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緯寧明顯的感受到兩個人的眼神，一個來自班導，她不希望他們把事情掀開來，老實說她也有她的立場，不願意讓事情發展成這樣，而另一個眼神則是張婷悠的，她的眼眸直瞅著高緯寧不放，她逕自做了猜測，或許平靜的眸子底下是波濤洶湧，也或許是平淡如水，但她卻看不出裡頭真正蘊含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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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張夢綺的人，就在這裡。」高緯寧喃喃念著，不知道是講給自己聽，還是講給所有人聽的，「那個殺人兇手，就在現場，就在三年三班裡，扣除掉不是我們班，加上不會害死自己妹妹的張婷悠，36個，喔不，還有班導妳，總共37個人，裡頭有人是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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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做這種殺害自己學生的事！我可是老師！可是三班的班導阿！」郭碧晨不自覺的拉高分貝，接著扶著額頭坐上沙發，「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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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妳的這番話我不能認同。」一直靜靜觀察局勢的曾昱凡開口，「現代社會當中，就連警察，就連法官都有可能犯錯，憑什麼老師就不會做出殺人放火這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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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們都太容易被眼前的事物牽著走了。」郭碧晨挺直身子充滿自信的說，「剛剛婷悠自己也說了，夢綺確實是死於自殺，既然是死於自殺，那怎麼可能是被人殺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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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同學沉默下來，郭碧晨見到這個情勢大笑了起來，「對吧？你們看看，這不是出現矛盾點了嗎？真是太荒謬了，都是群成年人了，怎麼會沒看到這個問題的點呢？殺人這種話題可不是扮家家酒，讓你們想提就提，隨意指出兇手是誰，真是一群長不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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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懂有什麼好笑的。」高緯寧用著冰冷的語氣打斷她，「說到底，妳只是想讓自己脫離嫌疑犯這個身分而已，因為妳的教學生涯一直以來都被其他人稱作“優良教師”，妳不覺得......這麼急切想替自己解釋，是不是太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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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緯寧妳在說什麼呢......？」郭碧晨這下子才發現方才自己的反應過大，一眨眼所有學生都已從她身邊散去，「老師只是想讓所有人知道，我們班不可能有殺人兇手，請大家不要互相猜疑和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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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妳說夠了嗎？」游巧安緩緩起身，「如果妳已經說完的話，那就該換我說了吧？你們大家都知道阿，就算我不說，那封訊息裡依舊暗藏著什麼信號，關於張夢綺的死，她死亡的內幕，根本不是單純的自殺而已，她是自殺沒錯，但是張夢綺她......自殺的原因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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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碧晨笑了出來，「我說巧安......除非，那封訊息是妳傳給大家的，那麼一切就解釋的通了，妳逼她自殺，然後再假扮成那個審判者發送訊息給大家，接著打算將這個責任推給班上的人，我沒說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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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在說這一切都是我自導自演的嗎？」游巧安也不客氣的拍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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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不要吵架了！」夏可拉開游巧安，「婷悠還在這裡，請兩位克制一點，不管是巧安，還是老師，都不要在這裡吵！走了，回房間休息，很晚了不要再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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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緯寧將雙手環抱於胸前看著她們離去的背影，回頭朝郭碧晨低聲開口，「是不是自導自演妳自己也很清楚的。」說完，她拉著其他女孩一同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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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要看了，通通上樓去。」臨走前，高緯寧停下腳步看了眼曾昱凡，他明白她，他同樣也打算停止這場爭論，招招手叫其它還待在原地想看熱鬧的人回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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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走了走了。」小佑也伸了個懶腰邊打哈欠邊步向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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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實羽你還留在這裡幹嘛？」小林也踹了踹還賴在沙發上的邱實羽，「這麼愛看熱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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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幾分鐘的時間，整個客廳空蕩蕩的只剩下張婷悠和仍然站在原地的郭碧晨，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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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悠妳......應該不會聽信他們所說的那些無稽之談吧？」郭碧晨用著沙啞的嗓音說，「我們班，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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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發上望著窗外大雨的張婷悠先是笑了笑，接著回頭盯向她，「會不會發生不是我能決定的，只是老師妳該知道，埋藏在這其中的導火線，已經在剛剛開始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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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時分，所有人有秩序的坐在餐桌前，桌上是豐盛的火腿蛋三明治和生菜沙拉，旁邊還有柳橙汁作為搭配，全都是出自於幾個廚藝好的女生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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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桌上的佳餚看起來是如何吸引人，大部分的人卻只將飲品喝掉就停止進食，所有人看起來都精神不濟，一整晚的大雨加上昨晚的事情，根本就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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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郭碧晨率先打破餐桌上的寧靜，「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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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佑，我要柳橙汁。」曾昱凡用壓過她說話的聲音打岔她要說的話，「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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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昨天真的很抱歉，我不該──」郭碧晨不死心的再度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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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還有沙拉嗎？」游巧安將已經空掉的沙拉碗遞給夏可，「再給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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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安靜一分鐘讓我說話了嗎？」郭碧晨餐桌下的手已經死死抓著桌巾，但是臉上依然保持著好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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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昱凡碰的一聲將杯子放下，「我吃飽了。」他滿足的咂咂嘴，接著推開椅子往客廳去，「啊對了。」他回眸看向與她對上眼的郭碧晨，「很抱歉阿！我們就是安靜不下來，自己班上的學生自己還不了解嗎？」說完，他用勝利的笑容看著一臉鐵青的郭碧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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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邱實羽手拿著叉子在碗裡攪和，「蕭俊衡呢？怎麼沒下來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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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還有聽到他的鬧鐘響起阿，該不會按掉又繼續睡了吧？」夏可不明白的看向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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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也太誇張了吧？睡這麼久。」高緯寧搖頭，「誰去叫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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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那麼著急吧？」關少君邊看報紙邊輕輕用手指敲桌面，他在思考時都習慣性的做這個動作，「才七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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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身手矯健的小林將自己的碗盤收到流理台內，三步當作兩步的踩上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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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悠妳不吃了嗎？」夏可才剛要添一碗沙拉就看見張婷悠已經起身要離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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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飽了。」張婷悠收拾著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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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婷悠妳也沒睡好吧？」小佑挑眉，「昨晚看見妳下來泡牛奶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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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呦，這種情況誰會睡的好？」游巧安無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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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煩欸。」高緯寧慢條斯理的擦著嘴，「本來計畫要去遊樂園的，這樣要怎麼出門。」她走到窗邊嘆了口氣，窗外是一片霧濛濛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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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難了。」曾昱凡雙手撐腰站在電視機前看著新聞，「這場大雨會下連續三天，昨天的雨又造成土石流，不要說想去遊樂園，連出門都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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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手機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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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鬼......」曾昱凡皺起眉頭靠近餐桌拿起了手機，「審判者？審判者又傳送了訊息給全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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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第一個犯人已死。」夏可唸出訊息內容，「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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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內容引起了高緯寧的注意，「犯人，指的是班上的人嗎？殺死......張夢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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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視線衝向她身上，個個露出擔憂的神情，卻沒人敢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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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俊衡！」腦筋轉得快的曾昱凡先是掃視著餐桌上的人，接著越過高緯寧朝樓上大吼，「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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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靠腰靠腰靠腰阿！」樓上傳來小林的慘叫聲，接著噠噠腳步聲傳來，大夥一回頭，只見小林驚慌失措的從二樓的方向飛奔下來，一個腳步不穩直接從樓梯上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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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搞什麼阿？」曾昱凡箭步一跨上前拉住他，「跑這麼急是見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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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鬼。」小林不顧身上的擦傷及疼痛，伸手緊緊抓著曾昱凡的衣服，「蕭俊衡他，他......他他他他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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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騷動自餐桌那裡發出，所有人還捧著手機聞言紛紛訝異的對看，連班導也嚇的不知所措，杯子裡的果汁灑到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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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衡......死了？！」郭碧晨抱著頭，「天哪，天哪，快報警，報警阿！」她尖叫著，嚇得幾個人受到影響也抱在一起跟著尖叫，屋內是混亂一片，高緯寧回到桌前強迫自己冷靜後拿起手機打電話，卻連按著按鍵的手指都在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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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裡？蕭俊衡在哪裡？」曾昱凡扣住小林的肩膀逼他冷靜下來，「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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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他在......他的房間裡。」小林低下頭啜泣，「他上吊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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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佑！」曾昱凡回頭尋找他的身影，「你上去確認一下，說不定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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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小佑個子雖然高大，卻也是個膽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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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看。」關少君推開眾人，他討厭這種吵鬧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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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110嗎？」高緯寧皺起眉一手掩著耳朵一邊遠離吵鬧的餐桌邊，「我們這裡發生命案了......對，這裡不含死者有37個人，一個老師，其他都是學生......死因嗎？」高緯寧回頭看向曾昱凡一眼，曾昱凡用著嘴型答覆，「是上吊自殺，阿......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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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掉電話後，曾昱凡上前攫住她的雙肩，「怎麼樣？」他輕聲問著，高緯寧握著拳頭臉色凝重的看向大家，一群人還抽噠哭著，她咬著牙，「都給我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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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這一吼嚇得連郭碧晨都倒抽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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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什麼？一直吵是能解決問題嗎？」實在壓抑不住方才害怕的情緒，她一一指向在吵鬧哭泣的人，聲音宏亮的在客廳裡迴盪著，「都他媽給我安靜！我剛剛已經報警了，警察說現在這種狀況他們也沒辦法上來，所以在山路修復好之前，屍體不能動，房門不能開，我們一個都不能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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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麼一吼，他們依舊抱在一起，卻少了哭鬧聲，嗚嗚咽咽的啜泣聲卻不斷，曾昱凡則是不斷安撫著女友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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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已經死透了。」下樓的關少君臉上也蒙上一層灰，「裏頭有臭味飄出來，不像是剛死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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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說......他昨晚就已經死了？」邱實羽探出身子，「小林你昨晚不是有聽見他房裡傳來東西撞擊聲嗎？難道是那個時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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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嗯......」小林這時才好不容易冷靜下來，曾昱凡一把拉起他將他帶到沙發上，「要是我......要是我昨天有多注意一點，說不定......說不定就不會發生這種悲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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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蕭俊衡他會不會是因為昨天被我們欺負，才不甘願的想了結生命？」小佑也打了個寒顫，高緯寧和曾昱凡互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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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別想太多。」關少君走向他們，試圖讓他們幾個冷靜下來，「蕭俊衡他不是自殺，至少，我看起來的模樣不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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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殺？」邱實羽小聲開口，卻得到關少君的認同，「嗯，雖然他看起來是自殺而死，但是卻有兩點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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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兩點？」郭碧晨搓著手上前，其他人也停止了哭泣想聽聽關少君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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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蕭俊衡是上吊自殺，既然是上吊，那就應該要有掙扎的現象，昨晚小林聽到他房間有聲響，其他還有人聽到嗎？」眾人搖頭，「既然小林有聽到聲響，就應該要有掙扎現像，但是並沒有，看起來比較像是死了或睡著以後被某人，也就是兇手掛上去偽裝成自殺，他有什麼特殊疾病嗎？沒有的話我想應該是吃了安眠藥。」他有條有理的分析，「第二，夏可有聽到他房內傳來了鬧鐘聲，既然是要死了的人，怎麼還會去設定鬧鐘呢？所以，這兩點是我認為他並非自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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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他今天是有跟誰打架嗎？」關少君蹙起眉頭，得到的是否定的回應，「這樣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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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樣問？」夏可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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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臂和腿上有好多瘀青，看起來是最近才有的，我原本以為是他上吊時掙扎撞傷的，但是他身旁並沒有任何東西。」他繼續說，「今天在海邊的時候有人有看到嗎？當時他身上是否就有這些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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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思索了一下卻紛紛搖頭，沒有人有印象，曾昱凡哦了一聲，有可能是他當時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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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的窗戶是關著的嗎？」游巧安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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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下大雨的關係並沒有打開，所以也是上鎖的。」關少君咽了口口水，「裡頭只有兩個出入口，一個是窗戶，另一個便是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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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和外頭其他窗戶也是鎖住的，我有確認過。」曾昱凡補充，「因為聽說前陣子這附近有可疑人物在我們家外面徘徊，所以我們還加裝電子鎖，別人不可能進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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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想說......」張婷悠悠悠開口，「兇手是我們其中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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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猜測，猜測他可能不是死於自殺。」關少君聳了個肩，「並沒有要讓你們互相猜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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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反對，但是同樣的也不贊成。」高緯寧坐上沙發，深吸一口氣，心情比剛才平靜了許多，「雖然我說起來很沒說服力，但是畢竟你們也知道，蕭俊衡的確是個討人厭又八卦的人，所以就算被殺我也不意外，阿，如果在場有人排斥我的言論，那真不好意思，一切純屬個人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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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自殺還是他殺，從現在開始這裡所有人都不得離開一樓，等一下我會上去把蕭俊衡的房門鎖起來，鑰匙則會放在大家都看得到的地方，然後所有人在我把他的門鎖上以後回到自己的房間將個人物品及貴重物品拿下來。」曾昱凡一口氣下達所有命令，「阿，還有，如果......如果在場真的有人殺了蕭俊衡，無論是無意還是有意，還是希望那個人能自首，不要讓班上同學互相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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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緊抿著嘴低下頭沉默不語，他環視四周，接著露出一抹無邪的笑，「哈！開玩笑的啦，當然是希望班上......真的沒有殺人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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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內堆滿了所有人的隨身物品，再加上三十幾個人全擠在客廳，此時男女生分成了兩邊，班導則在樓梯上屈膝而坐，右手靠在膝蓋上撐著下巴，雙眼無神的看向遠方，雨聲未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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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放在這裡。」曾昱凡扶著樓梯下來，一把將鑰匙扔到大張的玻璃桌上，在偌大的桌上顯的有些突兀，「沒有特別原因不要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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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進去看嗎？」高緯寧正高舉著手機在四處走動，順便瞥了下桌上的一串鑰匙小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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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曾昱凡靠在牆壁上看著來回走動的女孩，「妳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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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沒有訊號，你們難道不怕嗎？手機裡送來的隨時都是告知同學死亡的訊息，我不想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見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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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那樣，我還寧願完全不知情......」其中一人咕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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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這裡訊號很好。」關少君搖了搖手機，「在下大雨的山區裡，我的手機依舊是滿格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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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緯寧一聽，索性停止手邊的作業，「你剛剛說你去看了蕭俊衡的房間？結果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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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受到關少君的影響，我也覺得......蕭俊衡的死狀的確有點奇怪。」曾昱凡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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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你應該沒有動他吧？」高緯寧將頭髮塞回耳後，「我是說，要是動了房間裡的東西，那可能會妨礙警察辦案，或是你可能會變成殺害他的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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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小林將頭埋進膝蓋間，擤著鼻子的聲音傳來，「房間本來也沒有上鎖，我是直接開門進去的，一進門就......就看見蕭俊衡吊在上頭......！」他失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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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了，你放輕鬆點。」小佑蹲下身拍了拍他，臉色也不甚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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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扯了。」郭碧晨冷冷笑道，「什麼他殺？你們想像力也太豐富了，一件簡單的事情硬要搞的這麼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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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沙發上的游巧安回頭看向她，「妳有看過嗎？看過蕭俊衡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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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樓的時候......有瞄一眼。」她的眼神飄向一旁，引起高緯寧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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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是有看蕭俊衡，而不是他的房間而已喔！」游巧安歪著身子想對上她的眼眸，「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蕭俊衡的房間在最裡邊，而妳的房間與他是相反方向，卻沒有看見妳走向他房間的那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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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游巧安。」高緯寧出聲制止，「我們先將重點擺在蕭俊衡的死，首先我們的想法必須客觀，如果他是自殺，那自殺的理由呢？反之，如果是他殺，那又會是誰？理由又是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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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自殺......」邱實羽開口，「那說不定真的與昨天早上在海邊的事情有關，當時你們對他動手了，他身上的傷自然就能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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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受到委屈傷心不已而自殺嗎？」夏可皺起眉頭，「還是說其實有其他理由，累積了很久的壓力才導致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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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業上的壓力呢？」張婷悠也提出了自己的觀點，雙眼瞅著郭碧晨，「老師妳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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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俊衡的家教不嚴，應該跟這個沒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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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數學老師的妳倒是挺嚴格的。」曾昱凡哼了聲，「妳曾經說過，妳的教學生涯裡從來沒遇過像我們這樣的學生，我，緯寧，小佑，甚至是樓上的那位死者都曾經被妳刁難過，阿！更不用說是張夢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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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對學生會有所要求是應該的。」郭碧晨反駁，「畢竟我不希望各位畢不了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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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一套說詞可真假。」關少君說，「不希望學生畢不了業還會讓自己的學生被暫時退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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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君，這和我們現在要談的是兩碼子事，你不該反省一下自己為什麼會被退學嗎？」郭碧晨搖搖頭，「你是因為曠課次數太多加上都不來考試才會被退學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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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才該想想我會曠課的原因會是什麼。」關少君不急不徐的回嘴，「妳就是個討厭笨蛋學生的導師，三番兩次找我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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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起來，妳也極有可能用相同的手法對待蕭俊衡，畢竟妳曾經在課堂上當場給他難堪......只因為他連最簡單的數學題都解不出來。」邱實羽沉下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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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個個也都有可能是導致他自殺的因素，不能全推給老師。」夏可忙著打圓場，「可能我們一個無心的舉動就被他牢記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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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是常常玩弄他的那個。」曾昱凡率先承認，「單純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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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實羽將身子一挪，他也是時常被曾昱凡幾個欺負的人，他可不覺得是打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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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起來，他殺的機率也不小。」張婷悠開口，「我不是你們班的人，對你們頂多也只有知道名字還有大致上是什麼樣的人。高緯寧說過，他是個惹人厭的人，因為這樣而惹來殺身之禍也不意外，社會上類似的案件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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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有說過，但人不是我殺的。」高緯寧將在胸前用雙手做了個打叉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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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很愛鬧他，可惜也不是我下的手。」曾昱凡指向身旁兩個小跟班，「想當然爾也不會是小佑和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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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昨天晚上大家都聚在客廳時有些人還在樓上。」游巧安仔細打量所有人，「邱實羽，夏可，還有你們幾個那時很晚才下來，你們的嫌疑理應來說是最大的。」她是負責清點人數的，多誰少誰她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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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他們，不少人中途也離開過，再說最後大家都回了各自的房間休息了。」曾昱凡推翻她的理論，「所以這個推理不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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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在場到底有誰會對他產生殺意呢？」眉頭緊蹙，高緯寧實在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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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俊衡這個人就是很八卦，說不定是知道了誰的秘密所以被殺了。」小佑說，「而且是那種接近於殺人放火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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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高緯寧眯起眼進入思考模式，「蕭俊衡他......會不會就是審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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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班上他是知道最多事情的......」小佑也有所領悟，「包含張夢綺死亡的內幕，或許他也知道，他可能就是審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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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會有人要取他性命？殺他的那個人......該不會就是害死張夢綺的人吧？因為自己害死張夢綺的事情被他知道，所以一鼓作氣把蕭俊衡也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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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又想到哪裡去了？」郭碧晨翻了個白眼，「什麼都要想到審判審判，你們真的當作自己是法官還是什麼伸張正義的正義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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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蕭俊衡的確是知道班導的一個秘密。」關少君冷哼，「在我被退學的期間曾經想把妳刁難學生的惡行轉告給校長卻宣告失敗，意外從蕭俊衡那裡得知，班導妳後台可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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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閉嘴。」郭碧晨上前想制止住他，卻被關少君反手抓住，「為什麼後台可以這麼硬呢？原來班導妳......會利用美色來勾引校長和主任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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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一巴掌落在關少君臉上，從他嘴角滲出的血來看就可以得知其力道之大，「你夠了！無憑無據的事情不許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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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才夠了吧？」邱實羽說，「真是......噁心的老師。」兩旁的人趕緊上前將兩個人拉開，以免發生第二場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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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阻止我們的妳才是最有可能殺死蕭俊衡的人，說不定色誘上級層員這件事只是冰山一角，他知道的可能更多更多。」關少君抹去嘴邊的血，「班導妳會不會是已經知道了這點，怕他揭露妳更多惡行，所以先痛下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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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真是太荒謬了！」郭碧晨推開扯著她的人群大笑，「憑什麼認定審判者就是他呢？要說審判者，張婷悠或許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說不定默默在背後看著我們自相殘殺，暗地裡笑得多開心，表面卻要裝做是個受害者！再說我沒有必要因為這點小事就弄髒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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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婷悠才是真正的審判者？」夏可說，「班導！請妳說話好聽一點！你們現在在討論的事情跟婷悠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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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蕭俊衡，張婷悠的確更可能是審判者。」曾昱凡淡淡開口，兩邊的人停下動作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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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夏可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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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張婷悠，我們必須客觀。」曾昱凡清了清喉嚨，「說不定蕭俊衡的死真的與張夢綺脫不了關係，昨天我們討論到了張夢綺的死，那個發訊息給我們的“審判者”說，殺死張夢綺的人就在我們這其中，重點是，對於那個審判者來講，該死的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做了什麼，才會成為審判者想殺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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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高緯寧挑起眉，「這兩件事有相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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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現在真的不得不提起這件事。」游巧安走向所有人，先是看向死者的姐姐，接著又看向大家，「已經確定張夢綺是自殺的，這點大家都不反對吧？那麼，她自殺的原因是什麼？因為什麼人？或是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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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婷悠，我們不勉強妳。」 夏可坐到她身邊，「這兩件事應該完全不相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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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婷悠。」游巧安彈了彈手指，「妳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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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抬頭看著他們，想繼續說卻被張婷悠制止，「我不知道當初你們班導是怎麼跟你們講的。」她瞥著郭碧晨，「夢綺自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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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來應該沒關係吧？」曾昱凡瞄了一眼郭碧晨，沒等她回應就自顧自的說下去，「她說，張夢綺是因為家裡因素而想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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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因素？」張婷悠說，「不要把所有原因的推向學生的家庭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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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綺某天就突然變得很奇怪，問妳妳也說不知道為什麼，不是嗎？」郭碧晨頓住，「加上我的觀察，不覺得有什麼比家庭因素這個原因更適合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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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問題推給家庭因素阿！婷悠她......婷悠她就很正常啊！」夏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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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把一切都公開嗎？」郭碧晨露出微笑，「婷悠和夢綺兩人每天身上都會多出一點傷疤，後來我問輔導處才知道，原來妳們那身為醫生的父親失業，從此酗酒成癮，酒後毆打妻子和小孩，妳們的母親就是因為這樣才離開妳們姊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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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婷悠就很正常！同一個家庭裡出來的，不會差這麼多，姊妹倆其實都一樣優秀！」夏可握住張婷悠微微顫抖的手，「所以這個理由我們不願接受，為什麼就不是身邊同儕的問題？為什麼就不是課業壓力的問題？為什麼就不是......老師妳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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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郭碧晨咬咬牙，「妳是被他們幾個帶壞了嗎？還是因為要畢業了所以就開始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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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妳看清楚現況好嗎？」夏可也大聲回應，「妳根本沒有考慮到婷悠的感受，妳只說妳自己想說的，只聽妳自己想聽的，妳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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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一聲，震耳欲聾的雷聲響起，所有人蜷在一起尖叫，客廳內的電燈開始閃爍不停，幾秒鐘後又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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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因為聽到夏可的反駁還是因為突如其來的雷聲，郭碧晨僵著一張臉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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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高緯寧驚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膛，「會停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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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不會。」曾昱凡也受了驚嚇，「就算停電也沒關係，我家有很多手電筒和蠟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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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其中一個男生蹲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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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幹嘛？」他身邊的男孩們面面相覷，「肚子痛就去大便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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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那個男孩拉著一個男生陪他去廁所，一路上捧著肚子奔向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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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要懷疑老師，這次班遊我可是各位的監護人，當然希望所有事情簡單化，外頭下著大雨加上同學的死亡，現在還有同學身體不舒服，相信所有人心情都很低落，所以讓我們寧靜度過這畢業前的時光好嗎？」郭碧晨想趁著大家轉移注意力時出聲制止他們對於蕭俊衡之死這個話題的談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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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剛剛說的是沒錯，但張夢綺她本來就比較安靜，在學校因為不同班，所以跟張婷悠也沒什麼互動，要是不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們是姐妹，還是雙胞胎。」曾昱凡不打算理睬她，直接將重點帶回原本的話題，「所以就算張夢綺真正自殺的原因是什麼連張婷悠也不知道這也很合理，很正常，因此如果張夢綺與班上的誰之間有什麼樣的故事張婷悠也不見得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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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蕭俊衡可能曾經對張夢綺做了什麼，導致張夢綺自殺，而張夢綺身邊的人為了替她報復所以殺了蕭俊衡嗎？」高緯寧總算稍微抓住曾昱凡的想法，得意的勾起微笑，「那這樣說起來......張婷悠是極有可能是審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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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張婷悠也可能就是殺死了蕭俊衡的人。」邱實羽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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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憑什麼認定是蕭俊衡說了什麼所以導致夢綺死亡的？」夏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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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俊衡他......曾經在學校網站上散播張夢綺從事性交易的謠言。」高緯寧揮了揮手機，「這種網路發達的時代，消息不脛而走，剎那間她成為了學校裡的“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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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出口的那一刻，高緯寧看到了張婷悠的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雖然動作不大卻被她捕獲住了那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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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哪......因為被網路攻擊，所以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夏可一臉鐵青的掩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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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張婷悠妳......就痛下殺手殺掉害妳妹妹自殺的蕭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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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真的想的太簡單了。」張婷悠起身，動作雖然不至於大到嚇著人，所有人卻被她的氣勢震懾到紛紛後退，「審判者的意思大家應該都明白，“第一個犯人已死”意思就是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犯人，如果我真的是審判者，真的是殺了蕭俊衡的兇手，那麼，不要太快放心，因為該死的人一定還有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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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在訴說著有趣故事般的口語來自於眼前這個看起來無害的女孩口中，她再度將眼神鎖定在高緯寧身上，那個瞬間，她從張婷悠的瞳仁裡看見了一個倒影著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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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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