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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雛】偷懶的合理範疇

      「——見過松本嗎?」

      「呃喔,沒有呢!日番谷隊長!」

      看到不遠的長廊轉角處有幾名隊士在攀談,其中還夾帶著一抹熟悉的身影,雛森扭了腳尖的方向快步上前,在將接近那目標背影時似乎聽到了長長的嘆氣聲。

      「日番谷,需要幫忙嗎?」

      「⋯⋯是妳啊雛森。妳知道松本那傢伙的行蹤嗎?」

      「啊,找亂菊小姐嗎?嗯⋯⋯今天都沒見過呢,這幾天女協會記得也沒安排開會⋯⋯」

      日番谷扭頭對上的是雛森略顯出幫不上忙的遺憾表情,同時還努力不懈地思考並提供其他可能的情報。

      但她講了太多種劇本,其語助詞多,猜測的成分多,擠眼弄眉勾嘴的表情變換也多;重要的是,看著她手中抱著的東西更是過分的多——以致僵持的途中稍微向下滑了一點,她在用那纖細的雙手往上托動,重整負重姿勢後反倒遮住了下半張臉,音量的波動更被阻礙著。

      「這是不是很重?妳都要看不到路了,我幫妳拿吧。」於是他打斷雛森的話。

      「啊?我要回隊上,對你來說是反方向呢!不用啦,太耽誤你了⋯⋯」

      「沒關係。不過一段路而已,舉手之勞。」

      日番谷幾乎是不由分說的一面回覆,一面奪去雛森手中一半以上的物品。原來這堆疊紙箱裝的並不是滿盛的公文,反倒像是餐具茶器那類較輕的物件;他憑藉重量的感受,以及內容物因空隙多兒產生的細碎碰撞聲,做出了些許猜測。

      協助搬運到了五番隊大型會議室的門邊,裏頭的隊士們便默契地探出頭,交會眼神後,馬上就來替倆人接應。

      而雛森在日番谷旋身將道出告辭之前,搶先喚住:「日番谷,那個⋯⋯都來了,要不要進來歇會兒呢?加入我們,喝茶、聊聊天?對了,昨天,回老家的時候,奶奶有給我一袋甜納豆,一起吃,好嗎?」  

      「妳自己回老家了?」日番谷用著困惑的神情挑眉,頓了頓後才續道,「甜納豆,妳原本打算只分給大家吃嗎?」

      隨著他抬起下顎斜角指進室內,那個代詞『大家』明顯便是衝著目前空間裡的群集者們——乍看之下,其八成為當隊隊士,剩餘由他隊人士攪和著的龍蛇混雜聚會。

      「是啊,被隊長指定休假了⋯⋯因為有點突然,也就沒有問你。那個甜納豆可是因為你來了,所以才要趁機會拿出來的呀!不然,我之後還是會另外找空檔去給你的⋯⋯」不僅語意誠懇,雛森還罕見地露出靦腆表情,續道:「平子隊長說,特勤的申請項目選『綜合會議』隊上通常會給過件的喔,嘻,很會出妙計吧?工作跟休息如果可以取得平衡,那是再好不過的了。」

      雛森究竟是認真這樣覺得⋯⋯還是,難得以忸怩的姿態說著如此拐彎抹角的話,只是為了說服他留下?日番谷不禁遲疑該從哪點開始吐槽起。

      「只是為了吃甜納豆,倒是可以待一下子。」但他卻清楚自己並不希望看到對方露出分毫失落的神色。

      得到應許後,雛森將木門完全推開,帶著訪客入內,並指著蒲團,安排了她身旁的坐位。  

      「哎唷!這不是十番隊的冬獅郎嗎?」

      「嗯。平子。」

      名字被一見如故的語調呼喚著,打破距離感。簡潔的寒暄後,因為這桌盤踞了幾位高階隊長級人物,幾名能言善道的隊士很快就參與進來。平子的談話中除了幾句正經話,其餘多半是得意咧嘴笑著的『偶爾來點這種活動不錯吧』以及『看來該去跟總隊長建議建議』類似言論,越說越天方夜譚。

      「是啊,隊長就會因為穿插的活動,而提早完成公務了。挺不錯的。」

      他難得見到雛森會用語中帶刺的方式談話。

      「該認真的時候認真,該玩時也要會玩啊。」  

      看來這傢伙的工作態度跟松本挺類似的。日番谷在心裡萌生了對此人的簡評,靜靜地在一旁觀察新五番隊的互動。再來飛掠過身邊的言語,些許是隊士訓練的近況,公文的資料統整相關問題⋯⋯如果是公務或鍛鍊那領域,當雛森轉頭問日番谷意見時,雖為資歷不深但經驗極多的他,還是多少能接上幾句見解。剩下的,偶爾由平子領頭亂入的現世潮流相關,或八卦閒話議題,日番谷則任由那些自由放飛,從聽覺上錯過了。

      『奶奶沒問妳頭髮怎麼剪了』、『所以說別都自己攬著做』諸如此類的話題朝身側的人啟航,日番谷盡力地想在與雛森單軌往來的談話之中,多添加一些關懷。但或許是整體空間的氛圍使然,雛森給的回應都蠻祥和,沒過多的愁喜形於顏色⋯⋯希望此是完整複印出了她的內心為佳。畢竟雖同樣是身在五番隊,但於破面戰後,有些事物還是變化了。

      日番谷沉默地想著,思緒已歸回原站,亦同懸著的心有了最安穩的歸屬。

      在此同時,他享用著溫熱香溢的蕎麥茶,一面接手了遲來的喜好之物——雛森猛然想起,離席回趟隊舍後,才帶來的甜納豆。

      「你也可以直接整袋帶走喔,如果十番隊那邊還有工作要處理的話。」雛森溫柔地對他說。

      「倒是還好,不急。還可以再陪妳一下。」

      這所謂的『一下』,與飛逝的時間黏糊得難分難捨,讓一陣鬆弛的狀態過於延展了。導致日番谷從五番隊離開,與看來心情極佳的雛森告別,並回到十番隊職務室時,距離退勤僅剩短短一小時而已了。

      「隊長,你去哪摸魚了?」松本安頓在位置上,一臉驚呼。

      「妳還敢說,還不是為了找妳。」但其實不只有她在訝異。

      「嘿欸——?您在找我嗎?可是我午休後不過才延誤一小時,就回來辦公哩!倒是隊長,消失一整個下午⋯⋯」

      「那是因為中途遇到雛森。」

      「喔喔?然後呢?」松本的音量因辯論而略微提升,卻又因對方那下一句理所當然的語氣中提到的關鍵名字而降溫激昂,改以溫和的柔聲持續探究。

      「然後,她約我去參加五番隊的活動。」

      「嗯嗯,結果你一去就待了大半天啊?」

      「她就很熱情問我,拿她有什麼辦法?」

      「哦?看來雛森用盡渾身解數留住了隊長啊!」

      「也不是,她才⋯⋯喂,不對,妳問這麼多幹嘛?」

      「因為,隊長似乎也挺樂於分享呀⋯⋯隊長一開始進門時可是笑著的喔!我懂我懂,沒關係,讓我獨自處理這疊跟山一樣的公文,就不怪隊長了。」

      隨著一瞬冷刺的白眼投射而來,松本抿了抿嘴,刻意將視線偏移,待挪動椅子的細碎聲流露,她再將焦距鏡頭重返,並拉遠,此刻隔壁座位的日番谷已提筆,並翻閱著桌面最上層的文件,埋首,準備進入工作模式。

      松本恍若間憶起,這情節早有出現過類似的部分——除了說要去很久的廁所之外,偶爾隊長還會一聲不響就消失不見,難道也都是私自去找雛森了?  

      隊長要是能坦率一點,她絕對會為了促成功德圓滿的好事,而多認真分擔工作一點的⋯⋯  

      「這份公文內容的調整,不是說急件嗎?明天就要交出去了,這樣來得及?那部分是隊長的領域我可幫不了喔。」

      「不用擔心,我還可以帶回我隊舍處理。」

      「哦——?隊長為了把握住機會,連工作都寧願自己加班做啊。」

      「閉嘴!真是夠了,妳不想加班就快滾!」  

      「嘻嘻,那我先下班啦隊長,辛苦啦!」

      在日番谷面紅耳赤地低吼後,抬眼望去已空蕩的隔壁坐位區,以及早些時間分派給副官那疊在桌側的公文,卻有近一半未處理的量還刺眼地堆積著,他頓時隱隱懊悔起自己有多麽意氣用事,又有多麼可笑的鬼迷心竅;若是松本能像雛森那樣⋯⋯不、是至少像平子那般多一丁點的責任心,先完成該做的部分,再來談額外的自由活動,健全的平衡才有機會見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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