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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這就是青春?

      第三章    這就是青春?

      1

      體育是我相當喜歡的科目。

      實不相瞞,其實我運動神經挺不錯的。

      我很喜歡在日照下運動,享受流汗完的清爽感。那種感覺就像解脫身上薄薄的包膜一般,能讓我輕鬆許多。

      我是不排斥運動的,倒不如說,一個禮拜只有兩節運動課太少了吧!就像一大片吐司配上一點的果醬一樣,完全滿足不了我。

      但我身旁的純同學和柴織同學就不是這麼想了。

      「體育課什麼的,去死吧。」

      「啊啊啊……這裡是地獄……」

      時間是禮拜三早上的體育課,我們頂著不合季節的烈日,在戶外的籃球場上進行著暖身操。

      「一大早的根本來不及塗防曬,這樣下去,島空同學最愛的臉蛋要被曬黑了喔。島空同學也不忍心看見自己最愛的臉蛋一直遭受這該死的太陽攻擊吧?只要島空同學願意站在我前方,幫我擋住該死的陽光的話,你最愛的臉蛋就不會受傷了喔。」

      她能把不斷開口的力氣省下,現在就不會累成那樣了吧。

      「我不站在最後面的話,你們兩個又打算偷懶了吧。」

      「島空同學其實是想看我拉伸時,充滿彈性的體育服貼緊肉體展現出的身材曲線吧。真下流。」

      「島空君……是地域的看門人嗎……」

      「少廢話了。認真做吧,你們兩個。」

      原本負責我們班的體育老師,也就是柴織同學的父親,今天好像身體不舒服請假了。結果來了個渾身肌肉的魔鬼女教官來代課。

      「休息三十秒,等等的動作是開合跳一分鐘,有人偷懶的話就全班重做!」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全班響起驚人的抱怨聲,尤其是我眼前的這兩人出聲特別大。

      「喊得這麼大聲,代表休息夠了吧!預備——」

      魔鬼女教官深吸一口氣後鳴哨,尖銳的聲響壓過了全班的嘆息。

      「島空君……和你相處的這幾天我很開心喔……」

      「我也是……你們兩個意外的可愛呢……」

      「是是是,快結束了,繼續加油吧。」

      「終於解脫了啊~」

      純同學和柴織同學背靠背癱坐在樹蔭底下,我站著雙手插腰看著他們。

      「純同學這禮拜也很努力喔,中午我們一起去買冰淇淋吧。」

      「我也很努力啊!怎麼沒有誇獎我。」

      「上禮拜靠著關係偷懶的傢伙沒有資格獲得。」

      開學第一周,柴織同學的父親對我們過於友好了。簡單的拉拉筋就讓我們自由活動,結果就是一群人在銜接教學大樓的階梯處坐著休息。

      「你們那時候不是也在陰涼處傳球而已嗎?是雙重標準呢!島空同學難道有對美少女苛薄的奇怪癖好嗎!」

      「我是為了純同學找想喔。他當時已經快虛脫了,不然我都想去借根球棒來打棒球呢。」

      「啊啊啊……把上禮拜的老師還給我啊……還是,難不成已經被島空君暗殺掉了嗎!」

      「現在換成要教訓女兒嗎!我好怕啊!純同學救我~」

      兩人的對話聽起來很有畫面,但他們依然保持著史萊姆的狀態癱在地上。

      「體育老師原來是柴織同學的父親啊……我本來還以為原來紫色頭髮這麼常見的嗎……」

      應該會很驚訝的純同學,沒有力氣表現出受到震驚的模樣,而是虛弱無力地說出。

      「沒錯喔。」

      「為什麼他今天請假?」

      我拉拉筋,問著拿起樹葉搧風的柴織同學。

      「就是那個流行感冒啊~今天早上他突然說自己發燒,然後就死在床上了。每天鍛鍊的人還是倒在病毒下,真遜呢~哈哈。」

      前幾年就開始流行的感冒,能夠保持著免疫狀態撐到今天已經很厲害了……

      「休息夠了吧。今天一定要打到棒球喔。」

      「不要啊啊啊啊啊!我要回冷氣房!」

      「地域的看門人!魔鬼!島空君!」

      我拖著他們倆,轉移陣地到上禮拜的陰涼處。

 

      「咦?島空同學?」

      「風紀委員?你也是體育課嗎?」

      「沒錯喔,但我們老師好像要優先照顧別的班級,所以讓我們班自由活動。」

      風紀委員坐在樹下,看著她帶來的小說。

      舉手投足都充滿著優雅的風紀委員,輕輕將瀏海撩起至耳邊,細心地將書籤插上。微風迎面而來,風紀委員烏黑亮麗的秀髮隨之微微擺動,完美融入背景,像極了油畫藝術品的場面。

      「這位是?」

      風紀委員將目光投射在我右手的純同學身上,上下左右扭動身軀切換視角,開始掃描純同學。

      「這位純同學叫做純同學。順帶一提,可愛的化身也稱做純同學。」

      「我能體會!這圓滾滾的身軀很像高麗菜,十分可愛呢。」

      「高麗菜……?」

      哪裡像了?我不明白……侷限在蔬菜的話怎麼看都是馬鈴薯吧,那自然的曲線和整潔的外皮很適合用來形容純同學,我都準備要向政府提出專利了。不過看風紀委員笑得這麼開心,就先別吐槽她吧。

      「該起床了,你們兩個。」

      「島空同學我剛才聽見高麗菜了!難不成已經到午餐時間了!」

      「真的嗎!島空君!一起去買冰淇淋吧!」

      你們兩個去演相聲絕對很合適。

      「想太多了!差不多還有一節課吧。話說,風紀委員加入我們嗎?」

      「你們打算做些什麼?」

      「既然有四個人的話,那肯定是愉快的——」

      2

      「想不到飛盤會這麼好玩啊!」

      「就算很疲憊,身體還是會不自覺地跑起來呢。」

      「有點能體會我家高麗菜的感覺了。」

      「原來高麗菜是小狗的名稱嗎!」

      最後我們在陰涼處玩起了丟飛盤,然後想辦法不讓飛盤落地的小遊戲。對於體力快要歸零的兩人,飛盤對他們來說不會太刺激,也富有趣味性。

      最後,我們四人玩得很盡興。我最自豪的純同學甚至還丟出了會拐彎的變化飛盤,不愧是我栽培出的純同學,不愧是我看好的純同學。我已經透過交易獲得選秀會首輪的狀元籤,準備簽下純同學了。

      柴織同學好幾次為了搶救飛盤而跌倒,幸好穿著運動長褲才沒有擦傷。風紀委員則是身手矯健地達成了零失分紀錄。

      我們四人在下課後,順路走去福利社買午餐。看似正經的風紀委員其實很喜歡微波食品,這點讓我挺意外的。

      我挑選了肉絲炒飯和與純同學說好的兩根棒棒冰,純同學則是拿了義大利麵和一個飯糰。

      風紀委員站在便當區打量許久後,挑中了最後一份的豬排便當。

      「難不成風紀委員小姊有選擇困難症?」

      純同學在排隊結帳時問起風紀委員,風紀委員面露苦笑回應:

      「品項上的每份便當看起來都超級好吃,很想全部都來一份呢……但身為風紀委員的我必須得控制熱量,只好先在腦中規劃未來的便當計畫了。」

      「原來風紀組都要控制熱量啊!那柴織同學很適合加入風紀組呢!」

      我看向身後拿著三明治與盒裝冰淇淋的柴織同學。

      「今天運動量太多了,我得補充合適的熱量才可以保持身材喔。島空同學也不喜歡瘦巴巴的我吧~」

      「貪吃還把責任牽拖在我身上啊……」

      「柴織同學的身材真的很好呢!我就很常被媽媽念說太瘦了,所以我很羨慕柴織同學那樣的身材喔。」

      風紀委員的目光死死盯著柴織同學胸上的大物。

      「我也很羨慕島空君的身材喔!高高的很有安全感。」

      「純同學請你繼續保持這種身材就可以了!你只要做自己就好,不必在意他人的眼光,也不必譴責自己喔!」

      「這回答帶有太多的私慾了吧……」

      「用著大道理來掩蓋真心,是伊月學姊會做的事呢。」

      我們提著午餐回到了教室,風紀委員也很自然地跟了進來。

      全班注意到綁著馬尾的柴織同學後先是發出一陣歡呼,隨後看見了風紀委員,所有人頓時整理起服裝儀容,打直腰桿。

      「為什麼大家都知道你風紀組的身份啊……」

      我們一樣坐落在教室的角落,風紀委員坐在純同學的左手邊。

      「那邊的兩位是遲到慣犯。左手邊的女生群裡,半數以上都被我警告過裙擺過高。戴眼鏡的那位同學,曾經破壞頂樓的圍欄。」

      「好可怕!蓮太同學果然是個可怕的人!」

      「當時我離開後,他好像繼續待在頂樓呢,原來做出那種事了啊。」

      眼鏡傢伙在告白被拒絕後,對著頂樓的圍欄發洩情緒,造成的聲響太大讓風紀委員注意到,當場抓了個現行。應該是這麼一回事吧。

      「那他被風紀組懲處些什麼?」

      竟敢讓我的純同學受到驚嚇兩次!這種罪都可以向國家申請——不,這份深重的罪孽得向聯合國申請共同制裁才可以!全球通緝眼鏡傢伙!絕不容許任何逃跑的嫌疑!

      「他要在早上七點提早來到學校清掃頂樓一個月,也就是所謂的愛校服務。」

      「活該。」

      柴織同學心情很好地說出。

      「第一次認同你的話呢。」

      「體育課時我說你在盯著我的肉體,你也沒有否認吧?」

      因為眼鏡傢伙二次傷害了純同學,害我氣上心頭忘記思考。我說出的話竟然挖洞給自己跳了。

      右手旁帶著奸笑的柴織同學貼近我,香水與方才運動的微熱體溫融合至最高點,散發出迷人香氣。

      我架起手臂阻止柴織同學繼續前進,她卻反倒把下巴壓在我的手臂上,當作支撐點瞇起眼睛看著我。

      我的心臟快跳出胸腔了。柴織同學的攻擊力高的離譜,還會招招爆擊!

      「我要吃飯你快點離開。」

      「島空同學不否認呢~真下流。」

      「島空同學我要以性騷擾嫌疑,將你通報給風紀組。」

      「我的視線剛好就在那裡,會看見是正常的吧!」

      我是有那麼偷偷看一兩眼……但我是很認真地在做熱身操喔!

      「島空君果然很喜歡柴織同學,之前的冷淡原來是為了掩蓋害羞啊!我懂了~我懂了~我不會再對島空君說些什麼了。」

      我最信賴的純同學竟然讓我陷入了兩難局面!

      我喜歡柴織同學,但不是愛或感情上的喜歡,而是做為朋友會很開心的喜歡,但要我說出這種話太難了,可是否認的話又會讓氣氛不對……

      「我……我對柴織同學的喜歡就像是……」

      「像是?」

      柴織同學靠在我手臂上的頭向右傾斜,兩眼直直地望著我。

      「就是……」

      我不斷的篩選詞彙,但處理器的九成都拿去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的程式了。剩下的一成不足負荷死機,讓我的思緒變混亂。

      「——肉體?」

      「沒錯!」

      並非情感上喜歡,而是對於柴織同學這個肉體、存在、說出的話與腦中所想的喜歡。風紀委員選的詞彙剛好符合我的想法。

      「為什麼要用著鄙視的眼神瞪著我啊!」

      「島空君,有些想法是不能直接說出來的喔。」

      「好好享用你最後的中餐吧,這頓之後迎接你的會是無限的牢飯喔。」

      「下流。」

      嗚嗚嗚……沒人理解我。

      但至少柴織同學在吃便當時,時不時地偷偷笑著,這樣就好了。

 

      「蔬菜滿滿的啊……這就是變大的秘訣嗎!」

      風紀委員看見柴織同學便當的內容物後,低下頭看了自己胸前一眼。

      「我們全家都得配合老爸這個運動員的習慣,餐桌上是不會看見垃圾食物的,吃習慣之後其實也挺豐富的。」

      「可惡啊!我要向福利社提議製作柴織同學版本的微波便當!標榜效果後一定能在女性客群大賣的!」

      那種是聽說是基因決定的,風紀委員你就別太強求了。

      「倒是你們每天吃著福利社買來的食物,我很為你們的健康擔心呢。」

      「福利社是神。」

      回答的風紀委員夾起看起來鮮嫩多汁的豬排,露出陶醉的表情。

      「主要是沒辦法早點起床來準備午餐,就只好依賴福利社了。這種方便又簡單的感覺,就好像被專業的傭人照顧一樣會上癮呢。」

      「早起真的太難了……能夠每天早起的都是超人。」

      長的高的人,常常都會被人稱讚睡眠充足。但我自國中以來都沒有睡眠充足的感覺,不管幾點就寢都一樣。

      鬧鐘必須提早三十分鐘響起,而且每五分鐘得重新響一次。我需要這種分批清醒的時段,才可以順利起床。偶爾最後還是覺醒失敗,繼續活在棉被的統治下。

      不過我很希望永遠被統治!而且副總統是冷氣先生!

      「風紀委員也是早起不了,所以沒辦法準備午餐的人嗎?感覺不像是呢。」

      「我六點起床後要先晨跑半小時,回家洗冷水澡,再加上準備出門的事情之類的,時間就花光了呢……實在是沒時間準備便當。」

      「你才是超人吧!馬上把你胸部的擁有權交給風紀委員!」

      「啊啊啊!我知道了!遵命!」

      3

      「明天社團活動休息一天,但少年和風紀委員得在校門口前和我們集合。當然,柴織同學可以一起跟來的話,我們會很開心的。」

      昨天社團結束後伊月學姊通知我們,今天得在校門口與她和惠奈醬會合。我在放學後走出教室,在門口的可見範圍裡等待著柴織同學。

      在放學後大喇喇地走到柴織同學座位前,問她要不要一起走這種行為我是做不出來的。害羞先不提,光是身旁男同學怒瞪的目光就可以把我殺了。

      「那我先走囉~」

      兩分鐘後,在離開時一一向朋友道別的柴織同學也離開了教室。我假裝望著窗外的風景,祈求她可以自己找到我。

 

      「走囉。」

      「嗯。」

      肩膀被柴織同學撞了一下,我們起身前往校門口。

      「我說啊,島空同學。你是不是很怕被人說三道四?」

      「誰會被人喜歡說三道四。」

      「好像也是,我懂了。」

      學校的匿名投稿專頁已經出現很多「柴織身旁的謎之男性」、「柴織的男朋友(待確認)」和「柴織的籃球部後宮加一?」之類的文章。如果她有自覺自己是個全校的人氣美少女,能夠把握好與我,或是任何無關的男性之間的距離就好了。

      一方面是為了不讓謠言更加擴散,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因為柴織同學大方主動的個性,反而被誤認為是個隨意的人。

      「島空同學,我這麼做你會不開心嗎?」

      柴織同學停下腳步,回過身來問著我。

      「你開心就好了吧,沒必要為了我做些你不喜歡的事。」

      「我不想因為我的開心而讓你不開心……嗚啊,繞來繞去的。總之!我這麼做你會不開心嗎?回答我!」

      說實在的,我不知正確解答為何,就算有的話我也會害羞到不敢說出吧。

      身為柴織同學的朋友,大膽又不在意他人眼光的她,在我眼中是耀眼不已、無法直視的存在。她輕鬆跨越了我一直以來都不能躍過的高桿,但相對的,跨越後底下是否會有軟墊我不得而知。

      這麼做會被他人批評、辱罵或嘲笑,直直地摔下地面嗎?又或是突破自我,蛻變成嶄新的自己,自信地走上頒獎台?

      不管如何,柴織同學都比懦弱著、不停在助跑的我帥氣多了。我不想對她指指點點,卻又不想她摔至地面,我能做的,就是提醒她注意腳下的觀眾吧。

      我面露苦笑,看向與我保持距離的柴織同學。

      「能和美少女接觸當然會開心,但擔心的成份更多就是了……」

      「啊啊~島空同學果然是個下流的人~我要和你保持距離了。」

      「就解釋過了!我說的肉體指的不是那個肉體啊!」

      嗯。這樣就好了。

      只要最後大家能笑出來,這樣就好了。

      我們來到校門口後,一下就從人群中發現了只屬於伊月學姊的雪白色長髮。

      「全員到齊!Let′s   go!」

      「說要go是要go去哪啊?伊月學姊。」

      興奮到舉起右手指向前方,大步向前的伊月學姊,馬上就被風紀委員吐槽。

      「對了!風紀委員好像沒跟我們一起去過呢。」

      「我們也不知道喔,能不能解釋一下?」

      我舉手發問,柴織同學也在一旁不停點著頭。

      「答案是——每三個禮拜的禮拜三就是人間研究部的『甜點日』!」

      「總之就是揮霍社團經費的日子啦~吃吃東西和買社團的備用點心之類的。」

      惠奈醬從淡黃橘色紙袋中露出數張千元大鈔。不知道情況的話,我搞不好會認為惠奈醬有再從事不合法的行為!她的笑容就是這麼奸詐!

      「可是……這禮拜不是才第二周嗎?」

      「上學期的最後一周是第一個禮拜,所以再加上這兩個禮拜,今天毫無疑問就是人間研究部的『甜點日』!」

      「這計算方式……伊月學姊到底多愛吃甜食啊……?」

      我們一群人走在前往捷運的路途。我與惠奈醬、伊月學姊並排走著,後面則是風紀委員和柴織同學。

      「嘖嘖嘖!少年你很會看穿人心,卻意外不懂青春的心會做些什麼呢。身為青春的一份子,放學後與朋友一起去吃點心、享用蛋糕或是喝珍珠奶茶都是我們該做的事吧!」

      「人間研究部的真實目的曝光啦!到頭來果然是營利團體嗎!」

      「我們可是靠自己的努力爭取到經費的!而且經費支出大大地寫著招待來訪社團的人。我們招待柴織同學,然後柴織同學分享給我們,邏輯上沒有問題吧。這方面是完全合理合法的喔。」

      「幹的好啊!不愧是惠奈醬!」

      伊月學姊很輕鬆就抱起了惠奈醬,不過在惠奈醬的掙扎下一下子就放開了。

      「這樣使用的話,確實不構成濫用經費呢。」

      風紀委員肯定地說著,從她的語調可以聽出她其實也很期待。

      「——等一下,我難不成被利用了?」

      柴織同學愣在原地,問著前方的我們。

      「沒有這回事喔~柴織同學,我們單純想要與你一起分享喜悅罷了。因為蛋糕店的品項看起來很美味,便想要與我的好友共享,這種心情錯了嗎!」

      伊月學姊回頭抓住柴織同學的雙手求情,惠奈醬和風紀委員還在旁點頭助興。

      「那……謝謝你們邀請我啊……」

      對於事發突然感到措手不急的柴織同學,面露苦笑回答興奮的伊月學姊。

 

      「那麼,所謂的蛋糕店在哪呢?」

      我們五人看著高聳的捷運站,頭頂上的軌道裡,捷運咻一聲地滑過。

      「搭五站就到了,是在市區的一條巷子裡。這是我在最新甜點地圖雜誌裡發現的喔!厲害吧。」

      我依然抱持一樣的想法,伊月學姊到底是多愛甜食啊……因為吐槽過了就先不開口了,不然感覺整個篇章都會充斥著這句話。

      我們五人排成直列乘坐著手扶梯,轉角過後,面對我們的是高科技化的月台。

      巨大的電子看板介紹著各地區的景點,還有自動加值器與售票機,整齊乾淨的布局與地板更是讓人心情舒暢。

      「你們有搭過捷運吧?」

      「沒有。」

      「我也沒有。」

      「你們這樣還算是臺中人嗎!」

      柴織同學與風紀委員舉手回答。

      「畢竟公車就很方便了,不會特地想要花錢搭捷運呢……」

      「我想要去哪的話都直接騎腳踏車喔。」

      「你是超人嗎!」

      「這樣會死人吧!」

      伊月學姊和惠奈醬對於風紀委員是超級厲害的存在這件事,表現出和我們中午一樣的反應。

      最後,伊月學姊向兩人解釋大致的流程,並帶她們去給乘車卡加值後,我們五人順利通過了月台。

      「目的地站是在另一個方向,我們要去對面搭車才行。」

      「幸好沒有要轉車,不然感覺我會迷路啊……」

 

      等待幾分鐘後,隨著指示燈開始閃爍,列車也精準地停至開門處前。

      這就是高科技啊!剛才還在軌道上超高速奔馳的列車,竟然能絲毫不差地對準門框,我不禁感嘆起科技的進步。

      能夠從我家蓋到學校就好了……這一定是全學生的願望吧。

      「注意月台跟車廂的縫隙喔,東西掉下去可是撿不回來的。」

      「惠奈醬小心別摔下去喔。」

      「我殺了你喔?」

      一天一次的捉弄惠奈醬get!

      我們踏進車廂,因為位於放學時段,捷運上的大多人是穿著各式各樣制服的學生。我和伊月學姊把座位讓給其他三人,因為一下子就到了,我們拉著手把站在她們面前,不另外去尋找其他座位。

      「和公車不一樣呢,平穩好多。」

      「車上的氣氛和冷氣也很舒服呢。」

      比起吵雜的公車,人們在安靜行駛的捷運上,反而會抑制起自己的音量和舉動,不會有人在車上大聲聊天或是打電話等。車上的整潔度也不輸月台,乾淨到似乎不存在的車窗,明亮無髒汙痕跡的座位,是搭車者與工作人員共同負責得來的。

      如果不是禁止飲食,這裡的環境不輸給咖啡廳,甚至在捷運上還有風景可以欣賞。

      「這裡沒辦法觸發因為車輛搖晃,不小心撞上身旁白髮美少女的劇情,真是可惜啊少年~」

      伊月學姊用著艷麗微笑,充滿心機側眼看向我。

      「我國中時曾經在公車上不小心撞倒小女孩,自那之後,我搭車時都特別專注在保持平衡上喔。」

      「還有這樣的故事啊……看來要觸發劇情只能由我自己主動靠過去了。」

      「伊月學姊靠過來的話,我只會快速閃開而已。」

      「這樣反而會變成我因重心不穩,抱著少年一起摔到的畫面喔。少年真是大膽。」

      虧我還想出挺悲壯的理由,但我依然辯不過伊月學姊……我低下頭認輸。

      「下流。」

      「果然還是要將島空同學送進監獄。」

      眼下的兩人像是看見垃圾般注視著我。明明我才是在高處的人,卻好像被她們低頭蔑視。

      坐在風紀委員旁、粉紅色博愛座上的老奶奶抬頭看了我一眼,我假裝沒看見地快速撇過頭。

 

      一下子,車廂裡的廣播聲告訴我們抵達了目的地,伊月學姊用眼神示意我們下車。

      「到站時的平穩感好厲害!」

      「跟公車比起來簡直是旋轉咖啡杯跟搖搖椅呢!」

      搭乘手扶梯離開捷運站時,柴織同學和風紀委員激烈地討論著捷運的美好。她們終於體會到高科技的厲害了!我不禁在內心感動落淚,她們成功踏入了二十一世紀。

      「蛋糕店就在那條小巷子裡,走吧!」

      我們離開捷運站旁的大道路,右轉踏進類似夜市的巷子。現在才下午五點左右,不過很多攤販早已開始準備器材和食物,等待人潮來臨時能馬上營業。

      「哇……真隱密。」

      「沒看過雜誌介紹的話,我也不會發現這裡竟然有蛋糕店呢。」

      小巷子裡非常窄小,兩人並排走著就是極限。兩側的住宅也把汽機車停進自家車庫,不占用行人空間。

      「貓咪!」

      「诶!哪裡?」

      最前方的柴織同學突然往前跑起,風紀委員應聲跟上。她們停在外表用著大片的透明玻璃牆,展示著店內粉紅色氣氛的……蛋糕店。

      從外頭就能看見透明玻璃櫃裡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切塊蛋糕,與粉刷成粉紅色的牆壁與柔色系配色的桌椅,外頭招牌還大大地寫上烘焙坊,這裡應該就是伊月學姊的目標蛋糕店了。

      柴織同學和風紀委員蹲下,與店門口旁的數支貓咪玩耍著。我、伊月學姊還有惠奈醬則先行進入店內。

      「好厲害啊……童話裡的糖果屋就是這種感覺吧。」

      牆壁上貼著可愛的甜點插圖,我這顆對甜食沒興趣的心也快溶化了。

      「香氣挺不錯的呢,沒有化學香料的那種刺激感。」

      「不枉我花了三百多塊買了甜點雜誌呢。」

      伊月學姊到……不,別再說了。

      「歡迎各位的蒞臨,能受到各位稱讚我們很榮幸喔。」

      從廚房後台走出一位相當年輕、年紀大約二十出頭的女性。將黑色長髮綁起馬尾放在左側,穿著充滿經歷的圍裙,給人相當老實努力的感覺。

      「各位是第一次前來吧?菜單可以慢慢看沒有關係。」

      伊月學姊用手勢比出五人,店員便將我們帶向六人座,並送上玻璃茶杯裝的冰紅茶。

      我們坐在店內唯一的六人座,其餘都是為了大多數客群擺放的雙人桌。

      伊月學姊將菜單橫放至我們中間,搭配氛圍設計的粉紅色菜單,也能感受出這家蛋糕店的別有用心。

      「好多品項啊!真想每樣都來一份……」

      「單價都挺高的呢,一個人只能點一份喔。」

      「少年!」

      「好啦我一半給你就是了!不要用那麼可怕的語氣叫我啊!」

      伊月學姊現在才用犯規的甜美微笑感謝我,但剛才的說出「少年」兩字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少年漫畫裡主角與突然變成敵人的好友對戰時,互相稱呼對方姓名的橋段那種感覺。

      「诶~巧克力草莓看起來很厲害!」

      柴織同學從我肩膀左側探出頭看著菜單,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舉止嚇到身體跳了一下。

      「你們剛摸過貓咪,先去洗手再說吧。」

      「「是~」」

      兩人附和後,起身前往櫃檯詢問店員洗手間在哪。回來後我們五人就定位,唯一坐在我右側的是柴織同學。

      「我先說好規則,一人只能點一份喔。」

      「從預覽圖的份量來看,一份感覺就很飽了呢。」

      我冷眼看著伊月學姊,她卻歪頭告訴我「怎麼了嗎?」。

      「那我就來個『黑夜中的鮮血』吧!」

      其實就只是巧克力醬配上草莓而已……不過看上去,整張菜單的取名風格都是這種刻意誇大的感覺。

      最先做出決定的是柴織同學。

      在飯局裡第一個做出決定的都是勇敢的人,這是我長久以來的觀察。

      在這種單品項的店可能體會不出來,但在其他店家裡,第一個畫單的人通常決定了價格標準和食物種類。假如第一位畫單的人點了一份一百元的炒飯,那麼其餘的人都會設定自己的餐點價格大約為一百元上下,不然別人吃著一百元的炒飯,你吃著五百元的熱炒組合套餐會很奇怪吧!

      也可能是我自我意識太高了,但我心裡還是會默默佩服第一位行動帶頭的人。

      「那我要鮮果百匯。」

      風紀委員把「寶島精華特產總集篇」精簡成鮮果百匯。

      「那我來個超濃郁陰森黑森林蛋糕吧。」

      菜單上大約有二十種口味,大家都選擇人符合自己個性的品項。最後只剩下我和伊月學姊在猶豫。

      「少年想要哪一種?」

      其實我很想點「雪色情人節白巧克力蛋糕」,簡介寫著它用白巧克力溶化後融入奶油中,營造出充滿層次的口感,而且簡單單調卻不失風格的配色很得我心。

      但說出產品名對我來說太害羞了,各種方面上。

      「蜂蜜口味吧。」

      「滿腦子黃色呢。」

      「……」

      我放棄吐槽柴織同學,低頭嘆氣。順帶一提,蛋糕的原名是「女王蜂的眼淚」,但蜂蜜的來源好像是蜜蜂們吃下花蜜的嘔吐物就是了。

      「那我要雪色……情人節…白…白巧克力。這名字也太長了吧!」

      「既然所有人都決定好了吧,那我去結帳了喔。」

      果然我選擇這項的話,就會跟伊月學姊撞糕了。

      惠奈醬從書包中抽出錢袋準備前往櫃台,風紀委員得離開位置讓惠奈醬通過,於是她順便配著惠奈醬一起去櫃台結帳。

      「柴織同學!原來那些貓咪是這家店養的!而且店員小姊和剛才在廚房裡見到的師傅是夫妻,兩個人一起經營著這家店呢!」

      一回來,風紀委員便激動地向柴織同學聊著。

      「沒錯喔,我們夫妻的夢想就是開一間屬於自己的店呢。」

      女店員單手扶著托盤,熟練地頂住白盤子,將蛋糕放置我們桌上。

      「各位稱呼我為涼子姊姊就可以了,歡迎各位來找那群孩子玩喔。」

      竟然強迫她人稱呼自己姊姊,都不會害羞的嗎……不過涼子姊姊認真打扮的話,順利混入高中應該不成問題。

      「涼子姊姊,這份是我的!」

      涼子姊姊不知為何將惠奈醬的超濃郁黑森林蛋糕放在我面前。

      她把我當成陰暗的人嗎!我沒有那種設定吧!

      「我還以為黃色頭髮的小朋友會是蜂蜜蛋糕的主人呢,用完刪去法後,黑森林蛋糕就是這位同學的了。」

      涼子姊姊也是用簡稱稱呼蛋糕品項,那麼取名的元兇就是廚房的師傅了。

      「我可是貨真價實高中生喔!」

      「這麼說來,你們的制服很眼熟呢。」

      「嗯,沒錯。我們是時業高中的學生。」

      「喂!不要扯開話題啊!」

      涼子姊姊拉開椅子坐在我們隔壁,將托盤抱在胸前。

      「原來是時業高中的學生啊!我也是從時業畢業的喔。」

      「超級大學姊啊!我們也太有緣了吧!」

      柴織同學兩眼發光說出。

      「你們校服跟我們當時的設計比起來現代很多呢,不過白色制服配上藍色外套,這附近也大概只有時業會這麼穿了。」

      涼子姊姊的笑容帶著懷舊,就像是整理房間時不小心發現童年的日誌而會心一笑的那種感覺。

      「那麼,就讀時業高中的你們,這時候為什麼沒在社團?而是在臺中市最好的蛋糕店內用餐呢?」

      「我們現在就是在進行社團活動喔,內容是招待來訪社團的客人。」

      「我是時業高中風紀組的風紀委員,這方面我可以擔保。人間研究部正在進行符合規矩的社團活動。」

      風紀委員你這種行為是球員兼裁判喔。

      「人間研究部?那是怎麼樣的社團啊?我也想參加放學可以吃蛋糕的社團!」

      「交給少年你了!我有更重要的任務在身,抱歉了。」

      伊月學姊舉起小叉子,用著野狼視線對眼前的蛋糕虎視眈眈。

      「是叫做少年吧?還是我聽錯了?」

      「我叫做島空,不過年紀比我大的涼子姊姊想要稱呼我為少年也沒有問題。」

      「其實年紀也沒有大上多少喔?不用這麼刻意地提起喔。」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有惡意啊!請原諒小弟我!我逃避涼子姊姊看似溫柔卻帶著刀子的目光,喝一口紅茶壓壓驚。

      「人間研究部,簡單來說就是透過了解客人的煩惱或疑問,大家一起探討問題並找出解答,最後從客人的簽名獲取報酬的社團。」

      「哇!好奇特的社團啊!不愧是時業高中!所以你們帶著客人來到臺中市最好的蛋糕店內用餐,也是為了替客人的問題找出解答嗎?」

      「不是喔,我們在享受工作換取來的報酬。」

      惠奈醬替我回答,我點頭附和。

      「所以招待客人只是場面理由,實際上是全員共享的概念啊……我懂了,不愧是時業高中的學生,腦子總是充滿獨特的想法呢。」

      時業高中對涼子姊姊而言,難道是對萬物適性絕佳的場所嗎……?話說,你不也是時業的其中一人?

      「涼子姊姊高中時是參加什麼社團?」

      「嗯……就是很一般的烘焙同好社喔,不過我的丈夫是『在漆黑的未來思考生存之道部』!因為真的太特別了,我現在也記得很清楚呢。」

      「诶!原來兩位是在高中認識的嗎!」

      柴織同學快速清掃完盤子上的蛋糕,探出頭問向涼子姊姊。

      「高中就和他認識了,但真正開始交往是在大學時呢。」

      「從高中相遇到大學交往,好厲害的故事啊!」

      「我有時也會這麼想呢!明明高中都沒好好地和他聊過天,但在剛上大學的第一天,他竟然坐在烘焙系的講座教室裡!我當時一眼就認出他,馬上找他搭話了!」

      「然後兩人感情越來越好,最後踏上婚姻的殿堂嗎?」

      「就是這樣。」

      涼子姊姊露出戒指,輕鬆地點點頭。對戀愛話題充滿興趣的柴織同學,露出無比佩服的樣子。

      「涼子大姊是很能掌握住緣分的人呢,不管是與丈夫或是今天的我們。」

      伊月學姊也解決了盤中蛋糕,我將我毫無動作的那份推給她。

      「我也是第一次遇上會跟我們聊天的店員喔。」

      惠奈醬咬著叉子說出。小朋友,這種行為很危險喔。

      伊月學姊和惠奈醬在之前社團活動時,一定也去過各式各樣的甜點店吧,但不管她們或對我來說,店員竟主動與客人聊起天的經驗都是第一次。

      「經常有人這麼說我呢,很喜歡跟人聊天什麼的。」

      涼子姊姊摸著後腦杓,苦笑說出。

      「我覺得那是很美好的行為喔!我也很喜歡跟人聊天呢!我叫做柴織,我以後也會常常來找涼子姊姊繼續聽你們的戀愛故事的!」

      「哇!謝謝你,柴織同學。」

      大膽外向的人都很強大,我真心佩服她們不畏懼失敗的內心。

      「我們人間研究部還有機會的話也會再次前來的,畢竟菜單上還有那麼多品項尚未解鎖。」

      伊月學姊俐落地將兩份蛋糕解決掉,拿起餐巾紙擦拭嘴巴。

      「甜度和綿密感都掌握得很好,清爽順口的紅茶更是充分發揮解膩的效果,店內的氛圍也讓人很舒服,這是我和伊月拜訪過數一數二完美的店喔。」

      「水果也很新鮮!還有……嗯,很新鮮!」

      誇讚的話都被惠奈醬說光了,但大家還是能體會到風紀委員想稱讚蛋糕的心情。

      「謝謝大家的稱讚,我會和丈夫分享的。人間研究部的各位有空還要再來喔!」

      涼子姊姊起身道謝,我們也點頭回應。最後涼子姊姊替我們收去空盤子後離開,替新進來的兩位女性客人準備。

      「啊啊啊!不准浪費!伊月學姊,給我把紅茶喝光!」

      「不行了……剛才吃了兩份蛋糕,現在我要吐了……」   

      過了一段悠閒的時光後,大家準備起身離開。   

      「客人越來越多了呢,我們就別打擾涼子大姊工作吧。」

      「真想繼續待在這裡呢~」

      「我懂呢,不過我們也不能一直喝著免費的紅茶占用座位吧?」

      離晚餐時段越來越接近,巷子內人們來往的次數也頻繁起來。

      下班經過的上班族吃驚著踏入,接送孩子下課的媽媽被吵鬧的女孩拉進。當然,也有許多人的目的就是這家店,毫不猶豫地推開玻璃門。

      我們朝櫃台內正在準備紅茶的涼子姊姊再見,她注意到我們後,用點頭代替忙碌中的手向我們道別。

      我在離開巷子之際回頭督了一眼,雖然崎嶇的小路遮擋住蛋糕店的身影,不過將對面住宅渲染出淡粉紅色的亮光依然持續閃耀著。

      「今天的社團活動就此結束!不過到回家之前都要注意安全喔!」

      伊月學姊帶領我們回到了捷運站。

      經過了到處移動的一個下午,柴織同學與惠奈醬背著書包的肩膀明顯無力許多。我也累到沒有力氣吐槽伊月學姊,這句像率領著一群小朋友出去踏青的老師的收尾台詞。

      「柴織同學還要回學校對吧?我陪你一起回去吧。」

      「謝謝你啊~櫻田同學,我一個人的話肯定會迷路的。」

      柴織同學淚汪汪地抱住風紀委員,風紀委員溫柔摸著柴織同學的頭安撫著。

      「那麼下捷運後的路也拜託風紀委員你了,兩個人的話也比較安心。」

      「遵命!」

      「那我是另一方向的。列車也快來了,我就先離開了。」

      我指著不遠處的手扶梯說出。

      「再見啦~少年。」

      「大家也掰掰啦~」

      我向她們揮手再見後,搭上手扶梯前往對面的月台。

 

      即將進站的指示燈閃爍著,列車逐漸占據我的視野。

      這就是青春的感覺嗎?

      帶著懷疑的心情,我就這麼度過了青春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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