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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層磨難 提婆達多

佛告無盡意菩薩。善男子。若有無量百千萬億眾生。受諸苦惱。聞是觀世音菩薩。一心稱名。觀世音菩薩。-------《妙法蓮華經-觀世音菩薩普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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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微弱的冷風吹打在凌潔瑩潔白的臉龐上,周遭的樹枝隨風飄逸,少許落葉伴隨著黑暗,迴盪在盤根錯節的樹木之間,宛如墳場般的寂靜環繞在昏暗的樹林之中,詭異的敲鐘聲從樹林深處傳來,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在陰暗的馬路邊上,停放著一輛嶄新的黑色轎車,引擎的轟隆聲宛如野獸的低鳴般,迴盪在漆黑的夜色裡。

「陽陽陰...」凌潔瑩右手拋著硬幣,左手握著紅色的繩子,喃喃自語地碎念著。「陽陰陰...」

「漸卦。」凌潔瑩面無表情地將硬幣塞回口袋裡,伸手將紅色繩子綁在面前的樹幹之上。「漸卦...」

隨著樹葉的飄逸,一縷縷銀色月光穿透錯綜複雜的樹林,映照在她蒼白的臉孔之上,凌潔瑩瞪大她那雙鮮紅色的瞳孔,緩緩地後退一步,彷彿發現了什麼一樣,咬緊嘴唇。

「又是漸卦...」凌潔瑩皺緊眉頭,緩緩抬頭,望向周遭每一顆樹木。

在月光的映照,和徐徐微風的搖曳下,能夠清楚看到,方圓五十公尺的每一顆樹木,都綁上了紅色的繩子,無論是樣式、顏色都和凌潔瑩剛綁上的那一條一模一樣。

在那一刻,陣陣冷風穿透樹林,直面吹到凌潔瑩的臉龐上,彷彿在嘲笑她一般,發出略為刺耳的聲響。

「風山漸。」凌潔瑩嘆了一口氣,轉過頭來,雙手插進口袋裡,面無表情地朝著車子的方向走去。

「妳相信世界上有溫暖嗎?」

凌潔瑩推開副駕駛座的車門,撥弄了一下領帶,坐進了車內。在駕駛座上,坐著戴著墨鏡,表情冷峻的西裝男子,而後方的位置上,則坐著一名面色恐懼的女人,女人年約40歲,慌恐地抱著她身邊年約4歲的小孩子。

隨著引擎聲響起,一陣晃動後,車子再度駛入了山路之中。

「相信...」女人瞪著副駕駛座上的凌潔瑩,語氣顫抖地說道。「不是每個人都像妳一樣可怕。」

「我從未相信過。」凌潔瑩按壓著略微疼痛的太陽穴,凝視著窗外黑暗的風景,輕聲說道。

「那是妳的問題...」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淚珠,不停地安慰著身旁正在啜泣的男孩,同時回答道。

「如果是我的問題,我打從一開始,就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凌潔瑩吸了一口氣,靠著車窗,喃喃自語地說道。「從我出生那一刻,看到的只有死亡、性、暴力和犯罪,只要我活著一秒鐘,就有無數根尖刺刺入我的心臟,我也想逃脫這一切,多少次我在夜裡和菩薩求助,換來的卻是更深不見底的黑暗。」

「妳她媽到底...經歷了什麼?」女人用力拍打著椅背,低語道。

「一切...這世界上的一切痛苦。」凌潔瑩閉起眼睛,默默感受著車子的晃動,輕聲說道。「從始自終,我從未感受過他人的溫暖,我感受到的,永遠只有冷漠和苦痛,溫暖是什麼?就算從他人口中聽到了描述,但那又如何?我從未體會過。」

「妳想表達什麼?」女人慌恐的看著窗外的景色,將男孩抱得更緊。

「難道...妳要我一輩子受盡委屈折磨至死嗎?」凌潔瑩轉過頭來,用她那雙鮮紅色瞳孔瞪著女人,尖銳地問道。「我要眼睜睜看著那些折磨我的人幸福快樂的過一生嗎?憑什麼?他們把我折磨成這樣,憑什麼能享受幸福?我恨不得殺他們全家,姦殺他們的孩子,把他們老婆的皮一層層剝下來。」

「...」女人不甘示弱地瞪著凌潔瑩,一句話不說。

「但我別無選擇。」凌潔瑩靠回椅背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崎嶇的山路,說道。

轟隆隆...隨著引擎聲逐漸減弱,汽車停在了一處廣闊的平台之上,約有四輛汽車也停在了兩側,在銀色月光的照耀下,能夠透過平台清楚俯視整座城市璀璨,宛如星辰般耀眼的夜景。

「這就是...妳這麼對我的理由嗎?」女人終於抑制不了淚水,她發瘋似地拍打椅背,朝著前方怒吼著。

「我雖然信佛,但佛教的世界觀,有一點我是不認同的。」凌潔瑩緩緩推開車門,感受著山上的一陣陣冷風,一名黑衣人在車外,恭敬地遞給她一把插滿鐵釘的球棒。

「不要...不要....」女人僅近抱著男孩,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佛教說娑婆世界分為六道,天道、阿修羅道、人道、畜牲道、餓鬼道、地獄道。」凌潔瑩緩緩走到後座的車門前,輕輕地打開車門。「我不這麼認為。」

話一說完,凌潔瑩屏住呼吸,立刻舉起插滿鐵釘的球棒,毫不留情地朝著後座兩人砸去。砰砰砰...隨著一聲聲敲擊聲響起,女人的身體宛如肉泥一樣被一根根鐵釘刺穿,鮮血宛如瀑布般在車內狂噴,灑滿椅子、車窗和凌潔瑩的臉頰之上。

淒厲的尖叫聲響起,女人和孩子的尖叫聲蓋過了風聲,成為黑夜中最響亮的悲鳴。

「啊....」女人雖然護著孩子,但尖銳的鐵釘還是穿透她的身體,一次次的刺入孩子的身體裡,直到兩人的身體完全成為了不成人形的「泥狀後」,凌潔瑩才氣喘吁吁地扔下滴著鮮血的球棒。

「因為這個世界根本不是人道,而毫無疑問是...」凌潔瑩擦了擦臉頰上的血跡,轉過身來,朝著平台的邊緣走去,掃試著山腳下城市璀璨的夜景。

同時,原本高掛在夜空中的月亮,被灰暗的烏雲徹底覆蓋。

「地獄。」凌潔瑩抬頭看著灰暗的天空,雙手插進口袋裡,喃喃自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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