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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晴天霹靂(小桃篇)

早上小桃很仔細地與同辦公室的嬌慧完成出納業務的交接;

林嬌慧士官長雖然比小桃更早幾梯入伍,但升遷速度顯然比較快,嬌慧本來隸屬行政部門,掌管單位人事,因在外早有工作經驗,言行談吐及交際手腕顯然比一般應屆入伍的志願役士兵高明得多,留著一頭亮麗的長髮束成馬尾,月牙眼,鼻正唇厚,因有跑步運動的習慣,身形姣好,算得上是前突後翹的曼妙身材,早在行政科時,就有種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感覺,城府深不可測;這點從她忽然從人事部門空降主計部門佔上缺可知。

「嬌慧學姊,那生產期間就拜託妳喔,有甚麼問題隨時打手機給我,我手機會保持24小時暢通。」小桃誠懇地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看著嬌慧的月牙眼。

「喔,好啦,那祝妳生產順利。」嘴裡說著客氣話,嬌慧卻對小桃白眼相看;接著怒視向另一個人。

夢翔打了個寒顫,像是冰天雪地被澆了桶冰水的感覺。

沒錯,建議在小桃產假期間由嬌慧代理出納業務的就是身為首參的夢翔,一來考量嬌慧已升士官長應承擔較重的任務,二來嬌慧剛到主計科佔上缺,所承辦的業務較辦公室其他同仁輕,因此向科長建議;但嬌慧可不這麼想。

「哼,分明是在報上次我跟科長咬耳根子的仇。」這是嬌慧此刻的想法。

其實夢翔在科長背後說她是巫婆之類的壞話,不須嬌慧去打小報告,她都心知肚明。

夢翔並不是公報私仇之輩,且相當肯定嬌慧的工作能力,

嬌慧在夢翔第一次調任286艦隊的時候,是很尊重他的,一個是剛下部隊的女下士,一個是資淺少校看似前途無量,兩人因業務常有接觸,聊得相當投機;尤其在夢翔報考指參學院,相關公文經過嬌慧,嬌慧本是相當尊敬夢翔然而五年過了,夢翔指參學院畢業,卻依然被調回基層艦隊擔任原職,嬌慧開始打從心底看不起這個「萬年首參」。

「西瓜靠大瓣」,在知道夢翔與蕭科長的理念不合的情況下,自然會採取行動。

不過對升官早已不存希望的夢翔根本不在乎這些,看到小桃即將待產,內心產生萬般不捨。

「小桃,這一別將近三個月,我祝妳產下健康的寶寶喔。」看到穿著粉色孕婦裝的小桃,夢翔感性了一句。

「謝謝喔,大預,這幾個禮拜你調過來,經常幫我,滿月酒少不了你一份。」小桃露出淡淡的微笑。

「完全沒有變呢…這個單純的笑容。」夢翔被小桃抿嘴的淺笑給吸引住了。

「對了,說起來妳是在懷孕期間升上士的,我還未曾看過妳穿卡其色軍服的模樣呢(海軍士官中下士穿著淡藍色軍服,上士以上換著卡其色)。」

「是呀,就怕產後,身材走樣,大預根本不想看呢。」

夢翔笑了,一股奇妙的氣氛,瞬間包圍著兩人;

「夢翔,這幾份公文改一下,都錯一樣的…」蕭科長再也受不了這種肉麻感,刻意攪亂氣氛。

蕭科長曾經離婚過,原因是老公在外偷腥,她毅然決然地提出離婚,獨自撫養兩個孩子,從此醉心於功名,不談感情。此刻見到這兩個各自有家庭的人,搞出這種曖昧氣氛,內心無名之火三千丈。

「報告是。」夢翔冷冷地從科長手裡接過公文。

對於跟自己走著相反路線的科長,夢翔自然也沒好臉色。

放下公文,夢翔起身送小桃走出辦公室。在走回女生寢室的路上,小心翼翼地看著小桃,還貼心地幫她提著隨身物品。

「準備在哪待產呢?」夢翔問。

講到這裡,小桃嘟起了小嘴;

「那還用說,我那孝子老公當然要我回南部婆家呀,想到那機車的婆婆,就好煩喔,都不知道是要我回去待產,還是回去照顧他媽。」

「別這麼說嘛,士官長那麼寵妳,應該有交代婆婆好好照顧妳吧,況且南部空氣好,對寶寶也較有利呀。」

「說歸說呀,他又不是每天在家,在我被那惡婆婆欺壓時,他又不能及時游回來幫我。」

「現在的妳不需幫,別忘了妳有最好的武器。」夢翔指指小桃的大腹便便。

兩人不禁都笑了出來;

看著兩頰冒著蘋果紅,小桃的笑臉,夢翔內心悸動不已。

原來小桃在當年夢翔調差後,心境產生變化,加上工作壓力,經常和脾氣有些桀傲不訓的前男友起口角,本來就是有時間空間限制的愛情,根本禁不起這一次又一次的爭吵,每次打給夢翔,不是在忙公務,就是在當值,能深入聊天的機會很少,回到家,夢翔又不敢接起她的手機,以致於讓隔壁單位擔任文書的陳姓士官闖進了她感性的心房,在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兩人順利結了婚;婚後陳姓士官調任高雄軍艦佔士官長缺,而軍艦與陸上單位不同,需配合任務出海,無法經常回家。

「那麼保重身體喔,一樣,有事情電話聯絡。」夢翔在耳邊比著打電話的手勢,對著走進女生寢室的小桃說。

「哼,你當年也是這麼說,結果都沒有兌現。」小桃又嘟起嘴來。

「這次我保證兌現,畢竟小桃是我現在最重要的工作夥伴。」

兩人再次相視一笑,帶著甜甜的感受踏上彼此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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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週後)

「喂,夢翔…」早點名之前蕭科長叫住了他。

「是…」本以為又要被交待一堆鳥事的夢翔不耐煩的回身。

「早點名後打個電話給書郁,她…小產了。」

夢翔睜大雙眼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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