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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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日子回到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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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從那之後的每一天都是那樣─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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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的心，早已跟著季語柔一同埋葬在冰冷的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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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進辦公室，照著一直以來的標準流程，跟瀞方確認之前交辦的事，還有昨天出差的情況，果然瀞方不會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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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多，為了陪伴莫浩然，她刻意放慢公司成長的速度，盡可能的把事情交給下面的人去做，自己只負責重要決策，無形中也培養了許多優秀人才，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把公司交給阿高和瀞方打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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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想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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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經理，」瀞方敲了兩下莫凱薇辦公室的玻璃門，在得到許可後推門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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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地產仲介來電……」她將收到的消息轉告莫凱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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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關於先前她要把部分房產出售或出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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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聽完瀞方進來報告的事有些不悅，雙手扠在胸前好一會兒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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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轉告他們，一切由他們全權處理，我們不會出面，但客戶的來頭讓他們不敢掉以輕心……」瀞方補充，同時遞上一份關於那個「大客戶」的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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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謝謝。」莫凱薇接過，開始翻閱手裡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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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介的擔心確實情有可原，畢竟他們要處理的物件地段，不是一般小企業承擔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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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回覆他們，我的回答還是一樣，由他們全權處理，若客戶依舊堅持，那就直接拒絕吧！我不一定要這個客戶。」莫凱薇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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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知道了。」瀞方點點頭，退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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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回到電腦前，輸入了幾個字，她的直覺告訴她，對方遲早會親自找她，在那之前，她要先弄清楚對方的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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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人生，禁不起第二次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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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覺得這樣ok，我們就朝這個方向來做。」冷霜文看著對面的雷穎和Agnes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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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下午聊下來，三人相談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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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這個想法很好，前輩果然見多識廣，很多角度都是我沒想過的。」雷穎說，她對冷霜文甚是折服，不管是在時尚美感還是商業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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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前輩了，以前在上海的時候，那些小朋友都叫我霜姐，若妳不介意也這樣叫吧，比較親切。」冷霜文也很喜歡眼前的女孩，雖然已經是國際巨星，但相處起來絲毫沒有架子，對於不懂的事也謙虛的承認並請教，她很欣賞雷穎這樣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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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介意。對了，霜姐怎麼會想到香港發展？而且妳的中文也太好了，幾乎沒有口音……怎麼做到的？」雷穎終於逮到機會問出心裡的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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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年輕時的夢想，但因為現實的身不由己而暫時擱置了。」冷霜文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著該不該繼續說，「一開始選定的地點是上海，不過這些年來往世界各地，與上海相比，香港還是相對自由的。至於我的中文為什麼這麼好，是當時在上海的時候苦練的，我的個性啊，沒辦法容忍自己學藝不精呢！」她笑著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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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不得不承認冷霜文很吸引人，不難想像十多年前她還是名模時的風采。她有的不只是美貌，真正迷人的，是整個人散發出的氣質，以及談話的深度、看事情的廣度，以及對各種不同觀點的包容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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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當時的她，或許沒有現在這樣的歷練，但以她要求完美的個性以及追求新知的態度，相信在同齡者中，也能讓她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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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卸下名模的光環，她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氣場，不管在哪裡，都讓人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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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冷霜文，讓雷穎想起昔日的莫凱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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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悅先前的餿主意一下子從腦中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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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姐，等等有空嗎？」她想都沒想就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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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Agnes用膝蓋碰了碰她，暗示她別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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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當然爾，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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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我吃飯嗎？如果是妳，可以喔。」冷霜文答應得很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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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介意我攜家帶眷嗎？」雷穎也大方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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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帶，請讓我有機會收買妳身邊的人。」冷霜文大笑，多瞭解合作的對象和她身邊的人，這點絕對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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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得冷霜文的同意後，雷穎便到一旁打電話給穆思沁和莫凱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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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nes把一切看在眼裡，「妳在幹嘛？」趁著去廁所的空檔，她傳訊息問雷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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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雷穎常不按牌理出牌，但對於才剛認識的人就主動提出邀約，還要找穆思沁跟莫凱薇……以雷穎重隱私的個性，太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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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掛了電話，莫凱薇如意料中的沒有拒絕。她承認自己恃寵而驕，知道莫凱薇不會拒絕，才開口問冷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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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介紹她讓老大認識。」雷穎的回答讓Agnes倒抽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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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nes知道自己該阻止，無奈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單獨相處的時間，三人一起搭車到了莫凱薇開的台菜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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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妳的用意不是我想的那樣……」抓緊冷霜文去上洗手間，只剩她們倆的時間，她跟雷穎說，「妳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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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覺得她人不錯，公司也在香港，跟老大認識，無妨吧？」雷穎無辜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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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如果是這樣，妳會先問過凱薇。」Agnes又怎麼會不瞭解雷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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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聳聳肩，沒有正面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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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個好主意……我希望妳已經想過凱薇知道的後果。」Agnes的話裡有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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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什麼都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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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所以我才先斬後奏。」雷穎顯然也明白莫凱薇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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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冷霜文已經回來，對話匆匆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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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等來的是？」冷霜文看著另外兩個空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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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朋友和我第一個經紀人。」雷穎對於「女朋友」毫不避諱的態度讓冷霜文微微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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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略有耳聞雷穎率直的個性，今天可真見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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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她就這樣。」Agnes對冷霜文還是有一定的戒心，對於雷穎這麼直接講出「女朋友」，她不免有點擔心，希望她別錯信冷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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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很欣賞她這樣的真誠坦蕩。」冷霜文拿起茶，對雷穎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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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門打開，先到的是穆思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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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思沁看到冷霜文愣了一下，沒料到會出現自己不認識的人，只能先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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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來了。」雷穎起身招呼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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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穆思沁入座，冷霜文主動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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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化妝師的穆思沁一看到冷霜文，就無法控制自己的目光，眼前的女人太美了，深邃的輪廓，精緻的五官，臉上的妝容也無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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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上有什麼嗎？」發現穆思沁一直盯著自己，冷霜文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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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沒有，抱歉，失禮了。」穆思沁紅著臉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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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妝師的職業病。」雷穎倒是一點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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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來！我也有耳聞雷穎的御用化妝師是個高手，原來就是妳，久仰。」這下換冷霜文眼睛一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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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她在「調查」雷穎時，就注意到她不管任何造型，就算有時風格比較特殊強烈，臉上的妝都搭配得完美，這絕對不是一般化妝師可以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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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姐過獎了。」穆思沁對於她突如其來的讚美感到受寵若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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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門再次被打開，經理帶著一個服務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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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小姐，大小姐剛打電話來，要我們轉達她還塞在路上，這盤海鮮冷盤請各位先用，她馬上就到。」服務生把菜放在放在桌上後，兩人一起退出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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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冷霜文一臉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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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峰集團總經理，我前一個經紀人。」雷穎語帶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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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應該只有一個浩峰集團吧？」冷霜文有些不確定，如果她沒記錯，浩峰集團的背景不單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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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姐不如等等自己問她，我們先開動吧！來。」雷穎說完，把菜轉到冷霜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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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文笑著點頭，熟練拿起筷子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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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再次對她毫不吃力的用筷子吃飯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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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是沒看過會用筷子吃飯的英國人嗎？」她們的反應讓冷霜文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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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妳一頭金髮和長相，說妳是中國人也沒人會懷疑。」雷穎說出眾人心裡想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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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包廂門第三次被打開，莫凱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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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顯然已經知道有客人，看到冷霜文時她並不驚訝，只淡淡的掃了雷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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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縮了縮肩膀，莫凱薇果然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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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執行長，久仰。」莫凱薇主動走向冷霜文伸出手，眼裡沒有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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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打電話時她就知道今天座上賓是誰，她可沒忘昨天雷穎才跟她說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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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文從座位上起身，微笑停了一秒，才緩緩伸出手，一米七五的身高加上腳下的高跟鞋，讓她足足比莫凱薇高出了一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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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峰集團，莫凱薇，請多多指教。」莫凱薇絲毫沒有閃避的抬頭迎上冷霜文的視線，兩手交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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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維恩投資，Veronica Levine，冷霜文，幸會。」冷霜文相對溫暖的眼神，在握住莫凱薇的手，被她冰冷的體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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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的手一直這麼冰。」看出冷霜文的驚訝，「還請您多包涵。」莫凱薇主動說，冷霜文標準的中文完全沒讓莫凱薇有一絲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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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不，沒事，坐吧。」她替莫凱薇拉開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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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一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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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吳。」莫凱薇對附耳上來的經理悄聲說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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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幾分鐘，豐盛的菜餚擺滿桌面，每一樣都讓人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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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確定執行長喜歡吃什麼，只好拿出店裡招牌菜招待，希望您不嫌棄。」莫凱薇簡單的介紹了桌上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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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能見到莫總，就是今天最大收穫，這桌剛好都是我愛吃的。」冷霜文微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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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雷穎碰面前，仲介回覆冷霜文，業主浩峰集團拒絕了她提出想碰面討論細節的要求，沒想到自家招牌還是有踢到鐵板的一天，更讓她想會會莫凱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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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執行長賞臉，歡迎來香港發展。」莫凱薇拿起桌上的茶，朝冷霜文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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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望有機會能跟您合作。」冷霜文也拿起桌上的杯子，輕輕碰了碰，精緻的器皿發出清脆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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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在一旁鬆了口氣，莫凱薇雖然心裡不開心，不過現在情況看起來，她並沒有討厭冷霜文，從她們簡短幾句的話中還聽出，兩人有合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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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氣氛慢慢輕鬆，大家有默契的沒有再提公事，話題大部分圍繞在彼此對時尚的看法，以及演藝圈的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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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菜……不太對吧？」雷穎突然發現眼前的料理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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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沒有大腸和鴨血，我改成了五更豆腐煲，妳就將就點吃吧。」莫凱薇簡單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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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長吃得還習慣嗎？」她接著問冷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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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們就別這樣客套來客套去了，我就叫妳凱薇，妳叫我霜文，或Vera，好嗎？」冷霜文顯然對於莫凱薇的見外有些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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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霜文，吃得還習慣嗎？」莫凱薇也從善如流的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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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文滿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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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歡。不管是菜，還是其他。」奇妙的曖昧忽然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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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三人聽到她這麼說，動作不約而同的頓了一下，聽出話中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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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就好，盡量吃。」莫凱薇對於冷霜文的弦外之音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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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客戶或合作夥伴，莫凱薇都不習慣跟工作對象有額外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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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商言商，這才是應有的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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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一片和諧中結束，一行人吃飽喝足走出包廂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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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文卻在中途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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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姐，怎麼了？」雷穎發現她東張西望不知道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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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這家餐廳的設計很別緻，剛進來時沒仔細看，現在才發現。」冷霜文看著四周充滿巧思的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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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很多是老大直接從台灣帶回來的，她刻意不將這裡裝潢成一般酒樓的金碧輝煌，而是盡可能呈現台灣鄉村餐館的風貌，霜姐去過台灣嗎？」雷穎在一旁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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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陣子去了一趟，不過都在台北……妳對台灣熟嗎？」兩人一路聊到走出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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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在不遠處講電話，神情有些嚴肅。見她們出來，快速掛了電話朝她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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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文，我讓助理送妳回去，妳直接跟他說住在哪裡就好。」她話才剛說完，一輛黑色賓士車開到餐廳門口，阿高從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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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他恭敬的走到莫凱薇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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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阿高送冷霜文回去之後，她們四個上了莫凱薇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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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沒有人說話，車裡瀰漫著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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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今天晚上謝謝妳。」在莫凱薇準備回房時，雷穎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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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莫凱薇停下動作，轉身，看著雷穎：「雷穎，我知道妳想做什麼，」認識莫凱薇這麼多年，沒聽過她用這麼嚴厲的口氣說話，「但是，這不是妳該管的事，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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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第一次感受到莫凱薇身為黑道千金的威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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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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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發生第二次。妳只要專心做好妳的事，我的事，輪不到妳插手。」莫凱薇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凌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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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驕傲自負如雷穎，又怎會乖乖任她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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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這什麼話？我們不插手，難道要看妳這樣行屍走肉下去？」她的話讓所有人震驚，卻也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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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得沒錯，她們只是不忍心把事實赤裸的擺在莫凱薇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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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柔已經走了，三年了，我們都知道。妳要用她的死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雷穎強迫自己無視莫凱薇的傷痛，「妳這樣是為了什麼？妳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的意義何在？難道這樣她就會開心？難道她希望妳把下半輩子都殉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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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垂下眼，雷穎說得她怎會不知道，只是，她就是無法接受自己在犯了那樣的錯之後，還能追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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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什麼時候才要認清事實，不管妳做什麼，語柔都不會回來，也回不來了……妳可不可以看看我們這些在妳身邊的人……我們都在等妳回來，都希望妳能再次快樂起來，徐凱薇，妳還要這樣到什麼時候？」雷穎一口氣說完，空氣彷彿凝結了一般，一旁的兩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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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嗎？」幾秒之後，莫凱薇口氣平靜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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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料到她是這反應，雷穎愣愣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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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點了嗎？早點休息，晚安。」沒給雷穎時間再說什麼，莫凱薇轉身進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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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客廳三人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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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得太直了。」穆思沁走上前握住雷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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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行扯開一個人的傷口，很殘忍。」Agnes也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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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要有人當壞人，我不後悔。只希望這樣的痛能讓她放過自己。」雷穎看著莫凱薇的房門，她知道莫凱薇又把自己關回了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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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上門的瞬間，莫凱薇無力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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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說的每一個字都像鋒利無比的利刃，一刀一刀的劃開從未癒合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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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確實是用季語柔的死在懲罰自己，她比誰都清楚，只是她找不到原諒自己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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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語柔因她而死，如果不是她的嫉妒，如果不是她太掉以輕心，如果她讓其他人先告訴季語柔實情，如果她堅持要導演用替身，如果……她所能想到的如果都是能避免的，這要她如何釋懷？如何原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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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她連季語柔的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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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昏迷了兩個禮拜才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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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沒有人敢告訴她季語柔的下落，她也不是傻子，看身邊的人避而不談、支支吾吾的神情，心裡早已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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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在她跟卓悅保證會乖乖接受治療後，卓悅才緩緩告訴她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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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CA……我親自確認的……急救無效……很平靜……火化……」理應完好的句子，她聽得支離破碎，也沒有勇氣要卓悅再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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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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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悅把季語柔的骨灰放在粉紫色的水晶罐裡交給她，對她而言，裡頭裝的不只有季語柔，還有她的承諾、她愛人的能力、她的夢想、她的未來……以及，她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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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跟妳有個家。」她曾經這樣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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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家的感覺，也跟著季語柔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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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因為她的一念之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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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這樣的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去追求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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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莫凱薇一如往常在早上六點鐘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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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太多的情感衝擊，讓她罕見的哭到睡著，果然，想念的強度沒有減少，只是自己越來越能忽略不被影響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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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折磨自己到什麼時候呢？雷穎的話言猶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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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哪天，她能找到原諒自己的理由，她自然就會放過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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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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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複著千篇一律的流程，下床梳洗、喝咖啡、確認行程、更衣化妝、出門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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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的房門在她準備進車庫時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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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冰箱裡的東西，記得在離開前吃完。」她指了指冰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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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謝謝。」雷穎打了個呵欠，顯然還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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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再跟卓悅一起瞎起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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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虧是莫凱薇，雷穎的表情證實了她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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揮揮手，留下一臉錯愕的雷穎，開車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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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開車邊想著今天的工作，估計冷霜文會在今天過來，目前她還猜不透，那好看的笑容底下打著什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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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昨天雷穎安排的飯局，相信冷霜文同樣心裡有數，只是……從瀞方給她的資料，冷霜文有段十五年的婚姻，才剛離婚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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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決定今天先讓冷霜文吃一次閉門羹，反正她已經拒絕對方一次，不差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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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公司把這件事交代瀞方後，決定下午放自己半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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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文打算過幾天再去找莫凱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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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昨天已經碰到面，撒了餌，先想好下一步之前，不用急著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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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先跟莫凱薇在商場外「巧遇」才是最好的步驟，與其做生意，見過面後她更想跟莫凱薇當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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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順序若是搞反了，要再接近莫凱薇就更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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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要達成這個目的，只能找雷穎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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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預感雷穎會幫她的。否則就不會有昨天那個飯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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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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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約雷穎不難，雷穎這週來到香港，主要的原因便是和她討論品牌代言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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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她計畫讓雷穎單純當個「代言人」就好，不過在碰面討論後，她有了新的想法，她希望雷穎能跟他一起做這個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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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希望妳不介意，一開始我低估了妳，以為妳……」她看著對面的雷穎，思考著該怎麼修飾自己的用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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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花瓶。」雷穎沒多加思考的替她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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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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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稱職的花瓶也算是種抬舉。不過我很開心，霜姐願意重新認識我。」從雷穎的神情，冷霜文知道她並不介意網路上那些流言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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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真的有成為巨星的本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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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對於我今天的提議，妳的答案是？」題外話時間結束，冷霜文把話題拉回今天會面的主要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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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怎麼可能不答應。能跟霜姐共事，真的是求之不得的機會，我怎麼可能拒絕。」雷穎無比興奮的握住冷霜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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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在一旁沉默好一陣子的Agnes開口，「目前雷穎的時間……」還是得有人適時給雷穎些現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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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雷穎還是以目前的工作為主，這沒問題。我只是希望雷穎在這個計畫的參與不只是穿著衣服拍照而已。」Agnes的擔心也在冷霜文的意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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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條件都談好，雷穎也願意，我想我沒有理由反對。」Agnes面對冷霜文，她無法像雷穎那樣友善，身為經紀人，與客戶保持距離與戒心，是該有的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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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她也知道，雷穎不可能一直這樣演下去。趁年輕時拼一波可以，但人終究得服老，與其到那時再來發展「副業」，不如抓住眼前的大好機會，能跟冷霜文這樣的角色合作，權衡之下，利遠大於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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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好了，我們可以繼續往下談細節了。」冷霜文倒是不在意，第一階段的目標是打好跟雷穎的關係，於公於私，都是有利且必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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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做的事，一向志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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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吃完卓悅和韓靖瑜的愛心午餐後便離開公司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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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好車，開門，眼前的景象讓她停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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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獨在家的穆思沁正看著季語柔生前演出的舞台劇，環繞音響的聲音蓋過她的開門聲，漆黑的房間，明亮的投射燈打在季語柔身上，靈巧的身段、生動的表情、流暢的肢體動作、自然的神韻，在熟悉的舞台，儼然是顆閃亮的巨星……她有多久沒有看到季語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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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語柔過世後，她沒有勇氣回憶關於季語柔的種種，書房裡收藏季語柔作品的櫃子，像是落了鎖般，被塵封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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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站在門邊，跟穆思沁一起看完了下半場的劇，那是季語柔在上海的演出，是她們認識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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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鮮明的片段恍若隔世，在一片模糊中依舊清晰的，是季語柔燦爛的笑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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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念，好想再抱抱她，親吻她柔軟的身體……如果可以，她願意付上任何代價，交換一秒的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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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生死就是一條線劃開的二分法，是沒有返程的單行道，是有去無回的旅程，是望穿了秋水也見不到的遙遠，以及，期限未知的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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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定格在季語柔最後轉身的特寫，穆思沁起身走向布幕，伸手輕撫季語柔的臉頰，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聽不清穆思沁低語了什麼，想必也是思念的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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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影片結束，工作人員名單跑完，穆思沁打開客廳的燈光，才發現靜靜站在角落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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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薇姐，抱歉，我不知道……」穆思沁驚慌失措的看著莫凱薇，沒料到她會突然出現。明明還是上班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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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也很想她。」走到播放機前拿出光碟，小心翼翼的放回盒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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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思沁注意到她濕潤的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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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沒有經過妳的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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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ile，」莫凱薇看向穆思沁，「我沒有生氣，別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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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穆思沁鬆了口氣，她知道季語柔是莫凱薇的禁忌，是她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的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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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雷穎說的，妳別放在心上。」想到昨晚雷穎的針鋒相對，穆思沁覺得有必要替她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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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她的性子我懂。」莫凱薇笑笑，「為我好我也知道，只是……Lesile，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妳跟雷穎身上，被留下來的那個，能輕易釋懷嗎？」她看著穆思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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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思沁愣住，她跟雷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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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跟妳分開多久？三年？五年？如果當初我也這樣不擇手段的要她走出來，她會接受嗎？」尖銳的問題，被莫凱薇問得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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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語柔已經不會再回來，我也相信她會原諒我……只是，我沒辦法原諒自己。」莫凱薇把視線投向遠方，「她的死，毫無疑問是我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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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的！」穆思沁激動的抓住她的手反駁，「若是當時我們不跟著她起鬨，這一切也不會發生……」她忘不了那時，季語柔無比興奮的找她們商量，想在記者會上用不指名的深情告白給莫凱薇驚喜時，臉上洋溢的幸福……那讓她們失去了判斷力，怎麼會想出要季語柔先假裝心裡還有穆思沁，最後再揭曉其實她已經因為莫凱薇的愛而走出傷痛，這種先打人一巴掌，再給糖吃的方式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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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會包容、接納她的過去，可是我卻沒有做到，輸給了最要不得的嫉妒；在最關鍵的時刻掉以輕心；在還有機會挽回時，選擇了可笑的自尊……如果當時我沒有阻止雷穎告訴她真相……是我親手把她推下懸崖的。」這段話像是犯人的自白，莫凱薇強迫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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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讓穆思沁驚訝。原以為莫凱薇只是單純的對季語柔的死無法釋懷，沒想到她卻如此仔細的反覆回想了整件事情……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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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多麼痛苦的事？不斷不斷的鞭笞已經破碎不堪的心，直至血流乾……所以她才能這般冷靜的說出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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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妳沒有丟下她，妳盡了最大的努力想救她啊！」雖然當時穆思沁和雷穎都不在場，但事後她們反覆看了現場所有攝影機拍下來的原始影帶，莫凱薇沒有猶豫的拔腿狂奔，幾乎分毫不差的跟季語柔一起消失在懸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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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最後還是讓她一個人了。」莫凱薇低頭著自己的雙手，眼淚成串滴在掌心，她怎麼會、怎麼可以、怎麼能夠，在生死交關的時候放開手？明明、明明、明明她已經抱住了季語柔，為什麼，最後醒來時，她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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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只有季語柔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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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在找到莫凱薇之後的兩個小時，在海裡發現沒了氣息的季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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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不是妳放開她，而是她要妳回來呢？」穆思沁問了一個莫凱薇從未想過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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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的時候，雷穎在醫院，我跟Agnes和阿德他們繼續等在海邊……語柔被找到的時候，我們都在……她看起來很平靜，很坦然面對死亡……我相信，她沒有覺得妳丟下她。」穆思沁握著莫凱薇的手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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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跟語柔在一起時，她常常說自己是世界上最無牽掛的人，唯一讓她灑脫不起來的，是我……我相信妳也知道她從小到大的經歷，所以當她覺得要失去我時，窮盡一切手段的要留住我……之後她有了妳，我相信妳一定給了她更多，也讓她明白了更多，她一定是知道若這次拉著妳一起，後果會比之前還嚴重，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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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ile，」莫凱薇打斷她，「這些都只是妳的猜測……擺在眼前的事實就是她死了，而我活下來了。其他的，多說無益。」她不如穆思沁感性，也不願再揣測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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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思沁說的，在她聽來，不過就是安慰，她無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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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嘆了口氣，莫凱薇的反應並不意外，同為季語柔的「前女友」，她不覺得自己對季語柔的瞭解比莫凱薇少，她跟季語柔在一起的時間，甚至還比莫凱薇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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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季語柔有多感性，所以她深信，在季語柔生命的最後，絕對沒有怨恨莫凱薇，也一定希望之後莫凱薇能連同自己的份一起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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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世界上最純潔善良的靈魂。」最後，她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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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實是。走吧，我們出去走走，不需要整個下午都這麼傷感。」用手背輕拭淚痕，莫凱薇主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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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能跟妳一起出去，這機會很難得，要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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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準備了一下，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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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決定帶她一起到中環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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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霜文跟雷穎討論了整個下午，她們甚至把設計師都叫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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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nes則是在確定她們的合作方式後就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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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又到了晚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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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先這樣吧！我肚子餓了，一起吃點東西？」冷霜文主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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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有約，妳們去吧。」設計師看了看錶，收拾東西準備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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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呢？要找Lesile一起來嗎？」冷霜文問雷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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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問她……」雷穎拿出手機撥給穆思沁，得知她和莫凱薇剛逛完街，正思忖著要不要帶冷霜文過去，穆思沁卻先一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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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那就我們倆吧。」冷霜文一點也不介意，跟雷穎勾著手離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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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冷霜文突出的身高加上一頭金髮讓路人頻頻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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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走在名模身旁是這種感覺。」雷穎笑著說，戴著棒球帽和墨鏡，相對平庸的裝扮讓她走在冷霜文旁邊成了不起眼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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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糗我了。」冷霜文用手肘碰了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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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起上了計程車，雷穎選了一家有名的港式飲茶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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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意選不是浩峰集團旗下的餐廳，眼線太多，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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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不想再被莫凱薇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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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多跟我說說關於凱薇的事嗎？」才坐下，冷霜文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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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會放過這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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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可是很多事……真的不是我能說的。」雷穎雖然想湊合她們，但還是知道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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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說那些你能說的。」冷霜文自然也明白，沒有多為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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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告訴了她自己是如何認識莫凱薇，怎麼走上演員這條路。莫凱薇教了她什麼，還有她們一起奮鬥，在演藝界站穩腳步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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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較好奇的是，這樣聽下來，她完全可以掌握妳在美國的發展，為什麼要把妳交給Agnes？」冷霜文不愧是高手，一開口就問到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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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來是因為當時的情況，我能順利在美國發展，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沁的大哥……」她把事情簡潔扼要的告訴冷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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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原來Agnes是妳大嫂，然後美國軍火龍頭是妳的靠山。」冷霜文劃重點的功力也是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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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可以這麼說，後台硬的壓力也很大啊……更要努力證明自己的實力。」雷穎知道，只要她繼續待在這個圈子，她的一言一行都會被拿放大鏡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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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年輕的時候從不讓人知道我的家世背景啊，哈哈哈！」冷霜文笑得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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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姐也是當時的傳奇呢！名模Adri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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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的我，只是個企業家。」冷霜文一點也不留戀當時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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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霜姐那時怎麼會突然消失？」網路上對於這件事有許多揣測，不過根據雷穎的經驗，真相通常不會被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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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突然遭遇變故，身不由己。」冷霜文輕描淡寫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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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看得出她不想多談，便沒有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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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薇後來離開演藝圈回到浩峰集團，是因為……季語柔的意外嗎？」冷霜文的問題讓雷穎的動作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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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啊……確實，莫浩然對這件事情下了封口令，當天在場的所有劇組人員也都簽了保密條款，這件事被當成意外處理，所有的報導都只有寫到季語柔意外身亡，沒有任何關於莫凱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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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確實，」雷穎點點頭，「老大對這件事很自責，也剛好莫老身體出了狀況，所以她決定回來接下浩峰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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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的答案跟她查到的相關報導相去不遠，通常這種情況有兩個可能：一、事實就是如此；二、所有事件的相關人員，包括雷穎，都被下了指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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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雷穎動作停頓的反應，冷霜文推測，這件事絕對不是單純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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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應該就是雷穎一開始指的那些她不能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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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誰，遇到這樣的事，都很難釋懷吧。辛苦她了。」冷霜文識趣的讓這個話題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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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姐打算跟她合作嗎？知己知彼？」雷穎可以感覺出冷霜文對莫凱薇有好感，但是否如她所想，還是不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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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呢？妳昨天讓我們一起吃飯的用意，難道我不懂嗎？」既然雷穎主動問了，那她也沒必要再隱瞞什麼，「我確實對凱薇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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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坦白讓雷穎倒抽一口氣，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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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想開口問問題，冷霜文卻舉起手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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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妳想問……我結婚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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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穎覺得自己在冷霜文面前就跟小孩一樣，什麼想法都被看得透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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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覺得，自己太衝動了嗎？」冷霜文一下子嚴肅了起來，「還沒搞清楚我的底細，就貿然介紹重要的人給我，萬一我居心不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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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嗎？我的直覺告訴我，妳不是這種人。」雷穎理直氣壯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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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妳的直覺一直都很準，也不該這麼衝動……我想凱薇和Agnes也唸過妳這些吧？」冷霜文用手撐著頭，似笑非笑的望著雷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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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小時候常因為衝動給她們添麻煩，後來漸漸學乖了，在工作上的事，還是讓她們決定就好。」雷穎大方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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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是工作的事，就無所謂了？我覺得這件事比工作還重要多了……」冷霜文還真緊迫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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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霜姐，我錯了，妳饒了我吧！我太衝動了。」知道要是自己再狡辯，話題會一直卡在這，雷穎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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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可以更穩重，妳的實力不只這樣，我很看好妳。相信凱薇跟Agnes也是這樣看好妳的。」冷霜文發現，她對雷穎有私心，如果她是個經紀人，也會希望自己旗下的藝人像雷穎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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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時自我要求嚴格、追求完美，私下對人親切、和善、好相處……這些是她從網路上總結出大家對雷穎的評價；雖然才碰面兩次，她卻可以感受到，雷穎真正吸引人的，是私底下待人的真誠，和對專業的尊重，以及對身邊人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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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許多大人物，雷穎身上確實有能成大器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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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霜姐稱讚，我會更努力。」冷霜文突如其來的稱讚，讓雷穎頓時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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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我很看好妳。至於凱薇，我想，我會找到方法的，不用擔心。」冷霜文知道雷穎最在意的還是莫凱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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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就拜託妳了。」儘管才認識不久，雷穎的直覺告訴她冷霜文可以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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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她從來沒錯過的直覺，這次也別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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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凱薇和穆思沁到家時，發現家裡只有Agnes，不用多問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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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今天冷霜文也沒到公司找她，她果然不是一般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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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雷穎……別當個吃裡扒外的傢伙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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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養虎為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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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薇姐，雷穎回來我會唸唸她的，妳別生氣。」穆思沁捕捉到她情緒的變化，主動上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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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知道的。」莫凱薇搖了搖頭，神情依然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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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雷穎還是她心頭的一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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