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妖靈稿件大募集

2

放學之後,沒有朋友的我,獨自一個走進繁華的商業區,待在書店裡頭,看著剛出版的小說。

小說的作者是我喜愛的,每每他有新刊我都會去讀,而且有閒錢的時候一定會買回家。

可是這天我不知為何覺得手上這本新小說很難看,用字很艱深,情節也沒能讓腦袋去記住,就在翻頁的時候忘掉前一頁所有劇情。

我一下子就想把這書闔上,放回搭起來的書塔上,然後步出書店。可以我的手臂並不我容許我這樣做,我的腳也不願在什麼也搞不清之前離開。

是她在騷擾我吧。

我心知肚明的知道「她」是誰,也知是什麼事令我忐忑不安。

是這朝早的事吧。

我的眼在看書頁上細小的字體,但是我的腦袋就一直想著那幫男生所說的事,這就是我讀不了書的原因。

是我萌生了「如果這個人被徹底破壞就好了。」的想法,是巧合和討厭的同情心混合出「說不定是我害了她」的這種情感。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想要摒除這些雜念專心看書,可是她和他們的存在卻像侵略的軍隊般,佔據了我的腦海。

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原田茜這個人真的被徹底破壞了。我很好奇如向日葵般的她,到底會怎樣面對緊接著的明天。

會笑、會哭、會目無表情,還是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繼續以心血來潮的態度過活。

我想知道她會怎樣對付自己經歷過的壞事。——不,我正在以好奇心來作為壞心眼的藉口。

真正的我,其實可能是怕搞錯了的自己看來就像個白痴一樣,遲遲不願丟開早就沒有的面子,作一些制止慘事發生的行動。

我看一看手錶。在這個大概已經說什麼都太遲的時間點上,我就只能等待明天回到學校,觀看整件事情的結果。

既然書讀不進腦袋,逗留在此就沒有一點意思。想通了的我放下書,悠然的步出書店,想要回家先小睡片刻,然後才打算吃晚飯。

在被橘色夕霞渲染的街道上蹓躂,我並不是特意繞路,只是在回家的路途上,好像萬有引力吸引我般,使我剛好走過電玩中心前。

——要進去看一看嗎?

腦中響起了一個彌補心靈的做法,我明知這是於事無補,但雙腿還是想走跨過那用玻璃門劃分出的界線,進去尋找可以讓我得到救贖的答案。

正當我往那對會自動打開的玻璃門邁出一步,在還沒觸發感應器的距離上,我就看到一群人正接近門後,想要離開電玩中心。

在門向左右打開、感覺熱風吹進去之際,那群穿著校服的人就與我面面相覷,誰都沒再踏出一步,表情殭硬的駐足在電玩中心唯一的出入口。

班上那四個男生和一個應該是隔壁班的人,湊巧地出現在我的面前。那團體裡頭,當然不乏原田茜的身影,只不過她由我班其中一個男生用肩膀攙扶著,像個醉漢般垂下頭,書包也理所當然的被那男生用另一邊肩膀掛住。

「唷,真巧,你們也來玩?」

我用平凡的語氣向他們搭話,雖然我和他們不是朋友,但我們的同學關係亦未惡劣到會乾脆無視我的地步。

「嗯……是啊。」

我雖然猜測到來龍去脈,但是面對著五個人,我還沒白痴得立即一語道破實情,使他們對我提高警戒。

我沒有確實的證據,就算說出猜想出來的答案,他們也不會輕易承認這是犯罪的準備。只要他們全力否認,隨便編個她會暈倒的原因,我就沒有插手的餘地。就算報警,警察的工作從來都不是預防罪案,而是逮捕犯罪的人,所以在這個什麼事都還沒發生的一刻,這不是一個可行的方法。

「那個是……原田同學?」

我試探的問道,而同班的四人都面色一變,只有隔壁的那個人很冷靜撥開瀏海,回答我:

「她有點中暑,我們正在送她回家。你們先走吧。」

他對我班的四個男生下令,似乎想一對一的向我說明。要是在這裡被他矇混過關,這天我鐵定不會再遇見他們,巧合可不會發生兩次啊。

「我知道你們的計劃。」

就在那幫男生用兩個人架起原田,想要加速行進的步伐時,我逼不得已的打破潛規則,暗示自己知道實情,使他們留步。想當然耳,要是他們否認的話,一切都就此完結,無從可談。

「你在說什麼啦……什麼計劃?」

男生團體的其中一人回答道,他的語氣慌張,不用我特意去識穿他,我們互相都知道這是一個謊言。

「我說啦。你們在這裡給我看到啦。明天發生什麼事的話,我可是目擊證人喔,這樣你們也沒所謂嗎?」

真是的,他們的表情完全守不了秘密,唯獨隔壁班的一人依然沉靜的應對著我。

「你想要什麼?錢?我們五個人給你,加起來也不會多得去哪裡。」

「我可不要那麼膚淺的東西。」

「那你想要……」隔壁班的人瞇著眼睛,看不透我到底想搞什麼。

「請你讓我加入吧。」

按現在的狀況,我唯一想到想到辦法就只有這個,畢竟面對著五個人,用蠻力去解決沒有半點勝算。我並不是什麼英雄、王子,作為一個普通人類,我就只能用這種拙劣的方式拯救他人。

只是一個不幸的話,我多半會加入加害者的行列。

「這個……」

隔壁班的人有所顧慮的望去我班的四個男生,看來是想尋求他們的意見,不過我的一句話又使他的視線對著我。

「多一個人也不算多吧。再在這裡耗下去,你們就越來越令人注目喔。」

「那……好吧。」

聽到他的答允,我慢慢走近他的身邊。這時四人的團體再一次邁出腳步,好像一開始就計劃好帶原田去哪行事。

「想不到你原來也好這味兒。」

「嗯。」

縱使隔壁班的人以很討厭的方式搭我的肩頭,但我沒有撥走他手掌,單單含糊地回應著他,盯著在那四人中間的原田,那對被人架起而離地的雙腿。

「我們也走吧。」

慢兩、三步的跟著那四人團體後面,我們在下一個街口就轉進了小路,走進了在這個黃昏時候,人煙稀少的住宅區。

兩層高的平房以以井字形的方式排列著,不旦沒有一個居民注意到我們這群可疑的男生,而且走著單程路也沒有一輛車行駛經過。

在這陌生的路上走了大約十分鐘,他們帶著原田走上了一道斜坡,而我亦逐漸遠離有人的地方。

再走了不到四、五分鐘,我們到達了一個偏僻的山丘,來到了一個絕對不會有人經過的公園。

公園內有一個給兒童嬉戲的沙池、一座混凝土的滑梯、一座四四方方的攀爬架和一個有兩個鞦韆座的梯形架。

在步道旁邊的暗黃街燈早就亮起,空蕩蕩的長椅就只剩下樹葉在逗留。他們來這個公園目的可不是為了緬懷童年,他們來的目的是要把已經捕捉到的獵物,吃進嘴中。

及後,我們走進在公園入口後的四方形建築物,他們沒選擇這公廁的男方或是女方,直接打開了殘廁的門,將原田搬了進去。

「我……我在出面把風。」四人團體的其中一人突然說道。

「你不會現在才怕吧。」

「才不是,要是有人來怎辦。」

隔壁班的人考慮了一會,很快就下了決定的說道:

「好吧,你就先在外面等著,最後才輪到你爽。」

關閉了殘廁的門,把昏迷的原田安放在闔上蓋板的馬桶後,我們剩下五人各自放下書包。我特意等到最後才放下,而且是放在一個掛上卡通熊吊飾的書包旁邊。

一切都準備好了,剩下的就是希望巧合會再一次發生。

在心裡盤算著的我,忽然察覺他們四人的沉默,並看去他們注視原田嚥下唾液的背影。

「真的要這樣做?」

「不要現在才問啦。」

「到了這一步可沒有後悔的餘地。」

「那……分了這個吧。」

從我班男生得到的,是一片包裝得顏色鮮豔的保險套,而且在每個人都取得一片。這下子已經再沒有確定不確定的,他們想要做的就是讓原田幫自己解決性需要。

可是隔壁班的人將套子交回分發的人手上,露出了一個齷齪又淫邪的微笑說道:

「你只準備了五個的吧。這個你就留給外面把風的人。」

「那你怎辦……難道說……」

「射進去吧。一發才不會懷孕。」

「那……我都不用了。」

「啥?」

「只讓你一個這樣爽太不公平了吧。」

「那我們都不用了。」

其餘兩人都把分到的套子還給那個人,就只有我將沒有打開的方形包裝塞進褲袋中,什麼也不說。

「反正六個人一起來的話,也不會分得到是誰的洨吧。」

「下面用髒了的話,還有嘴巴。」

「屁眼好像也可以。」

「這不就像那部AV……」

很好。他們的討論越無謂越好,越浪費時間越好,這樣我希望的巧合才會發生,你們就繼續像個白痴討論下去吧。

然而,隔壁班的人很清醒,他很清楚這些話題是因為恐懼而拼湊出來的廢話,於是向那個進入研討會的三人問了一個誰都會思考的問題:

「那你們誰先上?」

他們三人果然靜了下來,止住那此無聊的發言,互相望著對方的臉。

「她又不是處女,你們在怕什麼啦。膽小鬼,那我先上吧。」

在那三個人的中間穿過,隔壁班的人走到原田前面,用手拈起她的下巴,然後將鼻子靠到她的脖頸。

「這傢伙的味道很好。」

像是要確認他說的話一樣,他們三人也走了過去,圍在原田身邊,逐一把嗅覺器官貼上她的皮膚。

「對,對。」

這一下子進展得太快了,再這樣下去恐怕不用多久就會開始他們的祭禮,要在那之前想到辦法才行。

再者我與那個團體的有著很重的違合,要是繼續靠在門上看戲的話,他們難免會起疑心。

於是乎我走到那幫人身後,撥去其中一人的軀體,站在昏迷的原田面前,伸手去觸碰她的白襯衫。

「不如來看看小茜今天的胸罩是什麼顏色吧。」

我任由男人的獸性暴發,在這沒有羞恥心可言的殘廁內說出這句話。手亦自然的伸了出去,由上而下緩慢地逐一解去襯衫上的鈕扣。

直至姆指觸碰到她的肚臍,我才收手,轉為掰開那留有體溫的布料。她無瑕的鎖骨,潔白的肌膚都觸手可及。隆起的酥胸被湖水藍色、帶有花邊的胸罩擋住,只露出上半的丘谷。

單單這樣看著,我男性的基因已經開始躁動,身體也不由自主地作出反應,只差一點就會讓理性失控,任由慾望去操縱。

「這傢伙絕對是個騷貨。」

其中一人語畢,就毫不遲疑的用右手罩上了那軟綿綿的半球體,揉起原田的胸脯,而其他人也好像不吃虧般亂摸。最後當我看到有人想要拉開她的胸罩時,就出聲用另一樣東西引起他們注意,及時制止了那不潔的手指。

「也看看下面吧。」

我班的三人同時嚥了口水,就只有隔壁的人淺淺一笑。不過他們都從原田身上挪開了手,俯身注視著慢慢跪在地上的我。

在他們當中,說不定我才是最邪惡的一個。想到這裡,她兩個合起來的膝蓋就我眼前,抬眼一看,她那被瀏海遮暗的睡臉,還是一副天真的表情。

拜託,我身後這幫人一定要是白痴。這樣巧合才會發生。不然,我就要加入他們的喔。快點醒來呀!你這個白痴女人!

深呼吸了一口氣,我雙手的手指觸及黑色的裙襬,徐徐捲起那短小的百摺裙,讓原田的大腿以每秒五釐米的速度暴露在空氣之中。

手指碰到她的盤骨,捲起的裙就貼在她的腰前。大腿和小腹之間,那令男人充滿幻想的倒三角位置上,是同樣覆上湖水藍色、但有著白色波點的內褲。

在我身後的三人不約而同的發出倒抽一口氣的呼吸聲,我之後特意抓住原田的兩膝,將她兩腿分開,使他們看得更加清楚。

「脫了她的內褲吧。」

隔壁班的人以冷冽的聲音下令道,他應該是看厭了這些無謂的鬧劇,不耐煩的想要行動。

「怎麼愣住不動,我說把她的內褲脫了。」

在這裡,我沒有一個同伴,也沒有一個人會出言阻止。因為這是他們所期待的,也是我用這雙手解開她衣服而挑起的性慾。在他們的目光下,我沒有拒絕的餘地,我的指頭亦憑著本性抓起那棉質、富有彈性的內褲邊緣。

存心用手背碰撞那捲起的百摺裙,裙襬再次塌下蓋住她的重要部位,而我這時就把手肘屈曲,用力將那帶著人體餘溫的內褲扯下。手指的關節貼著她滑溜溜的大腿外側,我的目光自動移去那裙子底下的陰影,充血的大腦除了性幻想以外載不下任何東西。

在肉慾的驅使下,我逐漸偏離要救她的原意。握緊內褲的雙手沒有停下罪行,繼續繞過膝蓋,沿著穿上黑襪的小腿下落,然後我依次抬起她的腳跟,讓那內衣離開她的腳板。

剛才原田還穿著的三角褲就在我的手上,腦中霎時閃過用鼻聞一下的想法,不過我立馬將那內褲向後遞出,讓那等得焦躁三人搶走,以物理手段制止自己的邪念。

他們三人的想法與我若出一轍,並且實際的執行。我瞥了眼那互相爭奪的身影,跟著站起身看著原田的頭頂。空虛和罪惡感頓時籠罩著我,我緊握了拳頭震抖,想要揍自己一頓。

「讓開吧。」

隔壁班的人用手搭上我的肩頭,並輕輕的推開了我,讓自己站在原田的正面前。

「接下來就是主菜了。如果這貨醒著的話,真是想叫她給我用口來點前戲,不過這些小事還是算了。」

接著,他俯身用雙手抓著原田的小腿肚,想要把那修長的雙腿抬高。他的後腦勺頃刻毫無防備的擺在我眼前,我有信心把他一擊打昏,但要把其餘三人一併擊倒這可難說了。他們雖然是白痴,但絕不是善男信女,這點我非常肯定的。

面對抬起原田雙腿,讓那纖細的腳跟放在他腰上的這一幕,我就只能束手生策的看著,沒有作出什麼阻撓,單純以旁觀者角度看著。

「要開幹嚕!」

他以「我不客氣了。」的態度,像是吃飯前般叫喊道。跟著以夾住原田左腿的右手,拉開褲鍊。

「喂,她的眼好像在動。」

在我身後的其中一人說道,而原田則好像確認他的話般,閉著眼抬起頭來。隔壁班的人馬上停下了手,回頭向那三個人質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東西我只下了一半。」

「你白痴嗎?怎會只下一半。」

「那東西劑量太多的話會死人的吧。」

「嗯。」

原田發出的聲音使他兩的爭論停下,她緩緩打開眼簾,眼睛在半開合的狀態下,環顧了這個殘廁一眼。

「這裡……是哪裡?」

她用沒有力氣的聲音說道,甚至那條問題可能是自言自語也說不定,總之迷迷糊糊的她沒有搞清狀況,想不清站在面前的人是誰,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在這個她還沒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可是最後一個逃走的機會,後面的三人明顯在動搖是否要推開門口衝出去。不過隔壁班的人在他們踏出腳步前,就出言質疑他們決心的

「你們不會是想半途而廢吧?」

「要是給看到臉就麻煩,這次還是先退了吧。」

「怕什麼。」    

語畢,隔壁班的人取出了他的手機,將鏡頭對準了原田,按下了照相功能中的確認鍵。

「這樣她也不敢跟其他人說。」

像是被那照相的音效驚醒一樣,原田睜開了眼睛,愕然的看著抬起她雙腿的人,然後意識到某件事般大喊出來:

「不要。你在幹什麼。」

被那莫大的聲量嚇倒,隔壁班的人放開了她的雙腿,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使她只能發出「唔、唔。」的叫著。

原田扭動身體掙扎,推開了那捂住嘴巴的手,跟著一腳踢向隔壁班的人的大腿,然後拼命的向前衝。

「抓住她。」

想要衝過三人的原田,立即被六隻手臂抓著四肢,動彈不得,又被他們拖回去壓在馬桶上。

「放開我。」

「別吵!」

在混亂之下我對她呼喝,並且賞了她一耳光。屈服在暴力之下的原田,再沒有吵鬧,眼睛僅流了兩行眼淚的瞪著我。

對我而言,這傢伙冷靜下來會比較好,況且接下來的行動要是她反抗的話,就只會徒加我的麻煩。

後來,她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遭到解開,應該也感覺到內褲也不翼而飛。從她由驚愕轉變到恐懼的神色上,我瞭解到她已經清楚我們想對她做的事。但她還是不敢吭聲的哭著,任由豆大的眼淚好像缺堤的河水般流下,身體不由自主的抖震。

「妳可不要跟其他人亂說這裡將要發生的事喔。」接著,隔壁班人向原田亮出他的手機螢幕,向她展示剛才拍下的那張她衣冠不整的照片。「不然這照片全個學校的人都會看到。」

看到自己昏睡在馬桶上,襯衫的開口打開、毫無保留露出內衣的模樣,原田將她的焦點定在屏幕上,不忿氣的咬著下唇。即使隔壁班的人移開手臂,她仍是盯著那收褲袋的手機不放。

「刪了它。」

「可以喔。不過妳要聽話啦,這可是很長的一晚喔。」

隔壁班的人將頭貼近原田的臉頰,伸出舌尖輕輕一舔。及後原田不斷搖頭,想要甩開那不快的觸感,但她怎樣也別不開那黏在她臉上的口水。

為免使她弄傷自己頸部,我忽然扯住她的頭髮,停止了那近乎瘋狂的搖頭。她隨即發出一聲哀嚎,低下頭、不敢望向我的懇求:

「嗚……很痛喔……求求你放手。」

「妳乖乖地不要亂動就行了。」

我兩手抓住她兩邊肩膀,將她從馬桶上強行推到地上,甩開那拑制她自由的六隻手臂。然後將她的雙腿沒用力的壓在自己胯下,雙手壓在她耳邊的地板。

失去任務的三人就此圍住我左右兩邊,看戲般望著這個男上女下的姿勢。

「你要上?」

「當然啦。比起不動的死屍,這有點反抗的才會好玩。」

「好吧,讓你。反正我們之後都會把她幹到明天上不了學。我們會好好把妳調教成痴女喔,小茜。」

抬頭一看,面前就是殘廁唯一的出口,旁邊則埋放著各人的書包,而我和原田的書包就是並排放在最外圍,只以伸手就可以拿走。

這可是逃走的機會,他們四個人對我毫無戒心,而原田也沒有反抗的跡象。她好像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希望在我們手上逃脫般,放棄了掙扎,為了不受更多暴力對待而順從地滿足我們的慾望。

但這可不是妳的命運喔,原田。我可會帶來出去,彌補許下那願望的過錯。

我低頭望著她故意別開的側臉,望著那打開的襯衫,然後用右手握住她的左臂,用力一捏,直至她用淚水汪汪的眼睛看去我,我也沒有放輕力度。

哈呼,準備好了。

眼睛盯著門口,我猛然站起身子衝前,用盡全力狂奔。緊緊捏住原田手臂的手沒有鬆開,我不顧她的痛苦,將她拖行了兩、三公尺,直接讓自己的肩膀撞上殘廁的鐵門。

「快站起來!」

左手的四根手指在最後關頭勾起了四條肩帶,滿有重量的兩個書包落入我的掌心中。

踏出門口,天空已經一片漆黑。因把風感到無聊而在玩弄手機的男生,作不出任何反應,僅能看著我們的背影,張大嘴巴,看著我們從他面前閃過。

與此同時,原田在我的拖行底下,狼狽的站起身子,雙腿勉強的動著,嘗試跟上我的步伐。

「快追!」

後面傳來隔壁班男生的聲音,只不過那聲音隨著迎面的風吹散,聲量亦變得很細小。

我們逃出了公園後,沒有放慢腳步,以畢生最快的速度往下坡跑,原本要花四、五分上去的坡道,我倆好像不用一分鐘就來到坡道的起點。

在坡道前的十字路口右轉,我在這陌生的地方隨便的選了一條路來走,毫無目的奔跑著。

後來,我帶著原田走進了一條的商店街,商店街內的店舖全部都過了營業時間,拉上了鐵閘、鎖開了門窗,只剩下冷清的柏油路讓我們行走。

到了這裡我想我們已經安全,而且我累了,我想原田也累了,於是就放慢了腳步。

在沉默中,原田突然甩開我的手,我回身看著她,她同樣駐足不前,用那蕩漾著淚水、反射著月光的眼眸看著我。

但當我踏前一步時,她又像想要向後逃跑般退卻了一步。我不敢貿然接近她,單單看著那坦胸的打扮,用乾涸的喉嚨說道:

「襯衫的鈕扣……扣回去比較好喔。」

聽到我的說話,她就紅著臉的將雙手交叉在胸前,然後急急忙忙的扣上鈕扣,即使扣錯了一個,使得襯衫變得皺巴巴,她也毫不在乎,只求衣服可以擋住胸前。

緊閉朱唇的她之後還是用手壓緊衣領,對我滿有戒心的。終歸在她的認知上,我與那幫人是同黨,是想侵犯她的其中一,拯救她離開殘廁這事,無助改變那個事實,況且解開她衣釦的原兇的確是我,刮了她一耳光的人也是我。

「這是妳的書包吧。」

在她想要把垂下的裙襬拉更低時,我遞出那個掛上卡通熊吊飾的書包。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樣少女風的飾物應該是原田的東西吧。

「……」

她沒有答腔,只是以稍稍的頷首作回答。眼神閃縮的她,後來又把臉別開,試圖避我的目光。我遞著書包踏出一步,可是她又後退了一步,不容我接近一吋距離。

「那我拋過來,妳接好了。」

沒等她回答,書包已經在夜空中畫出一道拋物線,她連忙伸出的雙手,剛好昏暗淡黃的街燈下,接住黑色的波士頓包。

慌慌張張的以單手拉開拉鍊,我還以為她在檢查有什麼東西給人偷走時,她就不再翻弄裡頭的東西,抓著灰色的長袖子將她的毛衣取出。

想也不想就丟下書包,在這炎熱的夏天穿上那毛衣。說起來昨天也是,為什麼她會在這夏天帶毛衣回校,我不明白。

穿好毛衣,讓那灰色的袖子蓋過手臂的肌膚,她又再拿起書包,然後瞥了一眼。

她什麼也沒有對我說,然後就好像遇上一個不想見到的人般轉過身,向我們剛才來的方向進發。

看著她形隻影單的背脊,我覺得我不能夠放任她這樣一個人待著,就算她害怕我、討厭我也好,我也要跟上去,看著她回家為止。再者要是一個不幸又遇上那幫人,我還可以再一次帶她逃走。

於是乎,我邁出腳步,就像個跟蹤狂般走在她四、五個身位後。不久,她知道我跟在背後,便加快了步伐想要甩開我,但我也加速了,不許她離開我的視線。

她帶著驚慌的神色回頭看我,跟著一個不小心就被自己的小腿絆倒,重重的摔跌在地上。勾在手指上的書包向前飛出,她的自然反射也沒來得及讓雙手保護頭部。

「喂,妳沒事嗎?」

她沒有回應,有一刻我還以為她昏過去了。不過,當我跑到她的身邊,用掌心輕輕一碰她的肩膀時,她就好像被噁心的蟲子碰到般,露出從生理上厭惡我這東西的表情,逃命似的在地上笨拙地爬向落在鐵閘前的書包。

觸碰那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她立即摟住書包、抱著膝蓋,瑟縮在鐵閘前坐著,又稍稍抬眼看我。站在她面前的我想要接近多半步,可是她柔弱的聲音卻像麻繩一樣綁著我的雙腿。

「不要碰我。」

鳥瞰著她在陰影下縮作一團的小小身軀,我就覺得她此刻的心,猶如紙窗般薄,只要簡單用手指一戳,就可以將它搗得破爛。

我嘆了口氣後,就踏出一步,在她左手邊相隔一個身位,同樣以背靠鐵閘的姿勢,伸直雙腿坐著。

「我不會碰妳。」

作出了這個承諾,我的眼珠漂向右邊,想看看她的反應。只不過,她只是感受到我望去她大腿的目光,又滿有戒備的拉了一拉裙襬,之後跟我一樣伸直雙腿坐著。

「對不起。我剛才打了妳。」

仍然抱住書包的她並不想與我談話,無論我說什麼,她也只是用著空虛的眼眸望著前方有個大櫥窗的蛋糕店,不打算理睬我。

「為什麼我會遇上這種事啦。」

昆蟲在鳴叫,飛蛾被電燈的熱力燒死掉在地面,在這我懷疑自己幻聽的一瞬間,我不禁再次將視線放在她的側臉,看著那副宛如剩下來的軀殼。

下一刻,原田她在這無人的街中嚎啕大哭,放任自己的負面情緒化作淚水,衝出被困的身體,隨得不知為何要忍耐的理智崩潰。

她就像個迷路的女孩,在街邊聲嘶的喊著,儘管聲音變得沙啞、喉嚨乾涸,疲累的眼睛再流不出半滴淚水,她仍然持續飲泣,用手搥打地面洩忿。

我從來沒看過一個人如此傷痛,即使是父親在祖母的喪禮上也未曾這樣歇斯底里的哭過。我不懂處理這種場面,也不懂半句安慰人的話,只懂在她的手磨破皮時,遞出印上廣告的贈品面紙包。

她瞪了一眼,之後還是率直的接受我的好意,讓那粗糙的面紙代替創可貼,包裹著小指外側。

不過,當她瞥見我掉在地板的東西時,她還是再特意再退開一個身位,然後才繼續細心的撫弄著傷口。

想不到我收下的保險套居然會以這冒失的形式出現,我旋即向另一邊丟開那方形的包裝,想為這東西作辯解。

「這個……並不是……」

「我……明白的喔……」

接著,她第一次將臉扭過來對著我。長長的瀏海蓋過了她的左眼,淚水劃過的痕跡就成了她的化妝,但這並不是平日那張漂亮的臉。

「你還是想做那些事的吧。人家知道男生常常都想著做那些事,你也是的吧。我已經累得逃不了,可以給我一分鐘時間作心理準備嗎?之後就隨便你。」

說著這話的她,眼神早就死了,絕望得用兩隻手指提起自己的裙子,想讓我肆意地蹂躪她,想讓我將她的身體當作玩具般處置。

我知道她心死了,但是看見這個放棄自己的模樣,我還是心頭火起,覺得從那五個人手上救走她是件愚蠢的事。

說什麼隨便我!哪為什麼妳要哭?哪為什麼妳會抖震?哪為什麼要搥打地板?哪妳為什麼在我說「快站起來!」的時候以動作回應著我?妳不是已經被我這根救命稻草抓住的嗎?哪妳為什麼又想再一次跳進懸崖?

這些在我心中的話,一句也沒有講出。因為我一直不善辭令,所以在班上的人際關係並不算好,而且當我回過神來,我的指尖已經留下了一股熱度,她的左臉亦再次刻上一個紅印。

「妳可不要糟蹋自己!」

唯獨這句話在夜空中的街道回盪,她撫著被巴的臉抬頭看著我,但跟住又低下頭好像不明白我講什麼般說道:

「請不要用暴力好嗎?雖然這是第一次,什麼都不懂,但我也會聽你的話,好好配合的,請不要再打了。高二還是處女,對不起。」

明明沒想過要傷害她,我卻再一次訴諸暴力,使她的心封閉。雖然她撫著臉頰、楚楚可憐的模樣的確很讓人憐愛,但是我偏偏討厭這張臉。

妳認為只要一擺出弱者的臉,我就會原諒妳嗎?明明在學校受人寵愛著,明明有一班會關心妳的朋友,明明除了內褲之外什麼也沒有損失,那為什麼妳要放棄自己?

明明我這種沒朋友、在學校差不多連名字都被人遺忘的人都還沒放棄,妳這種令人討厭的自殺思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內心的怪責抑壓不了我的怒火,我在下一刻就俯身抽著她的衣領,以差不多面貼面的距離對她嚴厲的說:

「妳再亂說話,我下一次就用拳頭。」

被逼看著我的眼睛,她點頭示意明白。

「站起來。」

用暴力威脅她很有效,她順從的提起書包站起來,沒有作多餘的動作。

「走。」

我用力推她的背脊,她踉蹌的向前走了幾步,然後又磕磕絆絆的站著,回頭看我。

「要去哪裡?這裡已經夠僻靜的說。」

「去妳家。」

「我家?我媽媽在啦……」

「走!」

我舉起拳頭作勢,她迅即面向前方,踏出腳步走著。途中,我們一句話也沒有說,我只是跟在她的後方的兩、三步。

她帶我離開了商店街,穿過了平交道,回到學校附近的熟悉街區。她一直默默的走下去,用了大約半小時去到她住的公寓樓前。

在鍵入大門的密碼前,她曾經躊躇是否要讓我進去,從表情上就可以得知她在猶豫,不過她不曾開口發問。最後還是打開了大堂的玻璃幕門,不打算向他人求救。

在街燈的映照下,我看著她的背影嘆了口氣,然後在玻璃門前停下了腳步。那對左右開合的門在我鼻尖前關上,倒映出我的臉,阻隔了我和她。

我望著她按下電梯鈕的身影,隨後她一轉身發現我沒有跟進去電梯大堂,便露出好像不相信我會放過她的愕然表情。

隔著玻璃對她揮手告別,我別過身子走進黑夜,沒有回頭。

然而,翌日回到學校,我再沒有看到她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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