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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然而然

我連續三天沒有帶外套了。

前兩天是真的忘了,後來回家索性進洗衣機後這星期再也沒出現。

就自然而然、借了他的外套三天。

「這到底是甚麼學習單!!」

看著健康老師突然發下的學習單,我忍不住降低音量怒吼。

你與家人的用藥習慣、用藥習慣之偏差......藥不就這樣吃,還有對跟不對嗎?

「這要我怎麼寫,」裴宇楓聽見我的怒吼後緩緩回頭,「我媽就是藥師啊,怎麼可能吃藥會有問題?」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他提起家裡的事,不過他大概也沒有要瞞什麼,只是一直沒人向他問起吧。「藥師?真的假的,你爸不會是醫生吧?」

這也不是不可能啊,他那麼聰明、媽媽又是藥師,爸爸是醫生也是有可能的吧?

「妳在想甚麼?我爸才不是醫生。」   不是醫生?「那是甚麼?科學園區?」

話題就這麼順利的進行下去,但我們還是一邊提筆寫那張怪異的學習單,「恩,差不多吧。」

感覺我們班的男生滿多都不太清楚自家父母的工作,只能用「大概」或「應該」來解釋,他也一樣。

不過讓我驚訝的是,難道我昨天跟苡熙聊天時,他有聽見?

也只有那時提到我媽的職業啊。「昨天你有聽到?」

裴宇楓也沒有刻意迴避,只是聳聳肩,「那時我就坐在位子上,你們講話我當然聽得見。」

反正也不是甚麼大事,我也沒有再追問,「是噢,那你以後想做甚麼?」

他沉思了一下,沒有正面回答我。「那你想做甚麼?」

以後要做甚麼?

這種看似遙遠又離我們很近的問題,真的很難回答啊。

「不清楚,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是「不知道」,是「不清楚」。

以後的事情太難捉摸,走的路沒有一定對或不對。

只是沒到最後一步,一切都沒有一定。

「妳不能跟別人講,」不知道他是沒聽到我的話還是刻意忽略,突然開口,「我想做獸醫。」

原來想做獸醫啊......等等、獸醫?「為什麼?你喜歡小動物?」

呃,雖然我沒刻意在同學間表現出這個喜好,但事實上我可是怕動物怕到一個不行啊!

「恩,算吧。之前在家裡養過老鼠跟烏龜,還有、」

「停!」光聽見動物名稱就忍不住反胃,再不強制停止就不好了。「大部分的人不是都養些小狗啊小貓的,你怎麼養這些?」

瞥了眼桌上的學習單,還剩兩三題沒做完,不過前桌的裴同學已經停下筆在翻課本,好像、已經完成了......

裴宇楓似乎是聊到動物就停不下來,「對狗或貓沒太大興趣,感覺還是烏龜之類的生物比較好。而且牠們體積也沒多大,我都養在房間。」

我覺得我現在的臉部表情一定不是太好,「別告訴我是瞞著爸媽養在衣櫥抽屜什麼的。」

「國小時是這樣沒錯。小時候跟同學去抓蟬、甲蟲的時候......」

我深信他大概不太會看別人臉色,才會如此自然的繼續說著他養動物的心得.....

雖然我保持沉默繼續寫著未完成的學習單,但依舊分神聽著他的「心得」。

現在的我不知道,那些看似沒甚麼的自然而然、還有無意間的專注,涵義其實有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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