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悠。」當下，夏可只覺得口乾舌燥，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擠出眼前這個女孩的名字，「你們都冷靜一點，婷悠她不是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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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高緯寧按住她的肩膀，讓她下意識將肩膀一縮，「種種跡象都指出她就是審判者了啊。」很明顯的，高緯寧自己也被張婷悠嚇著，卻依舊堅信自己的猜測和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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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蕭俊衡亂散播謠言，所以導致張夢綺自殺，最後張婷悠殺掉罪魁禍首蕭俊衡，而接下來，她還想殺掉其他人。」邱實羽有條有理的解釋，接著也轉頭看向面無表情的少女，「妳到底還想對誰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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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夏可頭痛的想打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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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也真有趣。」張婷悠勾起微笑，「這種問題不是該去問審判者嗎？問那個發送訊息給你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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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再用審判者當擋箭牌了！妳就是審判者阿。」曾昱凡指向她，「只是我不懂，為什麼該死的犯人有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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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這得問審判者，既然知道我們所發生的一切，那麼這個審判者也是班上的人吧？你們該懷疑的人不是我。」張婷悠冷哼，「如果我想殺你們，我不會這麼大費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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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想狡辯？」曾昱凡作勢要衝上前，卻被關少君拉住，「冷靜點，你現在對張婷悠動手只是背上一條傷害罪的罪名而已，事情並不會好轉。」他說，接著將他押到椅子上以免他又爆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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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真的認為張婷悠是殺人兇手，那把她隔離起來不就真相大白，可以證明一切了。」邱實羽舉手提出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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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實羽！」夏可再次暴怒，「我反對！明明就沒有足以判定誰是兇手的證據，你們這樣簡直是給婷悠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只是想找一個替死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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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夏可，妳又怎麼能確定張婷悠不是殺掉蕭俊衡的兇手？」高緯寧伸手暗示大家都安靜下來，「方才都是我們在做推論，現在也該聽聽妳的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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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說......妳知道誰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游巧安感興趣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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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夏可吱吱嗚嗚的無法應對，她的腦子不斷運作，一定有明確的證據能夠替張婷悠反駁的，張婷悠打直手臂，「夠了，不需要逼她，既然你們認為是我，那就照你們的意思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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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呢？如果兇手真的不是張婷悠呢？你們該怎麼向人家道歉？這種情況下，不要說可以還給她一個清白，你們該知道，任誰就都不該被用有色眼光看待。」一向沉默的關少君開口就是長篇大論，「說實話我也懷疑過她，但是一路觀察下來，我認為兇手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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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憑什麼確定？」高緯寧雙手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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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少君看了夏可一眼，「張婷悠她的手機是壞的，在第一天晚上的時候。」當時他正巧聽見兩人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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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一臉感激的看向救命恩人，「對，我們在遊覽車上時，審判者發過第一個訊息給我們，當時婷悠的手機是好的，在蕭俊衡死之前婷悠的手機就已經壞了，但是我們還是收到了第二封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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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露出不可置信的臉，那他們方才的推測，不就全盤被否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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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這代表一切又要重頭開始了嗎......」高緯寧也感到一陣暈眩的坐到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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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曾昱凡踢開桌子發出了巨響，桌上的鑰匙滑了下來落在地上，「到底是誰在搞鬼！這個審判者到底想做什麼？！到底要......到底要把班上的人搞成怎樣他才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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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大家都不要激動，不要自亂陣腳。」夏可彎下腰拾起了鑰匙放回桌上，「我們......為什麼我們不來查明一下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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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查明身份？」高緯寧拉回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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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誰的Line裡面有名為審判者的帳號就知道了阿。」這是她能想到唯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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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用的，絕對找不出來。」張婷悠冷冷一笑，「如果我們當中有人用的是第二隻手機呢？既然審判者有辦法在大家面前殺掉蕭俊衡，那他就有辦法隱藏著自己的身分，查明身份根本是浪費時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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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對上她的眼，兩眼直瞅著她，她知道她在挖坑給自己跳嗎？既然這樣，那她手機壞掉一說根本不成立阿！正要開口卻被高緯寧搶先一步，「張婷悠妳......到底在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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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不懂妳在說什麼。」她淡淡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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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們的確不熟，這話不該由我來說，但是自從張夢綺死後，妳就變了一個樣了。」高緯寧將夏可拉到身後，「我記得以前的妳不是這樣的，以前妳是個很優秀又善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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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張婷悠望向遠方，「把我變成這樣的不就是你們班的人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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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婷悠......」夏可垂下頭，「妳不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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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夏可從惡夢中救出來的人，是張婷悠，兩年前的噩夢如今依舊深深烙印在心中，她不會忘記與張婷悠之間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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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相遇發生在一年級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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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咕嚕一聲，她的頭被埋進了裝滿水的水桶內，冰涼的水毫不猶豫的侵入鼻腔內，她不斷掙扎著，但抵住她的力道甚大，即使在水裡，她仍然可以聽見壓著她的幾個人嘻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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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感覺自己要斷氣的前一刻，她們將他粗魯的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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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夏可。」帶頭的女生暗示其他兩個跟班抓住她，接著伸手箝住夏可的臉，「妳知道妳現在這副模樣真是棒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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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夏可只管不斷咳嗽，嘴裡和鼻腔裡流出了溫熱的水，也省去了喊救命的力氣，她根本聽不清楚那幾個女生在說什麼，她只覺得冰冷，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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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妳吧？」帶頭的女生用著低沉的嗓音說，「搶我男朋友的人，就是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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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夏可皺緊眉頭，她的耳腔裡都是水，根本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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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妳！就是妳搶走我的男朋友的！都是妳害的！妳要不要臉阿？！」對方抓著她的頭髮咆哮著，「把我男朋友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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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夏可有氣無力的開口，她根本連眼前這些人是誰都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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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妳？」語氣在一瞬間凍結，「就只有妳這種破麻才會做這種卑鄙下流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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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人家男朋友，不要臉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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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嘛！仗著自己成績好，有師長靠就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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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幾個小跟班也跟著起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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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不是我。」夏可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瞪向她們，「哪個字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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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婊子妳給我看好！」啪的一聲，一疊照片擊上她的胸口，接著散落在地上，夏可低頭看著那些落在地上沾上水的照片，四周瞬間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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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的她赤裸著上半身，制服上衣和裙子破破爛爛的掛在腰間和腿上，身上全是傷痕，凌亂的長髮垂在胸前，雖然影像模糊，但還是很明顯的看得出來就是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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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圖片勾起了她腦海深處不想掀起的回憶，那個男生，那個學長當下對她做什麼？她已經記不清楚了，她只知道她有掙扎，但還是被得逞了，更上一次呢？第一次又是誰下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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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的傷疤再次被揭開，她看著低落著水珠的短髮，她記的最清楚的就是當下她正要回家，卻被學長拉住紮的高高的馬尾，一片黑暗中連尖叫都來不及，她就這麼被拉近巷弄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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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她剪掉了本來最引以為傲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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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說不是妳？！」那個女生用著高分貝的聲音尖叫著，語氣裡聽得出來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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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他......現在怎麼樣了。」聽著對方怒罵她一些不堪入耳的字眼，她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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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帶頭的女生睜大眼睛看著她，不相信夏可開口竟然是問這種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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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的，那個被我誘拐的學長，妳的男朋友，現在怎麼樣了，妳有責怪他什麼嗎？還是你們已經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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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沒有搞錯？做錯事的是妳欸，乾她男朋友什麼事？」兩個跟班看不下去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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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夏可大笑著，接著腿軟的跪到地上，抓住她的兩人被她的反應嚇到放開手，任由她趴在地上發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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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妳不要欺人太甚！妳現在在笑什麼？！傷害別人之後連一句道歉都不用，還敢如此放肆？」帶頭的女生氣得發抖，接著拿出了美工刀，「就讓妳好好明白，搶別人男朋友是多麼下賤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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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老大發怒的兩人識相的繞到夏可身邊再次抓起她，直到銳利的刀口抵在她臉頰上，她都沒有停下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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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才該好好兼討，妳自己出了什麼問題吧？」另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抬起頭只看的到另一雙腳站在帶頭的女生身邊，兩人都沒有移動，似乎正僵持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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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乾妳屁事阿？」帶頭的女生二度拉高音調，「這種人就是欠教訓，妳要是就這樣離開，當作沒看到這裡發生的事，那我還可以饒妳一命，但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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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堅持要阻止妳呢？」還沒等對方說完，闖進廁所裡的女孩便打斷她，「妳也要拿著美工刀對著我，然後用一副全世界都欠妳的模樣對我咆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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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帶頭的女孩沒想到自己會被羞辱成這樣，連聲音都開始氣的顫抖，「妳們還在那裏看什麼看！動手阿！」她轉向跟班們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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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無故被遷怒的小跟班連吭都不敢吭一聲，鬆開手中的夏可後上前想對女孩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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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搓了搓自己被抓紅的手臂，直起身子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只見對方打直左手，將手機擱在她們面前晃了晃，幾個人鐵青著臉停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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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勸妳們還是就此罷休吧！」手機裡顯示的是她們剛剛在廁所內對夏可動手動腳的影片，「人證加物證，有聲音還有影像，如果妳們再繼續動手，這下可能不是幾隻大過就能解決的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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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過來阿！」帶頭的女生對著兩個跟班說，自己則率先衝上前想拿下她手中對她們不利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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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夏可下意識出聲，一個女生怎麼可能打的過三個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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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是說不聽欸。」女孩將手機放到身後，另一隻手迅速的擋下她，接著抓住她的手臂往後扭，手腳並用的將她壓制在廁所牆上，對方痛得哇哇叫，「這段影片我已經傳到我家裡的電腦了，妳覺得妳們搶到我這隻手機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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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放開我啦！」她掙扎著踢著腳，眼角擠出一滴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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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鐘聲就快響起了，妳們趕快回教室吧。」她對著兩個跟班說，接著將帶頭的女孩轉向她們，「至於自己的老大，麻煩自行拎回去。」語畢，她鬆開女孩，她一時腿軟的跪在地上，兩個跟班連忙拉起她，速速將她帶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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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她還聽見對方哭得唏哩嘩啦，嘴上卻不斷嗆聲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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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吃驚的看著這一幕，對方目送她們離去後旋身看向她，「妳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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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她點頭應聲，眼淚撲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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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對方蹲下身，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披在夏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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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伸手拉住外套，眼淚卻沒停過，一滴一滴落在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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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兩年前的今天所發生的事，張婷悠一個無心的舉動將她從深淵裡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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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能不記得了吧，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過程。」夏可苦笑著，「但是我都記得，我記得妳是多麼善良，雖然我們不同班，但是我們卻十分要好，我們什麼秘密都會跟對方分享，妳說得話我都記住了，妳對我是多麼重要，妳說妳喜歡我留長髮，因為妳覺得我綁辮子的模樣一定很好看，所以我留了......婷悠，回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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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麼樣？我幫的了妳，卻幫不了我的妹妹！我救不了夢綺......」張婷悠握緊拳頭，這是她第一次因為妹妹的死而在眾人面前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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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婷悠......」高緯寧也紅了眼眶，大家只想著要找出殺害同班同學的真兇是誰，只想要逼問死者的姐姐是不是真的殺人兇手，卻沒人察覺到在場有一個人更需要被安慰，有一個人更迫切的想得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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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由張婷悠殺掉害死自己妹妹的兇手，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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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這裡結束吧。」曾昱凡扶著額頭，「一切就交給警方了，任何人都不准再插手管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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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郭碧晨都撇過頭去彷彿怕其他人看到她也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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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悠。」夏可上前環抱住她，「沒事了，我在，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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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算Happy Ending嗎？」邱實羽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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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某種意義上來說，可能是，也可能不是。」關少君雙手插在口袋，看都沒看他一眼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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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聲，比方才更大聲的雷聲彷彿打在他們屋子上方的響起，幾個女生下意識的抱頭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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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張婷悠木然的任由夏可將她摟入懐中，「妳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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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雷聲不間段的響起，夏可吃力的皺起眉頭卻依然什麼都聽不見，只有片段的，模糊的字詞環繞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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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的電燈開始閃爍著，其餘的人慌了手腳，屋子的主人叫上幾個男生將電視櫃下的蠟燭和手電筒拿出來備用，看來今晚有可能會停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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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嗎？妳應該知道的，我會幫妳。」最終，夏可緩緩鬆開手，顫抖的看著張婷悠也逐漸逼出淚水的臉龐，「總可以......跟我說實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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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知道，不對，我知道......兇手到底是誰。」夏可搓搓雙臂，「可是，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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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阿！」餐廳的方向爆出尖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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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生什麼事了！？」游巧安急著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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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昏倒了！」一群人圍在一個表情痛苦的女孩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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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游巧安推開眾人跪地，「她還有意識，把她帶到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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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噁。」正要協助的男生往旁邊乾嘔，下一秒就衝到洗手檯邊狂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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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樣阿......」游巧安慌了手腳，轉頭一看幾乎將近四分之一的人紛紛跑到廁所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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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中毒。」關少君握拳，「幾乎都是上吐下瀉，不是腸胃炎就是食物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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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中毒？！」游巧安跑到冰箱邊，「要喝什麼或吃什麼減緩？開水？舒跑？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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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奶！」邱實羽舉起手，「我聽說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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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溫開水嗎？」關少君皺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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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沒有飲水機，只有罐裝水。」曾昱凡從客廳探出頭，「加熱一下也是溫開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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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嚓一聲，室內的燈全滅掉，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女生們還是放出大招──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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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吵死了！」曾昱凡打開手電筒，光芒出現的那一刻女孩子們的叫聲頓時停止，下一秒卻被曾昱凡那被燈光照的活像個厲鬼的臉嚇到發出第二波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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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停停！麻煩都給我閉嘴好嗎？」高緯寧伸手將曾昱凡手上的手電筒壓低，接著拿出另一支手電筒，「一次只能開兩隻，要節省電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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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期間內大家必須再集中一點。」關少君也終於出聲下達指令，「邱實羽你們站這麼遠幹嘛？過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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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阿好。」站在張婷悠身邊的邱實羽幾人依言往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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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兩盞燈替大家帶來了不少安全感，雖然不能比的上原本水晶燈的明亮，但至少不會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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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身體不適的人紛紛喝下煮過的開水，一一就地躺著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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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煩哪......」小佑拉了拉已經濕成一片的領口，「你們不覺得很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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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停電後連冷氣都停掉了。」高緯寧身上已經脫到只剩下一件背心，雖然外頭下著雨，但想想現在依然是將進酷暑的季節，礙於下雨的關係，他們又不能打開窗戶，加上室內人口這麼多，密閉空間之下，當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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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你們看小林這傢伙，這麼熱還睡得著。」小佑撞了撞身邊攤在沙發上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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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吵他了，讓他好好睡吧，畢竟早上的事他應該也嚇壞了。」關少君隨手將自己剛脫下的外套給他，「幫他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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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熱，我真的受不了了。」游巧安已經進進出出廁所拿水冰敷好幾次了，「怎麼可以這麼熱阿......好像連我也開始肚子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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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們現在應該可以回房間了吧？」余佳愷開口，她熱到人中都在不斷冒汗，「至少能讓我們回房間沖個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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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房間的話，妳不怕還有人被殺嗎？」小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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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曾昱凡不是已經說好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嗎？」余佳愷不疾不徐的應答，「所以接下來無論誰是真兇，都該就此停手了，接下來應該要交給法律來做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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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這麼說過。」曾昱凡同意的頷首，「可是現階段我們還是需要節省僅有的資源，給大家半個小時的時間夠吧？半個小時後回來一樓集合，班導，妳應該沒意見吧？」他轉身看著許久未發言的郭碧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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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決定了，我也不好說話。」郭碧晨撫著肚子嘆了口氣，那一瞬間，全班跟著禁聲，不知道曾幾何時，那個氣勢高漲的郭碧晨消失不見了，可能伴隨著曾昱凡說要結束一切時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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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也只能這樣了。」余佳愷無奈的聳肩，「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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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來領回自己房間的鑰匙，不要碰蕭俊衡的鑰匙，你們應該沒人想去開他的房間吧？」曾昱凡拎起桌上一大串東西，「桌上的蠟燭一人一根，用完要記得拿回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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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余佳愷縮了下身子，「我的房間在蕭俊衡隔壁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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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房門是鎖上的，應該沒關係吧？還是有人願意收留妳，願意讓妳借用一下浴室？」曾昱凡看向人，卻無人回應，「都沒有嗎？那妳只好用四樓剩餘的房間，很多間，妳可以隨便挑一間中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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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樣......」余佳愷咬緊嘴唇，幾個平時跟她很要好得人也都紛紛撇掉頭，就是不想跟她對上眼，雖然曾昱凡嘴上是說要這樁殺人案到此畫下句點，但是仍然沒人能保證在場的都不是殺人犯，也沒人能保證這個殺人犯真的會就此收手，任誰都有嫌疑，任誰都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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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也不想獨自在四樓阿！所有人的房間都集中在二、三樓，她不想獨自在第四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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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來我房間洗吧。」游巧安穿過人群說，「雖然跟妳不熟，但是總比獨自一人在蕭俊衡房間隔壁或是四樓洗澡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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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妳......！」余佳愷含淚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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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既然問題都解決了，大家快依序來這裡點蠟燭！」高緯寧按下打火機，擔任起替大家點蠟燭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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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妳。」張婷悠順手拿過她和夏可的鑰匙，和夏可交換點了火的蠟燭，接著用嘴型說，「晚一點我會去找妳，四聲，代表是我敲的，其他人敲的門不要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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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悠。」夏可叫住她，「我希望，無論發生什麼事，妳都會相信我，我沒有理由騙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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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知道，在妳身上，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她淡淡回應，「等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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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說完，兩人各自拿了自己的盥洗用具和蠟燭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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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欸廢物你給我起來喔。」小佑也將所有東西都帶上，順腳踢了踢小林，「欸老大，你們等等！小林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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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樣了？」人都已經站在樓梯上的曾昱凡不耐的回頭，邱實羽也回身看了一下，卻連忙正身往上走，反正曾昱凡幾個人平常就對他不怎麼有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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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奶奶的，小林呼吸變超快又很不規律！」小佑扔下東西蹲下身賞他幾個巴掌想把他喚醒，「怎麼這麼燙？他發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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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曾昱凡三步當作兩步的蹦下樓，在電視櫃最下方翻出一個藍色盒子，由於是另外分裝的藥盒，上頭也沒有標籤，他詳端好一會兒才看清楚，「喔，這是退燒藥，等等給他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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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沒有拿錯嗎？」小佑不放心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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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拉！你在質疑我嗎？」曾昱凡翻了個白眼，「他不會也跟其他人一樣食物中毒什麼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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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帶他上樓讓他睡床上吧。」還在下方的關少君伸手，「你們的東西給我，你們倆合力扶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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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給點反應阿！」小佑不放棄的持續甩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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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小林吃力的睜開眼，兩邊的臉頰都被打到紅腫起來，「我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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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啦！你能出力嗎？我們現在要帶你上樓休息。」小佑看到自己的摯友總算醒了過來，開心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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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覺得我全身無力，快死了。」小林連揮手的力氣都沒有，只管再度闔上眼，整個人差點就這樣摔到地上，幸好小佑及時接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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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發燒而已。」曾昱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那麼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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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咩。」小佑也搖搖頭，「看來只能靠我們兩個了。」這句話他是對著曾昱凡說，畢竟當事人又昏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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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房間在三樓欸。」曾昱凡將他拉起身，「少君，麻煩你倒一杯水，等等一起送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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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關少君點頭，拿著桌上的手電筒踏入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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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他還不胖，只是高了點。」小佑搔搔頭，另一隻手拿起桌上第二隻手電筒，兩人合力用不協調的姿勢一拐一拐的將病患抬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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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噠，夏可將房門鑰匙插入自己的門鎖內，輕易的打開這扇木門，自從早上因為蕭俊衡的死之後，大家都沒有再踏入房間一步，當時在樓下集合只帶上了重要物品，房裡的雜物都還整齊的擱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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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門後她確實的上了鎖，雖然相信同班同學是應該的，但總有些人需要預防也是難免，誰不怕死？說穿了大家都是膽小鬼，她看得出來，即使是號稱班上大哥的曾昱凡或是所有人都需要敬畏三分的關少君內心都十分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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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手中的盥洗用具帶到浴室放好後她略過舒服的床鋪，雖然早上的事她真的累壞了，很想直接撲向軟綿綿的大床，但是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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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屁股坐到桌子前，她從包包裡拿出幾張寫了一半的紙後將蠟油滴到紙上，接著將蠟燭壓到尚未凝固的蠟油上，不一會兒蠟燭便直挺挺的豎在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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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拿出一枝鉛筆，埋頭在紙上寫下這幾天發生的事，她想把一切都告訴其他人，她想起方才張婷悠對她說的話，其實發生的一切張婷悠都略知一二吧，她自己雖然也不是知道一切的真相，但是至少要把知道的事全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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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著寫著，眼淚滴落下來，將紙上的字給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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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誰跟我說這傢伙不胖，只是高了點？」曾昱凡攤在小林房間內甩甩手扭扭脖子，「根本重到要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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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老大別生氣。」小佑隨口敷衍的說，他坐在小林的床邊，眼眸裡盡是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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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啦，他很快就會醒來了。」曾昱凡也發覺小佑的情況不對勁，連忙安慰他，卻瞧見小佑回頭用著淚水汪汪的眼眸看著他，「小林他......小林他會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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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背喔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啦！」曾昱凡不是被他的話語給嚇到，而次被他的反應和模樣給嚇著，想像一下一個壯碩的硬漢突然在你面前哭出聲，那還不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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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阿，」曾昱凡揉了揉鼻子，「他不會丟下我們啦！我們從來都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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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小佑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趴在小林的床邊，彷彿小林真的生了重病現在已經命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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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嘍，他方才已經吃過退燒藥了，等一下就會好了啦！」曾昱凡嘖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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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先去洗澡吧，東西我都拿上來了，全在這裡瞎等也沒有幫助。」關少君倒是淡定的拿著自己的蠟燭對曾昱凡說，接著用下巴努了努一旁桌上擺著的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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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去，他們倆就麻煩你了。」曾昱凡起身，經過小佑身邊時還不客氣的拍了他一下，「別哭了啦，活像個婆婆媽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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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啦！」小佑臉上還掛著鼻涕的看向曾昱凡，他就是沒辦法停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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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昱凡拿他沒辦法的搖搖頭，抄起桌上的東西還有光源後便步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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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哭了吧。」見小佑已經哭到快喘不過氣，關少君拿起桌上一杯牛奶，「喝點牛奶，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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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被老大的大哥伺候，小佑有點受寵若驚的停止哭泣，接著抽達抽達的接過牛奶一口氣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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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內的沖水聲打開，關少君回頭看了一眼，因為光線不足讓人缺乏安全感，曾昱凡沒有將門全部闔上，他也極有耐心的等小佑平復心情，終於，他放下手中的玻璃杯，深吸了一口氣，「少君你真是個好人，也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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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關少君擺出個隨意的坐姿，打算等他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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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邊說，他的眼神帶到關少君手上的疤痕，「但是沒想到妳很細心，當時你替張婷悠說話時，我嚇了一跳，沒想到不認識的人你也會伸出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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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是每個人都幫......」關少君不自然的拉下五分袖袖子，試圖擋住那股視線，「我分辨的清楚誰該幫誰不該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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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啊，我們老大很欣賞你，」小佑瞥向浴室，接著壓低身子也壓低音量，「他無時無刻都在效仿你，你簡直是他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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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也很欣賞曾昱凡的領導能力，但是，正是因為這股能力，反而有可能導致他失敗。」關少君彷彿喃喃自語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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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正巧在發呆的小佑回過頭搔搔頭，完全沒聽見他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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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什麼，我是問......你們相信你們口中的大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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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小佑這回又對不上他的頻率，「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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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小林的大哥，曾昱凡，無論他做什麼決定，你們都會跟著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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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會阿！」幾乎連猶豫都沒有，小佑果斷回答，說著，臉上還漾起一股笑容，「或許老大他有時有點膽小，我甚至曾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跟錯人，啊，這個不要跟他說，但是阿......在這種關鍵時刻，老大他說了，『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就一起死。』那一刻我就確定，我這輩子跟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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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可能會佩服你們這種珍貴的友情，亦是感情。」關少君拎著蠟燭起身離去，「另一杯牛奶給你們老大喝，他好像也不太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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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佑連再見或感謝的話語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聽見門沉重的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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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的關少君倚在門上輕輕撫著自己手上被燭光映照著的疤痕低聲說道，「也可能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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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蓬頭在頭上灑下溫熱的水，夏可用雙手捧起水往臉上潑，重複一次又一次的動作，直到停止了哭泣她才甘願的關上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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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著自己搭在水龍頭上的手，她的眼神卻專注於滴著水珠的長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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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級時被推到廁所牆角的畫面彷彿重新在眼前上演，她搖了搖頭，打開乾濕分離的門，要出浴室門的前一刻，她駐足在洗手台鏡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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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瞬間因為淋浴間的濕氣而起霧，她伸手在浴室鏡子上寫下她和張婷悠的名字，還在中間畫上一個帶有笑臉符號的愛心，她點點頭，滿意的露出笑容，她要告訴張婷悠一切，她需要坦白，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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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熱氣氤氳的浴室裡走出來，抓過門上掛著的浴巾迅速將身子擦乾，將床上擺的整齊的衣物換穿上，接著拉開包包從裡面的暗袋拿出一把閃著光的水果刀，下一秒，敲門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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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要與惡魔為敵，她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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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著毛巾的張婷悠插上吹風機插座，沒聽見吹風機轉動的嗡嗡聲，才意識到現在整棟都停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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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面對著沒辦法運作的吹風機愣了好久，才嘆了口氣將插頭拔起，無妨，反正現在也不冷，不吹頭髮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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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出包包裡的手錶，手機壞掉從來都不是一件方便的事，距離半小時後的集合還有十分鐘，她估算了一下，現在應該可以去找夏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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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將頭髮擦乾一點後，她將毛巾掛到衣架上，拿著蠟燭上三樓去找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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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門口躊躇好久，最終舉手依照她們的約定敲了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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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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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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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卻無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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