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2024大賞決選入圍名單,正式公布閃亮星─阿沿稿件大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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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模作樣的拉一拉黑色棒球帽,瞄準了好球區,用棒球手套蓋住右手,提起左腳。黑色百摺裙下的白皙的大腿逐吋露出,綁在腰上的灰色毛衣亦無法阻擋觀眾的目光。可是站在投手丘上的她,似乎毫不在意那色情和驚訝的目光,就算被人看到內褲也繼續提高大腿,愚劣地模仿著電視裡看到的動作,最後把那提高的幼細小腿踏前,投出白色的球。

球速並不怎樣快,角度也沒有什麼刁鑽可言,但是擊球員的男生並沒有揮棒,只是嚥一嚥喉嚨,目送那個乏力而下墜的球竄進捕手的手套。

「好球。」裁判的男生在兩、三秒之後宣判,看來也因為剛才的光景而呆了一陣子。

投手丘上的女生沒有察覺任何不妥,轉身面向旁觀的朋友,高興地比出一個V字手勢,露出牙齒、瞇起眼睛,如同向日葵般可愛的笑了。

後來她又一甩那染過而且及肩的茶色短髮,用手套接回捕手拋過來的球,重覆著那漏洩春光的動作,投出第二球。

不知是無意還是有心地用這種策略,打者的幾個男生全無揮棒的意願,只顧看著裙襬下的風光,不停將同一根鐵棒,交給下一個打者。

目睹了幾個三振,前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在日照下不斷投球的女生香汗淋漓,校服的白襯衫亦因此漸漸透出她粉紅色的內衣。

但是在眾多的學生裡頭,沒有一個人願意暫停這場沒有勝負的遊戲,上前告訴女生該要注意的部位。

圍觀的人開始在我面前築成一堵人牆,而我亦無意在這個放學的時間點上逗留在校舍旁的棒球場前,觀看同班同學投球的模樣。雖然她一向很吸引別人的目光,但是我並不對她特別感到興趣,只是因為離開校門就只有這一段路,所以我才會被那熱鬧的聲音引起注意,駐足下來觀看她的風姿。

翌日,那場投球遊戲好像理所當然的成為班上的話題,在早上班會之前同學一直談論著這個條目。

我沒有加入男性小團體興致勃勃的討論,也沒可能進入女性的圈子大模廝樣地談論別的女生。

我只是孤單的坐在自己貼近窗邊的座椅,伏在桌面上裝作睡覺,實際在觀察其他人的小動作,聆聽他們以為在喧囂中不會被外人聽到的對話。

「我說,你們昨天有沒有看到原田在棒球場投球啦。」

就在教室後方的告示板前有一個男生輕聲說道。換句話說,他就在我右邊隔著一個空座位坐著,抬頭向圍住他的三個男生講話。

「當然有啦,這怎可能錯過。」

「是粉色對吧?」

「哇,對,看得我下面蠢蠢欲動。」

「那你們看到這個肯定不行了。」

男生從褲袋取來他的智能手機,用姆指掃了幾下屏幕後,就把手機放在桌上,隨得站起來的人將頭靠過來。

「喂,這個傳給我。」

「我也要。」

「快。」

「你這傢伙,到底怎樣拍這角度?」

「我在另一邊拍的,用連拍。

「哇,這張腿劈很大。」

「裡面都看得很清楚。」

「外表清純。說不定內裡是個蕩婦。」

「這話怎樣說?大師。」

「你看,她的腿能夠張得那麼開,大概已經跟不同的男人幹過很多遍。不過,要多看幾張才能判斷。」

「還有沒有?」

「這幾張可是我精選出來的。」

「什麼?其他的都秀出來吧。我們可是朋友,你怎可能獨享這東西自己用。」

「其他的我可是存在電腦裡面。今晚再傳給你吧。」

就在男生推搪同時,話題的主角終於姍姍來遲的踏進教室,搥著左肩慢慢走到我前兩個座位,拉開她的椅子。

放下掛在右肩的書包,屁股還沒坐暖就有兩個女生上前,主動向她搭話。

「茜,怎麼一臉很累啦。」

「人家昨天去玩棒球啦,這天朝早一醒來肩膀就酸痛了喔。」

語畢,她的雙手就向前伸,懸空在還沒坐人的位子上;臉頰則貼上桌面,面朝著門口的方向伏下。

「有看到喔,我是想說妳為什麼會去投球。」

「嘻嘻,只是心血來潮的想要投球喔!況且棒球隊的人也不介意。」

據我的觀察她就是個這樣的人,做任何事都是心血來潮,沒有幹勁之後就會笑意盈盈的敷衍帶過。

換著其他相貌平凡的人,一定會被人說成「沒有耐性」,或是被痛罵「你根本沒打算辦好這件事」,或者被人嘲諷「你就只有這丁點能耐」之類的說話,總之是包含負面意義,帶著敵意的說話。

有人說「可愛就是正義」,或許這句話並不叫假,放在她身上更是一種現場證據。常常以笑臉迎人,溫柔的對待每一位同學,經常做著一些意義不明的動作,或是說話帶著奇怪的語尾,總之她營造出一種惹人憐愛、這傢伙很可愛的感覺。

要是弄壞了什麼,只是稍稍低頭、抬眼看著對方,相信憑那淚水汪汪的雙眸,再加上一句「我知錯了,原諒我吧。」,就被人輕易放過,不再追究。

我看不清她這種可愛,是故意裝出來的演戲,還是真的純天然誕生,沒有自覺自己擁有一張姣好的臉。有時我真覺得她就像一個被外邊的人保護起來的小女孩,完全沒有長大,也察覺不了外來的敵意。

當然討厭她女生不會把敵意明顯的放上臺面,她們就只會暗中的撒播流言,在非必要回應她的時候進行無視,作出這些幼稚的排斥行為罷了,構不成什麼真正傷害。她們沒那個膽量,也不會在瞬間摧毀這可以殺掉不少時間的話題。

話雖如此,我也不喜歡這個人。可能大部分男生都會因為慾望而喜歡上她,但摒除這些自慰和幻想出來的情感,退一百來說,或許真正喜歡上她的人,用五根手指就數得完。

我不喜歡這個人的原因,很簡單,就是這個人很像個白痴。無論做什麼都很搶眼,無論做什麼都會顧及別人感受,無論做什麼都會有人跟隨。

是我妒忌?這樣說不是錯,或者在某部分來講也說不定。對於我這個在班上不至於與他人成為朋友,也不至於遭人無視的隱形人來講,她這個如同向日葵般燦爛的存在,是我這個接近人生敗組的人,會覺得刺眼的東西。

「如果這個人被徹底破壞就好了。」我的心黯然產生出這個念頭,也許是在不自覺之間就許下了這個惡魔的願望。總而言之,在旁邊的男生團體忽然迸發出一個想法。

「欸。你怎樣買得到那些東西?」

「網購,網購。」

「喂,與其對住數位照片幻想,不如用這個來真真正正與她接觸吧。」

「什麼?這搞不好,我們就完蛋了。」

「怕什麼,你網購這個回來,不就是打算用的嗎?」

「對,但是……」

「只要做好安全措施,沒有弄出人命就沒問題。而且用了這個,她也不會知道發生過什麼事來,只要我們幾個不說就沒問題。」

「不過……」

「要是下年高三不是同一班,這輩子就沒有機會的喔。喂,你不會一點也沒想過吧?」

「可是怎樣找到機會啦?」

「這個呢……」

站著的男生俯下身子,其餘三人都自自然然的靠上去,頭貼頭的聆聽那個輕聲說出的計劃。我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不過當那個人說完了,又將雙手插在褲袋內、站得筆直時,唯一坐著的人就問道:

「她會答應嗎?」

「沒問題,她對哪個人都好,才不會拒絕別人的邀請。看我吧。」

雙手插袋的男生轉身離開了他的小團體,慢慢走過我的面前,就在那個女生旁邊停下來。

「原田同學。」

「嗯?」

她回復坐姿,抬頭看去那個男生。

「今天放學,妳去電玩中心嗎?那些傢伙說沒女生去會很悶,所以要叫上妳一起去,妳不介意嗎?」

「怎會。反正我也很久沒去玩過。好喔。」

「那就說定了。」

「嗯。」

轉身用姆指和食指對同伴比出一個圓圈的ok手勢,他們幾個握拳表現出高興。而這時課鈴響起,我坐正身子望向黑板的方向。眼角繞過前方長髮女同學的背影,盯著那個她的側臉看。

我從那幫男生口中的片面之詞,聯想到邪惡的計劃,不禁想像這是我對惡魔許願後果,背脊一寒。

不過,漠視真實的我,寧願相信自己有著一個錯誤聯想,並堅持這是一個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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