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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回忆录之陆鬼斧

(作者的话:系列短文,武侠言情,有少部分打杀,无h。推荐顺序先看《江湖回忆录之浪荡公子剑》、《江湖回忆录之天敌》、《江湖回忆录之千毒手》、最后看《江湖回忆录之陆鬼斧》)

泥巴

这陆家山庄以铸件闻名天下,只要是江湖侠士若是能得到陆家山庄的一把剑,那非要炫耀几年不可。不过除了这剑,这陆家山庄还有一宝物,人人都想得到,那便是掌管这陆家山庄铸剑本事的庄主——陆青。这陆姑娘不仅貌若天仙,还有一手铸剑好本领,可惜她为人清高,这江湖名仕都踏破了她家的门槛,她都没有拿正眼瞧他们。渐渐地这貌若天仙的陆姑娘年龄也大了起来,不过这年龄并未给她带来什么影响,倒是有更多的男子媒婆上门同她提亲了。

“啪”一声,一个丫鬟匆匆忙忙地撞到了她的身上,丫鬟抬头一看是主子,立马跪地求饶。

陆姑娘见了,叫她起身,她道:“你们跑那么急做什么?”

丫鬟答陆青道:“庄主,今儿府里来了新的小厮。”

“确实到了选人进府的时间,不过你们怎么这样不争气,好歹在府里几年,也是见惯场面的,不就是几个新进府的小厮,就如此把持不住?”陆青如此说着,言语还算有分寸,可确实也表达出了她的不满。

“庄主,我们是去见那叫泥巴的小厮的,他长得又俊又白,手艺还好,人还心善,你看,这是她替奴才绣的荷包。”这丫鬟如此说着双手捧上了自己的荷包。

陆青看了看上面的花样,点头道:“确实手很巧啊。”

“不止手巧人还心善,我们房里的丫鬟每人绣了一个。”

“如此花样,每样綉一个,岂不是很费神?”

“是啊,就怕他忽然变了心意,这不丫鬟们才敢去排队,这才冲撞了庄主的。”

“原是如此,你们下去吧。”那丫鬟见状便退了下去,陆青听了那话便和底下人一同去了大院瞧瞧,果然看见招的新人的大院里排满了长队,女孩子们一个个穿戴整齐争奇斗艳的好不热闹。

“庄主,你怎么来了?”管家丁的陆海管家前来迎接。

陆青点了点院中的少年道:“他是……?”

“泥巴。”管家如此道。

陆青听了捂嘴笑道:“这长得如此干净的一人为何叫泥巴?”

管家道:“这小子爹娘早亡,寄宿在姑爹家里,近日瞧他大了,便潜他出府,卖给我们家当家丁了,这种家里还能给他取什么好名字呢?”

“原来如此,既然他来了我们陆家,便给他个名字吧。”

“庄主看取个什么名好?”

“不如叫陆子良,古有孔子,孟子,都是学士,良有善良之意,望他成为有学问有道德之人。海管家认为如何?”

“庄主取的好,泥巴快点过来……”海管家见状招手要叫陆子良过去,却被陆青阻止了。

陆青道:“不用叫他来了,他忙着呢。”

海管家道:“庄主如此厚爱,他……”

陆青望了望少年,道:“他如此身世已是不幸,我又不是他爹娘,赐他这名还要他感恩戴德,还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谢我,怕是难为人啊,你私下告诉他吧。”

“奴才替他多谢庄主大恩。”

“海管家,我还有一事和你说。”

“庄主,您说。”

“我瞧他手艺很好,你看若把他放在府里当个小厮是不是埋没了他的天赋,我想不如把他带去铸剑坊学铸剑,今是初春,铸剑坊也在收新徒。”陆青这样说。

海管家道:“奴才也有这想法,不过不好和庄主提,一是这铸剑坊的学徒也是家世不俗的人物,二是怕他担不起这责任,毁了我们庄里的名声。”

陆青了点头,道:“我知道您老的忧虑,可这陆家山庄从我爹去世以后,再也没了那盛世。”

“胡说,姑娘铸的剑天下第一。”海管家如此道。

陆青听了,道:“如此,比我爹如何?”

海管家见了默然不语,他道:“这……”

“海管家,我铸的剑虽好,确比不得我爹,我虽苦习铸剑的本领却没有我爹的天赋,我问你,若我爹一直保守陈规,那陆家的剑还会有如此名气吗?”

“庄主,可若是他担不起如此责任,又如何?”

“若是担不起便回来做家丁罢,又不是什么大事,难不成我要把陆家系在他一个毛头小子身上吗?”

海管家听了,跪地道:“奴才知道了,奴才明日就将他送去铸剑坊。”

“恩。”

学习

这陆子良从海管家哪里得到了陆青的指派,就去了那铸剑坊学习。他本是瘦弱之人,初到那里又被那些公子哥瞧不起,过得并不快乐。不过言语上的排挤也就算了,他的功课也赶不上人家,这不,别人都走了,就他还留在铸剑坊还在那学习打铁,热的满身大汗,衣衫都湿透了,却还守着规矩,穿着那满是汗的长衫不曾脱。

“是谁?”那日是陆青巡逻,陆青是庄主一月只排一次值班,所以才觉得奇怪,若是别的巡逻之人早就习惯陆子良如此做了。

因为铸剑都是火所以晚上无人看守怕走水,故此要人巡逻。

陆子良并未见过陆青,他初见她,只觉得远方飘来一个仙女,竟看得呆了。

“喂,喂,喂……陆子良。”陆青叫了他几声他才晃过神来。

“姑娘怎么知道我叫陆子良?”陆子良不再敢拿正眼瞧女子,只低声问她。

陆青只说:“你的名字就是我取的,我为何不知?”

陆青这话一出,陆子良就跪在地上,道:“原是庄主,奴才该死……”

“不必了,你起来吧。”陆子良起身,陆青慢慢走过去,她身上有一股子清淡的味道,很好闻,陆子良觉得那是青梅味道,忍不住多嗅了几下,可又觉得这样很唐突,脸一下就红了。

“你做什么呢?过来。”

“庄主,我……”

“我问你,你大晚上为何还在这里做工?”

“我辜负了庄主的希望,我并没有什么天赋,我铸不好剑。”陆子良那时候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青涩的脸上满是汗渍,说话急了还结巴。

陆青听了便笑了,她又看到了他满是白布包着的手指,心里便知他是多么刻苦了。同为一路走来的人,陆青开口问他:“子良,你觉得我的剑铸的如何呢?”

“自然很好。”陆子良如此道。

陆青道:“你可知,我第一把铸的剑如何呢?”

“这……我就不知了。”

“我第一把铸的剑一碰就断了。”

“啊?”

“你可知我学了几年才铸了那把破剑?”

陆子良摇头,陆青道:“我学了三年,却铸出了那把破剑,你可知,别的学徒学了一年就铸出了比我好得多的剑。你又知道么,我爹还是天下第一的铸剑师父,我是她唯一的女儿,我铸出了那把破剑,岂非天下人都要笑我爹爹。”

“庄主。”

“可你知,我爹对我说什么吗?他捧着那把破剑藏在怀里,他说这剑铸的好。他说他铸了那么多锋利杀人的剑,却从未铸过杀不了人的剑,他告诉我不杀人的剑比杀人的好的多。我知道我爹是安慰我,可我也因此铸成了闻名天下的三刃刀,专系在女子腰间,专以护人为用,并不锋利。”陆青如此说道,又看了看陆子良的手,说:“我知道你用心,可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的手都坏了,若是手坏了,你今后拿什么铸剑去呢?”

陆子良听了只是点头。

“如此吧,你若想学,等我巡夜,我来教你。”

“多谢庄主。”

如此一来,只要陆青巡夜,总要教陆子良铸剑,陆子良很有天赋,只是半年,他就学会了基本的铸剑本事,只是……一年之后,他却没有铸一把剑。和他同门的师兄弟都已铸成了好剑,有的已学成离开了师门。只他一人还是什么也没有铸,海管家颇为担心,便寻陆青谈话。

“姑娘,这陆子良早已学成,怎么一把剑也不铸,这铸剑坊忙得很,就他一个闲人,若他什么也不会,要他做什么?”海管家又道:“莫不是他想出府自谋营生,所以一把剑也不铸?”

“你随他去吧。”

“庄主……”

因海管家说起陆子良铸剑一事,陆青嘴上说不在乎,心里却也有些想法。那日巡夜,她便去找了陆子良,陆子良见了她,便喊她:“师父,你怎么来了?”陆子良见状把自己的衣服脱下垫在椅子上让陆青坐。

“你学成已有一年,可一把剑也不铸,是不是想自立门户?”陆青说:“若你想自立门户,我也不怪你,只是你也不说,白白闲着,浪费自己的青春,岂不可惜?”

陆子良听了,便道:“师父,连你也这样想我?”

陆青听了,便道:“你要我怎样想你?”

铸剑的炉子火苗乱串,印着陆子良的脸,陆青见了,便道:“行了,我不逼你。等你想告诉我,再说吧。”陆青说着起身要走,陆子良见了喊住她道。

“师父。”

“做什么?”陆青回头看他,他却什么也不说了。

名剑

不要二年,陆子良成为了江湖中人人都知的陆鬼斧,为何叫他陆鬼斧?说的就是他的手艺犹如鬼斧神刀一般出神入化。

江湖侠客都为求他铸的一刀一剑来到陆家上庄,他以铸了青魂刀名满天下,可惜世人不知,那并不是他的什么好作品,他最好的作品是他第一件铸的东西,他花费了整整一年时间,铸了一件寿礼送给陆青。

那是一个银钗子,下面很是光滑,簪子上面却格外锋利,听说是削铁如泥,这钗子的好处在于若是遇见危险之事,便可拔下来以脱险境,再好的剑也比不得这铸剑人对着钗子的心意。陆青很是喜爱,日日都戴在头上,只是这钗子格外锋利,拿取之时,一个不慎手就容易被划破,即使是小心如陆青还是免不了如此。

那日,陆子良按照常例去见陆青。

“师父,这是今年购铁的账本,我已经看过了,没什么问题,你在看看。”

陆青拿过账本,陆子良却发觉她的手指都是划痕。“师父,你的手?”

“哦,不当心划破了。”陆青只是这样答他。

可陆子良不傻,不当心划破,怎么一根手指上满是伤痕。回去他便日夜不停的为那簪子做了一个外壳,就和剑鞘一般,上面还镶着几颗玉石。

陆青看了那玉石,便随口一句:“这玉让我想到十里山庄的杜家,他们那里盛产玉石,真的是走一步路就有一块料子,很是壮观。我爹娘活着的时候,两家还有走动。如今隔得远了,我又忙,也生疏了。”

陆青听了便记在了心里,他道:“若有时间,我带师父再去瞧瞧。”

“恩,好。”

那日陆青带了出去,府里的丫鬟们都在嘟囔。

“你们看见了没有,庄主戴的那个发簪可真好看啊。”

“你也喜欢,听闻是陆师父专门替庄主打的。”

“你说叫陆师父给咱们打一个簪子要花多少钱?”

“花多少钱我都乐意,实在太漂亮了,而且听说把那外壳拿掉就是杀人的短剑。若是我们女子遇见危险,可是保命之物。”

“少做美梦了,就算有金山银山,陆师父也不会给我们做发钗的?”

“这是为何?”

“你们又不是庄主。”

“你是说庄主和陆师父,年龄也差了些吧,再说了庄主什么身份,陆师父不过是……”

“别胡说八道了,小心庄主听见了潜你们出去。”

已是中秋佳节。

陆府里面放假三日,让丫鬟小厮都回家去过中秋,铸剑的师父也回去了不少。

府里也就陆子良和陆青了。

陆子良在外买了热的月饼同陆青把酒赏月。

陆青望着月亮,引起她的悲伤之情。她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陆子良听了,便道:“师父,你可是想爹娘了?”陆子良在府中这么些年,后来才知道,那满口爹爹的陆青父亲早亡,母亲不多久也随父去了。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她就早早撑起这个家业,很是孤苦。

陆青不回他,只问陆子良:“你怎么也不回去看看你姑父?”

陆子良道:“他们将我卖了,当初对我也不好。如今瞧我有了出息,日日来府里要钱,我才不回去呐。”

陆青听了,只道:“你啊,这种性格,也不知像谁呢。”

陆青说道此处忽然想起一事,便从怀里拿出几张小相,问陆子良道:“你瞧瞧,哪一位姑娘你觉得不错,可以看看?”

“师父,这是给谁选亲?”

“你说是谁?”

“我怎么知道?莫不是海管家,他那个岁数娶这些个也太小了点吧。”

“又胡说八道,你如今也大了,又有了名气,娶妻生子,今后另立门户也是自然的。”

“我走了,那你怎么办?”

“我就是怕你像我,为了铸剑熬过了最好的青春,再想娶妻生子可就难了。”

“我是男儿郎,我不怕。”

“你莫要后悔。”

“我不后悔。”

婚事

“师父,师父,我回来了。”这陆子良外出了几日办事,去了半月才回,一回家里却发现这屋里上下都在布置,又拿了很多绫罗绸缎,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什么喜事呐。

他急着去找陆青,没有细看,如今除了陆青,他就是那陆府的第一人了。

陆青的闺门开着,他立马想进去,却也敲了敲门。

陆青在和丫鬟们梳妆打扮,见他来了,回眸一看,陆子良瞧她那杏眼细眉的模样,又看得痴了。半日,才回过神。

“你在哪里做什么,叫你进来坐。”陆青喊他,他回过神走了进去坐下。

“怎样,事情办得顺利么?”陆青一边在做装扮一边和他聊天。

“还算顺利,师父,你这样打扮可真好看。”陆子良如此说着便又红了脸。

陆青见了不以为意,只指着桌上那一排小象,问他:“你帮我看看,那个好?”

陆子良看了看桌上那些男人的小象,便问:“这是何意?”

陆青脸一红便不语,一旁的丫鬟说道:“爷你还不知道呢,你出去半月,这些都是媒婆帮庄主寻得,我们庄主要选亲了。”

“哎,哎,你跑那么快做什么。庄主,你看那陆少爷,因得到你的宠爱,眼里越发没人了,如今连你也没了。”丫鬟这样说着,陆青却没有什么言语。

海总管见状便追了上去。陆子良一人躲在铸剑坊里默默不语。

海总管见状,对他说:“这是庄主选的夫婿,李公子,本他们两人早已有了婚约,不过老庄主忽然去世,后来夫人也去了,庄主戴孝三年,又要打理庄子不能婚配,如今他发妻得病去世,正要续弦,很是妥当,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陆子良听了这话看了那小象一眼,便道:“这算什么一表人才,还死了老婆的,哪里配的上?”

陆子良又道:“再说,若是她成了亲,这庄子如何是好?”

海总管听了便道:“这就是庄主叫我来的意思,这庄子她想托你打理。”

陆子良听了起身怄气道:“我不打理。”

海总管知道他年少气盛,说的是气话,便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我们都是些下人,哪里配得上,不要做那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

“我是那癞蛤蟆,那姓李的就不是了么。”陆子良只留下这句话便走了。

“你……你……”只留那海管家在那生气。

这陆青的婚事很快就定了,这陆子良一直不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陆青颇为担忧。就在成婚前一日晚上,那日下着暴雨,陆子良忽然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直冲陆青的房中,把一叠纸递给陆青瞧,陆青看了满是欢喜的脸上忽然布满哀愁,她什么也不说就走进那雨里,陆青追了出去。

听江湖传闻,那日丫鬟们瞧见,陆姑娘在后花园走了足足三个时辰,那陆子良也跟在后面,一直为女子打伞,自己早已浑身湿透。

过了许久,女子才忽然回头,她把那堆纸扔在男人脸上,问男人:“你这是何意?我明日就要成婚,你却……你却如此……若是这样一闹,我们陆家还有何颜面在这江湖上立足?”

陆子良上前握住女子的手,他的脸上划过着雨水,他对陆青说:“这些都那姓李的做的好事,出入青楼,成日狎妓,他的老婆也是他毒打至死的,你若嫁给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你是叫我悔婚?”

“你不敢?”

“陆子良,我若悔婚,这一庄的人如何是好,我爹的颜面如何是好,江湖人如何看我们?”

“你不敢?”

“放肆,你怎么对我说话。”

陆子良跪在地上,他苦苦哀求道:“陆青,我尊你为师,我待你如何,你不知吗?你爹早就没了,难不成虚名比你后半辈子还重要吗?这一庄子的人你为他们操碎了心,可他们学成的学成早就另谋他业,丫鬟们到了年岁也都拿了工钱嫁人,哪里念你的好呢?你何苦呢?只我一人看你如此操劳,万分不舍,我如此待你,可你却要嫁那混账为妻,师父啊,师父,求求你,睁眼看一看吧。”陆子良说完这话,陆青却也不言语,自己走进那房里。

终章

这婚事还是来了,那姓李的新郎官也还是来了。他敲了半日们不见人出来,就在门口大喊大叫。

“你叫什么叫。”海总管出现骂道。

“你这狗奴才,等我娶了你家小姐,让你……青儿。”李承的话没有说完就见陆青出门了,可是她却没有穿红妆,只一身平常打扮,周围的路人和侠客都来看热闹,也觉得好生奇怪。

“你怎么还没办上?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李承这样说着。

陆青只说:“你回去吧,我不嫁你了。”她这话一出,各路豪杰都吓傻了眼。这好端端的婚事,怎么说不嫁就不嫁了呢?

媒婆听了也好言劝道:“陆姑娘,你初婚紧张些也是能理解的,只是这婚约你自己应的,如今出尔反尔,让人看了笑话。”

陆青听了,只大手一挥,道:“那就让他们笑去吧。”

“陆青,咱俩是有媒妁之言的,你说走就走,你以为你不上轿子咱们就不是夫妻了,来人,带她上轿。”李承露出了本来面目,龇牙咧嘴令人好生厌恶。

“谁敢。”陆青大喝一声,众人皆不敢上前。陆子良闻讯赶来,陆青却使了眼色叫他不要上前。

女子独自上前看向李承,她笑了笑冲李承道:“李公子,这些都是你的风流债,如今我还你,你若还要吵闹,我就让在场的天下豪杰么看看你的笑话。”

“你……你个臭娘们,如今那么大的年纪还找不到夫婿,有人要已经很好了,还挑个什么。”李承说完这番话,陆青转身看他一眼,他却眼神畏畏缩缩不敢再言语。

只听见他大手一挥冲那些轿夫和吹唢呐的人说:“行了别吹了,丢人现眼,回去吧。”

“砰”一声,只见一个白影窜过,陆青一摸自己的发梢就知不好,原是那陆子良趁着自己不注意抢了她头发的发钗冲那李承而去,一钗就插在那男人的心上,只见当场就流出血来。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叫你不要上前。”陆青几步想要上前去,却被陆子良挡住。

陆子良对着李承道:“你若再来寻事,我便要你的狗命。”

“你不怕坐牢砍头吗?”李承问他。

陆子良一笑道:“我不怕,为了我师父,我什么都可以做。”

只见李承惨淡一笑,他指着陆青和陆子良,道:“好一对狗男女,你们早已有奸情,还来寻我开心,你们等着……”只见那李承刚说完这话就很有气势的拔出那钗子,然后那鲜血如泉水一般喷射出来。接着就晕了过去,幸好那钗子虽然锋利却比较短,杀不了人,只刺破了皮肉。

这闹剧总算过去了。

那日,陆青找陆子良算账。陆子良跪着,陆青坐着,她问男人:“那日,你为何要那么做?”

陆子良道:“我喜欢你。”

陆青听了,不觉得奇怪,只轻轻“恩”了一声,又道:“可是你我不般配啊?他们都说嫁给穷的男人会受苦,我不想受苦。”

陆青刚说完就见陆子良从怀里掏出一个包裹,他打开那个包裹里面全是碎金子,陆子良道:“我房里还有,这些都是我私自揽活赚的,不过没有用府里一分一毫铁,都是自己买的,花费的也是晚上的时间。我这也不算穷了吧。”

“好,就算你不穷,我也不能嫁一个无名小子,被人耻笑。”

陆青刚说完这话就见陆子良说:“我刚铸了一把剑,叫青山,此剑出山必然引起江湖侠客的追逐,我这也不算不有名了吧。”

“这些算你蒙混过关,可是有一点你可做不到。”

“什么?”

“我比你大十岁,你如何让我小十岁?”

“这我是做不到,可是……这男人便可娶小妻,为何女子就不能娶小夫呢?若彼此恩爱,这些算不得什么。”

“我有那么多家业,我怎知你不是图我家业才娶的?”

“这是我写的契书,上面写了我不要你一分一毫家业。还有我若有朝一日对不起你,你可把我的家业全都拿走,包括我的双手。”

“我要你手干什么?”

“你傻啊,我只要有手就能铸剑,只要能铸剑就能赚钱,到时候我和我娶的小妾依旧恩爱如初,你有什么办法?”

“你会这样吗?”陆青问他。

他道:“我自然现在会说不会这样,可是人心如此多变,我又如何保证自己不会呢。所以我写下此状,若我不能守誓,你可去告官拿钱,也可以砍断我的双手,以此为证,天地可鉴。”

陆青听见又道:“那我若出轨了呢?你要什么?要我家业还是我的手?”

陆子良摇头道:“我什么也不要。”

“那你这是亏本生意。”

陆子良道:“我想了想,你若离我而去,我还要家业和钱财做什么,人都没了,还守着死物有何意思?”

陆青道:“你说过人是会变得,既然如此,不管你要还是不要,我也如此写,若我不出轨了,你便拿走陆家山庄吧。”

陆子良听了这话满眼震惊,他道:“你的意思是,你的意思……愿意嫁我为妻了?”

陆青嫣然一笑,伸手戳他额头一下,道:“你这傻子,婚前还在说分地分财,岂是不太好?显得咱俩满眼都是钱,心不在一块似得,生分了。”

陆子良便道:“我不觉得生分,我就想让你安心。你若离了我,我就一无所有,也求你不要离我而去。”

后来,那陆家山庄便由海总管打理,赚的钱悉数送给善堂。陆青早就嫌铸剑太过造业便不想做这家业了,陆子良也换了手艺,替人打首饰为生。两人隐居埋名去了南山盖了一座茅草屋。

陆子良当真守了那誓言,从未让陆青有一丝一毫怨恨。只是陆青生育,造成血崩,没有二年就去了。

去之前,陆子良日日以泪洗面,跪在床头,他道:“青儿,你别走,你若离了我,我就一无所有了。”

陆青便道:“还有孩子,你要把烟儿抚养长大。”

陆子良便道:“我不要她,若不是她,你也不会如此。”

陆青听了便气了,她道:“你忘了我以前是怎么对你说的了吗?是我看走了眼,嫁错人了吗?”

“没有,没有……青儿,我都记得,我都记得,你说过,生死是天命,莫要怪罪到别人头上。”

陆青听了,又道:“何况那人是我们的女儿。”她又道:“你曾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的话,再细细给我说一遍来听听。”

“我说过,只要你嫁予我,我万不能让你受半点委屈,受半分苦,我要让你活得像个公主,逍遥自在,没有忧虑……青儿,青儿。”

陆青到底去了,她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便是:“你也要如此待我们女儿。”

看着陆烟那样子,他到底还是做到了他对她的承诺。

*************

那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大约是陆青快出嫁以前吧,那天晚上,府里来了一个新婢女替她梳头。那婢女刚来,有些不解她为何嫁陆子良为妻,便开口问陆青:“庄主,你为何要嫁陆子良为妻呢?我娘告诉我,女子要高嫁,可是他样样不如你啊,你如此低嫁,若是有朝一日,他飞黄腾达了,抛弃了你,不是被人耻笑么?我娘说这种例子比比皆是呢。”

陆青听了点头,道:“你娘说的有道理,我先和你说一件事情吧,就前年,我得了伤寒,久久不好,府里人叫我休养,我又不听劝,不久就发了水痘,满身都是,奇痒无比。大夫说这是要传染的,所以把我房中的丫鬟都潜了出去,只陆子良天天干完活还来照顾我。后来我好了,我问他,我脸上长满水痘是不是特别丑?你知道他怎么说吗?”

那婢女摇头。

陆青便道:“他说,长满水痘自然比没有水痘的脸丑的多。可是不管你脸上的水痘会不会消下去,你还是你啊。我不太懂他的意思,故此又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他说,若是一个美女,和长满水痘的我,两人站在他面前,他自然觉得美女好看。可是他与我是有交情的,他说,我们之间发生过的种种,不是一个容貌可以改变的。所以我变丑还是变美,都是那个我。”

陆青说:“我喜欢他如此诚实的告诉我实话。其实女子和男子都一样,世人都是差不多的,谁会喜欢丑的呢?可是除了容貌还是有其他的,而这其他东西比那容貌更重要,这是我与他共同之处,若两个人都如此想,那便可以做朋友了。而他又愿意冒着被传染的危险衣带不宽的照看我,那这便是可以托付之人了。你可懂?”

丫鬟听了,点头道:“既然庄主早已知道陆公子的情谊,为何不点破呢?”

陆青一笑道:“男女之情,不管你觉得对方如何爱你,女子都不要先点破。”

“这是何意?”

“一是矜持,二是若是对方真的如你想的那么爱你,他必会先来点破的。”

“若他不来点破呢?”

“那么他未必你想的那么爱你,你也可忘记这段缘了。”

“如此一来,我当真学习了呢。”丫鬟说着细细地给陆青梳起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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