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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自由

自由

罪惡,是由誰來衡量的呢?血緣的罪惡又該如何抹去?為什麼我的雙手只會沾染越來越重的血腥味?

「葛雷!你居然為了一個人類背叛我!」

「你……你是,惡魔?」

「把他抓起來!惡魔罪該萬死!」

「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我的父母全都是被你們殺死的!」

哪裡都容不下我,我的存在沒有人會為此感到快樂,哪怕我替他們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真正噬血的大惡魔,也沒有人會為此感到我是能被信任的……

為什麼,我會是惡魔呢?

「喂,你想出去嗎?」

雙眼適應已久的漆黑連微弱的枯黃燈光都覺得耀眼,那是我夢寐以求的微小亮光,我隔著鐵牢朝著外頭伸出了我自己的手,想要觸碰那道光芒。

「還真是熱情呢……嗯,血統果然不錯,你叫做什麼名子?」

枯黃的燈光照在那人的臉上,那人伸出手撥開我胸前的髮,裸露出來的印記並沒有讓他有任何驚訝與驚恐,無懼的銀色眼眸反倒是像在觀賞寶物般,即使他帶著手套但是還是能夠清楚的感受到他的手在接觸到印記後的冰冷。

「葛雷……」

「你不怕我嗎?」

我的聲音因為太久沒有使用而低沉嘶啞,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惡魔。

「恐懼會增加寶物的價值,越黑暗越危險價值也越高。」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什麼交易?」

「我給你自由但是你得要還我一個人情。」

「接受的話就握住我的手。」

人情?

我能夠離開這個地方嗎?縱然我的手因為心中冒出的這個疑問而稍微的收回,但是這將近一百年的時光"自由"這兩個字的意思我已經不曉得了,夢寐以求的誘惑迫使我再度伸出手。

「我接受!」

我握住了那雙冰冷的手,但是這雙手對長年處於黑暗中的我,竟有一點溫暖的感覺。

堅韌的牢籠在握住手的那一刻結凍成冰,只是輕輕一拉枷鎖、鐵牢竟在一瞬間破裂,這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如此輕鬆就將含有強烈封印效力的牢籠弄碎,甚至走進外頭的封印陣裡都沒有事。

「你的表情真是有趣,封印陣,封印牢籠……這些東西對銀凌冰龍可是一點用也沒有喔。」

「你是龍?」

龍這種生物我也不不是沒有見過,但是龍通常是惡魔的座騎或是惡魔所召喚出來的使魔,像這樣單獨行動又強大的龍我可是第一次見,還是說他其實是很厲害的惡魔所召喚出來的?以他破壞魔法陣的輕鬆度……難道是?不可能!那個人的話是絕對不可能會救我的。

「別再亂想了,我並不是那種低下階層的龍所以沒有主人,我的主人就是我自己,這個世界上也有不用透過召喚的龍,像我這種奇幻生物呢被尊稱銀凌冰龍,但是你叫我利昂就好了。」

利昂一眼看出了葛雷腦中正越畫越亂的關係圖,他主動開口解釋,對某一些惡魔來說龍就等於使魔的這種錯誤理解方式他一直以來都不是很喜歡,因此一有糾正的必要他一定會解釋清楚。

「原來如此。」

一出陰暗荒廢的監獄,隨即而來又是一陣刺眼的亮光,剛才的油燈早已熄滅掉在一旁,一對巨大的銀色龍翼映入眼簾。

好美,比此刻漫天飛舞的白雪還要純白。

「快上來。」

銀龍看向我,儘管沒開口但是我還是能夠聽見他的聲音清楚地在腦海中響起。

一坐定卻發現好像沒有什麼可以抓住的東西,只能緊貼著身子將手扣在龍鱗裡。

「可別掉下去喔,惡魔。」

巨大的翅膀一揮就以驚人的速度急速攀升,但這速度並不令我畏懼反倒還異常的興奮,有多久沒有在天空中飛翔了呢?這就是自由嗎?

      我們彷彿一直在往上升沒有什麼前進,直到感覺離天界不遠後我才有些疑惑地開口:「我們要去哪?」

「天空島,我家。」

天空島?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從來都沒聽過。

「從外頭是看不見的,就快到了。」

過不了多久果然感覺到一絲絲微弱的波動,在急速的飛躍後一座大的嚇人且飄浮在空中的島嶼就這麼出現在我們的身下,島嶼中央有座銀色的城堡四周被同樣銀白的森林圍繞,一旁還有大而壯觀的瀑布,濺起的水形成了一道道的彩虹,原來這世界上還有如此美麗的地方。

「看傻了?」

利昂在葛雷一落下後就迅速幻化人形,他似笑非笑的看著一臉呆滯的葛雷。

「居然有這樣的地方……」

葛雷有感而發,跟隨著利昂的腳步走向城門的外圍,門的兩旁有兩座與城門一樣高大的半龍人雕像,他們的雙手皆拿著劍與盾。

「當然這是某人的謝禮,因為是一份大人情。」

利昂回過頭揚起一抹微笑,這時葛雷的目光才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銀色的頭髮如瀑布般披在後頭,一身暗紅的貴族服裝使他更顯高貴,手上的手杖也鑲滿了各式各樣的寶石,當然還有一條銀色的龍捲曲在上頭。

「接下來該輪到你還我人情了。」

此刻利昂所揚起的笑臉,不知為何竟讓我感覺到一絲的危險,有一種我是不是做了一場危險的交易的錯覺。

不!不會的!他是救命恩人啊!是給予我自由的人!討點人情理所當然的。

「請說吧,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我要你,當我的忠犬!」

「……那是什麼意思?」

犬?不就是狗嗎?要我當狗?但是,我是惡魔呀。

「字面上的意思。」

「嗯,我是忠犬!」

既然是救命恩人的委託我也只好接受了,當隻狗嗎……雖然有一點奇怪就是了。

「那……忠犬應該做些什麼?」

「絕對服從我的命令。」

利昂對於對方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自己這種要求感到驚訝,果然是自己看上的惡魔,真的是撿到寶了!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這在幾年後我遇見一位墮天使,他似乎對我的忠犬職位感到很有意見,他說這是奴隸的意思而且有不良的關係,如果說忠犬就是僕人我覺得也沒關西吧?至於有什麼樣的不良關係我一直想不明白,反正是人情,還完就好了……但是我總覺得我有越欠越多的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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