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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甦醒

      駱情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侍女,逐漸在腦海裡拼湊著畫面,閃過一個名字,想起這個從小跟她親如姐妹的侍女,安下心來,問道:

      「喜鵲,我是睡了多久?竟全身痠痛成這樣?」

      然後,接過喜鵲端到唇邊的茶碗,像渴了半輩子般地喝著。

      喜鵲見狀,卸下心中大石,攤軟地跪坐在床邊腳踏上,撫著心口,哽咽泣道:

      「三天了,我還怕小姐醒不了,那就真是我的罪過了。」

      駱情心頭一驚,才一摔馬,就睡了三天?她記得她好像撞到頭了,也許還傷到筋骨了,難怪她覺得渾身都不對勁,身子似乎比從前還沉重,呼吸也有些不順暢。

      不過,見喜鵲這樣自責,她便將那些不適拋到腦後,忙安慰道:

      「怎麼會是妳的錯?就是他們怪妳,我也必然要護著妳。何況,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對了,紅榴呢?有找到嗎?」

      她記得她摔下了馬,那馬肯定是跑了。只見喜鵲愣了下,倏地止住了淚,一副欲言又止模樣。駱情見狀,了然於心,感慨說道:

      「那就是沒找到了?唉,難得的好馬卻這麼給我放跑了。」

      「小、小姐……」

      喜鵲頓時臉色發白,瞪大雙眼,彷彿駱情說錯了什麼。駱情頓時心中不安,問道:

      「怎麼了?」

      「那、那紅榴,翻下山谷,摔死了。」

      駱情一怔,回想紅榴那雙紅榴似的大眼,看似乖巧的神情,卻因為她帶牠出門,讓牠以為重獲自由而興奮狂奔,最終卻墜谷而亡,不禁自責道:

      「都是我不好,牠好好地待在馬廄就沒事,我卻硬是要騎牠……」

      「不是的,畢……畢竟,牠是天性的野馬,比起一輩子被關在馬廄裡,讓人圈著豢養,還不如死前盡情奔馳過一回呢!」

      駱情回想紅榴奔馳的身姿,不禁心中一陣感慨。過去她雖也接觸過野馬,但多少都是馴過的,所以難免忽視了一匹從小生長在山林裡的野馬的心情。

      這樣看來,黑駒應該也是一樣的。

      「那黑駒呢?牠知道一定很難過……對了,馬房的小寶呢?不會受罰了吧?」

      喜鵲的眼裡又浮上一層淡淡哀傷,嘆然道:

      「本來是要受罰的,但老爺後來禁不住小姐哭著求情,只打發他去柴房,算是保住了一份吃食。」

      駱情聽了,本還鬆了口氣,突然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正要問,便聽到門外傳來一個帶著喜悅的細軟嗓音。

      「娘娘醒了?」

      駱情循聲望去,只見門外走來了個捧著藥盅的小姑娘,喜上眉梢道:

      「醒了正好,我才將藥給煎好了,娘娘快趁熱喝了。」

      說著,便在床榻前的桌几上,將藥盅裡的湯藥盛到小碗裡。

      駱情望著她那稚氣未脫的模樣,只覺得眼生,可再多望幾眼,腦海中便漸漸浮出了一個名字,她有些不確定地喚道:

      「雪燕?」

      被喚了名字的雪燕,立刻抬起頭來,給駱情一個微笑。

      「娘娘有何吩咐?」

      駱情一怔,突地想起來,她跟喜鵲不一樣,竟喚她「娘娘」,可「娘娘」不是在皇宮中才有的稱謂嗎?

      駱情倏地背脊發涼,麻到頭頂,再望向四周,這才發現原來那軟榻、那熏香、那床帳,不是趁著自己重傷昏迷特地換上的,而是這裡根本就不是她所熟悉的閨房!

      「這是哪兒?皇宮嗎?」

      駱情望向喜鵲,卻見喜鵲驀地一驚,更垂下頭,低沉不語。駱情心底一涼,不等喜鵲說明,便猜出了個大概。

      從小,駱情便知道爹爹對自己特別好,不光是她親娘體弱早逝,也是因為她是唯一的嫡女,唯一可以用來做為政治聯姻的籌碼。不過,她沒想到爹爹的野心如此大,居然把她嫁給了那個幾乎能做她爺爺的老皇帝。

      駱情一陣鼻酸,眼前蒙上一層白霧,委屈地拉著喜鵲道:

      「爹爹怎麼能這樣?我……我……我要出宮,我不要住在這裡。喜鵲,妳幫幫我,我一定要出宮!」

      「出什麼宮啊?」

      突地,一道溫柔嗓音壓過她的乞求,駱情又是一怔,回頭望去,只見一名身著九龍朝服的青年走來,臉上帶著宛如春風的笑意,兩顆炯炯有神的漆黑眼瞳,直勾勾地盯著她,讓她一動也不敢動。

      「奴婢參見陛下。」

      「平身。」

      李澈淡然說道,隨即接過雪燕捧著的湯藥,往駱情身旁一坐,溫柔說道:

      「朕在前朝聽說愛妃醒了,就立扔下文武百官前來探望愛妃,沒想到一進門就聽愛妃說要出宮?唉,愛妃是故意要讓朕傷心嗎?就為了春宴的事?都是朕的錯,朕給愛妃賠罪就是了,愛妃可別棄朕於不顧啊!」

      駱情怔愣地望著眼前之人,跟他遞送到唇邊的湯藥,眉頭愈蹙愈深。

      ……朕?

      ……愛妃?

      可她明明聽說當今皇帝是個老頭子啊!至少不會是眼前這個頂多大她十歲的青年,可他卻口口聲聲地自稱「朕」,喚她「愛妃」?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應該記得他嗎?可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呢?就好像她莫名奇妙跟誰換了身份一樣,可明明喜鵲待她不變啊!

      而且,他還提到了春宴……

      駱情不安地拉了拉被子,往後拉開跟李澈的距離,疑惑道:

      「什麼……春宴啊?」

      李澈端著藥碗的手一僵,臉色一黯,但馬上又露出了溫和的笑靨,將手中的藥碗遞回給雪燕,迅雷不及掩耳地便將駱情連同被子攬進懷裡,柔聲安撫道:

      「也好,把那些事都忘了吧!我們一向恩愛,何必為了小事賭氣傷神呢?朕答應妳,朕的心裡永遠只有妳一個,絕對不會再讓其他人住進心裡,好嗎?」

      駱情突地被一個陌生男子摟著,撲鼻而來一股異香,不由地臉上一熱,想要掙脫。可是,她愈掙脫,那人似乎就抱得愈緊,她一急,不由得說道:

      「我真的不記得了,你……你是誰啊?真的是皇上嗎?皇上有這麼年輕嗎?」

      「小姐──」

      喜鵲臉色大變,驚呼了聲,李澈卻絲毫不在意她的失禮,反而蹙起雙眉,充滿自責與無奈地哀嘆道:

      「朕知道,愛妃一定還在生朕的氣。沒關係,本就是朕的不對。妳說,妳要怎樣才能原諒朕呢?只要妳別說要出宮,也別故意假裝忘了朕,朕什麼都答應妳,好嗎?」

      「好好好,我原諒你了,你能先放開我嗎?」

      「不,愛妃這樣排斥朕,一定是不想原諒朕。」

      李澈無視她的要求,反而大膽地讓雙手在她身上游走。

      駱情又羞又惱,不禁放聲怒道:

      「可我真的不認識你啊!」原,著,矢,車,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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