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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4.

好不容易把師傅哄好去休息了,東方未明出來發現老胡守在門外,『怎麼了老胡?』

『三少爺,你看要不要也去勸大少爺休息?他的傷也還沒好全呢,現下守在二少爺床邊,就是不願意回房休息。』

東方未明在二師兄窗前望去,大師兄坐在二師兄床邊,望著荊棘的眼神魔怔了一般,一動不動。像是生怕自己一離開,這讓人不省心的二師弟就要不見了那般。

他嘆了口氣,搖搖頭,『你看大師兄那樣……能勸得開嗎?二師兄清醒之前,就讓他那樣呆著吧。我去給他找一把比較舒服的躺椅來,讓他靠得舒服些,別不小心又讓傷口裂開了……』

房內,谷月軒看著荊棘蹙眉的臉上都是薄汗,探出手將那人臉上的汗拭去。剛才在門外,他什麼都聽到了。因為擔心自己,荊棘才會玩命般的衝回來。

他心裡,到底還是有這個逍遙谷、有他這個師兄。

荊棘的額頭都腫了,可見當下磕下去的力道有多狠。師傅房間裡地板上一灘血,荊棘的唇邊也蜿蜒著一絲鮮紅,想也知道為了趕回來,這個笨蛋一定是傷到身體,造成吐血了……

離家兩年,二師弟飽經風霜,人也顯得滄桑消瘦……讓谷月軒看了,心裡悶悶的疼。

滿心滿眼,都是不捨。

東方未明推開門,扶了把躺椅進來,椅子上放了柔軟的靠墊,『大師兄,若是不願意回房,就坐著而,仔細別壓到傷口了。』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不是毒就是傷,都為了別人不懂的珍惜自己。兩個師兄都不懂事,讓他這個做小的為他們殫精竭慮,費盡思量!

希望這一回,二師兄歸家了就不要在離開了,別讓他又白忙一場。

扶著谷月軒讓他換了張椅子,東方未明捏了捏師兄的肩膀,『二師兄沒事的,他的傷沒你的嚴重。大師兄不要太擔心。』

『嗯…….辛苦你了師弟,讓你為我們操心了。』

『說什麼傻話,不只你和師傅記掛著二師兄,我也很想他。你為了找他,勞碌奔波了兩年,我也有點看不下去,如果用點計策能讓二師兄主動出現,是再好不過了……』

『……』谷月軒若有所思,盯著荊棘的臉出神不語。

又看了他們半晌,東方未明那他們沒辦法,搖著頭無奈的出去了。

夜幕低垂,夜涼如水。荊棘因為寒意,在深夜悠悠甦醒。睜開迷濛的雙眼所見是自己不曾改變的房間,身側坐著心裡面的人,閉著眼靠在躺椅上休息。

他輕輕漬了一聲,不滿於師兄怎麼不回复房去休息,可盯著谷月軒月光之下蒼白的臉,還有外衣內白色的紗布,他心裡不舒服的感覺越發強烈。

動了動全身又酸又痛,透支的感覺讓他想吐。又靜靜的躺了好一會兒,等那股難受勁兒過去後荊棘才悄聲坐起。

掂量著是否能將師兄抱回房,卻又覺得目前力不從心。就算無法將人送回去,至少,也給師兄蓋件被子吧……

人都傷成這樣了,還不乖乖休息。真是不讓人省心。

嘴上抱怨著,手上的動作卻異常輕,生怕吵醒了睡眠中的人兒。

為師兄披上被子,這一刻,兩人靠得很近很近。

荊棘鼻尖是師兄身上熟悉的味道,美中不足的是如今那股味道之中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以及藥味。

鬼使神差的,他湊了前去,悄悄的,在心目中最重要的人臉上,貼上一吻。

這樣的感情……他想一輩子,都應該見不得光,只能藏在心裡。

推開的時候才發現衣擺被師兄抓住了。荊棘懊惱,若是掙脫,怕把師兄吵醒,若是不掙脫,也不能就這樣呆站著。忖了忖,唯一的方法就只能把衣服脫下了。

『阿棘……』

彆彆扭扭的解下腰封,伸手正要將上衣拉下,師兄突然的呼喚嚇了荊棘一跳!回國頭去,人還沒醒……原來只是在說夢話。

荊棘從來都知道這個人心裡掛著他……總是為他擔憂。他不是一個好師弟,總是讓谷月軒為他愁眉。

月色之下的谷月軒容貌依舊俊逸,可難掩憔悴及滄桑……若不是因為他,生性淡泊的師兄,也不會過得如此不快活吧?

著魔這般伸出手,想將睡眠之中那人眉間的皺褶撫去,然而這個細微的動作卻讓睡得不踏實的谷月軒驚醒。

那雙猶如秋夜湖水的雙眸一睜,對上眼的兩人同時一愣,尷尬就在兩人之間蕩漾開來。

谷月軒手裡還抓著荊棘身上的衣服一角,荊棘衣服脫到一半呈半裸狀態。對望一眼,荊棘馬上燒紅臉別開眼,一把拉回師兄哦那個手裡自己的衣角!

看著自己空落落的手谷月軒突然覺得難受了起來,荊棘忙著將自己放衣服穿好,回頭就看到師兄一臉受傷的閉上眼睛。

『你……還是那麼討厭我嗎?』如果那麼討厭,又何必剛回來呢?讓他誤以為……在荊棘的心裡,自己或許還有一些地位。

荊棘虎軀一震,不明白為何師兄會那麼問。可他僵著身體,梗在喉嚨的否認卻遲遲無法脫口。

一聲輕嘆,讓荊棘心頭的酸如浸水的墨跡暈化開來。他咬唇,只聽見師兄遲緩的扶著椅子爬起身的聲響,『回來了……就別再離開了。這兒始終是你的家。如果你不想見師兄,那師兄回房間去好了。』

眼睜睜看著師兄步履蹣跚的離開了他的房間,荊棘僵硬的站在原地,喉嚨深處的苦澀浸濕了大腦,讓他焦躁而憤怒。

一拳砸碎了距離最近的桌腳,體內爆衝的內力又不安定的浮動了起來。他強忍翻騰的氣血,壓住胸腹坐在床邊,那麼大的動靜驚動了東方未明,忙合衣跑出來查看。

『二師兄你是怎麼回事,體內真氣因為你亂來而四處亂竄你不知道嗎?還沒好之前給我乖乖的,不准再用內力了!』壓住荊棘,幾根銀針就戳進穴道內封住荊棘的內力,目光一掃,卻發現守了二師兄整個晚上的大師兄不見了?

『是不是又和師兄置氣?』

『……』

就算荊棘不說話,未明也知道,他和大師兄之間,一定又出什麼事了。

昧明沒有出聲,出去一趟,安撫被嚇到的師傅和老胡,又去看了看合衣躺下休息,假裝已經睡著的大師兄。最後繞到廚房,取出傅劍寒送他的一壺老酒,兩隻海碗,又回到二師兄房內。

男人說話,幾杯黃湯下肚會比較老實。就算傲嬌如他二師兄,喝了點酒耳根子也會比較人軟。

趁著大師兄不在,有些話,比較合適單獨和二師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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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若不是東方未明,大二師兄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在相見吧?

之前和大師兄談了之後,小天使未明又要來和二師兄聊天了啦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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