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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難之禍

      如同首次踏上這段山路的天氣,大雨滂沱。

      段繁星卻有如未聞,他朗誦一段少林典藏的著作道:「佛曰七難,是為火難、水難、刀難、風難、鬼難、囚難、賊難。」

      長證道:「這七難對非少林弟子,實在難懂。我授你七難之意,實是希望你能助我一事。」

      段繁星放下手上經典,道:「大師但有吩咐,晚輩必定赴湯蹈火。」長證在段繁星首次學心之時,便說兩人乃友非師徒關係。

      長證微笑道:「別答應得這麼快,這事可不簡單。約莫三十餘年前,少林一位高僧,悟通七難之意,且行俠仗義,那時少林名聲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峰,百姓感念那位高僧所為,揀了七顆明珠,製成一串『七難珠』贈予少林,被少林視為鎮寺之寶,如今放在大雄寶殿內。」

      段繁星聽到這裡,點了點頭,長證續道:「但是,這次江湖『雙刀令』目標,便是這串七難珠,孟襄取珠的期限,是在一個月後的清明。」

      段繁星雖然恨怒孟襄,但經過這五年心性培養,已可做得臉上不動聲色,心中卻仍是難以平復,當年恩仇,尚未了結,況且伊人之影,今在何方?

      長證知他心內所想,眼睛徒露精光,道:「若段施主能助少林保下七難珠,老納在此先謝過了。」

      段繁星放下手中經典,雙手合十道:「份所當為,大師不必多禮。」這兩人五年下來,朝夕相處,卻仍是彬彬有禮。

      長證卻無反應,段繁星連叫數聲,這才發現原來長證已經圓寂。

      段繁星既喜且悲,出了山洞,潛運內力,向山下大喊道:「長證大師圓寂了!長證大師圓寂了!」

      段繁星當夜辭別長空,向長證大師遺體拜別,離了少室山,往江南前進。

      一柄不同以往的翼德劍,一個不只復仇的意念。

      段繁星下了少室山,買了一匹坐騎,往江南進發。

      一路上,不乏有關於孟襄的傳聞,還有一位新的江湖人物,人稱「流月」的劉歆月,據說是孟襄手下的海賊,卻擁有不同於孟襄一夥人的俠義心腸。

      段繁星心內一股力量告訴他:「那劉歆月,就是流月。」

      緊握劍的那隻手,又更緊了一些。

     

      江南,風輕雲稀。

      初鳴的蟬聲、興茂的夏荷,勾勒晚春。

      「從哪裡跌倒,便從哪裡站起來。」段繁星這樣告訴自己,面對茫茫大海,如何尋找孟襄,不如讓他來找我,對他來說,不只往日的恩怨情仇,還有月暈刀的下落、長證大師的託付。

      煙花樓,一樣熟悉的名字,卻未有熟悉的身影。

      段繁星踏入這傷心地,心頭酸酸不知是何滋味,幾位鶯鶯燕燕上前搭訕,卻都未見段繁星回應。

      「流月可在麼?」段繁星只吐出這熟悉的幾個字,差點沒讓四周青樓女子笑歪了腰:「流月?你是說流月麼?」「唷呵呵呵,快笑死我了,這人是喝醉還是腦袋傻了?」也有人道:「這位爺啊,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別在這瞎扯了。」「流月早隨孟襄吃香喝辣去了,還用得做這麼?」

      段繁星不發一語,目光往旁一瞥,識得兩張木椅,正是當日敗給孟襄之處,當下寒光一閃,如風似的飄到木椅旁,手起劍落,兩張木椅登時分為四半,原本此起彼落的嘲笑聲頓時消彌,眾人皆看傻了眼。

      段繁星接著從懷中摸出一錠銀子,置於老鴇手中,緩緩說道:「替我轉告孟襄,『翼德劍』回來了。」

      老鴇尚未答應,段繁星已似風一陣的去了。

      消聲匿跡五年的翼德劍,迴轉江湖的消息,很快就傳遍大街小巷。

      孟襄立在船舷,自然也聽得這個消息。又聽得幾位手下不知趣的說道:「這傢伙不是連個女人也保不住麼?」「老大,您這次將他殺了,我想劉二當家,也不好再說什麼。」「老大不用您出面,派幾個去將他頭直接提了來,哈哈哈。」

      孟襄當然知道,自己手下上百人,其中不乏許多為錢賣命的傭兵,這次海外有人出高價收購少林七難珠,他原本躊躇未定,畢竟少林是武林翹楚,若得罪少林,恐惹武林人士非議,但流月的一席話卻讓他鐵定取珠的心:「你不是號稱天下無敵?幾個少林賊禿,便怕了?」

      既已發下「雙刀令」,便沒有餘地!

      少林先是連絡丐幫、武當,協保七難珠,孟襄壓根不將它們放進眼裡,但「翼德劍」風聲一出,孟襄卻不知道為什麼有股不祥之感,這感覺是連自己也說不上來:「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但聲勢不容孟襄細想,他抽出腰間長刀,高舉道:「往少室山前進!」

      眾海賊「喔」了一聲,上了岸,數十匹馬,往少室山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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