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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魂之暮(二)

      「你不是果然山門的門徒嗎?你說不會術法是怎麼回事?那夕魂為何近不了你身?」

      「你傷剛好,不要如此激動。」

      拂鎮杵的傷復原的非常快,昏迷了兩日便醒了過來,傷也早已痊癒。

      我正端藥過來就被他緊緊抓著盤問,見他大氣如牛,體力應是還沒恢復。

      「先喝藥吧。」

      「那夕魂一靠近你就被彈開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天資駑頓,門中術法我真是一竅不通,夕魂如何不能近我身,我也如你一般所知無幾。」

      拂鎮杵張了張嘴,最後也只是慨然鬆手:「這年頭真是什麼怪事都有,隱沒已久的夕魂出來鬧,又有個不會術法卻能抵禦夕魂的果然山門徒……」

      「先別說了,喝藥。」

      拂鎮杵接過湯藥,聞了聞,緊皺著眉頭一飲而盡。

      「欸……」

      「燙燙燙——」

      我無奈的看拂鎮杵吐著舌頭,我想下次餵藥得在湯藥上放葉子了。

      「醒了呀,那就好。」

      「師父。」

      聽見師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我連忙起身立到一旁。

      「你…你叫他師父?」

      拂鎮杵愕然的眼神朝我投來,我不解道:「有什麼問題嗎?」

      拂鎮杵不語,只是將視線轉回師父身上。

      「鎮杵拜見師祖。」

      ***

      「師叔。」

      「能不要叫我師叔嗎?」

      我,柳暮日,今年屆滿十六,對於面前叫著我師叔,卻足足大我四歲的拂鎮杵,感到十二萬分的頭疼。

      「不行啊,師父最重倫常了,師叔身為師父的師弟,我不叫你師叔叫什麼?」拂鎮杵雖如此說著,臉上的窘迫卻著實清晰,顯然與我相同,對於這樣的關係感到不自在。

      「大師兄大概連有我這師弟都不知道,你不叫我師叔也沒關係的。」

      「不行!」

      我搖搖頭,這傢伙實在是太死腦筋了!

      若是能像以前在山門之中一樣,躲在庫房研讀經書就好了。只是現在卻不得不與拂鎮杵同行。

      「不知道師父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是啊,師叔是要救世的人,把協助你這種重責大任交予給我真的可以嗎?」

      「我想問題不在那兒。」

      我嘆了口氣,想到師父幾日前所說的話。

      ***

      「暮兒,如今這世道已不大平。那日襲擊你們的,叫做『夕魂』,是上古妖魔『夕』的分身。夕雖然被封印了,但每年臘月總會出現夕魂禍害人間。」

      「是那個夕……?」

      「沒錯。再過七日後就是除夕之日,亦為月缺之日,天地之氣極陰,因此在除夕之日,夕魂的力量得以完全釋放,但在人們爆竹、掛艾草的驅邪儀式下,夕魂並無法對人們造成傷害。待及年初一,天地開始返陽,夕魂的力量也就跟著削弱下去。」

      師父捋了捋白鬚,嘆口氣。

      「然而近幾年人們逐漸淡忘了儀式的意義,變得徒具形式,夕魂不再被震懾,萬一讓夕魂吸食過多人氣,使夕魂的力量愈增,怕是會給夕帶來極大的力量以突破封印。」

      「那可怎麼辦啊,師祖!」拂鎮杵驚道。

      「暮兒、杵兒,為師今日要給你們一個任務,如今這世道的存亡就看你們了。暮兒,你本是極陰之體,除此之外你身上還有一個秘密為師沒有告訴過你。」

      我疑惑的望向師父,等待師父的下文。

      「你的體質本是妖魔最喜之附體,然我門中之水皆為艾草煮沸之後煉成的艾草水,不論平日淨身或飲用,早已將你的軀體調養成百魔不侵,如今卻已成為降妖伏魔的最佳容器。為師教你一句心法,可將夕魂收服於你體內,夕魂一共有三隻,那日為師救下你們時已滅了一隻,如今還剩兩隻,務必要在除夕之前將之全部收服,一隻都不能漏。」

      「師祖,這不會太危險嗎?讓暮……暮師叔作為降妖的容器,先不說此舉前無古人,就怕師叔的身體承受不住。」

      「這就是師祖要派給你的任務了。」

      「喔?師祖你快說!」

      「我看了你師父讓你捎來的信,他說你從小食遍各種藥草,擁有藥體……」

      「是啊,我們家族的人都是從小吃藥長大的!」

      「那日我見夕魂在沾染你的血之後,力量削弱許多,我方能一舉收拾下來。我想你的血應有驅邪的功能,若以你的血沾染到夕魂身上,定能削弱其力量,利於暮兒的收服。況且,暮兒自幼體弱,武功是不及你的,暮兒的安危還需你來保護。」

      拂鎮杵思索了一番,點頭道:「徒孫了解了,我定會好好協助師叔。」

      師父滿意的笑著點點頭,隨後一手拍上我的肩:「暮兒來,為師給你講心法。」

      我跟著師父反覆念誦著心法,一股暖流自師父手上傳至我的肩,運轉了一周身後,師父離掌,心法也已傳授完畢。

      「記住了嗎?」

      「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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