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02.最討厭的東西是強買強賣

     

      「各——位。起床了嗎?」

      那聽起來像是孩童的聲音。

     

      金不換驚醒過來,他幾乎是跳著起身的,本以為自己會失去平衡地摔下沙發,但他卻穩穩當當地坐在地面上,環顧四周也並非熟悉的小客廳,是個像是牢房的密閉空間,三三兩兩的陌生人疑惑地張望著。

      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哪裡?」

      一個壯漢用力敲了敲鐵欄杆,代替他問出了這句雜魚台詞,壯漢打破沉默後其他人也跟上了發問的行列。

      「這裡是哪裡?」

      「快放我出去!」

      「我的泡麵要放爛了!」

      啊這個有點慘。

      金不換環顧著四周,他很確定自己平安回到了家,如果是綁架,他建議綁匪直接撕票,哥哥可沒有那個閒錢來贖他,但撕那麼多人看起來很麻煩,姑且先排除綁架。

      廉價的電子錶像壞掉一樣停在九點十五分,和他印象中睡著的時間差不多。

      是夢。

      他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很鮮明的痛感,不遠處他聽見一聲響亮的巴掌,似乎有人和他在做一樣的測試。

      「你他媽的有病吧!」

      被打的那個人捂著幾乎腫起的臉頰破口大罵。

      「很痛吧!這代表不是夢,這是個重要訊息,用左臉頰能換來這麼重要的訊息,你是不是該感恩戴德地把右臉頰也讓我打呢?」

      看起來約略是大學生年紀的青年露出爽朗過頭的笑容說著,金不換感覺那人有點面熟,但絕對不是在這種環境下想要打交道的對象。

      慘的是那人注意到他的視線而轉過頭來,眼睛像看到什麼新奇事物一樣亮了起來。

      「小金!你也在啊,太好了,有熟人代表這裡是現實世界,比起現實應該更接近某種地方的夾縫,要不要我們交換一下資訊,小銀最近過得好嗎。」

      金不換想起來了,林信誠。

      是他哥哥的高中同學,萬年校排第二。

      「托您的福。」

      「哎呀別客氣,小銀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們是鐵哥們,你來之前在做什麼?看起來不是漂亮的女朋友,旅館的沐浴乳……哎呀,這我就不深究了,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事嗎?我在來之前在吃晚餐,吃完走路回家的路上拿了兩場補習班傳單,一張房地產傳單,還有一張電線桿上的外送茶電話,回家的時候突然一股睡意湧上來就到這裡了。」

      林信誠說話的語速很快,金不換聽著這一長串有點混亂,他第一個反應是他的打工。

      「別告訴我哥。」

      「欸小銀不知道?別擔心啦他一定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丟臉的事,小金不是在為了還錢努力嗎,我聽小銀提過,但別太勉強自己,小銀會擔心的,對了我要問的是除此之外!小金有做什麼特別的事嗎?」

      金不換想了想,今天一天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除了……

      「傳單。」

      他說。

      「我也收到了傳單,單面印刷,內容沒仔細看。」

      「傳單我三張都讀完了,單面印刷的是房產,永信街211巷7樓,26坪800萬可議價,工讀生很有禮貌……」

      林信誠連珠炮一般的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他摸了摸下巴。

      「我們被坑了。」

      金不換看錶,時間還是九點十五分,一秒沒跑,林信誠注意到他在看錶,點了點頭。

      「我說很快,小金你聽好了,你收到傳單的時候工讀生是不是問你需不需要傳單,正常人都是直接塞,這個問句一定有問題,可能是在成立一種契約,你的錶是15分,我睡下的時候是九點13分,我注意過後面醒來的人的時間,一分鐘後,兩分鐘後,三分鐘後,小金你是兩分鐘後那批,我估算報名截止時間是30分,再兩分鐘後會有參賽說明。」

      金不換沒有問錶停止的話他怎麼知道時間,他和哥哥的同學見過幾次面,知道對方有些奇怪的能力,比方說特別準的生理鐘,和能三分鐘吃完一碗湯麵。

      包括湯。

      然而事情卻不如預期,就在林信誠講完那句話的同時,那個孩子似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不錯的推理,但很可惜我不喜歡如期發生的戲碼,所以我決定提前兩分鐘開始講解遊戲規則。」

      牢房內憑空出現了一隻像小丑的布偶,它剛落地就伸了伸懶腰。

      「大家好,我……」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完,方才敲欄杆的壯漢便一把踢向了布偶,那個小丑布偶就這樣一動也不動地倒在了地上。

      「我不管這是整人遊戲或是什麼鬼,我女兒在等我唸故事書,你最好識相點放老子走。」

      壯漢踩著那個布偶,語氣老大不客氣。

      「哎呀,別那麼大脾氣,我都還沒說完呢。」

      被壯漢踩著的布偶掙扎了兩下便消失了,另一個布偶出現在金不換的面前,他順勢伸手將正準備從空中落下的布偶接了住。

      布偶的毛很軟,和市售的布偶手感相同,林信誠想戳他眼睛的手被攔著。

      「謝謝你,既然有人性急那我就長話短說,諸位——」

      布偶在金不換懷裡喬了個舒服的位置,重新開口。

      「你們,缺錢嗎?」

      空氣一瞬間從疑惑轉為凝滯,像牢房的空間裡共有八個人,金不換、林信誠、壯漢、方才被林信誠打的無辜上班族、一名OL、泡麵泡爛的高中生、一個遊民,以及一名穿著高級西裝的男人。

      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那麼我開始講解遊戲規則。」

      布偶得意洋洋地開口。

     

      「這裡是敞口,以小搏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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