也是唯一的一次,后来我再没有和他单独聊过天。

            我记得圣诞节的晚上,帅哥学长和另外两个学长在篝火旁边跳了一段舞蹈,非常的热辣。我就在他们旁边不远的地方,默默观看。看的时候,惊为天人。我一直觉得正是因为生活中有这些“儿气”“帅气”“舒气”的帅哥,我们的生活才充满惊喜和快乐。不然和天天喝白开水有什么区别?白开水喝烦了,不说饮茶,雪碧豆奶总得尝尝。

                    现在我到40岁,我的观念发生了一些变化,我还是喜欢看帅哥,看这些钟灵毓秀的人物。但我的心底会感觉到害怕,我害怕自己会变成纣王,而帅哥们会在某一天露出九条尾巴。这简直是一场噩梦,所幸我多年来一直被围困起来,我没有机会真正接触到这些“儿气”的帅哥,我是安全的。

                  我觉得人总在寻找一种自己得不到的生活,就好像我在追寻不被人整的生活。而我其实一直在被人整,被很多的人整,整得我晕头转向,分不清天南海北。活到我这个地步,才知道不被人整表面上要求很低,其实内在的诉求很高。不被人整是一种很高的境界,要达到这个境界,是要翻一个很高的门槛的,翻过去了,踏上一个台阶,成仙成佛。翻不过去,还是被人整,生活由不得你抱怨。

                  有的人抱怨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发财,有的人苦闷自己怎么还不升职,有的人愁儿女成绩不好,有的人想有一个好身体,有的人希望一年有三个暑假,而我的希望仅仅是不被人整,如此而已。但正像我说的,这个要求表面寒酸,实则门槛不低,要达到并不容易。

              什么时候,我也能过一种安安定定,不被人整,不被人惦记着的生活,那就是我的幸福了。

              生易活难,女神的目光并非看得见每一个人的眼泪。有的时候,我们还得自己珍惜一下自己,自己给自己放个假,自己给自己下个台阶,自己给自己找点偷懒和放松的理由。爱自己和爱别人并不矛盾,只爱别人,不爱自己,这样的人很难说可爱。那么,爱自己吧,和自己和解,给自己放个假。出门逛逛,走走看看,去呼吸新鲜空气,吃点平时吃不到的名优食品。我们也就浮生偷得半日闲,当一盘无事的小神仙了。

              人啊,首先爱你自己,照顾好你自己,这比什么都重要。

2023年7月30日

创建时间: 2023/7/30   9:51

标签: 同志

同志

              记得读大学的时候,我看过一部很好看的同志小说,叫《新生第一年》。这是一部讲同志校园爱情的小说,古小鱼和田雨的浪漫爱情故事,深深打动了我。我那个时候,也正好在读大学,我的内心深处也渴盼能有一场类似古小鱼和田雨那样的爱情,但可惜的是,我的大学生活很平淡,并没有遭遇到爱情,只有几段宿缘,和爱情无关,和命运有关。

                      我内心深处的同志爱情应该是类似古小鱼和田雨那样的,他们的爱情是那么的纯粹,那么的洁白。不像《北京故事》里的捍东和蓝宇,夹杂了那么多的金钱,权力和争斗。我想真正的爱情不就是一个树洞吗?两个人躲到这个树洞中,再和外界没有丝毫的瓜葛,过自己的二人世界,这就是爱情。真正纯洁的爱情和一切外在的表象都没有关系,它就是一种内心深处的喜欢和向往。甚至于和性都没有关系,真正的爱情是超越性的,它是一种灵魂里的呐喊。

                  现在的同志圈,几乎都沦陷在性的泥沼里。一接触就是身高,体重,   1,0,   相片,视频,每一个同志都恨不得长一张罗志祥的脸。但你的心呢?你的心是向往蓝蓝的天还是青绿色的草原,抑或是火红的太阳,难道就不重要了吗?我们需要找一个陪伴自己的爱侣,不是买一个橡胶娃娃。橡胶娃娃可以去工厂订做,长得像奥巴马都没问题,但你灵魂深处的渴望难道就只有激情颤抖的那一刹那吗?

                    即使社会发展到当代,同志还是一个隐秘的群体,或者直接说弱势群体也很贴切。同志还没有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和接纳,我们仍然被排斥在阳春白雪的高雅殿堂之外,成为一个被忽视的亚文化现象。其实,这样的情况也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比如历史,文化,法律,习俗,教育等等。中国的同志正名之路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这需要所有同志一起来努力,也需要所有不是同志的同志一起来努力,才可能达到。

              我想能不能有一天,同志可以光明正大的结婚,同志婚姻受到法律的保护;同志可以手牵着手去电影院看电影,并且不会被人另眼相看;同志可以和所有异性恋一样,在公园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不会有公园保卫处的一个中年保安慌慌张张跑过来阻止;同志可以大大方方的出柜,并且受到亲人和朋友的平等看待和真诚祝福。我想这才是一个真正好的同志年代,这才是一个真正人人平等的大同盛世。

重庆

                    对重庆我是有感情的,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住在成都,我是重庆人的近邻。在成都能找到很多重庆的痕迹,重庆火锅,重庆小面,重庆人,重庆旅游,重庆做生意的老板,重庆来蓉的大学生。住在成都,你不可能不感受到重庆的气息,哪怕这两座城市是那么的不相似。

                      如果拿《还珠格格》里面的角色来比喻成都和重庆,那成都就是皇后身边的容嬷嬷,重庆就是周杰扮演的尔康。容嬷嬷没有武功,但是懂诡道之术,惹急了她,她要拿那么粗的缝衣针戳你。尔康呢,武功高强,正直勇敢,所以是小燕子和紫薇的保护神。

                  容嬷嬷是很多小孩子童年的噩梦,那一声:“喳!”喊出来,胆小的小孩子要哭的;但尔康却是英俊的男主角,得到他的爱,什么的风险啊,责罚啊都没有了,都消散于无形了。我想,肯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周杰,但喜欢李明启的男孩子应该很少吧?除非他是个专爱捣蛋的鬼精灵。

                  我也想有周杰这样一个帅哥“男朋友”,周杰不一定是我的男朋友,但可以是朋友,也是一个男的朋友,这样不是很好吗?只是不知道,周杰本人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他还纠结于一些外在的因素,比如地域,血缘等等。我不知道周杰的想法,就好像我不知道重庆的态度,我不知道重庆会怎么看待我,怎么评价我,怎么安放我。我和周杰,毕竟还隔着一座不周山。

                  但我真的喜欢重庆人,我喜欢重庆人的爽利和热辣,有话直说,从不遮遮掩掩。不像成都这边,暧昧阴柔,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是不是在找缝衣针,谁知道呢。忧郁的是,重庆我没有去过,我确实不知道我和重庆的缘分到底是一场孽缘还是一次浪漫的夏日邂逅。是午后透着香气的一见钟情,还是吵吵闹闹的一对怨偶。重庆,告诉我答案。我等着你的爱情或者你的嫌弃,爱情也罢,嫌弃也罢,我喜欢重庆,这一点无人可以否认。

                      我总想着,有一天我也要在长江边喝山城啤酒,吃小面,看《棒棒军》,骂一句:“宝批龙!”到那一天,你们允许我冒充一次重庆崽儿吗?我在隔壁的成都,遥送问候,并希望你们看到我的文字的时候,点一点头,说:“这个假重庆崽儿还没有那么成都。”

市长热线

                      我走过玉双路的时候,发现撑树的铁杆倒了几根,拦腰放在地上,很不安全。于是,我回来给市长热线打了个电话,我说:“玉双路的铁杆倒了,你们来修修。”接线员态度很好的记下我的诉求,说:“我们马上安排。”于是,我开始等待,然而一个星期过去,没有动静。铁杆还是那么倒在地上,像在嘲笑匆忙的路人。

                    我在玉双路的路口,看见有一段电线敞放的地面上,没有入地,行人走过,纷纷避让。我再次打通市长热线,表达我的诉求,接线员的态度同样很好。一个星期过去,两个星期过去,一个月过去了,没有动静。电线还是大咧咧的躺在路面上,向来往的路人示威一般显眼。

                    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一天下午,路过双桥路的时候,我看见人行道上的一个窨井盖破了个洞,这有安全隐患啊。我赶忙拿出手机,向万能的市长热线报告。几天后,一个小伙子给我打来电话,他说:“我看见这个窨井盖了,但这不归我们管。我们是管下水道的,这是交警的窨井盖。”我一脸懵,忙说:“我不知道该谁管,但你要向上面反映情况啊。”小伙子满口答应。

                      一个星期后,一个回访电话打过来:“您好,您是kevin先生吗?我们接到您反映的情况,已经整改了,你满意吗?”我搞不清楚状况,只好说:“满意,满意。”晚上我走过双桥路的时候,看见那个窨井盖上的破洞还龇牙咧嘴的向我笑着,像是在说:“你搞不定我的。”

                    我有种绝望的感觉,我觉得自己被耍了。问题没有得到解决,但回访的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有这个功夫,你们去现场看看不好吗?

                  第二天,我路过玉双路那截电线时,看见旁边有一个指挥交通的交警,我走上去说:“警察同志,您能反映一下这截电线吗?它已经躺在这里好久了。”交警说:“好的。”不再看我。路上,我遇见一个城管队员,我拉拉他的衣袖说:“同志,这些倒了的铁杆,你们向上面反映一下。”城管队员一个劲的点头:“反映了,反映了的。”

                  这个星期,我欣喜的发现玉双路的铁杆已经竖了起来,但那截露在外面的电线还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破了口的窨井盖也没有人来更换,我有一种喜忧参半的感觉。

              昨天,我发现新鸿路的一个窨井盖也破了个洞,今天,我看见菜市的窨井盖也裂口了。这都怎么了?我心跳加速,想赶快逃离这修罗场。我也不再想打市长热线,因为不喜欢老给我打回访电话,问题却得不到解决的荒诞处理方法。我想,这个市长热线还是值得改进的,毕竟,窨井盖,电线都关乎市民的安全,为政者还是应该多上心。

                也许,我们需要有一条新的热线,把权力好好利用起来,不要再打太极拳,不要再当推事,好好为市民服务,这才是当务之急。

芋儿

                  芋儿其实就是芋头,四川人喜欢说芋儿。什么芋儿烧鸭,芋儿烧鸡,白味芋儿,芋儿是四川人喜欢的一道美食。我也喜欢芋儿,我觉得芋儿像它的名字,平和,恬淡,普普通通又有滋有味,是很好的一种食材。

                  但为什么不说芋头,要叫芋儿呢?我想还是四川人喜欢小孩子的心理造成的,只要是带儿的,都是好东西,都是上好的食材。芋儿,儿菜,瓢儿白,只要带“儿”字,一定错不了,一定挺满意。这像不像我们对下一辈的期望,你们总比我们上一辈会更好,更聪明,更能干,更幸运。

              我的“芋儿”呢?你在哪里?爸爸想你了,但还见不到你,甚至于我都不能确定我是否还会和你有一段缘分。爸爸的命运自己掌控不了,爸爸不知道能不能和你朝夕相处,能不能和你嬉戏玩笑。爸爸只能遥望着天边的霓虹,想你是谁,你在哪里,你多大了,你和我有没有一段缘分。

              如果,我真的能自己养一个孩子,那该是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但是,我觉得希望渺茫。我觉得我已经落入一个窨井,爬不出来。一个落入窨井的倒霉蛋怎么还能抚养孩子呢?难道要孩子和我一起受苦,受夹磨,受惩罚。别说别人,我自己都不忍心。

                但我还是希望,我能有一个孩子,一个我自己的孩子。即使我自己苦难,但我不还可以把本属于我的幸运保留给他吗?我自己受罪,却也可以替他挡罪,那这个孩子,我自己的孩子一样也可以很幸福,一样也可以健康快乐的长大。我觉得我的童年还有一部分的快乐回忆,我想把我自己童年的快乐,复制到我的“芋儿”身上。让他和我一样快乐,让他比我更加快乐,那我这一辈子还是有点乐趣,有点意义的。

                  芋儿,你在哪里?爸爸真的想你了,快到爸爸身边来。爸爸等你,爸爸把最好吃的奶油蛋糕放在冰箱里,你想吃的时候,爸爸把最漂亮最美味的那一朵芙蓉花夹到你的盘子里。让奶油和果酱,代替爸爸的话语,给你最美好的祝福。芋儿,爸爸爱你。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现在40岁了,觉得精力远不如20多岁的时候,常常疲惫,常常困倦,有时候躺在床上看手机,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当然,我没有生病,除了精神病,我没有患身体上的疾病,这算是很幸运的一点。但我的健康状况却不容乐观,我现在正处于一种亚健康状态,表面上没有疾病,但身体却显得虚弱。

                我以前可以走路走到文殊院,参拜一圈后,又自己走回双桥路。这一段路程,其实不算近,但我并不感到累,反而觉得有一种运动的快感。但现在,要我走这么远的路,我会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脚变得没有力气,我的膀胱存不住尿。阳光强烈,我满脸流汗;下雨天,我看不清路况。我觉得我已经远离暴走加勇往直前的阶段,现在更多的时候,我只想静静的躺在床上听会儿音乐。

              特别是我的眼睛,我很担心我的眼睛。我这段时间视物模糊,不知道是近视加深还是老花变得严重,看什么东西都模模糊糊的。我是老了,真的老了,老眼昏花,腿脚不利索,说话不清楚,记忆力变得很差。我想爱惜自己的身体,所以我会减少伏案写作的时间,多到外面去看看,多看看远方的建筑和树木。

              我想趁自己还能走,能跳,能吃,能睡,能写,能聊,能看的时候,到大千世界中去游历一番。毕竟,困在这个狭小的卧室里写作,对眼睛实在不能说友好,我只能尽力的保持一种劳逸适度的平衡。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知道我还有很多的工作没有完成。我要保管好自己的“本钱”,不然未来的那些风风雨雨,点点滴滴,谁来描述,谁来抚慰,谁来暗中监管,谁来守望相助。

              我要加强锻炼,也要多注意休息眼睛。自己有一个好身体,对自己是一种幸运,对亲人是一种负责,对爱人是一种承诺,对敌人是一种威慑。我要变得强壮而健康,即使仅仅为你们,也是值得的。

大姐

                大姐是神,大姐有超凡脱俗的神之向往。一般人根本触及不到大姐的理想,因为她的理想一般人理解不到。当我们在思考存款,职位,名誉,地位,子女和享乐;大姐想的却是生命,进化,发展,格局,光明和天堂。不要拿我们一般人的小心思去揣度大姐,因为这很可能仅仅是一种误解。你看到的是一只小蚂蚁,大姐看见的是一个生命系统;你看见是一个老乞丐,大姐看见的是社会的立体结构。永远不要低估大姐的境界,因为你没有资格去评价她。

                大姐给我们带来幸福,一种神赐予人间的幸福。夏天的凉风,秋日的落叶,冬天的白雪,春天的嫩芽,这些都是大姐的礼物。大姐的礼物绝不会是一双耐克鞋,大姐的礼物一定是一首自然的快乐合唱。我们这个人间有太多的不圆满,有太多的伤疤和缺憾。所以我们需要大姐来帮助我们,帮助我们把这个人间变得更好,更美丽,更适宜人的居住。这是我们对大姐的请愿,而大姐的善良足可以让我们相信她会帮助我们,并会帮助得很好。

                当我们遭遇苦难,当我们承受压力,当我们受到伤害,当我们感到忧郁,我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姐。因为只有大姐才会无私的帮助我们,帮助我们渡过苦厄。你可以蔑视英雄主义,你可以轻视民族主义,你可以无视社会主义,你可以怒视正派和公道。但你绝对不能,也绝不应该嘲笑大姐,嘲笑大姐对你的爱和关怀。如果你连大姐都轻视,其实你是在轻视你自己。你连神爱人都不相信,你自己也就变成一只乌鸦,哀鸣着飞过森林,连老榆树都不会对你笑一下。

              大姐是多么的伟力惊人,大姐是多么的母仪天下。我们渴盼着大姐来帮助我们,我们渴求着大姐看我们一眼,一眼就已经很圆满。

                  我在午夜黯淡的时候,会想起大姐。想起大姐的爱,还留存在世间的某一个角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大姐,救我!救我出苦海,救我得幸福!我需要依靠,我需要寄托,我只能祈求您来帮助我。赐我一个爱人,赐我一个孩子,赐我一个完整的家庭,赐我一段人间的浪漫旅程。神啊,没有您,我怎么活,我怎么活得像个人样。

                  我会请一尊观音像,放在我写字台最显眼的地方,时时昭示着我,神爱我,神爱人,神爱人间。那么,我的所思所感所念所盼所言所为,都会依您的指示,都会遵循您的安排。而您会在深夜,最漆黑最没有光的时候,显出法相,救我于危难。这是人间多么大的欢喜,多么大的恩德。因为有神,所以我活着,而且还会活得很好,活得很幸福,活得很殊胜。

                神啊,把您的爱和圆满赐予我们这个国度,赐予我们这个世界。我们在您的庇护下,活成一朵佛前的莲花,活成一盏神龛上的风灯。

              神的爱,普照我们生活的这片大地!

2023年7月30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7/30   16:48

标签: 凯文日记

                      我的生命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波涛之后,驶入一个暂时宁静的港湾。我停靠在码头上,心里想着大海上的风浪,心有余悸的算着还有多少天,才是我出海的日期。我现在暂时是安全的,但我已经伤痕累累。我的身体和心都受了刑,变得很憔悴。我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理解和帮助,于是我写下这80多万字的自传。

                  这本《凯文日记》确实是我的自传,但又不仅仅是我的自传,我觉得它的内涵远远超过我本人。或者说,这本书仅仅是依托我作为一个支架,撑起了一片绚丽而奇幻的天空。在开笔之前,我也想不到这本书这么“飚”。所谓“飚”我想是超越了作者本人的预期,而变得不受控制。

                  我现在的处境并不好,虽然暂时安全,但远远没有脱离危险。一场更大的风暴还在等着我,甚至这场风暴的具体内容是我一个月之前都还想不到的。我觉得我也受到了教育,人间的奇幻和神秘,让我不得不折服。未来等待我的是什么?是左右互搏,还是万国来朝?我想都有可能,正像我之前说的,仅仅一个月以前,我还想不到这么多。

                  我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到现在都没有解决,我寄希望我的读者在看到《凯文日记》这本书后,给我启发和指点。可能你们的一句谩骂或者是讽刺,就揭破了谜底。而我被骂几句并没有关系,至少我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世,比现在这样迷迷糊糊强得多。我是个同志,正像你们在书中看见的那样,我并不讳言。但我并不觉得同志有什么羞耻的,虽然我不会主动表白。我觉得同志只是一种自然现象,人里面有,动物里面也有;地球上有,外星球上同样有,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反倒是对同志的厌恶和憎恨才真正奇怪。

                    一个同志作家写的文字是不是会很别扭?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希望听到你们的评论,哪怕说我的书就是一大坨狗屎。狗屎又怎么样,自然的产物,没有狗屎,哪来的爱犬。我希望你们喜欢我的书,我更希望你们从我的书里挖掘出一些连我自己都觉察不到的机关和暗门。这完全有可能,文字生出来之后,很大程度上就不再受作者本人的控制,而变成一只自由飞翔的鸟。

                至于我个人,像我之前说的,处境并不好。我还在过鬼门关,等待我的是一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风暴。幸运的是我有兄弟,而且不止一个兄弟,他们会分担我的责任和压力。有的事情,可能就不再需要我自己去处理,他们完全可以全权代表。我之所以还有勇气活着,正是因为我想着我还有兄弟和爱人,不然,我应该早就和你们道别了。

              我只上过一年正式的班,之后打过点零工,我没有多少工作经历。从韩国回国后,我就住进了精神病院,从此开始漫长的疗养期。我真实的身份其实是个精神病患者,这才是最能形容我的标签。至于同志圈,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涉足。

                说句老实话,如果你们问我:你为什么要写《凯文日记》这本书,你有什么目的?我真的回答不出来。最开始我只是想给自己留点念想,写着写着变成了揭秘和讲故事。但不管怎么说,我写的这些内容和我都有切身的关系,不是写的别人的事,这也算我写作的一个基本思路。我写的是kevin的自传,哪怕自传里面有上百号林林总总的人物。

              站在我的角度来看《凯文日记》,我觉得仅仅是一部书籍的开头。就好像我写了80多万字,还没搞清楚我的爸爸妈妈是谁(汗),你们说《凯文日记》是不是只是个开头?《凯文日记》的第一部分到此就为止了。但凯文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将来,至少我可以预计的还有武打,悬疑,侦探,玄幻,战争,爱情,宗教等等故事要一一上演。故事的丰富性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好像做梦一样。

                我是谁,来自于哪里,到哪里去?我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了,我就是一个标标准准的糊涂虫。所以,看见天涯论坛下架,我很伤心。至少在那里,我能获取些许的信息,但现在连这个论坛就没有了,我彻底变成一个白痴和瞎子。

              看我的书,你们知道了有一个大姐,还有一个二姐。我并没有见过她们,但我的未来后半生却要寄托在她们身上。特别是大姐,她掌管着权力和威势。如果她不发兵来救我,我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不要怀疑我说的话,因为整个故事的链条断掉的话,我这个主角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始终相信大姐和二姐是喜欢我的,《凯文日记》里面也反复这样的写。至于是不是我自作多情,留给时间来检验。大姐,发兵来救我吧。哪怕仅仅是做戏,也要走一下过场,不然我就被晾在台上,下不了场。故事的情节向前推进,未来会怎么样,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但大姐,二姐比我高明一万倍,她们的选择总是对的。

              我再说一个让我无法释怀的事,我竟然有可能是个日本人。这是从何说起?我真的是个日本人?我不知道,我找不到证据来证明我是或者不是,关于我的身世,值得探索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他们说我是个日本女人,很多人都这么说。我害羞且难过,但又有点醒悟。陈真不是娶了个日本女人光子吗?那么就让我来演这个光子好了,演得好不好不敢说,总比川岛芳子要强一点。

                  我的命运是这样的,连我自己都吃惊。我40岁以前想不到我和日本有什么关系,做梦都想不到。但现在幕布揭开,我竟然夹在中日之间,成为夹心饼干。为什么命运要和我开这样的玩笑,有机会我也要问问大姐二姐,希望她们能给我个答案。

                  如果我真的有外国血统,其实对我是一件好事。这样他们就不能把卖国贼的标签贴到我的身上,毕竟我是个外国人嘛。但我的爱人就惨了,他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未来他的处境会很微妙艰难。神啊,赐福他,别人不理解他,你一定能理解他,哪怕仅仅把他当作我的一双手套。那么,所有的错我来背,所有的罪过我来扛。日本女人本来就有原罪,怪只能怪自己。我的爱人只是为我顶缸背锅的一个背锅侠,放他走,让他安全的离开。

                  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中国也好,日本也好,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和地区也好,都和平安康,都风调雨顺。特别是中国,再不能走老路,再不能走回头路,向日本学习,向美国学习,中国人也要发财,中国人也要过上好的生活。发达国家有的,中国要有;发达国家没有的,中国也要有,因为中国将来会成为NO.1。不要怀疑中国的潜力和中国人的能力,中国将重新回到世界第一的宝座上,中国也会再出一个天可汗。这不是童话,真真实实,未来可期。

                  我将会死去,然后会发生一系列稀奇古怪的事情。这是一种修炼,一个人要修炼,一个国家也需要修炼。我相信经过修炼之后的中国,会更强壮,更威猛,更风生水起。保护好你们自己,照顾好你们的家人,经过风雨过后,我们再举杯邀明月,共迎风暴后的蓝天白云,徐徐和风。

                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中国人,重整河山待后生。再上虎山行,江山代有才人出。未来,你们要强大起来,击败敌人,创建你们自己的卓越功勋,在神的爱意下,续写华夏的辉煌。

                  神啊,赐福我们的国家,赐福这个人间。在您的爱和光辉下,一切的一切的丑陋,虚伪和恶毒都必将烟消云散,留下的只是清淡天和,袅袅炊烟。

                  三宅一生,莫言传奇,红楼幽梦伴终老。亲爱的读者,《凯文日记》向你们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2023年8月1日

创建时间: 2023/8/1   19:57

标签: 牛蛙

                    《凯文日记》的旅程继续进行。今天路过一个火锅店的时候,看见门口放了很多活牛蛙,这些牛蛙被装在一个塑料笼里,等着被剐,然后烫火锅。这家火锅店在门口剐牛蛙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我看到至少也有1,2年。剐牛蛙看着非常吓人,先剐皮,再拦腰剪断,牛蛙的两条蛙腿就这么搭在一个女工的手上,好像缩小版的人一样。

                    原谅我这么说,因为被杀死的牛蛙确实像个小人,它们唯一和人长得不一样的头已经被剪下来,不知所踪。我每天傍晚路过火锅店的时候,都看见女工在门口剐牛蛙,实在血腥无比。我只有掩面快速离开,看见我走过,女工似乎更来劲了,手上使力,躁动得很。

                    今天我路过火锅店的时候,我想或者我可以做点什么。我进去问老板,能不能把牛蛙卖给我。这个要求其实很蠢,第一,我根本没有钱。第二,老板不是卖活牛蛙的。第三,即使我买下牛蛙,我也不知道该把这些牛蛙放生到哪里。不出所料,老板开口就问我是哪个火锅店的。我说:“我不是开店的,我是个人想买点牛蛙。”老板一口回绝了我:“我的牛蛙是留给客人的,你要买去菜市场买。”旁边一个女顾客也帮腔:“你应该去菜市场买。”

                    我知道我今天又有点糊涂,我从火锅店出来,双手空空,老板不会把牛蛙卖给我。再说,即使我今天买到了,明天呢?我还有钱买吗?我总不能管住顾客的嘴巴,让他们不吃牛蛙吧?谁也没那么大的权力。我觉得很郁闷,我觉得我遇到了一个自己根本无法解决的事情。

                  再说宽泛一点,我看见牛蛙可怜,去买牛蛙。猪可怜吗?羊可怜吗?牛可怜吗?我为什么不去买来放生,就因为牛蛙比它们更像人一点?我觉得生活很无趣,我自己吃素,我总不能叫别人都吃素吧。我遇见了一个哲学问题,人有没有权力吃其它的动物?如果没有,人怎么生存呢?再说,即便吃素,植物也有生命啊。

                    我开始给自己找台阶下,我自己对自己解释道:“其实我不反对人吃荤,但应该更文明,更人道一点。”比如牛蛙,可不可以用一种更文明,更人道,更隐蔽的方式来杀。而不要大庭广众之下,见血见皮的,看着很野蛮。虽然这有点侏儒哲学的意味,但我也只能这样想了。如果我宣布一条禁令,明天开始全国人民都吃素,我想这不是我想要的,我还没那么激进。

                  有的时候,我也很无奈。是不是只有当一个人自己很悲苦的时候,才会同情其他弱者,哪怕一只牛蛙。如果我现在正飞黄腾达,我还在体制内,甚至当上一官半职,我又会有怎么样的想法?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一个人如果太顺,太幸福,其实不太容易体会到其他生命的悲惨。只有自己有切身体会,才懂得生命的不易和珍贵,进而发生慈悲心。

                  我觉得牛蛙可怜,其实我自己何尝不也是一只牛蛙,等着被杀被剐。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可能比牛蛙更可怜,因为牛蛙的痛苦只是一瞬,而我的痛苦却是终生。我从小就受到折磨,只是这种折磨在我小的时候,我体会不到。我觉得我过得很好,我的父母很爱我。直到很久之后,我才意识到,其实我从来没有得到过幸福,也没有被谁爱过。

                  别的小孩的幸福,我尝不到滋味。我以为的幸福,只是一种麻药,麻痹我的感知,以为自己还算个幸运儿。就好像,我从小就上贵族学校,后来又出国留学,多富裕,多高端。但其实,我连最基本的为人处世之道都不懂,到外面碰一脑袋包。到现在,我的生活完全“升华”了。我除了一个女看守,接触不到其他任何人,我的生活成为一个真空状态。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是谁,他们是不是还会心疼我。如果心疼我,为什么不来见我,我找不到答案。

                      我觉得我自己变成了一面人皮鼓,有一首歌叫《阿姐鼓》,旋律很动听,但据说其实这面阿姐鼓是用阿姐的皮做成的。魔鬼拿着我这面人皮鼓,咚咚咚的敲着,于是我开始哭泣和哀嚎。魔鬼哈哈大笑:“你们救不救他,不救?那我继续敲。”于是,魔鬼又开始锤我。但不知道怎么了,真的没有人来救我。无论我怎么嚎啕大哭还是惊声尖叫,都没有人来看我一眼,魔鬼和我都惊奇起来。

                      魔鬼惊奇的是,陌生人的淡定;我惊奇的是,我的那些关系人的冷漠。我的关系人是谁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政府?军人?警察?公务员?或者,外国人?魔鬼冷冷看我一眼,好像在说:“矣?怎么不灵了,以前一敲就会屁滚尿流来一堆傻瓜,难道都学聪明了?”我也盯着魔鬼的眼睛:“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直到有人来自投罗网,但你的招数不灵,吃亏的是我,你干脆杀死我吧!”

              魔鬼摇摇头:“阿姐鼓不是那么易得的,做你这一把,就费我不少心思呢,我怎么舍得把你拆了。”魔鬼摸摸下巴,开始想其它的招,而我终于获得暂时的喘息机会。

              说到这一层面,我其实还不如牛蛙。食客只是想吃牛蛙的肉,但没有折磨牛蛙的主观意图。而魔鬼不仅想吃我的肉,还要折磨我,折磨得我大喊大叫,把众人的眼睛,耳朵,鼻子都吸引过来。那下锤,那下手,能轻得了吗?即便是一场戏,痛苦本身却是真的。假戏里面有不假的一面,这不假的一面甚至还不少。

              我仔细想了想,解决牛蛙的问题,有两条道路,两种手段。一条道路是红色的,比如可以向有关单位举报火锅店当街屠宰,让公权力来暴力干预。另一条道路是蓝色的,把社会推向先进,自然而然就不会有当街剐牛蛙的情况发生,甚至于发展得好,就没有人吃牛蛙了,像欧美那些发达国家一样。

            第一条道路治标,第二条道路治本。或者可以把两条道路,两种手段结合起来,标本兼治。我可以先向有关单位举报火锅店,暂时性的解决这个问题。然后,把社会推向进步和高速的发展,从本质上解决这个问题。想了想,我觉得这个办法是可行的。

                  说到底,牛蛙的问题还是一个社会发展的问题,社会发展到某个阶段,这个问题自然就消弭于无形了。就好像我们以前老抱怨很多人没有传呼道德,打了传呼不回电话。但现在,连传呼机都成了文物,何谈传呼道德。发展把一个很难解决的棘手问题,自然而然的解决了。这算高招,只不过需要耐心,需要全社会达成共识。

                我想牛蛙生在中国还是不幸的,毕竟我们中国的社会发展相对滞后。但牛蛙的未来,长期向好,因为我们中国潜力巨大,前途无可限量。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把牛蛙请到盛大的舞会上,给它带上一顶王冠。它看我们跳舞,我们为它庆祝诞辰三周年,我想这不完全是梦想,还是有实现的可能性的。

                我再次拨通市长热线,反映了这家火锅店当街屠宰的问题,我希望问题能得到解决,哪怕这种解决流于粗糙,流于表面。不管怎么说,只要我们两条腿走路,牛蛙也好,我也好,中国也好,前途光明,长期向好。

                不要畏惧黑暗,黑暗只是表面,黑暗过后一定是光明,然后记住几个光辉的名字,在光明之后好好祭奠。

2023年8月2日

创建时间: 2023/8/2   19:48

标签: 莫言

                    我没有看过莫言的名著《丰乳肥臀》,我仅仅是看了一下简介就望而却步。一个“不守妇道”的伟大母亲,守着自己的8个女儿,一个一个死去。唯一幸存的儿子不仅被关进监狱,还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且这个儿子是个有恋乳癖的侏儒。这是个什么故事,我打一个寒颤。

            我看过陈忠实的《白鹿原》,《白鹿原》的基调也是灰色的,但总比《丰乳肥臀》好得多。至少在《白鹿原》中我看得见生命的延续和家族的继承。其实,对《白鹿原》这样灰灰暗暗的书,我都实在说不上喜欢,更何况这本人死光了的《丰乳肥臀》。

                我常常在想,我们这个国家真的有这么灰暗和不堪吗?是否,太阳落到山的那一边之后,真的不要到街上去。你以为你可以夜游古道,哪里知道你只是阳气旺,阳气弱一点的可能就回不了家了。我撑着头,想莫言的故事,到底是有道理还是没道理?

              从有道理的一面说,我确实不敢说太阳落山之后,城市和乡村里的阴暗角落里会发生什么。有可能,我只是说有可能,在某一处,甚至很多处的犄角旮旯,确实有很多挣扎着的灵魂。他们见不到光,见不到太阳,甚至连晚上的月亮和星星都见不到。他们被关入黑牢,等待着一个活了千年的老魔鬼的檀香刑。

              我不敢否认这种可能,哪怕我阅历尚浅。我小的时候,有一个姑姑,她是个精神病患者。她的头上会长虱子,牛女士会帮她洗头,然后用一把篦子篦出一个个的小虱子,放到桌子上,叹为观止。据大人说,这个姑姑发起疯来要打人的,甚至和男人打架。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发疯,姑姑对我是很好的,她喜欢和我亲近。

                有一次,我和姑姑在玩,牛女士过来不声不响的把我抱走。牛女士是怕姑姑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当然也可能是害怕姑姑头上的虱子跳到我身上来。我回转头,看见姑姑露出很难过的表情,她还是喜欢我的。这是我5岁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我还没上学读书。不知道在哪一天,姑姑却突然消失了,她莫名其妙的从我的视野中人间蒸发。从大人们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才知道,原来姑姑走丢了,或者更直白一点说,就是一个疯女人从家里跑出去,再也找不到了。

            姑姑去了哪里?她会不会是被谁拐走了,80年代有很多人贩子,像姑姑这样的年轻女人,显然也是他们的猎物。我没有主意,我找不到答案。有一次,我从电视里看见被拐到农村的女人,关在猪圈牛棚里,受尽虐待。我一阵阵的心紧,我害怕姑姑也落到这种境遇,哪怕我和她的交情实在说不上有多深。

                姑姑就这么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据说家人大人到处去找过,终于无果。分家产的时候,姑妈说:“要立一个字据,如果小妹回来,归两个哥哥管,我不管。”在其他家人的强烈反对下,这份字据终于没有立成,于是作罢,可能连姑妈也觉得姑姑应该是不会再出现了。

                我想到姑姑,就觉得莫言的《丰乳肥臀》还是有道理的,哪怕我其实根本没有证据表明我姑姑受到了虐待。但我还是有一种心底的恐惧,对这个社会,对城市,对农村,对陌生人,我心有戒备。其实,人类社会到处都是相似的,莫言的高密东北乡和四川偏远农村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黑暗一旦降临,到处都一样,一样的恐怖,一样的苦不堪言,管你在哪里,在哪里都逃不掉。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讲,我又觉莫言的故事很荒诞。中国的农村真的就这么恐怖吗?8个女儿,一个都存活不了,唯一的儿子还被关进精神病院。甚至连主角母亲也颇有槽点,据莫言自己说,这是为了表现真实的母亲的伟大。但一个伟大的母亲为什么会落得如此悲惨的境地,莫言把我们这个社会最后的一点胭脂水粉都擦掉了。

                    为什么我会说莫言的故事很荒诞?我没有去过高密东北乡,但我有不少四川农村的同学。他们并不龌龊,甚至很正直。我高中一个男同学花,农村来的,潇洒而刚健,智商高,有魄力。花高考考上北大,成为我们班的第一人。我绝对不会认为花有道德败坏的嫌疑,恰恰相反,我觉得花非常的正派。

                    我高中在看杰克伦敦的书,花看见了,借去阅读。我看见花仔仔细细的看那本几乎被翻破了的小说,然后再规规矩矩的把书还给我。我觉得一个喜欢看杰克伦敦的高中生,都不简单,都是有血性,有追求的人。不然,他不会喜欢杰克伦敦的狼性。一个喜欢狼性的人,绝对不会把一个妈妈的8个女儿杀死,再把她唯一的儿子关入精神病院。这不是杰克伦敦,这是伏地魔。

                  读大学的时候,我还见过花一面。他从北大回成都,精神奕奕。他说:“我在北大,他们也叫我高杆。”我听了,毫不怀疑。花讲一道数学题给你听,会让你觉得他和你不是同一个老师教的。因为他的思路和方法,太神奇。做历史论述题,我稀里哗啦写一大篇,得5分。花写了5句话,一句话二分,十分,满分。天啦,他是事先看过答案吗?

                有一次,花从农村的家回学校,带来一筐桃子,花欢欢喜喜的送一个给我。我一看,是一个瘪得厉害的小桃子,远没有市场上卖的那么好。按我的标志,我不会吃这个桃子。但这是花自己家种的,他当宝贝一样,把桃子搬运到学校,再送给我。这个桃子我不得不收下,并好好享用。

            我真的觉得农村人没有那么不堪,就像花一样,他很阳光,他的基调绝对不是灰暗。莫言的高密东北乡和花一点边都沾不上,所以,我为什么要相信莫言的故事,相信中国的农村那么阴森恐怖。

                我还有一个农村的同学,成绩也很好,他叫化。化个子矮矮,面黄肌瘦,看他的模样,你就知道四川农村的生活条件确实不怎么样。化的外表简直就是一个标准的营养不良模版,好像从小没吃饱过饭一样。那个时候,化住校,周末他去学校附近的乡集买了一包麦片回来吃。

              化把他冲好的麦片,端来给我:“kevin,尝点。”我一看,差点要吐出来。那哪是什么麦片,简直就是一杯不合格的浆糊。我说:“化,这个喝不得,这绝对是假冒伪劣商品。”化笑笑,走开。结果趁我不注意,化还是把他的“麦片”一饮而尽。他舍不得倒掉,这是他用少得可怜的零花钱买的营养品,怎么可能倒掉?暴殄天物!

          第二个星期,我从家里拿了几包“皇家麦片”送给化,我告诉化:“这才是麦片,你那个叫什么呀。”化嘿嘿嘿的笑起来,高兴的把我的礼物收下。

            化和花一样,也是一个很阳光,很爽朗的人,他的基调也是光灿灿的,绝对不黑。有一天晚自习,化坐在我旁边,陪我上晚自习。突然一个年轻老师来找化,要和他说道说道。原来,白天他们俩在食堂发生了点小矛盾。我看老师来势汹汹,想反正我们都要毕业了,也不用顾忌什么。我直接呛老师:“我们在上晚自习呢,你不要打扰我们!”老师气急,指着化说:“好好好!”,转身走掉。化像个受惊的小鹿一样,躲在我的身后,面红耳赤。

              我觉得化有一种义气的感觉,你对他好,他就一定对你好。读大学时,我去川大找化,化请我去吃食堂。化指着琳琅满目的菜肴说:“kevin,随便点,我请客。”我不好意思起来,我看见过化吃食堂。一碗米饭,一份青菜,就是化的一顿午餐。我怎么好意思让他请客,我说:“我妈在家做饭了,我要回去。”

            化没请成客,但他终于没有“善罢甘休”。大学毕业前夕,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飞鹰摆件,当作礼物送给了我。至今,这个飞鹰摆件还放在我家客厅里,看见它,就好像看见化一样:他是讲义气的,它绝对不蝇营狗苟。

              我没有农村生活经历,这对我是个遗憾。但通过花和化这两个标准的农村仔,我觉得农村没有那么糟糕,没有那么恐怖。我不知道莫言为什么要把农村写得这么灰暗,要把一个可怜妈妈的8个女儿全部写死,再把最后一个儿子投入精神病院。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两件事是老公和儿女,而莫言把这个女人最重要的两样东西都剥夺掉了,再来歌颂她的伟大,这样很残忍,很不道义。

              我真的不太喜欢这么灰暗的故事,就像当年我几番犹豫没有买莫言的《檀香刑》一样。我觉得可以揭露社会的阴暗面,但揭露是为了追寻光明,是为了子孙后代的生活更幸福更有意义。像莫言这样,直接把一家人都判了死刑,我还是有点恐惧。从这个意义上讲《丰乳肥臀》不如《白鹿原》,《白鹿原》至少让我看见了下一辈孩子的笑脸。

                莫言获得诺贝尔奖,一跃成为文坛翘楚。是不是他写的文字,暗合了某些外国人的心意,我不敢确定。我觉得能不能有这么一本书,它既揭露中国的黑暗,又展现中国的光明;它既鞭策中国人的劣根性,又歌颂中国人的高尚灵魂。如果这样一本书能得诺贝尔奖,至少会比《丰乳肥臀》好一点。我们还是需要光和希望,哪怕我们看不到太阳,但我们的眼睛天生是用来寻找光明的。

                  最后,我建议莫言大叔多写一点好的,光彩的中国农村故事,让我们看看莫言的脑海中是不是只有月黑风高,人如鬼魅,还有没有清风明月,天高云淡。我期待着,并向莫言大叔表示敬意。

2023年8月3日

创建时间: 2023/8/3   19:26

标签: 曹西平

曹西平叔叔:

                    您好!

                    曹西平叔叔,见字如面,您并不认识我,我只是您无数个粉丝中最微小的一个。我是从台湾的电视节目中认识您的,我觉得您非常的和蔼可亲,善良平和。您给我的感觉像一阵和煦的春风一样,轻抚人面,暖人心房。而关键,我觉得您是正直的一个人,您绝对不是那种旁门左道的坏人。我觉得正直是您最突出的标签,其他的说道,其实并不重要。

                    您年轻的时候,在台湾很火。但可惜,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再说家里的电视机也收不到台湾的频道,那时候也没有网络,我甚至都没有听说过您的名字。到我30岁时,才从网络上认识了您,您当时正在参加有名的综艺《康熙来了》。

                    我印象中的台湾艺人,多少有点轻浮,不是东拉西扯,就是一味搞笑。但您是个例外,您不仅搞笑,而且主持公道。在娱乐场中主持公道,而又不会引起反感,这是一种很高的境界,一般人不容易达到。更多的人即使不投向恶的那一边,至少也会随波逐流,当个赔笑的相公。但您不会,您会吹响口哨,质问作恶者:“你在做什么!”伴随着您的台湾国语,这本来有点娱乐效果。但正因为您自带幽默感,反而让您的正直变得更易被人接受。这是一种天赋,轻易模仿不来的。

                    我觉得您是一个天生的艺人,而且是一个善良的天生的艺人。只要您在场,即使是一场审判也变得有趣有底线。好人看到您,心里就有底了——有曹西平在,火力绝对集中不到自己身上,曹西平会主动表演,吸引火力,为我减压;坏人看到您,心里就开始嘀咕——这个搅屎棍,今天要把我的好事搅黄!不好不坏的人看到您,心里乐开花——今晚又有一段幽默演出,免费的。

                    原谅我没有称您是一个英雄,您其实是一个英雄,但不是普通意义上的英雄。普通意义上的英雄拿着枪,拿到刀冲锋陷阵,但您是坐在嘉宾席上吹口哨,口哨就是您的武器。所以,您是一个画外英雄,镜头不会把您拍得站在正中间,英武非凡。但时不时又会闪过几帧您好奇又专注观察的表情,好像在说:曹西平在这里呢,你们都老实点!我把你们都看得清清楚楚!

                您像一只熊猫,憨态可掬又大义凛然。滚到舞台上,一下子,黑暗就惊惶了:这是个什么东西?您斜着眼觑它,然后一屁股坐在黑衣人的旁边,灯光马上照过来,黑衣人就再也绷不住了。不是立即下场现出原形,就是干咳两声,假装出恭,逃之夭夭。

                  我看网络上说您其实是个同志,同志又怎么样,同志才善解人意呢。再说,你绝对是一个正派的同志,这很重要。同志里面其实也林林种种,什么人都有。但一个正派的同志,却绝对是值得尊敬的。我想您是不是也有一个爱人,伴在您的身边,填满您感情的空白。真正好的同志不会到处找朋友,他们是专一而又深情的。我猜您肯定也是一个专一深情的人,不然您不会那么关怀弱小,体谅卑贱。您是一个好的同志,可爱又有趣。

                我看《康熙来了》说,您现在长居泰国,这有点意思。你是尊崇泰国的佛教,还是喜欢泰国人的朴实?或者只是怕冷,想在暖和的地方居住。其实您住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您始终是一个台湾人,一个中国人。

                  我看过一些台湾的电视节目,我觉得台湾不乏像您这样有趣有益的好艺人。但像您这样敢于主动亮剑的综艺大咖,还是不多的。我非常希望台湾有更多像您这样的人,不然舞台上多少会有点乌烟瘴气。说到乌烟瘴气,现在大陆已经完全陷入一片黑暗。不仅好人不敢说话,连坏人都不敢说话了。那谁在说话?认不得,魔幻得很。

              善与恶的对峙和共生,是人类一个永恒的话题。您显然是站在善这一边的,这也是我为什么给您写信的原因。我写了一本日记体自传《凯文日记》,我把书稿托付给您,希望您能帮我把《凯文日记》推荐给更多的读者阅读。请您相信,《凯文日记》的立场和您是相似相近的,它绝对不邪恶,它绝对向着善与美。

              台湾是一个风水宝地,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台湾保留了中国更多的传统文化和根脉,今后,台湾还需要发挥更大的作用,既自己加速发展,又反哺大陆。台湾人民是可亲可敬的人民,大陆父老乡亲要向你们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很多。

                曹西平叔叔,纸短情长,言简意赅。我的《凯文日记》托付给您了,借您的口哨,让人间的自由美丽之花开遍宝岛,开遍中华大地。

                                                                                                                                                                                                                                                                                            祝:健康,美满,幸福!

                                                                                                                                                                                                                                                                                                  您的大陆粉丝:kevin

2023年8月7日

创建时间: 2023/8/7   19:30

标签: 邂逅一只渡渡鸟

                        我现在很疲惫,这是一种被魔鬼整的疲惫,和工作辛苦的疲惫不是一回事。工作辛苦产生的疲惫在下班休息的时候,就可以释怀了。而我一天被整10多个小时,无法休息。就算休息了,大脑中马上又想到明天会怎么样,后天会怎么样,大后天又会怎么样,恐惧和焦虑、痛苦随之而来,如影随形。

                        没有被魔鬼整过的人体会不到我的痛苦,有的幼稚的人甚至以为我过得很好。你们不懂的,你们不懂什么叫江湖恩怨,三刀六洞。你们只以为不用上班还可以生活,就是幸福了。却哪里知道这种生活其实就是用软刀子割肉,想死又死不了。我现在每天想的就是怎么样能痛快的死去,不用再看魔鬼的脸色,不用再和魔鬼纠缠。

                      你们听说过魔鬼的报复吗?魔鬼要报复一个人不是把他变成一个恶棍,因为恶棍往往并不痛苦。魔鬼要报复一个人是让这个人主观上想成为圣人,客观上再把他变成罪人,让他承受双倍的痛苦。当圣人就够痛苦了,据我所知,凡是想当圣人的人都过得不好,甚至很惨。而如果这个想当圣人的人最后却变成一个罪人,可想而知,这种内心的纠结和悲愤,常人难以体会。

                    如果让我重选一次,我宁愿做一个蝇营狗苟的小市民。这个小市民没那么高大上,完全和光彩沾不上边,但他的小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这就是幸福了。把一个人往恶的那方推,他可能会被人恨,但他自己其实未必难过。但如果把一个人往好得没边了那方推,他就惨了,全世界都要和他为敌,乌鸦飞到他头上都要拉一泡屎。当好人的成本惊人,但只要你稍微聪明点,当坏人的成本其实并不高。

                      很多人会说,这世界上到底还是好人多。我觉得这话没错,但这是相对于坏人来说的。真正严格意义上的“好人”其实并不存在,即使存在,很快也会被这个社会吞噬,骨头渣都不会留下。千万不要当一个滥好人,当一个相对于坏人来说的好人是最幸福的。只要你比坏人好一点,你就是好人了,谁又是第二个耶稣呢?

                  国外有学者做过计算机模拟实验,把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放在一起竞争。最先被淘汰的是好人,然后是坏人,最后剩下的是不好不坏的人。这个实验反复模拟了多次,结果都一模一样。人类一万年的历史其实就是淘汰好人的历史,等好人淘汰干净了,再慢慢来淘汰坏人,最后剩下中间地带的人成为后代新人类。从这个意义上说,一个聪明的坏人其实应该保护好人,因为好人绝种的那天就是剃刀架在坏人脖子上的那天。

                    弄清楚了这个道理,你们就知道魔鬼是在怎么报复我了。魔鬼就是要我当好人,当一个纯粹的好人,当一个万世留名的圣人。可圣人是那么容易当的吗?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当圣人其实就是在自杀。人类社会根本不容一个绝对的好人,一个绝对的好人,一个圣人其实就是一只还没有死绝的渡渡鸟。同类早就灭亡了,剩下一只留给众人观赏惊叹。

                这个道理并不深奥,魔鬼当然一清二楚。所以,魔鬼报复他的敌人的方法就是把敌人的儿子养成一个圣人,然后让他在世人的唾骂和铁拳下,绝望自杀。这种报复,一般人想不到。我记得我以前就写过,要一个孩子当大好人,当耶稣,当神,这个孩子的父母是恶毒的无以复加的。不把人类进化的秘密告诉给孩子,让他被骗,被蛊惑,一心向善,一心成佛,这是很残忍的事情。

                我很喜欢金庸的《连城诀》。我看了这么多文学作品,只有这本武侠小说写出了这种情况:师傅教授徒弟的武功全是错误的,本质上是在报复徒弟。严肃的文学作品不敢这么写,反倒是武侠小说说了个透彻。人不做坏事并不难,但要时时刻刻做好事,这就要命了。本质上说,我们这个地球没有适合一个人时时刻刻做好事的条件,如果你要这么做,你其实是在和大众为敌。

                  这个世界上还有几只渡渡鸟?或者早就绝种了?我不敢妄测。但我还是想问问神明,既然渡渡鸟并不适合地球,为什么又要让它曾经在地球上长久的生存过?或者是我们太幼稚,水平太低,我们理解不到神的思量,神的理想。但渡渡鸟就这么和人类说道别,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或者再说直白一点,既然渡渡鸟本不适合生存,干脆就不要教育小孩子学着渡渡鸟的样子,翩翩起舞。少说几句谎话,少骗几个小孩子,留点功德好不好。

                      魔鬼骗他敌人的儿子当一只善良的渡渡鸟是有社会条件的,因为所有人,所有老师,所有记者,所有编剧,所有作家都是这么告诉我们的孩子的:当一只渡渡鸟吧,这才是人生的正道。我想,总还是有那么几个傻乎乎的孩子会上当受骗,于是,淘汰渡渡鸟的历史进程继续进行。

                    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们真实的情况,为什么你们不告诉我们渡渡鸟已经灭绝,这个地球并不适合渡渡鸟生存。神明呢?您也容忍撒谎吗?我知道您自己不会骗我们,但您为什么不戳穿他们的谎言,让我们都明明白白的活着?说穿了,如果谁承认自己是一个好人,谁就是众矢之的,谁就是理所当然被首先淘汰掉的劣质品。真正的优等品是一个不好不坏的人,这个标准很清楚,绝大多数人都明白。

                    但我们还是被骗了,我们被骗当一个好人,一个活雷锋(雷锋22岁就死去,他不可能现身说法揭穿你们的谎言)。我们一门心思的想象着一个至善至美的世界,当我们发现真相,我们已经在人生的跑道上被伤得遍体鳞伤。如果一个被骗的人还没有那么倔强,还没有那么认死理,或许他还不算一只真正的渡渡鸟,他还可以活。然而,如果这个被骗的人是个死心眼的犟脾气,那他可能真的要去跳崖了,像当年的渡渡鸟一样,一只一只的主动跳下悬崖。而神明站在一旁,默默观看。

                我想能不能在今后创建一个不骗小孩的国家,从最开始就教育他们应该当一个不好不坏的人。那么,没有人再上当受骗,没有人再异想天开的去寻找一个完美的世界,这样是不是更接近神的理想?四川有个叫范美忠的语文老师,据说汶川大地震来的时候,他一马当先的跑出教学楼,扔下一教室的学生。事后,范老师振振有词的说:“我没错,我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范老师北大毕业,至少他还真不是一个骗子,幸甚至哉。

                  我活到40多岁,觉得能和一个人摆几句老实龙门阵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大多数人和人之间的交往都是虚伪的,带有表演性质的,真正心与心的交流与互动非常罕见。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个范老师这样的朋友,让他告诉我:“你没错!就是应该把自己先保护好!”我想这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范老师并不可爱,但他不是骗子。和一个不是骗子的人聊天,能让我们有所收获,有所启发。就像有人说:“谁像我这么老实?”你老实不老实我们不知道,但至少你让我们知道大多数人其实都不是那么老实的,这也算人生的开悟了。

                      什么时候,那个不说谎话,不骗我们当好人的英雄才出现呢?我们等待着,但你一定要早点来,因为渡渡鸟坚持不了多久了,它已经精疲力竭,它已经心灰意冷。绿军装们,你们呢,你们也骗人吗?我等着你们的来信,在我还能够知晓的时候。你们也要早一点来,因为魔鬼的利刃已经抽出刀鞘。

                    光辉万能的神啊,救我!我不需要你把我送进伊甸园,我只希望你痛痛快快的赐我一死,我感谢你,因为我的死将宣告魔鬼的报复就此破产。渡渡鸟用自己的生命,反击了魔鬼。不管,它是不是又一次被聪明人给骗了。

                    死亡之神,来拥抱我!

2023年8月8日

创建时间: 2023/8/8   9:37

标签: 四季歌

              春天是一个大好的季节,万物复苏,草木发芽。没有谁不喜欢春天,经过一冬的严寒,好不容易盼来了暖意融融和生机盎然,谁不喜欢呢?至少在春天,你能够脱下厚厚的冬装,穿上薄薄的单衣单裤,潇潇洒洒的到户外去游玩。而在冬天,你只能猫在屋里,看看电视,看看手机,消磨时间。

                春天是一场生命的圆舞曲,一阵春雨飘飘洒洒落到大地,花儿也开了,草儿也绿了,布谷鸟飞上枝头开始唱歌,蚂蚁也从土地里探出头,东张西望。所有的生命都开始招招摇摇的舞蹈,所有的生命都穿上新装。春天像一位魔法师一样,把生命从一整个泥巴湖里捞了出来。再降下雨丝,洗干净附着在上面的淤泥和烂土,于是,整个世界都焕然一新。就像一夜之间,换了人间。

                春天是一把倚天剑,在浓重的暗夜里,刺破夜空,闪出一道闪电,照亮万事万物。猴子看清楚了面包树的真容,面包树瞥见啄木鸟的喙,啄木鸟望着一双蝴蝶发呆,蝴蝶飞过一片花丛,找到一处神秘花园。神秘花园只能在春天的时候观赏,夏天它枯萎,秋天它萧瑟,冬天它凋零,只有春天,才是神秘花园的演唱会和大秀场。所以,春天是一年当中最好的季节,最适合出游,最适合闲逛,最适合懒懒散散的去郊外踏个青,然后再到农家乐吃一碗农家饭。春天,是欢喜而快乐的。

              王俊凯像不像春天,那么的帅气,那么的有生命的活力。看见王俊凯,就好像看见一整代朝气蓬勃的年轻人。不要说现在的年轻人颓废,看看王俊凯,他是那么的积极向上,那么的充满生命最本真的力量。看见他,好像一夏的炎热烦躁啊,一秋的落寞伤怀啊,一冬的忧郁寒冷啊,一下子,全部不在了。只留下王俊凯对着我们淡淡一笑:没有问题,一切都很好,一切都散淡而舒适。我想,这就是王子的承诺,我们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呢?

              我喜欢王俊凯的潇洒恬淡,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可担忧和焦虑的。所有的困难,磨难都会在王俊凯的眼波流转中,变成一缕微微的和风,拂过我们的脸庞,带走伤心和忧烦。你能想象,王俊凯会露出很为难,很急迫的神情吗?不会的。王俊凯始终是淡定自若的,他在向所有他的粉丝暗示:选择了我,就是选择了一曲舒缓的音乐,生命会因此变得如溪水般平静而欢乐。那么,谁又敢对王俊凯说不呢?

                    王俊凯,看我一眼,我需要你的眉目传情。

                  秋天是一场盛宴,为什么这么说?因为稻谷满坂,因为山果满园。结束了一整个夏季的燥热和烦闷,凉爽的秋天为我们送来粮食和水果,这是神的恩赐,这是大自然的礼物。秋天是一个收获的季节,秋天到来的时候,连小猫小狗都会吃个肚儿圆。

                有一个形容词,只配和秋天搭档:金秋。没有金春,金夏,金冬的说法,只有秋天才是金色的。金灿灿的枫叶红了,摘一片下来,做一枚叶脉书签,夹在一本诗集里,守望幸福和平安。秋天,所有幸福的感觉都来了。好像人间再没有离别和愁绪,离别和愁绪怎么能和“金秋”相遇呢?他们并不匹配。金秋的伴侣是稻浪和碧涛,一阵麦香飘过来,好一个丰年,好一场人间艳遇。

                秋是自然之神对人类的宽恕和礼赠,不要说什么人间倾轧多,不要说什么人间满是流言蜚语,是是非非。秋天一到,我们就明了,原来神还是喜欢我们的,不然不会有那么多的收获和美满。我们吃着月饼,想应该是五仁馅的呢,还是蛋黄馅的呢?神微微一笑:明年秋天,月饼管够。这就是神的人间大爱了,还有什么可不满足的?秋已经予我们无尽的祝福和美好。

              王源像不像秋天,暖暖和和,可可爱爱。我觉得王源是“三小只”中最小的一个,最单纯,最充满喜感。看见王源,我就在想他怎么这么小啊,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得像王俊凯一样大呢。王源像一只欢欢喜喜的燕子,下雨的时候,他会飞到天空中,翩翩起舞,和着雨水唱一首《青春修炼手册》。不要笑燕子笨拙,笨拙其实是神的心爱。神喜欢一只笨拙的燕子在雨中舞蹈,就好像神喜欢儿女们,在自己面前说几句童言无忌的玩笑话。无可置疑,神是喜欢燕子的。

                  王源和王俊凯都是重庆仔,重庆仔,性格火爆,光明磊落。我觉得王源和王俊凯都是很敞亮的人,他们没有心机,他们如一张白纸一般,干干净净,整整洁洁。这种性格上的敞亮,让他们俩都成为神的心头之爱。因为神喜欢敞亮的人,神喜欢没有心机,清澈湖水般一眼见底而透明的人。王源和王俊凯都是神的儿子,神会给予他们关注和帮助,正像妈妈总会帮助自己的儿女,天下哪有不帮助自己儿女的妈妈呢?所以,王源也好,王俊凯也好,都是被神吻过的幸运儿。

                  王源,快快长大,长得又高又帅,你的粉丝还等着你盛大婚礼上的三层蛋糕呢。

                冬天来了,冬天是一个圣洁的季节。雪花飘飘,寒风萧萧,冷空气带来西伯利亚的寒潮。冷空气一到,所有的燥热啊,灰尘啊,细菌啊,病毒啊,不干不净的枯枝败叶啊,全部被埋藏进了深深的泥土中。整个世界仿佛一夜之间就变干净,变通透了。春的乱花渐欲迷人眼,夏的留得残荷听雨声,秋的停车坐爱枫林晚,被一句厚重无比的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完整取代。

                  冬天似乎是一把屠龙刀,一刀麾下,藏着多少雪兵丁,雨将军。一场神圣的战争,结束一个世纪的迷茫和混乱。战争过后,天朗气清,人间有爱。我们这个地方冬天很少下雪,但只要下雪,就像一场节日。男女老幼,大大小小都会跑出来,跳啊,闹啊,玩笑啊,嬉戏啊,好像一个欢乐场。特别是圣诞节前后,要是降下一场雪来,简直是老天爷的礼物,整个城市都会轰动,好像新年提前到来。

                    我们就在雪里笑啊,乐啊,舞蹈啊。到晚上的时候,生一堆篝火,围在篝火边,哥哥讲一个故事,姐姐唱一首民谣,弟弟吹一曲笛子,妹妹拉一段小提琴。所以,我们重大的节日都是在冬天,冬天才好欢聚,冬天才是举杯敬苍天的季节。到下雪那天,我们早早就醒了,擦干净玻璃窗户上的雾气,我们隔窗一看,好一个山舞银蛇的不夜天,我们开心起来,哈哈哈的笑。笑原来冬天这么的好,这么的美,这么的有趣味,这么的可喜可乐。

                      易烊千玺像不像冬天,他是那么的干净,他是那么的爽洁。看见他,人间的一切忧愁苦闷都不见了,因为我们知道,他会为我们带来一片洁净的天地。不要说春生虫,夏湿重,秋寂寞,易烊千玺一到,全部扭转,全部变得喜乐。易烊千玺的春百毒不侵,易烊千玺的夏干干燥燥,易烊千玺的秋人语渐闻。易烊千玺本身就代表了四季的最高潮,他是神的心心念念,他是自然的一首礼赞歌。

                有人说易烊千玺没有王俊凯和王源帅,我只能说各花入各眼。易烊千玺的帅在他的风衣,在他的领口,在他的皮靴,在他的一举一动。你们欣赏不了他的帅,是因为你们还没有发现冬天的奥秘。当你们发现冬天的好,当你们发现冬天隐藏的深意,你们才恍然大悟原来冬天是四季的清洁专家和医生。没有一冬的爽洁,哪有春华秋实,哪有秋收满坂。所以,把我们的爱送给易烊千玺,表达我们对他的敬意。易烊千玺,你很帅,你很酷,你很拉风,你很得人心。

                我们喜欢你,加油,易烊千玺!  

                    夏天是一场欢聚,五湖四海的宾朋都要汇聚在小河的堤岸边,欢歌笑语,哈哈大笑。不要说夏天很热,正因为热,所以我们才打赤膊,穿裙子,吃冰棍,游泳池里展手脚。把头发剪短,把冬衣深藏,我们去迎接太阳公公,我们和阳光一起微笑。学长会从远方来赴我们一面之约,学长带来的是好闻的阿迪达斯香水味道,学长带来的是健壮的身板和肌肉,学长带来的是男人的干脆和勇猛,学长带来的是正义勇士和八百罗汉的保证和承诺。

              学长保证在夏天为我们带来一夏的爽快和洒脱,因为他代表的绝不仅仅他个人,而是很多很多人的祝福和期许。学长只是很多正直善良的人的代表,代表他们来把我们保护和拥抱。这场夏日的邂逅,要多少年的修炼才能得到,得到的时候,是否会泪花连连,而泪花是否又能浇灌出一朵好看的玫瑰花。我们等待,我们静静守候。

              到8月份的时候,夏的大幕完全拉开。泳游池,奶油雪糕,电风扇,空调和冰块一一上场。连动物园的熊猫都卧在空调房内享受清凉,但人间的欢喜才刚刚开始。夏是一个约会兑现的季节,春天的时候,说过要来看熊猫,怎么能不来呢?下雪也要来,下雨也要来,路灯熄了也要好,道路破了还要来。因为,我们已经和四季仙子,约定在夏天不见不散。

                “三小只”会在夏天合体,我们已经看到,我们还在等待下一个夏天。到那天,我们要王俊凯为我们跳舞,王源为我们歌唱,易烊千玺在下面打拍子,一场青春的无悔盛会,谁也不要缺席。下一场TFBOYS的演唱会,你们还来吗?粉丝和记者们,“三小只”向你们问好,并送你们三个大梦想家的魔法城堡。魔法城堡开启城门的那一天,必定是宾客盈门,一票难求。

                  王俊凯,王源,易烊千玺,加油!你们的粉丝和拥趸,在西安,在北京,在上海,在成都,在重庆等着你们,等着你们和我们合唱一支四季歌。当歌声响起,全国的人们都会向你们投以注目礼,因为你们代表了年轻和希望。

                  TFBOYS,你们是最棒的,因为有你们,人间欢愉且生机勃勃。

2023年8月11日

创建时间: 2023/8/11   13:04

标签: 求援信

              我再次坐上魔鬼的翻滚列车,在半空中旋转720度,然后,落在一张蹦床上,于是又蹦起10米高。我觉得自己几乎快中风了,我头疼,半边身子麻木。我不敢祈求魔鬼的饶恕,因为他已经告诉我他对谁都不会手软,我又怎么能奢望被善待呢?这翻滚列车和蹦床的组合运动,天知道我还要进行多久。

                我一直很迷惘,魔鬼到底要把我“扭”成什么样一个人,一个圣人还是一个魔王。我真的不知道他的意图,很多时候,我搞不清楚他是要我做好事还是做坏事。做好事,他说我硬,倔强,是个大傻瓜;做坏事,他说我是机器人,变坏了,黑不溜秋。那他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好像是石臼里的一块糍粑,一白一黑两个魔鬼抡起两把大锤子,轮番的锤我。我被锤着朝向左边,下一锤又马上把我锤向右边,我只感觉到痛苦,却不知道这两把大锤子是要把我锤成什么样子。我顾此失彼,左右失据,迷迷糊糊,晕头转向。

                或者用更简单的一点话说,我就像个癌症患者,在接受一个酷医的组合化疗。他的目的就是要消灭我的“癌肿”,也就是我的脊梁和硬骨。他追求的唯一目的不在于我是好是坏,是左是右,而是把我变成一个没有“癌肿”的“正常人”。而这个“正常人”其实是个唯命是从,马首是瞻的人形机器,这才是魔鬼的目的。化疗本身是非常痛苦,甚至残酷的,这种酷刑,我已经受了近20年,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什么时候我才能过一种轻轻松松,天朗气清的生活呢?我苦苦思索,不得而知。

                    不要小瞧魔鬼的刑罚,魔鬼的刑罚虽然没有皮鞭子,竹签子,辣椒水和老虎凳,但同样可怕,甚至更上一层楼。我早就说过,魔鬼的境界远不是渣滓洞白公馆的国民党守卫能够达到的。魔鬼的法,魔鬼的思量,魔鬼的手段,魔鬼的力气,魔鬼的通天彻地,哪里是戴笠,徐远举之辈可以企及的。戴笠,徐远举再厉害,再残酷,他们是人,即便是恶人,也只不过是人。但魔鬼不是人,魔鬼是另一个异次元空间的外星生物,他们在宇宙中的等级远远高于人类。

                      魔鬼的刑是一种软刑,表面软,其实硬。和那种肉体刑相比,魔鬼的软刑更偏向于一种精神刑。肉体刑是让人的肉体痛苦,精神刑是让人的精神痛苦。而魔鬼的刑能够达到一种既让你的肉体痛苦,更让你的精神痛苦的效果。这种精神痛苦高过肉体痛苦的刑罚,比辣椒水,老虎凳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这种精神刑直接作用于人的内心世界,它对人精神上的盘剥和折磨,骇人听闻。

                    如果一定要比喻一下魔鬼的刑是什么样子,就好像我现在的状态:我想死,但我死不了,我想找把锋利的刀子割腕,但没有,我只找得到一把锈钝的小水果刀。魔鬼饶有兴致的看着我说:“你不是想死吗?就用这把小钝刀割吧!”我犹豫再三,打消了这个注意,我知道,如果我真的用钝刀子割肉,其实是魔鬼新一轮的刑罚。然后魔鬼会哈哈大笑的说:“是你自己对自己用凌迟之刑的,怪不了我。”

                当年慈禧太后杀谭嗣同,因为恨的厉害,所以用钝刀砍头。想不到现在轮到我用钝刀子割腕了,历史转了一圈,中国人的智慧一直都在。但改革总得进行下去,不然只能是死水一潭。不改革死路一条,改革就好像开了一道生门,所有人都会因此获救。

                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只能活着,活着受刑。人活成这样,活着就是受罪,活着就是受刑,而又死不了,也就算人生的大悲惨境地了。不然,还要怎么样呢?真要把我关到监狱中,关到精神病院中,关到死?你们对我,也实在太残酷了些。

                到底你们为什么这么恨我,你们却又不告诉我,只是跟在魔鬼的后面,亦步亦趋的对我严加刑罚。我爸爸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们恨成这个样子。即使我爸爸是个恶棍,但我不是无辜的吗?我并没有做什么恶事,你们又怎么下得了手。把一个连自己父母都没见过的孤儿,整成精,整成妖怪,整成现世活宝,你们多英雄,多厉害。

                为什么不能过一种轻松的生活呢?为什么不能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生活呢?哪怕我没有权力,没有地位,没有财富,甚至没有家庭,但我能过得舒服且自由自在,也就没白来世间一趟。如果来世间一趟,就是为了还债,就是为了被报复,受折磨,这样的人生难道不可悲可怜吗?谁又是我的救世主呢?我看向你们,你们眼光扑朔,我知道指望不了你们,我只能自寻出路。

                或者可以期许一下神明的帮助,虽然我不知道我和她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既然称之为神,就一定有悲天悯人的慈悲心。如果和跟着魔鬼亦步亦趋的凡夫俗子一样,也不可能是神。要是我能得到她的帮助,或许我可以脱离这种可怕的刑罚,过上一种相对轻快的生活。但神在哪里?在北京,在上海,在台北,在伦敦,在东京,还是在纽约。我真的不知道啊,哪怕我要给她写一封求援信,我都不知道应该寄去哪里?神的信箱在哪里,告诉我,我滴泪铺稿,我以吻封缄。

                  我觉得我活成现在这个样子,向神祈援,并不唐突。我不是要求金钱名誉地位权力,我只是想不再被魔鬼的刑折磨,这个要求是那么的急迫而又微小。就好像有钱人家的小孩想着晚饭后要不要来一根哈根达斯冰激凌,而穷人家的孩子,只想着今天能不能少搬一块砖,多睡一个小时的觉,如此而已。你们不会明白穷小子的诉求的,你们的哈根达斯冰激凌分不到穷小子的盘子里。

                  我期望我们能重新过一种舒服的生活,这种舒服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主义,原则和思想。这种生活就是简单的,世俗的,快乐的,自由的。就好像不要一打开电视机就是红旗和国歌,能不能也唱一首冬季到台北来看雨?或者不用到台北,在上海,在杭州也一样看雨,也一样享受一路的浪漫和繁华。那就很好,很快乐了。我们的生活中不再有刑,只有雨的浪漫和花的芬芳,这人间不虚此行。

                      昨天,我把我的《凯文日记》邮寄给了孟庭苇老师。我希望她能阅读我的文字,并喜欢我的文字。孟庭苇老师是我喜欢的歌手,她是温婉善良的。如果她喜欢《凯文日记》的话,我想会有很多像她一样温婉,一样善良的人喜欢我的文字。那么,是不是我的求援信也就真的寄到了神的手上,毕竟神就活在我们芸芸众生中间。如果你们看到了《凯文日记》,我想神也一定注意到了这本书。那么,我的苦难和灾祸是不是有可能就此终结,毕竟,我获得了神的注目。神的注目本身就是一种帮助,一种加持,一般人得不到的。

                  我听说,人一旦到了某种绝境,冥冥中会有天使为他打开一扇窗户。我希望这不是一个传说,毕竟我曾经看见过那么多善良的,忧伤的,友好的,充满爱的眼睛。我想起这一双双眼睛,就觉得这人间还是有爱有情谊的。这人间并不恐怖,并不黑暗,至少,我这么认为。

              天使们会拿着一把小弓箭,把一路上的妖魔鬼怪都封印在爱之箭下。魔鬼也只能退避三舍,然后女神的光芒照耀我们的国度。而我也就在看见女神的一刹那,获得新生。

                神啊,看我一眼。

2023年8月11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8/11   19:05

标签: 祝你幸福

                  前几天,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你是个残疾人。我真的不知道,我确实没有听说,你竟然是一个残疾人。在以前,我甚至就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以为自己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你是我的弟弟,我最好的弟弟,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其实,知道有一个弟弟,我就已经很高兴了,更何况你还那么的善良和正直。我听说我们并不只两兄弟,也就是说除了你,我还有个兄弟,这对我来说简直像做梦一样。我们来自一个大家庭,我们是一卵所生的双生子,太幸运了,太幸福了。就好像,一个人落水,快要被淹死,突然听说原来自己有一个分身,正在岸上好生生的。这种欣慰足够让他在意识模糊之前,开心的笑一次。

                我相信你懂我的感受,因为你是一个和我想法接近的人。别人说一份快乐分享给两个人就有两份快乐,一份悲伤分享给两个人,每个人只有百分之50的悲伤。所以,你是一个分担我悲伤的弟弟啊。想到你,我就觉得我或许还没有那么惨,至少我的双腿是健全的,而你却只能坐在轮椅上。在你面前,我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悲惨呢?

              他们说我们两个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不仅长相一模一样,连性格都一模一样。但我们其中一个一定得变坏,不然游戏的链条就断了,这绝对不容许。最后的选择是我变坏,而你维持你的善良和正直。这绝非是我被动接受的,我选择当那个坏人,留下你守卫女神的信念。我甘愿,我没有犹豫。

              在太古里,魔鬼告诉我:如果你自愿当那个坏人,就去中央广场照一张相片。反正,你们俩有一个一定得变坏,不是你就是他。我看见一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孩,从我身旁走过。我知道,是我做出选择的时候了。既然我们俩一定有一个当那个背时鬼,那就我来当好了。反正我自己无牵无挂,反正我已经穷困潦倒,那么就让我的弟弟保持一种纯洁,这样至少我的苦难会变得充满意义。

                我三步并做两步,走到中央广场,坦坦然然的照了张相片。我就是那个堕落天使,一个变坏了的花仙子。而弟弟,你将永远获得神的宠爱。我没有感觉到悲伤,甚至有点自豪。我用自己不幸的余生,成就了一个神子,谁能说我不好?我还是有那么点成人之美的道德的,更何况这个人是我的亲弟弟,而且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亲弟弟。

                  弟弟,你的余生幸福就由我来背负。我尽量做得好一点,这样你也会过得快活一点。如果,哥哥有什么疏漏,而让你受到挫折,哥哥提前向你道歉。哥哥是主角,主角是一个堕落天使,堕落天使有义务把神天使好好的照顾,不然堕落天使将无法获得神的原谅。但只要神天使是幸福的,堕落天使也可以进入天堂,和弟弟一起看护着女神。

                    除了你的腿有残疾之外,我们俩是两个相似的人。我愿意为了你付出,你也愿意为了我做出牺牲,我们俩是两片相仿的树叶,彼此照拂着,从树冠上飘摇落下。你不要说哥哥没有见过你,我也不要说弟弟怎么不让哥哥知道弟弟的存在。我们相互体谅,我们相互饶恕。就好像,一个人和自己的影子和解,天经地义,无可厚非。

                  他们说你和我一样,也受了刑,也受了折磨。我想象不到魔鬼怎么对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人用刑,这太可怕,这太下作。但好在我们俩都挺了过来,你平平安安,我也健健康康。你将会远行,去到一个遥远的地方,平静的过你的生活。这也是我的愿望,我希望你能过得快乐而幸福。这个国家很快会经历风雨的洗礼,而你能够去一个祥和的地方,恬静的过一辈子。这很好,很幸福,至少我觉得这是很好的安排,但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我希望你接受这个安排,去一个美丽平静的地方,好好生活。

                  我常在想,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怎么样才能获得幸福。我们可能生来就不是来享福的,但尽管如此,我们还是需要过得好一点,尝到点生命的甜味。你能够远离这是非场,你能够远走高飞,这是神对你的恩赐。你要珍惜,并努力让自己过得快乐一点,顺利一点。

                你的幸福在于,我将驮起你的生活,你能获得清闲;我的幸福在于,我将获得一个爱人,他将驮起我的生活,我也会远离刑罚。你和我都找到了依靠,我们俩都是幸福的,这就是现世对我们最好的安排。我们俩千万不要去追求一种世俗的“幸福”,那种“幸福”充满了权力,金钱,名誉和地位。我们一样也不要,我们只要清淡天和,袅袅炊烟。

                  什么是幸福,傍晚6,7点钟的时候,守着窗户,看见一个背着小书包的小学生照例从我的窗下走过。然后,我抿一口咖啡,坐在电脑前,写一篇黄昏,落日,小学生,微风和绿树的散文,这就是幸福了。能够清清静静的度过美好的一天,没有打扰,没有刑罚,没有疑惑,没有混乱,这就是人间好世界。至于其他外在的“幸福”,留给红尘中的俗世客去追寻吧!

                哥哥的爱人会给我们带来一个盛世,一个快乐美好的人间。这是我的愿望,也是很多人的愿望,即使有人质疑,他也是在幸福中质疑的,所以无关大局。到那个时候,我将每天笑着起床,笑着买菜,笑着做饭,笑着写文章,最后笑着睡着。而弟弟,你也会过的很舒坦,你在异乡,也会体会到我们的幸福。我们的幸福将通过风,气流,味道和文字,传递给你。你在异乡,也会笑着和哥哥相互道一声晚安,然后酣然入睡。我们两个苦瓜终于活出点甜味,穷小子也要过年吃一顿饺子啦。

                  弟弟,你是真正的神子,你是无暇的,你是纯粹的。你这样就很好,你将代表神的意愿。而哥哥将会成为魔的人间代理,成为魔的发言人。但真正的玄机在于,我和你并不是矛盾的,恰恰相反,我们彼此相爱,我彼此都愿意对方过得幸福,过得圆满。所以,神魔并不矛盾,他们相辅相成,相依相偎。

                      哥哥和你,也一定要相互爱惜,相互照顾。你说1加1等于2,我说1加2等于3,我们相悖吗?完全不,我们心意相通,想法一致。我觉得我和你最大的共同点就在于,我们都是为了他人的幸福而努力终生。你为小学生买一身冬装,我为小学生添一双鞋,一顶帽子,最后,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学生笑呵呵的从我们窗户下面走过,这就是我们的意义了,光明无比的意义。

                  弟弟,你要注意身体的健康,多锻炼锻炼身体。你的腿有残疾,所以锻炼的时候要小心点,不要弄伤了自己。你把身体锻炼好了,才能快快乐乐的和哥哥一起迎接新时代的到来。弟弟,记得哥哥说的话,我们的幸福很淡,像白开水一样,但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它足够纯正,足够长久。

                  爸爸妈妈,照看我和弟弟啊!当我们遭遇危险和苦难的时候,你们的祝福是我们最大的保证。受到爸爸妈妈保护的孩子,都是幸福的孩子。我和弟弟,在孤单的角落,送上衷心的祝福,不管你们现在在哪里,在哪里都有神的爱护。爸爸,妈妈,爱人,弟弟,你们都要幸福,你们都要活得快快乐乐。

              这人间,在我们两兄弟的祝福下,一定会变得更好,更喜乐恬淡。而人间的人们,也一定子孙传续,香火永继。

              人间,无怨亦无悔。

2023年8月16日

创建时间: 2023/8/16   12:40

标签: 我的小学同学竣

                  立秋几天,天气很合时宜的凉快了不少。一看日历,吓一跳,呀!今天已经是阴历的七月一日。阴历七月,俗称鬼月,七月半更是鬼节。传说一到七月,鬼门就开了,冥界倾巢而出,众鬼乱窜。这个鬼月,想来并不平常。

                    前几年鬼月的时候,我会去文殊院,看和尚们做法事。文殊院的鬼月法事很是隆重,先在小院坝里设一祭台,供上香蜡纸钱,再在前面放上纸扎的牛马等祭品。然后把随喜了功德的居士和信众拿来的写上过世亲人名字的名帖,塞到一大堆纸钱里面,等做了供奉天地的法事后,一把火烧掉。鬼也送了,香火钱也得了,两全其美。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天我老会想起我的一位小学同学竣。其实我和竣来往并不算多,当然也不是来往很少,我和竣有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想起来虽然很熟悉的感觉,仔细回想,却又发现能想起的就只有翻来覆去的几件事。似乎和竣同学五年,他就活在这几件事里了。再其他的,无论如何想不起来。

                  我小学开学就注意到竣,一个很爽利的小孩子。说话做事很有风度,既不过分夸张,又不扭扭捏捏,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换句话说,竣从小就显成熟,是那种帅哥般的成熟,不是老人般的衰老。总之,我对竣的第一印象很好,他很实在,实在到让我有点倾慕他。

              从小学开始,竣就当上我们班的班长,而中队长是一个叫小的女生。我老是搞不清楚,班长和中队长谁更“大”,我应该听谁的?好在竣和小并没有出现过“号令”不同的尴尬。他们配合得很好,并无矛盾和争执。

                我刚上小学,和同学都处在相互揣摸的过程中,有一天,我忽然发觉竣是一个很好的同学:大大方方,敞敞亮亮。我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觉得遇到了一个很好的朋友,一个绝对值得交往的男同学。哪知道,没过几天,竣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死皮赖脸的来找我玩。

              课间的时候,竣死死抱住我,不让我去上厕所。我使劲挣扎,哪知道竣的力气很大,我竟然挣扎不开他的熊抱。我也有点微微被激怒,于是半真半假的和竣推搡起来。一个不小心,我的一团口水掉在竣的头发上。正在我惊慌的时候,上课铃响了,我赶忙回到座位。回到座位我还慌慌张张的,竣那么爱干净的一个男生,头发上被我“吐”一团口水,多恶心啊。

            第二天,我去上学,还心有余悸,悄悄打量竣。不过什么也没发生,竣不仅没有来“报复”我的恶心招数,甚至根本没有提起这事。只是仍然会死乞白赖的和我腻,一会抱抱我,一会拉着我走东走西。星期二是学校固定的兴趣活动时间,我报了象棋班。竣也在象棋班,竣要和我下象棋,可我不会下象棋。下围棋,我还可以勉强应付。

            我抱着侥幸的态度和竣下起象棋,我想会不会竣也是个象棋门外汉,这样,说不定我还不至于太难堪。天不随人,竣的象棋下得很好,一看就有名师传授过。我一败涂地,输个底朝天。下完一盘,我死活不和竣下了,我和竣下象棋,明显就是被他“虐”嘛。

            竣不饶我,他说:“我让你一个马,最多再让一个车,我们再下一盘。”于是,战火重燃。但遇到我这个猪对手,竣三下五除二,再次获胜。于是,我说什么都不下第三盘了,在下象棋上,我甘拜下风。我偷偷想,竣会不会下围棋,说不定下围棋我能够挽回面子。竣的那个名师说不定只专研象棋,在围棋上不过只是泛泛之辈呢。想是这么想,但我到底没有和竣下过一次围棋,他能不能在围棋上也赢我,算是一个未解之谜。

              从小我就是个懦弱孩子,在班上常被同学欺负。但竣不会欺负我,他对我似乎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好感。也正因为竣是有权有势的班长,却从不欺负我这个老实疙瘩,所以我对竣也有好感,甚至暗暗喜欢。说到这里,不得不说一下竣的长相,一张苹果脸,双眼皮,挺鼻梁,观之可亲,实则英俊。看来,我也是个外貌协会的,竣如果不是相貌非凡,我会不会有那么倾慕他?谁知道呢。

                有一次,做家庭作业。我们那个时候每个学生每月交一点代管费,就可以留在学校里,由老师守着写家庭作业。那天的作业是一份语文报上的测试题,老师要求必须抄题。不知道怎么回事,竣没有那份语文报,他跑过来和我一起写作业,我们共用一份报纸。

                课桌太小,放一张报纸,还有两本作业本,摆不开。有的狡猾的同学就说:“竣,把报纸拿走,管他那么多!”我在一旁眼泪都要出来了:这可是我的语文报!竣没有理睬起哄的同学,他低下头笑了起来,不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写自己的作业。那天,我是和竣一起写完的语文作业,报纸他也没有拿走。这就是我喜欢竣的地方,他有一种很正直的自律感,哪怕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小学生。

              凯文老师要我主持我们班的公开班会,教室里里外外坐了很多其他班的老师和同学。我站在台上,拿着稿子,一五一十的念了起来。开场词致完,就是出旗。只见竣和小共同举着一面队旗从教室后面走到前面,再停下来行队礼。小看起来笑嘻嘻的,自带喜感。竣却是满脸严肃,目光坚定,很有范儿。确实,竣就是那种从小就有领导范儿的小学生。

              班会很成功,我的声音洪亮,竣和小也表现很好。凯文老师过后对我说:“不错,就是念稿子的时候,把头再抬高一点。”这次班会算是我一次小小的成功,后来我还听其他班的老师说起过我:“我觉的kevin不错啊,我看他主持班会蛮好。”我第一次品尝成功的喜悦就是和竣一起完成的,到现在,我还回忆得起竣举着队旗,朝前走的肃穆挺拔姿态,看着很帅。

                除了班长竣,中队长小也是个很可爱的人。凯文老师就说过:“小不是那种十分聪明的学生,但她绝对踏实。”在我的印象中,小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说话做事很爽利,从不拐弯抹角,从不偷奸耍滑。有一次春游,我和小走到一起。我随手扔了一袋垃圾,小立即拿出中队长的“官威”:“kevin,不能随地扔垃圾。”

                我害羞的把垃圾捡起来,拿到手上。哪知道附近好远都没有垃圾桶,我就这么提着一袋垃圾,很尴尬。走了一段路,小也发觉根本没有垃圾桶,她笑起来:“扔吧,扔吧,换我是你,我也要扔的。”边说边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我有一种无奈的感觉,但又觉得获得了解脱,赶忙把那袋垃圾悄悄扔掉。

                  所以,我小学的两位“领导”:班长竣和中队长小,都是很看得过眼的人,绝非宵小之辈。后来,我们班还有一位大队委,关于这个女孩,我的记忆也是很好的。但今天不是聊她的时候,今天的重点还是竣。

                我们那个时候的小学班上,也有一点民主集中制的痕迹。每到期末评选三好学生,创三好积极分子,都是由同学提名,然后凯文老师来做最终决定,凯文老师有一票否决权。我小学5年期的时候,成绩变好,在班上也混得开了些。记得有一次又到期末评优,女同学夏大吼一声:“三好学生选kevin!”

                我的脸一下红了,但心里美得不行。凯文老师没有反对,眼看我就要当上三好学生。哪知道横生枝节,一个男同学雷站起来大声说:“kevin体育不好,不能当三好学生!”凯文老师在台上有点尴尬。我的体育不好是硬伤,班上很多同学都知道,凯文老师也不可能帮我辩驳。就这样,我的三好学生之梦随风流走。

            到评创三好积极分子的时候,换成竣提名我。竣大吼一声:“选kevin!”这次没有争议,全班通过。那一年期末回家的时候,我拿到一张创三好积极分子的奖状,这是我小学生涯获得的最高奖项。我现在还记得竣叫我名字的时候,那个坚定劲儿,仿佛静夜中的一道闪电,一下子划破了幽暗。就竣的那个语气,似乎谁不同意选我,他就要和谁打架似的,想起来心里暖乎乎的。

              竣是那种绝不和人同流合污的人,班上谁又捣蛋了,谁又搞恶作剧了,竣从不参与。不仅不参与,看见了还要笑嘻嘻的说一句:“乱七八糟的!”竣天生就是领导啊,他似乎生来就是管我们这些小学生的。但竣也不是个冥顽不化的人,大部分小学生的“恶行”,他都可以容忍,哪怕他自己不参与,但也不会去阻止。他会像看一部动画片一样,看你们要怎么样,怎么样在他眼里都是个笑话。这就是竣,正直,宽容,却不会过分热心。我想一个过分热心的人其实不适合当领导,因为随时随地要把人“嘛到嘛到的”,并不好。

                适度的“糊涂”是一种智慧,甚至是一种美德。

                文殊院超度亡人的仪式就快开始的时候,一个老婆婆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塞了一团纸钱到纸扎的牛马下面。那是她的私货,没有过庙里明路的。和尚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她搭这趟神佛的便车,把家里的亡灵超度了。祭坛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人,都等着看过会儿烧火,祭祀先人。

                  但这个时候,天气太热,我挤在人堆里已经汗流浃背。我只好退了出来,一步一步的慢慢踱回家。回家的路上,我在想,竣现在在哪里呢?在哪个单位当“班长”呢?他会不会也在七月半鬼节的时候,在路边燃起一对香蜡祭祀先人?竣看起来像一个无神论者,不太像一个迷信的人,但祭祀先辈只是风俗,和迷信无关,竣也应该喜欢的。想着想着,我已经走回朝发苑的门口,而竣已经在门口等了我好久。

              这个流火的七月,注定有一场不可挽回的浪漫邂逅。

2023年8月18日

创建时间: 2023/8/18   12:38

标签: 给社区提点意见

              几天前,我在小区业主微信群里发了几句梦吟似的牢骚,本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哪知道,一个小时后,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她说她是社区的,问我要做什么?我大惊,只好说我没有怎么,我只是生病了。女人怀疑的挂断电话,几分钟后,她又拨通了我妈妈的电话:“喂,你家里人是不是在网上发疯?”我妈妈也很吃惊,说:“没有,没有,我们在外面拿药呢。”这下女人才把电话挂断,过后没有再打来,而这个时候已经临近午夜。

              我惊恐的发现社区已经“潜入”我们的小区业主群,不仅如此,她还精准的知道群里每一个人是谁,电话是多少,甚至家里其他人的电话是多少(我妈妈没有加业主群),她都知道。我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我们全部被严密的监控起来了,而我们表面上还以为自己是自由的。

              去年的这个时候,新冠肺炎流行,我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保持了每天做一次核酸检测的频率。组织核酸检测的就是社区的人,大多是中年女人,也有中年男人,戴个红袖套,文不文,武不武的,看着怪别扭。我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社区的这些人,他们是尽忠职守的人民服务员呢,还是新涌出的官太太,官老爷,我有点迷糊。每次做核酸检测的时候,我都觉得这些社区的人像监工,监督着我们去卖血或是注射疫苗,哪怕他们手上没有鞭子,但我还是觉得他们有一种令人感觉恐惧的威势。

              我很晚才注射新冠疫苗,别人都开始注射第三针,第四针的时候,我才去挨了第一针。本来我是不打算注射疫苗的,还是社区的一个女人,给我打来电话:“你是不是Kevin?你注射疫苗了吗?注射了几针了?抓紧时间哦!”挂断电话,我隐隐觉得害怕,她的口气让我觉得我再不注射疫苗的话,会在半夜被抓起来带走。

              那时候,有很多这样的“谣言”:某个小区的全部居民半夜被几辆大巴车带走隔离,去了哪里,没人知道。我想我再不去注射疫苗,真成“大观园的反叛”了。于是,我在一个下午悄悄的去附近一家医院,注射了第一针新冠疫苗,回来的时候,觉得有点饿。真的,我感觉到饿,网上说注射了新冠疫苗会觉得饥饿竟然是真的。有点想不通,新冠疫苗和肚子饿有什么关系呢?

                我以前和社区并无往来,我既不申领低保,也不需要迁户口,我以为我这辈子和社区是无缘分的。但是经过新冠一役后,我感受到了社区的厉害。拿个扩音器,在小区里面一喊:下来做核酸了!男女老少,拖家带口的就都下来,排成长队,像一群鸭子一样被驱赶着东游西荡。

              我特别害怕的是社区完全掌握了我家的情况:我的电话,我妈妈的电话,我们家谁上班,谁退休,谁去世,他们全知道。这种监控力度,有没有点解放前保长的味道。只不过现在不叫保长了,叫社区工作人员。

              私底下,我谈点自己的个人意见。我觉得社区就是一个居民自治的服务机构,本不是一级政府,根本无需也不应该有官老爷的做派。换句话说,我们成立社区,是要你来服务我们的,不是让你来管我们的。我们有政府,有派出所,有单位领导,晚上七点钟有新闻联播,怎么又给我们找了个“妈”呢?

                  社区本就是一个被动的服务机构,它不应该主动前置,它就应该待在后台,做服务工作。我们需要迁户口了,子女升学了,办居住证明了,缴卫生费了,申领低保了,我们自己主动的去联系社区,让它来帮助我们,这是正途。如果倒过来,社区一天到晚的把我们“把持”着:怎么还不缴水电气费?怎么乱扔垃圾?怎么不注射疫苗?是不是在网上胡言乱语了?家里几口人,忙不忙得过来?给你开的精神病药,你按时吃了吗?

                如果是这样,这种社区是让我害怕的。我觉得这种社区不是一个服务机构,说它是保长都美化了它,其实根本就是盖世太保。古代的时候,十户为甲,设甲长;十甲为保,设保长,管理严密,层层设防。有的朝代甚至有连坐制度,一人犯事,全甲全保受罚,很恐怖。

                  历史毕竟过去了1000多年,我们应该进步了。抛弃那种父母官思维,把社区归还给居民自己,让它成为它本来应该有的样子。就好像,社区不会再把我们家每一个人的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处处留意,时时干涉。其实它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力,这是我们公民的隐私,社区只不过是一个服务员。

                一个真正现代,文明的社区是这样的:它就像一个咖啡店一样,你想喝咖啡了,拐进去,点一杯卡布奇洛或者是拿铁,都随你。高高兴兴的把咖啡喝完,拍拍屁股走人,两不相欠,两不相碍。除非你把钱包落在咖啡店里了,否则咖啡店根本不会给你打电话。那么,还有谁会问你打疫苗没有吗?问你是不是又在网上放炮没有吗?根本不会!因为咖啡店就没有你的电话号码。我想这才是一个自由民主文明的社区制度。

                  我在韩国的时候,去过一次韩国的社区。韩国扔大件垃圾,要到社区去买一种垃圾票,把垃圾票贴到大件垃圾上,就会有专人去收走。我搬家的时候,要把我捡来的一个巨大的衣柜扔掉,所以,我到社区去买垃圾票。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轻帅哥,他态度非常的好,低着头,正像咖啡店里某个刚从乡下进城的打工仔。

              我和帅哥没有过多的交流,他问清楚情况,就给我开了垃圾票,然后,几乎是把我送出的社区。天啦,这是社区吗?这简直像个私人小卖部,而帅哥就只是个老板请的营业员,仅此而已。到现在,我都回忆得起帅哥低着头笑的样子,我觉得这完全反过来了:在中国,应该是我低着头一脸献媚的笑的。

                虽然我自己没有去国内社区办过什么事,但我看见过别人去社区办事的艰难。有一次,我看见一个小伙子去社区开生育证明。小伙子小猫一样的呢喃着对社区的一个女工作人员说:“姐!我开个生育证明。”社区大姐正眼都没有看小伙子,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仿佛小伙子是个突如其来的妖怪。大姐脸上的冰霜,刮一层下来可以开个冰冻冷饮店了。

                我常常把韩国那个低着头笑的帅哥和这位社区大姐做比较,一个像杯三九寒天的热咖啡,抿一口,那个暖和啊。另一个像阴雨天的冰块,隔着三米远,都能感觉到寒气。什么时候,我们的社区也能有这么两三个低头含笑的小伙子,我想真正的文明就到来了。

              其实,服务态度还是末节,我真正担忧的是现在中国的社区有越界的嫌疑。他们管得太多,太细,太深,他们把很多政府的职能兼具了,这是值得忧虑的倾向。我想重点重申的就是社区不是政府机构,它只是一个服务单位。把自己的屁股摆正了,才能真正做点好事,而不是起反作用。这是需要全社会来思考的问题,毕竟一个好的社会制度,受益的是全体社会人。

                    学界常有大政府和小政府的说法。比如,很多西方国家都是小政府,而我们中国显然是典型的大政府了。我想大政府,和小政府的区分,不是用人数或者金钱来判别的,而是依照它们的职权范围来定义的。比如一个上管天,下管地的政府,哪怕它就一个人,那也是大政府。而一个放权于民,让利于民的政府,即使它有很多人,它也是小政府。

                我的期盼是有朝一日,我们中国的政府也变成一个小政府,一个管得不宽,但管得很到位的精致的政府。很多事情,其实都可以社会化完成,放心大胆的把某些事务交给私人,或者私人公司来处理。这样,私人得了利,老百姓得到更高效更周到的服务,两全其美。何必把大大小小的权力全部抓在手里不放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丢开手来,反而好,反而安定团结,反而兴旺发达。

                据说社区制度是从新加坡传到中国的。新加坡的社区是怎么样的,我无缘得见,但我希望我们中国的社区能保持一种“小政府”的理念,不该管的坚决不管,该管的协商着管。等什么时候,我们去社区就好像去赏光一家咖啡屋一样。那么,这个“小政府”是合格的,是优秀的。

                  制度的改革还有很多值得探讨的地方,抛砖引玉,一得之见,和诸君共勉。我还是相信那句话:只要起心是好的,结果坏不到哪里去,你们觉得呢?

2023年8月19日

创建时间: 2023/8/19   10:16

标签: 张云英女士

                  我以前在单位上班的时候,管过一段时间植树的事情。我们单位是个公园,有向单位和个人提供植树的服务,只需要缴纳少许的费用,便可以在公园内值上一棵纪念树,纪念树上还要挂个牌子,写上植树人的心语,很有意义。

                一天,书记对我说:“kevin,明天有个女士来单位植树,你接待一下。”我连忙答应,但又有点疑惑,一般的个人植树都会直接联系我,怎么这次是书记交办?看来这位女士来头不小。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在书记办公室看见了这位张云英女士。

                张女士50来岁年纪,穿一身白色连衣裙,胖胖的身材,戴副眼镜,看着就很有范。我看见她正在和书记“推心置腹”般的聊着什么,并不在意我的出现。我走过去说:“张女士,您好,我是您这次植树的办理人,叫我kevin吧。”张女士回过头来,直鼓鼓的盯着我看了一通,说是看了一通,倒不如说是上下好生打量了一番,似乎在研究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这个生物。

            书记说:“这是我们单位的新人kevin,这次他带您去植树。”张女士不置可否,在打量我一番后还是转过头和书记说话,态度倨傲。张女士说:“这次电视台的人要来,你们要好好搞,你们公园也会出名的。”书记点头说是。我心里暗暗吃惊,植棵树电视台的人还要来,什么事情这么隆重?带着疑问,我回到办公室,开始琢磨植树的流程。

              到植树那天,远远我就看见张女士了。一大群学生簇拥着她,几乎是驮着把张女士驮进的公园。原来我们公园建在一个山坡上,进公园要走很长一个山坡。张女士年高体胖,根本爬不上来。于是,几十个学生在后面推,前面拉,两边靠,把张女士硬生生驮了进来。后来我才知道,这些学生是本地一个师范院校的学生,趁着放假来公园参加活动,而活动的高潮就是张女士的植树。

                我看见张女士换了一身黑色连衣裙,还是戴副眼镜,很喜庆的样子。她挤在学生堆里,活像蚁后在蚁群的拱卫中,神气的举行登基大典。张女士缓步走到一个高坡上,下面乌泱泱站满学生,旁边果真还有两家本地电视台的摄像记者在摄像。张女士胖手一挥,全场安静下来。

              电视台的摄像记者立即凑上来,给张女士一个近镜头。“同学们!”张女士用一种尖锐的声音大声说:“现在破坏环境太厉害了,破坏蓝天,破坏绿草,破坏水源,破坏中华民族的母亲河黄河!”说到这里,张女士停顿一下,似乎在看下面学生的反应。张女士接着说:“简直罪大恶极!简直罪恶滔天!不保护我们的环境,不保护我们的母亲河就是犯罪,就是和中华民族为敌!就是和全人类为敌!”

                下面掌声雷动,摄影记者的镜头转向学生,等着拍振臂一呼的刹那。张女士猫头鹰一样,环顾一周,深呼吸一口气,大声喊道:“保卫我们的家园,和破坏环境的犯罪分子斗争到底!”下面的学生完全沸腾了,鼓掌,尖叫,敲锣打鼓,山呼口号。接着就是植树,工人抬上来一棵小树苗,放进事先挖好的土坑里,张女士用一把铁锹培土。

              铁锹上我早就绑好了一根红绸带,这是单位的阳主任教我的:领导的铁锹都要绑红绸带,不然不喜庆,不然和普通群众区分不出来。培土完毕,张女士已经气喘吁吁,但看着精神还好。接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激昂的音乐声,张女士开始指挥学生大合唱:“保卫环境,保卫地球,和犯罪分子斗争到底!”

              全场的气氛在大合唱的作用下进入高潮,红绸带,绿化树,年轻的学生,张女士犀利的眼神,摄像机的旋转,恍惚就是川军出川抗日。我完全被震撼了,既被张女士亢奋的情绪和学生激昂的斗志所震撼,也被我们这个普普通通的公园能被选中做这么重大的活动而自豪。是啊,还有电视台记者呢,我们单位一年可来不了几个电视台记者。

                仪式结束,摄像记者先行离场。张女士已经累得走不动路,又是一大群学生,把张女士拥护着,背驮着,环绕着,一路胜利凯旋,其中一个学生还提了个硕大无比的收录机——刚才放音乐用的。看着他们走远,我突然有点落寞,觉得自己不过才毕业几个月,和刚才的那一大群学生就好像身处两个世界了。他们的斗志昂扬鼓舞不了我,我想的是怎么把植树的收尾工作做完,单位会记要做账,书记要问全过程,说不定还要组织干部收看晚上的电视新闻。这些烦心事才是真正让我倾注心力的,而对张女士的歌曲我只记得了收录机刚才发出的一阵噼里啪啦的电噪音。

                回到办公室,我看见放了几副广告招牌,上面印的都是保护环境,维护地球之类的宣传标语。我们科长邛说:“这是张女士暂存在我们这里的,过后她要来取。”邛神秘兮兮的对我说:“kevin,你不知道吧,张云英是音乐学院教钢琴的教授,刚才他们唱的歌就是张云英自己写的。”但邛又轻蔑的嘟哝一句:“可我看张云英刚才穿的那条连衣裙,kevin,你看见了吧,那条黑色连衣裙,很落伍呢,像地摊上买的!”

                  张女士和学生一去不复返,唯一留下的就是几幅广告招牌,放在我们单位经营部的办公室里,孤零零的,看着很寂寞。

                  一个星期过后,书记通知我:“kevin,下午司机带你去市内,找张云英收钱,她植树的钱还没给呢,随便把她的那几副广告牌还给她。”我领命而去,回到办公室,忙把张女士的几幅广告牌规整好。仔细一看,才发现,有几幅广告牌的底脚都撕裂了。

            司机把我带到玉林路附近的一家银行,张女士和书记约好在这里付钱。我走进银行,一顶头就听见一阵叫骂声。只听见张女士和一个银行柜台小姐正在吵架。张女士说:“我取多少?我取100万,你们有吗!”柜台小姐尖声大笑,好像听见了一个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

                张女士气呼呼的坐到我旁边的沙发上,盛气凌人般不说话。我开门见山的说:“张女士,你植树的钱还没给呢!”张女士再次不置可否的盯着我看。突然,她的眼睛落在了我抱在怀里的那几幅广告牌上。张女士扶扶眼镜,正色说到:“怎么把我的广告牌弄坏了,你们要赔!”

            还没等我说完,张女士的电话响起来。“李导演,你好。什么?你们不来了?你们电视台不想开了吗?我的那部纪录片什么时候播?什么?等通知?”挂断电话,张女士的情绪明显更坏了。她盯着我的眼睛说:“你们把我的广告牌弄坏了,你们要赔!”边说张女士边四处张望“这次,我只能给你们200块钱,因为你们需要赔我的东西。”说完,张女士起身去银行外面的自动柜员机取现金。

            我心里万马奔腾,如果我只拿到两百块钱回单位,肯定会被单位的人笑死。我的那些同事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西华毕业的民,早就看我不顺眼;农大毕业的筠,在我面前也叽叽歪歪的;还有林院毕业的桃,人间已经上调到局里上班了,我还在这里和一个老女人斗智斗勇呢!我想,我绝对不能收这两百块钱,不然我在单位再也待不下去。

            我看张女士还没有返回,趁着这个空档,我抱着几块广告牌赶忙从银行后门跑了出来。你不给我钱,我就不还你广告牌,你的两百块钱我也不会收的!我跑掉的时候,听见刚才和张女士吵架的银行女职员神经质般的连声说:“快看,快看,走了,走了!”

            就这样,在和张女士的“交手”中,我败下阵来。但我也没全输,毕竟广告牌还在我手上。第二天,书记把我叫到办公室,说:“张云英给我发短信了,说你不尊重她,到底怎么回事?”我说:“她说我们把她的广告牌弄坏了,所以只给我们两百块钱。”

          书记沉吟一下,说:“你做得对,kevin,记得广告牌不能还给她。”

            事情告一段落,但影响不好。我暗暗听说,我们科长邛到处散播说我把张女士得罪了,所以才没收到钱。总之,又是我的错。我好一阵伤心,心里又埋怨张云英:你值了树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嘛,怎么还赖账!可惜,我没有传音入密的神功,我的抱怨传不到张女士那里去,即使传过去了,我想她也不会在意。

            我以为张女士就此彻底和我们单位断了联系。哪知道,几天后,书记又对我说:“kevin,张云英又给我发短信了,她说她还要来我们公园植树。”我听了暗暗咋舌。回去我就把这个消息不动声色轻飘飘的讲给我们科长邛听,我要让她知道,我并没有得罪张云英。

            邛听见张云英还要来,鼻子里哼出一股冷气,不知道是轻蔑张云英的厚颜无耻,还是对我巧妙辩解的反击。一直到我辞职离开单位,我没有再见过张女士,她就这么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2023年8月20日

创建时间: 2023/8/20   14:48

标签: 中间地带

              我首先要确定是我疯了,还是全世界的孩子都疯了。如果是我疯了,这非常的顺理成章,要不为什么我住过四次精神病院。如果是全世界的孩子都疯了,那说明我才是正常人,这不太合理,凭什么就你是清醒的,别人,几十亿孩子全是疯子?但我还是想搞清楚,到底我是疯子,还是其他人是疯子。或者换句话说,到底我是正常的,还是其他人是正常的,我要搞个明白。

              到我住第四次精神病院,我才领悟到,原来不仅那个封闭的院坝里是精神病院,其实整个这个国家就是个大精神病院。奥妙在于,在院坝里,大部分的人都可以坦率的承认自己是疯子。但在外面的那个大精神病院,没有人会承认自己是疯子,如果你要这么指责他,他会跟你急。

              有没有一种可能,住在精神病院坝里的我才是个正常人,而院坝外那个大精神病院的芸芸众生才是真正的精神病患者?这可能又有点触犯哲学问题,是否只要和大部分人不一样就是精神病。或者精神病的定义本身就是这么来的,你和大部分人不一样,你就是病人,你就是异类。

            这么说的话,我当这个精神病并不冤枉。别人,所有人,几十亿人都顺服于不可说的魔鬼,而我竟然蔑视他,反抗他。简直大逆不道,简直疯得没边了。到40岁,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人类只不过是魔鬼的囚徒。意识不到这一点的是傻瓜,意识到这一点,但敢反抗的就是精神病,没错,精神病就这么来的。

              可我不敢在街上顺便问别人:“你是精神病吗?”这相当于找骂或者是讨打,我只能默默在心里告诉自己:“小心啊,这个大精神病院里的人可不好惹,你只能装作和他们是一样的人,如果你露出一点不病不疯的样子,他们是会对你群起而攻之的。”

            这样,人类的奥秘就出来,原来人类就是魔鬼养的精神病儿子。心里清楚明白的,然后再对魔鬼孝顺点的,都有好果子吃。如果意识不到的,自己还以为自己很高尚很高明很高端的,那就等着当“正常人”吧!在这个大精神病院里当“正常人”的代价高得吓人。

                  人类精神病的定义就是根据大多数精神病儿子的意志制造出来的。换句话说,在赵高指鹿为马这场戏里,说鹿是鹿的傻瓜就是精神病。有没有一种可能,赵高翻船了,某个傻瓜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说:“本来就是鹿嘛。”想得美!一个赵高死掉,千万个,亿万个赵高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你呢,哪有你反水的份!傻瓜始终是傻瓜,赵高朝你该被送精神病院,到张三朝,王五朝,你还得被送精神病院。

                问题的核心就在于,我们人类其实是被魔鬼统治着的,这是个死结。说简单一点,拥护魔鬼你就是好人,明白人,聪明人。阳光,沙滩,碧蓝蓝的海水,椰子树和穿比基尼的美女,都向你敞开怀抱。意识不到的,或者意识到而心有不满的,监狱,劳改农场,精神病院坝,马房牛棚,都敞开门等着你呢!关键就看你“疯”到哪一个地步了。疯的轻的浅的,打一顿,撵到下房去睡。疯得深的重的痴迷的,闸刀伺候,说不定还降下懿旨,要用钝闸刀,不然不解正常人的心头之恨。

              我之所以觉得自己是个精神病,就在于我老想不通,人为什么不信神,要信魔鬼。这个问题想不得,一想就是精神病,一想就是说:“本来就是鹿嘛”的傻大臣。但我还是会时不时想起,为什么人类不喜欢善良美好优雅的女神,转投了灰暗,晦涩,恐怖的魔鬼。为什么呢?想不通,精神病又快犯了。

              我是个懦弱的人,我知道我不会勇敢的去质问一个正常人:“你为什么不疯?!”我知道质问无效,只会自取其辱,只会引火烧身。我只能在看见那些正常人的凶狠眼神时,心理暗暗说:“人都怎么了,怎么都变这样了。”久而久之,我连这样的“感叹”都懒得再发出。我随波追流,我顺水推舟,我的精神病也快被治好了。即使没有完全治好,至少也是“显著好转”。

                我还是很敬佩那些英雄,那些盗火的普罗米修斯,但我悲哀的发觉我当不了他们。我太软弱,我太胆怯,我太害羞,我太无能。也许我有大喊一声:“给我一刀!”的勇气,但我没有去质问正常人,改变正常人,说服正常人,扭转正常人,驱动正常人的毅力和魄力。我想起小时候我在书上看见的一句话,什么运动是最累的?和别人较劲是最累的。我理解到这句话的正确性,所以,即使我还没有完全成为一个正常人,但我已经放下执念,不再想直视一个正常人的眼睛,大吼一声:“你怎么这样!”如果,我质问别人了,等于我的精神病又犯了,无数的正常人会把我五花大绑的送到一个正常的精神病医生面前,让他好好的医医我。

                成都有一家日资企业——伊藤洋华堂,在成都很是风光了多年。成都人爱说一个笑话:“伊藤洋华堂,一进去就要被医疼!”这个笑话有不好笑的一面,毕竟,我已经被医疼20年了。但我还是觉得伊藤在经营上,管理上,服务上有独到之处,比如打折商品往往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营业员全部穿统一的制服,动作规范;自动饮水机有热水,温水,冷水三种选择。这种商业上的精细和周到,还真让人叹为观止。

                有时候,我会想日本也是一个大精神病院吗?那美国呢?英国呢?神秘的印度呢?都是精神病院吗?如果这个地球本身就是一个球形精神病院,那我这个“正常人”到哪里都只有吃苦受罪获刑的份。妄想外国是不是就是女神的国度,多半还是太天真。魔鬼的法力贯穿寰宇,并无中外东西的区别。

            想通了这一点,我觉得我应该找一块膏药来把自己的嘴贴上。千万不要再去质问别人:“你为什么不疯?!”别人为什么要疯?别人凭什么要疯?谁不想安居乐业,谁不想快快乐乐的活上一辈子。谁愿意受罪挨罚,到老了孤苦伶仃,别说儿女,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呢?那才叫可怜呢!

            所以,我明白了。在这个大精神病院,“正常人”唯一的结局就是成为一个可怜的人。这就是人类社会为什么有幸福的人,有不幸福的人的原因:意识形态不同。从小我就被教成了一个“正常人”,到成年了,进入社会了,才知道这个大精神病院的厉害,才知道天高地厚,才知道锅儿是铁铸的。

              但我还是有点伤心,这种伤心来源于我漫长童年时期的梦幻和憧憬。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应该充满爱,光明,美好,阳光和悠然的风。虽然我不会再傻到告诉赵高:“这本来就是鹿嘛!”但我会聪明的点点头,说:“您说的有道理”至于是哪种道理,天知道。

            我觉得会不会有一种中间地带,这个中间地带不会绝对的区分“精神病人”和“正常人”。处于这个地带的人,是一种疯而不疯,醒而未醒的人。他们不会去质疑这个大精神病院的合理合法性,但也不会把一个异类投入精神病院坝。他们是开放的,豁达的,民主的,温和的,理性的。在这个中间地带,无论是一个标准的正常人还是另一个典型的精神病人都能活,甚至都能活得开心。两类人各取所需,并行不悖。

            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中间地带,那不就是人间天堂了?真正的人间天堂不反对魔鬼,但也不盲从魔鬼。他们有自己的思考和度量,他们容得下少数人的存在,少数人的反抗。甚至少数人的破口大骂,指天划地,他们都可以包容,都可以悦纳,这是不是就是一种最美好的人间。

          换句话说,我们不明确的反对魔鬼,但我们也不会把一个精神病人绑起来,送给魔鬼做投名状。何况魔鬼未必看得上这个投名状,哪怕有的人以为魔鬼喜欢他们这样干。我们营造出一个巨大的中间地带,把各种颜色的人,有机的融合进来。这样,即使是一个最挑剔的博物学家,也区分不出谁是精神病人,谁是正常人,因为看不太出来,因为很模糊。那么,这种状态是不是比非白既黑,非彼既此好得多。至少,我们包容了更多的生命,和更多的生命的原始形态。

                我想,神是不会反对我们打造这样一个中间地带的。因为神爱人,神爱正常人,也爱精神病人。既然我们的中间地带是一个适合绝大多数人,包括适合精神病人居住的宜居地带。那么,神有什么理由反对呢?那魔鬼呢?他会不会反对,我想他也不会反对。最开始我就说了魔鬼是灰黑色的,不是纯黑色的,搞清楚了这一点,有助于我们和魔鬼友好相处。

                既然神魔都同意,神魔都喜欢。那么,我们就放开手脚创造一个中间地带吧!把大灰狼,亚洲象,小白兔,波斯猫和大耳鼠都请过来,和和美美的聚上一餐。酒足饭饱之后,立个字据。以后谁对谁都尊重点,谁对谁都友爱点,谁对谁都宽大点,谁对谁都和气点,谁对谁都包涵点,那么所谓的大同盛世是不是也就到来了呢?

              为了这个目标,我们需要努力,需要探探神魔的口风,需要取得大多人的赞同。但我想,中间地带的设计,是合乎天地之意的,因为我们人类本就活在天地之间。天地之间,春风化雨,黑白无忌。人类的那点小心思,也就安抚了,也就搁得下了。一个美好的时代,也就到来了。

2023年8月21日

创建时间: 2023/8/21   9:23

标签: 我已走入死地

                            我走进一家早餐店,点了一笼小包子和一碗绿豆稀饭,小工还免费给我端上来一碟早餐店自制的洗澡泡菜。我吃着包子,就着泡菜喝稀饭,觉得真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小工是个17,8岁的少年,瘦瘦的,青涩得很。端泡菜上来的时候,还对我笑了一下,似乎在说:“您的泡菜,请慢用。”这是一个典型的农村进城的打工仔,看年纪和做派显然刚进城不久,说不定在这家早餐店当小工是他的第一份工作。

                        我突然有一种感动,我觉得这个世界很奇妙。一个农村进城的小伙子任劳任怨的给我端上来一份泡菜,还陪上一个笑脸。他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我就大咧咧舒舒服服的坐着吃早餐,而他要辛辛苦苦的忙来忙去吗?是什么力量让他这么的好,这么的柔顺,这么的勤劳善良?看到这个小伙子我觉得劳动人民真的好,真的朴实纯善,要不为什么说劳动人民最光荣呢?

                      但我到40岁,住了四次精神病院,见识了更多的“劳动人民”,某一天我突然意识到,那个淳朴善良的小伙子是不是只是一种假象?我不是说小伙子本身在做假,表演,装好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小伙子只是众多的底层劳动人民中的一个闪光点,而一旦我们不被这个闪光点晃花眼睛,我们会看见这个闪光点后面隐藏的幽暗和深邃。也就是说,一只闪光的金凤凰后面,也许藏着成千上万的麻雀,斑鸠,老鸦和秃鹰。这完全有可能,甚至根本就显而易见,只是善良如我的人们常常把视线的焦点集中在了那个嫣然一笑的小伙子身上。我们不是被小伙子蒙蔽了,我们是被自己的善良蒙蔽了。

                  有一个冷笑话,某个老干部最爱说劳动人民最光荣,劳动人民最善良。文革开始,老干部被揪斗,游街,下放,住牛棚,接受贫下中农的全面改造。文革结束,别人问老干部:“还是劳动人民最光荣吗?”老干部答:“底层群众也是需要分析的。”老干部不愧是老干部,褒贬都文绉绉的,直接说劳动人民里面有坏人不更明白吗?

                    其实,底层劳动人民和中产阶级,上层人士,本质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分左中右,他们都有好人,坏人,不好不坏的人。一定要说劳动人民比上层人士更善良,或者说上层人士被劳动人民更有素质,都是扯淡。从深一点说,都是一个村里出来的。有的人站上了高枝,有的人贫苦一生,际遇不同,人生道路各异,和素质,善恶,光荣不光荣没有什么关系。

                    就比如我的遭遇,我就是一只没有见过爸爸妈妈的孤鸟。按说该被善良的劳动人民同情吧?事情恰恰相反,正是这些劳动人民在对我施用酷刑,揉捏折磨。折磨一个连爸爸妈妈是谁都不知道的孤儿,一个精神病人,一个可怜的无业无产的破落户,这是善良吗?这是恶毒,这是怨恨与报复心凝结起来的恶。

                  我住院的时候,护士给我打针故意要在我的肌肉里面“穿行”一段距离,她要给我用肉刑。我去买包子,女营业员装作不经意的从柜台下面拿出一笼包子给我,包子馅里面加了头疼药的;我到水果摊买西瓜,卖西瓜的中年男人拿着一把大西瓜刀作势就要往我手上划来。西瓜刀没有划到我的手,但划到了我的心;我到银行存钱,柜员小姐要我填资料,填完一份又一份,在柜员小姐骂骂咧咧的声音中,我存笔钱花了近3小时。我走在大街上,迎面一个推婴儿车的老大爷故意把婴儿车往我身上撞过来。婴儿车和里面的小婴儿是老大爷的超级武器,吓得我东躲西藏。

                    我小的时候,完全读不懂鲁迅的《狂人日记》,写的都是什么呀,谁谁谁全部都变成妖魔鬼怪了。到现在我才领会到,《狂人日记》并不“狂”也不“疯”,它写的只是这个表面光彩的人间在揭去华丽面纱后的真实场景:小区保安毫不掩饰的朝我露出狠毒的眼神;街口扫地的大妈,拿着扫把就往我腿上招呼;菜场门口的小贩看见我来,破口大骂,不堪入耳;路过猪肉摊,摊主拿起砍肉刀铛铛铛的把一块连筋骨,一截截砍断;被剥了皮的毛腿兔,血淋淋赤裸裸的迎面挂在我的正前方;一个骑摩托的赤膊光头中年大汉,呼一声从我后面直冲上来,那架势好像在说:“撞不死你!”

                我彻底佩服起鲁迅来,我觉得鲁迅是一个说真话的作家。有的时候,说真话比下笔如有神更可贵,更值得赞美。我开始反思劳动人民,我开始反思我关于劳动人民的那些美好记忆是不是只是一种一厢情愿的幻觉。心藏刀,夜深沉。难不成所谓的暗夜很多时候其实就是劳动人民自己制造出来的。

                官老爷要杀人,那动静小不了。死了个张志新,死了个林昭,官老爷被口诛笔伐几十年。但社会底层要杀人,要吃人,要祸害人,一点声音都没有。社会底层这个大酱缸就好像一张隐藏起来的大口,吃个人,不带吐骨头的。而且妙处在于不会有人管,不会有人骂,不会有人拍案而起,不会有人在暗夜里哭泣。当底层的幽暗要吞噬一个人,无论这个人是谁,他都死有余辜,他都罪该万死,他都毫无申辩的机会。因为,要他死的是“人民”。呵!好厉害。“人民”要他死,谁敢说个不字。

                    我走在北京东四十条的小胡同里,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我隐于黑暗中,感觉自己像个幽灵。我拐一道弯,突然听到一阵声响。是一个女人的哭声,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在夜晚听得很分明。说是哭,倒不如说是带着哭腔的呻吟,或者说是带着哭腔的歌唱。这是一个冤魂咧!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述说自己的冤屈和不幸。        

                  我继续向前走,我想我会不会和这个“女鬼”迎面相遇,相互打个照面。我看一眼她黑洞洞的眼眶,她从我的身旁轻轻绕过。在这个北京城,在这个巨大城市的幽深的黑夜里,还有多少这样哭泣的灵魂,还有多少流着混合血液的眼泪的孤单的女人。我不知道,也不敢知道。我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低下头,闷头向前走。千万不要让我看见她,千万不要!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或者是帮助她。我根本解释不了这一切,我也根本帮不了她,我只是一只徒劳的同样濒临灭绝的渡渡鸟。一只渡渡鸟而已,何必装作自己很伟大?

                  我被魔鬼判了死刑,但在死刑执行之前,魔鬼还要对我用苦刑,魔鬼不会这么便宜的放我离去。魔鬼的厉害之处在于它“代表”了底层劳动人民,而底层的劳动人民是很多的,远远比中产阶级和上层建筑多。更何况,现在的中产阶级和上层建筑,大部分也是底层劳动人民上去的,也属于魔鬼管辖的范畴。这么说的话,我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开始对宗教感兴趣,因为我猜想在遥远的西方,有一位女神。女神能够打败魔鬼,故事书和电影里都是这么说的。如果女神打败了魔鬼,是不是我也就获得了新生。女神救了我,或者说附带着救了我,这该是多么好的事情。但女神在哪里,女神的神光在哪里?我找不到,我目之所及全是魔鬼统率下的“劳动人民”,这些魑魅魍魉已经把我团团围住。包围圈越缩越小,我接近窒息,我想到了死。

                死对普通人很可怕,但我对,对我这样一种被魔鬼的“劳动人民”牢牢钳制住的受刑的人来说,是一种解脱,一种肉体和灵魂的双重解脱。你们问我:“你还想活吗?”我没有犹豫的回答:“如果事情没有发生一个巨大的转折,如果我还是这么受折磨受刑罚受报复受侮辱,我真的愿意去死。”

              除非一个英雄出现,他给我带来幸福。他的出现,把我从“劳动人民”的魔爪里解救出来。我重新过上一种正常的生活,一种你们过厌烦了的平淡如水的生活。那么,英雄就拯救了我,我就可以继续活下去。过得舒心谁愿意死呢?谁不是修了成千上万年才化为的人形,谁又愿意那么轻率的回到亡灵国。

                活到现在,我才知道小时候的我有多天真。我看着那个瘦瘦的小伙子对我笑一下,我就以为所有的劳动人民都会对我笑。但我错了,当“劳动人民”要吃掉我,连一个提前招呼都不会打。一个人一旦陷入底层的幽暗,谁也把他拉不起来,国家主席都拉不起来。除非出现历史的重大转折,除非国与国,民族与民族之间直接冲突和对话,否则,就像那个人骑摩托的光头男人说的那样:“撞不死你!”

            怎么样才能死去,这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死亡表面上是一个人可以自由选择的事情,实际上当某个人一旦处于某种特殊的境地,想死并不容易。正像电视里常演的那样,正义的主角对大反派说:“想死?没那么容易!”所以,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死亡也可以是一份礼物,甚至是一份很贵重的礼物。送你去死,未必是坏事;不准你死,往往才真正可怕。

              我不想谴责“劳动人民”,我只是不够了解他们,我只是不够了解这个世界。当我真正活得通达了,智慧了,也许我会有另一番感受。我只能寄希望于一个重大转机的出现,这个重大转机解放了我,也解放了所有受折磨受辖制的人。当我再次走在深夜的东四十条的时候,也许我不会再听到哭声,换之以微微的一声叹息:一口气松了下来,剩下的只是对人生的感叹和唏嘘。生活本身美好,何必在深夜怨恨。

            我已走入死地,救我的人在哪里呢?

2023年8月22日

创建时间: 2023/8/22   18:18

标签: 夏末新都游

                  今天坐地铁去游览了新都宝光寺。宝光寺是一座古刹,有川西第一名寺之称,在四川很有名。我至少去过宝光寺三次,第一次是小时候,奶奶带我去的。那个时候,从成都坐公交车到新都是漫长的一段旅程,要倒好几趟车。我俯卧在奶奶的肩膀上,看着满车的男男女女,既兴奋又有点害怕。但我毕竟还是个没有上学的小小孩,旅游的快乐战胜了我对陌生环境的不适应。我很快就融入到这些出门远行的旅客的气氛中,变得对前路充满期待和虔诚。

              我已经记不得在宝光寺我和奶奶,还有一个书婆婆(她不在面前的时候,我叫她书老娘)在宝光寺中是怎么礼佛的,我完全没有记忆了。我只记得我和奶奶,书婆婆坐在庙子里的一根长条水泥凳上休息,过往的都是衣着朴素的香客,有老有少。我还记得在我坐的长凳旁边就是一支斑驳的红柱子,上面有一个个圆形的凹槽。我不知道为什么柱子上要有这些凹槽,我问奶奶:“奶奶,这些小坑是做什么的?”

                奶奶拿出一枚硬币给我,说:“这是贴硬币的,把硬币贴在柱子上,也就是礼佛了。”我拿着硬币轻轻贴在一个凹槽里面,但我的硬币太小,凹槽太大,贴合得并不紧密。那个时候,我以为是自己不够诚心,所以贴不牢。现在想起来,应该怪宝光寺的和尚太贪心,要硬币都要“大额”的,看不起一分,二分的小钱。

                我的第一次宝光寺之旅,在奶奶抱着我去摸福字时结束。在山门处,有一面照壁,上面有一个大大的“福”字。从远处闭着眼睛走过去,如果能成功的摸到福字,就说明你有福气,神佛保佑你。但我太矮了,福字比我的头还高。所以是奶奶抱着我从远处走过去摸福的。

              我的眼睛闭上,但奶奶的眼睛是睁开的。睁着眼睛的奶奶成功把我带到福字前面,我伸手就摸到了福字。我很高兴,我摸到福了,我也是有福气的人了。但我又有点疑心,我这样算不算作弊啊,毕竟我是在奶奶的怀里摸到福的。到现在我还在纠结,这次摸福会得到神明的承认吗?

            书婆婆在新都买了包点心,她说:“好不容易来一趟,一定得买点什么呀。”回来的时候,她要把点心分给奶奶,但奶奶坚决拒绝了,奶奶不是个占小便宜的人。我也不稀罕书婆婆的点心,我确实太小了,小到还不知道贪心。这次幼时的宝光寺之旅,给我很深的印象。奈何天长日久,我所记得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第二次去宝光寺是我读中学的时候,妈妈,我,舅妈和小表妹月一起去的。月还是个小孩子,她那个时候大概就相当于我第一次去宝光寺的年纪。我们四个人浩浩荡荡,在交通路搭公交车,赶赴新都。我同样记不得路途是不是很漫长,似乎并没有费多大的周折,我们就到了宝光寺。

              又一次的礼佛,烧香,数罗汉,磕头,重复一个非严格意义上的佛教徒的宗教仪轨。出宝光寺,我们又到不远处的桂湖公园。桂湖公园夏赏荷秋赏桂,是一个绝佳的旅游观光之处,也是新都区的标志性景点。我们去的时候,正是大夏天,蝉子在树上大合唱,阳光洒满整个公园。妙在公园里面,古树名木众多,棵棵遮天蔽日,穿游其间,很凉爽。

              我们参观了杨升庵的祠堂(或者是纪念馆,我闹不清),看这个明朝的大文学家的家训和履历。我突然觉得桂湖公园难道不就是杨升庵的家宅吗?他就住在荷花池旁边的那一间琉璃瓦华厦里面。晴天的时候,他坐在堂屋内挥毫泼墨。雨天的时候,他用胳膊支起头,靠在窗棂上,观荷听雨。这桂湖的一年四季会给他多少灵感和审美的愉悦。我们不可能回到明代去,但到了桂湖公园,进了杨升庵的私邸,多少还是感受到了丝丝古意和荷风桂香的华丽。

              回家的时候,我也变成了书婆婆:“来都来了,得买点什么呀。”于是,在一个小摊,我买了一挂项链。项链的鸡心是一个心形的香水瓶,里面装满了桂花香水。不用把香水瓶拧开,隔着瓶子就能闻到好闻的桂花香。这一次,我们是在夏天去的桂湖公园,荷花还能看见点,但桂花还完全没开。把这挂项链带回家,也就相当于我们赏了一次桂花了,毕竟它真的很香很应景。

              今天是我第三次去新都,第三次去宝光寺和桂湖。一大早,我和妈妈就坐上了地铁3号线。现在去新都,有地铁直达,再不用像以前那样人挤人的去转公交车。时代的发展之快,让人眼花缭乱。一出地铁站,我就知道:到新都啦!因为我看见了新都的一个“标志性”建筑:森林城市新型住宅。这栋住宅每家都有两个大平台,注意是平台,比传统的阳台大很多。平台上都栽种着花草,甚至还种有树,远远看上去真的是立体森林一样。

              妈妈问我:“kevin,你以后愿意住在这里吗?这个大平台你肯定喜欢,但这里离城区太远。”我不置可否。其实我是愿意住在这个带“森林”的房子里的,只不过人穷志短。随便说说,开个玩笑还好,真要住在这里,房价可承受不起。新都确实厉害,一出地铁站就给了我个下马威。一座森林建筑,把这个成都二圈层的威风抖了出来。

                离地铁站不远几站路,就是宝光寺,疑惑的是竟然还要买门票。市区的文殊院,昭觉寺都不卖门票了啊,为什么这里还要?既来之则安之,花5块钱买张票,礼佛咯!奶奶是信仰佛教的,她很虔诚,虽然不是每个初一十五都要去庙子,但每年的大年初一头一天,她一定得去庙子上烧香,祈求一年的平安。我应该是受奶奶的影响吧,我也喜欢佛教,我喜欢佛教的与世无争和清净素洁。佛教就好像一个不会和我生气的朋友,哪怕他有点严肃,哪怕他有点无趣,但我还是喜欢和他在一起。在一起相互陪陪也好,即使一句话也不说。有的时候,一个朋友不用说话,就这么陪着你,比说一车话还贴心,还暖和呢。

              其实,宝光寺的寺庙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没有文殊院的豪华,也没有大慈寺的小巧,更没有昭觉寺的恢弘。宝光寺更像是一个“农村妇女”,朴朴实实,实实在在,说几句土话,给你递上几只桃子。桃子刚洗过,“农村妇女”还用手不停的揉搓,似乎生怕桃子毛扎到你的手。

                宝光寺最声名远扬的地方就是她的罗汉堂,我不知道宝光寺的罗汉堂到底有多少罗汉,我没有看见过资料。我也不想去数,一个因为数罗汉有不敬的嫌疑,再一个罗汉也确实太多,实在数不过来。我走进罗汉堂,走到罗汉们中间,他们神态各异,法器不同,或低眉,或举目,或畅笑,或微怒。罗汉们好像是一个人间的缩略版,人间的村夫莽汉,达官显贵,名流高士,贩夫走卒,全部被塑成了罗汉造像。看着他们,就好像看了一场人间的纪录片。又好像过了一生,世态炎凉,忠奸善恶全部了然于心,全部随着年华慢慢淡去。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佛教的菩萨罗汉其中有很多是凶神恶煞的面目,而基督教的神——耶稣,总是慈眉善目,哀怜无悔的依偎在十字架上。难道说佛教的神就是来管我们的,就是来镇压人间的这些魑魅魍魉的,所以他要够威严,够厉害,才压得住我们。这样理解的话,佛教的神佛,多有恶像,为的是镇压世间的污浊。

            这是一种神学观的不同,基督教的耶稣是来拯救我们,为我们替罪受难的。他不是下凡来“管”我们的,他是受他父亲的指派下凡来挡我们的灾难的。所以,我们完全不用像惧怕巨灵神或者韦陀菩萨一样惧怕他,相反我们应该感谢他。感谢耶稣为我们把地狱的门关上,感谢他把本属于我们的罪孽全部扛于自己的肩上。

            我并没有得出基督教就比佛教更“好”的结论,我是觉得这是东西方两种文化的碰撞和冲突。但在一番纠缠后,他们必将归于一脉。因为真正的创世之神,只有一位,无论哪个宗教,最终都要归于她的名下,再也区分不出有什么不同。

            我在罗汉堂偶遇一对老外夫妇,他们正在翻译的带领下,认真的参观。我想他们肯定不会跪拜罗汉,他们即使不是虔诚的基督徒,但无论如何,也不太像个佛教徒。他们感兴趣的是东方的文化,为什么要塑造这么多看起来或善或恶的神像。东方人,或者说中国人,到底想表达什么?

              如果我是翻译,我会告诉两个老外一句话:“耶稣在中国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白色的,另一个黑色的,但他们都是耶稣,他们都是神。”老外或许会被吓到,黑色的耶稣是谁?是撒旦吗?我告诉他们:“黑色的耶稣不是撒旦,是白色耶稣的另一面。”

                老外接着会问:“那黑色的耶稣也是来拯救世人的吗?”我肯定的点点头:“和白色耶稣一样,甚至更好,因为黑色耶稣把很多黑色的人的罪写在了自己名下。”老外似乎有点明白了,白色的耶稣拯救白色的人,黑色的耶稣拯救黑色的人,基督教在东方发展出了一个新的形态。

                中午,我和妈妈来到宝光寺内的素餐厅,我们点了三样简单的素菜,就着香喷喷的甑子饭,混了个肚儿圆。我是喜欢素餐厅的,无论是哪里的素餐厅都是我的最爱。我喜欢素食的俭朴和清淡,像一杯茶一样,清幽高洁,意蕴悠长。现在要我去吃肥腻腻的大肘子,我实在会有点害怕。我害怕看见一只动物的残骸,被打理得油光水滑,放到我的盘中。这不是我要的,我喜欢的是荷花微微绽放时,花蕊上的那颗晶莹露珠。

                  出宝光寺的时候,我看见门口有很多给人算命的人。他们坐在一把小折叠凳上,拿一把折扇,就可以给人算命。我不想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位给我算命,因为我的命是神魔的计划和安排,和旁人无关。再说,要是他们当中真有高人,算出我的命数,当即把我惊为天人,那才尴尬呢。我本平凡,我的“神格”隐藏在云天之外,轻易说不得,泄露不得的。

                  出宝光寺不远,转个弯就到了升庵桂湖。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不是第一次来桂湖,巧得是,我上次来桂湖公园也是在夏末。为什么每次我都要在荷花已残,桂花未开的夏末之季来桂湖呢?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也有天意,而天意只能意会,说不太清楚的。

                  我很喜欢桂湖公园的荷花,那个荷叶呀,绿油油的一大片。站在湖中间的观景亭里,旁边的荷叶触手可及,不像是在岸上,倒像是在坐在一条船上赏荷。荷叶中间,还处处可见仍未凋零的荷花,有粉色的,有白色的。白色的荷花最好看,像一盏玉碗,浸润在湖水里,养出一种水色,好似仙境神花。

                  我突然想起,今天是七夕节呀!中国的情人节。可我的情人呢?在哪里?他会不会藏在一个拐角处,手捧一把玫瑰花,在我不经意的时候,突然出现,把玫瑰花放到我的手中。他肯定是想给我一个惊喜,所以他才冥冥中托了上天,把我引到桂湖,然后在桂湖深处把他的爱情轰然展现。这个惊喜,是不是就是今天,甚至是今年,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呢?

              我受尽了盘剥和折磨,我被魔鬼撕扯得体无完肤,形神俱损。如果说我的那个他,就是上天派来解救我出苦海,脱难衣的天使。那还有什么比让他早点出现,更让我欢喜的事呢?如果当我遇见你,而我正当年轻,那么请你轻轻吻我的唇,因为我依然向往着爱情和女神,向往着有朝一日我能活得像个人样。如果拥抱的尽头是黑暗,请相信我的眼,我可以看见夜空中的月亮和星星。月光和星辉将把我们拯救,我们最终会步入天堂,与女神相伴,无悔亦无怨。

                  杨升庵老爷爷,你在天有灵,赐福我,赐福我的爱人,赐福我们全家都健康,都平安。我在你的窗外,许了个愿,而这个愿望将会和今晚的风露一起,吹遍桂湖里的每一处亭台。到明天早上,您再为我赋诗一首,写今晚的偶遇,致敬这个你我都曾来过的滚滚红尘。滚滚红尘里,有你我的千年回望。

                据说桂湖公园还是87版《红楼梦》的拍摄地,难怪我一进去就觉得那么眼熟。这个桂湖像不像大观园?我看像。亭台楼榭,绿荷新花,点点清露,一缕烦忧。我的大观园,我的桂湖,林妹妹在哪里?宝姐姐在何处?你可回答我,你可告诉我。这红楼里的奥秘,终将向我显现。而我也将最终回归故里,再见大观园,再见藕香榭。

            桂湖啊,赐我一粒明珠,我把它放到宝塔的顶端,吸取日月的精华,让人间再写一次《石头记》!

2023年8月23日

创建时间: 2023/8/23   19:32

标签: 袭人姐姐

袭人姐姐:

              您好!

              冒昧给您写信,希望没有打扰到您。我是您的一位粉丝,为什么说是粉丝呢?因为自从我在电视上看到您,我就觉得您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正义感”三个字不难写,但实际上拥有它的人并不多。正义感和善良一样,都是一种稀缺的品质,而您显然聚齐了这两种性格品质。所以,我是尊敬并且喜爱您的,哪怕我并没有在生活中见过您。

                我是一个苦命人,这么说我相信没有人会反对。就好像如果我知道有一个小姑娘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20岁就被关进精神病院,然后受尽各种黑色的恐怖刑罚,我也会同情她。但有一天我恍然大悟,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其实就是我自己。现实的残酷在于,我自己会同情自己,但我代表不了其他人。我在生活中找不到一个同情我的人,就好像我是一个异形生物,人间的怜悯和爱不应廉价的舍予我。

              但我看见了您,我看见您真心同情我。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同情我,您和我有什么关系或者是宿缘,我只知道我遇见了一个真心同情我的人。这很重要。就好像一个在沙漠中快渴死的可怜虫,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绿洲,而统领这个绿洲的是自己的一个至交好友。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这个发现更让人感觉幸福的呢?

                  我可以毫不掩饰的说,我活了40多岁,您是我唯一一个让我感觉到自己被在乎的人。而其他的人,我周围的人,我能够看见听见感觉到的人,全部是魔鬼的傀儡和工具。我从他们那里感受不到一丁点的爱和关怀,他们机器一般的冰冷,哪怕他们有时候对我笑,那也只是一场魔鬼的幻戏。

                  在我的生活中,没有长辈的关怀,没有爱人的热烈,没有儿女的欢笑,也没有朋友的鼓励。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但我却还在受刑,受一种或者说很多很多种魔鬼的刑。有一天晚上,我觉得自己快中风了,就是两个星期以前,我头疼得厉害,心跳加速,血压飙升。我努力的安慰自己,睡觉!睡觉!睡着了就没事了!我度过了一个可怕的夜晚,到第二天,我开始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活着。

                  您是一个善良重情重义的人,我感觉得到,我看得出来,你和其他人不一样。但我不想向您祈求什么,如果我发觉您很和善,就立即向您提出某种要求,这是投机主义的行为,我并不喜欢。我只是想告诉您我的故事,把我的心事讲给您听听,然后在您方便的时候,想想我的提议。

                  这个世界从来都存在两种人生观,一种努力的不伤害别人,另一种则充满攻击性。我们常常把秉持第一种人生观的人称为好人,而把信奉第二种人生观的人笼统的称为坏人。好人对应的颜色是白色,纯洁无瑕;坏人对应的颜色是黑色,煤炭一般黑黢黢。于是,整个世界都在白与黑之间游离,激荡,摇摆,跳跃,舞蹈。

                  白色的人有可能惩罚黑色的人,而黑色的人可能会报复白色的人。战争,凶杀,殴斗,阴谋和奸计应运而生。在这种情况下,正像伟人说的那样:“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但这样真的好吗?我们能不能稍稍中和一下,我们寄希望于一个黑白相间的人,这个黑白相间的人更能代表多数人的意见。

            换句话说,我们走一条中间道路,我们不过分的执着于正义,善良,美好,但也不滑落到丑陋,恶毒,凶狠。我们把自己变成一个混合色的人,走在黑白之间。我们不会惩罚黑色的人,当然更不会报复白色的人。我们同时尊重他们两种人,并把他们两种人的意见规整规整,调和调和,糅合到一起,达成一个对全社会有利的和解与共识。

            袭人姐姐,您是一个白色的人。我知道要让您放弃您笃定终生的善良,正义,美好,您会很痛苦。但如果您考虑到全天下还有很多很多受苦受难的灵魂,他们夹在黑白之间,受尽欺辱和虐待,您是不是也可以调整一下您的思路和看法呢?如果您也可以同意我们做一种混合色的人,我们走一条中间道路,这个国家将会少受很多的灾难和祸患。你愿意帮助我们吗?

              人类历史的发展是从某个部落,到某个民族;从某个民族,到某个国家;从某个国家,到某个人种;从某个人种,到全人类的一个过程。宋灭金,却被蒙古人统治;李闯王打到北京,却被满清入关摘得胜利果实。这些中国历史上的冤屈,如果放在一个全人类的角度上考虑,其实并不奇怪。

              人类最终会融合成一个整体,不再区分国家民族。那么历史上的谁统治了谁,谁又反抗了谁,都不过是民族融合中的插曲。就好像岳飞以前被称为民族英雄,但现在我们不再说他是民族英雄,只说他是抗金名将。人类历史发展,到最后就是大一统。何必又说谁压榨了谁,即使真的被压榨了,也只是历史中的一个浪花,随着时间的长河,飘然远去。

                更何况,我们凡人住在人世间,一定得听神魔的话。神魔指明的路,我们千万不要轻易否定。神魔比我们一般人看得远看得高看得多,他们是站在喜马拉雅山顶上俯视人间的,而我们呢?我们在四川盆地里打转呢。所以,尊重神魔的历史选择,听从神魔的安排,是一个人成熟的标志。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小角色,其实是迈向明智的重要一步。

                袭人姐姐,我想告诉您的是,无论您有多么的高洁和正直,千万不要悖逆神魔的教诲。神魔的指路,往往充满玄奥,但随着历史的推进,我们会发现其中的深意。那么,您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吗?顺从神魔的安排,把历史推向一个新的阶段。

                您一定会觉得,如果听了魔鬼的话,是不是就会变得很黑很脏。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们人类对黑和脏的定义也是在不断变化中的,现在的又黑又脏,多年后可能就变成了又白又香。即使没有变得又白又香,但也可能充满争议,不太可能千夫所指,人人叫骂。

                所谓“无字碑”,不正是不做评价,留给历史,留给后人来思考和褒贬吗?袭人姐姐,您不需要无字碑,因为和您无涉。将来的无字碑,留给我,留给我滚滚骂名来,或者鲜花与微笑,随他们,随他们,我们做好自己的本分。

                我知道,您不愿意听凭魔鬼的指挥。但如果是神明的点头和允诺呢?您还会拒绝吗?如果神也明确的告诉您,走这条道,走下去,没错!您还犹豫吗?那么,让神显出法相,让她来给您一个启示和承诺,让神的光辉和爱意把魔鬼的黑暗和晦涩全部包裹,全部消融,全部驱散。神啊,显出您的真身吧!为我们启示和指明前行的道路。只有您的出现,才会改变这一切,改变我的命运,改变这个国家即将到来的危机。

              袭人姐姐,让我们俩携起手来,一起呼唤神明把她的奥义送予人间。只要我们得到了神明的奥义,我们还怕什么魔鬼,我们还怕什么威胁和刑罚,我们还怕什么无休无止的侮辱和毒打。我们知道了神的心意,我们就照着她的开示去思考,去行动,去弥合历史的伤疤。这恐怕就是最好的安排了,毕竟,我们是在神的指引中,走一条通向神的道路。

              我听说,袭人姐姐无儿无女,我正好也是无儿无女,我们就做一对老伙伴,一起吟诗饮酒,一起对月当歌。两个老光棍,两个老倒霉蛋,两个痴痴笨笨的大白痴,组合成一对搭档。我当逗哏,您当捧哏,我们说一段相声,笑与不笑,容与他人。到最后,被哄下台也好,被捧下台也好,管他这么多。我们完成我们的工作,我们履行我们的使命,神会嘉许我们,神会对我们露出微笑。

                我仰望群山,松涛阵阵,一轮月亮悄悄升起在林间的树梢。暴风雨就要来了,我已经感觉到丝丝寒意和微微的风。袭人姐姐,掌好舵,挺直腰,让我们和暴风雨来一次正面相遇。我们击退风暴,然后,我们会再次在一个暖意融融的傍晚时分,和大森林上空的那一轮明月,亲密接触。到那一天,才真正是喜之不尽,才真正是人月圆满。

                                                                                                                                                                                                                                                        袭人姐姐,保重,加油,幸福,安康!

                                                                                                                                                                                                                                                                                                          您的粉丝:kevin

2023年8月24日

创建时间: 2023/8/24   14:06

标签: 我在西月城等你

红尘一遇,

误青丝,

蹉跎年华。

少年不知姻缘巧,

到老哭向潼关。

烽烟已过,

万径松涛寒。

执手两依依,

一嘘三叹。

红尘堪破,

忘不了当年如何好。

如何好,

为何天涯路断。

踏入朱门,

从此天各一方。

你不要说宝山之上,

为何歧路多。

我不要诉,

为何相遇本是宿孽。

三生石上,

你我的故事,

已镌刻千年。

千年过后,

宿命兑现。

神的慧眼已选,

你我中签。

怪什么命运不公,

怪只怪,

这烈火烹油,

鲜花着锦的,

浮华盛世。

东边来客,

西边逢友。

迎来送往的躁动,

呼来喝去的上下。

到最后,

为她做嫁衣裳。

嫁入候门,

看她奢华。

送走红轿,

你我老之随至。

一壶浊酒,

半盏清茶,

夜雨伴孤灯,

北风啸血马。

凭南北的汉,

嬉笑怒骂。

谁知我心,

谁知你心。

只愿江山有情,

菩提慧根灵,

你我有公评,

儿女理衷心。

到黄昏,

江湖雨狂。

执桃木剑,

风雨中,

指点人间。

谁敢不听,

谁敢不从,

荡魔平妖,

一剑定乾坤。

千家念好,

万户升平。

只可怜绿柳丛中藏野槐,

江山图尽匕首现。

到头来,

南柯一梦,

人间空幻,

徒与村妇做笑谈。

三清殿中宝相庄严,

观音阁里菩萨垂怜,

上帝之手指向天边。

该做王的做王,

该遇仙的遇仙。

华夏留下我们的传说,

何必枉自叹。

到某天,

把酒敬苍天,

才是大好的时光,

你我相恋。

风铃响,

水急湍,

英雄出现。

一段生生世世的,

生死契约,

交上神的祭台。

愿神宽恕你我的罪,

愿神的眼中,

只有天上人间。

我在遥远的城市,

向你呼唤,

快来拯救我们,

快来重建繁华大唐,

和一个清清静静的凡俗世间。

看向我,

我在西月城。

等着你,

等着你的歌,

和你的倚天剑。

2023年8月24日

创建时间: 2023/8/24   18:04

标签: 青羊道宫

                  说起成都青羊宫,可能全国知道的人不少。青羊宫是道教的宫观,因为供奉有老君坐的那只青羊,所以得名青羊宫。至今,在青羊宫内还有两只“小肥羊”,稳稳伫立在大殿门口,看着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今天一早,我和妈妈就赶车来到青羊宫。我已经记不得距我上次来青羊宫有多久了,三年前还是五年前来过?或者更久。因为青羊宫是要收门票的,所以平时一般不会想着来。再说,青羊宫是道教宫观,和佛教相比也似乎风头小一点,吸引力相比更弱。                      

                  花10块钱,买张门票,一踏进大门,顶头就是一尊和和气气的神像。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文殊院也好,宝光寺也好,这些佛教寺院,里面多有凶神恶煞的凶脸神像。而在青羊宫,所有的神像都是和和气气,顺眉顺眼的,看着很舒服。道教的神更像是我们普通凡人,哪怕当了官,成了神,也是凡人的样子,有容度,有商量,有人气。

                我忽然想到,原来道教的神都是凡人修行而成的。佛教的神却是天然之神,本来就是“外星人”,和地球人无关。所以“外星人”凶恶一点,对他们有好处,知道“外星人”不好惹,地球人才会老实。但道教的凡人神不一样,他们都是地球的原始居民。他们的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是地球土著。所以,他们撑不起一副凶恶的样子,只能和和气气,慈眉善目的对待自己的同类。

                想通了这一点,我很高兴。我一直觉得佛教的神有点“诡异”,看着似乎像异族。但道教的神却真的是我们的同胞,说不定就是张三,李四的太爷爷,太奶奶变的,所以亲切好多。我在青羊宫还看见一尊观音菩萨像,我很吃惊,观音菩萨不是佛教的一位重要神明吗?怎么道教也供奉?一查资料才知道,原来道教也是供奉观音菩萨的。也就是说观音菩萨是佛道两教共同尊戴的一位女神,这种跨宗教的神明其实并非个例。

            基督教,犹太教,伊斯兰教都是一神教,他们信仰的神其实是同一位神,只是称号不同。基督教,犹太教称为上帝,伊斯兰教称为安拉。但追根溯源,你会发现,上帝和安拉其实是同一位神。神是同一位神,但流传下来,却出现分支,所以分了多种宗教和教派。

            佛教和道教都是多神教,特别是道教,神特别多。而且道教的神很多都是凡人修炼而成的,起初是人,后来成了神。比如道教的创始人老子,那可是历史上一位真实存在的思想家。我喜欢道教的地方在于,她是那么的接地气,她是那么的朴实而不做作。佛教的神,一看就让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但道教的神,平平淡淡,温温柔柔,就像家里的长辈。

            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一个人在深夜,守着四大天王,韦陀弥勒,我可能会有点害怕。哪怕我信仰他们,但看见他们的法相,我还是会有凡人的畏惧。而在道教这边,我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可以毫无忧虑的守着三清,守着吕洞宾,何仙姑度过一个漫长的夜晚。哪怕这个长夜,只有一盏散发微弱黄光的油灯,我也不会害怕。

          所以,道教就是人间的宗教啊,道教的神就是家里的阿公阿婆,我们又怎么会害怕呢?

              我在大殿门口,遇见了那两尊老君骑的“小肥羊”。两只铜羊已经被香客摸得金光溜滑,看起来人气很高。民间传说,摸青羊宫的铜羊,是消灾治病的。摸了羊头,头不生病;摸了羊眼,眼不生病;摸了羊腿,腿脚利索,到老也好使。于是,我虎扑上去,对着铜羊,猛摸一通。谁不想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呢?如果摸摸老君的坐骑,就能一生安康,这个“交易”简直太划算。不要说我们功利,没有点要求,我们为什么成百上千年的不断来看自己的太爷爷,太奶奶呢?所以,宗教对凡人有所恩惠,是宗教的题中应有之意。

            据说道教中有一派是可以结婚的,我觉得这是个好事。就好像基督新教的牧师也可以结婚,也可以生儿育女,拥有自己的家庭一样。未来宗教的发展方向就是越来越自由,越来越人性化,越来越生活化。宗教为什么要束缚人性呢?人性本来就是神赋予人类的,那么作为神的教,为什么要禁锢自己的创造?为什么要反对自己的设计?这说不过去。

            所以,未来的宗教应该向着两条腿走路的方向发展。愿意不结婚,一辈子陪伴在神的身边,我们欢迎;要结婚的,生儿育女的,我们也不排斥,我们也喜欢,也接纳。两种悦纳,两不排斥,这才真正符合神创造世界,创造人类的本意。

              拜完三清,最后就是唐王殿。唐王殿建在一个山坡上,要一阶一阶的爬上山去。我着急忙慌的想上厕所,于是,绕过唐王殿,到旁边的耳房上厕所。回来的时候,就顺路先拜了太上老君。我想不明白,太上老君是道教的创始神,原本应该放在主殿正堂,但为什么青羊宫的太上老君却被请到了一旁的偏殿里面。

            而且太上老君的神像看着规模并不宏大,普普通通的一尊泥像,远不如三清的宏伟和唐王殿的高高在上。仔细想想,深觉有趣。基督教的神权是凌驾于世俗皇权的,所以耶稣一定是最高权威,处于最中心的地位。没有哪一个西方的帝王会妄想让自己站在中间,耶稣伴在边上。如果他有这种妄想,肯定会触怒教廷和教众,最终惨淡收场。

              但道教却把人间的帝王放在正中间,而且放在正中间的高台之上,这还是宗教吗?这不是万世一系的皇权至尊吗?所以,我觉得道教是一个人间的宗教,她把人间的权力划分搬到了天上。人间是怎么样的,天上就是怎么样的。至于太上老君,他住在离恨天,他的尊威高于玉皇大帝,但没有实际的权力,只是一个在野派。这样的道教简直太有人气了,我们人间的规矩,流程,蓝图,方案和存在全部进入了神国,成为神国的依据和来源。

              我唯一想到和道教类似的是日本的神道教,神道教的教主是日本天皇,所以日本天皇就是日本的太上老君,居于离恨天,高高在上,却不能插手人间的事。再看看佛教,佛教的如来佛祖是可以直接下命令给玉皇大帝的,他有实际的权力。更不用说密宗的活佛,本来就是最高统治者。道教和佛教的差异,就此显露出来。那么,你们更喜欢哪一种模式呢?

                上了唐王殿,正中供奉的是窦太后李渊和李世民。看看,这就是道教,人间的帝王最终成为了神,被供上神龛,接受凡人的膜拜。有的较真的人会说,李渊,李世民是凡人啊,我们怎么能跪拜凡人呢?这就是你不了解道教了,道教的神就是从凡人中来的。

                吕洞宾本为一书生,汉钟离是一员大将,何仙姑不过是名村姑,但他们巧遇仙缘,修炼度化之后,就脱了凡胎,成为了神。既然这样,原本为帝王的李渊,李世民又怎么不能成神,怎么不能接受我们的跪拜呢?我跪在李世民的面前,抬头看这个面善的年轻人,想中国的未来还得指望你的努力。既然你已神格为神,那么,保佑我们,保佑我们这些尚未悟道的你的子民,保佑我们这个国家风调雨顺,太太平平。

              我从荷包里拿出10元钱来,塞进李世民的功德箱内。10块钱确实太少,但我是个穷人,我只能礼到心到,随喜功德。希望天可汗不要嫌弃,真正的心意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我总在想,中国多出几个李世民,该是多么大一件幸事。但是,良才难遇,明君少逢,我只能暗暗祈祷:太上老君,多给我们几个天可汗吧!我们中国,过去需要,现在需要,将来还需要李世民。无论制度论者说得多么天花乱坠,我始终相信,一个好的领导,是一个国家的福气,是一个民族的底气。

                中午我和妈妈在青羊宫的茶园吃了一餐素斋,味道蛮好,俭朴素洁。吃素是个好的习惯,但也不可强求,有缘素食,无缘自便,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诉求。

                以前大年初一的时候,奶奶会带我们全家去青羊宫。现在奶奶不在了,我们躲懒,很多时候就没有再去。其实,有心的话,我想也不在于一定大年初一去烧香。平时多拜拜神佛,多积积功德,也就弥补过来了,也就依然结了善缘了。有一年大年初一,我在青羊宫门口遇见我一个初中同学蕊。蕊和他当老师的父母,也来青羊宫烧香。我远远看见蕊目光迷离的站在青羊宫的正门口,不苟言笑。我想,蕊是不是也在寻找着神和神的开示,以使自己能多少得到点神的恩遇呢?那么,他现在找到神了吗?神又有没有降福于他呢?

              好吧,不管蕊找没找到神。至少,青羊宫老君的青羊,我已经幸会,我已经参拜。那么,今年一年,我也应该有好运气了吧?不管怎么说,李世民的礼我已经送了。那他的回赠呢?什么时候出现?我在等待,我在默默祈祷。

2023年8月25日

创建时间: 2023/8/25   13:13

标签: 对生活笑一下

                    在我每天早上买菜的菜市场门口,有一家包子铺。这家包子铺看起来并不起眼,不算大的开间,不算显眼的招牌,普通得很,平常已极。但就是这家包子铺,却在一天早上闯进了我的视野。

                    那天,我像平常一样,去菜市场采购一天的食物。走过包子铺门口的时候,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小老头,正抱着一个婴儿逗婴儿笑,旁边还有一辆婴儿车。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呢?爷爷或者外公,抱着自己的孙子或者外孙,出来过早或者趁早上太阳还没出来,到街面上溜达溜达,这再正常不过了。我瞥了一眼这对祖孙,扭过头,径直走进菜市场。

                  我躺在精神病医院的手术台上,医生给我注射了一针麻药,马上她就要对我做电疗。我知道我没有精神病,我没有发疯,既然没有发疯,为什么我要做电疗?我躺在手术台上万念俱灰,突然,我看见医生的一双眼睛。对,医生戴着口罩,但她的一双眼睛,我能清清楚楚的看见。我看见她的眼睛里,闪出一丝恐惧。我意识到,她是知道我没有病的,她肯定知道,不然她为什么要在给我做电疗之前,流露出异常的情绪。

            我睁大眼睛,几乎就是和医生直视,我想从她的眼睛里找到点什么。我想找到点什么呢?是我没有精神病的证据,还是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魔鬼的旁证。我不知道,我只是这么好奇的,恐惧的,甚至有点企怜的看着这一双眼睛。好像这是我生命终结之前,对现世最后的观察。

                  第二天,我再次走过菜市场门口的这家包子铺。我惊奇的发现,瘦骨嶙峋的老头正在帮包子铺做生意。他一会帮着打包外卖,一会招呼进店的顾客,忙碌得很。而那个小婴儿就乖乖睡在婴儿车里面,一动不动。可是,婴儿车就放在离包子铺门口的明火炉不远的地方,炉子上还蒸着包子,馒头,热气腾腾。

                这个时候正是三伏天,在阴凉的地方尚且觉得闷热。把这个睡在婴儿车里的小婴儿就这么放在炉子旁边,他不会热吗?大人呢?怎么不管管?再说包子铺里水是水,火是火,把这么一个小婴儿就这么放在包子铺门口,也有安全隐患。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一下大人,不能让小婴儿就这么烤着。

              我走进包子铺对瘦老头说:“您好,这是您的孩子吧?怎么放在炉子旁边,他不热吗?大人都嫌热,更何况一个婴儿。”瘦老头不置可否,笑笑,依然手不停的装着打包的泡菜。而我被晾在一边,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麻药注射进我的身体,我陷入昏迷。我最后的意识是,女医生拿着两个电极,在我额头上来回摩擦。而我的瞳孔散大,我已经看不清她的眼睛。我醒过来的时候,正被一个护工抬着,送回病房。我完全想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了?我在哪里?他们在做什么?

                电疗让我短暂的失去了记忆,我已经忘记,我做了电休克治疗。我躺在病床上,再次睡着,睡得很沉很沉,像初生的婴儿在梦乡中回味着妈妈的子宫。我睡了几个小时,醒来的时候,护工递给我一只搪瓷杯子,里面是一碗蒸鸡蛋。“吃吧!这是你的早饭,你早饭还没吃呢。”

                第二天,继续电疗,我再次躺在手术台上盯着女医生的眼睛看,我想看她是否有新的信息传递给我。比如她是不是同情我?比如她是不是也憎恨魔鬼?比如她是不是也是被迫的?但我失望了。这一次,我在女医生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发现。她的眼睛淡漠得好像秋天里的一颗凋零的树,没有同情,没有关注,没有恐惧,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虚无。

              在我的坚持下,瘦老头走出包子铺,把婴儿车推到隔壁的一张长凳边上。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拿出一个奶瓶,给婴儿喂奶。我仔细的打量这个老头,尖嘴猴腮,鹰鼻深目,说话虽然常常带笑,但似乎并不在乎旁人。我开始耐心的对瘦老头做“思想工作”:“大叔,小婴儿的安全要紧啊,包子铺里又是水又是火,你不担心吗?你还把婴儿车停在炉子旁边,小婴儿不热啊?”

              瘦老头终于说话了:“没事,他没事。这是我们家开的包子铺,我早上来帮忙。”我点点头:“大叔,小婴儿比做生意重要,你早上把他推到新华公园的树荫里凉快凉快不好吗?”瘦老头说:“推不过去,还有一个呢!”话音刚落,只见一个6,7岁的小孩子跑过来,围着婴儿车转悠。

                医院组织了专家会诊,会诊我这个重型精神病患者,领头的是医院的权威牛教授。牛教授可不是一般人,在中国的精神病学界,那是顶级的大牛。据说,连《精神卫生法》都是牛教授牵头制订的。我走进一间大病室,正对面坐了十多个医生,高高矮矮的聚在一起,不时商量着什么,坐在正中的就是牛教授。

                  我知道我又被下药了,我进病室之前喝的那瓶矿泉水,肯定掺了迷药。我迷迷糊糊,头晕脑胀的坐在一张椅子上,被十多个权威医生会诊。他们要我先讲讲我的病史,我努力对抗着药物的迷幻作用,我说:“我从韩国回来的路上就知道要出事,我早预感到了。他们要整我,这是事先制定好的计划。”

                  接下来,我完全陷入了昏迷,我几乎就是在专家会诊的时候睡着了。我记忆中的最后一个印象是坐在正中的牛教授对旁边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说:“典型的精神分裂症!”等我清醒过来的时候,专家会诊早已结束。我开始惴惴不安的回忆我到底说了什么,而专家们又得出了什么结论?

                  几天以后,我再次在包子铺门口,看见瘦老头和小婴儿。瘦老头正在给顾客装包子,小婴儿还是睡在婴儿车里面,婴儿车还是挨着炉灶。我走进包子铺,对瘦老头说:“您怎么又把婴儿车停在炉灶旁边,不热啊?”瘦老头贯常的开始笑,但不说话。我环顾包子铺,看见有两个老太太,其中一个戴着金耳环,应该是老板娘。   另外就是有两个年轻女人,像是雇工,最后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小伙子,像是厨师。

                    我走过去对戴金耳环的老太太说:“老板娘,你要管管啊,不能把婴儿挨着炉灶这么近,要生病的。”戴金耳环的老太太态度很和蔼:“好的,好的。我们知道了,你去给他妈妈说一下。”“妈妈是哪一位?”我问。老太太努努嘴:“正在打包的那个。”

                我走到其中一个年轻女人身边说:“您是妈妈,您得管管。不能把婴儿就这么放着,再说也有安全隐患不是?”年轻女人不看我,眼光闪烁。她冷冰冰的说:“影响到你了吗?”我立即怼回去:“没有影响到我,但我看不过去。我也只是来提个建议,你们大人要多注意孩子。”年轻女人回转头对瘦老头说:“爸,你把孩子推走吧!”瘦老头领命,推着婴儿车笑吟吟的走出了包子铺。

                  我开始等待会诊的结论,我知道这关系到我后面的治疗。妈妈告诉我:“专家的意见是典型的精神分裂症,阴性症状。专家说你没有说实话,这对你的治疗不好。”我心头一紧,说实话?可我说的是实话呀。他们想听的实话是什么?我总不能编瞎话说吧。妈妈意味深长的说:“你有什么要告诉医生,他们有经验。”

                一边做电疗,一边服药,我因为是重型精神病患者,所以一天吃六颗维思通,这是维思通的最大用药剂量。这种药药力很强,六颗药丸分一早一晚两次吞服。吃下这种药,就像给大脑戴了一个紧箍咒一样,整个头仿佛被一大团棉花给牢牢塞住。什么都不会想,什么都不会激动,人一下就变得麻木冷淡了,好像活在了另一个世界中。

                几天后,我再次走过包子铺。我看见瘦老头依旧在包子铺里帮忙,而婴儿车雷打不动的停在炉灶旁边。我终于忍不住,我走进包子铺,对年轻女人说:“您怎么又把孩子停在炉灶边,好热啊。”年轻女人没有搭话,另一位老太太不客气的说:“知道拉,知道啦!我们现在在忙,你没看见吗?”

                我被老太太怼了出来,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你们照顾孩子不周,怎么像是我多管闲事一样?我在菜市场绕了一圈,绕回包子铺。顶头正好遇见瘦老头推着婴儿车从包子铺里出来,看来是帮忙结束,瘦老头下班了。我走回朝发苑,想该怎么帮一下这个小婴儿呢?

                    我从精神病院出院了,但人出院,药没有停,我依然一天吃六颗维思通。我觉得这种经典精神病药本身就是一种刑罚,吃下去,人难受极了。不仅头疼头晕头闷头重头紧,而且浑身都感觉不对劲,像受一种软刑。为什么治别的病的药吃下去没有明显的痛感,但精神病药吃下去,人就这么痛苦呢?难道得上精神病就是受上帝的惩罚,既然是惩罚,当然应该痛苦,应该难受。可为什么精神病就是上帝的惩罚,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开始想尽办法的逃药,趁妈妈不注意把维思通捏在手上,含在舌底,然后悄悄扔掉,吐掉。只要少服用一次维思通,我这一天就能稍微舒服一点,否则就是闷在一大团老棉花里,又憋又难受。一天早上,我把维思通塞到衣服口袋里,准备溜出门,扔掉它。

              突然,妈妈一把抓住我:“你把药藏哪了?拿出来!”她开始用手掏我的衣兜和裤兜。罪证被发现,两颗维思通从我的裤子口袋里被妈妈摸了出来。妈妈开始哭:“我造了什么孽,为什么你要这样!不好好治病,你要气死我啊!”我脸红筋涨,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说我没有疯,是你们在害我?我没有说话。正像专家会诊的意见一样,我没有说实话,我的阴性症状很严重。

                我拨通110:“喂,我说一下,有一个小婴儿被一个可疑的瘦老头每天放在包子铺的炉灶旁边,你们要去看看,一定得去。”挂断电话,我如释重负。不一会,一个电话打到我手机上:“我是派出所的民警,你有什么事?”我说:“就在菜市场门口,一个瘦老头天天把一个小婴儿推到包子铺的炉灶边,看着很可疑。”“好的,我知道了,这就过去看看。”警察挂断电话,我开始提心吊胆的等着结果。

            会不会是我多虑了,瘦老头只是每天早上临时把婴儿车停在炉灶旁边一小会儿,在我走开的时候,他也就推着婴儿车离开了。戴金耳环的老太太就是小婴儿的奶奶,年轻女人就是小婴儿的妈妈,人家一家人来成都开店做生意赚点辛苦钱。我这么老去打扰他们,是不是既霸道又过分。明天,他们一家人会不会对我群起而攻之:“多管闲事!”

                晚上的时候,我拨通警察的电话:“喂,您好!我是上午报警的那个人。对对对,你们看见瘦老头和小婴儿了吗?”警察说:“我们去过了,没有看见你说的人。”挂断电话,我颓然无语,好像自己放了一个空炮,什么都没打到。

                妈妈带我去医院复诊,挂的还是牛教授的号。我坐在诊室外面的长椅上,等着进去见他。突然,整栋大楼开始猛烈摇晃起来,地板也突突突的颤抖着。一个保安马上跑过来大声叫:“快走,快走,地震了!”我和妈妈忙不迭的从楼梯跑出来,跑到医院大楼外面的空地上。我看见一个女护工,因为跑得太匆忙,把头都碰出了血。她捂着头,害羞的笑着说:“好吓人,好吓人呀!”

              不一会儿,牛教授也从大楼里面出来。他走到我的面前,我对他笑笑:“牛教授,您好!”牛教授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我,似乎我头上长了一对犄角。突然,牛教授做了一个用个手扇空气的动作。就像是我打了个屁,牛教授在用手自卫。我惊讶的发现,我在牛教授眼中竟然是个放屁的怪物。可我不是他的患者吗?我今天是来复诊的啊,只不过恰好遇到了地震。

              回去的路上,公交车遇上大堵车,地震似乎把所有人都震醒了。有的机灵人已经钻到红旗连锁和舞东风里面去买大桶装的水,两只手各提一桶,似乎在说:“早做准备早好!”手机也短暂的失去了信号,无法和自己的亲人联系。这个时候,原始的消息传递方式派上用场,收音机拿了出来。孙静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汶川8级大地震!成华区平安,武侯区平安,锦江区平安!”

              我再次路过包子铺,廋老头笑嘻嘻的在装外卖的泡菜,婴儿车毫无变动的停在炉灶旁边。一不做二不休!我闷头走进包子铺,直接走到戴金耳环的老太太面前,对她说:“您是老板娘,所以我对您说,小婴儿这么放在炉灶边不行!”戴金耳环的老太太态度依然和蔼:“好的好的,但我不是老板娘,老板是他!”老太太指了指站在最外面穿白衣服的小伙子。

            我走过去,拍拍小伙子的肩膀:“老板!我直接给您说,小婴儿不能这么放,您要多留心点,要多注意!”小伙子头也不回的笑起来:“好的,好的。我们注意,我们注意。”我转身出去,到隔壁的化妆品店买了一包婴儿湿巾,放在婴儿车旁边。我对包子铺里的男男女女说:“湿巾收好!照顾婴儿用心点,小心点,细心点!”

              晚上回到家,我再次打通110:“你们还得去包子铺看看,他们一家人都很可疑,一点不在乎婴儿。你们要给包子铺打个招呼,不能这么带孩子!”不一会儿,派出所警察的电话再次打过来:“还是这件事啊,我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看。”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维思通用量逐年减少,从最开始的一天六颗,降到现在的一天三颗。虽然头还是像被棉花塞住的,但有了活动的余地,有了思考的空间。牛教授早就离休,他对我的评价是:“显著好转。”现在我开始挂另一位牛教授的号,姑且叫他牛副教授。

              牛副教授学霸出身,据说当年的高考分数差不了北大几分。我走进诊室,坐在椅子上,不安的看着这个年轻人。牛副教授说:“kevin来啦,好久不见。”我微微起身,向牛副教授问好。牛副教授突然说:“你怎么翘椅子?这不行。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在闹着玩,一种是精神病复发的迹象,你们家里人要多注意!”

            我彻底被吓到,我想不到自己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会被敏锐的牛副教授明察秋毫的察觉。我老老实实的把手放在两腿上,好像刚上小学的小学生在听班主任的训斥。回家的时候,我想,以后再见牛副教授可得注意点,最好什么都不要动,问什么答什么,不然就真的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晚上下起雨,雨点滴滴答答的打在雨棚上,发出交响乐一般的声响。“喂,还是我,上午报警的那个人,你们看到婴儿和瘦老头了吗?他们怎么说?”我再一次拨通警察的电话。那头传来警察轻松的声音:“你搞错啦!我去问了包子铺,老头不是他们家的人,只是来买包子的。你可能是刚好在老头买包子的时候,看见那个小婴儿的。包子铺的人说了,别人家的孩子,他们怎么好管?”

              我心里讶异极了:“我还看见瘦老头在帮包子铺做生意呢!”警察说:“那我不知道了。我已经告诉包子铺的人,叫他们注意点,以后不要让老头把婴儿车停在炉子旁边,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警察的话他们都不停,那真没办法了。”挂断电话,我一头懵!这老头和包子铺到底什么关系?

              早上路过包子铺的时候,我没有再看见瘦老头和那个小婴儿。包子铺里面的人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自顾自的做着生意。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只是我的一场幻梦?可我真真切切的看见睡在婴儿车里的那个胖乎乎的小婴儿看见我替他发声的时候,张开嘴冲我直乐呢!

          不行,我得赶快回去吃一颗维思通,然后好好睡一觉,不然,我真的要犯病了。这件事,也坚决不能告诉给牛副教授,天知道,他会分析出一个什么结果。我只是需要睡眠,然后在睡梦中,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2023年8月26日

创建时间: 2023/8/26   19:23

标签: 转运

              这一年,我累疯了。我从去年的9月开始写作《凯文日记》,从第一个字开始,到最后一个字结束,我都沉浸在一种躁动的情绪之中。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陷入到这种不安定的状态,而在这种不安定的状态之中,我竟然还写作自如。这有违写作的基本常识,一般来说,作家只有在一种安定的状态下,才能够写作。可我为什么就这么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摇晃着,还写了几十万字的文字,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我记得去年我开始写日记之前,我是很高兴的。我蹉跎了10年的光阴,在一种虚耗空转的状态下,苦熬了10年,一事无成。到我知道自己可以以写作为生,这种激动和快乐充盈了我的内心。我是有价值的,我是有用的,至少我还能写文章,而我的文章还不乏读者,这简直是一件美妙之极的事情。

            但为什么在最初的激动,快乐,兴奋情绪很快过去之后,我就“飘”了起来?我说的“飘”并非是指功成名就之后,我骄傲了,自以为是了,我不是说的这个。我说的“飘”是指我陷入到一种不确定,不实在,不安全,不舒服,不松弛的状态之中。想想我从去年的9月到现在,一年的时间,我都干了些什么,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飘”起来了。

          首先,我每天坚持写作,少的时候,一天1,2000字,多的时候,一天,7.8000字。从最开初的不知道写什么,到后来的越来越进入状态,越写越顺溜。其次,我在去年春节前后,又住了一次精神病院。傻子都知道,住精神病院是难受的事情,可我还是住了近20天,春节都在精神病院里过的。再然后,我开始勇往直前的捡垃圾,我从我家附近的新华医院,捡到双桥子家乐福门口。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腰酸背疼,精疲力竭。最后,我天天不分轻重,不问缘由的做好事,从修伞补路,关心市政建设到帮助路旁根本不认识的“处于危险之中”的小孩子。

              这一年我觉得我不是为自己活的,我是为别人活的。写作是为了解疑答惑,住精神病是参加考试,捡垃圾是维护城市卫生,在意市政建设是做热心市民,关心小孩子是遍洒爱心。这一年,我完全为别人活了,而我自己呢?累得忽儿嗨哟,心力交瘁。

              去年开始写作之前,我度过了一段相对舒适的时光。那个时候,我生出了很多“新鲜事”,比如早上出门去晨练,下午大街小巷的“城市漫游”,跟着抖音直播跳舞或者跳健美操,每天早上起床前上京东领京豆,当然还有晚上固定看电视剧和综艺节目等等。

              那段时间是我受了10年苦刑之后,一个短暂的放松时段。就在我以为我已经获得解放,不用再受折磨的时候,没想到这一年,我又这么“飘”了一整年。我已经很久没有网络购物了,实际上我就什么都没有买,我也根本想不起要买点什么。我现在很怕出门,因为一出门不知道就会遇见什么需要帮忙的事情,比如地上有一堆垃圾,或者一个瘫痪的老太太坐在轮椅上,而轮椅离行车道很近。我也很久不看电视了,写作占据了我大部分的时间,我不再有精力看电视剧和综艺节目。

              我活成了一部机器,我不再是为我自己而活的一个生物人,我变成了铁臂阿童木。我很怀念那段我每天早上慵懒的醒来,躺在床上领京豆的时光。我领的京豆其实值不了什么钱,但那种恬淡的快乐和闲适,却是金钱买不来的。但我现在呢?每天累得狗一样,还时时刻刻惴惴不安的想着明天,下一个小时,甚至下一分钟,我又需要做什么。做什么,身不由己,言不由衷,进退失据,上下两难。

              为什么我活着就这么艰难,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得罪了哪方神灵,哪位土地,哪尊菩萨,哪座泰山?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我只是个孩子啊,我没有伤害过别人啊。抱怨无用,第二天,依然是写作,捡垃圾,背重物,管闲事,当讨人嫌。我的幸福呢?我的快乐生活呢?到哪里去了?难道我就要这么受苦受难的活一辈子?这么活一辈子,真还不如死去呢!所以,我其实是生不如死,只是这个话我不知道该对谁诉说,谁也没有听我抱怨的义务。

                我想起小时候去姨妈家过暑假,姨妈早早的下班回家,吃完晚饭。把房间里的灯都关了,只开着客厅里的电视,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隐入黑暗中,默默的看电视。窗户外面的天还没有黑尽,还有微弱的白光,外面街道上车水马龙,但这一切和姨妈似乎都没有关系。她就这么自顾自的在黑暗中看电视,到9点过,电视剧看完,姨妈就默默的去睡觉了。

          我觉得这真的是一种幸福,轻松,自在,无忧无虑。姨妈只是一个普通工人,我看见过她在工厂的机床上加工零件,她戴双劳保手套,把一大块零件,拿到机器上加工打磨。但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工人,却活得很舒适。没有争名夺利,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自己标榜自己是“圣人”,没有做奇奇怪怪,莫名其妙的事情。

          多年后,我还常常回忆起姨妈的生活,她过的真是一种“小生活”,她是一个活在大时代里的幸福小市民。而我呢,我现在连好好看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累得很了,大不了躺在床上听一会儿音乐,就已经是享受了。

            姨妈有个女儿,是我的表姐香。香也是一个很生活化的人,香自己睡一个房间,她的床上方吊了一挂蒙古包似的蚊帐。这挂蚊帐是姨妈专门到青年路的杨百万蚊帐店买的,在当时,是时尚尖货。我会想夏天的时候,香躺在蚊帐包里,惬意的一边扇扇子,一边打盹的安逸样子。

            香喜欢追星,她有当时她那个年纪的女孩子所有的业余爱好。我记得,有一次,我和香去电子游戏厅。香什么游戏也不要玩,专门玩一种台湾的答题游戏。里面的问题有黄霑是谁?周华健的第一首歌是什么?等等。香很厉害,玩这款游戏,她能一直玩到主角初中毕业,上高中。而我呢,在这款游戏中,小学都毕不了业。

            当时台湾最红的英俊小生林志颖来四川峨眉山拍戏,香和她的一大波粉丝团好友,千里迢迢一起去探班。回来的时候,香骄傲的把她拍的几张林志颖的帅照拿给我看。我也很喜欢,林志颖是真的长得帅啊,天生丽质。我央求香给我一张林志颖的照片,香很为难,犹豫一番之后,给了我一张她没那么满意的。

            我觉得香也很幸福,她过得也是和姨妈一样的一种小生活。这种小生活,没那么高端,没那么高尚,但实实在在,安安逸逸,而且人畜无害,利己而不损人。我觉得姨妈和香都是参透了“幸福”本质内涵的人,真正的幸福就是平平淡淡,快快乐乐,和功成名就无关,和声名显达无关,和出人头地无关。

          而那种外在的“幸福”,比如荣耀,名声,权势,金钱,地位全是陷阱,全是累赘,全是圈套。我们活着,就是简单的过一种自己满意,自己舒心的生活,为什么要自己裁剪自己,自己折磨自己,自己压垮自己的去追求所谓的“成功”呢?人生能过得幸福快乐,不就是成功吗?还要怎么样呢?过犹不及。成功过头了可能就是烦恼,就是麻烦,甚至是灾难。

              所以,过一种简单舒适的生活,是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目标,而非时时想着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自己要做到最好。你又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谁不是爹妈养的,谁不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谁不是一天三顿饭,外加上好多次厕所,你又何必装得如此的高贵?

              想通了这一点,我觉得我也到了该调整自己的时候了。我想结束这一年来,我“飘”的生活,我想重新回到每天早上起床,悠闲的躺在床上领京豆的那种舒适中去。但我已经失去了父母的庇护,我也找不到神明,谁又能给我这样一种获得简单幸福的机会?

                今天上网的时候,我在网上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但我不敢确定是不是他。如果是他,那他终于和我再次相遇了。我知道,他是来解救我的人,说是来解放我的人也不为过。就好像白毛女,在山洞中急迫的想见大春,我也焦急的盼着和他形神交汇的一刹。我想,如果我今天在网上看见的真的是他的话,那我的苦难可能就要结束了。

              我看见他的名字,甚至是一个背影,我就知道我的运气要转了。命运就是这么离奇,一个人出现,另一个人就解放了,现世不过如此。有一个人替你扛,你自己也就可以隐在客厅的阴暗处,不声不响的看电视剧,看到晚上9点过,再不声不响的上床去睡觉,人生的恬淡也就来了,人的生命也就安抚了熨帖了。

                窗外又下起雨来,我隔着雨帘,看见对面的茶房内有一个白衣少年。是他吗?像是,但我还是不敢肯定。不管是不是他,他的气息和味道,已经随着秋天的桂花绽放,弥散在我的房间。还记得Kevin吗?还记得儿时的那个小胖墩吗?我想,你确实真的要来了。

2023年8月27日

创建时间: 2023/8/27   11:00

标签: 黄子佼哥哥

黄子佼哥哥:

                    您好!

                    我是您在大陆的一个粉丝,冒昧给您写信,请见谅。

                    我已经记不得第一次在电视上看见您是什么时候,您就好像一片树叶一样,在某个下午或者傍晚,悠然的飘落到我的小院,告诉我秋天已经来到。看见您,我就觉得您很可爱,朴朴实实,自自在在,不做作,不狂妄,不骄纵。我知道您在台湾很有名,而且我也在大陆的电视节目中数次看见过您。人如其名,您真的是一片金黄色的树叶。一叶知秋,您的面容和声音展现到大众面前的时候,仿佛就是秋姑娘的私语,在诉说一段缠绵的往事。

                  您在道歉,可有什么值得道歉的呢?我每个人,每个生命,都是这么起起伏伏,坎坎坷坷的过来的。没有谁的生命完美无缺,即使暂时被认为是完美的,过后也总找得出纰漏。倒不如,自曝其短,自己抖露出自己的“小”,反而老老实实,反而实实在在,反而更趋近于一种圆满。

                    我读大学的时候,也有过一段“癫狂”的时光。那个时候,我常见网友,而见网友,往往意味着一次亲密接触。这种“面基”和爱情无关,和人的原始欲望有关,毕竟那个时候的我,血气方刚,年少轻狂。

                  有一次,我在网上遇见一个网友。我对他说:“嘿,想不想玩点刺激的,我们SM怎么样?”网友一口答应:“我做奴,您就当主人!”我继续“进攻”:“你喜欢袜子吗?你想闻我的袜子吗?”网友发来一个笑脸:“我非常想闻主人的袜子!请主人允许!”

                  我觉得这个网友很上路,是同道中人,于是我约他到一家小旅馆见面。晚上9点钟,他如约来到小旅馆,是一个20岁左右,或者17,8岁的少年,不过看上去蛮显老,他告诉我他有20岁了。他穿一件破破旧旧的体恤,一条灰扑扑的牛仔裤,我觉得他恍惚就像路边修车匠的儿子。

            进入房间,他看起来很兴奋。因为在网上已经聊好细节,所以我们很快进入正题。我坐在床沿上,他跪下来给我脱鞋。我说:“不能用手脱,用嘴!”他笑着答应,然后他开始用嘴凑到我的脚腕处摩擦。鞋子落下,露出白袜子,他更兴奋了。像一条狗狗一样,不住的闻和舔。我也兴奋起来,鸡鸡膨胀,搭起了帐篷。

              他突然抬头问我:“主人!你的袜子洒了香水的吗?好香啊。”我说:“没有!好闻吗?好闻你就多闻点。”我把袜子脱下来塞到他嘴里,A片里都是这么演的。他衔着我的袜子,眉开眼笑,好像是一种莫大的荣耀。我看他闻得差不多了,让他上床来。他突然惶恐的说:“我有痔疮,我不能做1,0。”我点点头同意,其实我也不常做1,0。

                我想既然这个奴这么上道,应该怎么好好调教一下他呢?我想到电视里演的一个情节,古代的皇帝玩弄妃子,皇帝自己躺着,让妃子爬到皇帝身上,皇帝再一脚把妃子蹬开。然后妃子犯贱似的再次爬上来,那架势好像今晚不和皇帝亲密接触,就是彻底的失败。

          于是,我躺着,让他往我身上爬,我再用脚把他蹬下去。他不屈不挠的再次爬上来,我再不厌其烦的蹬住他的肩膀,把他蹬开。他一脸坏笑的说:“主人,你好坏啊,我喜欢。”玩了一会,我觉得应该找点更刺激的玩法。我半脱下裤子,坐到他的脸上。我严酷的命令他:“舔我屁股!”

                他开心的笑起来,顺从的伸出舌头,舔我的菊花。他的舌头湿漉漉,很灵活,舔在我的菊花芯上痒酥酥,软绵绵。我要的就是这种征服的感觉,你丫就是一个给我舔屁股的贱货!舔了一会,我回转头对他说:“你愿意吃我拉的屎吗?”他点点头:“我愿意!”

            我坐在他头上,开始努力的拉屎,我很兴奋,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愿意吃我拉的屎。四川人骂人:“你去吃屎吧!”想不到这一天竟然成为现实。可惜的是无论我如何努力,我也拉不出来屎。我憋了一会,实在拉不出来,只有放弃。他也笑着爬起来,站在一边直乐。

              我的兴头已过,传说中的SM不过如此,只不过难得遇到这么配合的奴。我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表示嘉许。我想我应该和他说几句话。我问他是做什么的?他说:“我在酒店上班。”我看他一副小模小样的样子,想他多半是个酒店门童或者杂工之类的小工。

                我没有和他做1,0,甚至没有让他给我口交。这就是一次完整的SM游戏,和性交还有很大的差距。和他一起走出小旅馆的时候,我看见他穿的那件破体恤,想这还是个穷人家的孩子呢!后来,我给他发过一次短信,我说:“我马上要去北京了”他回我:“哦,好的!”

                我没有和他再见过面,他就这么神秘的出现,然后神秘的远离了我。

                我读大学的时候,精力旺盛,性欲高涨。我不仅做过主人,还当过奴隶。有一次,也是在网上,我遇到一个主,我觉得这个主很酷,说话干脆利落,很爷们。于是,我主动要求做他的奴,他欣然答应,然后约我见面。

                一见面才发现是一个和我年级相仿的小伙子,长相不错。他把我带到他的出租屋,一进屋就把窗帘拉上。然后,他冷冰冰的甩下一句话:“跪到边上去!”我立即心领神会:游戏开始了!我跪到墙角处,他走过来说:“把衣服脱了!”我服从,脱下衣服,光秃秃的亮相。

              他找来一根绳子把我的双手捆上,捆得很专业,是那种SM的捆法,这个主人看来是个老手。捆好手后,他又拿出另一根绳子捆我的鸡鸡,这着实把我吓到了。他看我反抗,把他才脱下来的袜子,塞到了我的嘴里。他的袜子有一股淡淡的汗味,很性感。

                但我确实是被吓到了,我不知道他捆我的手,捆我的鸡鸡后还要做什么。恐惧战胜了欲望和好奇,我奋力挣脱出双手,站起来说:“我不玩了!”他看我态度坚决,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咕哝一句:“其实没什么的,他们都这样。”我穿好衣服,逃难似的逃出了他的出租屋。这个人我后来没有再联系过,我想他是一个很酷的主,但对我来说,可能太猛了些。我还是喜欢散淡和轻松一点的感觉。

                  我最后一次玩SM是在北京,我在网上聊天室聊到一个奴,他给我的感觉也蛮酷的。下线后,我给他打电话,但怎么打也打不通。我想难道他压根不想和我见面,   只是在耍我?几天后,我在网上再次遇见他。我说:“我打不通你的手机,你的电话号码是不是有问题?”

          他说:“你是外地的号?”我说“是啊,我四川的。”他说:“外地号打北京号前面要加区号!”我恍然大悟,自己都觉得自己笨。我和他约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附近见面,那里是北京的最中心区域,离天安门很近。见面一看,是一个帅帅的小伙子,穿着干净,相貌乖巧。

              不知道为什么,见一般的网友,我常见到恐龙,甚至是那种很吓人的恐龙。但见SM的朋友,几乎全是帅哥,这是个什么道理,我至今没有想通。他带我到广播电台边上的一个老小区,旧旧的几栋住宅楼,让我联想到7,80年代。进屋,他突然说:“你做奴吧!”我想难道是我羸弱的气质被他敏锐的察觉到了,所以短短几分钟就翻身农奴把歌唱?

                  我咬咬牙,说:“好,做奴就做奴。”他进里屋拿了一罐汽水给我,这个人还蛮有意思的。我跪下来给他口交,他很享受的样子。我闻他的袜子,他凝视着我说:“这双穿了三天了!”他把我推开,解下皮带来要抽我。我震惊住了,我和他在网上聊天的时候,没这节目啊。他抡起皮带狠狠抽了我一下,然后另一只手不停的套弄着他的鸡鸡。似乎每用皮带抽我一次,就能带给他极大的快感。

            我被抽了两三下,再也忍不住了。我站起来说:“这样不行!不能这么玩!我走了!”他没有留我,似乎自己也觉得有点羞涩。他把我送下楼去,走出大门的时候,我看见小区门口坐了个老太太诡秘的看着我们似笑非笑,表情丰富。北京大妈啊,惹不起,天知道她会不会生什么幺蛾子。我疾步走出小区,胡乱的和小伙子道别。回到住处,想想觉得好笑,明明是自己做主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刻,自己变奴了呢?

              黄子佼哥哥,我告诉您这些,其实是想对您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和隐私。有的人把自己的隐私保护得很好,大家就以为他没有缺点,其实只是他保密技巧比较高明而已。而有的人的隐私暴露出来,大家就觉得他不好,其实也只不过是恰巧看见了玉之瑕疵。

            没有人是完美的,你不完美,我不完美,他也不完美。但承认自己的不完美,正好说明了自己的坦诚和值得信任。比之从不自揭其短的体面人来说,有一点黑料,有一点笑料,有一点染色料,反而更能展现出自己的本色。所以,您不用道歉,至少不用向您的粉丝道歉。因为我们仍然喜欢您,爱您,就像看见玉的瑕疵,反而更觉得玉完美一样。瑕不掩瑜,人无完人,您仍然是我们的偶像,您仍然是我们最喜爱的明星。

              我写了一本百万字的《凯文日记》,不知道您在台湾能不能看到,如果您能看到的话,告诉我一声。说说您的感受,说说您的想法,这样我在以后的写作中或许能有所改进。我也把《凯文日记》通过附件的方式发送给您,请您阅读。也希望您能把我的书,推荐给您的好友和更广大的台湾乡亲们惠阅。

            黄子佼哥哥,加油,您是最棒的。我等着在电视里,听您高声的宣布,这次的金马奖影帝是大陆的kevin!

                                                                                                                                                                                                                                                                                          祝:平安,幸福,圆满!

                                                                                                                                                                                                                                                                                                    您的大陆粉丝kevin

2023年8月27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8/27   19:22

标签: 蚊子

我想起小时候的一只蚊子,

一只小小的懒洋洋的蚊子。

我用一个透明盖子把它盖住,

这样你就飞不走吧?

这只蚊子一点不机灵,

自己已经失去自由,

还傻乎乎的思考着世界。

它不知道,

它的世界已经被禁锢在我的透明盖子里,

而一旦我心生恶念,

它将很快死去。

这是个夏日,

烦热的晚上8点钟,

我用盖子盖住蚊子的时候,

我自己也被盖住了。

我的天空变成了透明盖子的顶部,

我的四周全是透明的围挡,

为什么我盖住一只蚊子,

我也变得局促起来?

难道我就是那只蚊子?

可我是蚊子,

那蚊子又是谁?

我想了想,

察觉到一点异样,

然后我放开盖子,

让蚊子飞走了。

2023年8月27日(外一篇)

创建时间: 2023/8/27   20:20

标签: 苦荞

神掉下一颗眼泪,

落到泥土里,

长出一颗苦荞。

秋天的时候,

苦荞丰收了。

它被装在一只麻袋里,

第二天,

送到公粮站。

但是收公粮的阿公,

发觉这颗苦荞,

太大太圆,

于是把它捡了起来。

阿公假公济私的收藏了苦荞,

并把它种在自家的良田。

可是苦荞却枯萎了,

因为阿公的良田里肥水不够。

于是阿公找来一支鸡毛掸子,

挠神的眼睛。

2023年8月28日

创建时间: 2023/8/28   12:12

标签: 台湾大选前瞻

                    随着今天郭台铭的宣布参选,台湾大选进入白热化阶段。民进党候选人赖清德一马当先,民调显示其支持率高达百分之40左右。从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民调超过百分之50,其实就可以提前宣布当选了。现在的焦点在于,非绿阵营的侯友宜,柯文哲,郭台铭能不能联合起来,共同对抗绿党的赖清德。如果这个非绿阵营能够组成,力量能够整合到一起,那还是可以和赖清德一战的,否则,各自为阵,自相残杀,那民进党真的就是躺赢了。

                我没有去过台湾,我不知道是什么历史渊源或者说社会现实,让民进党候选人能够获得这么高的支持率。反而,传统的国民党则浑浑噩噩,毫无生气。我在南京的时候,和一个叫勋的台湾人聊过天。他说:“以前国民党多厉害啊,什么都他说了算。所以现在台湾人报复性的让他下台啦!”

            我不知道勋的意见是不是能代表大多数台湾人的想法,但现在看来,可能还真是这样。如果要这么说的话,那民进党也只不过是猴子捡苞米,捡了个大便宜罢了。看看现在柯文哲的崛起,就知道,民进党其实在台湾人印象中也好不到哪去,所以才会有柯P这样的奇葩政客出来搅局。

                  柯文哲以前自诩为“墨绿”,为民进党的铁杆支持者。不知道从几何时,春生夏长,柯P变成了白色政治人物,既批评民进党,也小觑国民党。但柯文哲真的是白色的吗?我看不是。从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政治主张来看,他还是绿色的,只不过由过去的“墨绿”变成了现在的“新绿”。绿里面还夹点白,成了一个政治上的“第三者”。

                  我想,柯文哲的崛起,最尴尬的还是民进党,因为柯文哲的支持者,很多原来都是支持民进党的。等于是柯文哲在绿党内,另起炉灶,分了个家,把好端端一个绿党给分裂了。细看柯文哲的为人,觉得这个人有某种轻快的感觉。首先,他不讨厌。其次,他不邪恶。最后,他没有深蓝的那种顽固迟滞感。

                柯文哲是一个很轻松随便的人,他不会像深绿一样,动不动摆出一副反对党,大反派的嘴脸。但也不会像深蓝一样,把国仇家恨都写在脸上,恨不得时时刻刻唱起《我的中国心》。我想,对年轻人来说,柯文哲是一种中间的选择。如果既看不惯民进党的恶劣嘴脸,又不喜欢国民党的满口仁义道德,那柯文哲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简单。

                  为什么说柯文哲简单?因为柯文哲的为人处世哲学就是随其自然的,不强求,不做作。形势怎么发展就怎么走,风向怎么变幻就怎么摆动帆。柯文哲就是这样一个信奉自然哲学的人,他的言行都是合乎自然的,而自然的本色是绿色,所以柯文哲还是绿色的。绿色的人往往很可爱,在风险的考验面前,他们常常能走到最后。

                    然而,我不得不说,柯文哲并不适合担任台湾地区领导人,因为他太随便了点。一个职员随便一点,可能会被解读为灵活。但如果一个董事长出尔反尔,朝三慕四,那这个公司的信誉就真的有问题了。柯文哲是一个政治玩家,政治玩家可以吸粉,也可以发出言论,甚至他的言论还很有号召力。但这样的政治玩家是不能当一把手的,当一把手还得有点骨气,有点原则,有点家国情怀。一味的顺其自然,很可能会滑入一种历史虚无主义。一个有原则有担当的人,才能真正把历史重担扛起来。

                    郭台铭呢?其实我们大陆民众,很熟悉他。郭董的富士康在大陆遍地开花,在富士康里面打工挣钱,生儿育女的打工仔,打工妹何止数万。无疑,像郭台铭这样的成功企业家是很有个人魅力的。甚至连郭董自己都说:“我还没参选,民调就有百分之10,正式参选肯定还要涨!”

            我丝毫不怀疑郭董的预测,无论郭董能不能最终竞选成功,他都肯定是有一大帮支持者的。但话说回来,像郭董这样功成名就,声名显赫的企业家是不是适合担任一个地区的最高领导人。我想,这还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毕业,一个大企业家,他的资产,他的关系,他的名声,他的业务,他的既往都和太多的方面和单位挂钩了。

            以前中国大陆有种说法,说某某人社会关系复杂,不适合当一把手。这句话抛开政治上的意识形态不谈,其实还是有道理的。毕竟,一把手一方面考虑国家大事,国计民生,一方面又在和某些寡头做生意,这实在不像样子。所以,郭董其实并不适合担任台湾地区领导人。如果说柯文哲是个政治玩家,那郭台铭就是个半路出家的政治镖客。镖客放一镖,技惊四座可以,但要当掌门人还差点意思。

              数来数去,真正适合也足可以堪当大任的还是侯友宜。侯友宜正直,所以他值得信任;侯友宜正派,所以他几乎没有丑闻;侯友宜正义,所以所有向往公正社会,大同世界的人都应该寄希望于他。当我们遭遇不公,侮辱,灾难的时候,我们会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侯友宜,这就是侯友宜的人格力量。那么,侯友宜也就是我们内心深处的那方依靠,也就是昏昏黄黄的傍晚时分,陪伴在我们身边的那一盏油灯。

            侯友宜像一座山,柯文哲像一条河,郭台铭像一棵树。河流滋润大山,大山抚育树木。把树木放到河里,它会被淹死;把树木放到干涸的土地里,它会被渴死;但如果把树木栽种在有河水的山脚旁,它就会郁郁葱葱,生机盎然。山是一种人类心灵深处内在的向往,我们无论走到哪里,走到天边,还是走到海角,我们都希望我们背后有一座山,撑得起我们的腰杆。

            侯友宜这座山,初看似乎粗糙,没有那么华丽。但仔细一想,这座山却是真正的华夏根脉祖灵。你会怀疑侯友宜卖台吗?你会怀疑侯友宜贪污吗?你会怀疑侯友宜霸凌弱小吗?你会怀疑侯友宜出尔反尔吗?你会怀疑侯友宜暗中多方勾连吗?都不会!侯友宜有一种天生的气质,这种气质就是和所有的不正直不正确不正义决裂。

            想想吧,侯友宜警察英雄出身,这份经历在竞选人中是独一份。一个维护正义的老警察,公平正义人道已经刻到他的骨子里,一辈子也磋磨不掉。看看侯友宜的光辉形象,再看看赖清德的那副嘴脸,活脱脱警察抓小偷啊。警察应该是正义的,警察应该为老弱妇孺主持公道。我们把公道放进侯友宜手中,我们放心,我们安心,我们舒心。至于,小人,奸佞,又自有他们的出路了。

          侯友宜的“硬伤”是什么呢?就像我刚才说的,因为他是国民党的候选人。国民党是有历史包袱的,而且这份历史包袱还很沉重。侯友宜不是另起炉灶,自成一派的柯文哲;也不是退党独立参选的郭台铭。侯友宜背起了国民党的历史包袱,并努力重塑国民党的形象。这份担当和正气,又岂是蝇营狗苟的民进党所能企及和想象的?所以,选择侯友宜就是选择一种依靠,选择侯友宜就是在大风雨来临之前,我们自己给自己准备一把伞。

                  我以前上中学读的是一所台资学校,董事长叫凌董。凌董回台后和民进党打得火热,大有“墨绿”之感。但以我对凌董的了解,他对台湾大选会有两种不同的选择。并且这两种不同的选择都是符合凌董的世界观的,并不矛盾。

                在和平盛世里面,凌董会毫无犹豫的选择民进党,因为民进党自由;但在风雨飘摇中,凌董会不假思索的选择国民党,因为国民党有肩膀,扛得起责任。不要说凌董投机,凌董只是个台商。但凌董的这份机灵,普通人能学个两三成也就足可以在江湖上行走了。凌董的这种人生哲学其实很科学,它符合人性,它符合人类生存,避险,抗灾,繁衍生息的自然属性,轻易否定不得,甚至需要鼓励。

                我举凌董的例子是想说,即便是墨绿色的投机商人,在面对大是大非,家国兴衰时候,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有担当有肩膀的人。而那种油滑的,机巧的,善变的政治人物,还是留给和平时期的娱乐刊物,吹嘘吹嘘也就可以了。在真正的大风大浪面前,还是让英雄出面,还是让大哥出手。滑唧唧的政客,躲在客舱中,休息就好。现在不是你出来表演的时刻,以大局为重!

                    说回现实,现在赖清德民调支持率遥遥领先,而非绿联盟迟迟不能组成。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不能让民进党躺赢!所以,侯友宜,柯文哲,郭台铭应该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民进党,共同把民进党下架。那么,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性,柯文哲主动宣布退出选举,并转头支持侯友宜,而郭台铭来担任侯友宜的副手。

                如果事情真能演变成这样,那一个下架民进党的非绿联盟就真的组成了。这个非绿联盟是深蓝,浅绿,白色共同组合而成的蓝绿白三色力量。相比民进党的深绿,这种蓝绿白三色力量更有说服力,更有信任度,更有广泛的社会基础。想象一下,一个英雄,带领一个玩家,再跟随一个商人,这就是西天取经啊!只差一个唐玄奘了,而唐玄奘很可能已经悄然出现在公众的面前。那么这部《西游记》也就成立了,也就开始了。

                    新闻说,侯友宜,柯文哲,郭台铭这个星期会聚在一起喝咖啡,或者是喝果汁。咖啡也好,果汁也好,家国为重,民族大义为重。希望他们三位能摒弃前嫌,携起手来共御强敌。既做到政党轮换,又能把台湾真正带到正确,光明,伟大的道路上来。那么,台湾人也好,大陆人也好,世界上所有爱好和平,向往光明的人也好,也就看见了希望,也就得到了春天的信号。

                    侯友宜,柯文哲,郭台铭,加油哦,我看好你们,我更看好你们的未来之台湾。

2023年8月29日

创建时间: 2023/8/29   9:41

标签: 佛缘

                今天,天色阴郁,典型的成都初秋。成都的天气就是这样,常常阴天,常常灰扑扑的,看着没那么清朗。但正是这种阴郁的天气,赋予成都一种独特的气质,这种气质叫作缠绵。我以前和朋友聊天说:“成都啊,最适合拍情调电影,不用布景,拍拍天空,那种混沌凄美的感觉就有了。”可我的朋友说:“其实,成都适合信佛。”

              说起佛教,和我颇有缘法。小时候,奶奶信佛,常带我到成都的各大寺庙去上香。也就是说,在我还是个奶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是寺庙的常客了。我常常会想起这么一个场景,这一幕反复的出现在我脑海中,但到现在我都不敢确定这是真实发生的事,还只是我儿时做的一场梦。

                我记得奶奶抱着我走到一家寺庙的出口处的时候,突然急匆匆跑过来一个老和尚。老和尚和我打了个照面,大惊失色。他凑拢过来,对奶奶说:“这个小孩子是您的孙子?大非寻常人啊。此儿将来定关系天下生计,您要好好照顾啊!”奶奶不置可否的说:“我知道啦,我知道啦。”接着摸摸我的头说:“向师傅问好。”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委屈的看着老和尚,问好的话也没说出来,我实在是个害羞的孩子。老和尚并不在意,他似乎还想对奶奶说什么。但奶奶已经有点疲倦,抱着我一溜烟的走了。多年后,我还常常想起这个“多事”的老和尚,他是怎么认出我的?他说的话,又有什么含义,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稍大一点,我开始看《西游记》。我特别喜欢《西游记》开头的那段电子乐,像一把利剑一样,横空出世,一下子把寂静黑暗划破了。我想孙悟空怎么这么英武,猪八戒怎么这么逗乐,沙和尚简直是个劳动模范,而唐僧呢,比和我打了个照面的老和尚简直蠢多了。

                  看《三打白骨精》那一集,我想唐僧怎么这么迂腐,明明是白骨精,化了个人形,就把他迷惑了,硬生生把孙悟空赶走。越看这一集,我越生气,觉得孙悟空忠心耿耿却被冤枉,唐僧愚蠢无比却当了师傅。我甚至没那么讨厌白骨精,因为白骨精毕竟是白骨精。我最看不顺眼的是唐僧的愚昧,你呀,比白骨精高明不到哪去!看到因为孙悟空被赶走,唐僧被妖怪捉住,要宰了吃唐僧肉,我觉得很解气,很舒气。现在的年轻人喜欢看爽文,当年唐僧后悔这一段,也就相当于80年代的爽文了。

                  其实,《西游记》里面我最喜欢的不是师徒四人,而是那个说不了话的白龙马。白龙马本来是龙王的太子,受罚所以变成白马给唐僧骑,任劳任怨,尽忠职守。所以啊,马比人可爱,也比猴子,猪和水怪可爱。无论如何,马是不会背叛自己的主人的,哪怕你嘲笑它是只牲口,但牲口的神性说不定比人多。

                再大一点,我又看了台湾大热剧《新白娘子传奇》,赵雅芝的那个美丽,那个风度,不像蛇妖,像神仙。小青呢,就差一点,有点妖的味道,那是修炼不到家的缘故。毕竟,白素贞是个修炼了1800年的千年蛇妖。是不是妖修炼到某种境界,也就是仙,也就成神了呢?我想还真有这个可能。      

              在《新白娘子传奇》里面,观音菩萨的扮演者看起来很卷。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卷”字,是太土,太粗糙,太锋芒毕露,还是太蝎蝎螫螫。总之,和白娘子一比,观音菩萨一下就被比下去了。白娘子是个万人迷,而观音菩萨呢,人老珠黄,看着村妇一般,一点明星相没有。

              其实,这样并不好,功高盖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观音菩萨当然不会整白娘子,但稍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白娘子就被法海给关进雷峰塔了。这样看来,白娘子反倒不如小青。小青妖气未尽,但自由自在,无人干涉,除恶扬善,领略一番人世风光,成为江湖上的女侠,立了一番事业。这仙魔界的道理看来和人间也是一样的,难怪《红楼梦》里说“自古人鬼之道却是一般,阴阳并无二理。”

              我觉得80年代,90年代出生的小孩多半都是受到了点佛教的教育的,比如《西游记》,比如《新白娘子传奇》,又比如各种武侠小说和武侠电视剧。80年代,90年代是武侠横行的时代,金庸,古龙,梁羽生,几乎“杀”遍大江南北。说到武侠,那又不得不说少林寺,少林寺是中华武术的根脉,所谓武学正统。在大部分的武侠小说中,少林寺都是藏龙卧虎,高人辈出之地,让普通的书客,看了心神往之。

                  80年代李连杰主演的电影《少林寺》爆火,据说有的小孩子看了电影,千里迢迢坐火车去嵩山要求当和尚。有没有这样的事,难以细究,但想来是有的。随着《少林寺》的上映,一个大和尚走进公众的视野,少林寺海灯法师。传闻海灯法师是少林寺不世出的高僧,一身武功出神入化,神鬼莫测。

                海灯法师的绝技是一指禅,所谓一指禅是指倒立起来,用一根手指支撑起整个身体。现在存世还有海灯法师表演一指禅的视频录像,神秘莫测。我看介绍,至今也只有个别武功极高的方家可以表演二指禅,但也仅仅是支撑数秒。像海灯法师那样,用一根手指支撑起身体,巍然不动长达数分钟的,武学界没有再出现过第二例。所以,海灯法师几乎就是武学之神了。

                  80年代是个造神的时代,武学上有海灯,围棋有聂卫平,气功有严新,残疾人里面有张海迪,据说还出现过用耳朵听字的神童,姓名已不可考。但80年代也是一个舆论兴盛的时代,海灯法师威名正盛的时候,有多事媒体爆料(那个时候有《南方周末》啊,《北京青年报》啊,一家比一家燥辣)海灯法师的一指禅是假的,是用绳子把身体牵引住的。

              最开始武学界极力否认,还威胁要打名誉官司。最后,才不得不承认确实是栓了绳子。但并非因为一指禅是假的,而是因为海灯年事已高,为了保险起见。造了神,就要推倒神,这是中国人的奇葩观念。聂卫平名噪一时之后几乎就没赢过棋,现在娶了个小美女,常常委顿,毕竟年岁不饶人。严新已经销声匿迹很久,张海迪倒是当了大官,但据说有一次当众翘起了二郎腿,舆论哗然。至于用耳朵听字的神童,那也早归入笑谈。

                说回少林寺,禅宗祖庭,佛门圣地。但就是这么一个名门正派,却出了一个永信大和尚。永信成名很早,我记得90年代初,我在报纸上就看过他的大名。永信成名并非因为他的武功高超,其实永信压根就不会武功。永信出名是因为他管理少林寺,如同经营一家公司的敢为僧先的商业理念。所以,很多人说释永信根本不是和尚,是少林寺的CEO。

                不管怎么说,少林寺在永信大和尚的主持下,一天比一天兴旺,一天比一天富裕,这是佛门幸事还是毁佛的邪魔外道,各人有各人的看法。正像我刚才说的,中国人对造神很有兴趣,对推倒神更有兴趣。坊间传闻,有一天,永信大和尚临睡的时候,在床头发现了一个针孔摄像机。至于,这个针孔摄像机拍到了什么,引人遐想。

              然而,事情还没完。一天,永信开完人大会议,出门刚要坐上他的宝马车的时候。涌出来一群北大的学生,围住他要讨教少林绝学。永信大怒,但双手无力,只得怒斥:“北大就出你们这些人吗?!”这件事最终不了了之。其实,我觉得永信大和尚还是好的,你说他是邪魔外道,但似乎他还有点正,他还有点义气,他还有点担当。所以,他是不是也是一个功在其内,曲线救国的高僧呢?还真有可能。

                30岁的时候,我去我家附近的大慈寺,当过一段时间的义工。当义工其实就是做一点轻松的体力劳动,和一帮善男信女聊聊天,做做工,还蛮有趣味。和我一起的有一个老兵,确实很老,至少有60岁了。老兵很义气,常常护着我,看见重的东西说:“这个不要抬,你抬不动。”看见玻璃,告诉我说:“这个不要碰,小心割到手。”

                我觉得老兵是一个有佛缘的人,虽然表面看上去老兵很爆,有时候还会骂人,但其实心地善良,多为别人考虑。有一天,老兵神神秘秘的塞给我几本书,说:“送你的,拿回家慢慢看。”我仔细翻阅,原来是几本寺院印刷的佛教读物,其中一本是《地藏王经》,专讲生死的。老兵送我这个干什么?他想我参透什么呢?

                某天下午,我和老兵正在办公室闲聊,突然闯进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女人诡秘而虔诚的把一本书递给老兵,说:“你们看看,最开始我也不信,但…”不等女人说完,老兵一把把女人推了出去。   女人肯定是来推销她的教派的,但老兵很正统,他信奉正统的佛教,不喜欢这些新鲜玩意。我倒是有兴趣看看女人的书,但可惜的是女人却没有来找我。可能老兵一看就是有地位的人,所以女人也是擒贼先擒王吧。

              前几年,我还爱去逛文殊院。我会在每天下午走路去文殊院,看老老少少的信众烧香拜佛。我喜欢看这些虔诚的佛教徒礼佛的样子,他们的面孔和跪拜姿势让我想到两个字:皈依。是啊,信佛的人,其实就是皈依神佛的人。有了神佛的照看,这人间也就没有忧患,没有恐惧了。

            无论你是个怎么样桀骜不驯的人,到最后在神佛面前也得皈依伏法的三叩九拜,我想看的就是这个。这说明一个问题,我们人类,包裹容纳我们人类的这个地球都是渺小的。我们人类的很多烦恼和灾难,在神佛那里都不值一提,都根本不成问题。想通了这一点,心也就顺了,气也就平了,灵魂也就可以安放了,这生生世世也就望得见幸福了。

              佛法奥妙,非一文一章所能尽述。抛砖引玉,结草衔环,我把我的“佛理”告诉你们,也希望从你们那里得到更精妙的佛之开示。阿弥陀佛,有佛缘的人,都是灵性已开的人。他们的生活必然比一般人更开通一点,更开明一点,这也就是佛的恩赐和礼物了。

2023年8月29日

创建时间: 2023/8/29   20:38

标签: 血书

骤雨初歇,

人依栏杆淡倦。

但看江南江北,

贩夫走卒,

江湖豪客,

进出辕门匆匆。

自古知英雄难得,

到如今难觅雄姿。

梧桐树下,

杏花丛中,

可得倩影?

想儿时两厢依偎,

到如今已成昨夜幽梦。

只叹手无缚鸡之力,

竟闯不出鬼门关,

在这阎王殿中上上下下。

上上下下,

看尽世态炎凉,

身已颇旧,

还经得几次揉搓?

倒不如借三尺白绫,

一丈之地,

刹那间回归故里。

比之在这愁怨忿恨之地,

潇洒何多,

欢乐何极。

恍恍惚惚猛发现,

家徒四壁,

向谁借白绫?

何处寻丈地?

方知生活不易,

死亦难得。

活到如今,

泪已干,

眼已枯,

身已倦,

手已残,

腿已软,

活成一个感叹号,

感叹命运的无情。

血书?

如何写,

如何酝酿,

如何铺陈,

死人还写得了血书吗?

梦里常回儿时,

几多玩伴,

几多亲情,

梦醒大哭,

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

孑然一身,

活成一个问号,

问神女的眼中,

还有没有我这颗灰尘。

其实何必问,

其实何必等,

赤裸裸来,

赤裸裸去,

强如看宵小脸色,

硬做好人。

烟雨迎秋,

巷陌傍身,

望向硝烟尽头。

是否,

还会有故人踏歌而来,

送来三春暖,

添一段柔情佳话。

活着,

还在等待什么?

神的爱意从哪里来?

是否自己已被寰宇所弃?

那这段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望断天涯,

变成一颗望夫石。

相如不至,

文君当缢。

马嵬驿中,

人马嘶鸣。

霸王别姬,

珍妃井投,

今日已是尘寰分别之日。

只可惜人到中年,

一事无成。

上对不起天,

下对不起地。

活成一个羞耻的句号,

丢了神的脸,

惹了帝的烦。

大错铸成,

千夫所指,

哭向金陵,

哀哀欲绝。

明日谁送锦书来,

遇哪方仙子,

候哪位帝尊。

可解我烦忧,

可赠我松快,

可遗我欢乐。

羞向山城邀明月,

愁在锦城苦做舟。

愿天上也有至察之眼,

见我如此潦倒,

大动恻隐之心,

送英雄助我重生。

重生之后,

才活得像个人样。

否则还不如蝼蚁,

蝼蚁虽贱,

沟渠泥道内,

尚有安乐之窝。

可我怎么就活成了一块丑石,

任凭打骂和欺辱,

任凭磋磨和伤害,

找不到一点怜惜。

连哭都不敢哭,

因为根本就不配哭,

自己本是石达开的儿子。

伤心欲绝,

悲愤其中。

谁知我心?

谁怜我命?

只愿绝处逢生,

天无绝人之路。

沙漠之中,

尚有仙人掌。

这黑石滩内,

可容我一息尚存?

一息尚存,

到底意难平!

叹问苍天,

冥冥中谁在操纵?

再见,再见!

再不相见,

只能分别。

分别过后,

才知道人间无情,

才知道锅儿是铁铸的,

才知道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才知道他们说的没有人的肩膀是为你准备的,

是一句真话。

真话,

早说早好,

早说早了。

闹这一场滑稽戏,

演给谁看?

只怜自己卑贱,

成为笑柄,

成为罪犯,

成为没有人同情的屎粑粑。

看见了,

吐一口口水,

脏!

神啊!

快来救我!

派出你的天兵天将,

派出你的英雄豪杰。

我在孤单的死地,

我在幽闭的地狱,

我在喧闹的刑场,

我在翻腾的街市,

等着你的消息,

和那一段,

你许我的,

生死恋!

22023年8月31日

创建时间: 2023/8/31   12:13

标签: 蒋万安

  蒋万安哥哥:

                        您好!

                        冒昧给您写信,请见谅。您并不认识我,但我认识您。在大陆的电视节目中,我经常能看见您的身影。今天我写信给您,是想说点我的真心话。并送上我——一位您在大陆的粉丝和朋友的心语心愿。

              我的脑海中常常会浮现两张画面,一张是阴冷恐怖的伊夫堡,漫天黑云,惨淡的海水拍打着夜幕下的怪石滩,古堡里面仿佛传来重刑犯的呻吟声,一声声好像神的叹息;另一张是碧蓝蓝的天空下,干净的街道,街道上的阿嬷推着一辆婴儿车去街对面的公园听知了叫。这是台北,台湾的灵魂所在。

              之所以我常想起这两张画面,是因为这两张画面其实都出现在中国的土地上。大陆,文革十年浩劫;台湾,黄金十年,亚洲之光。是否,在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民族,会因为意识形态的不同而走两种完全不同的道路,而没有人说得清谁对谁错?那么,我们来对比一下大陆和台湾。

            在大陆最混乱的70年代,据说曾经出现过一个李向阳。李向阳是谁?现代的侠盗佐罗也。哪里有不平事,哪里有欺男霸女的混账王八蛋,李向阳就会出现在哪里。待除恶扬善,事情了结之后,甩下一句:我是李向阳,谁要不服叫他来找我!于是,这位李向阳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市井乡野,场口官衙,把个混沌世界搅得沸反盈天。

            官场震惊:“无产阶级专政下竟然有如此狂徒!”立即派出火枪队,多方搜寻。终于在一个傍晚,火枪队遇见了李向阳。双方开始枪战。一阵乱枪声后,夕阳下的天空血红血红。有人说李向阳被当场打死,有人说李向阳被活捉到北京,有人说李向阳趁乱逃走,莫衷一是。

            三个月后,山城又出一桩血案。一个恶贯满盈的工宣队长,在自己的老窝中被敲了沙罐。现场墙壁上,写了一行血字:恶匪不除,向阳不走!江湖震动,李向阳没死!李向阳还活着!可有的人又说此李向阳已非彼李向阳也。通达的人大喝一声:“白痴,李向阳都是一样,哪个李向阳都是李向阳。”

              到如今,李向阳真的已经隐迹快半个世纪了。

              再看台湾,台湾70年代也有李向阳,但他的武器不是枪而是笔,他的名字叫古龙。古龙也除恶扬善,只不过他是通过自己的文字,来启发大众,唤醒人民意识深处的善良和正直。古龙的陆小凤,楚留香,李寻欢,无一不是除暴安良的大侠,而且个个武功绝顶,风流倜傥。

            陆小凤,楚留香,李寻欢是不是就是台版的李向阳?我看就是。大陆人民和台湾人民骨子里的诉求其实都一样,都渴望正义和善良,人们的心底深处都希望有一个武功高超,正直豁达的大哥来主持公道。所以李向阳也好,陆小凤,楚留香,李寻欢也好,都是人民的选择,都是人民的渴盼。

          然而,相同的一点是大陆的李向阳几乎没人见过,没人说得清他的来龙去脉,而古龙笔下的人物也不过都是虚构的。为什么现实中我们不能真的有这么一位大侠呢?他正直善良,他厚道仁义,他可以包容我们大部分人,包容我们大部分人的棱角和心思。那么,他就真的是李向阳了,甚至比李向阳更好,因为他更真实。

              我想到一个人,他或许可以成为我们未来两岸民众共同的选择,他就是现任台北市长蒋万安。蒋万安,一听名字,大家就都知道他是谁了:蒋介石的曾孙,蒋经国的亲孙子。有的大陆民众可能会质疑,蒋介石不过是一败军之将,如何还能荫及子孙,使其后人得万民敬爱。甚至有的台湾民众也会呛声:“蒋介石的塑像都被我们推倒啦!”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

                我记得我早就说过,有一种人,他们天生具有某种独特的优势,或者叫资本。这种资本和优势使得他们更方便更可能为我们谋福利,做好事。蒋万安就是这样一个具有独特优势的人,他的政治资本是与生俱来的,旁人替代不了。未来的大陆和台湾必然会重新走到一起,两岸融合,成为同一个国家。我们需要一个在大陆和台湾都有根脉都有人脉都有政治遗产的年轻俊杰来主持大局,匡扶正义。

              而且,更关键的是蒋万安是个根骨清奇的人。他虽然是名门之后,但毫无纨绔之气,朴朴实实,平平常常,看着舒服,看着清爽。我觉得蒋万安是一个会重振国民党的人,他可以把国民党被台湾年轻人抛弃的这一窘境完全扭转过来。我想年轻人是会喜欢蒋万安的,因为蒋万安本来就年轻,不仅样貌年轻,性格和气质也很年轻。蒋万安是一个年轻人可以崇拜的偶像,他不会让年轻人觉得迂腐,也不会让年轻人觉得油滑。他是一种中间的选择,他是一款左右上下都可以接受都可以欣赏的大众款宝马车。

              闲言少叙,话入正题。

              蒋万安哥哥,您能看到我写的文字吗?我想告诉您的是无论您的祖上是否存在某种血缘上的争议,您是蒋公的孙子这一事实,谁也改变不了。所以,您也是一个天选之子。上天把您降于人间不是要您来空享富贵,而是要让您来弥合大陆与台湾之间的鸿沟。您能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机会。

                我希望您能挑起重担,把台湾带回大陆,把大陆变成台湾。两岸重新融合成一个国家,一个全新的,欣欣向荣的富强兴旺之国。这是您的血缘赋予您的责任,也是您自己选择从政所必然需要肩负起的担子。您愿意做这样一个历史的选择吗?您愿意接受这份挑战吗?我相信只要您愿意,你一定会比蒋公做得更好。因为蒋公把台湾带离大陆,而您把台湾融汇入大陆,您将超越您的祖辈,成为一个历史上的辉煌人物。

            蒋万安哥哥,我可以直接了当的告诉您,在您离开上海回台湾不久。大陆就将出现一场狂烈的政治风暴,这场风暴将会把这十年来,大陆人民的不满和愤怒彻底宣泄出来。到时候,会有一个极权势力的诞生,而这个极权势力将会打着左的旗号。我现在不太敢确定这个极权势力的底线在哪里,他们能做到哪一步,哪一步他们无法办到。

                但我还是有深深的忧虑,我清楚的开始意识到,即使是一个历史的玩笑,里面也不乏冤魂。千万不要轻蔑历史,千万不要不把豆包当干粮。我们要正视一个现实,这个现实就是一个强人很快将走上历史的舞台,而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这个强人的行为不受任何个人或单位的控制,这让我感觉恐怖。

                  我不打算诋毁左派,我甚至也不害怕左派,但我知道有的人会因为左的上台,而受到伤害。就好像有的人容易被蚊子咬,而有的人不太招蚊子。千万不要无耻的责问别人:“为什么蚊子不咬我,专咬你?!”这个问题很无聊甚至很卑劣。蚊子始终是要咬人的,不咬你就咬他,谁的血不是人血呢。

                所以,蒋万安哥哥,您知道我为什么要写这封信了吧。我希望的就是您能把在台湾行之有效的现代政治制度和民主自由理念带回大陆,带回浙江,带回您的来源之地。换句话说,极左强人下台之后的政治空档和思想混乱将需要您出手来弥补和纠正。当大陆人民知道左的那一套伤害大于功利,大陆人民就需要接受一种更现代文明的政治。而这种政治正在台湾,在您执政的台北市。那么,您愿意帮助大陆吗?您愿意在中华民族遭逢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举起女神的旗帜吗?我等着您的回答。

              100年前,清政府宣布收归四川铁路为国有,全川哗然。示威团在川总督府门口遭枪击,死亡20余人,保路运动爆发。清政府派湖北新军前来镇压,湖北空虚,武昌起义,中华民国建立。四川在中国历史的节骨眼上总会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现在中国再一次走到历史的十字路口,向左还是向右,向前走还是向后退,包括台湾乡亲在内的所有中国人都需要做出回答。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代表大陆人民,但我想,我以为,大陆更多的人民并不喜欢极左强人的极权政治。就好像1966年到1976年的那段历史,被中国人唾骂了半个世纪。我想如果有人开倒车的话,也一样会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所以,蒋万安哥哥,我寄希望于您。我真心的希望您能把在台湾成功了的政治制度和社会治理理念带回大陆来,和大陆的乡亲和和美美的共襄国事。

                  我相信您不会辜负您曾祖父和祖父的遗志,您一定会反哺大陆,帮助大陆的,对吗?请您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

                    中国大陆在经历几十年的经济高速发展之后,现在已经进入一个停滞的时期。更可怕的是,我们现在面对的不仅仅是经济的停滞,还包括政治,文化,制度的全面倒退。中国大陆已经进入到一个临界点,再过去一点点,甚至可能就是明天,暴风雨伴着怒吼就将响彻大陆的上空。这一场风暴已经酝酿好久好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功,有的账我们不得不还,有的难关我们不得不翻越。

              在雷霆闪电之中,我在宝岛发现了您。所以,蒋万安哥哥,您其实就是我看中的那位将来能帮助大陆的大陆的后人。我已经说了,您有这个资本,也有这个能力,现在就等您点头许诺了。我相信14亿大陆人民会喜欢您,会喜欢您送予我们的宝岛之礼。

              您的上海之行,今天就将结束。但我希望您的心留在了上海,留在了大陆。那么,您在台湾,我在大陆,我们心心相印,我们守望相助。台湾的今天就是大陆的明天,而大陆和台湾共同的明天在神的期许下,一定会光彩无限,无限美好。加油,蒋万安哥哥,我遥送祝福,并盼您的微微点头一笑。

                                                                                                                                                                                                                                                                                        祝:平安,顺遂,成功

                                                                                                                                                                                                                                                                                            您的朋友:kevin

2023年9月3日

创建时间: 2023/9/3   10:02

标签: 姐姐,你终究吃了心痴意软的亏

                  我觉得世界上有一种人是非常有生命力的人,他们没有那么高尚,也没有那么正义,他们不会跳将出来和邪恶作战,他们只会按照他们自己的行事方式经营自己的人生。但关键,他们不是黑色的。他们不会去攻击弱小,也不会随便欺凌别人,他们可能只是会在不经意间嘲笑那种非黑即白的人生观,但要他们去当坏人,他们马上就竖起了免战牌。这种人,我觉得可以称之为蓝色的人。

              其实,蓝色的人是很多的,在这个城市的市井巷陌,深宅大院,哪里没有蓝色的人呢?哪里都有。蓝色的人有一种独特的优势,就是他们可以在黑白之间自由的游走。黑色的人不会把他们看作敌人,白色的人呢,也不会觉得他们邪恶。所以,蓝色的人天生是外交家,天生是联络官。很多黑色的人做不了的事情,他们能做;很多白色的人不愿意做的事,他们也能做。所以蓝色的人是个多面手,是很多事业不可或缺的支柱力量。

                  民国时候,宋家三姐妹,天下闻名。宋庆龄爱国,红彤彤,白展展;宋美龄能干,灵活,蓝天白云般洒下一地的阳光;宋霭龄温柔,恬淡,好像秋天丰收的稻谷,黄澄澄的。宋庆龄留在大陆,被奉为国母。据说有一次宋庆龄和毛泽东一起坐飞机,但头等舱只有一个座位。宋庆龄说:“主席坐吧!”毛泽东说:“你是国母,应该你坐。”宋庆龄在大陆的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宋美龄呢,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得?一声“达令”叫得人骨头都酥了。宋美龄到美国去求援,在美国国会公开演讲,口若悬河,鞭辟入里。美国人还真吃这一套,须臾,军援金援纷纷送到中国。西安事变的时候,宋美龄坐飞机去和张学良谈判。那个时候,蒋介石已经像泄了气的皮球,奋不出一口痰。

            宋美龄说只要张学良把蒋介石安全送回南京,她以自己的人格担保张的身家性命。这是主母对家臣的许诺,姐姐对弟弟的保证。张学良是信任宋美龄的,可以想见,没有宋美龄的担保,蒋介石没那么容易脱险。蒋介石回到南京后,猛虎归山,大发雷霆,严惩叛将,但张学良始终安全。及到台湾,张学良也过了半个世纪安逸闲适的生活,没有受到折磨。这其中,如果没有宋美龄的起作用,想来故事不会这么美丽。

            宋霭龄嫁给孔祥熙,隐居海外,一辈子恬淡安详。她虽然没有宋庆龄,宋美龄那么风光,却也是民国的大姐,谁又敢轻视。一声:“宋大姐!”,到哪里都吃得开,到哪里都关通路顺。

              就大陆来说当然是以宋庆龄为尊,所以才选她当国家名誉主席。至今,大陆也只出过这么一位国家名誉主席。宋庆龄是个爱憎分明,嫉恶如仇的人。文革的时候,江青当上文革组长,风头无两,不可一世。宋庆龄给友人写信,直接称其为:“这个婊子!”在当时,可能全中国大陆也只有她一人敢这么“嚣张”了。

              宋美龄则不同,宋美龄是个圆滑的人。如果她在大陆,她绝对不会叫江青是“婊子”,她可能会和江青和平共处,然后伺机发挥自己的影响力。从这个意义上就可以看出,宋庆龄只适合像太上老君那样,隐居起来,受人尊敬,其实做不了什么实事。但宋美龄却可以独当一面,做出一番事业。哪怕是有毛泽东,有江青,宋美龄也不怕,也不受限制,她仍然可以做自己的事,这就是蓝色的人的天生禀赋了。

              中国大陆很长时间是红色的,所以对宋美龄这种蓝色的人,评价并不高。比如,有的人说宋美龄到美国去搬救兵,是脱了裙子换来的;有的人说宋美龄和张学良不干不净;还有的人甚至说宋美龄和蒋介石都得了梅毒大疮,遍寻上海滩找名医医治;我在大陆媒体上甚至看到有报道说宋美龄到晚年的时候把巧克力藏在冰箱里,即使巧克力霉烂了都不送给下人吃。

                想想很荒谬。即使宋美龄脱了裙子,不也是为了救中国人吗?宋美龄和张学良哪里又不干不净了,谁看见了?宋美龄和蒋介石有没有梅毒大疮我不知道,但说这个话的人多半自己有病,所以才由己推人。至于霉烂的巧克力更是笑谈,宋美龄下人每个月的薪水相当于10个大陆工人的工钱,会缺几块巧克力吃?我想,其实是写这篇报道的人,自己觊觎宋美龄冰箱中的巧克力,但又吃不到,所以编了个酸葡萄的谎言。

                如果说宋庆龄是一个红白色的人,宋美龄就是一个蓝色的人。她们俩虽然是亲姐妹,但在人生观,世界观上是有区别的。我不想说宋庆龄就比宋美龄好,宋美龄就比宋庆龄能干,这样下断言,实在太过武断。但显而易见的是,她们两选择的道路正好是大陆和台湾选择的道路。大陆走向红色,台湾一片深蓝。两姐妹竟然恰好代表了两种国运的走向,不可谓不神奇。

              但是大陆真的就走向“好”的一面了吗?最开初土改,三反五反;然后三年自然灾害,饿死许多人;好不容易熬过粮食关,又是十年文革,闹了个沸反盈天,民不聊生。吃大锅饭,把农民家里的锅都砸了,因为不准自己开火,可自己做饭难道不是一种基本人权吗?三反五反,批斗地主,但地主难道不是农业生产的实际组织者吗?三年自然灾祸,有的食量大的人,走在街上,走着走着,靠在路边上就不动了。别人以为他在睡觉,其实是饿死了,一捏腿,一个窝:浮肿病!十年文革,国人自己窝里斗,儿子举报老子,妻子揭发丈夫。到文革结束的时候,中国经济已经临近崩溃的边缘。据说,那个时候,台湾的GDP总量接近于大陆的一半,可台湾只有2000万人啦!

              这些惨剧,宋庆龄都是亲身经历过的。更何况,她还处于高层,能够接触到很多政治倒霉蛋。相信刘少奇,彭德怀,薄一波这些人,宋庆龄不会不熟悉。那个让她坐头等舱的伟人已经变得面目模糊,而江青这个上海滩的三流戏子,以前入不了她法眼的瘪三,现在却骑在她脖子上拉屎拉尿,这种屈辱,向谁诉说?

                大陆公开的文献中还有这样的记载,宋庆龄病重之后,别人来告诉她:“首长,您已经被选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名誉主席了。”宋庆龄坚决的说:“我心已死!”好个我心已死,从我心已许,到我心已死,这中间经历了什么?可能,只有宋庆龄自己才说的清楚。

                再看看在台湾的宋美龄,辅佐蒋介石,辅佐蒋经国,沟通台美,抚平伤痛,创造了辉煌的经济奇迹。那个时候,台湾是亚洲的经济明星,连南韩都要望其项背。另外,台湾人民很早就尝到了民主的滋味,开放党禁,言论自由,两岸三通,直选普选。现在在大陆还是完全不可能,不可以妄想的事情,台湾早在几十年前就已做到。这份开明和文明,大陆还需要多久才能学到?令人唏嘘。

                宋庆龄晚年的时候,曾写信给宋美龄,邀她回大陆一见。但宋美龄未做回应,终生没有再踏足大陆。宋美龄是聪明的,她从很早就看穿了人性,看穿了人性,就看穿了理想主义的虚妄。抛弃了不切实际的虚妄,反倒创造了一片光明。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深奥,想做好人,却可能办了坏事。不温不火,不疾不徐,却成就了国家的和谐和安康。我们关于人类文明的探索,还有很多的未知空间。

              《红楼梦》中,尤三姐执剑来见尤二姐:“姐姐,你终究吃了心痴意软的亏!”二姐哀道:“今日之事,已是命中劫数,怪不得别人,何必枉造杀孽。”三姐长叹一声,落寞而去。如果二姐有三姐一半的机灵和勇敢,我想王熙凤不是敌手。怪只怪上天捉弄,苦命人偏遇如虎妒妇,演一出悲剧,给红楼平添一抹萧肃。

              最近我看了一本书,没看完,看了一部分,马伯庸写的《长安的荔枝》。马伯庸是一个我不熟悉的作家,我以前没有看过他的作品。我觉得马伯庸就像一个蓝色的人,他的文字毫无感情的宣泄,通篇是一种不左不右,不冷不热的描述。我觉得马伯庸的小说像一堵墙,挡住我们的虚妄,挡住我们的狂想,让我们回到现实,回到这个本就处于中间地带的中心之国。所以,看马伯庸的小说没有坏处,至少,他让我们知道我们真实的活在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说到蓝色的人,其实,我有个弟弟,他也是蓝色的人。他绝对比我能干,比我更豁达和有魄力。我的“烂尾工程”还需要他出来给我“捡脚子”。四川话说“捡脚子”,就是指帮别人善后,帮别人摆平别人摆不平的事情。我为有这样一个弟弟而骄傲,哥哥做了傻事蠢事,自己找不到出路了,突然有个弟弟出现,把哥哥解放了,开脱了。这是不是一份上天的礼物?就好像一个人落水,快要被淹死,却突然抓住一根蓝色的长棍子,一拖就被拖到了河岸上。人生的幸福,莫过于此。哪怕我们已经对生活失去希望,失去希望又怎么样,看见蓝色的长棍子,我们还是要抓,因为棍子的那头站着你的亲人和爱人,还有很多很多期待的眼神。

              橄榄绿们,你们会喜欢一个蓝色的人吗?喜欢不喜欢,都请抬头看看蓝蓝的天,蓝色是自然的颜色,天空的本色。不要轻易否定蓝,否定蓝和否定天空只有一线之隔。那么,橄榄绿们,也请和我一起拥抱我的弟弟,拥抱一个蓝色的灵魂。我相信,我们不会失望,我们会获得一种意象不到的快乐和幸福。

          那么,蓝色的人,你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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