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03.有點奇怪的面試

      因應面試時間早上5:00,隔天一大早我便提早出門。

      真不曉得到底是什麼樣的工作這麼好賺,希望不是什麼賭場打手、販毒走私,我可不想冒著拖累母親的風險走鋼索賺錢。

      何況正因為壞人看多了,我自己也誓言絕不當壞人,我對自我的道德原則底線就是「借」些無傷大雅的小東西,就只是為了生存方便存在的道德底線。

      也許某些人會認為像我這樣的人手腳不乾淨、很糟糕很壞⋯⋯那又怎樣?

      那些得以自命清高,成天用聖人口吻看待邊緣者的傢伙不過是運氣好,他們不必為了在社會底層苟且偷生才能肆無忌憚的講屁話。

      而我只想讓母親過更好的生活,只想趕緊把債還完才不用像以前那樣日夜搬家保命,僅此。

      相信我,在這腐敗的城鎮,垃圾政府、官商勾結、黑道橫行甚至用宗教詐財的殘酷社會裡,比我壞的人滿街都是,何況他們不只壞,而是宇宙霹靂無敵超級壞!

      很快的我來到武林橋橋下,可能是因為昨天剛下過雨,如今清晨的河堤不但寧靜且河水稍微清澈。

      是說我鮮少來這兒,住這附近的孩子都知道武林橋下有很多流浪漢,半夜還會有許多喜歡滋事的傢伙群聚於此,看看現在地上那些昨晚遺留下的破酒瓶、空罐、菸蒂甚至保險套就知道,這裡如同長輩所言是個兒童不宜的地方。

      在我之後又來了兩名壯漢外加一名女子,大家都隨便挑個地方坐等雇主出現,沒人談話、大家各自滑各自的手機或看風景,想必那些人也是來面試的。

      爾後過了一陣子,直到清晨5:13,疑似為雇主的聲音終於出現。

      「呦~~~你們這幫垃圾可來的真早啊~~~」

      啥毀?人在哪?這聲音是打哪來的?

      我和其他前來面試的人不約而同四處張望,但不管看幾次這裡確確實實只有我、那女的和兩名壯漢四人,這裡確實沒有別人啊?

      正當大家意識到那男子的聲音可能是從橋上來的瞬間,只見一道黑影剎時翻出橋「碰!」一聲雙腳落地掀起灰煙,奶奶的這是在拍動作片?!那人沒事吧喂!

      一旁其他面試者也看傻在原地,而那人也沒等我們反應,毫髮無傷的他就這樣若無其事手甩酒瓶、嘴裡還叼了根菸悠悠朝大家走來:「怎麼個個像腦殘一樣嘴巴開開?不怕口水滴下來、蚊子飛進去?嗝!」

      眼前的男子有些鬍渣、頭髮亂糟糟且臉微微紅潤明顯宿醉,他吞雲吐霧了幾次後便將菸扔到地上踩熄,以我169號稱170cm的哈比人身高目測,那男的約莫175比我高一些,和另外兩名前來面試的壯漢相比他算矮了點也少了滿身肌肉,但他全身釋出的氣場就是「林北看誰不爽絕對能一秒讓他死」,感覺哪怕再壯碩再魁梧的人在他眼前仍舊是隻笨拙的小白兔。

      總結來說,這男的就是名「看起來十分精實、身手肯定非常厲害的突變醉漢」。

      是說他剛剛那樣從橋上跳下來腳沒怎樣嗎?就沒人想吐槽這點嗎?

      「嗝!想不到只來了四隻貓⋯⋯怪了?我不是說只要男的嗎?怎麼來了個女人?」他超沒水準的把酒瓶往後扔進河裡,隨後雙手插口袋往那名女子走去:「臭ㄚ頭還不趕快回去補眠!老子傳單上就指名要漢子了!你沒事別來亂!」

      「你⋯⋯你這是歧視女生嗎!你不知道現在男女平等嗎!」

      「啊?男女平等?廢話!雞鴨都碼有市場,這麼愛靠邀品等就畫點濃妝去賣!還不快回家敷面膜為晚上做準備?」

      ——唰啪!

      果不其然,精實的醉漢隨後被那女的巴臉,他直被狠狠呼了一巴掌還被那女的送了句「幹你娘」。

      活該,雖然我不喝酒,但男人醉了都是滿嘴垃圾話,只能說這對女生無禮的劣質雇主被甩巴掌剛好而已,嘖嘖。

      待那女子氣憤離去後,雇主轉而將臉上的五指印面向我們:「嘛~那小妞可終於走了,也就是說剩你們三個了,嗝!」

      還在打嗝啊?這傢伙到底是有多醉啊?拜託別是太不正經的工作,雖然看雇主醉醺醺的直覺上很可能就是要雇我們去幹壞事⋯⋯

      只見雇主將橫躺於橋下那包黑色的大布袋拖到我們三人面前:「其實這份工作也沒什麼,大可把它想像成划船捕魚,某個層面來說還挺有意思的。」他話完便「唰!」一聲拉開那包黑色大袋,隨即映入我們眼簾的是⋯⋯

      ——一具冰冷的屍體。  

      突如其來的一幕並沒使我們發生多大的反應,想也知道那是道具。

      直到腐爛的屍臭灌進我們鼻腔,仔細看那屍體的臉孔已因吸水腫脹,那屍體已完全失去一個人該有的模樣,這⋯⋯這道具也未免做的太逼真?

      「那我這就開始講解工作流程,首先⋯⋯」

      雇主直接抓起那屍體的頭顱,奮力一把將整具屍體拉出布袋,噢我的老天就不能稍微馬賽克一下嗎?!

      「——嘔噁!」這瞬間我右側的壯漢直接吐了出來,另一名壯漢則是整臉蒼白外加腿軟坐地。

      那屍體的下半部分根本是團不斷噗滋噗滋露屍水的腫脹爛肉,黑紫藍糊在一起的惡夢,我沒吐也沒跌坐在地,因為他媽我整個人嚇呆了。

      那屍體居然是真的⋯⋯噁!

      雇主繼續開心講自己的,他完全無視面試者的精神狀態:「嗝!這份工作的訣竅就是保持心情愉快,要積極~要正面~要陽光充實~嗝!」他邊胡扯邊把屍體扔進河裡,也沒注意到那兩名壯漢已逃之夭夭。

      現在可好,只剩我當機站在原地,全怪兩腿就這樣僵住卡死,腦袋更是一片空白。

      「你們也知道檯面下的世界會怎麼處理人,像是把人變成消波塊或是扔進河裡,而撈屍人的工作就是回收這些無名屍並將其安葬或是把遺體交還給家屬,如何?聽起來頗有意義對吧?嗝!」他順手豎起拇指。

      好一個拇指,不知不覺我已經坐在地上了,所幸早上沒喝太多水不然現在褲子鐵定濕了呵呵!呵呵呵呵⋯⋯

      緊接著雇主開始介紹五花八門的道具:「反正就想像出海捕魚,我們有鉤子可以用來勾魚嗝!出海划船自然少不了船槳⋯⋯像是這樣那樣等等之類的,看好囉~嘿!」他咕噥含糊隨便講,同時跨步擲出手裡繫上鎖鏈的鉤子,只見那拋物線意外精準地刺進剛剛被他扔進河裡的屍體。

      拜託別再拉上來⋯⋯拜託別再拉上來⋯⋯求求你別再把那團東西拉上來!

      「瞧~這不就釣到大魚了?」

      他隨後猛然扯了把鎖鏈,水面隨之嘩啦啦彈出那具泡水的模糊裸屍,我真的很想跑但真心動彈不得,拜託快點醒來,拜託趕緊來人告訴我這一切不是真的!

      最後,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具應該打上馬賽克的東西從天而降,最終「噗滋咚啪噠」整攤摔在我身上⋯⋯摔在我身上⋯⋯該死的居然摔在我身上⋯⋯整攤濕濕黏黏臭臭的爛在我身上⋯⋯

      「啊~不好意思手滑了,嗝!」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

      ——手滑滑你妹啊!!!

      很快我便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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