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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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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孜然

作者: 德夫 / 旁聽生
類別: 文學小說 | 傳記/文學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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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http://2 1953年的國小三年級的開學日，孜然期待了一整晚、卻差點睡過頭。她在新家才住了一個禮拜，就已經成了眷村附近的小孩王。其實這也不算太難的事。比如當時罕見的腳踏車，她就擁有了一部，而且總是用高速的方式過彎後急煞車，她其實無心炫技，純粹只是追求刺激，再說她的個頭比同年級的孩子高了將近一個頭，常不自覺的露出一副睥睨的神情、下一秒間又亮出如花開的笑容，到底哪一個是真正的她？新竹的風向來比瘋子還要令人抓狂。媽媽的偏頭痛情況更頻繁了。孜然靠自己上學的習慣早已經養成了。只是昨晚老爸值勤不在家，她吃完晚餐後偷溜出去玩，等到大家都得回家了，孜然這才萬分不捨的趕回家。新家是日式的木造建築，通風良好，但一舉一動可就是眾所周知了。每當母親盤問老爸的行蹤時，孜然只好把自己埋在被子裡。還好當時軍、士官的宿舍是分開的，即便是如此，孜然總在父母親吵架後，悄然低著頭溜出家門，騎起腳踏車來更加瘋狂，有的時候車速太快了，她自己都覺得眼淚在風中飄灑時，那一刻自己才是自由的，所有人的面孔都是模糊的、她依稀感覺到一絲破碎人生的味道。孜然天生很敏感，她放棄騎車上學的方式，以免顯得太過與眾不同，可惜她過高的身材，要隱密在一大群孩子之中又談何容易？孜然學會只往前看，前方有太多驚奇，她不想停下來，雖然她也明白當她回顧時，其實並沒有太多驚奇值得留下來。當夜間她聽見父母親無止境的相互爭吵、埋怨時，她好像聽見夜雨像一把銳利的剪刀，一刀劃開蒼茫的暮色，然後她會聽見憤怒的關上車門的聲音，以及母親瘖然的啜泣聲。啊！永夜讓她渴望離家的那一刻。 18歲時的孜然準備進入台北的大學就讀，在整理行李時，爸爸敲門後，默然的看著長到幾乎跟他一樣高的孜然，她穿著牛仔褲的修長雙腿背對著爸爸，他不曉得該說些甚麼？才五十餘歲的他，臉上已經有著腫得像氣球一樣大的眼袋，瀟灑的臉龐浮腫不堪，他看著美得令人屏息的孜然，而孜然顯得對她自己的美貌一知半解。「孜然！」爸爸用雙手撐在膝蓋上。孜然轉身看著他心裡想著：「都過了這麼多年，你想說些甚麼？不嫌太遲了嗎？」「你知道當開始念大學時，會碰上許多不同背景的同學，多跟其他人交往看看，但是不要太早談戀愛了，你以後會有許多的機會碰上好男人，而學習的機會卻只有這一次。」爸爸不停地搓著雙手，表現出自居保護者的腳色。「爸！那你算是好男人嗎？」孜然的眼睛好像歷盡滄桑的女人。「我不是要討論自己，而是談你可能碰到的男生，他們要的只是很單純的慾望而已。」老爸對這一點的意圖太清楚了。孜然一口氣拉上行李箱的拉鍊：「放心吧！還有多少小男生的手段會比你高明呢？我早就從你身上學到百毒不侵的體質了，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女兒啊！」她說完後拍拍老爸的一雙、開始長有斑點的老手。她走出房門去抱了抱媽咪，老媽用她老弱的雙手回抱孜然，然後看著孜然好一陣子，再順了順孜然烏黑的長髮：「我漂亮的女兒啊！」她親了親孜然的額前。老爸幫忙提著孜然的行李，兩人走過穿堂，打開窗外一片藍天、還有繞過綠蔭的涼風。那是最後一次孜然看見老爸，當時的老爸做了幾件事，一是買下這棟透天厝，二是他因罹患前列腺癌，三是他請求老婆重新接納他。後來老媽獨自一人、在那棟老房子住了好多年，每年孜然都會回去看她，一直到她過世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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