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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核與野犬(上)

      浣熊把伯利茲扔進了一個石造的房間,裡面沒有燈。唯一的光源是狹小的窄窗,裡面有另一個和伯利茲年紀相仿的少年。少年有著髒髒的亞麻色髮絲,和一雙清澈的咖啡色眼睛。那個少年在和伯利茲一樣,在腰際綁上了厚厚一層繃帶。他一看見伯利茲,雙眼就亮了起來,站起來向他伸出手。

      「嗨,你是新人對吧!我是前兩天才進來的參賽者哦!我是野犬,就是流浪狗的那個野犬!」

      等等,這麼樂觀沒問題嗎!伯利茲一邊想著,伸出手和野犬握了握:「我的名字叫做伯利茲。」

      「太好了!從今天起,我們就同一間房間啦!」野犬笑嘻嘻的坐了下來,拍拍身邊還算乾淨的一塊區域。伯利茲挨著他坐了下來,野犬又開口了:「對了,伯利茲,你也是被賣進來的嗎?」

      「也?所以說野犬、你也是……?」

      野犬吐了吐舌頭,「被我阿爸阿媽賣進來噠,說是這樣才養的起我阿弟阿妹。我好像還挺值錢的咧!」

      呃,我覺得這個話題似乎不太適合繼續進行下去,伯利茲清了清喉嚨,「嗯,野犬,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被種這些晶核嗎?」

      少年歪著頭,似乎努力的思考了一下。

      「唔嗯……啊!我想起來了!」

      噢噢噢!是什麼是什麼!伯利茲雙眼發亮,連背脊都挺直了。

      「這個東西,可以讓我們使用上族的異能!」

      ──等等,你認真的嗎?

      似乎是看見了伯利茲不信任的眼神,野犬慌忙的揮起了手:「等等、我說的真的是實話!你有看到外頭那個藍色晶核的小姐姐嗎?那個是之前和我同一個房間的!她等等就會回來了,到時候你可以去問她!」

      呃,我該不該告訴野犬,他說的那個小姐姐已經被……了?

      「好好我知道了!野犬你不要激動!你打到我了!」伯利茲架住激動的少年揮舞的雙手,慌忙間扯下了野犬腰間的繃帶。

      那是一顆透著雲朵般紋路的透明晶核,穩穩當當的鑲嵌在野犬的脊椎中後段,剛好可以露出衣服下襬。一旁應有的醜陋傷疤一概不存在,就像從身體裡天生生出的晶核。

      野犬注意到了伯利茲的視線,往下看了看自己的核,苦笑兩聲。

      「那個動刀的傢伙──浣熊──的技術是全鬥場裡面最好的,但是他也是唯一不上麻藥的。你是他的作品嗎?高高的、很陰沉,還有一件蓋到下巴的大衣。」

      等一下啊啊啊!他真的叫浣熊嗎!那個和可愛浣熊一點都不像的陰沉大叔嗎!浣熊會哭的喔!「呃,大概是、吧?」

      野犬撇撇嘴,聳了聳肩。「聽說上一屆最後一個倖存者的核就是出自浣熊之手,只是她好像讓浣熊很失望啊。」

      你不是前兩天才進來嗎!你是怎麼收集到這麼多情報的!

      「哦哦,你一定在想,我是怎麼收集到這麼多情報的對吧?我可是生活在荒蕪煙區的貧民哦,如果沒有點收集能力,馬上就會死的哦。」

      ……噢,那真是難為你了。「要不,你再多跟我說說那個前一屆勝利者的事吧?」

      「不是勝利者,是倖存者。」野犬換了個坐姿,「因為她在最後一場競技時在燒光整座鬥場之後消失了。」

      ──啊?

      守衛到來的即時,鐵棍敲打鐵欄杆的聲音震耳欲聾。粗啞的嗓音示威般的吼叫著,「全都給我閉嘴!吵死了!」

      野犬吐了吐舌頭,向伯利茲眨眼:「好吧,看來得明天再說啦。晚安,伯利茲。」

      伯利茲連忙點了點頭,「晚安,野犬。」

      那天晚上,他夢見了久違的老神父,站在火海中央。

      伯利茲是被核獸的吼叫吵醒的。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核獸大暴走嗎!

      野犬睡眼惺忪的往小窗瞄了一眼,抓起破爛的毛毯躺了回去。

      你為什麼還能睡!為什麼!伯利茲面目扭曲的用力搖晃野犬的肩膀。

      「那個是弱化的核獸,已經把身上除了核之外的晶體拔掉了、讓我睡……」

      噢,好吧。伯利茲只好蹲回原本的位置。

      可還沒蹲多久,就被守衛吵吵嚷嚷的用鐵棍敲打欄杆的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這次守衛走進了小房間,把伯利茲和野犬都推了出去。

      伯利茲邊抖邊抓著打著呵欠的野犬,感受到伯利茲的恐懼,野犬拍拍他的手:「別擔心別擔心,這個不會很可怕的,只是要測試你的能力而已。」

      等等你知道這麼多,你真的只來了兩天嗎!伯利茲突然發現了野犬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抓住野犬的手。

      「等一下、要加油!」

      「不會輸的!」

     

      偌大的石造競技場裡,被剝除鱗甲的蜥蜴核獸來回踱步。

      和伯利茲一起被扔進去的除了野犬之外,還有幾個少年少女。隨身防備的武器只有幾把石劍,核獸在嗅到陌生味道後開始狂暴了起來。

      浣熊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這是餓了好幾天的七號,在你們最好在被七號吃掉之前搞清楚要怎麼使用你們的能力。」

      等等等!雖然說在實戰中學習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我相信絕對不是這種實戰啊喂!

      七號的咆哮聲蓋過了浣熊的尾音,伯利茲反射性地縮了縮脖子。

      等等啊啊啊啊啊!你還沒告訴我我要怎麼使用能力啊啊啊!會死吧會死吧會死吧!

      野犬抿唇,「我記得小姐姐跟我說過、我們這種人造核的發動方式──」

      那你還不早說!七號牠、牠看過來了啊啊啊!

      野犬隨手抓過一柄石劍,隨著其他少年少女的動作,往自己的腰側狠狠劃下。

      鮮血迸流,一路蜿蜒向下,染紅了纏在腰上的繃帶。透明的晶核散發出淡淡的光芒,白色的紋路從繃帶下蔓延開來,沒入衣物之下。

      大塊大塊的半透明晶石從野犬的皮膚上生出,和眼前的核獸身上殘存的晶石有些類似。

      哇!這是什麼!這就是教徒的異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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