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四章

「這兒就是穆家現如今的總處。」​

一放學少女就先跟齊琦打了個招呼,隨後跟著來自穆氏支系獨生女的穆凝瑾一起來到了面前這棟看似普普通通的透天厝。但很快就會發現特別之處,當踏進去那道門檻時,有一種極大的威壓撲面而來,是了不僅有結界,還特別利用結界訓練族人的抗壓性,以及測驗客人能力範圍。​

「裡面比外面大了許多。」​

然而少女像是完全沒感受似的,竟然還慢悠悠的觀察起四周的建築與植物。大門門檻進去以後又出現一道門,兩側還有著小門,整棟屋和廟宇十分相似,有著極大的院子,屋頂雕刻著栩栩如生預備升空的龍,屋簷還掛著一排的紅色燈籠,十分的吉祥。​

院子擺滿了綠色植物,有著數盆萬年青、富貴竹等等擺在大門口的地方,雖然她沒有學過關於房子風水的學術問題,但基本的她還是知道,像這種龐大的古屋,若是不查些與風水有關的問題,那才是奇怪。這些植物多半都是拿來擋煞氣,以避免影響到整個家族的運氣,竹子是植物化煞的最佳吉祥物。​

「結界就是為了不讓外人看見裡面。」​

穆凝瑾指了指一邊的磚塊圍牆,淡淡道:「別看那只是普通的磚塊牆,只有有人從那裡爬進來,多半會被電網電暈。」少女一臉崩潰,你們這宅子也太可怕了,想必就算是小偷也不敢爬進來了吧。​

「對了穆凝瑾,我待會進去要幹嘛?」​

「不太曉得,多半是想讓你激發力量吧。總之,你可得收斂點,他們雖然很尊敬你父母,不過你也不能太過,尤其是我爺爺激不得。」​

「生病了?」​

「老了都會有這毛病,正常。」​

「對了我爸媽是怎麼死的?」雖然沒有感情,但她還是想知道親生父母在哪裡,為什麼要拋棄她?​

「我爺爺說你爸媽早在十七年前就因為與魔物爭鬥,死在了戰場,你是她們拚死好不容易保下來的。具體的你要問爺爺,我只知道這些了。」​

兩人一路走到內堂,稍作休息以後才被請到爺爺的主臥室,穿過了內堂,她驚奇的發現在一座院子裡竟有著七八個人穿著統一淡橘色服飾,正坐在地板上閉目休養。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這些人都是穆氏大大小小的子孫,留在這裡是因為目前只有這個支系是最為強大的,自然要好好的學習。​

「這邊請。」​

一名面無表情戴著灰色面具的男人替她們打開了門,隨後等她們進入後便關門轉身離去。​

她們脫下了鞋,跪坐在面前被簾布遮住的床前,雖然能看見身影,卻沒見到容貌。這時老人年邁的咳嗽聲響起,只見布簾被緩緩拉開,一名穿著白衣的白髮老人家正坐在床榻上望著她們。​

「你就是穆傾雪?」​

「是,你是誰?」少女完全沒在客氣,既然不認識又何必多禮?更何況早不找她,現在快去西天了才來找她,圖什麼?​

「穆家二老,你叫我老頭子就行。」老人家卻突然大笑,眼裡的精光大盛,接著長嘆一聲:「你果真是穆傾雪,跟我那兒子的性子一模一樣!哈哈哈哈!」​

「都說穆家二老性子與孩子無異,如今可真是證實了這點呢。」​

穆凝瑾皺眉正要喝斥少女的無禮,卻見老爺子笑容滿面的擺手,接著起身從床榻下來,逕自坐在她們面前。前者也知道自己的爺爺個性很倔,所以也沒再多勸,拿了件棉被蓋在老人的身上,才跪坐回位置。​

「說說你對穆氏的了解?」​

「鬼王輪迴,穆氏搭救,回贈禮,成咒魂。穆瑀黎犧牲,天下安定。」良久,少女嘴裡才吐出了幾個字。​

「嗯沒錯,知道為什麼我到現在才尋你嗎?」​

「你父母一出意外,我們都以為你已死,而後才在他們的房裡找到蛛絲馬跡,得知他們想讓你遠離穆氏紛爭,才故意讓人將你帶去孤兒院。我們只能尊從他們最後一絲遺願,讓你童年過得快樂一些。」​

快樂嗎?是挺不錯的,能夠在七歲時認識花玄城就是個意外,他贈與的禮物雖然一開始令她有些不解,後來才漸漸明白,其實他所贈的禮物,都是為了她。​

他早就猜到她大概是穆氏之人,也感覺到她的眼眸與穆瑀黎相仿,所以才看透她天生具有的陰陽眼。在未遇見他前,她就看得到鬼魂,但只是模糊的形體,而他送的禮物,是為了讓她更清楚的看見鬼怪的世界。他不說,她自然裝作什麼都不知。​

「後來,我的身體越來越吃不消,就把家裡部分大權交給凝瑾的叔叔,也就是我的二兒子。他愛錢如命,直到我把權力分給他,才發現這是一個致命的錯誤。但有什麼辦法呢?大兒子英年早逝,三兒子與我爭吵,獨自離去,我只剩一個兒子了......」​

「最後我想到你,只有你我才能放心把穆氏交給你,所以才讓凝瑾轉學去學校監視你,看看你是否有做為家主的能力。」​

「那為什麼不乾脆讓穆凝瑾來做家主?」​

「除非你不願意,否則這一個家主之位,是絕對不會傳到她頭上的,以前我是家主,後來傳給你爸,你爸死後才又傳給我,理應要繼續傳子才對。阿瑾雖天資聰穎,是我一手帶大的,可惜了她爸爸已經離開了。」此言一出,才讓少女立刻確定,穆凝瑾的生父就是剛才老頭子所說與其爭吵的三兒子。​

如此一來,她與穆凝瑾其實是堂姊妹的關係?​

「所以你希望我做穆氏家主?可是我對我的能力一竅不通。」​

「這點我可以幫你,就算你最後不接這家主之位,我還是會幫你。你畢竟是我親孫子。」​

「我知道了,那麼我現在要?」​

「跟我來。」​

老頭子起身拄起一根塊木拐杖,接著打開在他床邊大型衣櫃的門,將裡頭的東西一個一個搬出來,兩人孤疑相看一眼,一同上前幫忙把衣櫃的衣物取出。眼見衣服見底,仍沒看見什麼奇妙之處,正失望之餘,卻見老頭子將裏頭深處的木板重重敲了三下又輕敲一下,瞬間這衣櫃竟出現正常人身高的入口。​

原來這木板不過是障眼法,如果敲錯一下或是多敲一下,裡面的設施將自動屏蔽。若是強制進入,將會自動毀滅裡面存在的東西。​

老頭子率先走了進去,穆凝瑾墊後將門給關好,不讓外人察覺出異狀。三人走了大概不到三公尺的距離,就見前方燈光感應到他們的存在逐漸一個一個亮起,隨後出現的是個雕刻精細的圓形大祭台。前端還擺滿了各個祖先的祀牌,內殿裡燈火通明,抬頭一看還能看見頂端是由玻璃建成的窗,光芒照射進來投射在整面祭台上。​

這裡的位置並不大,大概就是普通學校教室再大一些,只不過那整面的祭牌才是兩人心理壓力的來源,如此莊嚴的場所卻建得如此謹慎,究竟是為何?​

「爺爺我記得我們家也有一間放這些東西,為何這裡?」​

「你以前拜的不過就是複製品,這裡才是真品,而且多了許多你沒看過的祖先。這裡代表了穆氏的歷史,才有辦法讓每任家主,徹底瞭解我們的一切。至於為何不放外面,穆氏人多口雜,誰能保證誰是真心的?」老頭子笑了笑,接著對著少女說:「來吧,我來幫你甦醒力量,至於你之後的決定,我尊重。」​

「好。」​

在老頭子的指導下,少女躺上了祭台,並且告訴穆凝瑾不管少女如何掙扎,千萬不可以出聲或是讓任何人打斷儀式。後者自然點頭退離邊上,雖然她沒看過覺醒儀式,自身又是天生自帶力量,但她知道這種儀式非常耗精神,尤其是主辦者,一旦被打擾,反噬的力量可就不容小覷了。​

老頭子開始唸起咒語,但更像是在吟唱,透著咒語的力量原先蒼老的嗓音,此刻竟宏亮了不少,瞬間整間小祠堂就充滿了樂聲。少女有些不安的望著頭頂的玻璃天窗,手腕上的銀蛇手環像是安慰一般,發出了淡淡的暖意,替她驅掉內心的緊張。​

旋律像是進入少女體內,在身體四處流竄著,她撐不住地閉上眼睛,隨後深深地陷入了夢境之中。老頭子也一同閉上眼睛,利用咒語帶領少女進入她該面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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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玄城,你怎麼都不愛笑呢?』​

『有什麼好笑的。』​

『世上如此多樂趣,你怎麼總悶悶不樂呢?』​

『我也不懂你為何有那麼多可笑的。』​

男人一身藍衣華服,沒有戴著面具的俊臉在少女的面前一覽無遺,雖然面無表情,但少女卻彷彿沒看見一樣依舊笑吟吟。​

『我很快樂呀,有一群愛護我的家人,還有你!』​

『我?與我何干。』​

『若不是你,我們穆氏早已不在,你善良又和善,是個好人!』​

『我只不過是報恩而已,你又何必如此開心。』​

『我當然開心呀,你是我認識最好最好的人!』​

他別開臉,耳尖卻出現一抹緋紅,冷冷地起身離開懸崖邊,快速的轉身離去。少女在後面哈哈大笑,連忙跟上他的腳步,一邊笑著一邊賠罪。​

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著長長地,聽著身邊少女不停地說話,他一句話都沒有回應,卻在心裡轉變了原先厭煩的態度,重新以無偏見的角度去看對方。或許偶爾真該好好的笑笑,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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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

少女趕回家中,卻見雙親倒於血泊之中,只剩下一口氣撐著,見到她飛奔過來,還安慰似的朝她微微一笑,以示安慰。​

『黎兒,不哭啊,不哭。』​

『是誰,是誰做的啊?您告訴我,孩兒替您們報仇!』​

『不用,不要報仇,活下去,活下去......』​

少女撕心裂肺的哭著,只要看一眼那個傷口,就可以知道絕對是魔物所為,為什麼為什麼......​

『活下去。』​

這是爹娘最後的遺言,然而她卻做不到,仇恨填滿了她的內心,眾人皆說她一定過不了這關,然而少女卻成功了。她第二天該做什麼做什麼,唯一變得就是不再微笑,總是冷冰冰的。​呆望著毫無生氣的墓碑,她磕了三次響頭,隨後成為了穆氏第一任女家主,所有不順從者,皆給機會與她一戰,若比她強,她隨時讓位。然而無人鬥得過其力量,節節敗退,最後穆氏上上下下無不向她跪地臣服,心服口服才是真服。​

若有人硬要抗命反對她,一律誅殺,毫無憐憫,而這就是屬於穆瑀黎的蛻變。只有心變硬了,實力才會變強,這時的她堅定著。​

五年後,少女成了傾國傾城的美女,上門前來求親者不再少數,卻一律回絕。血海深仇不報,有何資格快活?​

集結了穆氏族人上山準備將魔神給一網打盡,然而五年極少出現的花玄城卻在此刻出現在她的面前,於是兩人再次回到五年前的那座懸崖邊,物是人非,整整五年相思之意又豈能簡單的說出口?更何況,她一心復仇,自是無機會了。​

『你來了。』​

『嗯,你真打算殺了魔神?』​

『他殺了我父母難道不該殺?』​

『你說得對,我和你一起去吧,身為鬼王,我的職責就是誅魔。』​

花玄城沒有阻止,跟上前一起來到魔王的住所。然而當魔王見到他們時,依舊維持著品酒的動作,絲毫不慌。而且還讓人給他們一眾賜座,這平易近人的姿態讓眾人摸不著頭緒。​

『不知各位前來有何事啊?』​

『魔王!今日我穆瑀黎便來取你人頭!殺親之仇,我定向你討回!』說著,劍身出鞘,直指魔王面門。​

『不自量力,你可知我是誰。』隨後魔王大笑三聲,隨後看向男子,訝然道:「鬼王呀鬼王,你也來了!也來殺我?」許是因此處人太多,顧及到男人,魔王最終也沒道出其名。​

『嗯,今日你必須得死。』​

『你我數戰多年,看來你這次是真下定決心了啊?』​

『廢話少說,接招吧。』​

男子還未回話,穆瑀黎大喝一聲,提劍向前衝,雙掌紅光大起,黑暗的地洞裡,一時之間光芒大盛。​

雙方打得不可開交,鬼王始終帶著面紗看不見其真貌,直至少女一刀切開,面紗作為兩份掉落在地,眾人才看輕原來傳聞中的鬼王是一名中年男子,雖知魔沒有真身,但容貌通常顯現一個人的性子,多半是笑面虎啊。​

『小姑娘年紀輕輕,就有著如此身手啊。』​

『與你何干!看招!』​她一個橫劈來得又狠又急,男子連忙向後退去躲去此招,好險好險,這招式又快又狠,一不小心就會讓這具凡人身體受傷啊。他仔細地觀察面前的女孩子,又瞥向一邊暗自著急的花玄城,默默搖了搖頭,這是在演哪齣呢?​

他正想開口解釋解釋一番,卻突然一陣強大的陰氣向他背後襲來,眼睛一瞪,趕忙躲開,卻又遭遇少女的突襲,手臂被滑開了一道傷口。魔王暗自警戒著四周,有什麼東西......力量與他匹敵,哦不,比魔還要可怕的東西,那是什麼?怎麼回事?​

來不及和所有人訴說情況,卻見眾人像是被吸乾了精力,各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現場竟只剩下穆瑀黎、鬼王和魔王三人還保持清醒。雙方停下動作,穆瑀黎更是大怒,以為是魔王在背後做了什麼手腳,才會讓眾人臉色蒼白陷入昏迷。​

『魔王!你怎能如此!』​

『這不是我......』然而話音剛落,他感覺得到一抹魂魄侵入自己的身體,這可怕的力量讓他身軀一震,得用劍支撐著才緩過神。然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穆瑀黎和鬼王大驚,那雙眼卻成了一片漆黑毫無生氣。​

『穆瑀黎,不是要決戰嗎?來啊!』​

說著魔王向前踏了一步,那恐怖的威壓,讓穆瑀黎連連後退,花玄城原想上前相助,卻見魔王大手一揮在他面前落下了毫無破綻的結界。​

『瑀黎!穆瑀黎!』​

不管花玄城如何敲打,那個結界就是不破,穆瑀黎也聽不見他的呼喊,只能聚精會神地看著面前的殺親仇人,恨意從心底不斷蔓延。​

『魔王!你該死!』​魔王哈哈大笑,心知對方打不過自己,卻還是慢悠悠的與她揮起劍來,然而那個動作簡直就跟戲耍沒有兩樣,眼裡滿是不屑。好像要殺了對方根本就是易如反掌,但他就是不肯。​花玄城只能眼睜睜地望著一切的發生,魔王的實力似乎更上了一層,竟然還在他之上,要說是入魔所以毫無理智那也不是,他有著神智啊,又為何像變了一個人,根本就無解。​

這時魔王突然停下動作,面色痛苦,突然大吼:『快走,快走,那個東西......他來了啊啊啊啊!』喊完,四肢瞬間無力倒去,突然一陣黑煙從魔王身體跑出,那明明是魔王的魂魄,此刻卻漆黑無比,史上最黑暗的顏色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往少女奔去。​

『不要!穆瑀黎!』​

花玄城崩潰極了,使勁敲著面前的結界,心裡一橫,拿起刀在自己的掌心上一劃,鮮血滴落在地上,泛起陣陣紫光。而後他在心底默念了無數的咒語,用自己的名字做為代價,咒語啟動,面前的結界像是脆弱不堪似的瞬間銷毀。​

以後就沒有人會記得他的名字了,他的名字會逐漸在認識他的人的腦袋淡忘,直到找到自己的有緣人,否則花玄城會消失在這世上。而有緣人不知是誰不知年齡亦不知在何處,除了找尋毫無辦法,也無破解之法。​

世間沒有不費工夫,只有無止盡的代價,才能換取相對應的報酬。​

『快住手!』​

咒語雖將他的力量提高,但依舊來不及阻止魔王侵入少女的身體,少女站在原地與心底的惡魔抗爭著,口吐一口鮮血,趁此機會她像是下定了決心,望著他的眼裡有著淡淡的憂傷。​

『殺了我,花玄城。』​

『你在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殺了妳!』​

『我是認真的,你若不殺了我,就是我殺了所有人!』少女臉糾在一團,握緊了拳頭向他大吼,她自知被附身以後就命不久矣,但若讓魔王死在自己的身上,定也是會讓其重傷。​

拿自己一命,救天下之命,這交易值得。​

『說什麼傻話,一定會有辦法的,你先別激動,讓我救你!』​

『你救不了我,你是鬼王,你剛才自己講的,鬼王的職責是驅魔!是除魔!你若連這點是都辦不到,何以對得起託付於你的大眾!你若做不到,那就棄了你的名諱,任由魔王殺遍天下,如何啊!』少女神情激動,他雖知是激將法,可卻也認同對方的話。​

花玄城猶豫著始終沒動手,就在這時魔王重新掌控主導權,少女那純真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瘋狂的笑意。​

他驅使著少女,舔了舔嘴唇,卻不攻擊花玄城,而是挑釁似的將一名穆氏族人用空氣提起,瞬間拉近距離,纖細潔白的手就這麼的握緊對方頸身,捏的對方喘不過氣瘋狂地掙扎。​

像是玩膩一般,手腕一轉,那人脖子一斷,瞬間歸天。​

就這麼連續了三個人死在了少女的手下,她的眼角流下眼淚,唯一的意識卻什麼都做不了,逼著她看著,看著她殺死了族人,逼著她向他臣服。​

花玄城深吸一口氣,呢喃道:『是我對不起你,來世我用一生護你周全。屆時就算是天下毀滅,也與我無關。』隨後拔劍上前,一刀揮斷對方想要再將人拉近的力量,這速度悄無聲息。從他身後竟出現大大小小隻的白蛇,眼裡露出兇光,望著已經黑化少女扭動著。​

『給我上!』​

接下來的動作行雲流水,利用蛇引開注意力,再趁其不備,一劍刺穿她的身驅,刀劍入身的聲音瞬間讓他忍不住閉眼,鮮血濺起,那白淨臉上出現一條長長的血跡。流的血卻不是他的,而是所在意之人的血液,溫熱的觸感真心不忍再看下去。​

他害怕此後的每一天,這場景將成為他的夢魘。​

男子不再多想,嘴裡唸著咒語,很快地就生效,在劍刺入的剎那少女就已經不在了,徹底的離開。他多麼希望能夠再看她一眼,但他知道這就是自然法則,有得必有失,對嗎?​

『再見了穆瑀黎。』​

他雙手結印,將魔王僅存的魂魄留在自己隨身攜帶的佛珠串裡,接著扶著少女的身驅倒在地上,他清楚的看見一抹黑煙從少女的額間跑了出來,速度快到來不及反應,消失了影子。​然而他回憶剛才時,卻感覺自己在那一刻好像有聽見一聲吃痛的哀嚎,但那聲音人不人鬼不鬼的,既不是魔王也不是少女柔音,究竟是怎麼回事?​

扶著少女平穩的躺下,看著那雙不瞑目的眼,心裡彷彿被硬生生掐住,痛得他喘不過氣卻得逼著他親自為她闔眼。隨後大掌一番,一團火焰出現在掌心上,將少女的屍首給火葬,這既是她生前的心願,亦是能夠消除殘留魔氣的辦法。​

『瑀黎,我會記得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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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穆瑀黎的死,鬼王所贈與的符咒也一起埋入地底,再無問世。​

而世界也隨著科技的發展越發的平穩,維持了五千年的和平,聽說雖然後來魔王重新出世卻一直沒有任何新的動作,穆氏自然也沒有理由繼續去討伐。​就這麼的過了很久很久......漸漸的人們忘記了花玄城的名字,只記得鬼王,卻不知其名亦不知其貌,就這麼的被世人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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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穆凝瑾有些著急,祭台上女孩子渾身抽蓄,嘴裡胡亂念著,卻聽不清其中之意,但記得老頭子的叮嚀,只能一直按耐不動。但隨著時間流逝,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遵從命令了,少女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在猶豫的瞬間,卻見一陣陣的紅光從少女的身上爆發。​就連遠在邊緣的她都難受的摀住胸口,好在老頭子畢竟久經世事,早已率先穿上護甲並在第一時間以結印護身,要不早就瞬間暴斃此地了。老頭子示意穆凝瑾一句話都別說,從開始到現在,只不過過了十分鐘,還沒到令人擔心的地步。​

突然,紅光驟減,老頭子滿意地露出微笑收手,儀式也停止了運轉,看樣子是成功激發此女的潛能了,似乎能力還不小啊。​就在紅光消失的剎那,屋頂的玻璃窗盡數破碎,明明應該朝少女身上掉落,卻奇蹟的向兩邊飛去,絲毫沒傷她分毫。隨之而來一名穿著紫色華袍,繡有龍紋邊邊的男人就這麼的降落在二人面前,臉上戴著的鬼面具讓穆凝瑾一愣,是他?​

「鬼王大人!」​穆凝瑾說完就要上前跪下,豈料一陣詭風將她逼退,瞬間止步,老頭子一聞是鬼王便也不語,倒想看看傳聞中的鬼王要做甚。​

「你們可知強制覺醒力量,不僅力量恢復,少數人前世的記憶也會恢復?你們這是在玩命!倘若儀式失敗或是出了問題,誰來承擔?她會被你給害死!」​鬼王身邊的蛇影若隱若現,當他一動怒,蛇便會出現作為他的武器和前鋒。他的語氣極怒,像是恨不得讓兩個人此刻就殺了,來解心頭之恨,可是他不會那麼做,只因她。​

「鬼王大人,爺爺也有和穆傾雪說過,而且只要不被打擾就不會發生任何狀況,您大可放心。」穆凝瑾說著跪在了地上,不敢亂動。​

「閉嘴!那是因為我全程都在守著,否則你以為就你爺爺那親兒子大鬧能不出事?要不要去外面看看是什麼情況?」男子言語咄咄,冷冷瞧了他們一眼,好在有留白蛇做眼線,否則今日還真不知會出什麼事呢。​

若是讓少女恢復記憶,她該如何痛恨自己啊,是他親手殺了她,她會原諒嗎?​

「什麼!」老爺子被氣得咳了好幾下,千算萬算就是算不到自己那沒出息的二兒子啊!禍害啊禍害!​

「我已經解決了他們,你兒子現在大概需要在醫院多睡個七天才會醒,好自為之。」隨後轉身正要將少女帶離,卻見原先應該昏睡不醒的少女,此刻睜著那雙明亮晶瑩的眼,就這麼的望著他。​

「花玄城。」​

「嗯?」​

「我想你了。」​

這一句我想你了,是兩個靈魂合而為一時最想告訴他的。五千年很長,長到她失去了自己,長到忘記自己有個很愛很愛的人,長到遺忘自己逼他殺了她。​世事輪迴,所有未完成的果,都是造就因的起點。​他們相護看著,而後花玄城脫了下面具,早已淚流滿面的他抱起了心愛的女人,隨後腳下一動從原先出現的地方消失了蹤影。​

『謝謝你們,穆凝瑾。』​

『老頭子,我想好啦!家主之位還是讓給穆凝瑾吧,我不喜歡。』​

留下兩句來自少女的傳音,各自傳送,穆凝瑾從地上爬起,隨後攙扶起老頭子,老頭子像是知道了什麼隨後一笑。隨後在空中畫下了幾句令語,傳送給世界各地的穆氏族人,就這麼的揚長而去。​

『穆氏家主穆二老,在此將家主之位傳於孫女穆凝瑾,兩天後辦理傳接儀式,望諸位到場一敘。』趁著兒子還未醒,趕緊將後事辦一辦吧,反正他也沒剩多少年了,就讓一切盡快了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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