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無聊種子稿件大募集

《以妳為名》

      「夏老師,要不要跟我一起摘星星?」

      她眼底的世界逐漸起了霧,朦朧了月色的璀璨與皎潔,一片黯黮之中卻若隱若現出微弱的星光,好似在無垠的絕望中尋得一絲希望,又好似撥雲後即將展露的日光,重新燃起了夏天心底幾乎快熄滅的生氣。

      夏天沒有應答,只是深深地凝望她迷離的雙眸,一抹笑靨如蜻蜓點水般地綴在淺淺的酒窩上,看似含情脈脈,實則帶著淚意。

      而後,她向夏天伸出了手。

      -

      她們第一次相見,並沒有如言情小說的浪漫邂逅。

      會談室裡的氣氛很尷尬,夏天均勻的呼吸聲這陣靜默中顯得格外響亮。坐在夏天對面的少女似乎沒有聽見她提出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環視著這個簡陋的會談室。

      「駱伝?」夏天輕喚道,「這個會談室讓妳覺得不自在嗎?」

      聞言,駱伝笑了出來,她蒼白的嘴唇像一朵乾裂枯萎的玫瑰,即便萎靡卻帶著迷人的姿色。

      「想到什麼事情,讓妳覺得很好笑呢?」

      「所有的一切都很好笑,」駱伝笑盈盈地說道,渙散的視線卻始終飄移不定,「老師滑稽的樣子很好笑,這間會談室白得很好笑,我坐在這裡也很好笑。」

      夏天淡然一笑,「我很好奇我表現了什麼行為,而讓妳覺得很滑稽呢?」

      駱伝發出了「咯咯咯」的笑聲,半晌,才又開口:「難道夏老師從來不覺得諮商是一件很荒謬的事嗎?你們心理師用技巧堆積成的同理,並不是真的同理,就僅僅是一種話術而已,那既然沒有真的要同理,又為什麼要假裝同理呢?」她偏著頭,笑瞇了彎彎的大眼。

      「駱伝是不相信我,對嗎?」夏天依然保持著淡淡的微笑,伸手將臉頰旁的髮絲撩至耳後,「沒關係,妳不用太相信我,也不用太相信這個爛世界,多一點疑心,才能保護好自己。」

      「嗯?」

      夏天如此漫不經心的回應,反而讓駱伝怔愣了一下,接著「噗哧」一聲,大笑了起來。

      「夏老師,妳確定妳這樣說是對的嗎?」駱伝笑得眼角泛起了淚水,唇瓣卻已不如方才那般慘白了。

      「抱歉,我可能不太像心理師,」夏天聳聳肩,笑著說道:「但我也聽說妳是個棘手的個案,他們才會把你指派給我,我們就彼此彼此囉。」

      「好啊,我喜歡誠實的大人。」

      駱伝粲然一笑,眼神裡的蒼茫,卻不知何時竟明亮了幾分。

      這個對諮商中心的老師都嗤之以鼻的蘇駱伝,在一次會談後就被夏天馴服得服服貼貼,讓夏天一時之間成了諮商中心的話題人物。原先想看好戲、看夏天準備吃癟的前輩,現在也都都默不吭聲了。

      這個世界果然很爛,又很好笑。想起那位少女的話,夏天沒忍住嘴角的笑意,卻帶著嘲諷的意味。

      在諮商的過程中,她們偶爾會厭世地調侃世俗有多險惡,或是那些自私的人類有多爛。駱伝總笑著說她是全世界最厭世的心理師,夏天也沒反駁,只是莞爾一笑。

      可在日漸熟悉以後,夏天慢慢理解了她眼眶盈溢出的悲傷是從何而來,貧窮的環境與目睹暴力的家庭,都讓她在成長過程中,以防備心建立了一道厚厚的牆,卻又無法脫離愧疚與自責的情緒。她未曾被發覺的脆弱,便隨著更迭的時間,漸漸腐爛了。

      她說憂鬱症是鄉下小孩的通病,只是鄉下的資源和知識過於匱乏,所以大家都不會察覺自己已經生病了。

      夏天卻搖搖頭,罕見地否認了她的論點。

      「不只是鄉下的孩子,」夏天始終保持著微笑,「每個人心裡都有一隻黑狗。」

      駱伝愣了愣,目光落在夏天胸前的刺青上。她知道那隻黑狗象徵著什麼意義。

      下意識地伸出了手,駱伝柔軟的指尖碰上了她的肌膚,輕輕撫摸著那塊刺青,像是在安慰著一個哭泣的孩子,那般的溫柔。

      「夏老師,妳也養了一隻黑狗嗎?」

      她問,心卻在一霎間莫名地抽痛了。

      -

      那天,細雨連綿。

      終於加完班的夏天停在教學大樓的停車棚前,抬頭望向天空。向晚的夜色灑落了學校的建築物與街道邊,潮濕的氣味惹得她鼻子一陣難受,伴隨著煩悶的心緒,在內心不受控地鼓噪了起來。

      夏天隨便坐在一台機車上,拿出口袋的香菸,打開打火機點燃。

      「原來現在的心理師都會抽菸嗎?」

      一個聲音冷不防地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抿在唇間的菸掉落至地面,一瞬間就在地上的水窪中熄滅了。

      轉過頭,眼底含著笑意的蘇駱伝走到她身旁,很順手地拿了她手裡的一根菸,再用她的打火機點燃。

      白煙從駱伝的唇瓣間吐出,她熟練的動作就像個抽了幾十年的老菸槍,讓夏天忍俊不住。

      「這麼晚了,怎麼還在學校?」夏天問道,也跟著點起菸。

      「本來在我的秘密基地,結果卻下雨了。」駱伝聳聳肩,吐了一口氣。「我討厭雨天。」

      「妳的秘密基地?」

      「嗯,是個安靜的地方,」她微笑著,抖掉了菸上的菸灰,「夏老師一定也會喜歡的。」

      夏天莞爾一笑,「那下次也帶我去吧。」

      「那老師呢?」她反問,「老師怎麼那麼晚才下班?」

      「在忙評鑑的東西囉。」夏天吸了一口,再深深地吐息,「我們的生活充斥著很多沒有意義,卻又非做不可的事,妳知道的。」

      兩人相視一笑,駱伝靠在她坐的機車上,歪頭看她,「夏老師,那妳覺得什麼事情最有意義呢?」

      夏天輕輕蹙了眉,認真思考的模樣讓駱伝覺得格外有趣。隔了片刻,夏天才回答道:「賺錢吧。」

      聞言,駱伝哈哈大笑了起來,果然很有夏老師的風格!「夏老師,妳果然是個誠實的大人。」

      「是真的,」夏天微微一笑,然而她眼底掠過的苦澀,卻都被駱伝看在眼裡了。夏天踩熄了菸,眼神中滿是複雜的情緒,續語:「一旦沒有錢,什麼事都做不了。」

      駱伝點點頭,表示她也認同這個說法。

      「那駱伝呢?妳覺得什麼事最有意義?」

      駱伝望向灰暗的蒼穹,雙眸卻閃爍著異樣的光彩,「死吧。」

      「嗯?」夏天一時之間沒有意會過來,「什麼?」

      「人活著的每一天,都是在為了死亡做準備。」駱伝把玩著髮絲,笑著說道。

      「我不太明白妳的意思,可以再多說一點嗎?」

      「換個說法好了,因為我們都必須經歷死亡,活著的時刻才會想要拼命。」

      霧氣中的水珠綴在她淡棕色的髮梢上,顫抖的睫毛下,是一雙深沉如潭水的眼瞳。夏天試圖望進那汪深潭的彼岸,卻發現是徒勞,她的秘密與心事被藏在無法觸及的最深處,好似得用盡一輩子的光輝歲月,方能窺探到表面的波瀾。

      這個孩子,究竟被現實甩了多少次耳光、乾涸了多少回的淚水,才造就了如今的姿態?夏天不敢繼續想像,胸口卻沉悶得快和外頭的雨水一同蒸發掉了。

      「人最終難逃一死,才會想在活著的時候做點什麼,而後被人記住。」駱伝略顯蒼白的唇辦,微揚起溫柔的弧度。她遠望著外頭的視線終於拉了回來,落在夏天輕蹙的眉宇上,「如此一來,不覺得死亡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嗎?」

      「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垂眸,夏天輕聲說道:「但因為妳,我會開始思考這個問題的。」

      駱伝笑了笑,意味深長地凝望著夏天的臉。

      「那麼,駱伝想被誰記住呢?」

      她在思考片刻後,才悠悠開口,「夏老師……」

      「嗯?」夏天以為她在喚她的名字。

      「夏老師。」

      「嗯,怎麼了?」

      駱伝笑出聲,「我是說,我的回答是夏老師。」

      「什、什麼?」

      見夏天愣怔的表情,駱伝收起笑容,將手上的菸蒂扔向一旁的水溝,輕輕嘆了一口氣。

      「夏老師,我想被妳記住。」

      -

      如熱鐵烙膚一般,揮之不去的是她眼底滿懷的悲傷,又像一條蔓延在心底的河流,緩緩地流淌在夏天的血液裡。

      她認真的話語迴盪在耳畔,夏天揉了揉眉心,試圖甩開那些雜亂的意念。

      「這個月的薪水還沒下來嗎?」

      丈夫的聲音打斷了夏天的思緒,她停下手裡的動作,輕輕嘆了一口氣。

      「下來了,我明天匯給你。」

      她淡然回應道。

      「好,要記得喔。」

      從客廳飄來的菸味很刺鼻,惹得她又湧上了煩躁的情緒。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嘗試做了幾個深呼吸來緩解躁鬱的感受,卻反倒像是陷入了泥濘般,掉入了情緒的沼澤中。

      夏天放下手裡正在洗的碗,走到了客廳,望向翹著二郎腿,悠悠哉哉抽著菸的丈夫。

      「所以,我還是不能有獨立的經濟自由嗎?」

      聞言,丈夫皺起眉頭,吐出了口裡的菸。「我們不是很久以前就已經講好這個問題了嗎?」

      「這是個可以討論的問題,不是嗎?」

      「妳想討論什麼?」丈夫起身,站在她面前,比她高出一顆頭的視線,此刻像是在居高臨下地凝視著她。「妳現在是想說什麼?零用錢不夠用?」

      「不是夠不夠花的問題,」夏天反駁,抬頭對上了丈夫的視線,「而是這讓我覺得很不自由。」

      「妳想反悔是嗎?妳忘記我們結婚前是怎麼約定的嗎?」丈夫對夏天的反應嗤之以鼻,「妳也知道妳不擅長理財,把錢交給我有什麼不對?」

      「現在想要管理自己的財務,又有什麼不對?」

      「妳又不會投資,把錢放在妳那裡有什麼用?」

      丈夫強硬的態度,沒有因為她的堅定而有絲毫動搖,她感覺到重重的疲憊感,排山倒海而來。好想離開這個家,好想離開這個世界。這些想法重複地在心裡吶喊著。

      「那如果我選擇不交出我的薪水呢?」夏天握緊拳頭,卻感覺到自己在顫抖。

      「妳可以試試看,看我會不會把妳趕出這個家。」丈夫冷笑,轉身離開了客廳。

      接著他房間的門被用力地甩上。

      「碰!」

      巨大的聲響震得她的心,也跟著一起碎了。

      -

     

      「夏老師,要不要跟我一起數星星?」

      當夏天看到這封電子信件,已經是駱伝寄出信件的兩個小時後了。

      「好啊,什麼時候、在哪裡看呢?」夏天敲著鍵盤回覆。

      「現在,我在學餐門口等妳。」

      馬上就收到了駱伝的回信,夏天盯著電腦螢幕,輕輕地笑了。

      待她來到學餐門口時,駱伝已經在這裡等她了。

      「夏老師,我等了妳三根菸的時間,」駱伝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走向夏天。

      夏天聳聳肩,輕笑著回道:「好啦,下次還妳三根菸可以吧?卡七是吧?」

      駱伝像個得到糖吃的孩子,開心地笑了起來,「嘿嘿,居然還記得我抽卡七,太懂我了吧!」

      夏天無奈地微笑,揉了揉駱伝的頭,「那我們要去哪裡看星星呢?」

      「後面。」

      駱伝指向學餐的後方,揮揮手,示意夏天跟上她的腳步。夏天雖然滿腹狐疑,卻還是乖乖地跟了上去。

      她們走進了草地上的斜坡,青草沾染著微涼的露水,浸濕了腳踝。鵝黃色的路燈勾勒出駱伝臉龐柔和的輪廓,她嘴角微揚的笑意,埋入了忽明忽暗的夜色中,彷如一個失去了羽翼的天使墜入深淵,而後消失在世界的盡頭。

      不要、不要消失……駱伝,我的駱伝……

      直到自己下意識地伸手拉住她,夏天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麼害怕失去這個女孩。

      即便,夏天心知肚明,她是她的個案。

      「嗯?」被她抓住的駱伝不解地回過頭,困惑地看著她,「夏老師,怎麼了?」

      「沒、沒什麼。」回過神,夏天發覺自己的失態,趕緊故作鎮定地撇開視線。

      「喔!夏老師,妳今天運氣很好喔!」

      駱伝拉著她坐下,抬頭望向遠方的天空。

      夏天也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她以前未曾注意過的景色。那是一片璀璨的星空,濃厚的霧氣掩蓋不住眾星閃耀,熠熠星光如夏夜林間中的螢火蟲,襯著悅耳的蟬鳴,讓夏天霎時間誤以為自己踏入了愛麗絲的夢境中,美得那麼不切實際。

      夏天不自覺地發出了驚嘆的聲音,駱伝見她一臉幸福的模樣,跟著笑了起來。

      「很驚艷,對吧?」駱伝閉上眼,帶著濕氣的涼風輕拂她的髮絲,「沒想到學校也能看見這麼漂亮的景色,所以我一直把這裡當作我的秘密基地。」

      「嗯,很美、真的很美。」

      夏天感覺眼眶竟泛起了一陣滾燙,她也不明白自己此刻為何激動得想要落淚。

      「那我再跟夏老師說一個浪漫的故事。」

      駱伝撥開臉上的細髮,指著天空說道:「曾經有一個星座,叫做安提諾座。」

      「哈德良皇帝的禁斷之戀?」

      「咦?夏老師居然知道!」

      「嗯,為了紀念已故的戀人,哈德良皇帝便以他的名字命名了某個星座。」

      「夏老師不覺得這是個浪漫的故事嗎?」

      「浪漫嗎?」夏天把玩著地上的青草,微揚起淺淺微笑的眼角,卻閃爍著晶瑩的淚光,「但是也很悲傷。」

      「夏老師覺得哈德良皇帝悲傷嗎?」駱伝向夏天靠近了一些。

      「嗯,失去心愛的人,一定很悲傷。」

      駱伝收起笑容,認真凝視著夏天的雙眼。

      「我覺得,哈德良皇帝的悲傷,並不是因為安提諾斯的死亡。」

      「那妳覺得是為什麼呢?」

      駱伝烏黑的瞳孔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夏天感覺自己的靈魂正在被吸收。漸漸地、漸漸地,被吸進了這個巨大而深沉的黑暗中,從此在黯淡無光的世界中,無限地下墜著。

      「我想是因為……他沒有辦法和他一起去死吧。」

      -

      夏天滿腦子的睡意開始啃食著她的意識,逐漸朦朧的感官卻突然被一陣刺耳的電話聲驚醒。

      「台東大學學生諮商中心,您好。」

      隔壁桌的老師接起電話,熟練地打了招呼。

      夏天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新鮮的空氣進入肺部,好讓自己趕緊打起精神來。

      「夏天,」

      那位接電話的老師按下保留,拍了拍她的肩膀,「找妳的,在線上。」

      「嗯?」

      夏天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夏老師,」

      「是時候說再見了。」

      ……

      ……   

      等夏天趕到頂樓時,駱伝已經站在圍牆上了。

      「駱伝!」

      夏天不顧自己急促而慌亂的喘氣,對著她大喊。

      駱伝緩緩地回過頭,一陣風撩起她的裙擺,整個人像在風中搖搖欲墜的花兒。夏天驚慌得全身都在激烈顫抖著,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圍牆上的她。

      「駱伝、駱伝……」

      她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哽咽了,好想說些什麼鼓勵和安慰的話,卻在望見她一如往常的微笑後,瞬間失去了語言能力。她總是帶著微笑地悲傷著。

      她沒有接話,就這麼與夏天對視著。而她那雙眼眸下的深潭,竟蕩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惙怛的心緒擰碎了夏天柔軟的心臟,駱伝的面容在發燙的視線中逐漸模糊。

      單單只是望著她,就能被悲傷的巨浪淹沒。

      悲傷得連顫抖和緊張都忘了,夏天感覺腳底的力量在流失,像是被抽去了靈魂一般,只能呆愣愣地凝望著她。

      「夏老師,要不要跟我一起摘星星?」

      她微笑著,眼底的世界卻逐漸起了霧,朦朧了月色的皎潔。

      回憶的跑馬燈在夏天的腦海播放起過去的畫面,兩人第一次的諮商會談、她望著卡牌分享起自己的家庭故事、她談起成長經歷而落了淚、自己第一次與個案一起抽菸、和她一起在她的秘密基地看星空……

      關於駱伝這個女孩的回憶,好像都鮮明了起來。

      被憂傷籠罩的她們,並肩走過了許多美好的風景,即使她們從未被這個世界溫柔以待,卻在她們口中的「爛世界」邂逅彼此,成了夏天心理師生涯中最美好而幸福的故事。

      駱伝一定不知道吧,她的出現對於夏天來說,是多麼大的安慰。

      夏天保持著緘默,深深地凝望她迷離的雙眸,一抹笑靨如蜻蜓點水般地綴在淺淺的酒窩上。此刻無法以言語好好說明的心情,就留在日後慢慢地告訴她吧!夏天心想著。

      而後,她向夏天伸出了手,一滴淚珠順勢潸然而下。

      「駱伝,」

      夏天溫柔地笑了。

      「等我摘到星星,就把它取名為蘇駱伝,可好?」

      夏天伸出手,牽住了駱伝冰冷卻柔軟的掌心。

      接著她感覺到對方一個使力,自己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警車鳴笛的聲音被呼嘯而過的風聲掩蓋過,重力加速度拉扯著全身的肌肉,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彷彿都置身事外、與她們無關了。

      又彷彿,她們即將墜入過去的時空中,改寫哈德良皇帝與安提諾斯悲傷的結局。

      這次,不再是個悲傷的故事了,對吧?

※警語:珍惜生命,自殺不能解決問題,生命一定可以找到出路。

若需諮商或相關協助可撥生命線專線「1995」、張老師服務專線「1980」或衛服部安心專線「1925」。

※劇情純屬虛構,不鼓勵專業輔導人員違反工作倫理守則,詳情請參閱《學生輔導工作倫理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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