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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與布娃娃(BL)

#bl

#獵奇

#黑暗

警告:

多喝熱水,小心慢行。

——

    少年的額尖輕吻地面,抹上一地鮮血淋漓的唇彩。先著地的右半身已不成模樣,肩窩深深凹了進去,像是脫線布偶般,臂膀向外翻折、扭轉。潰爛青紫的皮膚無力鬆脫著,鮮血仍不停地滲出。整個人兒就倒臥在暗紅的血泊中,斷裂的脊椎不允許男孩蜷起身子,硬生生使他弓起軀幹,反折成詭異的角度。

    像極了小女孩玩的布娃娃,但是布娃娃的右半邊破了大洞,白色棉絮被壓力搗鼓出來。半個身子乾乾癟癟,四肢無力垂著。

    小女孩見狀可能會把娃娃丟了,但我卻愛極了男孩現在的樣子。

    並不代表我厭惡平日的他。我依舊著迷於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少年,依舊沈溺於他那頭金髮捲起的渦旋,我仍深愛著那雙澄澈的眼珠子,尤其是瞥向自己那幾刻。

    只是活著的少年太叛逆,總想要逃走。

    為什麼布娃娃都不和我玩了呢?小女孩拿著剪刀,在一團棉絮和破布面前哭喪著臉。她不明白,她只是想幫布娃娃剪個頭髮而已呀。

    少年耷拉著頭,側著身子。精緻的五官蒙上一層死灰,血污凝在他眼睫,滑過雙頰、鼻翼,又低落在地。死去的男孩在哭泣,血淚無聲滑落,雙目憤恨地圓睜,默默看著眼前的男人。

    男人穿著西裝革履,像位英國紳士。他合乎身分地俯下身,端詳著少年蒼白的面容,內心質問著。

    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而已呀。為什麼要逃呢?

    向日葵是如此固執,它們一生只追隨一顆太陽。

    我的腦海不禁浮現少年細瘦的身軀,沐浴在初冬暖陽下,鍍上一層金暈的背影。

    要讓那些花朵拋棄高傲,必須把它們關在黑色的箱子里,永遠不見天日。

    這其實對向日葵是件好事——它不必再受風吹雨打之苦,也沒了害蟲蠶食的困擾,更是衣食無虞。它應是無比快樂。

    可是他的向日葵不快樂,而且會反抗他,甚至想逃離自己費心為他準備的一切。

    有一次自己真的忍無可忍,用鐵鍊把少年栓得死緊,關在臥室的精美金絲籠裡。自己本意是想用帶刺的鎖鏈,讓尖針扎穿少年白皙的皮肉,越是掙扎,反而越扎越深。然而看著少年渾身浴血,蜷臥血泊抽搐嗚噎的樣子,終究是於心不忍。

    自從被束縛住,少年變得無比乖順。他不再抗拒主人的命令,每晚都盡心盡力服侍自己,即使有時做得真的狠了,也只是在我背後撓了幾條紅痕,說幾聲討饒的話語而已。少年像是真的放棄逃跑的慾望,不再避諱在床上的淫聲浪語,有時甚至奪走服侍的主動權。

    沒想到一切只是為了下次逃跑所做的偽裝。想到此處,我無奈苦笑,早知道會逃跑,那應該要先試試那些收在地下室的東西才對。

    男孩墜落前,在高台上和自己說了幾句話。有那麼幾句我已經忘了,大概是大聲咧咧罵一些你這畜生、敗類等詆毀人的話語,還有⋯⋯

    「你的愛是酷刑!是沸騰的鍋水!是溝蓋夾縫的爛泥!我咒你顧清辭!你他媽就是個虐待狂!你這一生注定得不到真正的愛情!」

    接著少年轉身一躍。碰!巨大聲響驚起了幾隻烏鴉,啞啞悲鳴著。

    我不知道當時我擺出了什麼表情。我不憤怒也不懊惱,這份情緒不像惋惜,我心中也毫無欣喜,但就是酸酸澀澀的,久久不能散去。

    小時候被父親砸酒瓶訓斥,明明沒犯錯卻被罵得狗血淋頭時,心中也是如此,酸酸澀澀的。

    看著少年那雙無神的眼眸。那雙曾經映著萬千世界,曾經映著星辰大海,曾經滿溢情慾的雙眸。

    那是兩塘明澈甘甜的秋水,它載過星雲日月,它載過春夏秋冬。我充其量只是水面上的幾幀倒影。我嫉妒、我不滿,我想要它只映著我。

    於是我把那兩塘抽乾,只剩下一杯玻璃杯的量。或許無法再見到湖波蕩樣和波光粼粼,但是它只映著我的倒影,我就無比欣喜,十分滿足。

    單膝跪地,我溫柔地把少年擁起。

    臂腕扶起無力的頸項,勾住僵硬的膝彎。盡量地把重量攤在自己的胸脯。

    我從少年黯淡的眼眸瞧見了自己的倒影。

    血液濡濕了自己的上衣,失去溫度的少年此時更加冰冷。

    小女孩和自己有什麼區別呢?

    小女孩不懂事,不會珍惜那隻布娃娃,弄壞了就丟。

    而身為一位成年人,要懂得把壞掉的東西修好,要對自己弄壞的玩物負責任。

    所以放心吧,我會把你修好的,我會好好保護你的。

    我在少年眉間輕輕落下一吻,繾綣纏綿。

End.

——

該怎麼說呢?

要開學了情緒喪,真的寫不出開心快樂冒星星的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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