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2)和聲

整篇文章真不受控,有東西在控制我!

腦:我真的想寫甜甜。

手:我聽你在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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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聽過別人說過:「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

下忍時期、尚稚嫩的春野櫻覺得這是一句最浪漫的情話。

那時的宇智波佐助彆扭得不得了,讓他撬開嘴巴說一句軟話都要花上九牛二虎之力,但她正陷入戀愛的漩渦,眼中只有那個深藍色的孤傲少年,再平常不過的行為都可以讓戀愛腦小女生回家後在床上抱著棉被打滾尖叫。

在已經成熟大人的眼中,這種戀愛腦小女生難免有點小煩人。

連春野夫婦都對飯桌上時不時出現的「佐助他……」話題搖頭,打趣女兒說滿心滿眼都是談戀愛,怎麼能夠當好一名忍者。

每每被這樣調侃,春野櫻也只是嘿嘿兩聲,嬌嗔一句:「我明明很認真做任務好嘛!」沒有否認自己的確把佐助當作生活的中心繞著轉。

年幼不知愁,所以喜歡得熱烈又純粹。

等到再大一點,自己成為綱手師傅的弟子,非自願送走第七班的佐助和鳴人,中忍春野櫻還是謹記「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這句話。

只不過心境已經發生了變化,往昔那個以戀愛為中心的女孩眼界開始拓寬了,逐漸了解「忍者」代表的意義以及「成長」附加的苦澀。

雖然表裡人格有時會起衝突,思考、行為南轅北轍,可是也有和平相處的時候。

多半是午夜夢時,春野櫻會與內在的自己於內心的世界中一起蜷縮身體、抱著膝蓋、頭對頭,相互反省過去、現在、未來的點點滴滴。

「今天又和井野吵架了,哼,說什麼我變胖了,井野豬,之後吃甜點就找妳,我不讓妳真的吃成一頭豬我就不姓春野!」

「我不是故意無視媽媽,只是訓練真的太累,我累到不想說話,媽媽一直嘮叨的聲音有點煩。」

「吼呦!綱手真是的!賭博欠債居然還要我進去撈她,不會賭還硬要賭,這個月已經第三次了,靜音師姐耐心也太好了吧!」

當然,夜深人靜也是最容易被懊悔擒住、適合默默流淚的時刻。

「以前的我好蠢,明明不懂佐助的痛苦,自以為是想攔住他,我有什麼資格留下他?」

「什麼一生的請求,莫名其妙施加壓力給鳴人,我真的是個爛人。」

「我很努力了,但他們成長的速度實在太快了……追趕得上嗎……」

不知道第幾次的夜談,兩個春野櫻原本小聲的唾棄,再度參雜著嗡嗡的鼻音,最後眼眶濕潤,笨拙地用手胡亂拭去臉頰上的淚水。

極力克制不發出過大的嗚咽聲,免得吵到已經安睡的父母。

年幼時稚嫩的「愛」是奔放直白,眼中只容得下一個人,認為站在對方身邊就是「陪伴」。

青春期的自我懷疑和身份認同,讓人如墜五里霧,卻也給春野櫻一個機會重新細品「愛」一字的滋味。

「愛」著父母。

「愛」著井野。

「愛」著那個人。

「愛」著生活的一切。

兩個櫻深深望進彼此的眼睛,如其他個夜晚般又一次喃喃問道:「真的可以變回原本的樣子嗎?」語畢,鼻子又開始發酸。

陷入自暴自棄的迴圈,一聲簡單的「叩叩」從窗戶傳來。

聲音不大,卻把春野櫻的眼淚嚇了回去。

掀起棉被朝窗台看去,沒有人在窗台邊,但是有一隻眼熟的狗。

是一臉沒睡飽的帕克,嘴裡還咬著一袋食物。

「我們正巧路過。」帕克露出心虛的表情。

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們」有誰,還是該解釋這個「路過」是怎麼回事。

忍犬張了張嘴巴,不曉得開口說什麼安慰眼前淚痕滿布臉頰的少女,最後乾脆放棄。

「卡卡西說妳最近太緊繃了,所以,咳……」

偷偷不時來晃一下,結果就看到少女咬唇、無聲哭泣的畫面。

「他雖然整天看不良書刊,但還是知道少女閨房不能亂闖,所以就派我送吃的。」

天曉得睡到一半被強制召喚,就為了送快遞,有起床氣的帕克恨不得想直接咬爛卡卡西手上的書。

但敗在卡卡西遙望少女房間的愧疚眼神,帕克深呼吸幾次,以十瓶沐浴乳為代價接下了臨時跑腿的任務。

「卡卡西很擔心妳啊小姑娘,吃飽就趕快睡吧,半夜不睡覺小心老得快胖得快,啊別打我,這是卡卡西說的。」

完成任務的帕克轉身就想直接回家睡覺,牠恨恨瞪著那個房外不遠處樹上正在等待的人。

嘖,有夠挫,眼巴巴張望也不會主動過來。

忍犬臨走前還是又扭頭加了一句:「卡卡西總說妳是他最優秀、最貼心的女學生,別哭啦!」

順著帕克的視線,春野櫻當然也看到了樹上的旗木卡卡西,蹲在樹幹上,一手插在口袋,頭低低看書。

「騙狗喔,當他眼睛是電燈泡嗎?這麼暗看得到才有鬼!」帕克不忘嘴上踩卡卡西幾句。

春野櫻見此情形也破涕為笑,她舉起手向遠方的老師揮了揮。

明明眼睛低頭看書,但卡卡西還是很誠實地舉手回應自己的女學生。

這讓帕克唉了一聲,直呼「沒眼看下去」,跳出窗台後就和遠方的人一起消失在黑夜中。

「明天做便當謝謝老師吧。」櫻自語。

打開袋子,裡面都是她喜歡的零食餅乾。

「裡面要放些老師喜歡的秋刀魚和茄子。」裡櫻微笑同意。

訓練很刻苦,也許無法與他們真正的、對等的比肩而行。

而且我也討厭停下腳步,終日怨天尤人也不是春野櫻的風格。

對佐助的挽留和追回,現在細想這個心情是一如既往的純淨情感呢?還是混雜進小女生之間攀比的執念呢?

現階段正在體會「愛」更多面向和酸甜苦辣的春野櫻無法給予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以肯定的是我的確『愛』著第七班。」

無數夜晚的掙扎與叫囂慢慢平息。

兩個春野櫻此時達成了和解。

「我『愛』著他們。」

知道這點就夠了。

所以繼續努力吧。

❀❀❀

「吶吶,佐良娜今天在學校開心嗎?今天老師有交代什麼功課嗎?」

由於春野櫻在醫療部忙得不可開交,即將卸任的六代目火影趁空溜出火影樓,幫著帶小孩下課。

已經入讀忍者學校一年級的佐良娜右手握在火影的左手裡,她抬頭看著這位別人口中全木葉目前最有權勢的大人物,但自小有印象就時常出沒在媽媽身邊的叔叔。

「老師說要寫一篇小文章。」

「很好啊,佐良娜那麼聰明,一定很快就會寫完。所以題目是什麼?」

小女孩有點難為情的開口回答:「我最愛的人。」

「妳最愛的人是誰呢?」話語雖是問句,卡卡西卻早知道答案是什麼。

畢竟身為父親的佐助長時間待在外面,在佐良娜的生命中留下的印象並不濃厚。

孩子的世界很單純,正黏人的年齡,滿眼充斥著母親的粉色。

「我最愛的人是媽媽。」小佐良娜鼓起勇氣說出自己的答案,這對宇智波的傲嬌血脈而言是個卓越的進步。

卡卡西忍不住笑出聲,聽一個宇智波大聲說出「愛」是多麽令人感動的事,女孩的親生父親真該多學學。

「火影大人不准笑!有什麼好笑的!」

小佐良娜羞得跳腳,好一會才氣嘟嘟繼續話題。

「火影大人呢?您最愛的人是誰啊?」

銀髮男人眼角彎起,語氣是說不出的輕鬆。

「我最愛的人是春野櫻喔,啊,也可以說是宇智波櫻喔。」

「咦!」女孩愣住,很快就接著大力搖晃牽著的手,「不對!是最愛的人!火影大人又騙人!」

「好吧,其實我最愛的人是自來也大人,親熱天堂是一生必讀的經典啊。」

「騙人!吼!我要告訴媽媽,火影大人您又再看不良書刊!」

「唉,母女都一個樣,專門欺負我這個柔弱的火影。」

「快說啦!」

「好好好,我最愛的人是旗木朔茂、是波風水門、是野原琳、是宇智波帶土,滿意了嗎?」

「火影大人!」

小女孩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一路上皺著小臉試圖套出真的答案,卡卡西游刃有餘的應付,牽著小孩走向前方粉髮女子上班的醫院。

「我說的都是真的啊!」卡卡西說完這一句就把小佐良娜交到櫻的懷中。

兩張髮色不同,但眉眼相似的臉。其中女人碧綠的眼中是令人駐足的溫柔,現在正笑意盎然的瞧著他。

--真的喔,我最愛的▓▓是▓▓▓。

那個破碎的聲音今天依然幽幽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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