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琦君小姐

猶然記得國中時期最愛的一篇散文即是琦君的〈一對金手鐲〉,當時被編進國文課本中的一篇,雖然大夥兒記得的都是宋晶宜的〈雅量〉,什麼格子呀綠豆糕的,寫得也很好,但若以鍾愛的程度,我理當是給了琦君小姐,為什麼稱她為小姐呢?那除了是一個敬詞以外,女人都喜歡自己是以年輕的樣貌被稱呼,雖然她已仙逝,但她那終生以創作當代文學、懷舊系列的撰寫風格,使讀者恍若進入時光隧道,一窺曩昔的舊日風華,她在我的腦海裡,是有一個青春的樣貌,與其稱她為女士,不如就紳士一點的尊其為「小姐」吧。

〈一對金手鐲〉是在講述一段琦君的童年往事中有一個形同胞姊的人阿月的故事,從小媽媽因為乳汁分泌不足的問題將她託付給奶娘餵養,他與奶娘的女兒只差半個月大,琦君較小,再分別前母親替他們掛上一對金手鐲,兩人命運走上完全不同的路,多年後再見到阿月時他已是兩個孩子的媽,而為了解決貧困的經濟早已把手鐲賣了,又一次分別後琦君也因為輾轉流離將手鐲賣了,歲月悠悠,掛在她手上的那只金手鐲永遠都在她的記憶裡,只是阿月過得如何,卻也是杳無音信,但他始終沒有忘記過她。這則故事從我國中唸完後就一直在埋放於我的腦海深處,時至碩二下旬的研究方法課程,我寫了一則關於媽媽童年的故事,為了要田野調查與懷舊相關的文學、作品等,我又想起了琦君小姐的故事,便去圖書館租借了《母親的書》、《此處有仙桃》以及《桂花雨》來看,這才發現從閱讀中窺見琦君小姐的生平經歷,關於母親的教育灌溉給她寫作的養分,不那麼富裕的年代、佛教的道德觀、母親的手藝以及旅居異鄉的點點滴滴,由她年輕時便點滴的累積著,時至今日卻也奠定了她在文壇上的一席之地。

碩三下學期我帶著碩二時寫的創作論述去國立臺南大學舉辦的研討會發表,又再一次整理了關於琦君小姐的作品,緬懷於舊日濃郁情感不禁油然而生,在這個人手一機的時代裡,又有誰會因為人相上的互動而產生不可抹滅的回憶感到可貴呢,那樣子純樸、真摯的年代終究是回不去了,幸好這些文字裡有她稀有珍貴的靈魂,讓我這個遠在異鄉讀書的浪子,也時常有想要返鄉探親的慾望,每回離鄉返校之際,都有種今昔一別,不知何日再見的感覺。

因為學校宿舍合約將盡,這陣子我將自己的物品統統打包了,每天的例行公事都是整理完一些東西後出門吃早餐,然後就進研究室待到深夜時分,我的研究室在圖書館裡,每天在偌大的圖書館裡面只有一間亮著日光燈的研究小間便是我的所在地,因為書癮難耐,偶爾會就近的在圖書館裡借書來得以一解,在這連日大雨的梅雨季裡,我一個人在研究室內閱讀著琦君小姐的《玻璃筆》那已是她古稀之年的著作了,仍是透過她的洗鍊的文字中回到往日光景,即便已白髮皤然,那字字一如每日早晨潤喉的溫開水,輕輕地流過你乾燥難忍的喉嚨,不由得使黃鶯於室內盤旋個兩圈,有時又像夜裡的油燈,配著奶油餅與茶,入睡前讀個兩篇,總使人變得清心寡慾。

琦君小姐,已經無法於人世與妳道謝,但您依舊餘韻猶存,書裡的那個懷舊年代使人嚮往,在妳筆下的轉瞬須臾,都仿若乘著白駒穿越,而在這樣浮躁的時下,你的著作是一蕊清新的薄荷,在人煩躁之際使人感到眉清目澈,而我究竟會走向何方,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字陪我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冷清的現實生活,曾讓我感到無比的溫暖。

「捨與不得,終究是誰的問題,誰都不偉大,跟愛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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