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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

那天女孩反常地多話,平時能不說絕不會講半句話的她滔滔不絕,有話必回。我心裡疑惑,卻沒有點出來,只道是我多心了。然而有時候直覺就是如此地準確。

夜裡,我們同平常一樣聊著天,今天格外熱絡,我們都笑得很開心。「明明我們每天都會像這樣跟彼此說話,為什麼我總有一種好久不見的感覺?真是奇怪。」本是無心說說,因此我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我大意了。

對面有一瞬間的沉默,我應該要注意到的,或是說我注意到了卻壓根沒放在心上,或是她不慌不忙的口吻迷惑了我。「真是的,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真好笑。」好久沒聽到她爽朗的笑聲,我突然好想看看她。

「明月,我可以看看你嗎?」

「你......」這次是真的沉默,我們過了許久都沒有人再次開口。手機傳來隱隱的抽泣聲,我其實一直都了然於心,可能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所以我一直自私地沒有戳破。

「明夜。」聲音毫無波瀾,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啊?啊!嗯,我在。」還在神遊的我差點忘記回話。

「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沒有之一。」

咯噔。心臟猛然跳了一下。

「幹嘛突然這樣,我會害羞啦。」

我試圖打哈哈蒙混過去,卻沒有用了。

「哈哈,害羞什麼啦,又不是第一次這樣。」一口氣本來就要放下了,誰知......

「明夜,我今天很高興,我唱首歌給你聽吧。」

我沒說話,只是一瞬間從床上爬起來,胡亂穿上鞋子,二話不說,拔腿狂奔。

沒有用了。

「每一次   都在徘徊孤單中堅強,每一次......」

她唱的是《隱形的翅膀》,旁人可能覺得沒什麼,但這是我們之間的專屬暗號。每當她不開心的時候,我都會陪她一起唱這首歌。

眼淚不受控的模糊了眼眶,看不清路的我差點被絆到五體投地,我一刻不敢停,定了定,繼續奔跑。

「隱形的翅膀,讓夢恆久比天長,留一個   願望,讓自己想像。」

最後一個字結束的剎那,我忍無可忍地大吼。

「明月!」

「我愛你,對不起。我的願望是希望妳可以忘了我,開心地活下去。」

「明月!明月!明月!!」

我的腳已經筋疲力竭,無論我如何使力就是動不了。

「明月,我愛妳。我也很愛妳,妳別,拜託妳別......不要......」

凌晨的街道靜謐無聲,獨留我的撕心裂肺貫穿整條街道。此刻的無助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再見。」

她似乎想陪我更久一些,或是她也有那麼一絲絲的不捨。良久後這聲再見才艱難的自她口中緩緩道出。

不是道歉,不是告白。

而是再見。

再見。

一抹身影瞬間閃過眼前,重重摔落在地。鮮豔的紅在夜空中揮灑出一幅美麗的畫作,就像她生前一般地美麗。

我逕直掉頭離去,再次拔腿狂奔。

腳已經沒有知覺了,眼淚也不再流淌。

再見。

明月,再見。

再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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