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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如今·愛情終是殘念

凌浩他黑色的發映著淡淡琥珀色的眼眸,彷若晶瑩的瑪瑙石,清澈而含著一種淡淡的冷傲,竟是一如既往,一點都沒有絲毫的改變。

精緻的五官,白皙的膚質如同千年的古玉,無瑕,蒼白,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種冰冰涼的觸感。

唇邊總是帶著一抹弧度,美麗妖冶中一種深深的寵溺,卻在無形之中銷聲匿跡。

也許是時間所為。

但他所到之處,還如同當年一樣,都縈繞著一縷清新的薄荷味道,令人就此沉淪。

他舉手投足之間,帶著一種貴族般的翩翩紳士風度,優雅得無可挑剔。

白色的襯衫袖扣和整潔乾淨的英式細條紋襯衫,顯示了他嚴謹的作風,恰到好處的顯出他完美的身形。

他今天卻是出乎意料的,沒有打領帶,只是頸間一條精美的純銀十字架,帶出了一種神秘的氣息。

只是她記得,他並不相信神。

這可是多麼可笑啊。

目光再細細打量著他,將近三十九歲的年紀,將一身的西服,穿出了成熟優雅的別緻魅力,卻一點都不顯老。

腕上是精緻的一款簡約全鋼腕錶,顯赫的家境,不俗的品味,淋漓盡顯他如今的生活。

‘Hi,   long   time   no   see,   how   are   you   doing?(很久不見了,最近怎麼樣了?)’他的嗓音有點沙啞,一口流利的英文,直接從他的口中蹦出。

大學之時,他到過英國留學的功底,也是沒有煙消雲散,那種英國口音,反而越品越有味道,就如同那陳年釀製的杯中酒。

他的口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他的味道,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他的氣息,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只是,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只是,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只今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只是,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此人已非彼人。

宛如映回過了神來,帶著歉意地看了那年輕的員工一眼,並走向他所在的位置   。

這才發現他所在的位置居然就是不偏不倚的,是當年他們常坐的那一張桌子。

她的神色一僵,有點不太自然。

他修長的指尖握住了椅背,紳士般的,拉開了椅子,示意她坐下。

宛如映略略收斂了一下神色,笑容燦爛,卻也帶著苦澀,也已一向流利的英語對答,冷笑著,揶揄道,'Long   time   no   see,   wow,   since   when   do   you   arrive   to   places   on   time.   (真的好久不見了,你什麼時候轉性子了?居然會準時?)   '

他寡淡的薄唇,像是自嘲地勾了勾,‘So   what   I   am   late?(那麼,如果我遲到了,你會怎麼辦?)’

'Get   my   arse   out   of   here,   what   would   you   expect   me   to   do?   Just   sit   here   and   wait?   Sorry   but   my   time   is   precious   ,   and   you're   not   worthy   of   my   precious   time.   (立刻離開這裡,你以為我會怎麼辦?還在這里呆呆地等你嗎?你,也不值得我為了你而浪費我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

當年一切的一切,宛如映一點都不想記起,卻總是久久不散,如同餘音繞樑三日。

那一天,是不是如果他準時赴約,他們兩個之間也不會至於如今如此僵硬的地步?

眸子半瞇著,隱藏著自己內心之中難過。

原來,習慣是如此的可怕。

曾經習慣了她的笑顏,就好似人習慣呼吸空氣,魚習慣在水里暢遊一樣。

還有的,是他習慣了喜歡她。

「澈影,你怎麼會這麼想?」他笑著道,卻有了幾分繳械投降的意味,原來平淡而目無表情的臉上開始有了與之不符的笑容,雖然牽強,但是卻是單方面示意了他的好。

在驚鴻一瞥之​​間,宛如映看到了他臉上的笑意,她臉上的笑容開始有點掛不住,「凌先生,不好意思,我想你如果找的人是萬澈影的話,恕我不奉陪。」她說著,就想要離席。

他握住了宛如映的手腕處,如同藤蔓枷鎖般,扣住了她的心弦,「好的,如映,你喜歡怎麼說就怎麼說。」

他仍舊是貫徹著那一貫的好態度。

只見宛如映的目光暗淡了下去,眸子裡閃爍著絲絲縷縷的不忍,的確,他從來沒有這般的低聲下氣,即使以前亦然。

但是她又開始舉棋不定。

他可能是真的喜歡自己,但這一點也不妨礙他喜歡別人。

其實,對她而言,最遺憾的是從來沒有感受過,那種被人堅定選擇的感覺,就像是,他只是剛好需要,而她卻只是剛好在而已。

見她不言不語,他好脾氣地笑了,只得接話道,「你最近怎麼退出娛樂圈了?」

「凌浩先生,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的目的?我今天只談公事。」宛如映近乎冷漠地抬起眸,眸裡透著疏離感。

「好啊,聽說如映你最近在找某人的下落,不知道你找到了沒有?哎,如映說她不聊私事,那該怎麼辦?」他說的風輕雲淡,像是自言自語,卻隱含著嘲笑之意。

宛如映卻一下子把心懸了起來,神色繃緊,「凌老闆,您什麼意思?」

他似乎對這個稱呼陌生又熟悉,他愣了愣神,但很快又蕩開笑容。

「沒有什麼意思,只是好奇詢問一下而已而已,再說了,我們今天可是來簽約來著。」

他像是話沒說完,低頭抿了口藍山咖啡,‘那些事過去了,你也該放下了。   ’

他換上了一張嚴肅的臉容,從文件夾裡

那悉悉的紙頁之聲,像是鳴叫著他們之間最後的一線關係,只是公事上的關係。      

宛如映看著他的動作,緩緩把文件推到了自己的面前。

「你知道這本書寫的是什麼嗎?」她沉聲問道。

他一如意料般,輕輕搖頭。

「哈,那你憑什麼能夠買斷我這本書的版權?」她其實有一點真的不知道該拿什麼來面對眼前之人。

她告訴自己,生活其實很簡單,討厭的就遠離,喜歡的就爭取,得到的就珍稀,失去的就忘記。

但是,她現在連自己討厭了誰、喜歡了誰,得到了誰、失去了誰,都傻傻的分不清。

那麼,她又該怎麼辦?

她如今才知道了一個人能對她造成的最大傷害,並不是他不愛她了,而是他摧毀了她愛其他人的勇氣。

她抬眸,看了看眼前的他,他修長的指尖,執著那茶匙,在攪動著那杯瀰漫著香氣的咖啡。

有人說過,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劑,原諒不了的,最後都原諒了,放不下的,最後還是會放下。

只是,會留下永恆的傷疤。

但是他給予她的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忘記的,也不是時間所能夠沖淡的。

留下了傷疤並不可怕,只是那個傷疤在心中,在心中的最深處。

其實,她都明白,她都知道。

太敏感會心累,可是她就是那種什麼事情都會往壞處想的人。

畢竟提前失望過,總好過突然失望。

只是,於他,她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防備。

「錢。」

果真如此。

「哈。」

「那麼你想我怎麼樣?」

「凌浩,當年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劉婭舒,是你的選擇,為了她,為了你的前途,你可以捨棄一切,那麼,你有想過我嗎?」

茫茫人海之中,若能相遇,那便是緣。

但若是能相遇好幾次,那麼,她大概會把它稱作為孽緣,尤其是他。

「你好好對婭舒,她是真心喜歡你的。」

「我也是……」真心喜歡你的。

他硬生生地把話咽了下去,因為他知道,她不信,她再也不會相信這般如此荒謬的真言了。

「你也是什麼?也是真心的想要辜負她,是不是?」

「我和她決定離婚了。」

「對不起,你們之間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沒有興趣,也沒有資格介入。」

「當年我是失約了,但是你能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失約,只是報紙上說你與劉富商千金劉婭舒私會了,那麼我是該相信你,還是廣大的娛樂頭條?」

他的唇抖了抖,欲言又止,也自知理虧。

「如果你有什麼不高興,可以找人傾訴一下,不要放在心中。」

她其實又何嘗不知道呢?

有時候,她也會特別渴望想找一個人聊天談心,但是最後她總會發現,往往都談不出個所以然來。

慢慢她也領悟到,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訴別人的,有些事情是根本不必告訴別人的,有些事情也根本沒有辦法用言語告訴別人的,有些事情是即使告訴了別人,別人也理解不了的。

所以有些話,只能放在心裡,無人可訴說。

她嘲弄道,「難道我就該找你?」

「可以。」

宛如映假裝沒有聽到他剛才所言的一字一句,只是避開了剛才的答案,問道,「你剛才說到一半的話呢?」

「你簽了它。」凌浩說得乾脆,沒有半點的廢話。

她掙扎著,唇咬得發白,指尖在顫抖。

難道自己所寫的心血真的要這樣雙手奉上嗎?她捨不得。

她其實早已習慣了把一切的情緒在人前隱藏,只是不知道為何,在他面前,她怎麼也假裝不起來,也許是太習慣了他的關心。

她的一舉一動,都能夠悉數被他捕捉得到。

眼眶裡的淚水打轉著,卻拼命地忍著。

他看到了,他全都看到了,隨即神色也大變,心中的一切自尊與驟然在頃刻之間崩塌。

她的淚水沾濕了紙張。

他看著眼前女孩的淚水一滴一滴地地落在了他的心上,拂去塵封在塵埃已久的心,引來了滿室清香。

「高子諾那死小子跑了到學校裡去。」宛如映出其不意地聽到了眼前的他暗暗地咒罵了一聲。

淚水在剎那之間止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有點詫異,他可從來沒有說過這般的重話。

淺淺地回味了他的話一遍,這才意識得到,他說的是高子諾!

她別有深意地看了眼前的凌浩一眼,想要深究什麼。

只是,她沒有時間來深究了,身子直接離開了座椅,奪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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