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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

專一暑假結束前,拜國文老師之賜,出了一個暑假作業,要我們事先預習專二課程,這讓我有了一個明正言順的理由去找小雅借書。

一個夏日的晚上,剛吃過飯,我騎上老爸那輛破摩托車,碰、碰、碰的騎到小雅家門口。我按了門鈴,小雅很快就出現在門口,遞給我一本國文課本和補充教材。

我的眼神與她相交,她露出淺淺的微笑。紅潤似櫻桃的小嘴,烏黑又圓滾的眼珠,我第一次真實感受到古文裡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這晚的她,在矇矓的燈光下,顯得柔美。一襲休閒長衫加運動長褲,襯出她纖細的身材。她臉蛋嬌小,五官清秀,膚如凝脂,姿態輕盈,這似乎是從古畫裡走出來的美麗仙子。

我心裡撲通、撲通的跳,怯怯的從她手中接過書籍,深怕濕潤的手汗,玷污了她聖潔的書本。

「要不要進來坐一下?」小雅問。

我不知她是客氣,還是真心要我進去坐?

基於不好意思打擾人家,我習慣性的採取保守策略:「喔,我看先不了,我一下就走。」

但我沒立刻走開,半試探的問她:「暑假都做些什麼?」

出乎我意料的,她竟侃侃而談。

參加大專青年社團,回母校帶活動;也去南部親戚家小住,陪陪她可愛的姪兒;跟同學出遊,開同學會等等。

她一股腦講了好多,說實在,我沒記得太多。因為在她敘述過程中,我完全被她的姿態所吸引,只能「嗯、啊」以對,且大多數時候是手足無措的。

真的是手足無措,不是形容詞,手不知要放哪兒,於是一下摸頭,一下抓依服。腳也不知要怎麼站了,立正不對,也不能稍息,又不能三七步。不知為何,站在她面對,就總覺得不對勁。

我身高原比她高了許多,但在這晚,她似乎有魔法加持,身形不斷的擴大,而我則相對縮小了。記憶中文靜的她,變得如此健談,還見多識廣。而我在暑假中,真的就是個宅男,渾渾噩噩過了兩個月。

只記得最後,聊啊聊的,我問到她在家都做些什麼?她說,看看小說,而最近在追劇。

「哪部?」我問。

「在水一方…」

我愣住了。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小雅,伊人?伊人,小雅?

小雅似乎看我愣了一下,便止住了她原本要往下說的話,然後嬌瞋的說:「都說一下就走,結果和我聊那麼久?」

是啊,時間怎麼過那麼快,一下子就四周的人聲都停了,只剩陣陣蛙鳴。

回到家,整個腦子裡,抹不去都是小雅的身影。突然覺得她就是那個在水一方的伊人。

綠草蒼蒼,白露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我願順流而下,找尋她的芳蹤,無奈前有險阻,道路崎嶇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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