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幹部選拔

所有人都回到教室時,大掃除時段已經結束。

而對於進度意外地上軌道一事,慶芳表示十二萬分的驚訝。

不只交代下來的進度都已完成,地上甚至變得一塵不染。

人力充足後,氣窗全都裝回去了。

至於隊伍晚歸的原因,似乎如我預料是有班級拿錯書車,導致現場陷入混亂,總之有順利解決就是好事。

一本一本教科書從前排傳下來。我和苗蓁的座位在最後面,只需坐著等就好。熱心的人會到講台幫忙拆封箱子,但我早已累得要命,決定待在座位上。苗蓁低著頭把玩手指看不見表情,同樣坐在位子上。

有些男生一拿到健康教育課本就高興地翻閱起來,還瘋狂騷擾附近的女同學;另一些人甚至直接開始塗鴉歷史名人,根本沒認真在檢查書籍狀態。

相比起來,我和苗蓁都小心翼翼地把書疊好收進抽屜,如同用功念書的好學生,雖然我不是。

「下午考試你有念嗎?」

苗蓁試探地問道,聲音已恢復冷靜。

「怎麼可能有。」

「那趁現在英文單字趕快拿出來背吧。」

看起來苗蓁正試圖緩和氣氛,卻找了個不怎麼好聊的話題。不過小學程度的英文單字,哪可能還需要複習。

「那就免了,我想睡覺。」

遇到地震時已經是傍晚,我等於連續活動了十六小時之久,何況下午還得寫考卷。

「老師說會當作平時成績喔。」

那完全是唬人的,就算交白卷也只是被念念而已,不會真的算進成績裡。

原本想這麼爆料,轉念之間還是作罷。

「我跟妳說,就算成績很好,除了讓人羨慕以外也沒任何實際用處,出社會那些知識也不會用到。當然我是指普遍情況。」

「但是成績不好的話,會有很多壞處吧?」

「這麼說也對啦。」

每次考試都不及格的話,除了強迫接受課後輔導,還會被永久性地紀錄在成績單上,這些污點大學端或雇用你的老闆都看得到。

我是不在意周遭眼光的人,不怕被瞧不起,但壓縮到休息時間恕我無法接受。

「吃飽睡飽比較實在,只要別考零分都沒問題。在這裡表現太好的話,可是會讓人覺得難以親近的喔。考個十幾二十分才是正常的。」

俗話說會運動的男生與成績好的女生容易受歡迎,所以苗蓁才這麼努力。

但是成績太好的話,反而會招來高傲、愛現的壞印象。但說到底,純粹是我的成見。

「抱歉,一不小心太囉嗦了。」

「沒關係,我會以自己的步調努力。自己的時間確實該自己決定怎麼用。」

確認數量無誤後,所有書本都被我收納完畢。

課本、習作、練習簿加起來居然高達三十四本。幾年後新課綱上路肯定會再增加。

「大家課本都確定好數量了嗎?那麼事不宜遲,現在馬上開始選拔幹部,我們進度落後。」

慶芳說明起出任班級幹部的條件以及職位。因為是第一次,所以採取自願制不提名。

台下如所料呈現一片靜默。

只有輪到體育股長時,有位精神滿滿的男生高舉起雙手。

是那個頗擅長運動的小個子,陳凱軒。

於是黑板上寂寞地寫上名字。

「完全沒人想當啊......」

「連看似很輕鬆的職位都沒人要呢。」

苗蓁同意我的看法。

風紀股長、文藝股長、圖資股長等,還有很多空缺。

慶芳的臉色隨著時間變得越發難看。

「雖然大概問了也是白問,有人自願做班長或副班長嗎?規定就照我剛才講的那樣。如果都沒有人的話......」

「我。」

什麼!

正當我以為又要貢龜時,苗蓁突然站起身來。

「太好了,終於有人願意出來為眾人服務,班級事務是師生雙方的責任……」

慶芳感動得像要哭了,開始訴諸冗長的感想。

「不過我想做的是副班長,要做班長的是這傢伙。」

「蛤!?」

苗蓁突然把話鋒轉移到一旁的我身上,同時踢了我的椅子。

我對苗蓁投以疑惑的眼神,她卻別開視線。

怎麼這樣......

算上前一次生涯,被拱上莫名其妙的職位,已經不只兩三次了。

我不情願地站起身。

全班同學開始拍手,一致通過。

「很好,那麼就恭喜你們當選。」

刻意嘆口氣坐回座位後,苗蓁雙手合十對我致歉。

根據本班制度,班長及副班長必須各由一男一女擔任,如果由苗蓁擔任副班長,班長就要由男生負責,反之亦然。雖然在權力分配上很公平,但正常情況下,要湊成男女一對本身就有難度,通常最後會變成班上聲望最高或成績最好的兩個人獲選,原本兩者都與我無緣。

於是像苗蓁這樣直接找好人選,成了最普遍的作法。

「為什麼要選我?」

「因為沒有其他人可選,我又不想跟陌生人合作。」

好像還是覺得有點愧疚,音調相當低沉。

我們姑且不算是陌生人,是這個意思吧。

「既然要求一男一女,那也沒辦法。如果被不認識的人指指點點我會很困擾。」

「那就合作看看啊,反正大家都是第一次。」

「其實我小學六年一直都做班長。」

「那為什麼現在不當班長,改當副班長了呢?」

「不知道。」

「......」

「也許是我覺得你不做班長太可惜了。」

正因為理解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我也不得不認真考慮一下了。

「哀......但確實,這種含有正副的職位,不是任誰來都行呢。」

如果遭遇嚴重的意見分歧,最慘的狀況是吵起來,甚至辭職不幹。話是這麼說,從苗蓁的角度來說,我們兩個也算是今天才剛認識。

「我是真心想為班上服務,這點請你放心。」

「這種說法很賊呢。好吧,我會盡力。」

「那就多多指教囉。」

苗蓁朝我伸出右手,五根指頭握在一起,看似要與我擊拳,同時也像是貓招手的動作,如果兩隻手一起擺出來就完美了,最好再戴上貓耳……不,這怎麼說也妄想過頭了。

擊拳這種互動方式算上前一次國中三年也從來沒有過。

雖然感到意外,我還是伸手回應了對方。

手指輕輕碰觸,有股能量透過手臂緩慢、但確實地傳達過來。

「合作愉快。」

「嗯。」

確認過我的意願,苗蓁把兩人的名字填到傳下來的職務表上。

「三個字都是草字頭耶,是故意的嗎?」

看到苗蓁寫上自己的名字,我感到很好奇,以前沒特別詢問過這件事。

「你說名字嗎?沒什麼大不了的,因為爺爺那一代是擁有不少土地的自耕農,所以偏好使用草字頭為子女命名,聽說農作物會長得比較好。我自我介紹的時候說過了吧?你是不是沒在聽?」

「啊......是喔。」

真特別的理由。

幾乎空白的職務表傳回講台,直到最後,其他幹部依舊沒有著落,只能這幾天慢慢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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