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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光的墮落

髒污與純淨這兩者之間的分界線究竟在哪呢?

「諾西達,因心思染上不潔疑有叛亂勾結惡魔之嫌,將奪去聖天使之職貶至凡間,剝奪其羽翼逐出天界,即刻行刑。」

「至高的神吶,請守護曾經擁有純潔光輝的天使,在墮落之於也認清自己的罪惡。」

審判天使一臉嚴肅的做出審判,冰冷的眼中似乎已經不把眼前的天使當作是曾經的同伴,而是視為天界的仇敵墮天使般看待。

翅膀被剝離,對天使來說這是痛苦至極的刑責,因為翅膀是最為敏感的地方佈滿許多神經,若是就這麼硬生砍下那感覺肯定不只有痛能形容。

神吶……

不淨到底是什麼?

而什麼又是救贖?

但是此時的諾西達對於刑責是十分茫然的,他甚至還沒搞清楚自己究竟是犯了什麼罪,難道就是對純淨與不淨的定義感到質疑?

直到痛處降臨他才意識到,天界此刻正處於詭異的氛圍中,他不太明白是什麼改變了……而隨之而來如地獄般的疼痛更是令他斷了思考。

原來疼痛是這樣的炙熱,彷彿被無數尖銳的利刃穿刺不停的拔出又刺入一樣,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深刻的感覺到疼痛,沒有盡頭一般,據說人類一出生就會哭泣是因為人間充滿的險惡、悽苦、背叛與疼痛,我現在是墮天使也許與人類也沒有什麼不同了吧?

「好痛……」

感覺力氣就快要被抽乾了……剛剛又從這麼高的地方跌落下來。

「要是能死去,就好了。」

「喂,你受傷了?」

忽然一個低沉的嗓音朝我靠近,身體一疼痛感觀也變差了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是人類嗎?

「嗯……」

「好嚴重的傷口!是翅膀被剝離了嗎?」

「嗯……」

等等!即便我現在痛的真的快要受不了了,但是在我的認知裡人類應該沒有翅膀的吧?我的翅膀可是被完全剝離,一般人是不可能會看出這原先是一對翅膀的,他到底是誰?

「你是誰?」

「我叫做葛雷。」

「我不是問你這個!」

我又痛又急著想要認清對方的身分是什麼聲音也大聲了起來,而對方沉默了一陣子讓我有些愧疚,但是他接著說出口的話讓我又覺得煩躁了起來。

「啊,你好沒禮貌喔!不然你是問什麼?」

居然說我沒禮貌?

我三十分鐘前還是個天使耶!

不,我沒有認罪啊!在找出我為什麼會被審判的原因之前我是不會認罪的!所以在心理上我還是個天使!

「真是不好意思,請問您的種族是。」

這樣夠有禮貌了吧?

「哦,我是惡魔。」

「什麼?」

諾西達頓時腦袋空白,他忽然覺得"惡魔"這兩個字有點熟悉好像在那裡聽過……

啊!是惡魔!

「嗯?我、是、惡、魔。」

葛雷以為是他說的不清楚所以他還很好心的一字一句重複,由於想起之前利昂說自己的臉總是面無表情這樣是不行的,如果不適時表達出正確的表情的話會變成很無趣的人,說實話"無趣"的定義到底是什麼他還不太清楚,但出於既然是初次見面的人那還是表現的像個正常人好了的這種心態,他的臉上還努力揚起一抹笑容。

居然是惡魔?

居然是惡魔?

居然是惡魔!

我居然真的跟惡魔接觸了!

而且他還對我笑啊!而且笑的好詭異!

神吶!這一切都是誤會啊!事情不是祢想的那樣!

沒想到對方一臉驚駭地盯著自己的臉,笑容馬上就消失了取代而之的是緊皺的眉頭。

「有什麼不對嗎?你的血快要流乾了喔……」

但是還處於自己真的與惡魔接觸的驚駭中與到底要不要認罪的猶豫之中,諾西達根本沒發現這些變化。

葛雷邊說邊朝著諾西達走去,看對方好像已經臉色發白快要暈倒了便一把抱起……

「呀啊!好痛!你不會輕一點啊!」

突然被扛起的諾西達倒吸了一口氣,此時襲捲而來的疼痛如將骨頭硬生拉出般痛苦。

「你真的好沒禮貌喔,我可是救命恩人耶!」

因為受傷的是背部只好將人扛在肩上,背部的彎曲傷口的拉扯讓諾西達此時痛到想要直接去見神。

「你為什麼要救我?」

「看到受傷的人就去拯救,然後再跟對方討個人情,這是我朋友教我的道理。」

「……」

「這是什麼邪魔歪道?」

「是好朋友的大道理。」

「……」

這是什麼腦袋有洞的惡魔?

這是什麼腦袋有洞的惡魔?

這是什麼腦袋有洞的惡魔啊!

我的認知裡完全沒有這一點啊?朋友是什麼?惡魔為什麼會有"好"朋友?

在學院裡,我們沒少學過惡魔學,教科書裡的惡魔也比眼前這個人差多了,眼前這個人……高大壯碩,肌肉沒有太過發達但是線條及近完美,暗紅的眼眸有種莫名的吸引力,黑髮披散在身後幾搓髮絲垂掛在兩頰,讓人不禁覺得……好帥。

……

神吶!原諒剛剛一時被惡魔迷惑的我啊!這種外表好看的惡魔一定是專門誘騙良家婦女的惡魔!至今也一定跟不少女性發生過不正常的行為!

所以說……

這一切都是陰謀!

難道說他把我當成良家婦女了?說起來他剛才好像有對我揚起陰險的笑容?

不是吧?我是男的!雖然長的常常會讓人誤認。

「喂。」

「幹嘛?」

「我是男的。」

「……」

「看得出來。」

「……」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羞恥。

既然看得出來,那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同性戀什麼的也不可能吧?

……

「我們要起飛了喔,墮天使。」

葛雷走到一片比較空曠的地方,一瞬間翅膀從背部延展開來,羽翼如同夜色漆黑美麗。

這羽翼也令諾西達驚的張大嘴巴,說:「你是墮天使?」

會這樣詢問是因為認知中天使才擁有羽翼,但惡魔沒有,惡魔的翅膀大多都是像蝙蝠一樣的肉翼……又或者這傢伙是將軍級的大惡魔?但是有這麼腦袋有洞的大惡魔嗎?

「我不是墮天使,我是惡魔,嘴巴閉緊不然會咬到舌頭喔。」

說完,他迅速的飛上天,極快的速度又讓傷口裂開不少,諾西達也就真的說不出話了直接暈死,失去意識前還在心裡咒罵,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

飛進了結界他才將速度緩下,但也沒有減慢多少直接再次衝進城堡裡,直到找到正在花園內睡覺的利昂他才停下大喊:「利昂,我撿到東西了。」

「撿到東西?撿到什麼東西?」

已經被吵醒的利昂一睜開眼就面臨到這讓他一頭霧水的問題。

「這個。」

葛雷指指扛在肩膀上的墮天使。

利昂看看傷口頓時無語,剛剛撞進門的速度是平時的兩倍,起先還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事沒想到是有傷患,有傷患還這麼粗魯……若不是因為是墮天使要是換做是人早就死透了,不過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還被這樣亂搞,估計要養上不少天。

「快把傷患"輕輕"放到藤蔓上,我要清潔傷口。」

利昂快速幻化回人型,說到關鍵字還特地加重語氣,就怕在這麼粗魯下去這墮天使恐怕也救不活了。

葛雷趕緊聽話的將諾西達輕輕放下,此時的他已經痛的昏厥過去,蒼白如紙的臉色難看到連一向把傷口當作小事的葛雷也開始皺起眉頭。

「天使們還是一如往常的敏感呢,居然把同族的人傷成這樣。」

利昂一邊消毒傷口一邊搖頭,只不過一般墮天使的能量都接近惡魔是被汙染的能量,但是為什麼在這個墮天使身上卻仍舊是滿滿的神聖,絲毫沒有被汙染的跡象?

「幫我拿止痛消炎的藥草。」

一聽聞葛雷二話不說便衝去藥草園,如此的迅速也許是第一次遇見與自己相同的人吧?被家鄉驅逐,哪裡也不屬於自己……彷彿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他的容身之處。

「我拿來了。」

過不了一會,葛雷捧著滿滿的藥草進屋,臉上還是帶著往常沒有的凝重。

「幫我磨碎。」

利昂匆匆一撇,說完後繼續轉身清理傷口,這傢伙平常雖然也是一臉面無表情,但是此時他的表情卻與平常不太一樣,眼底多了份擔憂以及悲傷,估計是想到什麼不好的回憶了吧。

「別擔心,墮天使不會因為被砍下翅膀就死去的,又不是人類沒那麼脆弱。」

他這難過的表情利昂看了就心煩,所以只能說出類似安慰的話。

見對方什麼話也沒說,利昂再次將視線飄向正在魔藥草的葛雷。

魔藥草的手雖然還是一樣的迅速,但卻沒了剛才的混亂,一臉難過的表情上多了些許的安心,總算又會到平常的狀態了,看著看著利昂也不禁揚起了一抹淺笑。

藥草磨好後,利昂將它們小心翼翼地塗抹在背部的傷口上,再塗抹的過程中諾西達的雙眼突然睜開,一道潔白的聖光緩緩的從傷口滿溢出來,過不了多久傷口竟已經好了一大半,正想開口卻發現墮天使又暈睡過去。

「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這現象葛雷自然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剛剛的聖光甚至還形成了許多純白的羽毛。

「是無意識的自我治療……如果沒猜錯,這手臂上的印記再加上這道治癒的聖光,這隻小貓原先可能是聖光天使。」

「聖光天使?」

向來不會注意到奇怪地方的葛雷果然忽略了小貓一詞只捕捉到了聖光天使這一點疑問。

「所有的天使中除了大天使就屬聖光天使的聖光能量是最強的,他們就好比晨星擁有最完美無瑕的光輝,當然治癒術也都是數一數二的。」

利昂將剩下的藥草塗在諾西達的背部開口:「這下估計不用一個晚上就會好得差不多了吧。」

但是接下來的疑問讓利昂微微皺起了眉頭。

聖光天使會墮落?這是他前所未聞的,聖光天使的數量不多是天界最珍貴的人力,尤其還是這麼純淨的光輝,到底為何會這樣輕易的就被剝奪羽翼趕出天界,這實在是令人想不透。

「這樣擁有美麗光輝的人為什麼會被逐出天界呢?」

葛雷也看著一臉熟睡臉色比剛才紅潤許多的諾西達,這種美麗的光芒是自己所沒有的,就像從黑暗中將他救出來的光芒一樣耀眼,他在獲得自由的那一刻曾在內心暗自發誓,凡是有這種光芒的人他都要好好地守護絕不再讓任何人破壞,包括他自己。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問題。」

利昂也低下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墮天使,不知道詢問那個送了這座天空島的傢伙會不會有什麼線索,順便把積欠的人情一並討回。

點點光芒將我包圍在其中,好溫暖……沒想到在人間也有這樣溫暖的地方。

神吶,何謂純淨……

何謂髒污……

何謂罪惡……

一旦過於純淨就會染上髒汙,在染上髒污之前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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