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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孜然

作者
德夫 / 旁聽生
類別
文學小說 | 傳記/文學史
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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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http://3 孜然第一天上課時,感覺到了一些緊張、熱情而豐富的眼神不斷的灌注在她的身上,她裝作自己是一顆盆摘。從小時候開始上課開始,孜然就對上課這件事不太熱衷,她好像知道所謂的知識,不過是一直在尋求新的解決之道的方法論,需要的是對知性的熱切追求,與靈巧心智的綜合體。 那些搜索她的目光,她早已熟悉得很,可以不當一回事,所以她嚐試著聽講台上教授,口若懸河的說著總體經濟的概念,以及它的理論、要素等等。但她早已在上課前熟知這些現象的背後原因以及規律,她想知道的是這些週率性的動態模型。她有些厭煩,於是她將原先關注的對象、轉換到課堂上的其他,教室有點舊中穿新衣的味道,風扇單調的夾雜著教授沉悶的聲音,各種奇怪的異味在空氣中交疊,雖然大部分的同學都認真地聽著課,她發現前一排有一個男生,用著側身的方式瞇著自己的方向,孜然感覺自己好像赤身露體的在他的目光中,孜然有點惱怒的甩開目光,但她已經無法專心的上課了。 她對男人;不,現在充其量只能說是男生,大都土裡土氣的,要不就是滿臉痘疤,孜然實在不曉得他們的勇氣打哪裡來的?不是送花給她就是半路攔住她、硬是朝她手上塞紙條,孜然自是敬謝不敏。有些女生會自動的繞著她,孜然不會排斥有些女性朋友,可是她們的話題很無趣,孜然打馬虎眼的功力不在話下,在衡量能盡量不被打擾的情況之下,於是一個小圈圈形成了,孜然禮讓了圈子裏頭的號令腳色,而多話人也長得不錯的張雅娟,擔當了這個位置,還有身材火辣的呂淑芳、以及女子籃球校隊的周文玲,這四個女孩子來自不同的科系,因為共同選修了一堂通識教育課程的關係,而結合在一起。 照例的上完課後四個人,來到學校正對面的自助餐店吃飯,她們試著打不同的餐點再合在一起用餐,付帳時再一起拆帳,但女生的心眼多,打球的周文玲吃得多,但是呂淑芳只肯吃一點,她怕胖,而張雅娟雖然話多但老是劃錯重點,她望著孜然看,孜然便以用餐自由及衛生為觀點、暗示張雅娟分別使用自己的餐盤。 這個小圈圈裡的每一份子,都有其各自的目的,但課業決不是考慮的重點,張雅娟習慣自以為大姐頭,她的領導拙劣而不自覺,喜歡發表觀點、卻不在乎別人的意見,身材美妙火熱的呂淑芳、自然是因為這個小圈子可以輕易的擄掠男生的目光,而喜歡運動的周文玲、則是為了好不容易找到個子跟自己一樣高的孜然,而孜然怎麼想的另外幾個女生一直無法理解,她是一切目光集中的焦點,而看起來她一點也不在乎,光這一點就太酷了。 孜然在校外租屋,用的是外祖母給的零用錢,外祖母的身家底厚,她早看不起自己的女婿,也對自己的女兒很失望,孜然的媽深愛著她爸,即便是他一輩子花心她也從未離棄這個丈夫,於是外祖母便傾其所有的照顧這個外孫女,而長得亭亭玉立的孜然更像是外祖母的心頭肉,從小帶她上館子吃大餐,帶她作所謂見世面的各種舉措,孜然喜歡外祖母的優雅、海派作風,唯有一點孜然常惹惱外祖母,她只喜歡穿牛仔褲、白襯衫或是簡單的T恤,外祖母可是長年穿著長洋裝,從未以褲裝示人。 她租的房子在公館的一棟公寓的三樓,有兩房一廳,還有間大塊磁磚的浴室。孜然並不是那麼喜歡看書,除此之外她的興趣廣泛,可以說是一個人長大的孜然,她最常做的是跳舞,喜歡自然的景觀。當時的台北才剛開始發展,還有許多的原野風光,即便是東區所在地更是一片稻田,唯一的一家電視台才剛開播,街道上大都是腳踏車、人力三輪車。孜然的爸爸是飛行員,她或許繼承了父親的冒險個性,她央求外祖母給她弄了台日本川崎摩托車,她在當年的泥濘道路上飛馳,在很短的時間內摸熟了台北的各個街道,但她從不在上學時騎機車現身,一方面是不想太過招搖,另一方面則是租屋處,離學校不過五分鐘的走路路程。 這一天她騎車打算到西門町,看李行導演的養鴨人家這部電影,她將車停在中華商場的騎樓下,頓時引來許多注目的眼光,她趕緊停好機車,便往萬國戲院的方向而去,匆忙買好電影票厚,她真的是跨著高挑的步伐邁向電影放映廳,昏黃的戲院燈光底下她找著座位號碼,她一向挑最後幾排的位置,一來避免擋住別人的視線,再者居高臨下的視角,可以把電影當作一幅幅畫作欣賞。 照例先放著國歌的片段,她一起身旁邊幾個位置的單身男子,及一對對的情侶便瞧著她看,她視若無睹,一等廣告片段開始,她就調整好心情,電影果然沒令人失望,寫實電影的風格很有說服力,可惜人與人之間,以及兩代之間的代溝,只能以傳統的道德感作為依歸,光這一點就讓孜然美好的心情打了折扣。 電影還未打亮燈光時,孜然就提前離場,她獨自一人有點頹喪地,走在西門町的步道上,華燈初上,電影街的熱鬧景象才剛開始,她順著人潮慢慢的移向停放機車的中華商場,突然覺得肚子有點餓了,點心世界的招牌在隔街招喚著,孜然欣然的走向它,她找好座位點了五個鍋貼、一碗酸辣湯、外帶一份豆腐腦,她細細地品嘗著,天色在喧鬧聲中轉為焦黃的糖色,身旁都是一對對的紅男綠女,孜然一份獨立的意識顯得格格不入,她草草的吃完原本美好的一餐,騎上機車的那一刻,她的心情才振奮起來,她要跑得比時間快一些,提早踏入人生的另一個階段,只是機車上的她,還不知道要如何做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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