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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孽緣

「你居然就直接跟你媽說你不比賽了?」周季衡邊笑邊豎起大拇指,「我有時候真的很佩服你這麼果斷。」

賴璟琛聳了聳肩,「我也是想了很久。比了這麼多年,還是很不甘心的。」

「既然不甘心,那怎麼不繼續比?」周季衡問出了心裡的疑問,他有時候真覺得賴璟琛很矛盾,嘴上說著不甘心,卻選擇放棄。

「反正都會輸給江晏鈞,沒意思。」賴璟琛漫不經心地回答,語氣像是在談論別人的事情一樣平淡。隨後他將雙手揹在頸後,眼神游離的看向天花板。

周季衡點了點頭,心中五味雜陳。

他與賴璟琛從小在樂團一起長大,賴璟琛有多討厭江晏鈞,他再清楚不過。這十年來,賴璟琛贏過江晏鈞的次數屈指可數,在自信心和實力雙雙被江晏鈞碾壓後,賴璟琛因為輸了比賽而消極的時間越來越長。日子久到,周季衡擔心賴璟琛會因此放棄音樂。

「不過你別擔心,我還是會繼續拉琴的。」賴璟琛像是讀懂了他的擔憂,露出笑容,希望可以撫平周季衡的不安。

「真的?」周季衡追問。

「真的。我喜歡小提琴這件事,不會因為誰而受到影響。」

聽見賴璟琛的保證,周季衡放心地吐了口氣,幸好賴璟琛沒有因此一蹶不振。

「我之後打算上C大,然後參加他們的樂團。」賴璟琛看向身旁的摯友,神情認真,「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C大的樂團雖然是學生性質的社團,但各個實力堅強,能進入樂團的人都非等閒之輩,甚至還吸引了許多專業的演奏者參加。

周季衡嚮往進入他們樂團已久,只不過——

「我怕我考不進去。」周季衡露出一抹苦笑。

賴璟琛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笑話,忍不住大笑出聲:「喂——你可是周季衡欸,南部大提琴扛壩子,你的名號在南部大提琴圈誰沒聽過?怎麼可能考不進去?」

「誰知道呢?說不定大提琴圈也有像江晏鈞一樣的天才,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話音剛落,周季衡才意識到自己提到了不合時宜的名字,忍不住懊惱的吐了吐舌頭:「抱歉,不是故意提到他的。」

賴璟琛卻像無事般,輕輕挑眉,打趣著:「你啊——你不就是大提琴界的江晏鈞嗎?」

有時候賴璟琛還真慶幸周季衡是學大提琴的,否則在小提琴這個賽道上,又會多出一個競爭對手。

「就這麼說定了——」賴璟琛不顧周季衡的猶豫,拍板定案。

周季衡無奈,但最終還是妥協了。

外面的陽光灑進室內,倒映出譜架高高低低、錯落有致的影子。在兩人的談笑間,風吹動了譜的一角,翻過了一頁,斗大的樂章標題映入賴璟琛的眼簾。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蠻想和江晏鈞合作一次的,我想知道和天才一起演出究竟是什麼感覺。」

「合作?」周季衡愕然,眼睛瞠大。

他沒有聽錯吧?賴璟琛……那個討厭江晏鈞的人,居然想和他的死對頭合作?

「算了……當我沒說。」賴璟琛努嘴,「我好不容易擺脫他了,況且他那個個性,跟他合作我會先發瘋。」

周季衡對賴璟琛這番話表示贊同,畢竟江晏鈞的難相處,是整個音樂圈公開的秘密,過去不少人聽到合作對象是江晏鈞後都打退堂鼓。

幸好賴璟琛想的十分通透。對此,周季衡相當欣慰。

「大好日子我們別待在練琴室了,出去透透氣吧。」他蓋上賴璟琛面前的譜,催促他收琴:「我們得慶祝賴璟琛今天起正式擺脫江晏鈞!」

賴璟琛笑著搖了搖頭,收拾好自己的樂器後,跟著摯友離開了琴房。

正當賴璟琛以為自己和江晏鈞的孽緣會就此結束時,命運卻讓他們的軌跡再次交錯。

江晏鈞在賴璟琛大三那年,不費吹灰之力地奪走了賴璟琛在C大樂團的首席之位,也以不容抗的姿態,闖入了他的生活——

「我是江晏鈞。」

排練廳裡,江晏鈞站在眾人面前,目光冷然,聲音低沉而清晰,帶著一股壓倒性的存在感。

三年未見,青澀的少年已蛻變成更加成熟且自負的大人,熟悉的臉龐依舊讓賴璟琛厭煩,但卻因為少了幾分稚氣而更加深刻。

賴璟琛目光直直盯著江晏鈞,只想給過去的自己一巴掌——沒事想跟這傢伙合作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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