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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一章。深閣翠玉(2)

      路德今天尚有兩個目的地,一個是得去皇宮之外替皇室準備禮物;另一個則是得去見他的未婚妻翡翠公主一面。

      雖說以路程來說,先去見翡翠公主更為順路,然而路德卻希望在天黑之前將麻煩的事情先行解決,因此決定先離開皇宮。

      況且路德其實對於應該要選擇怎樣的禮物才能凸顯帝國的華貴與誠意早已有頭緒,然而在途中卻出現了一個意外。

      「唉呀?這不是路德嗎。」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悅耳而熟悉的聲音,因此路德停下了腳步、回頭一看。

      那是一個過於艷麗的女子,豐盈卻又絲毫不顯多餘的身材、以及姣好面容之下的撫媚姿態,雖說那說水藍色的雙眼與夏洛特象徵皇室血統的紅眼相形之下有些遜色,但雙眼中嬌柔的神色卻無疑的彌補了血統上的缺陷而令人不禁心神蕩漾,同時也與那頭象徵貴族身份的金髮相映,使其格外的璀璨。

      帝國最美的女人,凡是見過她的人都會給予她這個評價,同時也是不爭的事實。

      雖說路德會給她的「美」下一個名為「妖豔」的註解,但卻也無以改變其為一個美人的事實。

      「午安,鳴音,今天您的小跟班沒有跟著妳嗎?」

      路德朝鳴音輕輕的敬了個禮,鳴音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身為貴族但個性卻有些大而化之的鳴音,向來不喜愛這些繁文縟節。

      「你說傑渡嗎?剛剛甩開了。」

      鳴音說話同時嘴角偷偷揚起,露出一抹調皮的微笑,路德感到無奈的同時也對傑渡感到有些同情。

      鳴音是帝國的古老貴族,而傑渡則是世世代代作為僕人侍奉其的家族,因此雖說常被路德戲弄為「小跟班」,但隨時跟在鳴音身邊卻是傑渡最重要的工作。

      個性認真的傑渡自然是非常盡責的一直跟在鳴音身邊,但個性自由奔放的鳴音卻不領情,常常偷偷的甩開傑渡一個人到大街上亂晃,有時路德也會在街上遇見慌張的傑渡,甚至被其拜託協助尋找鳴音。

      「看來擔任你的仕從能夠有很多的自由時間呢。」

      路德半開玩笑的對鳴音說道。

      「你在諷刺我?」

      鳴音瞇起了雙眼,神情有些不滿的盯著路德看。鳴音雖然天真,但卻不是笨蛋,路德以褒獎掩蓋揶揄的偽裝並不能瞞過鳴音。

      「沒有的事,是你多心了。」

      「哼。」

      路德露出滿臉燦爛的笑容說道,雖然明知路德在裝傻,但鳴音並不想追問下去。

      「話說你平常不都待在皇宮裡嗎?這個時間怎麼會出現在大街上?」

      鳴音將話題一轉,開始問起路德的目的。雖說路德從鳴音的問題中嗅出了麻煩的味道,但稍作思考後還是決定照實回答。

      「我要去幫納特雷八世和翡翠公主準備送給聯合王國的禮物,正打算去『銀燭工造』走一趟。」

      聽到了「銀燭工造」四個字,路德注意到鳴音的眼睛亮了起來,這個詞彙似乎挑起了她的興趣,因此在心中暗自懊悔,或許應該隨口編個謊言隱瞞才對。

      「哈哈,真是巧啊!我正好也要去那邊一趟呢,那我們就一起去吧。」

      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一般,鳴音一旦興趣被挑起,就立刻興奮得拉起路德的手催促其趕快前進。

      雖然路德非常肯定鳴音原本的目的地跟自己不一樣,但路德沒有證據、也不想嘗試去揭穿她,與其說在街頭上遇到鳴音是遇上了「麻煩」,不如說是路德被一個會行走的「天災」給找上了更加貼切。

      外表上有著性感而成熟的身體,但心中卻始終保有一個頑童般的心靈,這就是路德剛認識鳴音時對她的印象。

      雖說有時也顯得過於任性,常常引發別人的麻煩────尤其是傑渡────但卻沒有人能夠真正的討厭她,這是路德與鳴音熟識後對她的印象。

      「銀燭工造」,若要一言以蔽之,那就是「帝國最大的工廠」。

      當然事實上並不只是「大」而已,雖然是民間營運的公司,但卻擁有帝國五成以上的製造業產品市佔率,而在高價值產品上市佔率更是高達九成,可以說是帝國的製造業龍頭,同時也是帝國唯一指定簽約的工廠,尤其在軍事武裝上,帝國幾乎是全權交由銀燭工造生產。

      若要準備一份符合帝國皇室身份的禮物,路德想不出有什麼東西是比銀燭工造生產的產品更加適合了。

      銀燭工造雖說是一間大型的工廠,但由於其一般生產的產品都是交由帝國境內各個城市設立的分工廠生產之故,因此在華麗而巨大的建築之中只保留了一個小型的工房、剩下的空間全部都作為辦公室和接待處使用,因此若是將大門口那標誌性的銀色燭臺徽章給去除,第一次來的人或許會以為自己來到了普通的物流公司也說不定。

      路德由於工作上的關係────通常是納特雷八世的私人委託────曾經與銀燭工造打過好幾次交道,因此不需要花多少功夫就能夠與銀燭工造的廠長會面。

      廠長是一個年老的壯漢,雖然那象徵平民身分的黑髮已經因上了年紀而顯得灰白,但那長期與鐵爐相伴的壯碩身軀卻絲毫不見老邁。

      看見路德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廠長首先如同看見了好朋友般露出了豪邁的笑容,但看見了鳴音緊跟在路德後方走進辦公室後,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

      看來鳴音的聲名遠播不僅限於外表。

      「真是特別的組合。」

      廠長的聲音有些冷淡,路德不禁偷偷瞄了身旁的鳴音一眼。

      「『我』是來替皇帝委託您生產一樣重要的產品。」

      路德開口表達自己的來意,同時也暗示了自己與鳴音的來意並不相同,使廠長的心情有稍微好轉一些。

      「哦?是什麼樣的東西呢?」

      廠長雙眼饒有興趣的看向了路德,絲毫不理會鳴音的存在。

      「下個月十五是聯合王國舉行選王儀式的日子,納特雷八世要我替他準備一份符合『帝國皇室規格』的禮物。」

      明白了路德的來意,廠長不禁笑了起來。

      「哈哈!那確實是只有我們家才辦的到呢。所以呢?你心中所想的是什麼?」

      廠長豪不避諱的誇耀著,確實,銀燭工造的品質就是值得如此自信。

      「我想要你製造一件『煌器』。」

      似乎路德所言比廠長預想的還要驚人,廠長瞪大了眼睛,又露出了有些擔憂的神情。

      「這樣好嗎?從未有在外交上贈送『煌器』的先例吧?而且...」

      廠長欲言又止,似乎在思考該說些什麼才能避免冒犯到路德。

      「不必諱言,我對於『感染者』的稱呼並沒有太多的反感。」

      路德露出了淺淺的微笑示意廠長繼續說下去,但在開口之前就被唐突的打斷了。

      「等等,為什麼送煌器會有問題啊?煌器又跟感染者有什麼關係?」

      鳴音似乎不太能跟上兩人的話題,原本想一直忽視鳴音的廠長似乎察覺到若不先回答鳴音的問題,話題就難以繼續下去,於是先嘆了一口氣後開口說道。

      「要回答這個,首先就要從所謂的『煌石』說起了。」

      廠長轉過身去,打開了放在辦公室後方的櫥櫃,從最深處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後回過頭來擺在桌上。

      廠長伸手打開了小盒子,只見裡面擺放著一顆礦石,雖說有著淡淡的銀色光芒閃耀,但看起來卻不怎麼顯眼,有稜有角的外型證明其未經打磨,雖說以這塊礦石被裝在一個精細的盒子內、又被存放在銀燭工造廠長的辦公室內,推測其應該價值不斐,但就這顆不起眼的礦石外貌看起來,很難相信它會有如此價值。

      「這就是『煌石』,又被稱為『古礦石』,估計它的生成年代比現今世界上的所有礦石都來得久、沒人知道它的成份,甚至沒有人能夠真正的掌握它,因為每一顆古礦石都是獨一無二的,都具有屬於自己的特性,因此沒辦法將其歸類,只能用古礦石或是煌石來統稱它。」

      鳴音原本想要伸手將其拿起,但卻被路德阻止。

      廠長注意到了鳴音的動作,於是繼續解釋道。

      「千萬不要隨便觸碰它,沒有主人的『煌石』都帶有病毒,只有輕輕一碰,就會被病毒給感染,成為『感染者』。」

      鳴音低頭看著這一顆小小的石頭,神情有些畏懼、同時又帶有一些迷茫,彷彿不相信這一顆小小的石頭上會有什麼可怕的病毒一般。

      「但相反的,像我這樣已經被感染的人,即便觸碰也不會被重複感染。」

      路德伸出手拿起盒中的煌石,放到了與雙眼齊平的高度仔細打量著它,只見其在燈光下閃耀著淡淡的銀光,路德搖了搖頭將其放下。

      「堂堂銀燭工造的廠長辦公室裡竟然只有這等貨色的煌石嗎?」

      路德將煌石放回盒中,同時開口調侃著廠長。

      「哈哈!我們工匠向來講究的是物盡其用,真正上等的煌石不是已經作成了煌器、就是謹慎的存放著等待有緣人的出現,只有像這種次等甚至劣等的煌石,即使做成煌器也不怎麼樣,自然就只剩下了展示的功能了。」

      雖然路德輕描淡寫的談笑著,試著將沉重的話題不著痕及的轉移,但卻不能阻止鳴音繼續追問下去。

      「等等,為什麼碰一下就會被感染病毒?為什麼感染者不會重複感染?還有路德你竟然也是感染者嗎?」

      短短幾句話內已經有過多的情報,鳴音一時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因此只能拋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我的話,自從向納特雷八世宣示效忠的那一刻開始,就成為感染者了,算起來......已經過了大約十八年吧?」

      路德若有所思的說著,似乎在說話的同時他的腦中已經有無數的回憶浮現。

      「十八年?路德你應該還很年輕吧?」

      鳴音打量上下著路德,其俊俏的面容怎麼看都只有二十多歲左右,假設路德二十歲左右進入帝國政府,莫非今年路德已經接近四十歲了?

      「我宣誓效忠納特雷八世的時候還只有十四歲,而我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

      彷彿知曉鳴音所想一般,路德如此解釋道。

      「至於病毒相關的問題,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解釋吧?」

      路德看向了廠長的方向,廠長與路德四目相交,意識到路德不想要繼續談他與納特雷八世的往事。

      鳴音雖然好奇十四歲的路德是如何與納特雷八世相識的,但卻也接收到了路德不想繼續說下去的訊息,因此只好作罷。

      雖說依照鳴音的性格,總有一天一定會把這件事情給問清的。

      「咳咳。」

      廠長輕輕咳了兩聲,示意剛剛的話題已經結束,而自己即將開始說明。

      「事實上『感染』的真相,就藏在這些煌石內部的構成物質中。」

      廠長小心翼翼的拿起了裝有煌石的盒子,將其放在手上開始說著。

      「構成物質?不是說無法掌握煌石的成分嗎?而且不是每一顆都不一樣嗎?」

      鳴音注意到了廠長的話語中存在著矛盾,於是打斷了廠長的說明。

      即便才剛開始說明就被打斷,但廠長的神情中並沒有任何不滿,反而露出了一抹驕傲的笑容。

      「嘿嘿,確實普遍認知中,煌石的成分、構成物質都是未知,但是────」廠長說到這裡刻意停盾了一下。「但是這種『普遍認知』卻不適用於我們『銀燭工造』。」

      廠長充滿自信的說著,又一次的為他苦心經營的事業感到驕傲。

      「雖然每顆煌石都有著獨一無二的特性,但凡是被歸類為煌石的礦石,其構成上都有一個共同的『規律』。」

      說到這裡廠長又刻意停了下來賣個關子,路德常常因此調侃他,說他比起當個工匠似乎更適合當個推銷員或演說家。

      「那就是,這些煌石起初都是由一個小到肉眼看不見的『源質』開始形成,慢慢的吸收周圍的物質,並且自我分裂出大量的『衍生質』,隨著衍生質經年累月的堆積,就成了我們肉眼可見的『煌石』,由於每個源質特性本身有所差異、又受到生長環境不同的影響,因此每顆煌石才會有不同的『特性』。」

      聽著廠長的說明,鳴音將視線移動到了廠長手中的煌石上。

      「所以說,這一顆煌石,幾乎整顆都是衍生質,而在其內部的某處存在著一個源質囉?」

      廠長點了點頭,表示鳴音卻實理解了他所說的話。

      「至於所謂的『感染』,是因為就算每個『源質』都有所差異,但都必然會有一個相同的特性。」

      說到這裡,廠長又停了下來,看著鳴音雙眼中迫不及待的神情,才又繼續說起。

      「那就是,會受到『人體』的吸引,即便隔著再厚的衍生質都一樣,只要人體直接觸碰而沒有其他物質的阻礙,這些『源質』就會從煌石內部,轉移到人體內。」

      廠長又停止了說明,但這一次並不是為了賣關子。

      路德注意到廠長在看著自己,於是點了點頭,示意廠長並不會冒犯到自己。

      「這些源質在人體內紮根,會產生兩個作用:其一,會與人體同化,於是人可以透過源質操縱衍生質,甚至透過催動源質觸發其特性,使自己獲得不同於常人的特殊能力,因此感染煌石的病毒、並操縱著以剩餘的衍生質製成之武器的人,我們一般稱之為『異能者』;其二,源質會逐漸吸收人體內原有的物質,使得人逐漸變得虛弱,生命也會隨之縮短。越是利用第一個特性催動源質力量的人,與源質的同步率就會越高、源質的活性也會更強,人就感染得越嚴重,因此異能者也有一個不怎麼好聽的稱呼,就是『感染者』。」

      鳴音聽完之後的神情,似乎有些恐懼,但更多的是震驚,偷偷的瞄著路德的表情,同時也明白了為何廠長與路德要一直互通眼色。

      「源質轉移到人體後的煌石就只剩下了衍生質,即便其他人再觸碰也不會感染,通常都會經過工匠把煌石製造成武器供感染者使用,也就是『煌器』,感染者能夠利用煌器裡剩餘的衍生質來最大程度發揮異能。至於為何感染者不會重複感染,是因為源質之間會彼此排斥,因此體內的源質會阻止煌石上的源質進入人體。」

      鳴音還是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雖說一時間吸收了過多的情報,但以鳴音的才智來說全數吸收並不難。

      「這些我都懂了,那麼,關於將煌器做為禮物的事情該怎麼解釋呢?」

      雖然經過廠長的介紹,鳴音已經明白煌器是一把雙面刃,擁有異能確實很有吸引力,但受到感染卻又令人卻步,鳴音並不明白路德選擇煌器做為贈禮的理由。

      畢竟將「病毒」做為禮物想必會是空前絕後的「大禮」吧?

      尤其對於絕大多數的人來說,可不會有銀燭工造的廠長親自解說煌石的經驗,對於煌器認識也必然是一知半解的,可能只知道煌器會造成病毒感染,既而不知道必須直接觸摸才會感染、更不知道煌器只會感染第一個觸摸的人。

      將這樣的東西做為贈禮,究竟有什麼好處?

      「主要的理由有兩個。」

      路德舉起手並伸出了兩根手指。

      「其一,是為了展現帝國的『誠意』。」

      路德說話的同時,眼神看向廠長的方向。

      「確實,若要打造一個尚未決定主人的煌器,就必須在不讓源質轉移到人體的情況下進行,也就是工匠在製造過程中不能夠直接觸碰到煌石,但同時又必須維持高品質,這樣的技術,別說是帝國,綜觀整片大陸應該也只有我一個人辦得到。」

      廠長點頭同意路德的理由,同時也豪不掩飾的自認是全大陸最頂尖的工匠,事實上若銀燭工造的廠長自稱是第二,那麼也不可能有人擁有自詡第一的自信。

      一般在製造煌器的時候,都會讓訂購人預先觸碰煌石,讓源質轉移到訂購人體內,使工匠在製程中不用擔心受到感染,也就是說在製造前就已經決定了主人。

      尚未決定主人的煌器並不是沒有,事實上只要有錢,要經由黑市取得也並沒有太大難度,但品質卻不可能太高,要同時具備「尚未決定主人」以及「銀燭工造品質」兩項條件,或許真的只有銀燭工造廠長一個人有能力做到。

      「如果是這樣的話,確實有足夠的誠意。那第二個理由呢?」

      鳴音也同意這個理由,要能夠請到銀燭工造的廠長親自製造物品,光是有錢並不足夠,路德也是經過納特雷八世的多次牽線,才有能夠與廠長直接對談的一天,即便對方是聯合王國的貴族甚至皇帝,若沒有人從中牽線依然做不到。

      「其二,是為了鋪墊帝國的『未來』。」

      這一次沒有人替路德接話,都在等待著路德親自說明。

      但這次的談話時間似乎在路德開始解釋之前就宣告結束了。

      「叩叩叩。」

      辦公室門外傳來了有人敲門的聲響,隨後門外的人推開了大門走了進來。

      是個熟悉的人。

      「萬分抱歉,大小姐給您添麻煩了。」

      以他過於壯碩的身材以及有些粗曠的外表相反,這名黑髮的男子有著整齊的衣著以及卑讓的神情,其剽悍的身材與謙遜的態度相襯托映照出鮮明的對比。

      反而是鳴音一看到這名男子態度就變得有些彆扭。

      「阿......傑渡......這麼巧啊?」

      鳴音尷尬的向她在幾小時前甩開的隨從打了招呼。

      傑渡並沒有抱怨也沒有生氣,只是用一種帶著七分溫柔以及三分無奈的眼神注視著鳴音。

      「辛苦你了,傑渡。不過這裡都是自己人,沒必要這麼拘謹的。」

      路德走上前去拍了拍傑渡充滿肌肉的緊實手臂。

      「不,無論何時都要維持謹慎的態度與自信的姿態,是家族代代相傳的祖訓以及榮耀。」

      雖說是在回應路德的話語,但傑渡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緊盯著鳴音。

      「我一直都自信心滿滿的哦。」

      鳴音說話的同時挺起了她豐滿的胸膛,雖然擅自將「謹慎」這一部分給忽略掉了,但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或許也是她自信的一種展現也說不定。

      雖然不明顯,但路德彷彿聽到身旁傳來了一陣淺淺的嘆息。

      「那麼,小姐晚上還有安排行程,就先不多做叨擾了。」

      傑渡向路德以及廠長致意後,向門外踏出一步,暗示鳴音該離開這裡了。

      鳴音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投降似的走出了辦公室,也宣告了今天的自由時間已經結束了。

      「那麼,該說的事也說完了,我就靜候您的佳音了。」

      路德也轉頭向廠長表示了自己並沒有久留的意圖。

      「好的,完成後我直接派人送到你的住處就可以了吧?」

      路德點了點頭,接著轉身隨著鳴音和傑渡離開了廠長的辦公室。

      剛剛熱鬧的辦公室內轉眼間就只剩下廠長一人留下,頓時感到有些寂寥。

      「鋪墊帝國的『未來』嗎?路德,你究竟又佈下了什麼樣的局啊......」

      廠長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深思著路德剛剛沒說完的話究竟代表著什麼。

      雖然廠長並不認為自己是個聰明的人,但畢竟在這世道上也打混了長久的時間,從一個普通的工人做到銀燭工造的廠長,經歷過的風霜、看過的黑暗比起凡夫俗子來得更多,但廠長卻從未有一次真正參透路德這個人的意圖過,一次都沒有。

      並不知道他能做到什麼、但又不知道有什麼事是他做不到的。只要是認識路德、曾經與他共事過的人,都會對他有如此的評價。但與他熟識的廠長卻要反駁這句話。

      並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但又不知道有什麼是是他做不出的。這才是廠長與路德多次打交道之後體悟到的,路德這個人最可怕的並不是他「做了」什麼、而是他「要做」什麼,只要能夠達成目的,無論什麼都能夠成為路德利用的工具。

      廠長嘆了一口氣並停止了思考,要參透路德這個人,或許比起讓一隻駱駝穿過針眼還要更為困難。

      同一時間,遠在銀燭工造之外。

      「真是的,為什麼你要這麼早發現我啊?」

      鳴音走在傑渡的前方,有些不滿的抱怨道。

      「我也是先找了很多地方,最後才找到那邊去的,因此並不能算早。」

      傑渡說話的同時,先是檢查了周圍並沒有其他人的存在後,迅速的將手伸到胸前的口袋裡,拿出了一張小紙條。

      「欸欸?什麼時候放的?我怎麼沒看到?」

      鳴音注意到了傑渡的動作後吃驚的看著那張小紙條,隨後迅速的貼近了傑渡的身邊,從側邊與傑渡一起觀看著紙條的內容。

      「就在剛剛伸手拍我手臂後,放下的那一瞬間就悄悄塞進了我的口袋,還巧妙的用身體來擋住了妳和廠長的視線。」

      傑渡迅速的看完之後,立即將那張紙條揉成小紙團並且納入口中以湮滅證據。

      「真是的,每次下個命令都搞得這麼神秘做什麼?」

      鳴音雖然話語上像是在抱怨,但語氣上似乎又有些興奮。

      「總不會連妳今天會突然甩掉我並且在大街上與他碰面都算好了吧......真是的,明明不可能的事情一旦與那個人扯上關係,不知道為何就變得可能了。」

      傑渡口中喃喃的念著,不知是在抱怨還是在讚嘆著路德。

      在相同的時間內,廠長以及傑渡雖處於不同的空間但都不約而同的佩服著路德的智謀與恐怖,不知是否連這一瞬間發生的事,都在路德的計算之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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