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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新座位

星期一,早上七點五分整。

「亦璇!」剛進校門的倪雨涵向我揮手,我的嘴角微微上揚,「早安,小涵。」

她向我疾步走來,我則朝她的方向走了幾步,「今天怎麼這麼晚來?」

我將瀏海撥向耳後,「沒甚麼,今天晚起了。」

「是嗎,」我們並肩走向辦公室旁的樓梯,「那我們快點進教室吧。」

我這幾天幾乎都這個點到,不過都沒遇見雨涵。

今天碰見她算是意外吧。

幸好來的比較晚,大家都忙著交作業、打掃、抄作業......很少人注意到我。

「亦璇,」苡熙指了指教室外,「走吧。」

苡熙姓林,是我們班的班長。

她個頭很小,紮了個馬尾,給人的第一印象大多接近滿分。

「亦璇,感覺妳最近都沒好好吃早餐呢。」她露出抱歉的表情,「最近很累吧?」

我先是愣了會兒,最後莞爾,「老師交代的東西多,妳也辛苦了。」

苡熙很會做人,基本上跟班上關係都很好,是任何人都羨慕的。

不過,人都說笑容越多的人,心裡其實更累。

其實苡熙心裡很累的吧。

早上的課程沒甚麼,無疑就是考試上課的交替轉換。

自從拿到這所私立學校的錄取通知書,我就對這樣的生活有所覺悟了。

因為,錄取的班級正是只有四分之二機會的實驗班。

正因每個年級只有四班,所以三個年級的學生很好分別。高一點、成熟一些的是九年級;稚氣未脫、並不是熟面孔的小孩正是七年級;而排除以上兩種可能,剩下就是跟我一樣的八年級的學生。

不知道其他的學長姐或學弟妹是否也是如此,我們這屆的兩個實驗班簡直就是水火不容。七年級時兩班很多都是感情不錯的朋友,升上八年級後就有些嫌隙,而到現在可以說是相看兩厭。

「亦璇,下星期六你會去嗎,就是那個歡送會。」

升上八年級時有朋友轉學了,我對「分離」一直有些排斥,明明就是很好的朋友卻不得不分開,是一件很難過的事。

這次要轉學的是一個男生,跟他不是很熟,頂多算是有印象。

不過,班上即將要少一個人,還是很難適應的。

「我去啊,昱晴她真的不能去嗎?」

柯昱晴是個很難賦予形容詞的女生,明明留著長髮,有著笑眼,卻喜歡做些男孩子熱中的事情。

「恩,柯昱晴要出去玩,那天不到了。」

我將桌上的小說闔上,「是嗎,太可惜了。」

我是摩羯座,特別固執的摩羯座。

不喜歡班上吵雜的人群,那些總是八卦的人群。

那些人,真的很討厭。

「夏亦璇,換妳背一下這段課文。」

這節是我們班導的英文課,突然被點名是意料之內,畢竟也不是第一次。

「Every   culture   has   its   special   taboos......」

像往常一樣順利通過,但若這種程度也做不來我也不會在這裡了。

下課鐘聲在我坐下後響起,「最後一件事,新座位的名單在這裡,中午吃完飯用最快速換好。下課。」

我對換位子一向沒甚麼太多意見。

畢竟,換位子就像大風吹,你永遠不可能待在同一個地方太久。

「第一排第四個……」視線離開座位表,抬頭望向我未來幾個月的坐位。

新坐位的四周坐的都是不太熟的人,讓我覺得學校生活更加沒甚麼樂趣。

「夏亦璇妳有衛生紙嗎?」下午第一節是地理課,原本拿出筆記本準備抄重點,卻被坐在後方的男生點名。

我把椅子底下的衛生紙拿出來放到他的桌子上,「恩,在這裡。」

他簡短的說了聲謝謝後抽了幾張衛生紙,示意我可以收回去。

我沒有太在意他要做甚麼,收回衛生紙就開始抄筆記。

回頭時發現有個男同學跑來跟我前桌一起坐,看著前桌的表情就了解此事件大概屬於半強迫。

我的前桌是班上幹部,不過既不是常常需要集合的班長、副班長,也不是被老師使喚的服務股長,而是接觸班上金錢流動的總務股長。

看著前方兩位同學聊天,我不覺得煩但就是覺得有些吵,「怎麼跑來前面坐了……」

沒想到前方的總務股長有聽見,但也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聳聳肩。

我跟班上的幹部基本上都沒有甚麼交流,雖然他們為人都不算太差,但就是有點無形的距離感。

只要是學生都會這樣吧,上課前半小時能夠專心聽課,後二十分鐘就開始想要發呆了。

我放下剛買不久的藍筆,緊盯著黑板老師所寫的重點,開始放空。

這時間才沒過多久,我就被外力拉回現實。

「你們在幹嘛啦。」我壓低音量朝後方的同學道,他們的臉上的笑容才稍微收斂了些,「抱歉,不小心的。」

他竟然把我剛剛借他的衛生紙沾水後跟另一個人丟來丟去,而且還丟到我!

被我發現後卻還不知羞恥的問我能不能再借他,「不要!」

回過頭的我翻了一個大白眼。

對於新座位的生活基本上不用抱什麼期待,從剛剛的衛生紙事件就可以得知。

下課後依舊讀著不久前購入的小說,將外面的世界與我隔絕。

不過這份自以為的寂靜沒有維持多久,右手被某人拍了兩下,「在看甚麼?」

某人是班上少數跟我有交集的男同學,回答他時我的視線並沒有離開書,「看小說啊。」

他後來也沒多說甚麼,就轉頭跟其他男生玩。

我的話一向不多,雖然字句簡短但也能正確表達。

當然這種安靜話少的形像,只適用於跟我不熟的人。

放學回家已將近晚上八點,我快速洗好澡後拿著手機臥趴在床上。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直到敲門聲響起我才抬頭,「進來。」

「在玩手機?」熟悉的男聲入耳,「不要玩太久,早點睡。」

我有些敷衍道,「知道了。」  

他顯然對我的態度已經家常便飯,搖搖頭準備退出離開,「欸,夏亦傑。」

「…幹嘛?」他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沒事,晚安。」

我哥是一個國三生,每天都要到九點以後才能回家。

雖然我跟他常常鬥嘴,不過他跟爸媽一樣都很疼我,家事什麼的根本輪不到我碰。

今天不知道為何早早就有了睡意,卻因為偏頭痛而無法入眠。

「嘶......」隨手拿了床頭的頭痛藥配水服用,再拿棉被把自己蓋的嚴嚴實實的。

現在明明還在秋天,我用的卻是冬天的後棉被,原因是我的手腳無論春夏秋冬都很容易冰冷,到了換季症狀更是加重,於是果斷提前使用厚被。

「會冷的話就在制服裡加件衣服,穿這麼少才再叫冷。」隔天起床,我的手雖然依舊冰的厲害,但我不願意聽從爸媽的話在制服裡面加衛生衣。

表面上的原因是「現在還是秋天,現在穿到冬天怎麼辦?」

但事實上....如果再制服裡面加衣服的話整個人會看起來很胖啊。

我雖然不是很在乎別人的想法,不過身為女生該有的形象還是要顧及到的......

第一節是數學課,原本就很想睡覺看到數字更是如此。

看著老師正在檢討的數學試卷,瞥了眼成績簡直慘不忍睹。

好死不死數學老師今天竟然要收數學考卷......是算好我今天沒在聽課是嗎?

雖然錯的題目不算多,不過是真的不會寫啊。

望向四周,好像也只有這個人可以問了。

「裴宇楓......」我敲了敲前桌的坐位,「能借我一下數學考卷嗎?」

他好像有些驚訝我會叫他,點點頭就把考卷給我,我伸手接過,「謝謝你。」

看著他考卷上的紅色大勾勾還有三位數的好成績,覺得這人不是普通的強大啊......

憑著腦海瞬間閃過「我下次月考也要加油」的想法,挑了幾題比較難的題目問他,「那個,可以教我嗎?」

瞥了眼臺上認真解釋題目的老師,他轉過來輕輕嗯了一聲,開始為我解題。

他的手拿著我的自動鉛筆在考卷上畫著示意圖,清楚而淺顯易懂,語氣中沒有討人厭的自以為是,只是專心的盯著試卷講題目。

「......這樣就解完了,沒有很難吧。」他笑了笑將筆放下,而我則小聲的道了聲謝謝,也沒敢問他其他題目。

套著他所跟我說的公式,剩下的題目沒花多少時間就解完了,下課時順利把考卷放在小老師桌上,沒造成缺交功課而被記警告的慘狀真是萬幸。

接下來的幾各科目好死不死都有測驗,到了英文課從班導口中得知不久後就要週考,才得已明白各科老師瘋狂考試的的原因。

我的成績不是最差但也不足以算是上位圈,頂多七八十偶爾還可能低空飛過。

但我的前桌並非如此,科科都是上位圈還說自己考差了,我差點忍不住翻桌表示他的分數是我分數的相反還算是爛嗎。

今天的歷史隨堂測驗,我拿了七十九分,而他九十七分。

明明已經是天與地的差別了,難道他還想高到宇宙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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