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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分離之時

      「那麼......首先報告剩餘多少人數。」在發洩完不滿情緒之後,朝煌逐漸冷靜下來,開始指揮起混亂的現況。

      「會長,如果加上學生會的成員也只剩下537人而已,而且......」那名似乎是學生會成員之一的少年緊張的往朝煌的耳邊細語了幾句。

        朝煌隨即露出訝異的表情,但他察覺這個舉動對安定現況沒有任何幫助,反而只會讓狀況更加混亂,立刻恢復沉著的臉色。

        但這幅景象並沒有逃過陸宇的眼睛,他看向同樣盯著朝煌看的丹青,然後搖頭嘆氣。

      「我說丹青啊......」陸宇像是受不了般開口說道,「別又想插手管起學生會的職務好嗎?」

      「咦?我有說要插手嗎?」丹青吃驚地回應陸宇的話語,「我剛才應該只有說,我很好奇而已吧?」

      「那就不要露出那種異常冷靜的表情嘛,」陸宇牙癢癢地又揍了丹青一拳,「通常你露出那種表情就是要這樣!」

        就在丹青即將回擊之際,兩人突然被強大的力量同時撲倒,壓根沒預料到這種情況的兩人支撐不住慣性的力道而跌倒在地。

        身體和地板進行強烈碰撞也就算了,倒楣的丹青腦袋更是跟鐵欄杆來個親密接觸,而這種接觸令人完全高興不起來,簡直糟糕透頂。

        受到衝撞攻擊腦袋暈沉沉的丹青左手摸著後腦腫起的腫包,右手則是把壓在身上溫熱的柔軟物體推開。

      「很痛耶,琳莉!痛死我了啦,好痛好痛!」陸宇也鬼吼鬼叫地把琳莉推開,並且撫著腰,像個老頭子般站起。

        等到丹青和陸宇看清物體的真面目,也就是琳莉的表情後,瞬間啞口無言。

      「為、為為為為為什麼有人死掉了?冷靜,我要冷靜,深呼吸,呼────」

        兩人眼前的琳莉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淚眼汪汪的水潤大眼直盯著兩人發怔,這也讓陸宇也沒辦法再說出什麼刺耳的話。

      「丹青啊......為什麼反而是我覺得自己做錯事了呢?」

      「別懷疑,陸宇。就連我也覺得自己做錯事了。」

          兩人互相對視好一陣子,像是做出重大決斷般互相點頭致意。然後,同時趴下磕頭。為什麼不跪下呢?因為五體投地比較有誠意吶。這是心意問題,很重要的。

      「「真的很抱歉!!下次不敢了!!」」

        但是被道歉的對象琳莉一臉迷茫的看著趴著道歉的兩個弟弟,看見命案現場的恐懼似乎是被好奇心驅散,琳莉用手胡亂擦乾眼淚說道。

      「為、為什麼要...吸...道歉呢....?...吸...我又沒有...吸...說你們...吸...做錯事?......吸。」

      「拜託妳先把鼻涕吸乾淨再說話好嗎!」被姐姐琳莉混合鼻涕的說話技巧弄到暴怒的陸宇拿出面紙,幫琳莉把鼻涕擤出來,只有這時候陸宇才會變得比較體貼女性啊......

        丹青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愚蠢姐弟的互動,卻忘記自己也是愚蠢姐弟的其中一員。實在是太蠢了。

        在處理掉從鼻涕星球來的鼻涕星人後,琳莉開始述說剛才所發生的情形。

        大致上和丹青他們所經歷的狀況相同,但是在最後的地方卻有些略的差異。

      「居然是學生會帶頭走出校門,這又是怎麼一回事?」陸宇詫異的將琳莉以及自己的所見統整起來,反而讓思緒更加混亂。

        不過丹青倒是沒有特別訝異的樣子。

      「鴿子和老鷹又打起來了嗎?」丹青看著天空說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話語。

        這一小段話引起了站在建築物陰影中的人影關切,雖然只是稍稍變換靠牆的姿勢,但看的出來『他』對丹青的話相當有興趣。

        而且對此感到些微興趣的不只人影,還有學生會的會長大人,朝煌。

      「那名新生,能請你過來一趟嗎?」朝煌露出了一個完美弧度的笑容,天知道這種笑容底下藏著什麼鬼主意。

      「當然沒問題,會長。」丹青也回以笑容應對。但琳莉的『弟弟即將遭受危險的姐姐系統』發出警訊,她急忙伸出手抓住丹青的衣領阻止他前進。

        丹青有些訝異地望著琳莉。自從小時候開始,丹青便很少感受到出自於愛的關心,他也認為,自己與琳莉的姐弟關係只不過是類似扮家家酒的關係罷了。

        然而現在,一臉擔憂的琳莉是真心地在為了丹青擔心。

        所以,身為弟弟的丹青就必須要展現弟弟的義務,絕對不能讓姐姐擔心。

      「放心吧,姐。我去去就來。」丹青對琳莉展露出雖然稚氣卻又略微成熟的笑容,這笑容讓琳莉不禁看得出神,鬆開握緊的手心。

      「丹青.....你也是心懷鬼胎吧?」陸宇無奈地道出事實。

      「這個嗎……誰知道呢?」丹青揮了揮手敷衍陸宇的問題,「那麼琳莉那個笨蛋姐姐就交給你啦。」

          丹青毫不遲疑地走向朝煌的所在,周圍比起丹青資深的學長不屑的目光刺在丹青身上,但他決定視而不見。

      「新生,你叫什麼名字?」朝煌朝著丹青如此提問。

      「我叫丹青,麻煩可以快點進入正題嗎?」丹青想要直接切入話題的中心,不過朝煌並不這麼想。

      「幟洛,先把其他人帶到禮堂去。」朝煌對站在一旁的成員下達指令,「至於丹青,陪我走一段路吧,我帶你認識認識校園。」

      「無所謂,但是不能夠太久,」丹青微微望向陸宇和琳莉的方向,「我可是有人在等的。」

      「不會擔擱太久的,」朝煌禮貌性地請丹青先行,但丹青也禮貌地反請朝煌先行,結果畫面變成令人無語的『您先請您先請』的無限輪迴,在一旁的人都達到同樣的共識,兩個白痴。

        X

      「那麼就切入正題,」在經歷互讓輪迴後,還是由朝煌領著丹青走到校園的植物園附近,「你姐姐有沒有男朋友?」

      「蛤?什麼東西?」因為太過突然以至於丹青的思緒無法跟上朝煌的速度,讓他不禁發出愚蠢的叫聲。

      「我在說,你那柔順飄逸著的秀麗黑直髮,稍微稚氣卻又帶點妖媚氣息的美少女姐姐,有沒有男朋友。」

        以為丹青沒有聽清楚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於是朝煌又再度加油添醋一番才詢問丹青。

      「哦!我聽清楚了,會長。請您稍微靠過來一下,」丹青招手示意朝煌靠近一些,而朝煌本人也乾脆地靠了過去,「想當琳莉的男朋友......先讓我殺個一萬次再說。」

        「原來你是個姐控啊!」朝煌感受到背叛感拔山倒樹而來,使得朝煌向後退了好幾步。另外是背叛感而不是癩蛤蟆,跟沈復的《浮生六記》完全無關。

      「這跟姐控一點關係也沒有,一開始就發情的變態!」丹青毫不遮掩厭惡的態度,傳統的以下犯上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

        朝煌自知理虧,有些尷尬地乾咳了幾聲,隨即擺出嚴肅的表情,正色說道。

      「剛才你所謂的『鴿子』以及『老鷹』是什麼意思?」朝煌的腳步停在植物園最裡頭的噴水池前面,他轉身面對丹青如此提問。

        酷暑的陽光折射水花使得眼前的景色有著如夢似幻的美感,在那一瞬間丹青突然有種置身於天堂的錯覺,但他立刻回過神來,開口回應朝煌的疑問。

      「沒什麼,只不過是個小故事而已。」

      「那就說說這個小小的故事吧,畢竟很久沒有聽故事了呢!」

        丹青的表情雖然有些不情願,但說來說去也是自己種下的因,就算結的果實在難吃也只好默默的接收下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存在著一個雖然稅收有些繁重、物價有些高昂、油電雙漲的和平鳥國,不過鳥民還是過著相當富足的生活。直到某天,他們才發現,被囚禁在鳥籠中的......恥辱。唯一看透真相的只有智慧過於常鳥的......」

      「給我停下來!」越聽越覺情況不對的朝煌伸出手掌制止丹青繼續說下去,「不管怎麼說這也太寫實了吧?你是社會寫實派嗎?你打算破壞單純小孩的美好夢想嗎?」

      「閉嘴,讓我說完。」興致正高昂的丹青因為突然被打斷而面露不悅之情,於是他打算直接跳到重點開始敘述,「在號稱鳥主鳥治的和平鳥國有著勢力較為龐大的兩個政黨,鴿子黨以及老鷹黨。面對對岸蝙蝠國的挑釁,鴿子黨認為循序漸進,保住自己的領地,等待時機成熟之後再行進攻才是上上策。」

      「反觀老鷹黨認為,最好的防守正是攻擊,時間不只會使我方進步而已,就連敵方也會有巨大的進步,不如展開奇襲,打個高速戰鬥,以破雷之勢取下敵國首都,也能保住國家的存在。」

        朝煌認真地聽著丹青的敘說,他咀嚼著丹青想表達的意思,待他理解丹青故事中的弦外之音後,發出有些僵硬的笑聲。

      「你真的是新生嗎?居然如此熟知學生會的內幕。」

      「也不能稱得上是熟知啦,純粹只是經由情形推導出的猜測罷了,」丹青嘴角微微上揚,話語傳到背後中廊的陰影,「您說是吧,有著偷聽這個壞習慣的不知名大人。」

      「你是外掛角色嗎?連躲起來都有辦法查覺?」陰影中走出一位有著一頭閃耀金髮的超級美少女,兩人的目光聚焦在就算是穿著制式的校園制服也遮掩不掉的姣好身材上。

      「...............那頭髮是染的吧?不是真的外國人吧?」丹青慌忙問起身旁的朝煌,其實丹青並不只是數理笨蛋而已,他更是擁有著外語溝通能力障礙之王的榮稱。

      「冷、冷冷冷冷靜一點,她、她她她她剛才好像已經說出國語了耶?」結果連朝煌都動搖得相當厲害,跟看似外國人的人說話都會緊張嘛。

      「我是混血兒好嗎!」少女似乎有些惱怒。

      「原來不是外國人啊......」丹青像是鬆了口氣一般,做了個深呼吸後,眼神直直盯向少女的眼眸說道,「那麼,到底妳是老鷹呢?還是會長才是老鷹?或者兩個都是?」

      「原來你把我當稱那麼危險的老鷹啊,這可難辦了。」朝煌露出與之前開朗性格完全相反的醜惡笑容,那是只有巨大野心的人才能展露的邪笑。

      「一樣照舊例啊,會長,哪裡難辦了。不過看來狀況比我想像中還要更加糟糕啊......」丹青像是早就看透朝煌的真面目一般毫不意外,「尊貴的美少女大人,又或者我該稱呼您為副會長大人?能請教您跟會長一些瑣事嗎?」

        聽見丹青無所謂的口氣讓朝煌不禁沉默起來。

      「叫我雅貝爾就行了,」自稱雅貝爾的少女高傲地回答丹青,「在回答你的問題前,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就是副會長?」

      「呃......妳胸前的應該是只有會長和副會才能別的徽章吧?」丹青不想承認自己一直盯著雅貝爾那豐滿的胸部看,絕對不能承認!

      「哦、哦哦,我懂了,你有什麼問題要問就快問!」察覺剛才丹青一直盯著自己的胸前看而害羞得滿臉通紅的雅貝爾以驚人的氣勢逼近丹青,距離近到都快能夠接吻的距離,太近了喂!

      「別在我眼前演起戀愛喜劇好嗎?我今天忘記戴墨鏡謝謝。」被晾在一旁只能獨自生悶氣的朝煌終於集滿不悅值開口插入兩人之間的奇妙空間。

      「咳咳,首先呢,我想了解一下學生會對於現況究竟掌握了多少?」總之,被朝煌的嫉妒心給救出來的丹青正式切入正題。

      「根據凰家大學發布在網路上的調查,全國平均二十歲以上的成人全部,消失無蹤。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消失的一乾二淨。」朝煌毫不避諱地直接告訴丹青真相。

      「全部消失?這也太怪異了吧?」丹青的確被驚人的事實嚇到,但那也只是一開始而已,「那麼核能發電廠怎麼辦?沒有專業人員操作難保核能發電能正常運作多久啊。」

      「凰家大學以及附凰高中已經關掉所有的發電廠,也拜此所賜,電立即將在三天後完全被切斷。」雅貝爾臉上被一片濃厚的陰霾掩蓋,「也就是說,無電可用。只能夠靠發電機勉強維持個幾十天而已。」

      「全國第一學府以及附屬高中啊......關掉核能電廠之後居然還有餘裕去蒐集情報並且公開,看來他們的首領相當自負啊,說不定還能統整所有剩下的人,成為稱霸國家的王者呢。」

      「正是這個!」朝煌突然對丹青的話語起了很大的反應,「只要手上握有資源,成為王者絕對不是夢想!」

      「你是中二病嗎!肯定是吧!絕對是吧!」丹青馬上用力的吐槽。「而且啊,會長大人您不太可能登上王者的寶座,絕對不可能。」

      「哦,這是丹青你獨特的見解嘛?」雅貝爾又對丹青的發言起了興趣,「那依你的看法,誰能帶領衛營高中成為王者。」

      「那個等等再說,這附近的高中有哪些是專攻理科的?」丹青迴避掉雅貝爾問題,「還有把鷹派處理的一乾二淨的兩位鴿派首領今後打算怎麼辦。」

      「連這個也被識破了?哎呀真糟糕,」朝煌很做作的假裝吃驚的樣子,「至於說到專攻理科的高中嗎......比較有名的也只有元廷高中而已吧?」

      「會長大人啊......誰叫你的臉和一舉一棟都是鴿派樣,這也是沒辦法的。」丹青又給了一個朝煌完美的白眼,滿分十分。「剛才門口的屍體臉部被強酸溶蝕得相當徹底,擁有大量高酸度溶液的也只有理科高中了吧。他們似乎已經整頓好內部的情況,不僅建立領地還開始著手準備生存所需的資源了吧?」

      「屍體是他們下的毒手?」雅貝爾皺眉露出厭惡的表情,「為了生存而同類相殘啊......真是野獸的行為,令人不齒。」

      「應該不是他們痛下殺手才對,而是另外一種更接近野獸的存在。」

      「怎麼又不是了?」雅貝爾半生氣地對丹青表達自己的疑惑。

      「四肢傷口的裂痕相當不平整,不是被斧頭這種利刃所傷。而且斧頭上的血跡已經成深黑色,代表那不是近期沾染上的血,」丹青臉上又再度掛起冷峻的微笑,「那麼,身為這所高中的兩位最高權力擁有者,是不是應該去安定一下不安的情緒?」

        丹青說完這段話之後,拋下兩人逕自往禮堂的方向走去。雅貝爾有些興奮地看著眼前漸漸離去的背影,這名背景未知的學弟,對他抱持著略微的興趣。真的,很有趣呢。

      「啊,對了。」丹青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雅貝爾,讓她嚇了好大一跳,「會長大人,關於能夠帶領衛營成為王者的人選正是......」

        X

        和朝煌及雅貝爾分開之後,丹青走向禮堂尋找自己的同伴。雖然人群眾多,但丹青一眼就認出了蹲在牆角的兩人,他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快步走向兩人的面前。

      「丹青啊啊啊啊啊啊啊!」琳莉一看見丹青完好如初地回來,不禁嚎啕大哭。雖然不知道丹青為什麼會像商品一樣完好如初,保固期七天內可換貨。

        這時朝煌也帶領著學生會走上台前,原本吵雜混亂的眾人瞬間安靜下來。

      「各位同學大家好,我是學生會長。也是現在衛營高中的最高領導人,至於我們現在正處於政府的腦波實驗虛擬空間之中。也就是說,我們都不是實體,而剛才在校門口慘遭殺害的人已經被淘汰了。」朝煌用聖者的語氣說明著,為什麼丹青覺得朝煌身後有股聖光不斷閃耀?

        對事實感到驚訝的眾人又再度開始躁動不安。

      「相信大家對此有著很大的疑惑,不過虛擬空間生存等同於現實,依舊會感到疼痛。不過死亡之後就會回到現實,但建議盡量不要去嘗試,很痛的。而且,存活至最後一刻的高中,每個人都能夠獲得一百萬的獎金。」

        聽見生存完之後還有獎金可領,朝煌看見底下每個人眼中都浮現出錢的符號,也正因為這個見錢眼開的心態,使得朝煌說起謊來更加容易。

      「就讓我們一同努力,拿到那筆獎金!」朝煌只靠一個錢字就凝聚起散亂的人心,雅貝爾在一旁看得相當心寒,但這也是迫不得已的做法。

      「還真是會說謊啊,學生會長。」陸宇用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音量如此說道。

      「果然被你看出來啦,陸宇。」隨興坐在地上的丹青回應了陸羽的低語。

      「這種話連幼稚園小孩都騙不了吧?」陸宇有些不以為意地說道。

      「可是有一大堆高中生被騙哦,」丹青賊笑著,「意思是說,這些高中生連幼稚園生都不如囉,那可真是令人擔憂啊。」

        台上的朝煌突然乾咳了幾聲,一臉嚴肅的說道。

      「那麼,請容許我介紹一下,帶領一年級新生進行整頓的隊長。」

        朝煌將右手直挺挺地向前伸出,依循那手指方向最終的目標正是丹青他們所在的方位。

     

      「學生會一年級的分隊長就是,陸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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