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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前桌

發現前方同學有準備回頭的跡象,我趕緊收回放他椅子上的腳,「抱歉,不小心踢到的。」

國一時學校買了一批全新的桌椅,當時千辛萬苦的將它搬回教室,以為這套椅子會跟著我們三年。

誰知道在升上二年級後,用的是學長姐留下來的桌椅。

不過跟全新的那套沒甚麼太大不同,就是桌子從符合人體工學的設計變成與最原始桌子相同的長方形。

米黃色的椅子看起來就比木頭椅高級多了,坐起來更是舒服,書包放在椅子上也不會感到太小或不適。

但是,我那令人覺得可惡的『壞習慣』就不好了。

因為只要一將腳放在前方同學的椅子上,不知為何就很容易被發現......就跟這次一樣。

但裴宇楓看起來不甚在意,沒說甚麼就轉回去算他剛拿到的數學試題。

至於那些考卷的來源,正是因為他於兩個小時前被老師推薦去參加奧林匹亞競賽,而在二十分鐘前拿到數學老師拿來的熱騰騰數學考卷。

不過習慣就是習慣,我依舊沒法忍住將腳再次伸直。

正準備再次道歉並請求「我絕對不會踢你椅子只要讓我放著就行」,不過我並沒有等到他轉頭,只見他微微一顫卻沒有任何動作。

之後幾節上課,就算我真的是踢到,他也沒有回頭更沒有不耐煩。

這個裴宇楓,真的人很好啊。我心裡這樣想著。

經過了一個禮拜上課下課考試收卷的生活,終於要在兩天後迎接期中考。

離換位子已經一個多星期,和周圍的人也熟悉了不少,尤其是……

「欸,裴宇楓……」我用筆戳了戳他,「借我一下數學考卷行嗎?」

「蛤?哦,等一下。」他一開始好像有點被我嚇到,反應過來後才從桌墊下拿出考卷遞給我,而我笑著道謝,「謝啦。」

下一節課是理化,不過他卻算著上節課發的數學功課,「老師上次給你的那疊考卷算完了?」

「還沒,」他放下筆回頭,「那份我只寫了兩張就沒寫了。」

「為什麼不寫,期中考完就要考試了不是?」現在換他回頭看我算數學,訂正考卷什麼的我實在沒甚麼耐心去算所以才拿他的考卷抄,「算了吧,那些就順其自然,反正老師也不一定對答案。」

他的話語剛落就指著我正在訂正的考卷,「這題不會?」

「不然呢?如果會的話還會錯嗎?」正當我以為他會聳聳肩轉回去時,沒想到他將考卷拿到自己前面,從我鉛筆盒掏出筆開始教我解題。

跟上次一樣,等到他解完時考卷已經是滿滿的算式,我已經不需要再算了,「謝啦,我不僅會算現在也不用訂正了。」

其實他就是個偽乖乖牌,抄作業、上課搗亂什麼的他不會做,但看著別人做也不會說甚麼跟著同學一起笑。簡單來說就是抱持著「只要不是我就行」的態度。

十分鐘的下課不算長,頂多去個廁所回來就沒剩多少時間。

而我把時間都花費在這張數學考卷上,小說一頁都沒有翻到。

「把講義拿出來,小老師起來檢查昨天的功課,沒寫的站著。」

老師剛進教室就丟了這句話,我表示有點無措。

什麼講義,什麼功課,我怎麼都不知道?!

看著陸續站起來的人,好吧也許不是只有我,我就跟著站起來吧……

「妳沒寫哦?」裴宇楓一看我站起來就回頭,眉頭微微有些皺起,「拿去抄一抄,坐下啦。」

他把講義丟在我的桌上,老師不但沒有發現他的行為,更沒抬頭看罰站的學生。

一切看來都是如此理所當然,正當我準備坐下時......

「欸,夏亦璇怎麼能這樣!」

那不算大的聲音如此準確的傳進我的耳裡,牙一咬用最快的速度將裴宇楓的答案抄完,然後站直身子,「謝謝你,但我還是站著好了。」

小老師是他的好朋友,如果裴宇楓跟小老師說一聲的話我依舊可以安然無恙的坐著繼續上課。

不過,我選擇正視那位明顯是故意刁難我的男同學。

「那麼多人沒寫啊,」老師終於抬頭瞥了眼我們,「那麼我就抽人起來一個個回答。」

這個爆炸頭......我心裡默默罵道,臉上沒多少表情。

剛剛我跟裴宇楓說話時他也沒理我只是沉默接過講義......不會是生氣了吧?

也對,好心之舉別人竟然只收了「一半」,誰都會覺得不開心吧?

讓我思考的時間沒有太久,該來的還是會來,「第三題,夏亦璇。」

咦、第三題?

先愣了兩秒再花兩秒找答案,終於抱著必死的決心回答,「額,第三題的鏡面......」

回答完畢,老師沒多拖時間就直接道,「很好,那下一題就......」

我鬆了一口氣,果然裴宇楓的答案很給力,回答正確。

終於熬到了下課,趴在桌上一動都不想動。

面對課業我一向沒甚麼太大耐心,尤其是我最不拿手的數理科目。

「怎麼趴在這裡,不舒服嗎?」透過聲音知道是誰後我沒有馬上抬頭,「我沒事,就是有些煩。」緩緩頭起頭發現教室沒剩多少人,而她手上拿著裝飯菜的碗。

「苡熙,已經要吃飯啦?」苡熙點點頭道,「恩,一起去排隊?」我答應後用最快的速度拿出碗筷,幸好時間還很充足。

飯刻意盛的很少也吃得很慢,反正沒甚麼胃口就當減肥吧。

打開今天學校午餐附贈的養樂多,一口一口慢慢喝就怕喝快了等等就只能看別人喝了。

「欸,信不信一口全部喝完?」我跟裴宇楓一節課沒有說話了,以為他還在為了剛剛的事情不開心,沒想到最後是由他先開起話題。

「咦、養樂多?」雖然養樂多不大瓶甚至可以說是小,但一口喝完......還是有點勉強吧,「應該不行吧?」

他沒回話直接打開養樂多,朝我看了一眼確定我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仰頭喝下養樂多。

在我以為他真的會這樣一口氣將它喝盡時,他好像被嗆到似的停下來咳了兩聲,「你還好吧?」

「哈哈,好像真有點難,上次跟他們在玩的時候也不行。」他把最後一口喝完後把他從理化課就拿下來的黑色電子錶放在我桌上,「他們要去倒垃圾了確定不趕快喝掉?」

已經十二點十五了!再五分鐘就要午休了啊!

好吧。看向喝不到兩口的養樂多,第一次覺得喝太慢也不是甚麼好事。

午休時間到了,而我的養樂多正直立於我的抽屜,還是沒有喝完。

老師被突然叫去開導師會議,班上自然也沒那麼快靜下來。

現在正處於十月秋天,我卻在這個時候覺得有些冷,而我今天忘了帶外套。

「裴宇楓,外套。」我直接伸手從他的椅背上抽走外套,「借我?」

他微微頷首表示同意,然後直接趴回桌上準備午休。

裴宇楓的外套上有一種味道,不是刻意噴的香水更不是男生可能會有的汗臭味。

一種特別的味道。

「安靜!」苡熙的聲音一出大家也不敢再多說,班上也逐漸安靜下來開始午休。

怎麼說呢,倒不是大家都怕苡熙,正確說來是怕她的好友──   柯昱晴。

至於為什麼就未來再探討吧。

最近午休都睡不太安穩,再睏都睡不著,只能四十分鐘都閉目養神。

今天相較於前幾天算是沒很累,但我卻意料之外的睡著了。

而且,睡得特別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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