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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在冬季】暖冬小酒館

研究病毒的科學家   X   有溫暖火爐的小木屋   X   聖誕節

「費昂,怎麼還沒回家?」實驗室的門應聲開啟,卡洛兒揹著GUCCI經典GG   Marmont包、腳上踩著Jimmy   Choo裸色小牛皮高跟鞋走了進來。

「博士......我想說也沒事,就再觀察一下培養基的情況。」費昂抬頭,一個不慎黑框眼鏡直接撞上電子顯微鏡的目鏡,疼得他摀著鼻樑低呼。

「進實驗室幹嘛不戴隱形眼鏡?」卡洛兒皺起眉,「看你要撞幾次。」

費昂無奈地摘下眼鏡,望著鏡框上厚重的鏡片不禁輕嘆,有什麼辦法,他就是很不會戴隱形眼鏡啊,每次戴上去都要花半小時,摘下來又要再花半小時......

「不過......我剛才看妳明明下班了啊,怎麼又回來了?」

「我車開到半路才發現手機忘記拿,回來看到實驗室燈還亮著,就進來看看是哪個白痴聖誕節不回家,待在這裡跟病毒細胞微生物約會。」

費昂聽了只是尷尬地笑,又拿起筆在手邊的紀錄表上抄抄寫寫。

「你打算待到什麼時候?」卡洛兒盯著費昂半晌,忽然開口問道:「等等要是沒有約,要不要跟我喝一杯?」

費昂停下手上動作,愣愣地抬起頭,正要回應又忽然想起什麼,「但是妳上週不是說今天要跟男友慶祝一周年嗎?」

「我是說今天慶祝一周年嗎?你記錯了吧。」她歪頭貌似在思索自己說過的話,「我是說今天分手吧?」

「啊?」

「不錯嘛,我以前都不知道這附近還有這麼一個地方。」卡洛兒環顧酒館四周,讚賞地拍了拍費昂的肩膀。

剛才一出實驗室,她隨口問費昂有沒有適合喝酒的隱藏版口袋名單,今天是聖誕節,這個時間她平常去的地方大概已經沒有位子了。

結果這個平常看起來憨實的傢伙思索片刻就帶她來這裡了。

起初看外觀實在不起眼,簡單小巧的木屋佇立在街區尾端,在四周整齊的磚瓦樓房中,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門口的紅木招牌歪了一邊搖搖欲墜,上頭的漆字也已經斑駁。

本來以為這傢伙在跟她開玩笑,一進門她卻立刻改觀。

粗糙的木質牆穩穩地把寒風擋在外頭,室內懸著昏黃燈光,桌椅也都是厚實的原木材質,地上還鋪著繡紋繁複的土耳其毛地毯,壁邊的火爐裡正劈啪燃燒著木柴,空氣中也瀰漫淡淡的燉菜香氣,幾桌客人喝著熱紅酒談笑著,氣氛好不熱鬧。

他們正好坐在窗邊的位子,感受室內氛圍之餘,也能看看外頭來往的行人。

「我本來還擔心妳不喜歡這種比較吵的。」費昂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一邊脫下刷色羊毛大衣,「這是我常來的地方,老闆很好客,氛圍也很自在。」

「是啊......」卡洛兒點點頭,看著老闆養的古代牧羊犬正窩在壁爐邊打盹,不禁笑了笑,她也挺喜歡這間酒館的風格,「感覺得來點燉肉呢......」

雖然她本來是計畫在爵士樂酒吧裡點杯調酒,再和這個少數跟她合得來的同事一起度過悲慘聖誕節,不過,現在這情況倒也不錯。

「老闆娘的菠菜蘑菇派很好吃,可以試試。」費昂笑著指了指卡洛兒手上的菜單,「我也很推薦他們的馬鈴薯烘蛋,就算討厭馬鈴薯,說不定也會喜歡。」

卡洛兒放下菜單瞥了費昂一眼,難得笑出聲,「果然是老饕,好吧,我就相信你一回,都讓你點吧,我要熱紅酒。」

費昂愣了愣,才發現自己不小心太激動,趕緊點點頭招呼服務生過來點餐。

卡洛兒趁空檔拿出手機,望著螢幕顯示未讀訊息七則,還是沒有點開。

「哇兄弟,第一次看你帶人來,」負責點餐的年輕服務生用手肘輕輕推了推費昂,在他耳邊小聲道:「這該不會是你說的那個很酷的同事吧?」

「別亂說......我要這個跟這個......再兩杯熱紅酒。」費昂清了清喉嚨,不理會服務生八卦,逕自比劃手上的菜單。

卡洛兒依舊盯著手機螢幕,嘴角卻悄悄揚起。

「怎麼了?是誰嗎?」費昂點完餐後看見卡洛兒正專注地盯著手機,以為是要緊的事,不禁問道。

「本來今天可以一起慶祝一周年的前男友,」卡洛兒翻了個白眼關掉手機螢幕,「你說真的有臉皮這麼厚的人嗎?都分手了還要約我出去。」

「你們不是感情一直很穩定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很穩定啊,各自忙工作,假日互相去對方家過夜,節日一起吃個飯,我們超幸福的呢。」她漫不經心地說,「可能因為我不時要加班,有時候實驗室一待就是十幾小時,他終於發現我很無聊吧。」

「研究工作本來就不輕鬆,」費昂輕輕搖頭,「他是今天跟妳提分手嗎?」

「說到這個我就生氣,分手傳簡訊就算了,我居然還讓他先提,實在有失顏面。」

費昂靜靜望著她,卡洛兒也沒有再說話,把時間留給一室溫暖。

這時,服務生正好送上熱紅酒,卡洛兒立刻端起杯子輕啜一口,感受混合香料氣息的溫熱酒精滑過唇舌。

「罷了,這麼美好的日子,我一點也不想談失戀的事,還好有酒陪我,只有酒不會變心。」她滿足地捧著馬克杯,讓帶著葡萄酒香的熱氣蒸在臉上。

費昂也跟著端起馬克杯抿了一口紅酒,厚厚鏡片上立刻浮起水霧,他趕緊摘下眼鏡擦拭。

「你要不要直接摘掉眼鏡?應該不至於完全看不見吧?」

「是不至於啦......」費昂嘆口氣,將黑框眼鏡收起掛在白色毛衣領口,「就是不太習慣。」

「對了,你今天怎麼也一個人?」

「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這樣啊......」

服務生這時又端了餐點過來,桌上一共四道菜餚,正是剛才費昂推薦的烘蛋和鹹派以及卡洛兒提到的紅酒燉牛肉,還有一小盤燻鮭魚。

「我們沒有點魚......」費昂瞇起眼睛認真端詳多出來的餐點,疑惑地望向服務生。

「老闆請的啦!」服務生狡黠一笑,「聖誕節快樂!」

費昂趕緊點點頭,「也祝你聖誕節快樂。」

「幫我們謝謝老闆啊!」卡洛兒雙手支著下頷,望著桌上道地的菜餚,開心地向服務生道謝:「聖誕節快樂!」

她一一嘗了每道菜,忽然慶幸自己在這一天踏入這間酒館,跟這個同樣沒人陪的人一起喝酒吃宵夜。

過聖誕節。

「......費昂,」她舉起馬克杯,費昂趕緊也端起杯子與她碰杯,「那今天算你幸運囉。」

陶瓷馬克杯在空中撞擊發出清脆聲響,費昂笑了笑,抬手撥開擋在額前的棕色碎髮,露出略為迷濛的深綠色眼眸。

「你真的應該快點學會戴隱形眼鏡,這麼漂亮的眼睛整天被鏡片擋住多浪費。」卡洛兒看見他的動作,忍不住數落一番,末了又笑了笑,「對自己有自信一點吧。」

費昂一愣,很久很久以前,也有人稱讚他的眼睛漂亮。

─啊......小費昂長得真好看,以後長大一定是大帥哥......

─這雙綠眼睛跟爸爸一樣呢......

─你們看看他,長得好看一點就不理人......

─哼......整天讀書讀書,根本就是書呆子哈哈哈......

「博士。」

「幹嘛?」

「其實我一直很喜歡妳。」

「啊!下雪了!」

「......」

卡洛兒湊到窗戶前,用手指抹去凝在窗戶上的水霧,窗外正一點一點飄著細碎雪花。

「博士......」

「你看,」卡洛兒放下馬克杯,專心望著窗外飄雪,「你看雪多美......」

費昂眨眨眼,只好跟著望向窗外,重度近視讓他視野一片模糊,只隱約看見羽毛般的白色小點在空中飄啊飄,飄過路燈下、飄過窗櫺邊,然後落在地上漸漸消失。

「你看到什麼?」

「雪......」

「看近一點的。」

「呃......馬路?」

「再近一點。」

費昂疑惑地轉頭看向卡洛兒,她卻沒有回頭,仍然望著窗外,他只好又轉回去湊近窗戶,忽然看見上頭的圖案。

凝結的一片水霧中,有一個小小的笑臉,旁邊還畫了一棵簡單的聖誕樹,樹的頂端有顆小星星。

「聖誕快樂呀。」她終於看向費昂,「今年聖誕節真不錯對吧?」

「那博士......」

「我才大你兩歲,你還要一直叫那個顯老的稱呼叫多久?」

「卡、卡洛兒......」

「喝酒吧。」

「妳、妳不用回應我什麼,我只是想告訴妳而已。」

「嗯哼。」

「我......」

「知道了,你快喝掉你的酒。」

看著埋首在馬克杯裡的費昂,卡洛兒無奈地笑了。

啊......雪好美啊......聖誕節,也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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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1)

☆ 給你一顆星星,祝你天天開心
氣氛好到位啊,大約在冬季這個比賽真的看到好多寶藏短文,讓我超嗨的w

酒館就叫暖冬小酒館嗎?我看著看著,腦中突然浮現一個詞:「邊境旅人」(很想開一個這樣的酒館啊XD

快點,我給你星星,你給我後續(猥褻笑)
 
2021-01-21 08:3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謝謝Xanny的星星!
其實標題我是隨便取的呢,寫完後就一直在想標題要取什麼,後來覺得這就是一篇簡單的小短篇,就不打算取很詩情畫意的名字了哈哈~

要我幫酒館取名的話,可能會想叫Passenger之類的~
寫一寫也蠻喜歡兩個人的個性和互動XD
後續什麼的可能要碰運氣哈哈
2021-02-18 00:12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