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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南無地藏王菩薩

楔子.   南無地藏王菩薩

「願以此功德。莊嚴佛淨土。上報四重恩。下濟三途苦。若有見聞者。悉發菩提心。盡此一報身。同生極樂國。」-------《妙法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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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空氣很潮濕,非常潮濕,瀰漫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幽紅色光芒靜悄悄地覆蓋在被血池覆蓋的大地上,陰冷的寒風無情地撕裂著充滿尖叫聲、吼叫聲和咆哮聲的大地,在這裡,豎立著一個個皮膚被割裂、四肢被斬斷、內臟被挖出的人們,他們的手掌化為一根根尖銳的尖刺,像發瘋似的,睜大瞳孔,不停地揮舞尖刺,一邊嘶吼一邊割裂身邊其他人的皮膚,內臟、鮮血、骨頭不停噴湧而出,將整片大地沾染上血腥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慘烈的尖叫聲迴盪在被鮮血渲染的大地之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只要一個人倒在血泊之中,他的肉體便會立刻重生,恢復成初生的模樣,恐懼的眼神變成憤怒、慾望和殺意,再一次地揮舞尖刺,將其他人割裂成血肉模糊的模樣。如此重複,痛苦,沒有停止的一刻。

滴答滴答….在大地的正中央,一名黑髮紅瞳的女子站在一處被血光照射的區域內,她面無表情地瞪著眼前的黑暗,獨自朗誦著經文。

「稽首本然清淨地,無盡佛藏大慈尊,南方世界湧香雲,香雨花雲及花雨。」紅瞳女子舉起顫抖的右手掌,擺在胸前,念念有詞地說道。「寶雨寶雲無數種,為祥為瑞遍莊嚴,天人問佛是何因,佛言地藏菩薩至。」

凌潔瑩全身都被鮮血染濕,面無表情,狼狽地跨越過一攤攤血池,朝著紅眼女子的方向走去,鮮紅色的血液從潮濕的長髮滾滾流下,她身上的衣物破爛不堪,在刺痛的皮膚之內,源源不斷的鮮血從撕裂的傷口湧出,嘩啦啦地滴落到凹凸不平的岩石路上。

很痛…很痛….非常痛。凌潔瑩咬著沾染鮮血的嘴唇,瞪著不遠處的紅瞳女子,無視身旁人們自相殘殺、血肉模糊的場面,搖搖晃晃地朝她走去。

咯噔咯噔…隨著腳步的蔓延,一塊豎立著,雕刻得十分傳神的「鬼王」雕像逐漸出現在凌潔瑩的身旁,雕像同樣被鮮血覆蓋,雕刻的鬼臉殘暴且醜陋,柳跟獠牙和詭異的圖騰更增添了怪異感。

「凌…凌晨函…」凌潔瑩瞪了一眼雕像,搖了搖頭,低下頭,繼續朝著前方走去。一抹抹鮮血噴灑到她臉頰上,被撕裂的內臟堆疊在岩石上,濃重的血腥味幾乎讓她喘不過氣。

在凌潔瑩走過雕像的一瞬間,雕像消散,如同被打散的煙霧一樣,瞬間化為一團鮮紅色的霧氣,迅速團聚在凌潔瑩的身旁,最終化為人形。

一名穿著黑衣,一頭紅色長髮,臉頰脖子佈滿刺青,雙手握著一串佛珠的女子出現在了凌潔瑩身旁。

「本來無一物……」紅髮女子攤開雙手,看了一眼凌潔瑩手上的尖刺,微笑著說道。「何處惹塵埃。」

「惡毒鬼王。」凌潔瑩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面無表情地說道。「小惡,等活地獄?」

「嗯。」小惡微微一笑,捏著手裡的佛珠,說道。「等活大地獄,五百地獄年。」

凌潔瑩苦笑了一聲,抬起右手,看著自己雖然血肉模糊,但逐漸恢復痊癒的手臂,看了眼前方的女子,繼續往前走著。身邊人們的嘶吼聲仍在繼續,一個個尖銳的尖刺從凌潔瑩皮膚劃過,鮮血從割裂處不停噴湧。

她的腦袋一片混亂,除了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以外,一股莫名湧現的殺意正逐漸侵蝕腦袋,就像是幻境一樣,在她的眼前,那些被割裂開得血肉都逐一幻化為一道道豐盛的菜餚、美食,又或著是她心心念念的仇人,在眼裡不停打轉著。

凌潔瑩吸了一口氣,舉起手裡的尖刺,刺入自己的大腿,極致的苦痛席捲全身,鮮血噴湧而出,才逐漸紓緩了暈眩的感覺。

「你認識她嗎?」小惡瞇起眼睛,指著那位站在正中央的紅瞳女子,輕聲問道。

「不認識。」凌潔瑩咬著牙根,喘著氣抬起頭來,搖頭說道。

「她是妳妹妹的熟人。」小惡向前踩了幾步,跟在凌潔瑩的身旁,輕聲說道。

奇怪的是,那些不停撕裂骨肉的「人們」絲毫沒有攻擊小惡的打算,彷彿她不存在一樣。

「啊?」凌潔瑩抬起頭來,詫異地凝視著小惡。

「不必在意,那是她的選擇。」小惡咧嘴一笑,露出兇惡的面容,緩緩說道。「也是妳的選擇…不是嗎?」

「我的選擇…」凌潔瑩在距離紅瞳女子約五公尺的前方停下腳步,她渾身顫抖,恐懼著瞪著自己被血泊沾濕的雙腿,成堆的骨肉不斷增加,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沒錯…我不是說過嗎?」小惡也停下腳步,面對著陷入惶恐的凌潔瑩,低語道。「再來幾次都是一樣的,否則…」

「慈因積善,誓救眾生,手中金錫,振開地獄之門。掌上明珠,光攝大千世界。」幽幽誦經聲迴盪在充滿血色的大地之上,與人們撕心裂肺得尖叫聲融為一體。「大悲大願,大聖大慈,本尊地藏菩薩摩訶薩。」

「我也不會生活在這個世界。」凌潔瑩緩緩低下頭,緩緩說道。

「對小孩下手…」小惡靠近她的耳邊,以尖銳的口吻,悄聲說道。「其他人妳打不過,撕裂比妳弱小的…這是規則,並不羞恥。」

「這是妳最後一次…給我建議。」凌潔瑩瞪了小惡一眼,做了個深呼吸,緩緩閉上眼睛。

再度睜眼的瞬間,她揮舞手中的尖刺,朝著膝蓋邊上,一名「小孩」的頭顱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聲慘烈的尖叫聲傳出,小孩的頭骨應聲破裂,頭顱被硬生生釘在堅硬的石壁上,血漿隨著大腦組織和頭蓋骨一起噴湧而出,眼球隨之爆裂,尖刺在小孩頭骨鑽出了直徑約五公分的血洞,腦內組織四散到附近的血泊之中。

同一時間,另一把尖刺刺穿了凌潔瑩的後背,另一個中年男子對她發動了襲擊,她痛苦的放聲尖叫,立刻蹲下身體,身體裡的內臟和鮮血被攪爛在一塊,順著被割裂的傷口噴濺到小孩頭顱的地面上。

劇痛感讓凌潔瑩失去意識,她趴在地上,用手抓著自己翻騰出來的內臟,中年男子並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他揮舞著手中的尖刺,一邊踐踏血肉中的凌潔瑩,一邊刺穿她的頭顱、四肢和胸口,「趴滋趴滋趴滋」,令人恐懼的搗肉聲不停船出,直到她成為由內臟、骨肉混和的肉泥為止。

不一會兒,一陣因風徐徐吹來,凌潔瑩再度恢復了原樣,她趴在血泊之中,低著頭,瞪大雙眼,不停喘著粗氣。

「可不一定哦。」小惡走過了被鮮血覆蓋的凌潔瑩身旁,緩慢地朝著紅瞳女子走去。

「我不喜歡妳的做法。」紅瞳女子停止誦經,抬起頭來,瞪著逐步逼近的小惡,凶狠地說道。

「妳有資格說我嗎?」小惡歪著頭,走到紅瞳女子旁邊,停下腳步,斜眼看著她的側臉,尖聲說道。

「主命鬼王,小命。」

「改變不了的,數百…數千大劫都一樣,結果都相同。」小命嘆了一口氣,瞪著蹲在血泊之中,驚魂未定的凌潔瑩,輕聲說道。

「這不是結局,而是開始。」小惡轉過頭來,面對如同惡鬼一樣,不停撕裂同類的「人們」,低聲說道。

「我們無法做什麼,這就是六道,這就是欲界,這就是娑婆世界。」小命抿了抿嘴唇,低頭說道。「這就是世界的真相…永恆的痛苦,沒有人能逃脫,到最後…又要重新開始,一模一樣的揭幕。」

「用心感受過程,滅罪消愆,火焰化紅蓮」小惡抬頭看著不斷滴落先的石窟頂部,面無表情地說道。

「南無大悲觀世音菩薩。」小命雙手合十,閉起眼睛喃喃自語。

「本來無一物。」小惡蹲下身來,捧了一掌鮮血,感受血液的溫存後,將手裡的鮮血逕直撒到空中,鮮血猶如雪花般落到她的頭頂和肩膀。

「何處惹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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