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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吠陀第二百皇子 3

比武會,在每月五日舉行,平時總參與人數有數十萬人之多,是大受歡迎且參加人員眾多的競技。因為武術在黃土國是種普及化的運動,黃土人幾乎從出生到衰老都會接觸武術,用以保持身體健康、保障安全、戰爭殺敵,這也是為什麼其他國家的人會認為,只要是黃土人絕對都會功夫的原因。

雖然這明顯是非常誇張的說法,但是現實有將近七成是符合這偏見的。剩下的三成人士質疑這個傳統的存在價值,主要是每月大會都傳出人員死亡的不幸消息,另外則是有越來越多惡霸仗著武藝為非作歹,最後則是習武非但未達到預期中強身健魄的效果,反而使人與人爭執時受到永遠無法復原的傷害的機會增加,這些悲劇都是因為武術所造成的,因為它原本就是針對人體要害進行破壞的學問。但是這少數人的聲音並未阻礙到武術的發展。

現今甚至有更多旅客願意來此角逐冠軍,越來越多外國人加入比武的行列,帶來了新的武術元素,由於他們加入,重新革新比武這項傳統,並且越來越五花八門,這都是多虧了全面性的開放,不同文不同種的人交互切磋武術,讓比武成為另類的文化交流,有益於黃土的繁榮。

不僅使武術興盛,更助長黃土國人尚武的精神,這股旋風在境內肆虐,還有一項好處較為人津津樂道,即黃土國人平均年齡至少高於鄰邊國家五歲。因為習武所鍛練的強健體魄,造成老人的長壽健康,更是國家勞動人口不於匱乏主因。而這場名為習武的風暴更是吹向了扶桑、暹羅、高麗等地,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擋了。

「比武會,又俗稱武林大會。採個人賽制,先按性別年齡分級再照表現分組,10歲以上的食客得強制參加。」老莫雖然對巧遇持境感到驚訝,但是並沒有表現在臉上。

「看樣子你也有修練武術吧,所以你參加了嗎?」

「我沒打算參加,不過我妹明年必須要參賽了,所以早點瞭解實際情況是好的。」

「你妹年紀真小,這樣真的能夠勝任食客的工作嗎?食客要認識很多字啊。」

「我警告你千萬別小看她喔。她可是零術師啊!這世界上還沒有人在她這種年紀就當上零術師的,她是令我驕傲的妹妹。」

「如果你的世界只有黃土國這麼大的話。真受不了你這個戀妹情節,所以觀察得怎麼樣?有任何誰吸引你的注意?」

老莫稍微思考了幾秒,回答說:「沒有。但我有去看這次的焦點人物的表演,紅髮公主的表演。」

「紅髮公主?」

「她的紅髮就像是火焰一樣,活力自信且美艷但卻傷人。」

持境默默地觀察老莫的側臉,老莫像是失了魂魄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真這麼漂亮啊?老實說美女我看多了,所以我敢說她在我眼裡也只是不起眼的女孩。」

「持境王子,等你見到紅髮公主到時就會明白了。下午三點紅髮公主會親自上陣,請你務必來看。」

「老莫,可不要晃點我啊。要是你敢,加上你昨天的份,我絕對會判你死刑的。」

「大人饒命啊!小人還有妹妹要照顧。」老莫作勢跪在地上,假裝要抱持境的大腿。

「是啊,這樣就只剩你妹了,我還真不忍心。那不如兩個人手牽手斬首去吧。」持境看著老莫竊笑,非但不生氣反而一起笑了。

「你還真勇敢。」

「那是因為很少有人跟你一樣開得起玩笑。」

「不錯。我就認命你為我的副座了。」

「你要付我薪餉嗎?待遇不錯的話我考慮。」

「你說呢?」

這時,即使是如此瞭解持境的老莫也鑄成了大錯,他一口答應了持境,把這場對話當作一次玩笑。

「好啊,你付錢我就做。」

「預付的傭金。」一枚金幣從持境手中彈出去。

老莫接過金幣,握在手心底。金幣價值昂貴足夠支持莫氏兄妹一年的開銷,他就像大多數人對持境抱有的想法:「果然是個有錢的少爺,出手一點也不小氣,就算這只是玩笑花錢也是不手軟。」老莫並未將持境的話當真,不管怎麼說在他倆這般有說有笑的場合,實在讓人無法置信,持境的確是在邀請副座。

八田雅孝獨自待在選手休息室裡面,儘管現在是自由休息時間,但他的心臟可沒有閒著,鼓動的聲音遍佈身體每個角落,而且更進一步的造成他汗流不止。

抽氣與吐氣快速交替著,他的氣管暴走地進行呼吸循環。是興奮?亦或是緊張?八田雅孝非常確信是緊張的感覺,往往下一場對決前對手總能帶給他緊張感。

不過他認為這是好事,因為緊張感給了他提早熱身的動力與理由。而他正準備要開始熱身之際,休息室的門口悄悄地開啟了。

來者對八田雅孝來說是個陌生人,不過這張臉他記憶中有少許的印象。

「打擾你了,年輕人。」

「不會,晚輩不才請多關照。」

八田雅孝深深一鞠躬,俱備超齡的冷靜,不過稚氣未脫的模樣饒是可愛,他皮膚白皙光滑,似乎摸起來特別療育心靈。

老人當然不會這麼無禮,年僅十三歲的八田雅孝身份崇高,完全不是老人這等階級的人可以碰觸的對象。

「請問,張將軍有什麼事?」少年再鞠了一次恭。

「沒事,沒事。別那麼拘謹。」即使老張制止,八田雅孝還是鞠了第三次恭,他們才開始對話。

「您是活著的歷史,是真正的英雄好漢,我其實應該行迎賓禮的。」

「別這麼做,老爺子只是受幸運之神的眷顧而已。」老張凝視著他,遲疑一會才說:「我以為你會恨我。因為我…」

「我不會的,相信我的人民亦同。對別人有禮,要對自己的敵人更有禮,顯示正向的力量才能跨出去,達成吾等的宿願。」

「年輕人,這是我聽過最中聽的話了。由你作為我家小子下一場的對手,真是不勝感激。」老人伸出手。

「要說謝謝的是我。」少年不假思索地回握,然後他感到一陣酸痛。

「怎麼了?」老張很快就察覺少年的不對勁。

「我沒事,稍微有點酸。」

「我懂一點點穴治療的功夫,不如讓我看看吧?」

「謝謝老前輩關心,不過我自己可以調整,請讓我自己一個人靜靜。」

老人終究還是被請了回去。

八田雅孝鎖好門把自己關起來,他仔細觀察右手,有種奇妙的感覺,一會麻一會酸,這是在握手以後才出現的徵狀,如果要說是巧合,他無法相信。

他沉穩地自言自語「黃土,狐狼將軍,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眼中有焰光閃爍,他不再緊張,取而代之是受羞辱的憤怒,以及想超越困境的力量。

這點挫折是不可能挫敗他的意志的,八田雅孝十分清楚應該向誰討回公道,首當其衝非吠陀國排位第兩百的皇子莫屬。

黃昏漁人(Dusky   Fishman)劇院,受到每逢五日的觀眾群湧入,院內院外甚至用爆滿來形容也不為過,雖然追究原因,並不是劇院規模窄小所致,擁有三十間舞台廳,上百間廁所,即使不到國際級水準,至少劇院也是國家級的標準,但不敵絡繹不絕的人潮。

窺探劇院內部可發現,標準舞台廳通常配有圓形大舞台,以灰色為基調,白色的場地線則決定勝敗的差距,這裡就是選手們的主戰場,英雄們的歸宿。而上頭則是層遞的觀眾席,一層接著一層足足有四層樓高。

坐在右邊角落默默觀察自己右手的白衣人,是來自扶桑的八田雅孝,他俊美的臉表現出,一種名為殺意的情感,每當他看著右手一次,那種感覺變得越來越濃。

「我說老張阿,這扶桑的王子到底怎麼啦?失眠了嗎?還是肚子痛?」

「都不是,恐怕扶桑的公子在懊惱如何才不會輸的太難看吧。」老張摸著自己下巴,談笑中別有深意。

「如果是這樣那真是我的錯了呢。」持境同樣地止不住笑意,態度傲慢顯得自大無比。

他換上一襲橙衣,樣式充滿國籍色彩,不過並不合身,腳邊的布料在地上拖拉,手則是被袖子吞沒,明顯是以未來的他的身形為藍圖所設計的。這衣服是他少數衷情的,他卻很少穿上。因為按照黃土規定,任何入境者嚴禁著民族色彩之裝備,然而重大節日則不再此限。

老張檢查完持境的服儀,接著留在多達三坪大的休息室裡面。什麼也不做,他只是凝視稚嫩的背影遠離,不祈禱也不歡呼只淡淡地露出笑容。

等到站上舞台後,持境才收起輕鬆的笑容,仔仔細細地觀察裁判、舞台、觀眾,他深刻地記下各式各樣的人,就像觀光一樣欣賞這裡才能看到的絕景。

「本人在此下達規定,禁止非武術的行為、禁止寢技、禁止非必要性交談、禁止使用零術、禁止武器、禁止追擊無行為能力者、禁止怨恨對手。持境君請問你能接受嗎?」

裁判執行例行公事,還在走神的持境並沒有作出回應。

「……」持境沉默以對,雖然心不在焉,但是裁判的宣布的事項,自從他參加比武以來,誇張的說法是已聽過不下百次,早已銘記在心中。

如何應對持境自有辦法,「我知道了。」

「請您發誓。宣誓對於個體有莫大的約束力。盡可能地向您的神發誓,證明您純淨無垢的信用。」

「我,吠陀的持境向毗濕奴神發誓!我願遵守會場規定!」

衝突並沒有在持境發誓後開始。因為這場比武的主角不是他一個人,對手同樣需要立下誓言,這段時間讓持境得以繼續他的觀察之旅,那副優閒自得的態度,與其說他是表演者倒不如說他比真正的觀眾更像觀眾,甚至更沒正眼瞧過他的對手。

八田雅孝身穿白衫,心底顯得卻不像那身潔白的衣著,整潔柔滑,相反地,他非常的火大,從沒有任何狀況比現在更讓他生氣過,以至於連臉都變了。

「八田雅孝君,您會信守承諾嗎?」

「八田雅孝以天照大御神起誓,不違背黃土帝國所有規定。不會殺了持…抱歉,我失言了。」

「我希望你說到做到,不要發生任何故意的「意外」。」裁判語重心長地看著八田雅孝,彷彿在說:「我是處理「意外」的專家,最好別惹事生非。」

於是,這場比武真正的開始了。

持境像是逛大街般,向八田雅孝靠攏,但後者卻是一反常態地先出招。

八田雅孝快如急電般伸出左手,利用自己的重量破壞對手的重心,不到一瞬間持境已經翻摔在地上。

突如其來的成功,連八田雅孝自己也沒預料到,因為方才只是試探虛實的手段,根本沒盡全力。這是長久來的習慣所致,八田雅孝即使在怎麼動怒,也不會忘記去試探對手,過往所遇到的對手中,從沒有過被試探攻擊摔個四腳朝天的。

「好痛啊!」持境痛的哀哀叫,破口大罵「你不會輕一點啊?」

八田雅孝未理會挑釁,選擇放開了持境,謹遵不追擊無行為能力者的規範。

持境緩緩起身,他說:「你居然敢摔我?你這下是完了!」

這番話讓八田雅孝警戒起來,恢復原來的方針,以逸待勞。這是他所學的武術慣用的伎倆,在持境下次攻擊時,就會面對到這種武術最可怕的地方。

持境輕拍摔倒所沾上的灰塵,自信滿載地說:「用不了多久,這場比武很快就會結束。」

不論對方說什麼,八田雅孝都不會改變自己的做法,忍耐。

即使場上的裁判已經給予警告,持境依然故我,違反著禁止交談的規定「不好意思阿,我必須要赴約,不能拖延。」

眼看持境壓低身子,那是衝鋒的態勢。他衝了,衝向八田雅孝大後方之白線,那條不可跨越之線。

在跨越白線之後,他說:「我宣布我輸了。」

這是正當的投降流程,只是大多數的人寧願被打死,也不想跨出線外當個站著的輸家。事關個人顏面與國家尊嚴便輸不得,輸了,除了被人瞧不起外,更是天大的國恥。持境的舉動造成舞台上下一片譁然,而待在風暴中心的三個人卻不為所動。

「勝者,八田…」「裁判先生,請稍等片刻。」比裁判還要快的八田雅孝立刻靠近持境。

「你為什麼做這種事?」

「嘿,開心點麼,你可是贏家阿!算上這場,扶桑已經可以強國自居了。」

「我是在問,你投降的理由。」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趕時間阿。」持境重新思考了一遍,他說:「喔,你覺得很奇怪嗎?那我偷偷告訴你。」

「你是怕輸對吧?所以臉才會這麼這麼臭,你這簡直就像殺人犯的臉阿。」持境觀察八田雅孝,提出破天荒的觀點。

「你別看我這樣,我其實還滿善解人意的。跟認真的我交手,你有可能會輸,也有可能會贏。但是要是我認真起來,你沒有把握對吧?這勝敗對我不那麼重要啦,又不影響我當食客的地位,對你可不同,你就別客氣,收下這勝利的果實吧。」

持境意外地發現到他說得越多,八田雅孝臉色越沉。

八田雅孝冷冷地回答:「我可不覺得,我不如你,你的理由真令我胃痛。」一說完,他轉盯著始終在麻痺狀態的右手。

持境完全看不出這動作有何意義「你胃痛喔?胃痛要多喝牛奶。我水袋裡剛好有裝,給你一點。」他拾起自己的水袋,把瓶口硬塞進八田雅孝的嘴巴裡。

每字每句,乃至每個動作,持境顯得可惡至極,不斷試探觸犯八田雅孝的底線,讓他忍無可忍,不再讓著拿牛奶強灌人的王子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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