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老闆,一份五號餐。」

「還是老樣子啊,稍等啊!」

回家的路上,在社區入口的早餐店隨便點了分套餐,這間的味道很符合自己的胃口,算是一天中少數的確幸吧?

只希望它不要這麼快就倒閉。

「阿遙啊,今天放假還起這麼早,真難得呢,來,老闆娘給你算便宜點啊!」

「呃,不了不了……不用每次都給人打折,這樣你們的租金只會難處理吧?」

「哎呀!那都是小事情,老闆娘我,看你們吃得開心就好了,賺了多少只是其次。」

說不過老闆娘……真羨慕她能有這種熱忱,如果因為租金而倒閉就太可惜了,但我能做的頂多只是不接受她的降價而已。

「阿遙?阿遙?你怎麼在發呆啊,都叫了你好多次了!」

「啊……抱歉,剛才有點恍神,那就先這樣,我回家了。」

「慢走,小心別像以前不小心打翻在路邊啊!」

白雪覆蓋的道路配上冷清的街道,看上去十分寧靜,卻又不會感到死氣沉沉,這最後一條回家的路令我放鬆了不少。至少沒有這麼緊繃了。

「好像真的還很早……」

嘎-

推開家裡的大門,玄關和客廳的燈都還關著,只有一旁的時鐘滴答滴答地工作著,似乎從未停下……在時間正常的流動下或許是如此。

「還是別亂想了……今天的作業還沒開始弄。」

畢竟是高三生,寒假期間的作業量肯定不會是少量的,光是一科就能出到好幾十張考卷。

不過也沒得哀怨,這就是高三,誰都有過令人窒息的日子。

「請寫出你未來想念的科系,為什麼?」

這什麼題目……

未來的科系……嗎?

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就能直擊我的內心,或許這也證明了自己有多軟弱吧。

我不記得了,如果是小時候的我會怎麼想?他會想做什麼?還是在不知何處的地方埋下了自己夢想的藍圖,就像孩子們常做的時空膠囊一樣?

到底是為什麼?我記不起來了?腦中的思緒一觸碰到這一塊就會頭痛欲裂,況且這種情況在見到了神明之後就更嚴重了。

「果然有很多事得當面問他……等等。」

未來的科系……未來的科系嗎?

“歡迎使用gxxgle第263版本搜尋引擎系統。”

“搜尋:御靈科系”

“以下為搜尋結果:”

“御靈科對未來有用嗎?個版   神妖曆1036年5月23日。”

“御靈師相關工作看這裡!薪水、就業全解答給你!   御靈網熱門版   神妖曆1039年10月6日。”

“想召喚妖怪?御靈科都在學什麼?歷屆學長姐一一告訴你!   御靈網熱門版   神妖曆1040年1月6日。”

「初階御靈概論、召喚理論學、卜算概論學……神妖曆歷史事件與文學基礎……好複雜。」

其實,從初中三年級時,就有想過高中去選擇御靈科,但聽說當御靈師的職場競爭在過去幾百年內都很大,更何況我居住的城市並不怎麼追捧御靈師這職業,因此在家人的說服下打退堂鼓。

但今天的事情,卻又讓我有了些興致。

我想知道更多關於神明的事情,還有那個神社的事情;雖然說大學的御靈系是開放各個高中職科系選填,且神妖曆以後和御靈相關的歷史聽說都記載的非常詳實,就是沒有熱忱的話可能這輩子都背不起來。

「誒?遙人啊,起得真早。」

「啊……是夏良哥……」

我的家中就只有我和夏良哥以及父母而已,夏良他已經是個醫學系的大學生了,趁著過年回來老家睡個幾天,夏良的人緣很好,個性也很好說話,外貌和身材也都很不錯,聽說在大學很受女生歡迎。

也是因為這樣,身為弟弟……有這麼一個哥哥存在……常常讓我倍感壓力。

有時候甚至自私地想著……哪天他要是不在了就好,但一想到,我就會偷偷地扇自己一巴掌,畢竟夏良是少數會對我表現出關心的人。

說白了,各方面我確實比不過夏良,不過是嫉妒他罷了。

「在忙你的作業嗎,要不要幫忙?」夏良哥倚在房門的門框看著我,語氣和眼神皆溫柔向我問道。

「不……不用了,還沒有那麼難的題目出現啦,而且夏良哥你還沒吃早餐吧?」

「都是兄弟,別這麼彆扭,我好歹是你哥,我看看……」

夏良直徑地朝著我走過來,接著整個人彎下腰貼在我旁邊,看著我的作業。

「你想當御靈師?真的假的?」

「只是考慮而已……」

「好吧,畢竟你也長大了,你想清楚的話,我是不反對啦,倒是老媽恐怕就不這麼好說話嘍。」

母親雖然很關心我和夏良兩個人,但對於自己的未來規劃卻沒有什麼能談話的餘地,夏良哥會選擇醫學系有一半也是因為母親的意願,只是好在夏良哥不排斥,才會念得如此一帆風順。

「夏良哥……」我開始猶豫該不該把遇到神明的事情告訴他。

「嗯?」

「……不,沒事,你可別隨便跟媽說!」

「好好好,知道了,我去健身房一趟,你要事有心事想說的話隨時傳訊息也可以。」

「……」

夏良哥摸了摸我的頭,說實話,這種被當成小孩子摸頭的感覺實在有點懷念,但我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夏良哥還沒上大學以前,我們雖然有著各自的房間,但卻經常睡在一起;父母當時的目光幾乎都投在夏良身上,似乎對他有很多的期待,相對的,自己就經常受到無意識地冷落,這些夏良哥他全都知道,所以特別寵著我,也知道我會嫉妒,所以都會刻意避開課業上的話題。

那已經是初中的事情了,現在夏良哥在外頭租了公寓,父母也開始對我有更多的要求,但我卻很難給與他們想要的成果。

「喔對了,今晚跟你一起睡怎麼樣?」

「別鬧啦!都幾歲了……」

「哈哈!我就當你答應了。」夏良哥輕笑了幾聲,臉上毫無掩飾地透漏出“遙人還是老樣子”的想法。

「這傢伙真是……算了算了,趕緊把功課寫完。」

接著,我一邊聽著音樂一邊趕作業,結束時已經過了大約六、七個小時,剛想起身時,腰和脖子瞬間就出現了酸痛感,接下來想伸個懶腰……

「痛……」我的腳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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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夏良哥還真的就這樣躺在我的床上滑他的手機,完全沒有想要走的意思,簡直是鳩佔雀巢!

「喂,夏良哥……」

「沒關係啦,我們很久沒這樣睡了,你也躺過來吧。」

「唉……」

因為說不過他,所以就只好摸著鼻子乖乖聽話,我們躺在同張床上,他卻突然靠向我,後腦勺能感受到他平穩的吐息。

不得不承認,這還真是件令人懷念的事情。

「遙人,睡了嗎。」

「……幹嘛?」

「如果現在問幾個問題,你可以答應我要誠實回答嗎?」

「蛤……?」

夏良哥就這樣側躺在我旁邊,直勾勾地盯著我看那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反而非常的認真。

說實話,我很少看見夏良哥用這種眼神看我,讓我有點緊張。

「……你問吧。」

「你最近,是不是過得不太好?」

「……」

我沒有馬上就回答他,而是垂下眼陷入了猶豫。

夏良哥的猜測實在太過準確且又突然,原本心裡頭還覺得好好的,那樣一句話……就那一句……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幾乎快忍耐到極限的我早已將心思放在如何掩飾哭泣的衝動,下意識地吐出了一句道歉。

或許是因無法達成期望、或許是生活和社交帶來的痛苦。

「真是的,有什麼好道歉的啊,你都還沒回答我呢。」

「唉……怎麼說呢。」

我翻過身,背對著夏良哥以試圖緩解自己暴漲的情緒,我努力地忍住悲傷的情緒。

或許我真的是太累了也說不定。

「好吧……算是吧,可能最近實在太累了。」

「笨蛋,為什麼要把自己搞成這副德性,又沒人逼你!」

「抱歉,只是自己覺得不這樣做,就好像甚麼都抓不住一樣……」

「那你怎麼不找我幫忙?」

「……」

夏良哥的語氣像是在質問我,腦內接收到這句話時,心裡頓時一片空白。

我該怎麼回答才對?

「算了……換個話題吧?抱歉,不是故意讓你這麼難堪的。」

「嗯……你想說什麼?」

「為什麼你突然想當御靈師啊?」

「這個……!」

為什麼夏良哥的問題總是能直戳我內心的想法,我的心思沒有那麼好猜吧?夏良哥的觀察力真的有點恐怖了,感覺就像我沒有隱私一樣。

該怎麼回答他……還是該說出神明的事?

因為看到神明的那一刻,心裡就有種莫名的思念萌生,好像我們分開了幾輩子後重逢一樣,且在剛進神社的當下最為強烈。

我想了解他,還有那座神社的一切。

「沒什麼原因啦……只是聽說這科系比較多人選擇而已……」

「你放心,我不會像老媽那樣干預你的想法跟選擇,不過你得好好考慮清楚才行。」

「知道啦……」

有夏良哥在的晚上,果然就跟從前一樣,常因為他的聒噪搞得不能準時睡覺。

不過偶爾聽他說話也好,生活圈內大概也只有他會對我這麼有耐心了。

今晚,跟著夏良哥擠在同個床鋪,不知道聊了多久之後,我們才乖乖地熄燈休息。

「遙人……抱歉。」

「我不要……!為什麼要這樣!」

那是個令人熱得昏頭的夏天……這裡,除了我們,還有不斷響起聲、綻放那短暫生命的夏禪。

「我不要……你回來啊!■■■■!」

「我不能這樣做……,遙人,我們說好的,畢竟,我本來就■■■■。」

不存在於你的時代啊。

「所以,這天遲早會來……你答應我,不能哭好嗎?」

「可是……我不想……我不想把你忘記啊!」

為什麼要悲傷?我只能感覺到豔陽照射得令我有些頭暈。

「不要消失……那■■呢?在那結束之後呢……」

「對不起,我和他不一樣……,你所見到的我,■■■■■■■■■■-」

「……」

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到底是甚麼?是■■■啊……我不能就這麼-

■■■是誰……我又在幹嘛?

「這次,是真的要-」

「……誒?」

感覺……好不真實,天氣好熱。

「吱-吱-吱-」

「好多禪啊!吶,我們抓幾隻回……」

奇怪,什麼人都不在,我是自己跑來山裡的嗎,?

算了,反正來了,就再去一次秘密基地好了!

「遙人……」

「……?」

「遙人,遙人!」

有聲音……叫我?

等等,為什麼臉上黏黏的,我剛剛……

「-在哭嗎?」

「吱-吱-吱-」

好吵……

「遙人……遙人!」

「唔……!」

奇怪……?怎麼回事,夏良哥的反應好奇怪。

不過剛剛是在做夢對吧?心臟跳得好快、而且好喘。

我夢見……什麼?

「呃……」

「你還好吧?剛才你睡著的時候在哭,而且你一直在冒冷汗,做惡夢了嗎?」

「……我不記得我夢見甚麼了。」

「頭好燙……好像發燒了,你待著,我去拿耳溫槍。」

好像真的……頭很暈,好難思考,會不會是半夜著涼了啊,現在是春節期間,診所大部分都沒開啊!

難道我只能抱著僥倖的心態等個一天看看能不能痊癒嗎?

「……39.5度,發高燒了。」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你還是別說話了吧,聽上去已經是氣弱游絲的程度的。」

「……」

「我去叫老媽打救護車,你先多穿點衣服吧,別繼續著涼了。」

這段期間的意識非常模糊,也可能是因為發燒而降低了對周遭的敏感度,到醫院的過程幾乎沒什麼感覺,第一次坐救護車的感受原來是這樣啊……

「點滴吊完後如果其他症狀的話就可以離開了,如果有其他問題的話隨時都可以到櫃檯詢問。」

「謝謝醫生。」

「夏良哥……」

我發燒的時候也不過才凌晨三點,老媽打了電話確認我上了救護車之後就回去睡覺了,只有夏良陪我留在醫院;不曉得夏良哥是怎麼發現我的異常的,說是醫學生的直覺也挺奇怪。

總覺得自己好像少了什麼東西,就是想不起來,我應該沒有把腦子燒壞吧?

「……」

四周都是白色的。

白袍的醫生、護士、牆壁和天花板……醫院裡頭跟外面的雪幾乎成了同樣的景色,感覺十分單調,只有耳機內不斷循環播放的音樂稍微帶給我一點興致,但真的只有一點,回去後還有一堆作業等著忙完。

「好無聊……」

「你還有餘力能嫌無聊啊,還有不舒服嗎?」

「是好很多了……就是覺得好像少了什麼而已。」

「你……唉。」

夏良哥的表情像是心裡頭知道些什麼,他轉過去思考了好一陣子,這期間還時不時地回頭偷看我一眼,在對上眼的時候又把視線挪開。

「啊……我出去買個飯吃,遙人想吃什麼?我去幫你買……哈哈。」

「……」你知道你很不會說謊嗎?所以你在尷尬幾點的?

「隨便吧,你快去快回。」

「我去去就回。」

夏良哥從病房走出去了,這腳步還真飛快。

不過燒似乎退了一點,好不容易讓身體舒服了一點,反而卻讓猛烈的睡意隨著音樂僕來。

“搖啊遙……默默地被絆倒。”

「……」

“遙啊遙,在千里之繭中……”

旋律不錯聽嘛。

“搖曳著的繭籠中,在遠處向我招手的月亮大人”

“是我無法命名的夢,是在純白中綻放的夢。”

「不行……快睡著了。」

“在最後的最後,世界的盡頭”

“搖晃著等待你。”

是啊……那你是不是也在等我呢?■■■

算了,睡一覺吧,夏良哥回來的時候應該會叫我。

……

……

「一夜好夢,遙人。」

「對不起,除了那裡之外,我只能用這個方式和你說話,除非-」

■・・□■■■□■・□■□・■・・□・□・■□・・・■□・□■■□・

對不起……當年的事,對不起,為什麼我會變成這副惹人厭的樣子呢?

「這不是你的錯。」

但是,回不去了。

……

……

很短的夢……我好像睡得很短。

有點半夢半醒……這幾天做夢,都有種奇怪的感覺。

像是少了什麼,醒來後,心裡頭充滿了空虛感。

跟神明有關嗎?既然這樣的話,我跟他又有什麼緣分足以讓他這麼做?

這一世又見面了,是甚麼意思?

我不想思考了……

就這樣……先繼續睡下去,好睏……

「遙人!我買了你喜歡吃的牛丼……怎麼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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