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第五章

少女被帶走之後,再次回到了那片黃花風鈴木結界中,不過這次不同,她是清醒的。且兩人一同待在透天厝的陽台之上,吹著微風,坐在搖椅上輕輕搖晃著,就這麼地望著遠方。從頭到尾她都沒說話,而是握緊了對方的手輕輕微笑著,這世上沒有比與心上人共觀夕陽還要美好的事了,就這麼讓時間停止該多好。​

「在想什麼?」​

「在想這個世界是多麼的奇妙。」​

少女淡淡地笑著又說:「如果沒有覺醒力量,或許我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是誰,也不會知道當年害死爹娘的,不是石流,而是更詭異更黑暗的力量。」接著轉頭看著男子,眼裡皆是不捨:「是我讓你親手殺了我,還讓你整整等了我五千年,又是我害了你幾乎丟失了名字......」​

「那又如何,我不後悔。」​

他的話很輕很輕,看著她的眼眸是那麼地溫柔,接著他微微一笑:「我第一次來到人世,是沒有記憶的,為的就是染一染這煙火氣。當時是你們穆氏出手相救,等我恢復記憶為了報恩才又找上了你們,不過誰能想到恩人已亡,只得暗自發誓守護這代家主。」​

「和穆瑀黎待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快樂的時刻,我喜歡看她笑,看她快活,同時也羨慕著她是多麼的幸福。可是當她經歷雙親之痛時,我卻因私事不得不消失一段時間......五年,整整五年,而現在我又讓你等了我十年。」​

越說心越痛,少女默默地抱緊了對方,輕輕地一下又一下拍著他的後背,感受著彼此的溫度,才有了失而復得的慶幸。她失去記憶這些對她來說就好像是一場夢,而他呢?親自經歷的感覺才是最痛苦的吧?​

「對了所以你那些日子都去哪了?」​

「回去掌管鬼界,奈何橋與孟婆湯的出了點問題。按照常理,明明死者不能復生,但那個時候鬼魂卻會突然消失,甚至就連我都不知道他們去哪了,我甚至感覺得到,他們已經被轉變成了另一種型態。」​

「什麼意思?會不會和當初附身石清的幕後黑手有關?」少女眉頭皺起,如今記憶與力量皆找回,自然而然得出一份力了。當年的穆瑀黎可是叱咤風雲,響噹噹的人物啊。​

「是有這可能,但我至今都還沒有證據指向兇手。」​

「你有懷疑的人選嗎?」​

男人點點頭剛要將二字脫出,一隻小白蛇緩緩攀爬上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吐嘶,像極了在傳達訊息般。他默默的接收完訊息,便起身對少女說道:「兩天後穆凝瑾成為穆氏家主的登基儀式,有興趣嗎?」​

「沒興趣,不過我倒想去看看,五千年前儀式與現在有何不同。」​

「你啊。」​

無奈又帶點寵溺括了一下對方鼻子,隨後起身對她道:「關於符咒的力量,你都掌握清楚了嗎?」​

「自然,這些技巧就像是天生就會似的,簡簡單單,放心吧!」少女又恢復了往常笑嘻嘻的樣子,雖然恢復了記憶,但往事已了,心裡自然也沒什麼負擔了。​

「想看雪嗎?」​

「雪?你還會變雪?」​

「在這結界裡,我無所不能。」​

他隨手一揮,瞬間將結界裡滿天的陽換成了冬日的雪,紛紛降落在他們的頭頂上,那細細小小結構精細的雪花,更是吸引了她的注意。沒過一會,原先綠油油的草地,已經被一層厚厚的雪給覆蓋。​

這雪帶來清爽的涼卻不覺得冷,舒服地猶如溫暖的微風徐徐吹來,帶走了一身的疲憊與不安,只想將畫面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哇!」少女也搖椅上起來,朝他露出挑釁的笑,便一腳站上了陽台圍欄的邊緣處,在他挑眉的瞬間,向下一跳。​

花玄城默默地搖搖頭,卻也默許了對方的意思,這樣縱容下去,以後還有地位可言嗎?隨後也跟著縱身一躍,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在她快要落地的瞬間,恰到好處的抱住了她的身軀,雙雙坐在了雪裡。​

「真好玩!」少女嘻嘻一笑,讓男人瞬間感到有些頭疼,這小丫頭真是越來越頑皮啊,還不都他自己假裝沒看見,任由她胡來,將來必定妻管嚴啊妻管嚴。她倒在男子的腿上,接著雙眼一閉,輕聲道:「讓我閉著眼休息一會,好嗎?」​

「好。」撫摸著如雲柔軟的秀髮,嘴角微微上揚,那頭雪白通透的長髮此刻幾乎和背景融為一體,而他也沒有任何理由讓他拒絕,就算有,他也不在意。​

兩人就這樣維持這姿勢很久很久,一個絲毫不厭倦的微笑看著一個在對方溫暖的懷中,嘴角含笑沉沉睡去。倘若他有天不為王,兩人就當這渺渺世間中其中一對郎才女貌的佳人才子又如何?這一生所煩惱的千絲萬縷,唯有一縷斬不斷,那便是情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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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便是穆傾雪,我大孫女。」​

老頭子臉上堆滿笑意,向眾人介紹少女的身分,那驕傲的表情就好似在向世人宣告他的孫女有多麼的優秀,就如當年的大兒子一樣。​

即使十七年來他們從未相認過,但她知道對方一直都有在派人蒐集她的情報,甚至還匿名捐款給孤兒院,讓她衣食無憂。更何況他們爺孫倆性情相似,都是十分地倔強也有著同樣獨有的傲骨。​

「原來這就是您那大兒子的女兒啊,真沒想到過了那麼多年,還能見到這具有穆氏嫡血脈的孩子啊!」眾人連連感嘆,皆是祝賀老頭子能夠找回親孫女,享受天倫之樂。​

「這樣說就不對了,嫡庶不分,阿瑾也是遺傳到我的聰慧啊!」​

「穆二老您還是一如既往啊。」​

一時之間眾人紛紛展顏歡笑,樂呵呵的一同前往儀式祭典的位置。位於一座寬廣院落中,四周皆擺上了桂花盆栽,也難怪當初遇見穆凝瑾時,她身上就是一抹淡淡的桂花香氣,看來是穆氏的傳統啊。​

只見穆凝瑾已經換裝完畢,一身潔白色的禮服,上方點綴著紅色寶石,貼身的禮服正好襯托出其完美適宜的身材。頭頂上還戴上了高高的髮飾,將頭髮全向上梳,由兩方額際點吊掛著一條紅色的寶石項鍊,定格在眉宇之間。​

少女和花玄城就站在院子的角落,默默地望著這一切,上輩子她為了儀式也是出了不少心力,繁重的禮節與裝飾,幾乎都快壓得她喘不過氣。只不過她可以看見來自穆凝瑾臉上不由自主綻放的笑意,她明白對方與自己不同,或許對穆凝瑾而言,這一切都是個榮譽,而不是枷鎖,偏偏自己還是更愛自由一些。​

「儀式開始!」​

在一陣號角聲響起後,家主交接儀式也算是正式開始,眾人也乖乖入座,霎時再無交談聲,嚴謹的面對眼前的一切。穆凝瑾高舉鈴鐺,在台上跳起了一支穆氏獨有的舞蹈,向祖先尋求庇佑也向所有到場的人們,宣告從此她就是穆氏的天。​

如同精靈輕盈地舞蹈,旋轉在其中,大夥目不轉睛地望著,視線緊緊盯著那抹猶如雪蝶般的身姿,在台上不斷自如地跳躍。當舞曲畢,穆凝瑾總算從其中緩了神,她匕首從袖中抽出,往掌心一劃,滴落在從一旁桌面上取來的玻璃碗。​

「穆氏穆凝瑾,定全心全意輔佐穆氏,直至身亡心死。」​

「唯願眾親,竭心竭力,與我穆氏,共同進退!」​

當她將那一碗有著血液的玻璃碗,往泥土地上揮灑,無一人不行禮表示誠意與忠心,並一同齊聲高呼:「自願與穆氏共存亡,直至身亡心死!」誓言已出,咒語也會時時刻刻跟隨院子裡發誓的眾人一輩子,除非從穆氏除名家譜,否則若是背叛,定遭萬箭穿心之痛。​

儀式結束以後,當人潮漸漸散去,兩人才上前與穆凝瑾談話,見到那一身的禮服,少女眼裡出現一抹懷念,但轉瞬即逝。​

「以後你就是穆氏家主了,我可得向您行禮才行吶。」穆傾雪故意一臉正經地行了一個大禮,這可把對方嚇得不輕,連連伸手扶起。​

一邊開口道:「你這是做什麼,論輩份你是我堂姊,要行禮也是我行禮。更何況,你是我唯一認識同齡的人,千萬別太拘謹了。」穆凝瑾說著,還有些緊張的望著對方,這是想和她做朋友的意思啊。​

「噗,你還真是鬧不得!講沒幾句就慌了!」少女噗哧一笑。​

「你可別鬧我。」穆凝瑾無語掃了對方一眼,沒曾想對方一見還很高興的拍手道:「我還是習慣看你這表情,瞧瞧多有威嚴啊!」​

「我......你......」面對這傢伙,有的時候還真是不知道該回些什麼了。​

「好了好了,不鬧你了。這次來是來恭喜你的,既然見都見到了,那麼我們就先走囉。」​

「等等!小傢伙!」只見老頭子跑了過來,攔住打算離開的兩個人,二人互看一眼,不知道對方要做些什麼。​

老頭子氣喘吁吁地停在他們面前,被穆凝瑾扶在藤椅上後才緩緩道來:「我這有一把鑰匙,是這間主屋的鑰匙,以後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裡始終都是你的家。我這一身老骨頭,能在有生之年再見親孫女一面,也算是無憾了。」​

他伸出掌心,上面吊掛著的正是一把箔金色鑰匙,刻紋十分精細,隨後難得地露出一抹慈笑:「我給不了什麼補償,這把鑰匙是我送你的禮物,以後有需要只要帶著這個,沒有人敢攔你。別忘了穆氏永遠是你家,而家,永遠都在你背後為你掌燈。」​

這話是對著穆傾雪講,也是在告訴穆凝瑾,穆氏永遠是他們的後盾,即使有一天他離開了,他也希望兩人能夠互相坦承,互相守護彼此,並且成功將穆氏經營風生水起。​她們相看一眼,接著眼眶皆微微泛紅,穆傾雪伸手接過了鑰匙也算是徹底的接受自己穆氏的身分,接著向前一步輕輕抱了一下老人家,眼淚不經意地滴落在對方頸肩上。後者一下一下地拍著她背部,像是在向她說,以後有爺爺在,不用怕。​

花玄城看著眼前的一幕,欣慰的微笑,這下少女的心事都已解,還有什麼比這個不滿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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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之後過了一個平穩的禮拜,上學放學,不管在哪花玄城總是陪在她的身邊,沒有一刻離開過。不管是以「君玄政」這個高中生身分也好,還是以鬼王「花玄城」身分也罷,她都喜歡。​兩人親密的舉動也引來非議,沒想到他們絲毫不為此影響,反而一如既往待在一起,這人眾人也認定了他們交往的事實。不過也沒人敢開口提問就是了。​

在這看似風平浪靜的一天,花玄城特地向少女說明自己要回鬼界一趟,依依不捨道別後,少女只好打算與齊琦一同出發,沒想到齊琦臨時肚子痛向學校告假,無奈只得久違的獨自上學。​

正當她與穆凝瑾一同在頂樓吃午餐,暇意地曬著太陽時,她卻突然接到一通電話,來電顯示「齊琦」。​

「傾雪!救救我!」​

剛接通,一聲聲呼救聲從那頭傳遞過來,那聲聲哭喊讓少女心瞬間揪成一團,整個思緒與理智啪的一聲,斷了。​

然而她還未回話,就聽見那頭嗓音變成了一道尖細高昂的女音,如同玻璃破碎般令人有些不舒服的皺起眉:「穆傾雪,若想你朋友活命,就獨自前來東邊的廢棄工廠!我只給你一個小時,你若是晚到或是找人求助,你朋友也就活不成了!好自為之吧你!」隨後電話立刻被切斷,不管怎麼回撥,也已經進入關機狀態。​

「凝瑾,我還有事,得先回去孤兒院一趟!」​

「怎麼了?出什麼事?你臉色很難看。」​

「沒事沒事,你別擔心,我先走了!」​

少女匆匆離去的背影,讓穆凝瑾有些莫名地不安,立刻打電話給老頭子告知了此事。隨後便也向學校請假,偷偷地跟在了少女計程車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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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遠在鬼界王宮的男人,也即時收到小蛇的通報,立刻下令讓其繼續追蹤並保證少女安全。將手頭的事情快速處理以後,便以最快速離開了鬼界,但由於鬼界與人間之遠,即使以最快速度,也不可能立刻抵達。​

「齊琦......你最好保證她無事!」​

一聲怒吼傳遍了整個鬼界,只見一抹影子衝出了鬼界,快到沒人看清來者,也不敢有任何動作,那無形的威壓,才是令人所恐懼的鬼王「花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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