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02

      時間過得飛快,一日兩日,甚至拖到第五日,山老虎還是不曾看見蹤跡。

      就彷彿……他們正被山老虎躲著、閃著,等待眾人精疲力盡瞬間一襲突擊。

      「再這樣下去可不成,兄弟們會先累得倒下。」老張先提出異議。

      「食物也快不夠了。」小陳摸估一下,前幾日已經把臘肉吃完,開始吃這沿路刨下的樹根與野菜。

      深邃的眼眸閃爍精光:「可以了。」也不知他在打什麼主意,臉上的笑容蓋過了疲憊:「撐過今晚,明日一早你們幾個兄弟假戲一番,吵鬧幾日沒肉。」說著就點名了幾個手腳俐落的兄弟,讓他們準備為了吃不飽這件事大打出手。

      「為什麼?」老張不解,其他人更是不解,所有人異口同聲。

      「這老虎也許真如老張所說聰慧過人,那我便以對待敵人的方式對待牠,兵不厭詐;既然牠欲消磨我們,那我們就順勢欺瞞,總好過在山裡活活累死、餓死。」或是真讓老虎飽餐一頓。

      解了惑,幾人詳談,交代下去,事情也就這麼定了。

      只是,老虎比他想得更有耐心。

      隔日爭執,老虎雖有出現那麼一瞬,卻是遙望著,沒有貿然接近。

      「真聰明。」

      「也許想趁內鬨各個擊破。」這也是戰場上反間計的一環。

      「生錯了牠,該當個軍師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免生出複雜情緒;會這麼說到這份上的,往往都是敵軍,他們曾幾何時面對過這樣心思的野獸?

      「別瞎琢磨了,最近大夥顧好頭頂,先前讓老鐵拆下的盾全綁上手臂跟腿,藏衣服底下。」

      「老大,你真這麼篤定就這幾日了?」一個小夥子不免好奇。

      「笨!不覺得這幾日渾身刺疼難受嗎?彷彿有雙眼睛盯著你。」另一個年輕人跟將軍久了,戰場上的爭鬥訓練出他們一身敏銳,危險逼近的時候,總是坐立難安又熱血沸騰。

      「是又怎麼著?」

      「肯定要發動攻擊,就等時機成熟。」渾身寒毛直豎的感覺,他一點也不喜歡。

      頓時陷入一片沉默。

      心思各異。

      有人不抱期望,畢竟面對的不過是老虎。

      有人真切期待,想趕緊把這件事給了結。

      有人隨意都好,跟著老大就是享受著這樣的情緒。

      「頭兒。」老張此時卻劃破這股沉默,手中又拎著一隻眼熟的狐。

      「嗯?」

      「這玩意兒在遠處草叢沙沙地竄,把幾個兄弟嚇得差點失手宰了。」

      小腦袋掛著濕漉漉大眼,盯著他猛瞧,搭配尖尖嘴鼻發出的嗷嗷聲,看起來無辜至極。

      「你這小東西是趕著送死?」

      「老張、頭兒,你們來看一下。」小陳隨著進來,把兩人給拉到了剛才發現小狐狸的樹叢。

      翠嫩的樹叢一撥開,裡面塞了不少水果。

      墨黑濃密的劍眉一挑,想來是他們駐足在狐狸的窩了?

      小狐狸又嗷嗷兩聲,他盯著那雙眼睛瞧,就覺得能通人性,不自覺問道:「你的?」

      「嗷、嗷!」扭動一下乾瘦的身體,小狐狸四肢揮抓,在他手裡可憐兮兮地搖晃著。

      「近日一定能順利除掉那隻老虎,這樣你更能高枕無憂的捕獵。」不知怎地,看著小狐狸一窩水果,他就替牠可悲。

      明明是能吃肉,卻是因為貪婪的老虎而吃不飽。

      就如同他一樣。

      明明能過得安穩,卻因為上面人貪婪,搞得下頭賣命一幫子無法安生。

      狐兒嗷叫,身軀又開始不安份地甩動,他並未有傷牠的打算,索性鬆手:「別怕,你太瘦了,我們不會吃你。」或許是受那雙如人般清靈大眼影響,也或許是自我遐想後同病相憐的感慨,他對牠起不了殺心,更反開口保證:「順利除去老虎後,可要跟我下山?」說完他都忍不住自嘲起來。

      跟他一起下山飢餓?

      還是跟他下山讓他養肥了殺來吃?

      不過是隻狐狸,怎會聽得懂人話?

      「嗷!」小小地、柔柔地,他此時才發現小狐已停下騷動,不再扭動掙扎,安靜地注視著他。

      那一聲輕柔也在此時變得微妙,彷彿應允了他的邀請。

      薄唇幾不可見地勾起,淡化他冷冽五官上殺戮的氛圍。

      「很好。」他低語,僅有自己可,此時此刻他臉上表情染上的溫柔,縱使一閃而逝,卻盡入狐兒眼底。

      他尚沉浸,遠處卻有了動靜。

      野獸低咆著、怒吼吼地宣告他的存在。

      眨眼間,面容已恢復冷冽,雙眼染上軍人才有的殺戮色彩。

      放下狐狸,他勾勾手指,率眾人拔營、欲往該處前行。

      然而,小狐卻在此時咬著軍履拉扯,似乎不想讓他離開。

      急欲完結此事,他並未細想小獸對於危險的反應。

      扯開狐狸,他依舊帶隊前往怒吼的方向前去,堅決漠視狐狸不住嗷叫的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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