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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陸之貳‧少女舞孃琉璃

烈日懸空,肆無忌憚。蠟白天際,空蕩無雲。久旱未雨的土地乾裂,木造建築不時細響,乾燥粉塵自花白木紋間飄落。

大名鼎鼎的「鳶月雜藝團」來到鎮上,卻不見往日欣喜若狂景象。鎮民滿臉愁苦,為旱象所困。

怎麼辦呢?先別說搞不起祭典、收不到門票錢,光是看到如此慘狀,雜藝團長「月侯」加崗提斯便無法忍受。這已經是第三座城鎮了,要是人們持續萎靡不振,這國家肯定完蛋。

「這樣吧;我們搞一場求雨祭,為大家祈求一場滂沱暴雨,好不好?」

加崗提斯召集鎮民,以宏亮、誇張語調說服眾人。土灰臉孔交頭接耳,細語不止。片刻,貌似鎮長的老者回應:

「如果可行,我們不介意。」

加崗提斯摩拳擦掌,準備好鬧騰一陣。

多彩棚車旁,雜藝團員席地而坐,分食果乾。

「求雨祭嗎?看來『河女祭雨劇』與『逐雲之歌』是閃不掉了。」

「啊?『河女祭雨劇』很麻煩呀!熱辣太陽下還要穿著曝露舞衣,肯定會被曬傷呀!」

聽聞濃妝豔麗、髮色如杏的女子話語,戴著狼首面具的男子輕蔑一笑:「妳就那麼肯定可以成戲?別忘了,『河女祭雨劇』是雙角劇呀。」

濃豔女子低哼一聲:「我們不是有那個新人嗎?叫什麼來著......對了,『琉璃』呀!」

眾人望向沉默不語、面容精緻如大理石雕、髮色如湛藍水流、身姿婉約苗條的少女。

「琉璃怎麼想?」

少女抬頭,碧綠眼瞳幽靜深沉:「琉璃......都可以配合。」

「什麼叫做妳都可以配合!」杏髮女子走向少女,雙手叉腰,語氣暴戾,「記住,這團的女主角是我,大名鼎鼎的『火之舞女』琥珀!別說的妳很委屈、勉強一樣!」

「琥珀,別這樣...」

「什麼叫別這樣!團長收留以來,這小妮子從未參與演出。沒有貢獻,還那種死態度,令人惱火!」

「那是團長不準她上場......」

「他要養小妾不干我的事!但要搞砸我的演出,休想!」

眾人不歡而散,徒留琉璃在原地。老實說,其他人也有相同疑惑。琉璃加入以來,不曾上場。到底,團長心裡安什麼主意?

少女低著頭,清麗五官讀不出喜怒哀樂。「月侯」拉了一張矮凳,坐到身旁。

「對不起,讓妳遭到誤解。」

「琉璃沒事。恩人不該自責。」

加崗提斯長嘆一口氣:「這一回,真的要借助妳的力量。」

「舞後,妳真的不能留下?留在,我的身邊。」

「恩人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祭典當天,琥珀著裝完成,柔絲舞衣僅遮掩重點部位,姣好身姿若隱若現,但不顯情色。寶石裝飾掛在頸上、腕上、腰上,如虹彩襯托翠麗山景,令人神迷。

『河女祭雨劇』開演。琥珀盡情熱舞,演繹故事中河女胞姊,律動充滿力量,俯仰之間,宛若祈雨聖女再世。

終幕,琉璃上場,穿著顏色與琥珀正好相對的藍黃相間舞衣,澄澈雙眼抹上豔麗眼妝,如彩羽神鳥飛越湛藍天際。

琥珀妒嫉咬牙,但僅止片刻。當兩人對舞,琉璃不只跟上琥珀舞步,柔軟身姿肆意開展,旋轉、飛躍、延伸、收縮,每一個動作精確又充滿動感,令「火之舞女」幾乎熱淚盈眶。

兩人狂舞、肢體交纏。觀眾看得如痴如醉,早已忘記祈雨任務。

清涼水點落在人們臉上。一滴、兩滴。瞬間,天色灰暗,狂雨滂沱。雨中,琥珀與琉璃無所歇止,也許牽手合舞、也許針鋒較勁,雨點隨擺動舞衣飛濺,仙姿懾人。

熱烈掌聲響起。琥珀緊握琉璃雙手,心中激情悸動。

「對不起,我不該那樣說話。因為妳,我想起跳舞的美好。」

琉璃微笑。琥珀瞬間潰堤,潸然淚下。

那一晚,當人們滿意入眠,琉璃揹起單薄行囊,準備離去。

「我聽說,有一名傳奇舞孃,舞姿受眾神眷愛,凡其所求都得應允,但需以感情與羈絆為代價。每跳完一隻舞,即需流浪他方。」琥珀靠著棚車支架,「那是妳嗎?」

晚風颯爽,涼月幽麗。琉璃歪著頭,眼光流轉,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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