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01.這世界的真理是你辛苦工作一輩子不如賣身給有錢人

     

      「五萬一晚,先付三成訂金。」

      那個小少年穿著白色吊嘎,戴著工地用的黃色安全帽,練得精壯的膀臂線條很漂亮,他抬頭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你還有兩分鐘時間考慮,過了就……」

      「給,我給,那麼八點在○○賓館,房錢我付,車資結帳的時候一起給你。」

      那個男人匆匆忙忙地塞給少年一疊鈔票,像是怕被被發現一樣用身體遮擋著。

      少年若無其事地點完了鈔票,點點頭。

      「晚上見。」

      將那整疊的千元大鈔用橡皮筋捆起來收進口袋,少年回到鋼棚下時休息時間正好結束,他拍了兩下手。

      「上工了大叔,今天的進度沒做到老闆通通不發錢,到時候你們誰欠進度誰貼我錢。」

      穿著骯髒的工人訕笑了兩聲,喝光寶特瓶裡最後的一口水。

      「小金你也太凶了,工頭都沒你這樣。」

      幾個工人笑鬧著附和,小少年只是看著滿地的寶特瓶,指了指旁邊的塑膠袋。

      「寶特瓶喝完幫我丟垃圾袋,謝謝。」

      「小金你還是這麼無聊啊。」

      一個工人伸手敲了敲少年的黃色頭盔,而少年只是伸手掀起稍微蓋住視線的安全帽。

      「大叔你願意付錢的話我也可以給你講笑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話說講笑話也要錢?」

      「正常來說要的,不過如果大叔願意把保險受益人填我的名字,我能免費給你講……」

      少年說著停頓了會。

      「三個。」

      「我的命只值三個啊?」

      那個方才敲少年頭盔的中年人露出了浮誇的心痛表情,旁邊的一個鮪魚肚中年人哈哈大笑。

      「老劉你別開玩笑了,不怕你老婆回去抽死你。」

      被喚作老劉的中年人不甘示弱地朝鮪魚肚比了中指。

      「呸呸呸,我都沒和你老婆說你拿錢睡同事的事。」

      被冤枉的鮪魚肚男人回比了雙倍的中指。

      「我操你們哪隻眼睛看到我有錢嫖小金,睡小金一晚能上睡十個一般價位,我是那種變態嗎?」

      少年聽著這樣的話只是淡淡地搖了搖頭。

      「大叔,你們再談下去我要備案提告性騷擾了,還有,安全帽要戴好才有工傷理賠。」

      聽著少年這一句,一旁高瘦的中年人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金我們兄弟一場,支持提告,我做證人,告成功我拿三成。」

      曬得黝黑的工頭也加入了對話。

      「林狗你又兄弟了,小金才不需要你作證,他一個人就能把我們全部人告到身敗名裂。」

      最開始喝水的工人聽著無奈地站起身。

      「趙哥你這實在不是什麼值得拿出來說嘴的事……」

      這是興安建設的日常。

     

      金不換,今年16歲,打工資歷:工地三年,便利商店兩年,家庭代工十年,流水線工人五年,外送員三年,其餘零零總總不勝備載。

      家庭成員:哥哥。

      「我回來了。晚上我有工作,飯等等幫你煮好放電鍋,不要讀太晚。」

      朝著裡頭的房間喊了聲,金不換才剛放下塑膠袋便聽見轉開房門的聲音,戴著眼鏡的黑髮青年走出房間,沒經打理的瀏海稍微改過眼睛,還是能看出那張和少年一樣好看的臉型。

      「不一起吃嗎?」

      「我九點回來再吃,不用在意我。」

      金不換吊嘎都沒換掉就戴上圍裙,看起來略顯蒼白的青年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那我等不換回來一起吃。」

      「你不是要做研究嗎。」

      一把蔥切碎,熟練的單手打蛋,他頭也不回地說。

      「吃飽了才有力氣上工。」

      「但是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和不換一起吃飯了,便利店打工賺那麼多嗎?」

      「嗯,夜班更多一些。」

      一道蔥花蛋,一碗白飯,要是收入多一些他們能加點肉。

      用稍早留下的洗米水泡著鍋子,金不換把手擦乾,背包裡一套換洗衣物拎著,轉頭向兄長說再見。

      「飯你可以多吃一點,便利商店會有過期的飯糰,我再帶回來。」

      他出門,攔下一輛計程車,詢問從這裡到市中賓館的路費,然後搭公車到最近的站點,向櫃檯小姐報房間號碼。

      809,早上的男人坐在裡頭,一看見少年便忍不住地上手去抱,少年微微推開男人的臉。

      「先讓我進去沖澡。」

      男人,要是有其他人在這必定會認出這個男人是某個議員,平常以愛妻的形象出名。

      「我加錢,讓我多抱一會,早上我就快忍不住了,國中生身上的汗味,啊,受不了,這裡是什麼天堂嗎。」

      男人將臉埋進金不換的胸口,就差沒伸舌頭去舔,少年則是習慣似的波瀾不驚,只是站在那裡任由男人對他上下其手。

      「一分鐘一千,您要是夠了就放開我,零頭以整數取進位,要是舔的話再加五千。」

      被嗅了差不多一分鐘後,男人才依依不捨地放開他,突然被放開讓金不換踉蹌了一步,他整了整衣領,淡淡地從包裡拿出價位表,說我去沖澡,您可以慢慢看,服務疊加計算,基本服務只含一次插入高潮。

      在賓館沖一次澡可以省0.042度水,沐浴液也不用錢,蒸氣裡他能看見玻璃門外男人試圖窺視的身影,這種服務找不到理由加錢,但也沒有厭惡的理由,共浴加一千,要在浴室裡做的話加兩千,需要刷背加八百,不大多數人那麼噁心,希望這次不用用到價位表的背面。

      水滴從髮尾滴下,他伸手拿浴室裡的白毛巾,擦乾了頭髮。

      床上的男人已經迫不及待地解了皮帶扣,一看他出來就興奮地迎上去,他伸手去推。

      「洗完澡再來。」

      金不換指著價位表,沒有沖澡要加三千。

      他坐在旅館的電視機前看新聞,電視機上正好播出立委在社群軟體上對老婆語氣親暱的貼文。

      這是金不換的日常。

     

      本來應該這樣。

     

      那天晚上金不換回家時在路上收到了傳單,單面印刷的紙類可以當計算紙用,發的人問他需要嗎,他也沒多想就接了下來說謝,和預想中的一樣九點到家,包含上二十分鐘的公車車程和前後沖澡時間,中年男人不過就這樣,比詐騙還好賺。

      剩下一半的蔥蛋用保鮮膜包好,二樓房間的燈還亮著,金不換輕手輕腳地上樓,推開一點點門縫,夜燈裡青年埋頭寫著算式,小房間裡彷彿生人勿入的空間,他悄悄合上了房門。

      睡三小時後到巷口的便利商店上夜班四小時,工地上工前回來幫哥哥做早餐,今天趙哥說老家送了菜來要帶給他,明天能吃到青菜。

      金不換縮在沙發上,像一隻小小的貓,閉上了眼。

     

      『捕捉到參賽者意識……』

      『連接中……』

      『連接成功☆』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