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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林第No2章_心靈的缺角

「妮可,待會出來請個茶!」妮可的媽媽輕喚著她。

「好的,媽媽。」

原來是大地主來了,他帶他的小兒子來,年齡跟妮可差不多。

妮可端著茶,大地主看都沒看的繼續他的滔滔不絕,他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遙遠的地方都可以聽的一清二楚;大地主的兒子則是對妮可仔細端詳,妮可看都不用看,用餘光就可以瞄到他毫不避諱的誇張行徑。

「請用茶!」妮可說,頭低低的。

大地主的兒子沒有反應,妮可於是抬頭看了他,看到他眼睛炯炯有神、放蕩不羈的說:「嗯!好!」

「鎮上如今能有這分光景,還不都是我為大家謀的福利,可是我三番四處奔波爭取來的,鎮上的教育份子可不多,有點能力的又不肯幫忙,誰能像我這樣出錢出力?」大地主費盡唇舌的口水不斷,妮可暗自惦量著,不懂他這樣吹捧自己是要說服什麼?

「我跟你們說,不是我要吹噓,只有我看得出來我們這塊土地的潛力,別的地方都種不起來,我們這裡一定要發展這種高單價的產物。」

妮可的父母聽得津津有味,頻頻點頭。

「等一下你們兩個出去走走,我跟妮可的家長有事要談。」大地主對他小兒子說。

「喔!好啊!年輕人多出去走走!」妮可的父母看都沒看妮可一眼,催促著妮可出門。

妮可順著他們的意思,低著頭,跟在大地主兒子的後面走。

「地上有黃金嗎?值得妳盯著地上瞧?」

妮可看了他一眼,似乎是驚嚇到了。

「妳別心不在焉的,跟妳出來,我可是挺樂的,能跟我出來並肩行的女生不多,妳應該要感到高興才對。」他說,一副很有自信的樣子。

妮可禮貌的再看他一眼,微笑的表示希望他再說下去。

「我在學校是風雲人物,當然,不是這個鎮上莫名其妙的小學校,是名校,大家可都巴結著我呢!」

「真的喔!」妮可怯怯的,眼睛發著光彩。

「其實,妳這件洋裝真的很奇怪,有點老土呢!妳該去外面看看別人怎麼穿,老是在這個小鎮上,能有什麼審美觀!我可以帶妳去四處走走!」

妮可被批評,自尊有點受傷,但是又也蠻想出去見識見識的:「嗯,有機會的話。」

「妳會煮飯吧!」他問。

「嗯,會一點。」

「真好,城裡的女孩時髦,卻不懂得女孩子最基本應該要會的,雖然家裡有傭人,不過卻煮得不是我的口味。」

「煮得不好吃?」妮可問。

「嗯,沒天份吧!我又不懂煮飯,也沒法教,下次妳來,煮給我吃吧!也可以教教她!」

「嗯。」妮可低著頭。

「其實,妳家為什麼要有這麼大的花園呢?這實在是很浪費,應該多一點室內空間做運用的;或者,該種一些有價值的產物,就像我父親說的。」

「喔!媽媽知道我喜歡花園的。」

「為什麼呢?」

「啊!」妮可被問到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妳應該要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不該給自己太多享受,這些都是不必要的啊!」

「喔!」妮可委屈的應著。

「妳別一副小可憐,好像被我欺侮的樣子嘛!妳來找我,妳一定會喜歡那裏的,反正妳待在這也沒事啊!」

「你去過哪裡?」妮可問。

「我其實平常也不會到處玩,沒人陪,也就不會有興致,但是如果妳要來,我就一定會帶妳四處觀光的。」

「嗯,嗯。」妮可微笑應允。

妮可在夜裡,回想起和大地主小兒子凱文的對話,對話內容鮮明了起來,卻讓妮可很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悶什麼,他的自信,除了他的自信,妮可再也想不起來還有別的感覺,那一夜,妮可又夢到了布萊恩叔叔。

「真的好美!」妮可著迷的貼著窗戶的玻璃看著外面銀白的世界:「它們看起來好不真實。」

「它們會一直在那的。」「不過,好好享受這一刻吧!妳現在還對它們充滿好奇,過一陣子妳會看膩,把它們當空氣一樣視而不見,甚至開始抱怨起這裡酷寒的天氣與諸多的不便了。」布萊恩叔叔說。

「我不會啊!」「我們家的陽光普照與沙灘比基尼,我還是一直都很喜歡的。」

「說的好像妳是小色鬼一樣。」

「女人的線條很美,女人也會欣賞。」妮可說。

「女孩,妳是女孩,妳只是好奇別的女人身材長怎樣,其實她們有的,妳自己也會有。」

「不,我的更好!」

「啐!」他吐了口水。

他站起身來,表示要下車了,妮可當時正專心的梳理著自己的頭髮,因為頭髮起了靜電,飛揚了起來,又乾又毛躁,梳子快速梳過的時候,她還可以聽到靜電打架的聲音。

布萊恩已經下車了,他透過玻璃看著妮可的表情就像是在說:『我看妳還要摸多久!』

巴士開走了,布萊恩和妮可的行李還在車上,妮可大喊司機先生請他讓她下車,他卻不理,她緊拉著行李的手把,手把的凹痕因此印在她的手指上。

布萊恩遠遠的看起來很倉皇,他追著公車,好幾次險些跌倒,外面的雪積得很深了。

到了下一站的時候,司機先生操弄著很迥異的口音對所有人說:「漲價了,一塊六毛。」車上的人看起來都很疲憊,他們似乎都自認倒楣。妮可身上卻沒有當地的錢,她把行李箱打開,翻箱倒櫃的找到了布萊恩先前放的一些零錢。

「我想要回到剛剛那邊,請問要怎麼搭車?」

「罷工了!」「巴士集體罷工,從現在開始,從這一站開始,妳再也回不到那一站了。」他冷冷的用粗野的口氣說。

「啊!?」

「他會找到我的。」妮可對自己自言自語。

「他不會找到妳的。」

「啊?!」妮可不懂。

「因為這一站,是我家,不是巴士的站牌。」司機粗言粗語的說,他一點也不在乎這個女孩的死活。

「什麼?!」

「妳沒聽到嗎?罷工了!我要回家,繳完錢趕快下車!」

我拖著行李狼獊的下車,外面好冷,寒風刺骨,妮可身上只有一件薄外套,那是之前她在車上睡著時布萊恩叔叔幫她輕披上的。

很恐慌,這是妮可當時唯一的心情。

布萊恩不見了,妮可到處找他,但他就是不見了。

她打電話聯絡家人,父母要她待在原地的旅館,直到他們出現。

「我想要繼續找他。」妮可說。

「也許他只是突然不想帶妳來了,自己去旅行了。」琴說。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遺棄我的。」妮可對於母親的說法感到很生氣。

「這裡就快封山了,我們再不走,恐怕得在這裡住下了。」唐尼催促著。

「我想要繼續找他。」妮可倔強的不肯妥協。

是布萊恩帶妮可來這裡的,這個謎樣的山城,琴和唐尼都來了,他們為了妮可而定居在這裡,為了安撫她心裡突然失去的一塊缺角。

從此以後妮可變得很沈靜,不多話,父母親要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

「女孩子,本來就應該這樣,溫柔嫻淑啊!」鄰居這樣安慰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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