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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核與野犬(下)

      哇!這是什麼!這就是教徒的異能嗎!

      「伯利茲!你愣著幹什麼!快點用能力啊!」

      野犬的喊聲被爪與石相擊的聲音覆蓋,七號混濁的眼睛定在伯利茲身上,半透明的爪子刮擦過爪痕遍佈的石頭地面,留下一道道新的痕跡,刺耳的聲響讓伯利茲不禁縮了縮脖子。

      他沒有想到七號的動作那麼快。

      巨大的核獸在眨眼間就迫近一大段距離,離伯利茲的臉近得不像話,都可以聞到腥臭的氣息噴吐在他臉上。

      等一下啊啊啊啊!這麼快真的沒問題嗎!這真的已經不是測試了吧喂!

      一個淺色的身影閃身擋在他身前,清脆的碰撞聲響起。野犬悶哼一聲,用覆蓋著晶石的手臂架住了巨大的爪子。

      「快跑啊伯利茲!嗚、好重──」

      一個半身滿是藏青色紋路的少年從七號的背後一躍而起,一手按上七號被剝除鱗甲的額頭。核獸痛吼一聲,扭頭甩開少年。適才被少年碰到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明顯的青色的痕跡,緩慢的蔓延擴大。

      怒不可遏的核獸把目標轉向藏青色的少年,甩動粗壯的尾巴,把一個少女抽得撞上鬥獸場的石壁。

      七號的速度很快,下一秒就出現在那個藏青色少年面前。藏青色少年才抬起手想要防禦七號的攻擊,就被牠一口咬上肩頭。

      「啊啊啊啊!」

      少年忍著疼痛,把雙手放上七號的脖子。青色的紋路從少年手臂上延伸到七號的厚皮上,斑斕的妖異的顏色染上少年的血。

      「可惡!現在的話、輸了就會死的!伯利茲,你小心一點,我要去幫他!」野犬把伯利茲從地上拉起來,就往藏青色少年那裡跑去。

      七號像知道野犬的想法一樣,帶刺的尾巴威脅性的大範圍掃動著。但是野犬靠著身上的硬化晶體,硬是往前推進了好幾步。

      七號猶豫了幾秒,最後決定把藏青色少年壓在爪下,轉頭對著野犬露出獠牙。

      野犬在同時往前跑去。

      伯利茲看見了在蜥蜴核獸的腹部有一道反光閃過。

      「野犬!核在牠的肚子上!」

      「好咧!」野犬硬扛著暴力的粗暴尾擊,試圖向前卻被不只一次的打歪路徑。

      這樣不行、這樣沒辦法的。伯利茲在看見野犬身上第一塊晶體剝落時這麼想著,抓起勉強算的上鋒利的石劍,悄悄的從圓形的鬥獸場另一側湊近七號。蜥蜴一樣的核獸此刻正彎著脖子盯著湊近自己的野犬,前半身的重量為了騰出一隻爪子壓住努力掙扎的藏青色少年,全都壓在另一隻前爪上。

      伯利茲偷偷跨過藏青色少年,舉起早就捲了刃口的石劍,瞄準七號的爪子用盡全力的用力跳起。

      就算是皮糙肉厚的核獸,在沒了晶體的保護之下,也能被一個少年用一把毫不鋒利的鈍劍刺穿掌爪。

      核獸痛吼一聲,反射性地抬起受傷的掌。重心不穩的向一旁倒去,藏青色少年趁機滾出了核獸爪下,野犬也向前跑去,朝著脆弱的核獸腹部的核揚起被晶體覆蓋的堅硬拳頭。

      「──停。」

      浣熊的聲音硬生生的停下了野犬揮拳的動作,依舊穿著黑色神殿大袍子的浣熊快步從鬥獸場側邊的小門走出。他直直的走向嗚咽著發出幾聲咕噥的七號,在伯利茲眼前拔出七號爪子上的石劍。七號腹部的核在眾目睽睽之下發出幾次閃光,變成了一隻可以裝進浣熊的大禮帽裡的小蜥蜴。

      其實小蜥蜴看久了還挺可愛的啦嘿嘿──等一下!這該不會才是你的能力吧!變大!結果你是浣熊的寵物嗎!為什麼我不知道核獸可以馴養!

      「這一批還行。至少有耐打的和有腦的。守衛呢?把它們丟回去。今天有兩個人會用能力了,不錯。剩下的你們,最好向神子祈禱可以在戰鬥中搞清楚怎麼用核。」浣熊哼哼兩聲,把蜥蜴放到肩上。七號轉了轉眼睛,對著地上東倒西歪的少年少女們吐了舌頭。「我可不希望這次也沒人能打到最後。接下來我要回神殿裡幾周,你們最好給我搞好這一切。」

      ──所以、我們是通過了嗎?

      「伯利茲──」

      伯利茲聞聲抬頭,看見了野犬大張雙手興奮地衝向自己,然後他感覺自己撞進了一個堅硬的懷抱。

      「我們通過了!我真沒想到!感覺好像很容易一樣!」

      好好好我知道了,野犬先把你的能力撤掉啊!我被你抱的很痛啊!

      守衛提著他們倆的後領,把他們推進了側門。在進門前,藏青色少年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撕心裂肺的,似乎在喊著什麼名字。

      伯利茲回頭,還沒看清楚,門就被重重的關上了。

      原本的小房間被收了個乾淨,還放上了兩條完整的舊毛毯,伯利茲才發現原來小房間是有兩張石床的。

      「上頭說至少你們有腦耐打,」守衛簡短的解釋,「現在進去。」

      野犬興奮地撲上毛毯,「伯利茲!這個好軟哦!你也快來摸摸看!」

      於是少年也快步走進了房間,漏聽了守衛在門鎖合上的同時吐出的憐憫嘆息。

     

      煙灰髮色的年輕女子打了個噴嚏,寬大石桌前的神職人員撐著下巴,丟出一個問句:「很久沒有自願加入的參賽者了。名字是?」

      「隨你怎麼叫囉,我這人很隨和的。」灰髮聳肩,手指拈起耳側亂翹的醒目煙色短髮,在修長指間繞啊繞,袖口一角露出延伸到袖中的白色繃帶。

      儘管在高高的制服長袍的領子後並不明顯,但還是看得出神職人員挑起一側的眉毛。

      「那就稱呼妳為灰髮了。核呢?什麼時候可以安排種核?」

      灰髮總算放過了那綹被她凌虐的髮絲,手指往下,搭上了脖子上薄得只能充當裝飾的圍巾。往後,一顆略略有些混濁的紫紅色晶核在她的後頸第七節頸椎上,渾然一體的喧囂著自己的存在。

      「我已經有核啦,能力是暴擊哦。是人造的。」

      神職人員揚起了雙邊的眉毛,在表格上填上了最後一個潦草的字,從寬大的袍袖中掏出一個印章,在文件上蓋章。起身,他把文件塞進袖中,向灰髮招了招手,「好的,灰髮……小姐,請跟我來。」

      灰髮露出一個故作無辜的笑容,雙手背在腦後,跟上了神職人員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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